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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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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心里多憋屈多不情愿,宁瑞澄和宁瑞婉磨蹭片刻,只得忍着气、含着泪谢过她这番恩情……

重新回到后头,卓昭节打发了冒姑去前头禀告雍城侯与宁摇碧事情经过,又叮嘱她:“九郎若要过来,你且与他说,两位堂姐总归是女子,还是让咱们女眷来说得好。父亲政事繁忙,今日陪雷涵的差使可不许他胡乱敷衍。”

冒姑等人经过之前伊丝丽和莎曼娜在府门前的事情都知道卓昭节这么叮嘱,无非是怕宁摇碧过来之后,再次把事情全接了过去,那一心一意想证明自己能干的世子妇岂不是再次沦为旁观之人?

再说卓昭节话里话外的把大房那两姐妹引进府,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打骂她们一顿?若是这样,在府外多少地方不好动手?而宁摇碧过来,想都不要想,他才懒得与宁瑞澄、宁瑞婉核实宁战、欧氏的生死,必然是直接把两个堂姐打骂到乖巧为止。

那卓昭节之前一番心血岂不是浪费了?

待冒姑走后,卓昭节接过阿杏递上来的茶水呷了一口,这才有功夫赞宁娴容:“十娘真正机灵,方才接话接得恰到好处,若只我一个,今儿个还真难叫她们乖乖自己进府。”

宁娴容谦逊的道:“这也是冒姑和阿杏这些人让着我,不然嫂子身边这些人都是能干得紧,这台阶哪儿不会给了?这是她们故意给我替嫂子搭话的机会呢!”

“她们啊就算会说这个话,效果也没你说的好。到底你是姐妹,她们是下人,且与那两个也不熟悉。”卓昭节伸手扶了扶头上的花钗,道,“料想她们也没那么爽快的换了衣服就来,多半还要商议会儿……我正好去换身轻松点的衣裙,十娘要吗?”

宁娴容笑着道:“我就不换了,嫂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我今儿个叫乳母精心打扮了半晌才敢回来呢!免得在雷家镜子里照着还有个人样,一进门就被嫂子比得灰扑扑的,叫涵郎后悔娶了我。这身装束我可舍不得脱下来。”

“你呀!”卓昭节虚虚一点她,嗔道,“越发的促狭了,也不知道是谁,三日前奠雁礼这样的场合都叫新郎看呆了去,连礼都忘记行了!”

宁娴容举袖掩嘴,笑道:“还不是那会嫂子没出来?嫂子若在,像今儿个,满场人都看呆了!”

姑嫂两个说笑了这几句,卓昭节就站起身,道:“我得去把这一身劳什子换下来了,这八树花钗虽然华美,可压得人脖子都快断了。这八等翟衣好看,一样沉甸甸的。若是身体差些时候,穿了走路,一个人都扶不过来。”

宁娴容出阁之前因为与卓昭节要好,宁摇碧不在时,也跟进内室去说话,这会也陪着站起,道:“我给嫂子帮一帮手,换得也快些。”

“你进来咱们说话,帮手就免了,看你指甲上新擦的凤仙花汁,别给划着了,这花钗沉,不好拿。”卓昭节微微摇头,花钗上的金花银叶顿时沙沙而动,华光四射。

宁娴容作势要拿手挡:“这真是人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可算晓得什么叫做容光慑人。”

“睁不开那是赤金的光芒,你又赖我。”卓昭节笑了一句,就引着她入内,在妆台前坐了,阿杏、阿梨围上去替她一件件的拆着花钗宝钿,宁娴容在不远处的绣凳上落坐,见内室里都是卓昭节的心腹,这才重新提起宁瑞澄、宁瑞婉的事情:“虽然如今剑南没有噩耗来,但大伯父和大伯母显然也是很不好的,这万一过几日还是……她们不会又来闹罢?”

“闹?”卓昭节看着镜子笑了,道,“今儿个猝然过来都没得手,下次来又怎么样?下次她们来了我这边不是有现成的理由?本来大伯父和大伯母好端端的,不想偏生了两个不孝的女儿,双亲还在呢就穿上了重孝招摇过市,可不是生生的把父母都给咒死了?”

宁娴容笑着道:“我就晓得这点小场面那儿难得倒九嫂?”又道,“这宁顺忠也真是好大的胆子!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也不想想这对质一下就能晓得真假的话,有那么好骗吗?当真是不想活了!”

不想卓昭节却道:“其实宁顺忠说的倒也未必是假,你想剑南到山南比到长安近多了,而大伯父和大伯母出事的急报是前日才到长安的。倘若急报才发,那边就……宁顺忠豁出去星夜赶路,先到山南渠家寻着人也是正好。”

宁娴容闻言立刻变色,道:“这?”

“不过左右现在已经有人出城去寻他了。”卓昭节淡淡的笑了笑,“随便他迟到是因为路途被耽搁还是因为旁的什么缘故——总而言之,他都是畏罪潜逃了!”

去迎一迎宁顺忠的,可是那些月氏人。

以苏史那的心狠手辣,宁顺忠若当真正往长安来,那他这辈子也别想走到了。

宁顺忠若是没到长安来呢,现成的理由就是他心中有鬼。即使宁顺忠辩解他担心被二房灭口,可大房两位嫡出娘子都亲自到二房来闹了,他这个老仆竟躲得远远的——宁大娘子回来闹的缘故还是受了他报信之故,这岂不是故意想要害死大房两位娘子吗?

不管怎么样,他这恶仆的名头是别想去了。

宁娴容一盘算,心里暗松了口气,道:“究竟是嫂子想得周到。”又说宁瑞澄,“不瞒嫂子,这大姐素来有几分精明的,然而这次这么上门来闹也卤莽了点,我想她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手?”

“你是说她孤身北上,没借助渠家之力?”这时候阿杏和阿梨堪堪替卓昭节卸完钗环,轻声询问了一下,卓昭节随口道,“就抛家髻罢。”继而道,“这个倒正是证明了你说她精明——像今日这样闹上门来,本来她们就占不到便宜,就算事情当真是咱们家做的,祖母还在,凭她们今日的穿戴,她们也不会占了全理去!只不过咱们家可以拿她们问罪,却也不可能真对她们赶尽杀绝,这时候,渠家正好可以借口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出来圆场——若是提前让渠家下水,先不说渠家现下肯不肯得罪咱们,你想渠家哪儿是咱们家的对手?这不是把夫家都坑下水了吗?宁瑞澄或许能够不在乎夫家,但她也是做娘的人,总归要给子女留条后路的。”

宁娴容恍然道:“到底是嫂子英明,我却没想到这儿呢。”

“这是因为你还没做母亲,等过些日子你有了子嗣就晓得了。”卓昭节抿嘴一笑,镜子里的眼波顿时柔和下来,道,“这做了父母的人,不论什么,头一件总归要想想子女的。哪怕是涉及到了父母孝道,能够叫子女过得好些,总要尽一尽力。宁瑞澄不怕自己拿命来拼,却不能不担心影响了子女,所以她方才那么失态,还不忘记说明了她是星夜赶到长安,无非是为渠家辩解——以表示在渠家还没反应过来阻拦她之前她就先跑来罢了,这样往后咱们要迁怒渠家也有限,渠家最多承担一个教妇不力之过,却不必与她同罪。如此渠家不倒,她的子女才有存身之处啊!”

宁娴容听到“子嗣”二字,脸上一红,露出羞色道:“嫂子尽拿我打趣呢!”又道,“嫂子如今是一颗心都系在了侄儿侄女身上,真正是慈母典范,但我看啊,九哥迟早要呷醋了!”

卓昭节嗔道:“他呷什么醋?旷郎、徽娘不也要叫他一声父亲吗?”

这时候抛家髻梳好,宁娴容主动走上前,从妆奁里帮着参谋挑出簪子来往发髻上比着,微笑道:“是这样没错,可长安谁不知道九哥疼九嫂?不定我就说中了呢?”

“这话你从前说我也还罢了,如今也想来笑我呢?”卓昭节指了指她手里正比划的一支珠钗,示意就用这个,道,“可别是你心里记着你那涵郎,又不好意思说,这才一个劲的拿兄嫂说嘴罢?夫妻恩爱是好事,你这样迂回做什么,难道嫂子还能嘲你?”

阿杏等人闻言,扑哧一下,都笑出了声。

宁娴容瞬息之间红透了脸,把那珠钗往台上一放,举袖遮面,恼道:“九嫂这张嘴,刀子也似不饶人!叫人家说笑一句都不成!阿杏你们也不是好的,净帮着九嫂欺负我!”

阿杏手脚麻利的拾起簪子给卓昭节插了,笑道:“十娘这话说得婢子可就委屈了,婢子哪儿敢欺负十娘呢?何况世子妇说的也不是坏话啊,夫妻和睦这可是佳话呢!”

阿梨乖巧点头,天真道:“不然,十娘说着世子妇是慈母,怎么又提起了世子?婢子也觉得世子妇所言有理。”

“你们两个!”宁娴容气得直跺脚,回头瞪了眼自己的贴身使女,“一群木头,尽看着阿杏、阿梨欺负我,也不帮我说几句?”

她选的使女都是老实忠厚的,平常就不多嘴,到了卓昭节跟前就更不敢吭声了。这会被她一催却是张口结舌,亏得乳母也在,忙圆场道:“娘子莫恼,世子妇是娘子的嫂子,所谓长嫂如母,说笑娘子几句有什么打紧?何况世子妇是满长安都晓得的有福之人,这会亲口说娘子夫妻恩爱,借了世子妇这句吉言,往后娘子与郎主定然是恩恩爱爱、和和睦睦——这可是一辈子的好事儿,又在嫡亲嫂子跟前,娘子有什么好害羞的?先谢了世子妇才对!”

卓昭节一直没怎么注意过宁娴容身边的人,这会听这乳母一番说辞,倒有些惊讶的转过头:“十娘,你这姑姑端得是好口彩!”

第一百零九章 进府(下)

卓昭节堪堪换好衣裙,外头初秋进来禀告:“宁大娘子与宁四娘子过来了。”

“请她们进来罢。”卓昭节对着铜镜照了照,轻掠鬓发,道。

宁瑞澄和宁瑞婉这会已经换了一身府里拿出去的家常衣裙,鬓间也插了两支珠花,只是卓昭节的身量与她们不大一样,衣裙难免不是很合身。但现下也没人有心思留意这个了,姐妹两个眼眶都微微红肿着,显然更衣时又抱头哭了一场。

但进了来,宁瑞澄却还是强撑着气势不肯露出怯懦之态,道:“父亲母亲当真无事?”

“先坐罢。”卓昭节淡淡的道,“若是有事,祖母是长辈,长公主府里不至于有什么大变动。这侯府,不说披麻戴孝,到底骨肉至亲,总也要去人剑南帮忙扶灵回来罢?这事情,瞒得了你们可瞒不了朝中,你看这府里现在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宁瑞澄沉吟了下,道:“我知道我说的话你未必相信,但我确实是信了宁顺忠的话才来的。”

“宁顺忠的事情,等沿着官道去寻他的人回来了再议。”卓昭节平静的道,“你们挂心大伯父和大伯母,心里乱,这我知道。所以我要劝你们冷静些,不然,也就枉费我今儿个在府门前不追究下去、请你们进来了!”

宁瑞澄呼吸一急,被宁瑞婉几次示意才按捺下去——合着卓昭节这故作施恩还没完没了了?!

然而如今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忍着气,依言与宁瑞婉坐了,卓昭节冷不丁一句:“大姐你说这回是被宁顺忠蒙蔽了,若是这样,我看大伯父大伯母倒是凶险了!”

“什么?!”宁瑞澄和宁瑞婉才被卓昭节之前的话稳住,顿时齐齐变了脸色!宁瑞澄更是差点没跳起来!

“大姐也是为人父母的,还不知道做父母的心吗?总归什么都为子女考虑的。何况大伯父和大伯母本来富贵,现下流放剑南,虽然念着祖母,那儿的官吏不至于怎么苛刻他们,但心头总也是失落的。我没有旁的意思,但我想这一年来,大伯父和大伯母定然是心头积着郁气的。”卓昭节神色郑重,沉声道,“我方才就说了,这次朝中接到剑南八百里加急禀告大伯父和大伯母、并诸位堂兄是染了瘴疠——虽然未必就有事,但两位堂姐请想,若大伯父和大伯母知道了两位堂姐今日所为,会怎么想?”

不待宁瑞澄和宁瑞婉回答,卓昭节已经继续道,“自然要为两位堂姐担心!现下这儿没有外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长辈们的事情咱们不便多言,然而咱们两房之间不和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是骨肉亲情,可难免也有疑心的时候。尤其大伯父和大伯母如今心头抑郁,恐怕更容易想窄了。今儿个两位堂姐做事如此的卤莽,大伯父和大伯母担心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想这个也很难说的。”

宁瑞澄与宁瑞婉脸色煞白道:“这……这怎么可能?!父亲母亲也不只咱们两个女儿,还有二郎他们……还有咱们的侄儿……”

卓昭节的意思,当然是她们今日如此不智的到雍城侯府来大闹,消息传到剑南,宁战和欧氏担心女儿被二房借机打压,到那时候,念头一偏,索性求死——以让子女得长公主怜恤——宁瑞澄和宁瑞婉都是嫡女,向来得父母珍爱。

尤其宁瑞澄膝下子女成行,她自己就是为父母讨公道也不忘记把子女安排好的人,由己推人,怎不相信卓昭节的此番提醒?

何况宁瑞澄也听出来卓昭节没有明说的那一层意思:今日自己和妹妹宁瑞婉上门来闹,因为宁战和欧氏这会还不知道生死,所以理亏的当然是自己姐妹。可一旦宁战与欧氏死了,那……自己这边总归就有几分道理了。

宁瑞澄和宁瑞婉当然是宁可受委屈,也求父母安好的。然而……

延昌郡王一派呢?

他们会放过这个难得的算计真定郡王的机会?尤其是圣人许诺“夷旷、夷徽”后?

想到此处,宁瑞澄提到兄弟们语气也出现了动摇——假如宁战和欧氏死在剑南,不管是怎么死的,痛失长子的长公主,有极大的可能会把剩下的孙儿曾孙召回长安罢?毕竟宁战已经被夺了祈国公的爵位,本身也被流放,对于延昌郡王来说,他的用处已经不大了。

至少在本朝是不大了,若以他的性命换取一个反击真定郡王一派的机会。已经被逼到几近山穷水尽地步的延昌郡王一派,岂会因为祈国公多年来的匡扶就手软?

宁瑞澄生长国公府,嫁的夫家公公官职也不低,丈夫亦在仕中,最清楚夺储这等大事上,凭什么阴损毒辣的手段用不出来?

这一瞬间,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本来她对宁顺忠这伺候了祈国公大半辈子的老仆会背叛自己合家实在感到难以置信,只是卓昭节提到宁战、欧氏未死时态度坚决,这才将信将疑,但如今却想到:“当初父亲还在长安时,那老仆虽然是下仆,仗着国公府之势,却是等闲京官都不敢得罪的。如今跟着父亲到了剑南,在长安锦衣玉食惯了,谁知道会不会生了二心、为人收买?若是二房这边下手,父亲也许防得紧,可延昌郡王……父亲到了剑南,也未必和他们断了联系,恐怕还会叫这老仆接送信使……难道这老仆就……就是那会被收买的?”

没有宁顺忠披星戴月赶到山南哭诉二房斩草除根,趁着雍城侯世子妇诞下双生子,纪阳长公主大喜过望、二房地位正稳固无比之时对大房悍然下毒手,宁瑞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撺掇两句就会连夜赶路到长安、披麻戴孝上门闹的。

——可这一切,却正是他人所设之瓮?

宁瑞澄心头一阵凉透,暗道:“若是如此,那……那岂非当真如这卓氏所言,是我们姐妹害了父母兄弟?!”

她又想到,“二房也好,真定郡王也罢,早就是占着上风了。尤其如今父母兄弟都被放逐到剑南,罪名还是谋害祖母,这不孝忤逆的罪可不是新帝登基就容易赦免的。毕竟祖母是太子殿下的嫡亲姑母啊!父亲既然已经落到了这样的地步,照理来说,二房和真定郡王确实没有必要再赶尽杀绝……尤其二叔三月里才在孙儿孙女的满月宴上向圣人进言过——我怎么就这么糊涂,看那宁顺忠是老仆,竟是连剑南都不去,就跑到这长安来?”

宁瑞澄越想越懊悔,越想越心惊,又怕害了父母,又怕被二房清算,禁不住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卓昭节冷眼旁观,将她这番变化看在眼里,便淡淡的道:“我虽然和大姐没见过两回,但素来都听十娘说大姐是个精明的人,大姐之前是关心则乱了,如今且静下心来想一想,我说的到底是胡言乱语或危言耸听呢,还是当真如此?我比大姐年幼,论阅历论城府论心思,这长安城里怕是没几个认为我能和大姐比的。大姐你说是不是?”

宁瑞澄此刻已经是心急如焚,也没了端着大房嫡长女的心思,放缓了语气,道:“九弟妹,现下看来,真是我误信了那宁顺忠,冤枉了你们二房!四娘她也是被我勉强拖来的,这事儿究竟是我引起,回头祖母和二叔要怎么罚,我都担了!”

她摆手止住宁瑞婉,恳求道,“只望二叔念着嫡亲骨血的份上,救咱们父母一救!”

惟恐卓昭节拿乔,宁瑞澄哽咽着道,“如今父亲母亲即使回了长安又能怎么样呢?总归不可能再回国公府的!若二叔不喜欢,让父亲母亲在京畿颐养,咱们一辈子也记得二叔的恩惠了!”

卓昭节兜兜转转的把话转到了这儿,却是不端架子了,她和颜悦色的递过了帕子:“大姐这么说话,可就太见外了。我也不瞒大姐,之前圣人收到急报,当即就叫了父亲去告知,消息传到祖母跟前,往日的事情,大姐比我这个进门不到三年的人更清楚。大姐说,祖母能不百味陈杂?因了这个,所以这几日才没心思见九郎,这也是祖母疼大伯父大伯母、并几位堂兄堂嫂,大姐你说是不是?”

宁瑞澄这会根本没心思听这些话,她张了张嘴,然而卓昭节又立刻道,“父亲在回祖母之前,就求了圣人派遣御前侍卫并太医院最擅长驱除瘴疠的太医星夜赶往剑南了。”

她着重强调,“侍卫都是圣人亲自点的,大半父亲都不认识,太医也是圣人选的。”

这就是说去剑南救治宁战合家的人都在圣人手里了?圣人把长公主当半母看待,无论如何也不会在长公主还活着时杀了她的长子的。

卓昭节应该不会撒这样的谎,这件事情回头出去打听一下就晓得真假了。

宁瑞澄深深吐了口气,拉着宁瑞婉一起起身——但卓昭节已经先一步拦住了她们:“大姐和四姐若要谢,但请去谢父亲,我是什么都没做的。”

这时候就该给台阶,趁势把方才的芥蒂除去了,她温柔的一礼,道,“说起来我还要与大姐赔礼,方才,我也是心急了,居然对大姐动了手。实在是不应该,大姐若是还气我,但请随意动手还回来,我决计不敢怨怼的。”

说是这么说,不管是局势还是眼下二房对大房施的恩,宁瑞澄再心高气傲,再不通情理,又怎么可能当真动这个手?她只能苦涩一笑,道:“不能怪你,糊涂的人是我,亏得你……把我打醒了。”

第一百十章 住下

卓昭节领着大房姐妹到前头去给雍城侯磕头请罪,雍城侯对着两个满面泪痕的侄女——尤其现在宁战生死未卜,不管心里怎么想,总归不好太发作的。他不是宁摇碧,作不出来太过的事儿。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就喝了宁瑞澄、宁瑞婉奉上请罪的茶水。

倒是宁摇碧一直似笑非笑的在旁看着,虽然没说话,却也叫胆子略小的宁瑞婉暗暗心惊,越发往卓昭节身边靠去。

长公主那边连宁摇碧和两个新添的曾孙都不见,两个孙女那就更加不会见了。往角门走了一回,听了小内侍的回绝便又折回来——

如今祈国公府已经被抄没,宁瑞婉夫家许家就在郊县,但也不是近郊,宁瑞澄是从山南赶来的。虽然她们的陪嫁里都有长安的宅子,然而因为自己不住长安城内,多半租赁了出去,纵然空着,这是一时间也不好住。

卓昭节好人做到底,遂请她们在雍城侯府暂时落脚。

宁瑞澄到底被卓昭节当众打了,对于立刻就在二房寄人篱下很不适应,就推说已经麻烦了二房许多,实在心中有愧,想着去住客栈就好。

宁娴容给卓昭节帮腔,道是自己的院子宽敞,又是三天前才出了阁,如今只要略为打扫下就能住,若是宁瑞澄、宁瑞婉不嫌弃,就用自己院子便好。外头客栈——那种地方比侯府究竟腌臜,赶路时不得不住也就算了,如今既然是在正经嫡亲二叔家,还要往外走,岂不是叫人说雍城侯刻薄侄女吗?

看着这个从前在大房里一直缩手缩脚的庶妹,如今过继到了二房名下,倒是正经的掐起了主人的架子帮着卓昭节留客了。

宁娴容因为是过继在申骊歌名下的,算是二房嫡女。如今是正经侯门之女。倒是自己与胞妹这两个国公嫡女,现下却成了庶人的女儿不说,如今处处都要求着二房!

宁瑞澄与宁瑞婉心里实在是酸楚。

可再酸楚,也不能不和卓昭节敷衍。这么拉来拉去到底留了下来,宁娴容就快说到若不在侯府里住就是故意给雍城侯找麻烦了,她们还不答应,卓昭节不翻脸,之前好容易缓和下来的场面必定要重新僵住的。

不过这么一留,用过了午饭,到了晌午后,两房姑嫂之间已经相谈甚欢。

撇开两房之间的积怨,四人俱是娇养出来的贵女,能说的话题信手拈来,如今又存意客气,一时间其乐融融。

到了申时,卓昭节就笑着赶宁娴容:“辰光差不多了罢?我送你去前头?”

宁瑞澄和宁瑞婉这才意识到今日是宁娴容回门——她们也是正好赶上了,想到之前卓昭节骂她们没有姐妹情份,两人又是气闷又是尴尬,因为之前是穿着孝服上门来闹的,根本没戴什么首饰,这会头上几支珠钗还是卓昭节打发人拿给她们的。想摸点什么出来送,却摸了个空,遂恭喜几句,略赔了礼,道是往后再补。

“我就晓得嫂子有了两位堂姐就不要我了。”宁娴容这么笑说,人却站了起来,回门这日,在娘家是不能太耽搁的,天黑之前,必要回到夫家。虽然这会回去日头还挂着,但现在宁瑞澄和宁瑞婉都已经被稳住,宁娴容再留意义也不大了,早点回去也好迅速把夫家的人事上手,她当然不会推辞。

卓昭节微笑着嗔她:“这是规矩,你改天来,只要你舍得,长住都没什么。”

冒姑笑:“世子妇这话就说到点子上了,除非雷郎君与十娘子一起住下来,不然十娘子怕是一晚上也住不了的。”

宁娴容红透了脸,道:“姑姑定然不喜欢我,不然怎么老是这样说人家?”

冒姑笑着道:“十娘子这话可是冤枉婢子了,婢子就是知道十娘子性儿好,这才有胆子与十娘子玩笑呢!”

卓昭节含笑道:“性儿再好,被说到了痛处照样是跳脚的,姑姑可得记住了。”

宁娴容又气又恨,跳起来就往外走,嚷道:“我说不过你们!我走了!”

宁瑞澄与宁瑞婉见宁娴容过继一年不到,倒与卓昭节相处得如此自然,直如嫡亲姑嫂一般,对望一眼,都是嘿然不语。

这日因为大房姐妹闹上门的缘故,卓昭节根本就没空给宁娴容收拾回礼,好在冒姑早有准备,比着之前卓家的礼,给宁娴容照样备了一份。宁娴容见后,连连说是太重了——卓家把卓昭节当作了掌上明珠看待,卓昭节又嫁得好,为了女儿的面子,游氏也是要花尽心思的。

宁娴容看到当然是受宠若惊。

姑嫂两个推来推去了半晌,卓昭节还是迫着宁娴容收了:“咱们府里现下就你一个娘子,这点儿礼你兄嫂还出得起!我也不瞒你,这些我也不很懂,都是比着从前我娘家给的,我娘家兄弟姐妹还不少呢——这点儿拿回雷家,我还怕委屈了你!”

如此说服了宁娴容,卓昭节又与宁瑞澄、宁瑞婉告了罪,陪宁娴容到前头寻雷涵——出了院子,就看到鸾奴迎面而来,见着卓昭节与宁娴容一喜,上来见礼道:“世子也正遣了小的来告诉世子妇,道是雷家郎君想早些回去,世子所以着小的来请十娘子呢!”

“倒是巧了。”卓昭节一笑,心想多半是宁摇碧人在前院和雷涵敷衍,却一直着人留意着这边,不然怎么鸾奴来得这么巧?

把宁娴容送到前头,果然雷涵也正在和宁摇碧说告辞的事情,只是看他脸色有点古怪,卓昭节就疑心是宁摇碧看后头不需要宁娴容了,就立刻在前头示意雷涵走人——这种事情宁摇碧不是做不出来。

是以站到宁摇碧身边,一起送雷涵、宁娴容出门,卓昭节趁着衣裙的遮挡,伸手在宁摇碧臂上狠狠一掐,低声道:“你赶的人?”

“嘶!”宁摇碧察觉到她搭上自己手臂就知道没好事,他小声辩解道,“今儿个不是本来就不多留的吗?”

……卓昭节想想也是,自己方才不也是主动提出让宁娴容回去?尴尬的替他揉了揉,想想又不对,忙又问:“你怎么赶的?”

“看看辰光差不多了就让他回去——还能怎么赶?”宁摇碧眼神飘忽了下,道。

卓昭节疑云大起:“真的就这样?”

“……这雷涵与我又没仇怨,我也不是什么时候对你以外的人都恶声恶气的。”宁摇碧苦笑着道。

卓昭节复尴尬道:“掐痛了罢?回头我拿药膏替你揉一揉……”

“药膏管什么用?”宁摇碧顿时来了精神,俯首到她耳畔,低声道,“回去先献上十几个香吻安慰安慰我,然后……”

卓昭节果断的再次一把掐住他手臂,咬牙道:“你给我闭嘴!”

——她已经看见不远处雷涵虽然还是目不斜视神态端庄,然而宁娴容双肩已经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了!

送走了回门的新婚夫妇,侯府大门关上,卓昭节就道:“大娘和四娘先在府里住着,可好?”

宁摇碧正想说什么,忽然灵机一动,道:“这些事儿你安排就好,两个妇道人家,我和父亲也不便说什么做什么。”

果然卓昭节之前故作不经意,眼角却一直瞥着他,听他这么说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先留她们住几日了……你遇见了也客气些。”

宁摇碧道:“你安置她们这哪儿?我可不耐烦与她们敷衍,我不见她们就是了。”

“十娘说把她的院子让出来,她出阁才三日,那院子倒是现成的。其他地方到底很久没住人了,我打算让她们先在十娘的院子里住,明儿个叫人另外收拾。”卓昭节道,“这回事情倒是有意思了。”

之前卓昭节劝说宁瑞澄和宁瑞婉时,伊丝丽和莎曼娜两个胡姬都在旁边伺候着,中间趁没人注意,出出入入也有两回,卓昭节眼角都瞥见,估计着就是去禀告宁摇碧和苏史那了。

果然宁摇碧听了这话,问也没问就笑着道:“从前我还道大娘是个机灵的,未想她到了你跟前三言两语就被哄晕了,现成的把宁顺忠送给你灭口栽赃……反正她们也折腾不出什么,你既然有兴趣便陪她们敷衍敷衍好了,若是乏了,我来赶了她们走便是。”

卓昭节却不高兴了:“你倒是不当回事呢?若大娘和四娘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是延昌郡王这边坐不住,打算豁出大房来拼这一线生机了!偏大娘和四娘闹到咱们府上来,我又吃不准那宁顺忠到底是真报信还是假报信,只得先去寻人是正经。如今若非抓到十足证据,以咱们的立场要告延昌郡王却也头疼……”

“就算有证据也不好告。”宁摇碧笑着道,“你想太子殿下是一心一意偏着延昌郡王的,咱们总不能顾了今朝不顾明朝,公然置唐三于死地这种事情还是旁人去做罢。总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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