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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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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亚将我的箱子,放在床上,转过身来:“我们立时启程,我想你很快就可以学会操纵它,航程太长,我们三人,一定要轮流驾驶,这船上有很多书,在海上是不愁没有消遣的了!”
他一面说,一面指著几只粗大的木箱。
我没有说甚么,迳自来到驾驶台前,察看著,摩亚一面解释,一面已发动了机器。
船在码头旁,缓缓地掉头,然后,向外驶去。
不到一小时,船已经在大海之中了!
航海的生活,是没有甚么可以记述的,唯一值得一记的是,我和摩亚,提及了有关狄加度家族的事。
我道:“你的那本有关狄加度家族的书,好像是孤本了?我查过很多书,全是有关西班牙航海史的,根本查不到有关这个家族的事!”
摩亚同意我的说法,道:“是的,这件事本身,也可以说是充满了神秘性,有关这个家族的一切资料,彷彿全是被故意毁去了,以致一点记载也没有留下来。”
我问道:“那么,你那本书,是哪里来的?”
摩亚道:“我也不知道,这本书,一直在我父亲的藏书架上,我从小就看过,是以我对狄加度家族的徽饰,有深刻的印象,至于这本书是哪里来的,我父亲他可能知道的。”
我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不管这个家族后来是为了甚么原因,被人毁去了一切记载和加以遗忘,那和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无关的。
在海上航行的日子里,我看著那些木箱中的书,作为消遣。
十多天之后,当我们在波多黎各,和麦尔伦先生会面之后,交谈之际,麦尔伦先生,竟以为我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航海家,这自然是这十几天来,我所看的那些书,全是和航海有关的缘故。
等到离开了波多黎各,再往北航行,航行在一望无际的大西洋中的时候,我们就紧张得多了。
麦尔伦是一个身子壮实得像牛一样,有著一头红发的汉子,他常说,他的祖先是北欧的“威金人”。他也很健谈,我们三个人相处得很融洽。
麦尔伦对于东方,显然一无所知,是以他常要我讲很多有关东方的故事给他听,听得他津津有味,说是这次事情完了之后,一定要跟我到东方来,住一个时期。
我和麦尔伦的紧张,还只不过是工作上的紧张,我们忙于检查一切潜水的器具,不让它们有一点点小毛病,可是摩亚却还带著精神上的紧张,因为,离他看到“鬼船”的地点,越来越近了!
第四天,早上。
那天是摩亚当夜班,我和麦尔伦睡著,到了清晨时分,摩亚突然将我们两个人摇醒了,他的精神十分紧张,叫著:“快起来。”
我们给他的那种神情,也弄得紧张起来,那时,天才开始亮,海面上,是一片灰蒙蒙的雾,甚么也看不到。当我们起来之后,才发现摩亚已关掉了机器,船是在水上瓢流著,海上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一团团的浓雾,在无声地飘动著。
我和麦尔伦互望著,我道:“怎么啦?”
摩亚的神情更紧张,他立时道:“别出声,听!”
我立时用心倾听,可是实实在在,海面上,真的甚么声音也没有。
我又想开口,可是摩亚立时又向我作了一个手势,他的手势,要我继续听下去。
我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海面上真是静得出奇,我实在听不到任何值得注意的声音。
我向麦尔伦看去,从他的神情看来,我可以看出,他和我一样,感到没有值得注意的声音。
过了片刻,摩亚又道:“你们听不见么?听,有海水撞船头的声音。”
我呆了一呆,的确,在寂静之中,有海水撞击船头的“拍拍”声。
但是,我们现在,身在船上,有这种声响,是很正常的,所以也根本不值得注意。
我也压低声音,道:“我们在船上,海水在撞击著毛里人号!”
摩亚立时摇了摇头,道:“不,你分辨不出一艘船在行驶时,海水撞上来的声音,和一艘船在飘浮时海水撞上来的声音,有甚么不同。但是我分得出。”
麦尔伦也很紧张,他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一艘船,正在离我们不远处驶著?”
摩亚点头道:“是的,而且根据声音听来,它的速度,是三浬左右。”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这正是十五世杞三桅帆船的行驶速度!”
我不禁给摩亚的话,弄得有点紧张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麦尔伦却比我更紧张,他道:“鬼船?”
摩亚却不出声,我竭力想在浓雾中看到一些甚么,但是雾实在太浓了,我甚么也看不见。不过,在经过摩亚提醒之后,我倒听出,那种海水撞击的“拍拍”声,的确不是从“毛里人”号的船头发出来的,而是来自离开我们有一段距离的海面。
我忙道:“这种声音那么低,你是怎么发现的?”
摩亚仍然全神贯注地望著浓雾,他道:“那是我的直觉,我感到有船在接近我们!”
我挺了挺身子:“好了,我们别再在这里打哑谜了,拿雾灯来,我到船头上去打信号,如果在离我们不远处,另外有船的话,它会看到信号的!”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麦尔伦低声道:“如果那是鬼船 ”
我不等他说下去,就立时打断了他的话头:“老实说,到现在为止,我并不相信有甚么鬼船!”
我一面说,一面已转过身去,找出了一盏雾灯,出了舱,来到了甲板上。
雾是如此之浓,我到了甲板上,连自己的船头也看不到,我小心翼翼地开步,走出了几步,靠著舱璧站著,高举起那盏雾灯来,不断发著信号。
我发出的是一句最简单的话:请回答我!
雾灯的橙黄色的光芒,在浓雾之中,一闪一闪,我重覆了这句话三四遍,然后,停了下来,四面张望著,等候回音。
可是,四面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浓雾。雾似乎越来越淡,几乎甚么都看不到了,当然,在浓雾之中,也没有任何的闪光。
我正想再发信号时,忽然听得身后有人道:“没有用,它们走了!”
那语声突如其来,吓了我一跳,虽然,我立即听出是摩亚的声音,但因为雾太浓,摩亚的身子,我仍然看不见。我立时倾听,果然,那种声音已听不见了,海水撞击在毛里人号船身上的声响,和刚才我们听到的声响,有著显著的不同。
我往回走,差点撞在就在我身后的摩亚的身上,我看到摩亚的面色十分白,同时听得麦尔伦在舱中叫道:“你们快来看!”
我拉著摩亚,一起回到了舱中,雾已经侵入船舱,但至少比在外面好得多了,麦尔伦的手中,持著一长纸条,我们都知道,那是雷达探测的记录。
麦尔伦指著记录上,一连串的平均线条之中,突然高起来的那一部分,道:“看,雷达记录到,曾经有船接近过我们。”(奇*书*网。整*理*提*供)
我摇著头,道:“如果雷达能探测到鬼灵,那才是一大奇事了!”
摩亚的声音很尖锐,他道:“那么,是甚么?”
我立时道:“当然是一条大鱼!”
摩亚和麦尔伦两人,都不出声,我开始发现,我们三个人之中,不但摩亚坚持相信有“鬼船”这回事,连麦尔伦也是相信的。
在那样的情形下,他们当然不会相信我所说的是大鱼的说法,所以我也不想和他们进一步的辩解。
船舱中静了下来,在这一段时间中,海上的浓雾,已在渐渐消退。
我道:“摩亚,我们快到目的地了,是不是?”
摩亚仍然呆了片刻,才道:“不是快到了,而是已经到了。”
我走近驾驶台,按下了一个钮,一阵铁索松落的声音,自船侧传了过来,船身略为震动了一下,便静止不动了。我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我们可以开始潜水了!”
摩亚和麦尔伦互望了一眼,我又道:“海底探测仪也可以开始使用了!”
“毛里人”号上,是有著海底探测设备的,这种设备,对于寻找沉船,十分有用,如果探测仪上,测到海底有金属,那么,必然就是沉船的所在点了!
摩亚吸了一口气,才道;“好,让我们开始工作,愿上帝保佑我们。”
他连续按下了好几个钮,又调节著一些钮掣,一幅深绿色的萤光屏,亮了起来,有规律的波段,从萤光屏的一端,到另外一端。
麦尔伦来回走著:“我们应该自己下水去看,才会有收檴。”
我向麦尔伦望了过去,麦尔伦做著手势:“我对于打捞年代久远的沉船,很有经验,如果船沉了几百年,它们绝大部分,埋在海沙之中,就算有点金属部分,露在海沙上,也必然锈层极厚,对于探测仪的反应,十分微弱。”
我同意麦尔伦的说法。海上的浓雾结集得快散得也快,这时,我抬头向舱外望去,已是碧波浩瀚,万里晴明了。
除了我们这艘船之外,大海上,极目四顾,在目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外,看不到在水面上有任何东西。
摩亚彷彿知道我在看甚么,他喃喃地:“早已经不见了!”
我道:“如果是有一艘船,以三浬的速度行驶,我们应该还可以看见它的?”
摩亚向我望了一眼:“鬼船是不会在阳光之下出现的。”
我想再和摩亚争辩,但是我立即想到,再争下去,是没有甚么意思的,是以我只是笑了笑:“下次如果再听到有那样的声音,我一定要放下小艇去,循声追踪,看看究竟是甚么发出来的声音。”
摩亚听了我的话之后,神色变得很奇特,脸看来也很苍白,我又道:“如果那真是鬼船的话,我这样做,会有甚么的后果?”
摩亚的神情,表示他所说的话,决不是开玩笑,他道:“那么,你就会消失无踪!”
他在讲了这句话之后,略顿了一顿,才又道:“然后,在若干时日之后,鬼船再度出现,可能你会被人发现,你正在鬼船上做苦役!”
我几乎想笑出声来,但是我却没有那样做,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那样做的话,一定是导致一件极其不愉快事情的发生。
我只是轻描淡写,装幽默地道:“那倒好,本来,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这样一来,似乎就变成是永恒的了,对不对?”
摩亚皱著眉,似乎对我的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是很想得通,所以也没有立时回答我。
而麦尔伦在这时候,已然大声叫道:“别只顾说话,我们要开始行动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每次,由一个人下水,距离不超过五百码,然后移动船只。”
我和摩亚两人,都同意他的说法,我们先合力将一具海底推行器,放下海去。所谓“海底推行器”,其实是构造很简单的东西,但是对于一个海底潜水的搜索者来说,却极其有用。“海底推行器”前端和尾端都有推进器,两旁,可以挂上两罐备用的氧气,和一枝强力的渔枪,使用强力的蓄电池推动,前端有照明灯,可以发出光芒。
这种推行器,在海水中行进的速度,不会太快,但是无论如何,比人力游泳快得多,而且,可以节省体力。
麦尔伦已背上了氧气筒,他道:“当然由我先下水!”
他那样说的时候,我和摩亚,都没有觉得甚么不妥,因为麦尔伦是一个极具经验的潜水家,而且,我们的配备十分好,有无线电对讲机,可以随时联络,又保持五百公尺的距离,应该是十分安全的。
麦尔伦在船舷,作了一番热身运动,就跳进了海中。
那天,在雾散了之后,天气好得出奇,阳光猛烈,晒得人的皮肤有点灼痛,海面之上,闪著一片光芒,海水清得使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麦尔伦沉了下去,在约三公尺深的水中,伏在推行器之上,推行器旋起两阵水花,开始缓缓向前驶,和向下沉去。
麦尔伦毕竟是极具经验的潜水家,他一点也不自恃自己经验的老到,立即就开始和我们联络。避水的头罩,使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和我们讲话。
无线电对讲机中,传出了他的声音,道:“现在我到了三十公尺深度,海水很平静。五十公尺,能见度相当高。七十公尺,我想这一带的海水,不会太深。”
摩亚回头看了看记录仪上探测所得:“船底之下,是二百公尺左右。”
麦尔伦的声音又传了上来,道:“我一直向下沉,如果有船沉没在这里的话,我相信当时一定有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海底有些礁石,长满了海草。”
我道:“麦尔伦,小心一些,这一带,根据记录,有鲨鱼出现。”
麦尔伦笑著道:“鲨鱼我倒没有看到,但是我已看到了一种十分美味的大龙虾和石头鱼,等我上来的时候,我一定捉一些上来,我们可以有一餐丰富的午餐了,唉,我真蠢,海底是那么美妙,我怎么会想到退休的。上次那件事,不过是一件意外而已。”
我们都知道麦尔伦那一句话是甚么意思,使麦尔惀决心退休的原因,是因为他上一次的潜水,他被困在一个岩洞之中,达四十八小时之久。
如果不是那岩洞的顶部,有一块小地方,充满了空气的话,他一定死在海底了,但就算是那样,他被救出来之后,还在医院中足足躺了一个多月。
这时,他忽然提起那件事来,我和摩亚两人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当然,我们并没有说甚么,因为在这样好的天气之下,以麦尔伦经验之丰富,潜下去到两百公尺的海中,等于是一个成年人,过一条交通并不挤迫的马路一样,绝对提不上“危险”两字的。
麦尔伦的声音,又传了上来:“我看到海底了,海底的沙又细又白,老天,一望无际,简直是海底的沙漠,摩亚!”第三部:隐瞒著的怪事
他忽然叫了一声摩亚,摩亚立时道:“甚么事?”
麦尔伦道:“以我的经验而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要就是沉船完全被沙埋没,根本没有法子找得到,要就是一下子就可以看到整艘沉船!”
摩亚道:“希望是后者!”
我补充了一句:“如果有沉船的话。”
摩亚白了我一眼,我只是报之以一笑,我在甲板上的一张帆布椅上,躺了下来,撑开了遮阳伞,不在日光的直接晒射之下,海风习习,十分舒服。由于一清早我就被摩亚弄醒,是以躺下不多久,我就睡著了。反正有摩亚负责,和麦尔伦联络,所以我可以根本不必操心。
在我开始蒙矓睡去的时候,我还听得摩亚和麦尔伦对话的声音,但后来,就甚么也听不见了!
在船身极轻微的摇幌之下,在清凉的海风吹袭下,人是容易睡得十分沉的,当我一觉睡醒的时候,我睁开眼来,先吃了一惊。
当我睡著的时候,大约是上午九时左右,但现在,太阳已经正中了!
我连忙坐了起来,摩亚不在甲板上,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二点多了,这一觉,竟睡了三个多钟头!
我问道:“摩亚,麦尔伦应该上来了?”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同时,当我站起来的同时,我看到那具小型的无线电对讲机,跌在船舷上。
我走过去,将这具无线电对讲机,拾了起来,我立时听到,在对讲机中,传来一种轻微的“沙沙”声,那是海水流过的声音。
我不禁大吃一惊,全身尽起寒栗。
我听到海水流动的声音,那就是说,对讲机的另一半还在海中!
对讲机的另一半,是在麦尔伦的避水头罩之内的,那就是说,麦尔伦还在海底了,这是不可能的,他不应该在海底那么久,我们是讲好了轮班的!
我忙又叫道:“摩亚!”
可是,仍然没有人回答我,我又对著对讲机:“麦尔伦,发生了甚么事?”
我得不到回答,但是,我却听到了一连串连续的敲击声,自对讲机中,传了出来。
虽然中午的阳光,是如此之猛烈,但是我却觉得一股寒意,直袭我的全身,我又放尽了喉咙,叫道:“摩亚,你在干甚么?”
我一面叫,一面冲进了船。在我一上船的时候,我已经介绍过,“毛里人”号,只有一个船舱,是以我一冲进去,就可以看到,摩亚不在船舱之中!
摩亚不在船舱之中,而我又是从船舱外下来的,这条问题的答案,实在再简单不过:摩亚不在船上!
我呆住了,那是真正因为震惊的发呆。
我当时,只是呆呆地站著,头皮发麻,两腿有发软的感觉,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而更要命的是,我紧握在手中的那具无线电对讲机(我的手心已在冒汗),还在不断传出那种“拍拍”的声响,这种声响,分明是将钉子锤进木头之中的时候所发出来的声音!
我呆立了足有半分钟之久,才不由自主,又发出了一下大叫声。
我已经无法记得,我叫的是甚么了,或者,我叫了摩亚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叫了麦尔伦的名字,总之,我是大叫了一声。
在这样情形之下,用尽气力所发出的一下大叫声(或者说是惨叫声),是人的本能的反应,或者有助于镇定。至少,我在那时,大叫了一声之后,开始镇定下来。
我仍然喘著气,不过,我已经可以想一想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了。
我无法确切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我所知道的是,麦尔伦先潜下水去,接著,在甚么意外也不会发生的情形下,我睡著了。
可是,偏偏就在我认为最不会有意外发生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当我睡醒的时候,摩亚也不见了!
摩亚已不在船上,这一点是已经可以肯定的了,而如今,船是停在大海之中,他不在船上,一定是在海中。而他又不在海面上,如果他在海面上的话,那么,我可以看得到他。
摩亚不在海面上,自然是在海水之中了,这似乎是最简单的逻辑推理,然而这时,我却要在大叫了一声,慢慢镇定下来之后,才能想到这一点。
我又立时想到,如果摩亚在海底,那么,他一定需要动用潜水工具。
直到这时候,我才开始去看堆放潜水用具的所在,等到我约略检查了一下我们的潜水工具之后,事情就比较明朗得多了。
我可以肯定,摩亚的确是潜入了海底去了,因为少了一份潜水工具,包括两筒氧气,一具头罩,和一具海底推行器在内。
而且,我可以知道,摩亚的下海,是突然之间决定的,而且当时他的行动,一定十分匆忙,因为他没有带走的潜水工具,被他弄得很凌乱,他在这样做的时候,一定曾发出很大的声响来。
当时我睡得很沉,他所发出的声响,未曾将我惊醒,那倒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为甚么他不叫醒我?
那时,我已经进一步镇定下来,可以去推想更多的事情了。摩亚不叫醒我,这一点,倒给了我不少安慰,使我联想到,摩亚的行动,虽然匆忙,但一定不是由于有了甚么危险。因为如果真是发生了甚么危险的话,他是没有理由不叫醒我的!
现在,我所能做,只有两件事,一是在船上等他们回来,二是也潜下水去找他们。我决定潜水去找他们,是以我俯身,提起一筒氧气,拿了头罩,向船舱外走去。
我才出船舱,只看到离船不远处,平静的海面上,冒起了一阵水花,一个人从海中冒了起来。
由于戴著头罩,是以我一时之间,还不能确定他是摩亚,还是麦尔伦。
然而,看到有人从海水中冒了起来,那也是够令人高兴的了,我立时大声叫道:“喂,发生了甚么事?”
自海水中冒上来的那人,立时除下了头罩,那是麦尔伦。我第一眼看到麦尔伦除下头罩时,就感到:麦尔伦的脸色太苍白了。
但是我立时想到,麦尔伦在海水之中,可能已超过了三小时,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一个身体再壮健的人,看来脸色苍白,也不足为怪了。
我看到麦尔伦向船游来,我又叫道:“摩亚呢?”
麦尔伦并没有回答我,一直游到船身旁,抓住了上船的梯子的扶手,大口吸著气。
我还想再问,又是一蓬水花冒起,又一个人浮了上来,自然,那人一定是摩亚了!
一看到他们两人都浮了上来,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想起几分钟之前的那种惊慌,好像世界末日就要到来的情景,只觉得好笑。
我走近梯子,先伸手将麦尔伦拉了上来,然后,轮到摩亚。
摩亚到了船上,才将头罩除去,他的脸色,看来一样苍白得可怕。
我望著摩亚,道:“喂,你怎么趁我睡著的时候,一声不响就下了去呢?”
摩亚只是向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甚么,他的神情十分古怪,我立时又向麦尔伦望去,他的神情和摩亚是一样的。
而且,更令得我起疑的是,他们两人,互望了一眼,这种神情,分明是他们两人之间,有了甚么默契,要保持某种秘密,而保持秘密的对象,自然是我,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了。
这使我在疑惑之外又感到了极度的不快。我感到不快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摩亚特地来找我,自然我是以为他存心和我精诚合作的,然而他现在却和麦尔伦使眼色,要对我保持秘密!
我想,当我心中表示极度不快的时候,我一定无法掩饰我自己的感情,我的脸色一定十分不好看。而且,我可以肯定,摩亚和麦尔伦两人,也立时发现了这一点。
因为摩亚立时问我道:“你刚才睡得很沉,所以我没有叫醒你。”
我立时道:“我们不是讲好了轮流下水的么?为甚么麦尔伦还在水中,你又下去了?”
我是直视著摩亚发问的,而且,我在问的时候,语气也绝不客气。摩亚偏过头去,不敢望我,含糊其词地道:“我想去看看海中的情形 ”
他讲了这一句话之后,立时换了话题:“对了,我想我们应该向最近的港口报告一下我们所在的位置,以防万一有甚么意外 ”
他一面说,一面向船中走去,但是他只跨出了半步,我一伸手,就扳住了他的肩头:“等一等,我还有话要问你。”
摩亚转过头来望著我,皱著眉,我道:“你下水的时候,十分匆忙,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摩亚呆了一呆,立时道:“发生了甚么事?甚么事也没有啊。”
他抬起头来,向麦尔伦大声道:“甚么事也没有,是不是?”
麦尔伦在上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帆布椅上,他那种情形,与其说是坐著,不如说是瘫在椅上的好,直到这时,摩亚大声问他,他才像被刺了一针一样,陡地坐直,道:“是,没有甚么,当然没有甚么!”
这时,我不但感到不满,简直已感到愤怒了!
因为他们两人这种一搭一挡的情形,分明是早有准备的,而他们的“演技”,又实在太粗劣了些,那种做法,分明是公然将我当作傻瓜!
我强抑著怒火,冷笑道:“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无线电对讲机,落在甲板上,再从对讲机中,传出如同敲钉般的声音,那是甚么声响?”
麦尔伦神色不定,他似乎要考虑一下,才能回答我的问题,他道:“哦,那或许是对讲机碰到了推行器之后,发出来的声音。”
他不提起推行器,我一时之间,倒还想不起来,他一提起,我又陡然一怔:“我刚才检查过,我们少了两具海底推行器,到哪里去了?”
我这个问题出口之后,摩亚和麦尔伦两人,都沉默了半晌,然后,摩亚才道:“卫,你在怀疑甚么?”
他既然这样问了,我似乎也不必将我的不满放在心里了,我大声道:“我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肯定你们在海中遇到了一些甚么,而对我隐瞒著!”
摩亚觉得我这样毫不客气地指责他,他反显得镇定,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摩亚转过头去,望著平静的海水,淡然地道:“你实在太多疑了!”
虽然,我直觉地感到,一个人听到了那么直接的指责,而仍能保持如此的镇定的话,那一定是由于他的内心之中,并无歉疚之故,但是他既然那么说,我变得也不好意思追究下去了!
摩亚在说了那一句话之后,走进了舱中,我向麦尔伦望去,只见他又在帆布椅上,躺了下来,闭著眼睛。
只不过麦尔伦他虽然闭著眼睛,眼皮却在不断地跳动著,这证明他并不是在休息,而是他的心中,有著甚么极其重大的事!
刹那之间,我的心情完全变了!
摩亚和麦尔伦两人,有事情在瞒著我,这是太显而易见的事情,曾使我感到极度愤怒 任何人发现合作者对他进行欺骗之际,都会有同样的反应的。但这时候,我却不觉得奇怪,只觉得好笑。
因为这件事,自始至终,本来是和我无关的,只是摩亚不断来求我,我才答应远行的,别说我自始至今,根本不信“鬼船”之说,就算我相信,真的找到了沉船,于我又有甚么好处?我只不过是在代人家出力,而人家却还要瞒著我,我为甚么还要继续做下去?
当我想到这里,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麦尔伦立时睁开了眼,用吃惊的神情望著我,我睬都不睬他,也走进了舱中。
摩亚倒真的坐在通讯台之后,我在床上躺了下来:“你和最近的港口,取得了联络之后,最好请他们派一架水上飞机来!”
摩亚转过头来望著我,我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毫不在乎地道:“我不想再找甚么沉船了!”
摩亚不断地眨著眼:“刚才我联络到的港口警告说,这一带很快会有暴风雨,我想,我们要开足马力赶回去了。”
摩亚这样说,多少使我感到意外,因为天气的突变,虽然事属寻常,但是我们不应该事先一点也不知情。我立时想到,那一定是摩亚的藉口,但是,为甚么他只下了一次水,就要回去了呢?
本来,我是一定要追究下去的,但是我早已决定,我不再参加他们,他们不走,我也要走了,既然事不关己,我还多问干甚么?
我只是懒洋洋地道:“那也好,趁天气还没有变,我们快走吧!”摩亚点了点头,按下了一个掣,我听到铁炼绞动的声音,他已收起了锚,准备启航了!
摩亚或许不知道,他又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因为他是在港口联络了之后,才知道天气突变而回去的。那么,他至少也得将这个消息,告诉麦尔伦才是。奇Qīsūu。сom书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对麦尔伦说甚么,就收起了锚开航了。由此可知,他和麦尔伦是早已说好了的。
我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躺了下来,甚么也不说,只觉得他们两人十分卑鄙。
在接下来的两天航行中,根本我和他们两人说不上十句话,船上的气氛,和来的时候,大不相同,沉闷得实在可怕。
我甚至避免看到他们两人,因为我实在讨厌他们两人互相望著,而又不说甚么,对我保持秘密的那种神气。
船一到波多黎各的港口,我立时弃船上岸,乘搭一架小型商用的飞机,到了美国。
麦尔伦和摩亚,倒还送我上飞机的,但是我只是自顾自提著行李,连“再会”都没有和他们说。
当我由美国再飞回家,在飞机上,我庆幸自己摆脱了这两个可厌的、虚伪的家伙。
同时,我也很后悔浪费了那么多天的时间,这一段时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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