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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为谁(生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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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的计划是将莫川引到凤栖城,再通知南洪国的慕容昭将军派人将他绑架。
莫川的身份是特殊,一方面,他是封疆南边的莫氏下任族长、静南王世子;别一方面,他是中阳国当今皇帝与太後疼到心坎上的表弟与外甥。
南洪国的慕容昭一直想与中阳国开战,以雪当年曾败给莫川的父亲莫悠远之耻,却苦无机会,若是以莫川为质,中阳国多半会先发难,只要中阳国与南洪国打起来,以韩暮枫安插在两国的人手,必能导致两国元气大伤,甚至是两败俱伤。
东天国与中阳国、南洪国边界交接,这两国衰败,将是东天国最好的机会。
只是,人算总是不如天算,他当时与莫川在一起,只是觉得新鲜,好奇,却没有想到,这一路走来,居然是真真正正地动心了。
因此,他首先让人设法让莫川无法在成年後继任静南王,只要莫川不是静南王,莫氏族长也轮不到如此年轻的他,那他就不再是计划的目标了。
昨天,他才刚刚收到阳京传来的消息,莫川不能继任的事进行得非常顺利,为什麽偏偏在这个时候,莫川要背叛他?
既然如此,那麽……
“按计划行事。”韩暮枫的声音微冷。
“那你在让四先生在阳京安排不让他继位的事……”柳双双微微挑起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眸中是一片荒凉。
“那边不成问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四先生最在行的事。”
柳双双盯著韩暮枫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潜儿,你该知道,凡事都有例外,如今的莫川已是今非昔比,如果他阻碍了我们,怎麽办?”
韩暮枫看著柳双双专注的目光,他沈声道:“只要南洪国那边动手了,莫川是否活著都会给两国带来战端,如果他阻挠了我们,格杀勿论。”
他说这话时,果决坚定,但是却在说完後觉得胸口沈闷,难以呼吸。
“啊……”一声稚嫩的声音惊动了胸闷的韩暮枫,他目如寒星,直直盯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只见柳双双的侍女馨雪抱著莫儿从隐在黑暗中的残旧庙门走了进来。
莫儿的身体有些不自然地僵著,显然是被点了|穴,他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满含火焰:“你是坏人!你要杀叔叔!我要告诉叔叔。”
…
72
韩暮枫看著满眼愤怒的莫儿,浓浓的杀意霎时掠过心头,他的话绝对不能让莫川知道。
这杀意仍在心间萦绕,而另一个疑点也马上浮上心头,他回首怒视柳双双:“姑姑,你这是什麽意思?”
柳双双凝视著面色难看的韩暮枫,神色有些复杂地说:“你应该知道,路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回头的可能。莫川是你的绊脚石,你必须要狠得这个心来搬开这块石头。”
“所以,你把这个无辜的孩子也扯进来?”韩暮枫抬手指向莫儿,莫儿则对著他继续大吼大叫。
韩暮枫听著脸色铁青,一把从馨雪手中夺过莫儿,顺手点了他的睡|穴,抱在怀里,让世界马上安静下来。
“无辜?”柳双双略略勾起鲜红欲滴的唇角,讽刺地笑道:“潜儿,我还真的不知道,在你心里居然还有‘无辜’这个词。”
韩暮枫紧抿著双唇,眸光冰冷:“你是怕我无法对莫川下手,所以要拿这个孩子的命来断了我不忍下手的可能吗?”
“是的。只要这孩子活著,你刚才所说的话,他是一定会告诉莫川的,到时候你与莫川之间会怎麽样,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如果把这孩子杀了,当莫川知道真相之後,你与他之间也是断无可能的。潜儿,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已是箭在弦上。”
韩暮枫盯著柳双双,片刻,冷冰冰地说:“这孩子我自会处理,如果姑姑无事,侄儿告辞。”
说罢,韩暮枫转身拂袖而去。
柳双双看著韩暮枫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无声地叹息。
“小姐。小主子不会有事的,您不要担心。”馨雪替柳双双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发丝。
“让我如何不担心?哥哥临终前曾说过,潜儿在十九岁那儿会遇到改变一生的大劫,这一劫轻则只是会让潜儿失去权力富贵,重则会伤及性命,而这一劫究竟是什麽,哥哥也没来得及告诉我。这一年来,我虽身在凤栖城,却是战战兢兢,生怕潜儿这孩子会有什麽三长两短。眼看潜儿二十岁的生日就要来临,我也正要松一口气,却发现他居然迷恋著莫川。”
“这是小主子的劫?”
“八九不离十。”
馨雪看著忧心忡忡的柳双双,想了想:“小姐,您别担心,小主子会吉人天相的,更何况,小主子是天子之相,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
柳双双迎著微微的冷风,缓缓地踏出破庙,仰望著天幕中晶亮耀眼的星星,如同看到自家兄长带笑的眼。
哥哥,请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潜儿,让他顺利地一统天下。
73
天蒙蒙亮,从窗外透进几许微弱的光,照在相拥而眠的莫川与夏修竹身上,显得清幽而详和。
莫川合上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眼睑下是淡淡的黑影。他昨晚实在是太累了,竟不知不觉得睡著了。
他不安稳地动了一下,马上惊醒,他看了看怀里的夏修竹,只见夏修竹的脸色虽然苍白,却没昨天白得吓人,唇色也恢复到平常的水红色,身上的体温也正常,看来他不再发冷了。
他正腾出一只手来,想试一试夏修竹额上的温度,看看烧是否完全退了,却不想他这一动惊醒了夏修竹。
只见夏修竹微微皱起一双烟色的眉,眼睛不抬,出手迅速,抓住了莫川的手腕,稍微用力,莫川整个人马上腾起空来,然後“!”的一声,莫川呈大字型仰躺在地上。
他被夏修竹摔下了床。
在听到“!”的一声後,夏修竹才慢慢睁开一双如最纯净的蓝湖水般的眼睛,然後睁得滚圆,目瞪口呆。
“莫……莫兄……”他正想问“你怎麽会在这儿”时,马上想起莫川昨晚留下来照顾自己,然後想起刚才自己醒来後,对床上不熟悉气息的本能反应,心里真是愧疚不已,他居然把莫川给摔下床了。
莫川揉著摔痛的腰,有些抱怨地低喃:“明明叫你不许踢我下床的……”
他觉得他的腰真的不像自己的,本来前天晚上与韩暮枫就有些“运动”过火,昨天晚上给夏修竹取暖时又是以不舒服的姿势躺著,现在又给这麽一摔,真的快要散架了。
夏修竹撑起身体,忍著伤口的痛,拿起床头架上的外袍,随意披上,马上跑去扶莫川:“莫兄,我真的很抱歉。我……”夏修竹实在不知道该怎麽说才能表达他的歉意。
莫川倒是很谅解,他知道有洁癖的人对身边的气息都很敏感,所以他昨晚都猜到会给踢下床了,虽然现在改踢为摔,但,他也猜得太准了吧?
腰真的好痛!
“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要摔我的。”莫川就著夏修竹的手,坐了起来,看著满脸歉意的夏修竹,笑道:“不要太介怀,真的不要紧。你觉得怎麽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莫川边说边抬起额头轻轻地碰上夏修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欣慰地说:“你退烧了。”
如此温情的动作让夏修竹呆住了,轻轻的碰触,在他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湖上投下一颗小石,漾起无数涟漪。
他有些不自然地垂下头,才发现莫川光裸著上半身,温润而充满力量的肌肤上遍布著斑斑点点的红痕与紫痕。
夏修竹虽然不好风月,但也并非未经人事,这些痕迹是什麽,他一清二楚。
心中旖旎的波纹还未消去,却被这刺目的痕迹给冲击得体无完肤,一颗心给名为妒忌的毒蛇噬咬得肢离破碎。
74
夏修竹努力地抑制著不请自来的忌妒,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替莫川披上:“早上天寒,小心著凉。”
莫川本想说“你现在身体比我弱”之类的话,不过在看到自己身上的精彩痕迹後,麦色的肌肤霎时涂上一层嫣红,抬手紧了紧外袍的襟边,然後扶著夏修竹一同站起来:“你虽然退烧了,但你的伤看起来很重,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夏修竹微微摇头:“我已经让人看过了,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莫川沈思片刻,也明白他有他的顾虑。
虽然他到现仍不能猜出夏修竹是什麽人,但是在这一路上,看他的气质,他的安排以及出手,也很清楚此人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他身上的伤,只怕不会是寻常人造成的。
“我不是大夫,并不懂治伤。你的身体,你自己是清楚,千万不要逞强,知道吗?”莫川扶著夏修竹回床,让他躺好,有些不放心地叮嘱。
夏修竹凝视著莫川的眼睛,只见他那双如子夜般深邃的眼眸中是真诚的担心与关怀。
“为什麽你会对我这麽好?”夏修竹反手紧紧地抓住仍扶在他肩上的手,手指冰凉如水。
莫川愣住了。
这样对他……叫很好?
朋友之间的正常关心叫很好?
莫川看著夏修竹满含期待的双眸,心中涌起丝丝怜惜。
他或许什麽都有,却独独缺乏真诚的关爱。
“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本应该互相帮助的,不是吗?”
这并不是夏修竹想要的答案,他黯然地垂下眸子,瞄了一眼莫川隐在衣袍下的身体,也很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爱著那个狐狸一样的韩暮枫。
只是……
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放得开?
细水长流,水滴石穿。
也许有一天,朋友能成为爱人……
夏修竹抬起头来,微笑,宝蓝色的眸子如最清澈的湖水:“我真的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莫川温和地笑道,反握著他的手:“我也是。”
“那我可以叫你小川吗?”他本来想叫“小莫”的,但是一想韩暮枫常常如此唤莫川,就直觉地排斥。
“当然可以。我也觉得常常兄来兄去的,很别扭。”
其实莫川不太乐意,想想他心理年龄都快要奔三了,却被一个两个不到二十的孩子叫“小莫”“小川”的,有些气闷啊!
不过,他看看自己垂在肩前的长发,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自己是一个比他们更小的孩子的事实。
“小川。”夏修竹轻柔地唤了一声。
“嗯?”莫川应了一声。
“小川。”夏修竹又唤了一声。
“嗯?”莫川看著夏修竹,静待下文。
“小川。”夏修竹扬起唇角微笑,一双美丽的眼眸微微弯起,漾起一弯潋滟。
“嗯。怎麽了?”莫川奇怪地看著夏修竹。
“没什麽,只是想唤你。”
“……”
莫川让夏修竹安躺好,替他掖好被子後,正准备去唤小二准备早点的时候,有些厚重的敲门声清晰地响起。
“小莫,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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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後,首先映入韩暮枫眼帘的是莫川身上那件白如雪的外袍。
白色的外袍……
不是小莫的衣服……
韩暮枫眸光微闪,丝丝酸涩在心头打转,然而他神色未变,连眼光也未在莫川身上的衣袍上停留过久。
“暮枫,昨晚没休息好吗?”莫川并不知道韩暮枫心中的酸,但是,韩暮枫眼睑下的黑影却非常明显。
韩暮枫的视线越过莫川,直视夏修竹,夏修竹半躺著,也是直直地盯著韩暮枫,水蓝的眸子有著锐利,与韩暮枫如寒芒般的眸光在空中碰撞。
只是一瞬间,韩暮枫就把眸光转向莫川,浮起一个暗淡的笑:“嗯,没你在我身边,我睡不著。”
莫川脸上一热,转了个话题:“昨晚莫儿乖不乖?他现在在做什麽呢?”
韩暮枫心头一紧,瞳孔紧缩,然後瞬间恢复自然,稍纵即逝,让莫川连半丝痕迹也没有捕捉到:“别担心,莫儿很乖。他现在还在做著好梦呢。”
莫川轻轻地笑起来:“不错啊,那孩子在你面前难得会乖啊!”
“那可是我用十七个故事换来的,讲故事讲得我舌头都快断了。”韩暮枫也笑了起来。
莫川与韩暮枫彼此微笑的画面,和谐愉快,让夏修竹觉得非常刺眼。
“小川,能帮我叫点吃的吗?觉得有些饿了。”夏修竹静静地唤道。
莫川拍拍後脑勺:“我都差点忘了。暮枫,你想吃什麽,我一并叫厨房做了。”
一声“小川”让韩暮枫全身血液瞬间凝冻起来,让他的心如置於千年寒冰之上。
他的手微微地蜷了一下,马上自然伸展,微笑:“什麽都可以,你知道的,我对吃素来随意。”
“那好,就由我来决定了。”莫川边说边踏出门槛,因走动而扯到後腰,有些摔伤的腰不由抽痛起来,他微微皱起眉头,很自然地抬手捶了捶後腰。
莫川并不知道他一个如此自然的动作,在韩暮枫的眼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他是毫无察觉地离开了夏修竹的房间,向院门走去。
莫川走後,韩暮枫与夏修竹两人都沈默了起来。
窗外,温暖的阳光明媚耀眼,却无法触及房内的满室阴暗。
“在遇刺的时候,我以为是你的人动手。”夏修竹慢慢地坐起来,背靠著一个软枕,打破了沈默。
“我要想杀你,不会等到现在。”韩暮枫冷哼。
“但你现在却想杀我。”夏修竹冷冷地淡笑:“你虽然不动声色,但从门开的那一刻起,你身上的杀意,虽然很微弱,却无法瞒过我。”
“那你就不该支开小莫。”韩暮枫眸如寒星,冷冰冰地说。
“我相信我的暗卫。当然,你若想试一试我的暗卫之能,我并不反对。”
韩暮枫紧了紧拳头,看了看夏修竹,忽然笑了起来:“我的确很想杀你。只是此时此刻,我没必要做那把杀人的刀。”
夏修竹上盯著韩暮枫半晌,也笑了起来:“想手不染血地杀我吗?我等著!”
76
在吃午饭之前,莫川并没有察觉有什麽不妥。
吃完早点不久後,莫氏的人因要事前来求见。
莫川曾嘱咐过,如非必要,莫氏的人不要轻易来找他,在这种时候来找他,可见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他交代韩暮枫几句,让他好好照顾伤重的夏修竹,就急匆匆地跑去约定的地方。
莫氏的使者是莫川的堂妹莫宜。莫宜为人胆大心细,她在莫川来到凤栖城之前,就已经察觉凤栖城被人牢牢控制住,就已经开始著手“见缝插针”的计划。
皇天不负有心人,莫宜终於查探到这凤栖城背後的庞大势力来自於东天国。
莫川乍闻此信息,眼前马上浮起韩暮枫微笑的眼。
他摇摇头,自责地低骂自己,怎麽可以把这些事与暮枫联系起来呢?
他与莫宜商讨著有关事项,直至午餐时分才赶回客栈。
夏修竹因为有伤,自行在房中进餐,余下莫川与韩暮枫在厅里用餐,这时,莫川发现莫儿居然没进饭厅。
“莫儿怎麽不在?”莫川疑惑地问。
韩暮枫也显得很惊讶:“是啊,一直没见他。会不会是在房里?我去看看。”
“我与你一起去。”
回到卧房,才发现莫儿居然不在。
莫川皱眉:“这孩子去哪了?”
“我一直在夏修竹房里照看著他,也不太清楚,找小二问问吧。”
莫川找到一直负责此院落的姓何小二,何小二笑嘻嘻地回道:“莫公子,小少爷一大早问小人苏江亭在哪?许是去那儿玩了。”
“苏江亭?”这孩子要到苏江亭去做什麽?
“是啊!听小少爷说,他想去看看亭中那副神仙留下来的棋子。”
“什麽神仙留下来的棋子?”莫川奇异地问道。
“这孩子好奇心还真强啊!昨晚我给他讲了苏江亭的七彩棋子的故事。这棋子据闻是上古神仙遗留下来,他昨晚还很兴奋地要求我带他去看看。我本来也答应了今天带他去的,只是他早上醒来找我时,我因为要照看夏修竹,就哄他改天再带他去,想不到他倒是自己溜去看了。”韩暮枫在一旁一脸恍然大悟地说。
“胡闹。这麽一个小孩子怎麽可以出去乱逛?”在莫川的想法里,九岁的孩子实在太小,世界太过复杂,没有大人跟著,始终不放心。
“小莫,莫儿不小了。我九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在四国游历了。”
莫川一噎,片刻;不由地笑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早熟,也许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些。
“我总觉得莫儿还太小。”
“好好好,莫儿还小。那我们去苏江亭找他回来吃饭,你总能放心了吧?”韩暮枫眯起美丽的眼眸,清雅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容。
“要不你先吃,我去找?”莫川给韩暮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起去吧!”韩暮枫执起莫川温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眼波柔和:“你不在,我一个人没胃口。”
莫川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心头一阵甜蜜舒心:“那走吧!”
…
77
苏江亭位於苏边边,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小凉亭。
相传,在上古时代,这亭子是苏江河神与其好友梅神常年对奕的地方,然而;自梅神魂飞魄散後,河神再也不曾莅临过苏江亭。
但是,这小凉亭虽然年代久远,却是绿翠红豔,无论是琉璃瓦或是四边角柱,仍然新净非凡,纤尘不染。
亭中有一白玉砌成的圆桌,配有四张同质地的玉石圆凳,桌上光洁雪白,隐隐浮现著一方紫玉般的棋盘,在流转著莹莹紫光的棋盘上,一颗颗的七彩的棋子随著时辰的变化而不断地变换著位置,宛若有人在下棋一般。
莫川在被翠文母子软禁的时候,曾在《中阳地志》中阅读过这个典故,当时,他的第一反应,这个神话应该属於阳光折射问题,他在离开王府时,也曾想过要亲自来苏江亭看一看,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当初,他并不知道,他在到达苏东亭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印证的心情。
当莫川与韩暮枫赶到苏东亭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莫儿,几句商量後,两人决定分头去找。
苏江亭位於凤栖城郊外,人迹较少,周边是葱郁的树木,春末夏初,新绿澄澄,清新可爱。但地大树密,要找一个小孩子谈何容易?
一柱香後,韩暮枫纵身立於莫川的面前,清雅美丽的脸严肃难看。
莫川一见,心头一紧,急促地问道:“怎麽了?找到莫儿了吗?”
韩暮枫一脸迟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後,缓缓地说:“小莫,你冷静地听我说。”
“你说。”莫川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韩暮枫缓缓抬起手,他的手中有一只小巧的、完全湿透的虎头鞋,虎眼上还镶嵌著两颗黑!石。
莫川记得,他们到了凤栖城後,在第二天去逛集市时,莫儿相中了一双虎头鞋,莫川作为宠侄儿的好叔叔,自然爽快地给他买了回去。回到客栈後,莫儿又任性地缠著韩暮枫要了四颗黑!石,并要他在虎头鞋的虎眼上镶嵌好。
当初那双鞋的面料、质地与眼前这只鞋完全一样。
“是……莫儿的鞋吗?”莫川有些颤声问道。
“是的。就算天下间凑巧有镶嵌著黑!石的虎头鞋,但是,我的行针手法,却不可能出现在第二双虎头鞋上。”
“你在……哪里找到的?”
“在……苏江里……”韩暮枫有些困难地回答。
“你是要告诉我,莫儿坠江了?”莫川只觉得心头一阵空。
韩暮枫一脸哀伤地点点头。
“怎麽会?怎麽可能?”莫川脑中一片空白地反驳著,片刻,他略略稳住心神:“在哪找到的,带我去看!”
…
78
韩暮枫欲言又止,点点头,牵著莫川冰凉微颤的手,向江边走去。
韩暮枫带著莫川到江边的一处水草丛生的地方停下。
“小莫,就是这儿。”
莫川望去,江水澄绿,一片碧波,映在莫川眼里,却是一片茫茫。
“就算在这儿找到莫儿的鞋,也不能断定莫儿坠江了。”莫川步下水中,感觉到这儿的水流并不太急,如果真的在江边游玩而不幸摔到水里,应该有自救的可能。
“我找到这只鞋时,这只鞋正被水草缠绕著。如果莫儿是穿著鞋时,就被水草缠住……那他只怕是凶多……”
“暮枫!”不等韩暮枫说完,莫川就大声地制止他往下说,仿佛只要韩暮枫不说,事情就不会向糟糕的方面发展。
韩暮枫一脸担心地看著莫川,沈默不语。
莫川看到韩暮枫担扰的神情,也觉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宁,行为失措。
他仰望著苍穹,天空很蓝,白云朵朵,很美丽的天空,很温暖的天气。
他记得,他的弟弟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天空也是如此的蓝,白云也是如此的美丽。
怎麽可能?
历史不可能一再地重演。
他的弟弟在他去上班的早上仍然笑容满面,却给他留下一个永远伤痛的笑。
昨天晚上,莫儿仍然活蹦乱跳,怎麽可能说坠江就坠江呢?究竟有谁看见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如何能说服他,昨晚那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此刻已是天人永隔了?
莫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暮枫,抱歉,我不该这麽大声地……”呼喝你……
韩暮枫打断他未境的话语:“我明白你的心情。单凭一只鞋,并不能告诉我们一切。小莫,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们请人来……打捞一下吧……”他迟疑地看了莫川一眼,仔细地斟酌著用词:“如果什麽都没捞出来,那也可以安心。”
莫川有些无力地点点头:“我也是这麽想。”
打捞的事宜早不宜迟,莫川也不敢假手於人,马上调动在凤栖城内的莫家人进行打捞。
莫川的调度方法,让在一旁观看的韩暮枫非常讶异。他眸光深沈地看著在一旁紧张指挥的莫川,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不到在他如此绵密的监视与控制下,莫川竟然还能与莫家人联系上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莫川对他并不设防,但是为什麽莫川没有告诉他呢?
看来,是他太过自信,太过自以为是了。
莫川可以在他面前情深款款,同样也可以在夏修竹面前情深意重。
小莫,你当初对我说的“只对我好”,究竟用了几分真心?
这一场打捞足足进行了三天。
在第三天上午,他们在苏江下游捞出一具大约九岁孩子的尸体。
…
草火:小莫小莫。。。你为什麽不把你与莫家人见面的事告诉小枫呢。。。。
小莫:我不想他担心。。。。
草火:。。。。。。。。。
79
莫川接到通知时,快马加鞭地赶往苏江下游莫家的驻地,却在远远地看到停放在侧营旁的小小棺材,怯步难前。
他自穿越而来,他的脚步从来没有如此沈重过,每举一步,重愈万斤。
此情此景,与当日他接到弟弟身亡电话,赶往医院的大平间何其相像?
韩暮枫看著脸色苍白的莫川,心里一阵阵抽痛,明明恨他的无情与欺骗,而心却不由自主地随著他的一举一动而跳动。
莫川每走一步,就如走到了千山万水,终於,缓慢而浅浮脚步停在了棺前。
“开棺。”莫川哑声道。
“哗啦”一声,小小的棺盖应揭而起。
首先映入莫川眼中的是那孩子的脸,尸身因为浸泡在水里已有一些时日,而且曾被水中的鱼戳咬过,所以五官浮肿模糊,只能依稀看出那脸形、那轮廓与莫儿的非常相像。
莫川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再往下移。
这孩子穿著一身湿漉漉的浅蓝色锦袍,衣领袖边绣著精致的云纹,衣服的款式非常成熟。
莫川记得,他当日带著莫儿去做衣服的时候,莫儿因为非常喜欢莫川,所以他的衣服全都按照莫川身上穿的款式来做,而这身浅蓝色的锦袍,正是那天所做的衣袍之一。
莫川呼吸一紧,只觉得脚步轻浮,如踩在深渊上一样,他用力地撑在棺材,继续往下看。
躺在棺材里的孩子只穿著一只鞋子,一只虎头鞋,虎眼上镶嵌著两颗经过水的浸润而更加美丽的黑曜石。
“为什麽……”莫川绝望地闭上眼睛。
为什麽相同的历史会一再地重演?
为什麽三天前,他去见莫宜之前,不到房里去见见莫儿,并嘱咐他在乖乖地呆在客栈里?
为什麽上天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承受这种永远的遗憾?
“小莫……”韩暮枫担心地扶著莫川的肩。
莫川擅抖地伸出手,轻轻地扶上那浮肿模糊的小脸,生怕弄疼了他。
“是我害了他……”
他不该带他离开林村,他不该在带他离开林村後,却没有好好照顾他,才酿成今日的惨剧。
韩暮枫看著莫川颤抖的手,心就如被一根根正在颤抖的针在刺著,生痛生痛。
原本以为自己能洒脱地抽身,能在被他背叛之後,痛定思痛之後,将他从自己的心里剥离出来,然後坦然笑对将来。
原本以为在将来如果遇到莫川阻挡了前路,也能毫不拖泥带水地对他格杀勿论。
原来……不行……
原来莫川已经深深地埋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到如今的……已是参天巨树,无从拔起。
“小莫……这是意外……”韩暮枫有些艰涩地说。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会选择另一种方法解决来这个问题,而不是造成此刻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莫川自责痛苦,却无从安慰。
其实小枫是真的很爱小莫的。。。。。
“意外?”莫川失神地抚著那冰凉的小小尸身,一颗热烫地泪珠缓缓滑下他的脸颊:“莫儿,对不起。是叔叔没有尽到监护你的责任,才会让你遇到这样的意外……是叔叔对不起你……”
莫川的那一滴泪如火一样,烫在韩暮枫的心里,让他的心如被凌迟一般,痛得无法言喻。他无法自抑地抓著莫川的肩膀,急切地说:“小莫,莫……小莫小莫!!”
连续三天没有合过眼的莫川,不仅在指挥打捞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而且在刚才确认莫儿的尸体时,过於悲痛绝望的情绪强烈地冲击著他,所以,在韩暮枫的话还没说完时,身体就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当莫川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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