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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月光-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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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子秦拿她没有办法,抱着她哄,说去可以,不过他得陪着。夏月挠他,骂他无赖,他哪里有时间,更何况他一去怕是就对柳絮那些同学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和他父亲的那个做派还真是像。在她面前装的那可怜样子全没有了,骨子里的跋扈骄矜就跳了出来,非得搅了局不可,也不怕被那些报纸骂死他。
战子秦哈哈一笑,捏她的鼻子,说我怕他们骂?他们骂了有什么用?骂了能多一个师,不,多一个连出来,我站在办公厅门口任他们骂。说完穿衣服出门,到了门口又转过身来哀求,“宝贝,别乱跑,我忙完了这段就好了。以后天天陪你。”
夏月气不打一处来,两个枕头一起塞过去挡他到一边,“我这辈子也没指望你有不忙的那一天,你只管忙你的,不来烦我我才高兴呢!”
战子秦赖上床来,“你怎么这样狠心?过来!”
夏月缩到床角,“不过来!你赖皮啊?看你待会开会迟到怎么办?你老爹扒了你的皮去!”
战子秦索性躺床上,撇着她,眼角眉梢意味暧昧,“那我索性不去了。我留下来你扒我的皮好不好?”说着就要脱衣服。
夏月只当作没看见,“小赖皮狗儿,谁稀罕你的皮?”说着就下床径自往衣帽间去换衣服。
战子秦跟着她进去,只见她解了一半的睡衣,含嗔带怒地瞪他,“进来做什么?”话语中依稀带着沉睡未醒的含混委屈,说不出的楚楚动人。不由得当真有些难以割舍,伸手就将她抱入怀里,顺着脖颈就亲下去。
夏月原本就是衣衫半褪,给他这样一揉搓更是难掩春色,偏是扭着不肯让他得逞,战子秦忍耐不得,抱着她就滚倒地上,只听哗啦啦一片响,两人的衣服架子倒了一片,索性就抱着夏月倒在那一堆衣服上,伸手就将她的睡衣给扯开,抓着她雪白柔腻的小腿,“嘿,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夏月捶他,“起来!起来!衣服都弄坏了。”眼睛水汪汪地瞪着他,红唇如醉,似嗔还娇,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嘻,你的催命鬼来了!”
战子秦正是情热当头,压根什么都没听见,被她这样一说,也是听见似乎是有脚步声正在过来,不由得极是郁闷,颓然将头倒在她脖颈上,长长哀叹了一声,“宝贝,你就折磨我吧!”
夏月翻身趴到他身上,一颗颗给他系衬衣的扣子,“晚上早点回来嘛。我好久没吃酸辣鱼了。”
战子秦掐着她的腰亲了又亲,“嗯,就是天塌了也得早点回来。”
第 161 章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尽量保证每天更一章吧,可能还会更其他的,周末大放送哦。喜欢其他的MM可以换换口味哈要夏月完全听话乖乖呆在家里怕是不大可能,不过她自以为没去和柳絮掺和已经是很乖的一件事情,更何况她出来挑酒也是为了晚上的约会不是?
她喜欢吃四川菜,但是四川菜都有些油腻,她自认为法国菜其实从味道到创意都比中国菜差得远,唯独是在将美食与美酒结合方面做的无与伦比。皇冠酒店那个法国的酒橱总管很久没有见过这样说一口流利法国话的美丽女子,兴致被她点起,拉着她一溜儿尝过去,挑挑拣拣总算是将晚上吃饭要喝的酒都选好了,不觉有些面红耳赤,醺醺欲醉,想着赶紧回家换衣服,那个酒橱总管凛然反应过来并不是在这里吃饭,遗憾之余依旧是风度极佳地与她依依惜别。
刚走到酒店大堂,却是撞见汤剑琛与两个陌生的官员过来。谁都知道如今汤剑琛和战子秦是针尖麦芒的死对头,战子秦绝少回家讲办公厅里的事情,偶尔提起似乎不是对此人恨得咬牙切齿,就是痛骂他狡猾奸诈,有的时候却是仰天长叹,说他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甚是惺惺相惜。夏月也搞不懂究竟汤剑琛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只是如今她与汤瑾琛芥蒂已消,明面上并不好太过生疏,因此也就冲他微微点头致意。
汤剑琛自从张秋田来了以后,情绪一直压抑,给总统写过长信一封,回信里也多勉励之词,爷爷观老了世情的人,嘱咐道如今是骑虎难下,他既然不能离开,还是需要将整军规建的世情办下去,只是切不可搅到张秋田那伙人的动作里面去,他如今世情办得越是堂皇正派,将来采摘自己才越是不会被人诟病。他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恐怕张秋田那些人的手段太过狠毒,他挂着这个总负责的名号,将来就是想要采摘自己也是不能够啊。
今日看见夏月,比起一年之前当真是娇艳精神得多了,与那法国人亲吻道别,显然情绪极好的样子。当真是人比花娇,想到张秋田和那个庞南生说起她言语间的猥亵不由得心里暗自不平,想到去年除夕战子秦激愤之下讽刺自己,是男人便不要让女人搅到这龌龊的世道中去,不免苦笑,战子秦说得轻巧,将来真出了事情,他要拿这个娇媚纤弱的小娇妻怎样办呢?想到这里,不由得上前拦住夏月,回头与那两个官员点头致歉,“抱歉,我和七夫人有几句话说,请两位先进去等等。”
看那两个人先去了包座,这才将手一请,“七夫人,我送你上车。”
夏月与他从来没有说过话,当真不知道他这是唱得哪一出,也就由着他陪着到了外面等着的车前,只听他语气轻松,“东瑾的天气和伦敦倒是有些相像,越是到过年时候越是不好,七夫人今年是和七公子在哪里过年?”
夏月更是奇怪他如何会问这个,盯着他微笑的脸,只觉得他眼波深沉似有寓意,却依旧不能明白,汤剑琛已是笑着替她拉开车门,“小妹瑾琛原本也是想留在东瑾的,如今也决定要回京去了。她原本要和七夫人告别的,但是时间紧迫没有来得及。”
夏月越发觉得他话里有话,慢慢上了车子,心里仍有疑问,不禁摇下了车窗,“汤总长,您要在哪里过年?我们好去拜访。”
汤剑琛笑了一下,“该是我去拜访才对,汤某当真是盼望能在清江受到七夫人欢迎。“
夏月呆住,汤剑琛已然转身离开。夏月抱着怀里的酒缩回汽车的沙发靠背上,想着汤剑琛的说话,不由得脑子里面一阵的混乱。
晚上战子秦回到家里,只见赵妈忙里忙外地布置,“七公子回来了,夫人等您好一会了呢!”他深觉愧疚,说好要早回来,他赶紧赶早,回到家里天都黑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去,推开房间的门,“宝贝,我回来了,赶紧出门吧。”
夏月靠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皱着眉头回头,“就知道你早回来不了,叫人把菜都送过来了。”
战子秦笑着要抱她,她替他解军服的扣子,“衣服换掉,冰冷冷的。”战子秦亲她一下,径自去衣帽间里换了轻便的衣服下楼吃饭,看见桌上陶然居的几道名菜赫然在目,旁边水晶杯子里却是各色美酒,不由得笑道,“怎么还有洋酒,这是什么新奇吃法?”
夏月心里装着下午遇见汤剑琛的事情,也懒得和他解释,将杯子排好,指给他看,“吃这个鱼喝这个,吃这个肚丝喝这个,你尝尝看。”
战子秦依言尝了,不由得笑道,“宝贝什么时候居然成了美食家了?”突然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放下筷子,抚摸她的脸,“当真是在家憋坏了?”
夏月握着他的手,“我们今年在哪里过年?”
战子秦没料她突然这样一问,不由得怔了一下,“你想在哪里?”笑着捏她的脸,“不然我们再去马场躲个清净?”以为是夏月突然想到他们过年要不要回家的问题,不由得也是有些黯然,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夏月却是把脸在他掌心蹭了一下,“我不是问这个,今天我遇见汤总长了,他似乎是很想过年的时候去清江拜访的意思。我在想,他是有什么话不好和你说。”
战子秦皱眉,夏月想了想,“他还提到汤瑾琛似乎也走得匆忙。我们回来之后这么久,他为什么突然提到清江?”
战子秦心里自然也是起疑,慢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他既然开口了,我们也不能辜负他的好意,我看哪天请他过来家里谈谈?”
夏月咬着筷子愕然,“你当真是人来熟,人家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就要请他到家里来,如今谁不知道你们是仇敌,多突兀啊。”
战子秦笑道,“又不只请他一个人,我们还没有一同请过客,就在家里开个舞会好了。”
夏月撅了撅嘴,“你就当人家是好意?我和你说,小心他抢你嫂子,他对菁菁姐眼神不对哦!”
战子秦夹了个鱼眼睛给她,“当初我那样对你,都被你当成驴肝肺了,你的小眼神还能看出真心假意来?”
夏月看见鱼眼睛恶心得赶紧把碗推到了一边,怒道,“你的真情假意都是驴肝肺。”
战子秦只道她喜欢鱼头,不知道她居然会怕鱼眼睛,赶紧叫赵妈来给她把碗换了,给她往杯子里加了一点酒,拉开了话题,“我倒觉得汤剑琛这人不错,表姐若是跟了他倒是比跟着四哥好。“
夏月手里的筷子刚伸向一盘宫保鸡丁就停住了,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心里竟是有些混乱,“你怎么这样以为?“
战子秦话原本出口就有了顾忌,看她情绪心里不免又有些叹息,轻轻抿着杯子里的酒,想解释什么又解释不出来,只听着夏月慢慢地开口,“你四哥就是菁菁姐这一辈子的寄托,谁也替代不了。”
战子秦只觉得心里如同被刺了一下,生痛生痛的,却是发作不起来,罗菁这辈子的寄托或者是信仰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她居然也这样想,到如今还是这样伤人,在他面前都不知道掩饰她的遗憾吗?她和四哥不完满的遗憾?他和她经历这些悲欢痛苦,她依旧是不能忘记四哥这个“寄托”吗?
“寄托?四哥能给她什么?心思永远不在她身上。”心里补充了一句,心思都在你身上。只觉得那酒喝到嘴里都是苦的。
夏月原本下午在酒橱买酒的时候就喝过一轮的,晚上这一杯下去,原本就略有些过了,不免也就没有平时那样的敏感,筷子扒拉着盘子里的鸡丁,“是啊,你说爱别人幸福还是被人爱幸福?”
战子秦愕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他们这一路走下来,他只觉得只要她肯在身边接受他的爱就是极好的了,若是当真爱一个人,哪怕就只有自己在爱,怕也是幸福的吧。可如果她也爱他,岂不是更完美?忍不住叫了她一声,“月……”她是爱他的,他一直这样以为,但是她和他亲口说一声好不好?
“嗯?”她掀起眼睛看他,无辜又天真地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压根不知道她的话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战子秦拉开凳子索性起身到她身边挨着她坐着,“宝贝,亲我一下。”这样郑重地要她说爱他,他居然也觉得不安忐忑,终于是没有说出口。
夏月指了指鱼,“我还没吃完哪!”战子秦无奈,捧着她的脸,“先亲我。”
夏月好笑地反捧住他的脸,重重在脸上亲了一下,故意蹭了蹭,“好了,你可以去洗脸了。”
战子秦苦笑着把她抱进怀里,“宝贝,爱人和被爱,你选哪一个?”
夏月动了动,拽拽他的衣襟,“我选不了,选这个太痛苦,要我选,我会死掉的。”
战子秦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回答,想了半天,突然醒悟这是个鱼和熊掌都要兼得的回答,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怒,猛地掰过她的脸来,“夏月,你就是个小妖精!”狠狠地在脸上亲了又亲。亲得夏月筷子都掉了,不依地叫了起来,赵妈闻声进来,却看见战子秦抱着夏月,几乎是跑着咚咚咚咚地上了楼,夏月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唯恐被他摔下来,一手还抓着个水晶杯子,鲜红的酒汁摇晃着,“战子秦,你突然发什么疯,我还没吃完呢?”
“砰”地一声楼上关门的声音,赵妈无语了,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这小两口,幸亏是没回府上住,不然老爷夫人那里这样闹怎么能拉得下来脸啊。
162
汤剑琛找到夏月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战子秦很是放在心上。第二日便将请柬送到了汤剑琛的办公桌上,张秋田坐在那里笑看,“如何七公子只请汤总长?啊呀,当真是不一般啊!”
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汤剑琛,颇有深意的样子,汤剑琛知道是自己在总统面前参了此人一本,这是跟自己在叫劲,只得扔开了请柬,“里面还有姜老帅的六公子,以及英国魏老先生大少爷,分明是个鸿门宴,我恰好要回京一趟,怕是去不了呢。”
“这留过洋的人做派就是不一样。”张秋田哈哈一笑,看着汤剑琛的眼神颇有深意,倒让汤剑琛深悔自己留了个把柄给这个阴险小人,当下淡淡一笑,“不过是七公子从国外弄了些好酒,他如今得意,自然招摇。”
张秋田扬着眉了然地笑笑,“嘿,这个风水轮流转,他如今得意不了几天了。汤总长避开些也好,也好。”
汤剑琛抬头静静看他,张秋田也是坦然,“汤总长,您是总统心里的红人,将来前途无法限量,我们没法和您比,因此却也不愿意瞒您。”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抽着。
“东瑾这个地儿战家经营了几辈子人了,如今战家势头又强,您和他体体面面的来,强龙肯定是压不过地头蛇。对付他们这些地方军,唯一的办法就是蛇打七寸,战家两个儿子互相死咬,可他们哪一个也不是能顺着中央政府来的,都是留不得在东瑾。您看好七公子,他却未必肯待见您,我看您只管办你明面上的事,其他的交给我来,保证让您明年太太平平、光光彩彩地回京去。”
汤剑琛既是想听他明面下面的手段是什么,又觉得还是不去听的好,也慢慢从桌上抽了一只烟出来点上,“我来东瑾这么多时日,自然是想收服东瑾为中央所用。今天张专员和我坦诚以待,我也不妨就直说我的意见。东瑾自古乃国家富庶之所在,战家也与我们之前对付的几家人不同,逼死了他们,他们给你来个玉石俱焚,没得损害了国家根本。另外就是,如今日本人咄咄逼人,抗日大局为重,战家扛着大半个天下的重担,这个时候我们不肯罢手,怕是都免不了遭人诟病,如果还要进一步动手,尤其是在人事上动手,怕是亲者痛仇者快,便宜日寇,损我自身,将来难逃天下悠悠之口啊。”
张秋田眯着眼睛听着,仿佛汤剑琛讲的就是那广播器里面的戏曲儿,品位一会也就罢了,摇晃了一下脑袋,叹息,“汤总长还是爱才啊,是看中战家两个公子的人才难得。可您有伯乐之心,怕是人家未必愿为革命之千里马。您这里全力支持着他抗日,他背后兄弟内讧,还要变着法子将我们挤出去,更有甚者,那是要自立门户,另立中央了。您说这样的人,我们能用吗?”自嘲的一笑,“这嘴长在天底下的人身上,说什么也就是个听,还能当真少层皮?”
汤剑琛无语,心道此人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在东瑾这么多时候,当真是想将这繁华稳定的东瑾连带着人才都保存下来,如今却无尺寸之功,当真是无法和战家达成共识,但是现在毕竟前线战局胶着,有密报日本人在北方汪家那里也活动频繁,说不定南北两边都要靠战家顶着,春风社的手段都是对人不对事,这个时候战家谁出了事情,怕都要坏了大局。正自沉吟,却听张秋田继续叹息,“这国家乃是人民之国家,中央政府乃是国家唯一政府,总统是唯一领袖,这些地方军阀尾大不掉,原本就是极大的隐患,汤总长担心日本人其实大可不必!当真全国权力集中到中央手里,是打是和中央才说得上话不是?你看汪家和日本人缠杂不清几十年啦,天天被人骂汉奸,依旧是做大东北,谁能拿他怎么办?他阅个兵搞个演习,全国都要震动,你说这样的人大家恨他最后还是怕他。汪家都不怕日本人,我们要是权力集中了,那就更是不怕了。”
汤剑琛默默沉思,分明是觉得他说的不对,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的谬论,更何况以总统的脾气如今没动战家老四已是客气,还是当真给了抗日大局面子。怕是等西南战事略有气色,就要动手。想必是动手之后也绝不可能便宜了战小七,总统是宁可割肉放血也是不肯让东瑾如今这样独善其身的,可又觉得若是总统甘心做那高宗,战子秦原本就不是岳飞,还能当真受那“莫须有”三个字?心里感慨之中竟是掩不住的伤感,原来一直以为国之一统乃是国家兴盛之根本,不论手段方式,达到目的才是关键,可要是真的这样收拾了东瑾,得到的当真就是他理想中的统一的中国?
“一个国家一个领袖?”战子秦嗤之以鼻,“这和当皇帝有什么区别?”摇头和魏雄碰杯,“要是消息准确,那姓张的必定就是春风社的第三号人物,董震盯着他呢!四哥那边一天不安静,这边一天不会动手。至于我这里……,他还没那个本是双管齐下吧。”
魏雄笑着开口,“你别想得那样轻松,人家凭什么收拾四公子便宜了你?小心背后给你使阴招。”
战子秦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衣服上的流苏,“不是说他没那个本事吗?你家老爷子不也要回国了吗?嘿,到时侯我舅舅,夏月的舅舅还有你家老爷子再去先总统的灵前哭两声,我看就是汤剑琛和姓张的离开东瑾的日子到了。”
方军闷闷的开口,‘狗急了跳墙,他可是大总统,就能由着你收拾他?小心他和你来硬的。“
战子秦微微一晒,“这倒是我担心的事情,四哥在那边阵脚已经稳住了,取胜只是时日关系,中央军在那里却是纹丝不动,我倒是很费解,他们想干什么?”
董震突然“嘘”了一声,却是看见姜绮年慢慢地走了过来,魏雄立刻笑道,“姜六公子过来了?怎么?汤六小姐还不肯搭理你啊?”
姜绮年白他一眼,坐下不说话,方军嬉笑道,“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姜绮年是如今国防部姜总司令的幺儿,和战子秦在美国的时候一个学装甲一个学飞行,原先回国是去了空军服役,却是和长官搞不好关系,一下子被他老子一连撸了三级,连飞机的边都不让他摸了。他一怒之下跑到了国外参加志愿飞行队,恰好遇见魏雄在欧洲采办,说是战子秦弄了十几架飞机在组建航空分队,问他愿意不愿意回国。他自然是愿意,于是就一头扎到了清江,每日里和战子秦吵闹,说是清江气候条件和地理位置都不适宜建设空军,非让他把机场搬回内陆一点的地方去。
战子秦怎么会把机场安放到别人的地盘上,自然不会搭理他,他也是个执拗人,当真是敢和战子秦扛到底,也不顾忌从办公室闹到家里,弄得战子秦只得搬出夏月来做挡箭牌。夏月只管在大厅里摆好点心咖啡等着他来投诉,他也真是厉害,明知道夏月是连汽车引擎都没见过的,也能从空气动力学一直给她讲到飞机的战术动作的实战意义,夏月开始还好奇了两天,后来也不耐烦了,不管他说什么再也不肯搭腔了。拿出手段来,小淑女一般端坐一旁,睁着无辜崇拜的眼睛看着他就是,终于把他看得发了毛,灰溜溜地回自己的基地生闷气去了。
战子秦此举虽然遭到一众兄弟一致的鄙视,却是实用,反正在家里是清净了。更何况后来姜六公子也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倒也不再来烦他了,那人就是汤家的六小姐汤瑾琛。
汤瑾琛与夏月不同,骨子里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十七八岁就在英国接受了飞行训练,汤剑琛极疼爱这个小妹,专门送她一架小飞机供她翱翔蓝天。她自从夏月小产那次之后,倒也和夏月放下了芥蒂,听说战子秦在清江空军基地搞得如火如荼,就自己驾驶飞机过来参观,姜绮年第一眼见到飞行驾驶舱里跨出来的飒爽红颜就如五雷轰顶,当真是一见倾心,猛追不已。汤瑾琛情场失意,与他又是有飞行为共同语言,原本是夏月极其看好的一对,战子秦却是知道两家家长虽然说不上是政敌,却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在旁边打哈哈。果然正是情热当头,汤家老爷子京里一个电报,汤瑾琛就回了京城,从此对姜绮年一直不冷不热地疏离,弄得痴情公子一头雾水,每每看着战子秦都是极怨闷的眼神,弄得夏月好一番讥讽,战子秦只觉冤枉到了姥姥家,很是受不了这个宝贝飞行天才了。
163
看他过来众人都是笑,这个姜绮年有个好处,就是胸怀甚广,绝不怕别人跟他调笑,也不管方军的暗讽,只管挤开战子秦坐下,“我和你请假,我要回京去。”
战子秦笑着点头,“准!我怎敢不准?你只管去就是了。”
姜绮年长吁一声,极是颓废,魏雄掐着他的肩膀,“我说绮年,你这点子出息如何能降伏汤家那个小公主,多多和七公子学学,你看如今人家这日子过的,光叹气有个什么用?”
姜绮年哀怨不甘地看了一眼战子秦,愤然道,“他的法宝?胆大心细脸皮厚?”又是一声长叹,“对她都没用!”
战子秦讶然,原来姜绮年已是给他的传授做了总结,不由得好笑,“没用?怎么可能?”
姜绮年苦闷,“她不讲道理。”
战子秦等同身受,心道汤瑾琛怎么可能比夏月更不讲道理?当下宽解道,“她对你不讲道理就是对你与别人不同,你切不可灰心丧气,务必勇往直前,既是要回京,那就赶快,汤六小姐可是一朵名花,别让人趁机在京里摘走了。“
姜绮年叹气,“什么话都不解释,就是一走了之。你说这是什么道理?正好我家老头子非让我回去一趟,正好去找她问个究竟。“
战子秦听到他说姜总司令让他务必回去的时候心里已是警觉,脸上不动声色,“哦,你家老爷子肯让你回家了?“
姜绮年是个没有心眼的人,灌了一口酒,“谁知道?世上的人就是她和我父亲不讲道理,这回一连几个电报,也是什么也不说非让我赶紧回去,后来我问急了,居然是我母亲要做个阑尾炎的手术。“
战子秦和魏雄、方军对望,各自都是心领神会,听他不断诉苦,各自心里盘算着中央会是怎样动手。
姜绮年倾吐了苦闷之后自去,方军看了一眼战子秦,难掩心里的兴奋,“姜老爷子还是心疼儿子,我们的消息都不确定,今天总算是吃了定心丸了。”
魏雄摇头晃脑,“我说当初,你怎么好说歹说非让我弄这个呆子回来搞什么空军,原来就是备着这一天,怎样这个雷达敏感得够可以的?”
战子秦却是沉默不语,淡淡然地一笑,“让他们再仔细收集一下情报,我们这里做好准备就是。”
方军看他这个时候居然没有喜色,不由得有些诧异,“我说七公子,这个时候感慨是不是早了点还是晚了点?”
战子秦笑着撇他,近日方家又安排了个大家小姐给方军,芝琦气苦,连带着夏月也是感慨恼怒,“你是欢喜疯了吧,想着我帮你让芝琦进门是不是?”
方军苦笑摇头,“孽缘啊。”
魏雄鄙夷他,“人家宋秘书对你如此却得你一句“孽缘”?方军,你太无情了吧!“
方军叹息,“你不是我,你家不是我家,你孤家寡人一个,说什么风凉话?”
魏雄向他举了举杯子,潇洒闭嘴,两个人才发现战子秦已是神游太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魏雄看他一会,“子秦,你是想给你四哥留条后路?”
战子秦回神,淡然轻笑,“路是他选的,我又没逼他,顺水推舟而已。”
方军正色道,“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这回可是姜大帅和总统难得的统一,说不定想要顺水推舟把老爷子和我们一起收拾了。”
战子秦神色不变,“东瑾城里是张广辉掌握着卫戍,有他在老爷子没事,老爷子没事就谁也动不了东瑾分毫。”
魏雄挠挠眉毛,“你家老爷子当真是不清楚你四哥的事情?不要闹起来他老人家一个心智失常要拼个鱼死网破可怎么办?”
战子秦冷冷地看着外面大厅里的衣香鬓影,歌舞流芳,“他不会拿罗督军和战家几世基业给四哥送葬。”
表面上东瑾还是很平静的,虽然战子楚在前线打的很苦,战锋为了把这个宝贝儿子解脱出来,又调了四个师过去增援,这可是众多督军里头的头一份。况且战子秦虽然当初给了老头子冷脸,却确实把军需供给和协调中央关系这两件事情给办了下来,如今联军有了补给,军心渐渐定了下来,倒是日本人的气势相应就弱了下来,似乎占领了湖都就基本满意,虽然不时派飞机袭扰,却也不曾前进一步。战子秦也似乎是满意这个副总司令的位置,每日里正常理事,不时带着夏月出席一下城里的晚会活动,和那些委员会里面的老先生相处甚欢,甚是志得意满的样子。这时候,似乎谁都不甚在意这总司令究竟是谁了。战子秦是副是代,都没什么关系,谁都知道他是东瑾唯一一个说话算数的就是。
汤剑琛却不死心,一方面在京里运动,弹劾战家父子的报纸文章满天飞,说战锋战子秦父子就是是借着国难壮大自身势力,与国贼无异。议会里也颇有微辞,似乎是嫌一向与中央保持一致的东瑾借着西南作战的机会抢权抢钱,跋扈了起来,自有支持统军规建的议员唾沫横飞,指斥战锋父子为了一己私利,破坏抗日大局,对抗中央政府。另外一方面,他人在东瑾,也不停加快对东瑾内部的换血与策反,豁开了要和战子秦抢这个总司令的位置。两人的矛盾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偏两个人都摁着不发作,每每遇见倒是相见甚欢的样子,一聊就能把公务都扔一边去了。监督委员会里领头的是姜大帅当年在护军中的老兄弟胡百川,乃是有名的京剧票友,每每看见便不禁私下对友人感慨,“这当真是既生瑜何生亮,这两个人斗到一起,当真是难说强龙压不压的住地头蛇。”
这些老头子既然是参加什么监督委员会,自然都是好事的,在东瑾看这两人斗法自是不亦乐乎。这东瑾城里三大怕,一是日本人的炸弹,二是汤总长的招待,第三就是七公子的笑。日本人占领了湖都,舰队时常骚扰临江的入海口,飞机从舰队上起飞,已经能够飞到东瑾的边缘,不时有炸弹落在东瑾的城郊,掀起漫天的大火;战事紧张,汤总长越发长时间坐镇东瑾,政府官员并部分军队的将校流水一般的换人,往往汤总长一个招待会下来,就有不少的人或是垂头丧气的“荣归故里”,或是面无人色的自动下野,总之一片愁云惨淡;战七公子总理东吴军政事物,大肆执行军管,粮食,汽油,电力,只要是东瑾紧缺的物资场所,无不可见深绿色军装的“御林军”戍卫森严,挪用报领一切审批大权全在七公子的第三办公厅。汤剑琛私下授意,捧上去的新晋的财务处长跑去七公子那里要动用银行里的储存金,七公子一笑送客,晚间家里就涌进了一队东瑾卫戍区的直属卫队,将这位新晋财神爷的豪宅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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