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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物语-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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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妮说；〃还是当心点好；在你们考秀才前；可不要出什么事。再有几个月；你们就要参加院试了；要多请一个人担保；你们看请谁好？〃
齐逸道；〃院试要求八个人做担保；但是多一个秀才；少一个人也不要紧。算来；我们已经请了五个秀才担保了；加上金伯；再加冯岱；也差不多了。〃
梅兰妮说；〃院试是不是有名额限制？〃
〃应该说；院试的一等；二等是有名额限制的。一般的省是五十名。〃
〃这么少啊。〃梅兰妮担心了。
〃江南省名额多；现在有一百名。〃
〃那也不算多；江南的读书人比别处多。这么少的名额；怪不得有些人横考竖考都考不进。〃梅兰妮已经为自己心理准备了。
这可真正的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这么小的比例要中还是很不容易的。过去她还以为秀才是随便考考的。现在完全颠覆了她的想法。这个考试根本就是很难嘛。
小甲让人来报；陈步云来了。
〃他瞄的很准嘛；知道我在家。〃梅兰妮说。
〃哪里；他上个月底已经来过一次了。〃楚源说。他和叶惟世屈仪奉陪着梅兰妮到花厅去见陈步云。
不是梅兰妮耍大牌；而是；他们要多培养叶；屈两人接人待物的能力。叶；屈两人认为家里现在顶着主子名份的人；年龄是他俩最大；理应效力。有外男的情况下；都由他们作陪。家里许多庶务；也有人一一解说给他们听；所以；他们对稼轩经济之事；倒也不是很陌生了。
主客坐下后；上了茶；陈步云就说明了来意；〃今后；我只从你那里进帐子；你看；帐子的价钱能不能降些下来；你降了；我也好降些；这样；薄利多销嘛。〃
关于和陈步云之间的帐子合作关系；梅兰妮已经对叶屈二人分析过了；这就是建立在双方利益上的一种合作。
梅兰妮用眼睛看了看叶；屈二人；他们很快也领会了梅兰妮的意思；明明是他的作坊竞争不过我们的作坊；说话还说的如此漂亮。
梅兰妮微笑道；〃依陈老板的意思；降多少合适？〃
陈步云说；〃我算了算；如果每顶帐子卖五百文；那肯定要卖的快了。你四百文卖与我如何？〃
看见了吧；他要降价竞争；首先要保证他自己的利益。
梅兰妮说；〃做帐子生意；原本就是个薄利生意。我那成本；你也知道；这花今年是二十文一斤；一匹帐布至少要用两斤花；那就是四十文了。织成帐布要三天多才能织成一匹；一个工人的工价按时下算就是三十文一天。还有染色；一匹就是六十文。光这纱的成本就是二百文；做成帐子；这里面的工本我就不用说了。一百五十文是垫底的。我卖与你是每顶四百五十文；我已经是很薄利了。如果再要减价；我也只好关闭作纺了。〃
叶；屈二人听了梅兰妮的话；也跟着点头；这他们也懂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陈步云听说；盘算了一下；〃要么这样；我们一人让一步；你卖给我四百二十可好？〃
梅兰妮说；〃那帐子日后的包装都由你来做？〃
陈步云踌躇了。梅兰妮作坊出产的帐子都是用相同的帐纱布做成的纱袋包装；而且那个纱袋的缝制也很精细；纱袋的一头用绳子抽紧。客人们很喜欢这样的包装；梅兰妮的说法是方便顾客。等日后；帐子需要缝补了；这纱袋上的面料就能派上用处了。而陈步云自家作坊里的产品是用纸张包装的；那张纸的成本也要十文钱；还很容易破损。
梅兰妮说；〃陈大哥；你减到五百文是不现实的；现在；也有作坊在卖棉纱帐子；他们卖的是五百六十文；如果；你卖五百五十文；别人也会优先买你的；毕竟我们的帐子质量做工都要比他们的好。就是五百五十文；你也有足够的利润赚；何苦来挤着我呢？再说了；这运来运去的费用都是我出的；你可是坐在那里脚翘黄天堡。〃
陈步云苦笑道；〃梅娘子；我都不知说你什么好。好吧；就这样；你还按四百五十卖与我；但是我先讲好了；你不能卖给别人了。〃
〃这又没道理了；〃梅兰妮说；〃你一年能卖多少？你又不做广告；谁知道你在卖纱帐？〃
〃这广告如何做；你倒说说看？〃
〃你派人到各个商会；码头去发些宣传单子；上写着你店里的地址；说卖的纱帐子价廉物美；风儿挡不住；蚊儿进不来；等语言。让人看了知道你店里卖纱蚊帐；那要买的人自会过来买了。〃
陈步云笑了；〃梅娘子你真想的出来。不过听上去也蛮有些意思的。〃
梅兰妮和楚源都知道；后世做广告那还要铺天盖地。这个年代讲究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其实；那些忙人哪有时间找什么巷子；都是在路边买了吃。
梅兰妮说；〃我还有好的想法呢；你也从我这里进几匹纱布；放在店里量尺子卖与人家做窗纱；不比丝纱实惠？〃
陈步云眼睛一亮；果然好主意。
帐子的生意告一段落。陈步云说起缂丝的事情；〃前些天；汪家派人来说；也想要一套象黄聘的美人；他出十六万一套。〃
〃黄聘的美人？我都没见过。〃
〃你忘了；就是我们第一套十二幅的美人图；卖给了黄聘。那个盐商。〃
梅兰妮想起来了；那是套雍正美人图。十六万两；这对梅兰妮的诱惑力也是很大的。她眼睛看向楚源；楚源微微的点了点头。
她对陈步云说；〃不是前年卖了一套月曼清游图给那姓汪的。〃
陈步云道；〃你不知道；如今；扬州的盐商中的领军人是汪家。这些盐商平日里那钱没处花销；就是争奇斗艳。这黄家这套美人比着汪家；汪家想也弄一套；不瞒你说；黄家也想弄一套汪家的月曼清游呢。〃
〃那黄家愿意出多少钱？〃
〃黄家说出和汪家一样的价钱。〃
〃你和他们分别说；出十八万；三年后；各得所需。〃
〃要三年？〃
〃当然是两套同时分别给他们；不然的话；他们还会和你善罢甘休？〃
〃那是；那是。〃陈步云笑了。
〃今天你回去时；正好把那花鸟缂丝带回去。〃梅兰妮说。
〃我现在都不敢把这些缂卖与盐商；他们哪懂的欣赏；没的明珠暗投。〃
〃价高者得之吧；毕竟我们是做生意的。〃
梅兰妮为陈步云续了茶；〃我还有一样东西可以放在你那里卖。〃她拿出了帆布包。〃这个上学；旅行都很有用处。〃
陈步云一看；也不再矜持了。拿过包翻来覆去的看起来；〃这个包好；你怎么想得出来。多少钱一个？〃
这次是梅兰妮问他；〃你看能卖多少钱一个？〃
陈步云想了想；〃二百文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次梅兰妮也很爽气；‘就二百文卖与你。〃
等我弄出拉链；那时候再涨价。梅兰妮心里打算着。现在她的作坊里有两台机器织帆布；四台机器织纱布。
陈步云走了后；叶；屈二人就陈步云的来访中谈论的事情；有不清楚的地方向梅兰妮虚心请教。梅兰妮不隐瞒丝毫；细细的讲解。那二人所获不少。
梅兰妮希望这二人懂得些民生道理；将来当官也要做那懂得搞经济的官。
说起搞经济；眼下苏州知府就对苏州的城市建设很上心；这几天在疏通锦帆泾；挖上来的河泥臭不可闻；可是；两岸人家没有不满。相反；梅兰妮还很愿意把这些泥放到自家的果园菜地里。这都是肥料啊。
143 羽绢要出家
冬天的寒流来了；这天；大家都缩在屋里不愿到外面。
可是；小甲还是在上午时分让保安队员们穿戴好了；到户外操练了一个时辰。
几个读书人也没歇着；吃过早饭后；拎着书包去李果那里读书去了。
这年头；屋里没有暖气；一般人家都靠炭火取暖；那盆炭火能有多大的辐射范围；所以；室内温度还是低。写字手都很冷。所以；梅兰妮用羊驼毛给他们一人织了付半指手套；当然；他们的老师们也不会拉下。李果戴着这样的手套；还是很满意的。
这么冷的天气；梅兰妮没有料到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绫子？〃梅兰妮惊讶地；〃你一个人来的？〃
绫子见了梅兰妮也没有客气；就直接了当的说是羽绢让她来求助的。
〃羽绢碰到什么难事了？她和你家表少爷定婚了没有？〃
事情就是从她和表弟的婚事说起。
婚事在年初就定下了；原来说好今年腊月就成亲。家里的嫁妆也准备了差不多了。可是；在夏天里；传出她表弟和一个花姐好上了；吵着家里要给她赎身。羽绢妈席三太太当然不愿意；就敲打了她舅舅家。表弟只是说；如果席羽绢能容忍了姹紫（那花姐的名儿）；他愿意终其一身好生待她。
梅兰妮一听这话；直接就理解成：你羽绢姑娘还是同意吧；我这一辈子都和你相敬如冰。
可是舅妈背后的话就难听了；说什么〃别以为羽绢又比这花姐儿好多少；〃〃除了他家谁还会娶个破身的娘子？〃等。
这些话当然会被有心人传到了席家；当时就把席三太太气了个仰倒。这以后；羽绢的日子要怎么过？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取消了婚事；羽绢能再嫁给谁？这闺女的名声坏了；还能怎样？不取消婚事吧；这样的人家；虽然说是她的表弟但也实在让人难以容忍。
羽绢姑娘会怎么样呢？梅兰妮想到那个懦弱的女孩。
绫子说；〃我们小姐早打算好了；她要出家。〃
〃出家？〃梅兰妮想起心安和静慧来了；真心来说；梅兰妮还认为这个选择都好过硬着头皮给表舅家做媳妇。带去了大批财产；还受不到尊重。
〃小姐说了；要到你家出家。〃绫子期待地看着梅兰妮。
〃我家？〃梅兰妮刚想说；我家哪来的庙？可是一转念；〃你们是要住到我家来。想让我和席三太太去说。〃
〃这几天小姐不吃不喝；和太太闹上了；说是不同意；就是个死；眼见这都三；四天了；太太和老爷也松了口；要是梅娘子你同意；他们也同意我们到你家的‘庙‘里来出家。〃
〃这样啊。〃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留两个人还是要团体通过的。梅兰妮让绫子喝茶吃点心；自己用鹅毛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唤了李竹生来；让他过河到李果家里；把这纸条交给参谋。
李竹生知道紧急；跑了过去；一会儿回转来；还是原来那张纸条；上面批复了〃同意〃二字；还签了五个人的名。
梅兰妮收拾了一下；有关照了家里的事；和绫子乘着她的船；去了席家。
李果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几个学生的娘传来了短讯；那几个学生商量了几句；在那纸上签名同意。这家行事还真是有意思；赶上了皇上了！
老师有疑惑；弟子当仁不让地要解惑。三胞胎就把席羽绢的故事讲给了李果听；当然隐去了泽山那一段；直接剪接成太湖里捞起了羽绢姑娘主仆。然后；她的婚事；BALABALA。。。
李果教书时；李芸常在一旁做助教；听了羽绢姑娘的事；心里很有感慨；羽绢主仆她都是见过的。
李果问；〃那你们都同意她们住你们家？不怕日后有流言传出来影响你们？〃
齐逸说；〃能有什么流言？家里奉养佛子也是一种荣耀。〃
〃再说了；我们家不接纳她们；难道还真让她们到外面出家；这太湖四周；老师；你是知道了；花庵占多数。〃
李果哪里会不知道；想当年；他和东家之子李鼎还是那些花庵的常客吶。
想到当年的风流；李果干咳了一声；〃小小年纪就知道花庵；你娘知道了不打你。〃
〃我娘才不打呢；我娘说很多事情就是从小要教明白；长大了；才不会因为好奇受诱惑。能保持自己的主见。〃楚濂也在一旁编造。
〃你娘这样教你们的？你娘教了你什么？〃李芸好奇的问。
姐姐；不要问的这样清好不好。三胞胎腹诽了。
齐逸说；〃至少我们知道我们不是从外面捡来的。〃这年头；小孩问大人他们是从哪来的；无一例外的答案是－－－捡来的。
李果也忍俊不已。
李芸玩笑道；〃你们功成名就了；别忘了给你娘请一座牌坊回来；看你娘三从四德的；事事都要请示过你们。〃
三胞胎翻了她一眼；她哪是请示我们；她那样做是讲民主好不好。
梅兰妮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几个人坐在烧壁炉的起居室里。
〃席家同意送人过来了？〃齐逸问。
〃是的；我和席羽绢父母讲好了；日后；就让羽绢她们在我们家吃素念佛；好过在外面被人欺负。加上你们又都小有名气；他家里也同意了。另外；我也想；羽绢在我们这里；将来我们和席家做生意也好搭起话来。〃梅兰妮小心的说着自己的功利打算。
〃你准备养羽绢一辈子？〃楚源问。
〃哪会让我养。〃梅兰妮有点兴奋了；〃那羽绢大有长劲；人直说；不吃白饭；帮我干活呢。〃
〃她能干什么？〃三胞胎又不是没与见过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都说了；以后决不吃白饭；要给我做助手；人家那手算盘打的可熟练了。我们企业今后越做越大；会计部门肯定是不可缺少的。〃梅兰妮胸有成竹地。
话题转到羽绢表弟身上；梅兰妮评价是；〃男人就是渣；吃了碗里；望着锅里。〃
可是；身为男人的那几个；都有不同的看法。
〃那个；她表弟；我想不算渣；毕竟这年代婚姻不是自由的；都是家里根据长辈爱好定下的；至于有婚后两人有没有感情那都不是考虑的范畴。她表弟和那女孩；少男少女总也有相互钟情的时候。而且结婚被称为成家；要成立个家么；那自然考虑物质方利益方面要多些。再说了；这年头男人不缺少性；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很早就在家里对男孩子进行性启蒙。派个通房丫环什么的。所以；他们到花巷去寻找的是爱。而不是性。〃齐逸分析道。
〃你就美化吧；那种红灯区里能有什么真爱。〃梅兰妮嗤之以鼻。
〃那也很难说；那种地方的女孩子看男人看多了；好男人坏男人还是分的出来的。碰上个好的；能托付终身；还能建立感情。〃齐逸说。
〃建立感情就别想了；〃梅兰妮想起心安她们；〃最终；也是在利益平衡下端一个饭碗。〃
〃在那种地方的女孩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合适家庭从良；虽然从良后她们的日子不一定比之前好；但是；那是进入了主流社会；所以；做花姐再做的有名气；那也在社会的边缘。而她们从小就是学习怎样玩弄男人的感情。在这种感情游戏中；男的一方要真情些。〃楚濂的意思是即使在红灯区里；男人的感情也比女人要真些。
梅兰妮气愤填膺；完全忘了自己的角色；〃Shutup！那些臭男人宿妓**；一点家庭责任感都没有；还能嫖出真情了。你们是什么三观？〃
齐逸拉了她一下；悄悄指了指一旁听得目瞪口呆的叶；屈二人。
这叶；屈二人将来肯定是要走仕途的。华家华了这么多心血培养他们；当然是希望今后他们能为华家所用；所以穿越众有意识的改造这他们的世界观。说教是没有用的；最好的方法是潜移默化。他们经常和他们坐在一起谈些事情见闻。
梅兰妮母子私下的相处的情形；完全推翻了叶；屈二人对他们的认知。虽然象今天这样的争执；他们有很多词汇意思都没搞懂；但是；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大清的家庭哪里有象他们那样公开讨论这样的问题。
梅兰妮看了一眼呆鹅似两人；转头问他们；〃你们怎么看待花巷里男女之事？〃
〃这个；那个；〃屈仪奉有些结巴了。
叶惟世说；〃那花巷那种地方；一定不能去；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梅兰妮得意的看了一眼三胞胎；咱们好坏还有大清国的人支持。
〃叶兄；如果朋友们一定要拉你去那种地方应酬；你如何做？〃楚源出题目了。
〃这个；我年龄小；自然不能去那种地方；三位小弟；你们也不能去。〃
〃我们是说；如果；你以后长大了；人家邀请你去烟花地；你将如何？〃楚濂还加说明。
〃那我是一定要听从婶娘的教导；那个地方的人决不招惹。人去心不去。〃
梅兰妮等灿然了；看看；这才是天生做官的好料；知道怎么和上司保持一致。
〃这个；诸位兄弟；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为时早了点。〃屈仪奉说。
梅兰妮等也很欣赏这个：这么小的年龄就学会了打太极拳；知道怎样推去难题。好；好；这也是做官的好材料。
144 调拨粮食
羽绢和绫子在腊八前就搬来华家了；梅兰妮在主屋里给她们俩弄了间房。
她们自己带了一尊瓷观音来；那还是羽绢祖母的陪嫁。梅兰妮见看观音造像并不高；也就一尺左右；提着鱼篮；自然是提篮观音了。肥厚的象牙色釉使的造像看上去像玉。
齐逸在旁翻看；〃是何朝宗做的。〃
羽绢笑道；〃是；想不到参谋如此小的年纪也知道他。〃
那两个听的何朝宗三字；也过来一起翻看着；齐逸道；〃老师说过；何朝宗是前朝做瓷观音的大师。〃
梅兰妮看见那三人的眼神；知道这几人心里准是把她折算成了拍卖价。
羽绢这次来；并没有带很多衣物；她还真的穿着一件宽大的僧袍；头上带着尼姑帽；行头还是准备的很充分。不过从鬓脚看来；她并没有剃发；只是把头发束起了而已。
她说；〃此后；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我知道你家不在意多几个人吃饭的。梅娘子；日后你只关吩咐我们做事。〃
这次来；羽绢姑娘比起从前来要大方很多。因为以前住过；所以都不用熟悉环境；绫子就主动帮着乔妈干活；她发现水妮和梅香都不在了。便问起。
梅兰妮告诉了她们的去向。
绫子想不到梅香这么小就做了管事。
羽绢对梅兰妮说；〃我不再是席家二小姐了；我知道水妮在你家过的很好；我也要象她那样自食其力。梅娘子；你只管差遣我；千万别把我当客人。〃
梅兰妮说；〃你这样说；我还真有事让你做。〃
梅兰妮拿出了乔妈让人记的流水帐；〃你先替我把这帐本做一下。〃
梅兰妮看到羽绢熟练的从左到右横着做帐；收入支出各立项目；用的还是阿拉伯数字。当时；头就轰了一声；难道羽绢姑娘也被穿了？
羽绢笑着对梅兰妮说；〃这法儿是梅香教的；十分的方便；我回家来把它教给了我大哥；大哥也说好用。〃
【文！】梅兰妮方才送了一口气；心又归位了。
【人！】〃怎么不见队长；朵姐儿他们？〃
【书！】〃他们到我们家的另一处庄子上去了；那庄子离这里有点路程；来回不大方便。〃
【屋！】〃你家新买了庄子？〃
〃是啊；就是远了点。〃
腊八的前一天；羽绢的大哥给华家送东西来了。到底有亲妈在；派人过来看看羽绢生活的究竟如何。
梅兰妮这次请了她大哥直接去主屋参观；看看羽绢的生活环境。席大哥看来是受了席三太太的指派；还真没客气；就去仔细看了羽绢住的地方。
华家的生活设施还真让他开了眼；那坪庭；茶庭经过李果的设计都很有韵味了。房间都是窗明几净的。洗手间里的花草比人家花房里的都好。
席大哥看了很是放心；知道妹妹为什么喜欢住这里。和梅兰妮谈了几句。
梅兰妮想到边峰等人的计划；就多问了他几句关于生意上的事。
做生意的人都是精乖的；席家大哥立刻对梅兰妮说；〃如果；梅娘子你要进丝绸；我家一定给你优惠价。〃
梅兰妮并没看真这句话；但是找到了进货渠道还是高兴的。当下客气了几句；席大哥也告辞回家覆命去了。
腊月；自然是腌腊季节；虽然理论上；梅兰妮知道多吃腌腊制品不好；但是；这个时代没有冰库；食品储藏的方法实在有限；所以；也不管那么多了。
梅兰妮去了庄子上；教会申妈妈做香肠。庄子上先杀了几口猪；请了村里人帮忙。申妈妈带人忙了几乎正个腊月；庄子上背阴处挂满了做好的香肠。
梅兰妮并没有在庄子上久住；她几天后就返回了苏州。她惦记着那些能为她赚大钱的缂丝；虽然工程浩大；还是希望能早一天完工。
腊月还是大支出的季节；工人们一年的工钱要结算了；申妈妈和梅香早早做出了人员工资列表交给了梅兰妮。
现在；梅兰妮有席羽绢帮忙；算清了每个人的收入；把钱分成一份份的；由梅兰妮带到了庄子上；还另外给老农他们留下了一些钱；让他们作为奖励发放。
老农决定要按照当地的规矩；在腊月二十后发放。于是；这些钱就暂时保存在老农的住房里；收着这么许多钱；老农夫妇两倒有些坐立不安了；恨不的一刻也不离了放钱的柜子。
等到梅兰妮到了苏州的时候；她意外的看见小乙回来了。
〃你们队长回来没有？〃
〃没有；他们派我回来执行任务来了。〃小乙很郑重地说。
哦；什么任务；这大冷天的还特特地使了小乙回来。
三胞胎把边峰等人的信交给了梅兰妮；第一件要紧的事是调粮；梅朵说；从庄子上调拨三万斤粮随船运往琅琦。
船在哪里？
小乙说；〃船停靠在了申江吴淞江口。队长说；这里的船队找林大叔想办法；务必要在年前把粮运过去。〃
既然这样紧急；梅兰妮当然不敢耽搁；和林永青说了运粮船的事。
两日后；就租到了五条船；由黄家平带队。由于调粮数目很大；所以；梅兰妮又跟着船队跑了一次庄子。
原来；年底；船家们的长途运输任务大都结束了；听说有这样一个赚外快的机会；自然是踊跃。加上华家给的报酬也丰富。
发动了村里所有的壮劳力帮着装船。装船其间；梅兰妮把小乙问的都干了；最后只好把那些事翻来覆去地讲了好几遍；梅兰妮都还没有听过瘾。
十九日；那船队终于离开了。怕小乙年纪轻；第一次走运输路上会出什么问题。老乐自告奋勇的陪他一起过去。
梅兰妮知道；老乐见他们都是这么大手笔的支出；放心不下；要跟过去亲眼看个究竟。便同意了；还顺船带些家里的土特产；及梅兰妮等人的信。
忙完了运粮的事情；这次娘几个背着人小声商量着。
梅兰妮说；〃他们信上说；花了四万银；买下了整个岛；那岛由于康熙年为了打台湾；把人家全部内迁了；那里就是个荒岛了。他们手笔还真大；说是照一万亩地算；两年里免税；可是以后的税是六钱一亩；那就是每年六千两的银子。不知岛上的出产能不能cover。〃
〃一万亩地！那比我们那个庄子要大多少倍！梅朵他们肯定能让那些土地生财的。〃楚源信心满满地。
其实；他们谁也不知道；那个岛子远不止这点大；而长乐县的官僚们；由于长年那个地方没有税收；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那里有多大；被下面办事的小吏（林永青的人脉）一忽悠；想想有没什么坏处；写了四至；和大概的亩数就把那个岛子卖给了他们。当然；那小吏的红包也是很丰厚的。等到很后面；边峰等人丈量了那片地；才知道；那是个近百平方公里的小岛；面积比著名的香港岛还大。三胞胎成天惦记着捡漏；他们不知这次他们捡了个大漏。
〃说是从周边地区招募了几百人在那里工作；那工钱开销就小不了。〃梅兰妮嘴上这样说；心里算着几年来的积蓄只怕要全贴进去了。
〃放心；〃齐逸倒是不急；〃大哥；二哥和梅朵他们；你还不了解？都是些务实的人。一定是盘算好的。〃
〃那里的人工比苏州要便宜吧？〃梅兰妮的脑子就转在了投资上。
〃娘；你放心；投资越大回报的也越多；退一万步说；现在；这里的庄子和窑场每年的收入可以cover这里的开销和支出了。明年的粮食还是储备着。那些钱你就尽他们用；大不了；你卖力缂丝；再从盐商那里赚回二；三十万。〃楚濂也出言安慰了。
梅兰妮倒也想通了；〃对呀；再有钱；我就在黄埔江两岸买上大片的土地。那可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三胞胎哑然失笑；现在上海滩的土地绝对没有苏州地区的土地值钱；还要再等一百多年；那里的土地才会生值；这会子急也没有用。
年底了；梅香回来过年了；大家很长时间没有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梅香从梅兰妮那里已经知道席羽绢和绫子的事。这次大家见面又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她们是客人；而现在成了同事了。
梅香告诉梅兰妮；那运粮的船没有空着回来；又运了四十株荔枝树苗来；每株苗都用土缸种着；说是要开春才往地里种。梅朵还再三关照；要注意保暖。庄子上的暖房里已经被申妈妈占用种了黄瓜；小油菜等作物；眼下正打算卖着大钱；哪里舍得把地方给它们腾出来。老农把那些树苗就暂时安置在空着的厅堂里。随船而来的还有几十盆茉莉。朵姐儿说；养好了；拿那花朵熏茶；说是北方人喜欢喝香茶。说是那里的番薯很便宜；粮食倒是不好买；但是；番薯不能多吃的；要搀着米吃才顶事。还说；明年他们那里的冬麦可以收割了；在早稻没接上之前；可以卖了麦粉买米吃。泉州那里的外国商船多；面粉制品在海上吃起来方便。麦粉的销路比稻米好。冬天；他们那里也种了油菜和蚕豆。
听听；听听；人家黄家平跑了一趟黄浦江就带回来这么多信息；那个小乙问来问去就那几句话；真不知道他是不懂还是嘴紧。
年前；苏州的几户来往户都要送些年礼；梅兰妮把太湖的水产和庄子上的土产分送了人家；老师和夫子那里；五个学生亲自出马。回来；告诉了一个关于织造府的新闻。
145 亲戚
织造府的新闻自然是李果老师提供的。
说是海保被抄了家；那住处上百间房子就由府兵看守；这大冷的天；看守那些空房；可不是件好差事；特别到了晚上；又冷又黑的；整一大片房子空无一人；除了北风呼呼的吹响；就没了别的声音；很是恕�
有三个兵丁；便偷买了酒来；夜里；三个人就关闭了外门躲进房里喝酒。后来都喝醉了；便打了起来；在暗中也不知道是谁打了谁。直到第二日清早；才发现打死了一个那剩下的二人也身受重伤；那两个府兵一个叫戴符。另一个叫七十五。现在都押送到京城里去了；由刑部审。
梅兰妮对这些事倒不感兴趣；〃你们那个老师对织造府的事很上心嘛。〃
齐逸说；〃他毕竟是前任织造的红人；那个地方曾经是他的政治舞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关注着。不过说起来；他人还是可以的；当年李煦死讯传来；因为是皇帝的要犯；没人敢为李煦说一句话。他就为李煦做了一大篇幅的铭文；这也成了研究&的资料。〃
〃那曹雪芹如今怎样了？〃梅兰妮也看&的。
〃曹霑现在还未起号呐。据说；他是雍正二年出生的；算下来；今年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还在读书呐。不过；还是有消息传来；当年曹家和李家相比；结果不知要好了多少；还在京里给了他家十几间房子住；虽然家中各人也在内务府当差；日子还是可以的；如果；不考虑他家前面的荣华富贵；和一般的满人相比；他们的日子也不是不好过。只是；刚传来了消息说是新皇帝在追查过去的亏空；把曹家在京的房产也没收了。还听说；李芸的堂妹李香玉也死了。〃楚源说。
那个；李香玉应该是林黛玉的原型了？她才多大啊；这么早就死了！
齐逸分析道；〃曹家又被皇家收拾；虽然表面上是翻旧帐；实际上可能这次政治斗争；他家又站错了队。他家原本就和故太子家交好；据说；太子的保母还是曹家的孙老夫人推荐的。两家的关系可见一斑。乾隆初年；故太子的儿子曾和乾隆叫板；估计他家也因这事受到了牵连。〃
〃那李芸倒底是不是李煦的女儿？〃女人对八卦永远有热情。
〃这事倒还真说不准；眼下有没有DNA测试。我记得曾经看过一资料；上记着康熙五十五年；那年李煦已经六十二岁了；他的两个小妾分别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后来；在族谱上又没有这两人的记录。那儿子如何；还真是不好说；那女儿；根据年龄看来；应该就是李芸了。&中写了爬灰的事；也暗示了养小叔子的事；后来她又养在了李鼐的名下；看来还是有些隐情的。〃齐逸推理着；〃李鼐夫妇已经出旗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和她联系。〃
梅兰妮说；〃看看大宅门里还真是些男盗女娼的事情。那个；绣容的店面有没有被封查？〃
〃还是给封查了；现在官府正在拍卖呐。那余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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