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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月光-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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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的炮兵正待集中火力轰击战子秦的坦克分队,头上就有飞机飞过,轰隆隆地扔下炮弹过来,他仰头大骂了一番自己人炸自己人,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飞机虽然是日本的,但是却不是配给他们的第十一飞行联队,而是汪墨涵掌握的那只八机轰炸分队。曾经在武垭山口一战中小试身手,这一次却由于日军的参战而一直留在后方,这一下子突入战阵,日本空军雷达看见以为是自己飞机,压根没想到他们一举将日军的几个炮兵阵地一举炸平,等日本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飞机早飞到战家那边去了。

这边战场之上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只是听着自己身后不断爆炸,前方战子秦的坦克装甲车轰隆隆迎面而来,却是没有炮兵拦截。总算汪墨涵的铁骑训练有素,前锋看见战家坦克立刻两分后退,队形潮水一般散开,掉头往自己阵地这边退回,战家那边大炮开始轰鸣,顿时将山口轰得烟尘一片,随即不再追击汪墨涵,而是猛然冲向汪鹤声的阵地,隆隆履带作响,将汪鹤声的步兵碾得七零八落。后续步兵随即跟上,一举突破汪军防线,一直追到武垭山口,两边才扎住了阵脚。

汪鹤声奔逃得连参谋人员都丢掉了,狼狈已极地回到自己的这边,回过神来查看损失,当真是心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愤然询问汪墨涵去了哪里。却是有人过来耳语,他只听一下便面色苍白,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翌日东瑾日报头条,汪家内讧,汪墨涵囚禁其叔执掌辽城大权。战子秦站在武垭山口俯视对面汪家的阵地,志得意满,不由得回头大笑,“魏雄,你说我这个忙帮得大不大,若不是看在我二哥帮我解决了日本人的炮兵的份子上,我非再追过去八十里,把阵地顶到他老家不可。”

魏雄摇头,“你和他倒是有默契,说来他更该感谢你让韩彪标尺退后一格,那些炮弹都落在他的马屁股后面,不然他先去见了他老子,哪里有手整治他二叔呢。”

战子秦笑着跳下岩石,“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和我说这一句,我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他这辈子是欠定我的了,做了汪墨涵的债主,我是稳赚不赔的。”

两个人都是大笑,魏雄纠着他的肩膀,“怎么?想回去了吧,怕是还不能够,你父亲躺在医院里,这里这么大一摊子事情,我可不能替你顶下来。“

战子秦慢慢冷下脸来,很是无奈,想着四哥怕正在日夜兼程地往东瑾赶,不由得慢慢地摇了摇头,“你给东瑾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将夏月送到清江去。”

这一年东瑾的冬天格外热烈,先是四公子在西连战连捷,一举攻克龙城,将石海平赶入了蒙山,又与日本人血战,将日本人和石海平的残部赶到了罗河西岸。北边七公子的大胜更是不可思议,不仅一举收复武垭山口,更是歼灭了汪鹤声的主力万余人,逼得汪家叔侄内讧,换了江山。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胜利。东瑾上下都欢腾了,若是四公子那里还是集全国之军力以对抗日军侵华之阴谋的话,那么七公子这边的大胜更是让人惊喜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好。毕竟是二十年的血仇,毕竟是反败为胜,击溃了不可一世的汪家骑兵,纵使有人看出最后一仗汪家骑兵退得有些蹊跷,战子秦的攻击也过于顺利,却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这是东瑾最最需要的好消息。

夏月感觉自己是最最为这个消息高兴的人,她现在吃什么都不恶心了,却还是睡不着觉,因为她太兴奋了,快乐的快要疯掉了。董平拿着战子秦从前线给她捎回来的战利品跟着芝琦从外面进来就是看见她站在窗户前面拿着一张报纸,对着根本还看不出形状的肚子自言自语,“宝宝,你知道吗?报纸在表扬你爸爸啊。你爸爸打了胜仗了,奇怪吗?你爸爸居然打了个大胜仗啊。”董平差点没有撅倒在地上,对着宋芝琦翻着白眼倒抽了一口凉气,真不知道七公子听见了会做何感想。

将手里的军刀,马鞭子什么的放到一边,看见夏月又站到她和战子秦结婚时候的照片面前站住继续和孩子说话,“宝宝你看这就是你爸爸,他平时衣服上有个折子都不肯穿,毛病可多了,居然血里泥里的打仗啊,是不是还挺帅的?”

董平小声和宋芝琦说,“宋姐,你说待会大夫过来,要不要给夫人看看这里。”指了指脑袋,宋芝琦打他一巴掌,“胡说,小心你三哥回来削你。”看董平笑着跑远了,才赶紧把夏月摁回椅子上,“你当真高兴傻了,都转悠一早上了。来看七公子都给他儿子带什么回来了。”

夏月好奇地打量着,日本军刀,镶着珠宝的马刀,银子的马镫子,镏金的牛筋马鞭子。突然恶作剧地笑了起来,宋芝琦奇怪道,“你又怎么了?”

夏月倒在沙发上咯咯地傻笑,突然抱住靠垫紧紧搂在怀里,“我决定要生一个女儿,让这些都见鬼去吧。”

宋芝琦呆了一呆,也是笑了起来。

两个人正说笑着,突然听见下面又有响动,一会儿就听见皮靴作响的声音,房门打开,却是方军皱着眉头进来。“夫人,最近城里不安静,我看先接你去马场住一段?”

夏月皱眉,不太平?想起来方军和董震一样对柳絮她们的那些游行集会异常不屑,不由得也就释然,“不过是游行而已,有人借机哄抢一下,还能冲到这里来不成?我不走,懒得动。”

宋芝琦却是知道方军也是最懒得管夏月事情的人,这样突然跑过来说搬家的事情,绝非只是市面上出现了混乱这样简单。更何况当初兵危战险的时候市面上都不见这样的混乱,偏得胜之后出现,也十分不正常。不由得也拉住夏月奉劝,“夫人,方军也是为你安全着想,不如出城吧,那里也清净不是?”

夏月其实是个爱热闹的,虽然激情有限,又怀着孩子,但是也很愿意日日都能看见新奇事情,更何况战子秦回来肯定也是在城里忙,压根不可能到马场那边去陪她,因此十分不愿意走。但是看方军和芝琦的脸色,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已经做了决定,也就只得叹气,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连同战子秦底下的人也都一个个把她当傻子一样,要不是肚子里有孩子,她非要小小造反一下不可。

看芝琦叫了赵妈过来给她收拾东西,心里叹息,就是造反也得战子秦回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呢?这回让她搬到马场去又是为了什么?是他的指示么?想想他好像有两日未曾打过电话了,又免不了有些气愤,这不都打完了吗?怎么还忙得影子都不见?

正收拾着,突然罗菁的电话过来,她刚要接,就看见方军拦在面前,“夫人,罗小姐那里的电话以后都是芝琦接好了。”

夏月挑眉,“为什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方军有些不耐,“等七公子跟您解释好了。我还有事情,怕是不能细讲。”给芝琦打了个眼色,匆匆离去了。

芝琦接了电话上来,看夏月皱着眉坐在沙发上沉思,不由得摇了摇头,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那把军刀,看着她的眼睛依旧跟着那刀子走,不由得安慰道,“你不是说要生女孩子,还看这刀刀枪枪的做什么?”

夏月又捡起那把极精致的小左轮手枪,轻轻拨动转轮,“男孩女孩都是一样,高兴的日子总是那样短。”

宋芝琦知道她已然明白了缘由,心里叹息,这个夏月为什么不是真傻一点才好?七公子这件事情办下来,铁定的众叛亲离,可是为什么不索性把她接回清江去?

“宝贝,你怎么还在东瑾?”

“……”夏月情绪不佳,不愿意和他说这个,默默地眨眼,“我今天称体重了,居然中了十斤,速度好惊人啊。”

战子秦笑了一下,“你不重才吓人好不好,不是你胖,是你肚子里的儿子在长大。”

夏月想起早上的笑话,恶毒地哼了一声,“什么儿子?你少把那些刀啊枪啊的往家里拿,我已经决定了,这个要生女儿。”

原以为战子秦要吃瘪,没想到那边笑得极其开心,“好啊。我喜欢女孩子,不知道将来生下来是不是比妈妈还要漂亮,我都等不及了。”

夏月郁闷,“生下女孩归我,你没份。”

战子秦佯装郁闷,“女儿归我,下次生儿子归你好不?”

夏月啐他,“你想得美!”这个人,什么时候她能吵赢他?

“宝贝,明天和方军说,赶紧去清江。”她正沉浸在甜蜜中,那边却突然开口吩咐,她心里一沉,“必须走吗?”

“必须走,走了我比较安心。”虽然有父亲在,她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防不住四哥手下有人狗极了跳墙。另外也不愿意她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切。

夏月有点为难,“现在走,似乎要和你父母打个招呼比较好。”

战子秦也觉得有些棘手,如果夏月突然离开,父亲很可能就会怀疑他是有意要避开和四哥的回归,可能就会把疑心他要动手脚,但是让夏月留在东瑾,把宝压在父亲对自己未出世孩子的感情上,他既不敢也不甘。想了想,“月,还是回清江吧。母亲那里我去打招呼。”

夏月突然觉得紧张,多日不曾恶心了,突然一阵反胃,“秦,真的必须这样吗?”

战子秦沉默,和四哥的纠结,便仿佛他心底里的一个伤口,经年累月反复摩擦刺激,他以为早历练得没了任何感觉,偏她这一声,便轻轻巧巧地挑开了那痂皮,露出学容模糊的嫩肉来,心里一阵焦躁,“听话。回清江去。”

夏月无语,默默地放下了电话。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可是似乎心里一切都很明白,她离开东瑾到清江去也没有用,她心里知道得很清楚,他们不可能再如之前那样幸福,她要与他一起承担这种心里的痛楚,一辈子再不能平静。

180

龙城号称天险,石海平敢于屡战屡败依旧死不认输,就是认定战子楚拿他的天险没有办法,也是认定身后的中央军决不会出手。结果是他错得厉害,战子楚手下的人虽然心不齐,但是收拾他的心都还是有的,更何况他怎么也想不到孟北会突出奇招,用羊皮筏子装满炸药顺流而下炸塌了飞云渡两边的土山,将罗河堵死,水位上升,立刻倒灌入龙城。只淹了不过两日日,城中水位便上涨没腰,天寒地冻之下,很多地方就结成冰凌,根本不能通行,不论是百姓还是军人,一律蹲在房顶上度日,战子楚再全力攻城,只第一轮攻击,便突破了西门,部队入城,除了石海平带着几个随从亲信逃出了城,其余的部队根本没有了战意,轻易就缴枪投降了。

战子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石海平,派人一直将他追到了罗河上游,才击毙在河滩之上,日本人见其势盛,压根没敢出湖都与战子楚对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子楚的兵马开到罗河边上驻扎,这样一来,中央军在左,战子楚在右,形成两个互为支撑犄角,日本的清口联队龟缩于湖都,再不敢轻易难犯了。至此西南征讨大汉奸石海平一役算是取得了全胜,战子楚终于可以得胜回朝了。

他这一胜着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战子秦在武胜关天天被日本人的飞机炸得没有了脾气,略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自然是动弹不得。更着急的便是汤剑琛,以及替下汤剑琛,暗中总掌东瑾改革事务的张秋田。汤剑琛自从被张秋田“监督”起来之后,便知道东瑾的事情决难善了,战子秦在前线,没有一个好消息,他每日里忧心如焚,一则怕日本人攻破东瑾防线,二则便怕战子楚这边战事结束,又有和孟北的密议,自然会火速回东瑾抢占先机。借机给战子秦后背一刀,再借着与孟北的联盟彻底和和中央翻脸。

总算战子秦及时打了个大胜仗,稳定住了东瑾的人心,他依旧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他知道这个时候张秋田等了好几个月,就要在东瑾动手了。

推开窗户,窗外是一片的明媚阳光,却是生冷刺骨,不由得长吸了一口气,回顾这一年多来,他当真是为东瑾费尽了心血,而如今却只剩下了无能为力的旁观。

战子楚固然是孤注一掷的狠绝,联合孟北宣布独立自然是不能顺应潮流,但是他如今是抗日的英雄,依旧是联军的总指挥,而日本人虽然没有摆开架式,但是依旧是重兵囤积于湖都,随时都可能再次发难。这个时候对他动手,又使用这样的手段,未免太……

“总长,张专员来了。“

他的思绪被打断,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张秋田这个人于他就仿佛一条蚂蟥那样讨厌,却是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要务。

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张秋田和庞南生一同进来,笑嘻嘻地和他寒暄,他心里不耐,按耐着性子随手一让,“两位请坐,还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

庞南生却不像张秋田那样会装模作样,他早就没把汤剑琛放在眼里,偏张秋田是做惯了谨慎人的,不愿意得罪这个世家出身的过气的总长,行动之前还是非要过来知会一声。当下皮笑肉不笑地拿出份行动方案递了过去,“总长请看。”

汤剑琛接过来,随意一翻,顿时变了脸色,“怎么这样办?”

张秋田无奈地摇头,“战家老七依旧是避不见面,看来是压根不想和我们合作,总统的指令,不要管他,我们先将东瑾拿到手,到时侯他的物资补给还有老子媳妇全掐在我们手里,他不谈也得和我们谈了。”

汤剑琛啪地一声将那文件扔在茶几上,看着两人混不在意的脸,不由得怒火上冲,“这是总统的命令还是你们自作主张?”

张秋田和庞南生对视一眼,抓起被子,吹了吹,“当然是总统的意思,我们这些人不就是给总统跑腿的吗?啊?”

汤剑琛凝神打量着他的表情,渐渐冷下脸来,轻轻抽动了一下嘴角,“秘密逮捕战子楚是一回事,将来说开了,我们有他和孟北要脱离政府,另立中央的证据,不会有人说我们什么。但是拘禁战督军,控制东瑾却是什么说法?”

庞南生不耐烦,“汤总长想得太多了吧,战家抵触中央整改,连总司令的认命也敢拒不接受,放在以前,就已经是造反了,还需要什么说法?”

张秋田看汤剑琛冷笑,知道庞南生说的根本没能说服这个榆木脑袋的大少爷,不愿意直接驳斥这个总长妇人之仁,笑嘻嘻地接口,“战子楚的事情,也许战老督军是不清楚,但是战子楚是他认定的继承人,是他最看中的儿子,我们逮捕了他,总长怎么就肯定战督军不会意气用事?这是以防万一。”

“那还有战子秦呢?他就等着他哥哥败露的时候好彻底夺权,你们打算拿他怎么办?”

“战七公子是个明白人,情势变了,他该知道该找谁谈。”

汤剑琛看着他痴肥的脸上精光闪烁的黑豆眼,不由得一阵厌恶,“战子秦会谈判?我给他的条件比你们优厚得多的时候,他都不肯谈,你们认为他如今手握重兵会肯谈?”

“他父亲还有亲亲的宝贝老婆都在我们手里,补给也全靠东瑾,他能拿我们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和我们谈判。”

“你们不怕他过河拆桥?”战子秦是什么人?和战子秦谈判?非让这些小人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这就是我们和汤总长办事方法的不同了。”庞南生突然闲闲开口,“战子楚和战子秦哪一个都不会甘心接受中央的处理的,这样的人,怎么能留?东瑾留战老督军震震局面就足够了。”

汤剑琛瞳孔收紧,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良久才慢慢开口,“他们兄弟两个一南一北,刚刚打完日本人,东瑾如今是全国抗日的中心,你们这样办,不怕天下悠悠之口?”

张秋田笑眯眯地放下杯子,“唉,这话怎么说呢?如今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汤总长在东瑾呆了一年多,也没让天下悠悠之口变个口风,兄弟只好硬来了。”慢慢站起身来, “事情都和汤总长报备完了,兄弟这就先回去准备。”

看汤剑琛沉着脸坐在那里,不由得和庞南生对视,轻蔑一笑,“汤总长毕竟对东瑾熟悉,到时侯还得汤总长出面来稳定秩序。先拜托了,哈哈。”

汤剑琛只觉得心底一阵阵激愤翻滚,恶心得只想吐了出来,看两人出了大厅,才抓起茶杯,嘭地一声摔碎在地上,这群王八蛋,干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还要找他来背黑锅。冷静些许才想到,这不用说也是总统的授意,他只觉得心灰意冷,原本以为是得遇志同道合之领袖,可做一翻惊天动地的事业,没想居然是这样一个下场,汤家算是被总统给彻底算计了。

181

战子楚前线大胜之后,快速整顿了部队,但是随即就传来了战子秦收复武垭山口的消息,不管怎么说,汪家虽然实力未曾大损,但是战线已然回复到了最初的位置,武垭山口的天险又回到了战家的手里,战子秦如果愿意,很可以回到东瑾城里和他一较高下。但是他心里清楚,战子秦此刻不会回来,一是他面前汪家的威胁没有尽去,二是他就算此刻回来又能拿自己怎样?他和孟北已然扼住了横穿全国的交通要津,抛开前敌总指挥的名声,他回头就会从父亲手里顺理成章地接下总司令,改旗易帜,重申先总统遗志,撇开当今政府的虚伪面具,实行兵谏,到时侯一切皆是他的掌握,谁能奈得他何?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赶快回到东瑾,赶紧见到父亲,在一切瞒不住之前,从父亲手里得到总司令的任命以及确认。贺青阳是小七的人,他察觉得有些晚,而且不相信只有他这一个,因此自己和孟北的联盟不可能瞒得住小七的耳目,中央政府那边的眼线更是不可能不清楚,只不过他手握重兵,又是军心所向,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就是了。

所以他和孟北思虑再三,终于是选了最险也最快的办法解决掉了石海平和日本人,军队交给孟北,他火速坐了专列就往东瑾走来。

一路上专列两侧都是精兵护卫,连站的骑兵警戒,所有站点都是龙飞临时决定停靠添加燃料食水,一路飞驰到了天苍他才算长长出了一口气。天苍是战锋的得意门生黄搏勘的新编十六旅的驻地,战锋当初让黄搏勘驻守此处,就是为了策应他的后方,战子秦前方最苦的时候也不曾动用过,到了他这里,总算是安全了。

天苍车站因为战子楚的专列的到来而宿卫森严,黄搏勘一身戎装站在站台上,脚尖塔塔地拍打着水泥地板,看着因为雨雾而拉得长长的,变了形状的光影,不由得心里百感交际,不知道待会要怎么和这个多日未曾见过的四公子说话才好。

四公子是老爷子心属之继承人他是清楚的,他自己心里就是一百个服气,可是瞒着老爷子弄出这么大一桩事情来,未免太过让人诧异了吧。他看了一眼脸色冷凝到苍白的贺青阳,不由得揉了揉有些冻得发僵的鼻尖。“贺参谋,待会你可要一同去见见四公子?”

贺青阳抿了抿嘴,漆黑深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我听黄旅长的安排。”

这个贺青阳是七公子的人,这谁能想得到呢?当初四公子突然安排他到自己这里来,自己还着实气愤了一把,以为是四公子信不过他,派了御前侍卫前来当监督,没想压根不是这么回事,感情是觉得这个小子不地道,故意撇开了他。这个贺青阳在自己这里一贯也是沉默老实的,当真本本分分地“学习军事”,规矩得一个苦行僧似的,唯独前日里突然深夜造访,说了一番让他大惊失色的话来。

贺青阳直言四公子已经计划易帜脱离中央,此行回东瑾要拉老爷子下水风险极大,要自己劝四公子慎行。他当时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隔壁院子里住的就是一个突如其来的中央慰问团,四公子要脱离中央?那么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转头又看了看那个代表团的梁团长,只见猴子一样的一个人,面容枯瘦,却是一张笑脸,怎么看都是一个坐办公室的老学究,据说是姜大帅身边呆了多年的一个老侍从出身,在自己的逼问之下,坦言是来“劝”四公子不要一意孤行的。

他给恩师战锋打了电话,战锋惊骇过度,险些晕了过去,严令他务必将战子楚安全送回东瑾,决不可让他在路上下达脱离中央的命令,看来是一是对四公子的决定吃惊;二是也并不同意。那么关于这个中央慰问团,都说姜大帅是先总统身边最亲近之人,先总统创下的统一局面在他心中乃是决不可触碰的圣地,这样派遣亲近之人过来劝诫,说的上是很给东瑾面子了,若不让见怕是不好。因此这次并没有叫上旁人,只是慰问团的梁团长并一个随从副官一同与他来见战子楚,旁的人都留在旅部了。

再看了看手表,列车准点,不过五分钟就到,那个梁团长神色之间却已见焦躁,不由得开口,“梁团长不用着急,现在西线战事平静,四公子的车子必定是准点的。”

那个梁团长呼出长长一团水汽,仰头看天,“但愿如此!”

贺青阳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梁团长和他那个身材细长的随从,依稀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允许这个梁团长带一个随从副官,那么带个高手也属平常。看那个梁团长走路,却是平常的很,唯独手指上的茧子看得出,是用枪的高手。他亲自搜了两人身上,别说是枪,就是金属的东西都没有一块,有龙飞在,决不会让战子楚有事。四公子这回的决定当真是石破天惊,中央政府会是怎样实未可知啊……

一声汽笛声响,战子楚的专列钻过浓浓的白雾,开始出现在众人面前,黄搏勘重重呵了一口气,撇了一眼贺青阳开始准备登车,战子楚依旧是老命令,他不下车,添加燃料食水就走,他是受了战锋严令的,非得见了四公子不可。

贺青阳再看了一眼两位中央军的长官,总觉得心里不对,看着黄搏勘带着他们上了车,心里还是不放心,离开几步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战子楚的包厢门口,眼见着他们进了包厢,却是龙飞开门出来,看见他站在门口,合上门就迎了出来,“黄搏勘对你不错,都上校了,团长?”

贺青阳不说话,龙飞哼了一声,掏出烟来,“想知道里面说什么?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越界了吧?”

贺青阳眼睛看向别处,“龙兄……”

龙飞止住他,“别,我们各为其主,今天还没到算账的那一天呢!”

贺青阳低下了头,“龙兄,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若是能劝,还是劝劝四公子吧。别冒天下之大不讳了。”

龙飞脸上抽动两次,“劝?都是你家主子劝的,一边刀子逼着,一边来劝,你肯听?”烟头扔到地上,碾灭,“贺青阳,旁人来做说客我还能给他个脸,你么!省省吧!”

贺青阳抿紧了嘴唇,“我今天来,也就是能见见龙兄你,没想四公子能见我,也不是七公子让我来的。”顿了一顿,“四公子这样急着赶回去,不就是因为七公子如今在西北前线不能回来么,我来劝只想和四公子说一句。“看了一眼紧闭的包厢门,慢慢回过头来,“七公子不在却依旧有人盯着他呢。”

龙飞眼皮一跳,看着贺青阳转身离去,不由得咬紧了牙齿,除了战小七还有谁?不就是汤剑琛么?身后的中央军有孟北给盯着,只要进了东瑾城,见了老爷子,还怕他们?四公子把东瑾留给战小七,就是让战小七和他们斗,除非战小七和中央军的人同流合污,不然谁能把他们怎么样?

正想着,突然一声巨响,随即一阵气浪将身后包厢的门一下子冲开,直撞到他身上一下子把他撞翻在地上。他只觉得一阵爆炸一般的压力只冲胸口,一口气上不来,眼前就黑了下去。突然有人拎了他的胳膊将他从门板下拖出来,“龙兄,龙飞……。”随即又扔下她,急匆匆地走了。

龙飞晕晕乎乎地爬起来,只觉得天晕地转,口鼻中热热的,嘴里又咸又腥,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跌跌撞撞地往包厢里面走,只见贺青阳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人。他扑过去,一把推开贺青阳,将那人抢到自己怀里,只看了一眼就哭了起来,“四公子…。。。”

182

子楚,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曾和我提过?或者是你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和我提。这一点上你和你弟弟当真是一家人,夏月也什么都不知道,她又怀了孩子,每天都去教堂替你弟弟和父亲祈祷,我有的时候也会跟她同去,可我想她更多祈祷的是你们兄弟父子不要出现那刀兵相见的那一天。

国家统一,是多少人用鲜血和梦想塑造出来的一个局面,就是汪家一直不听中央号令也不曾提出过自立中央。孟北和你,如今是天下众矢之的,你以为你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由吗?子楚你知道吗?你父亲一听说这个消息就犯了病,你该能想象得到那个可怕的情景,难道没有想到会这样?

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对你说一个不字,但是我真的很是担心将要发生的一切,我不愿意看见……。

突然一声枪响,钢笔落在信纸上,顿时湮出一团墨迹,罗菁紧紧抓着披肩跑到了客厅,惊惶不已地听着,模模糊糊的不远处零落的枪响声,突然爆豆一样响成一片,慢慢才平静了下来,她抬头便看见战京玉扶着张妈的手下了楼,迷惘混沌了好些日子的眼睛,猛然恢复了往日的精明清亮,“菁菁,快出去,我们走。”

她回头想取大衣,战京玉厉声喝道,“快走!”

枯瘦的手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大门口走去,走到大门口,突然门铃声响了起来,那突兀的一声,惊得张妈双腿一个哆嗦,战京玉一把推开了她,抿了抿鬓角,伸手拍拍女儿的手,转过脸来下巴对着张妈一扬,“过去开门!“

张妈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门,外面汽车的车灯光猛然照进来,罗菁猛然眯起了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门口,挡住了灯光,“罗夫人,小姐,先跟我离开这里。”

战京玉冷冷地看着汤剑琛,抓住女儿的手,紧得几乎要掐进肉里,“原来是汤总长。”

汤剑琛他显然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看来一眼脸色苍白的罗菁,“为了夫人和小姐的安全,还是跟我去别的地方吧。”

战京玉紧了紧身上的披肩,“我们还有得选么?”

汤剑琛让开一边,伸手一让,“您可以选跟我走,或者是留下来等别的人。”

战京玉猛然停住脚步,汤剑琛看了一眼罗菁, “您以为是四公子?或是七公子?” 摇头,“很遗憾。”

战京玉紧紧地盯着他,不再开口,挽着罗菁,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开出原来督军府的专用车道,迎面一辆辆军车开过,后面跟着荷枪实弹的卫军,罗菁睁大了眼睛看着衣服上赤红的胸标,罗菁猛然开口,“战叔叔呢?”

战京玉揪紧了了女儿的手,“菁菁,别问。”

罗菁的声音都发起抖来,死死盯着车子副驾驶座上汤剑琛沉默的背影,“夏月呢?”

汤剑琛默默回头看她,又回头看向前方,“回松花园。”

战京玉低垂的眼帘猛然一掀,电一样的目光射向汤剑琛的后背,静静地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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