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春茂侯门-第1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大夫人那边隔了两日才叫人去拿,显然是分好也检点过的,只要去拿一下、与大夫人客套几句罢了,赫氏看了看外头的烈日,晓得小姑子昨儿个在上房那边请罪被晒得不轻,就道:“也就去拿下东西,我一个人去好了,七娘陪母亲说说话罢。”

“那我可多谢嫂子体贴了。”卓昭节还真有话要和游氏说,闻言抿嘴一笑。

赫氏立刻察觉了,莞尔道:“也就几步路,一个人两个人拿还不都是一样的,我啊,正好和四娘说一说话,她就要出阁了,往后见面自没有如今这样的方便。”这就是告诉卓昭节她会在大房多留一会,而且会顺便摸一摸卓绛娘的情况。

等赫氏走了,游氏伸指一点女儿的眉心,叹道:“你将来但凡有你这三嫂十之五六的聪明,我就什么都不用替你操心了!我真该向赫家夫人求教一二才好!”

“赫家可不是只有三嫂一个女儿。”卓昭节笑着道,“赫四娘不是三嫂的胞妹吗?那小娘子如今虽然还小,也极可爱,但怎么看都和三嫂不一样的,再说五姐不也精明得很?母亲你看,你也没比赫家夫人亏什么,五姐和三嫂平了手,赫家夫人还不是一样要操心赫家四娘子?哦,我看赫家五郎将来可未必能比八哥省心呢,所以母亲还是赚了的。”

游氏又好气又好笑,喝道:“说来说去,你总是给我添堵的那一个,你倒还有理了?”

卓昭节气定神闲道:“我哪里给母亲添堵了?我方才不是在开解母亲吗?”

“你这哪里是开解,你这是惟恐我见着了你不头疼呢。”游氏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敲。

“啊呀!”卓昭节作势去捂,笑道,“好罢,我叫母亲头疼了,如今母亲也叫我头疼了,母亲可觉得高兴了么?”

母女两个笑闹了一阵,卓昭节就说起了正事:“谢娘子的事情母亲打算怎么办呢?虽然会试还有半年多,但之前也没证据说他们做了什么,这样一直拘着人,之前也还罢了,如今恐怕不宜再留他们在府里居住了罢?”昨日提到明吉和小乖被带回四房后一直安置在冒姑姑的隔壁,就让卓昭节想起来谢盈脉三人至今也在侯府里。

在以前侯府软禁个士子也没什么,毕竟敏平侯的权势在那里,然而局势变换,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如今圣意虽然对敏平侯还有几分怜恤,但也禁不住一次次的出事的。

游氏点头道:“我正打算这两天和你说这个,人自然是要放的,但直接放的话这个仇也解不开了,得你去放才成。”

卓昭节道:“啊,我去放?是和他们细细的解释吗?但我想我不足以代表咱们四房,恐怕还是要结仇呢!”

“之前我审问那谢氏时不叫你露面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游氏提醒道,“那谢氏与你有半师之谊,她又与适之那孩子两情相悦,当然将来她能不能嫁给适之、是做妻还是做妾那是阮家的事情,咱们不要多管,但也是很有可能会是亲戚的,我瞧那谢氏不像是偏激的人,你从前和她也交好,在秣陵时帮过她许多,论这从前和往后你与她总有情份在。一会你带着人去把她接出那院子——就说整件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尔后是今日我告诉了你,你才晓得的。”

卓昭节这才恍然大悟,当初游氏叫她只在屏风后听着,而且不许说话出声,她还以为游氏是考虑到自己心软,会帮着谢盈脉求情,原来那时候游氏就已经想到了万一谢盈脉是无辜的,四房要怎么圆场了。

照着游氏的安排,卓昭节果然顺顺利利的把谢盈脉与伍氏夫妇请出了院子,游氏对他们是软禁,一应待遇尚可,三人被放出来时衣着整洁气色甚好,虽然无辜被软禁了这些日子,眉宇之间不可能没有怨怼不平之气,但看到是卓昭节,都还客气得很,听说卓昭节并不知道他们被抓来、今日游氏有意要放他们走才被告诉,三人都没怀疑。

毕竟卓昭节在秣陵时就对谢盈脉这半师十分的照拂,从前谢盈脉连累她被陈珞珈劫持,吃了许多苦头,差点送了性命,事后卓昭节也是力保了谢盈脉,这件事情游氏不可能不知道,要为难谢盈脉特别瞒着卓昭节也是常理,在谢盈脉三人想来卓昭节这样年少天真的小娘子,正是少年人最热心最好哄的时候,游氏疼女儿,不想女儿为难,索性不告诉她也是有的。

是以见到卓昭节又是尴尬又是歉疚的模样,伍氏和谢盈脉反过来安慰了她一番,着意强调在四房的这些日子吃穿用度都是好的,游氏也没怎么为难他们,甚至还请过大夫为伍氏开了安胎药——表姐妹两个果然如游氏所料,在卓昭节跟前却是说了许多游氏的好话。

既然有这样的气氛了,到了念慈堂里,连素来厉害的伍氏也没法当着卓昭节的面说什么刻薄话,双方不冷不热的客气了几句,游氏以补上卓昭节从前拜师的束脩为借口送了一笔银钱——这就是补偿了。

屈谈和伍氏最有骨气不过,自然是不肯要,但游氏到底硬塞给了谢盈脉,道:“旁的我也不说了,这次确实是我对不住各位,不过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皇后娘娘如今有意为真定郡王巩固势力,我卓家现下已经风雨飘摇,当然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只是明吉——谢娘子应该认识的,她之前离开博雅斋却是被陈珞珈所掳,后来做了陈珞珈当时隐瞒身份依附的淳县子弟麻折疏的侍妾,今年麻折疏北上赶考,明吉也被陈珞珈带了来,现下麻折疏已经死了,明吉前两日和她身边一个小使女在街上叫我儿遇见,带了回来,但连她也说不清楚陈珞珈的去处,这几日外头传来的消息,并没有和陈珞珈有关的……这个人皇后娘娘肯定要杀,问题是居然连皇后娘娘也没寻到她去了何处。”

游氏说到此处,看了眼谢盈脉,道,“所以我建议,三位离开我卓家之后,最好到阮府住下来,并且把此事告诉阮御史,多派人手看紧门户,免得生出波折。”

谢盈脉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道:“皇后娘娘要杀的人居然也没寻出来吗?”

“许是她运气好,许是她跑的快。”游氏点头,“但此人一日不除,依我之见咱们还是都仔细为上。”

谢盈脉沉吟片刻,道:“多谢游夫人见告,我等自当谨慎。”

等他们告辞了,卓昭节问游氏:“阮表哥若是知道咱们这些日子根本不是请他们来做客,而是软禁了他们,岂不是会不高兴?大姑姑知道了怕也不喜罢?”

“软禁他们那都是有缘故的,你大姑姑和大表哥都不是里外不分的人。”游氏摇了摇头,“再说咱们除了一开始绑了他们一回也没做旁的,而且我方才不过是提醒他们一句,他们现在怎么会当真去阮家呢?”

卓昭节道:“呀,那会去哪里?难道谢娘子不怕陈珞珈下暗手吗?”

“你这孩子。”游氏叹道,“你阮表哥对谢娘子有意,偏这谢娘子的家世又实在不高,屈谈到底还没下场呢,下了场,什么名次也难说,那伍氏是个有主意的人,谢娘子自己也不糊涂,怎么可能事情还没定倒先把阮家的人情一欠再欠,这样将来谢娘子过了门哪里能够直得起腰说话?”又道,“之前我问谢娘子时你不是在屏风后听得清楚?怎么现在又糊涂了?”

“我知道了!”卓昭节想了想,道,“纪阳长公主?”

游氏道:“这是自然,那屈谈的叔父早就为他安排好了,之前他们硬气归硬气,然而现下陈珞珈在暗,他们在明,那伍氏还怀着孕,这样还不去投奔纪阳长公主寻求庇护,以安安心心的备考,那就不叫硬气叫愚蠢了。”

卓昭节闻言也放下了心,道:“纪阳长公主自是能够护得住他们的,如此屈谈若是能够考得好,谢娘子嫁给阮表哥也是一件佳话。”

正说着,赫氏从大房回来了,见母女恰好说完,暗道一个巧字,上前禀告了大房分拨的东西,游氏随意听了听,就道:“你看着安排就是,这些你向来做的很好。”

赫氏微笑道:“有件事情却要和母亲说下。”

游氏道:“什么?”

“十郎如今在庄子上……”赫氏观察着游氏的脸色,字斟句酌的道。

游氏一挑眉:“我知道了,你拣些东西打发了人送过去罢。”又道,“虽然君侯如今病着,但一来十郎年纪小,二来他自己也不好,这么大热的天就不要再奔波了,免得病情加重,反而叫君侯看着难过。”

这就是断了卓知安借口侍疾回来的路了,赫氏心领神会,道:“还是母亲考虑周到,心疼十郎。”

“总是我抚养长大的。”游氏漫不经心的道。

赫氏提卓知安一来是提醒游氏做下场面上的功夫,二来就是不想这小叔子有什么翻身的机会,她之前被这小叔子害得小产失子,固然自己大意走得太急也有责任,然而起因究竟是卓知安没事找事惹出来的,怎么也不可能对卓知安如今的下场有什么同情的,这会见游氏果然不肯让卓知安回来,心下暗喜,继而说起了去大房的成果:“方才媳妇在大房里去看了看四娘,四娘这两日一直在哭着,大伯母也没办法呢。”

游氏闻言,把才要沾唇的茶碗一放,皱眉道:“她哭什么?”

“四娘说她想在家里伺候大伯母一辈子,求大伯母不要赶她走。”赫氏微微一笑,道,“照媳妇来说,四娘却是想多了,咱们这家里,人人疼她都来不及,哪有会容不下她的?”

这话里的意思,当然是卓绛娘说过卓家有人容她不下,要赶她出门的话了。

游氏眯起眼,道:“这话是在说我了?但你回的也不对,我还真容她不下!”说着就起身一掸衣袖,对冒姑道,“跟我去一趟大房。”

卓昭节忙起来,道:“我也去?”

“你不要去了。”游氏皱眉道,“你昨儿个被晒得不轻,这几日都避一避骄阳,好生养一养,不然真伤了肌肤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的!”

卓昭节摸了摸脸,望了望外头灼目的骄阳,只得住了脚。

第二百四十七章 阮云端

游氏一走,卓昭节眼珠转了转,挨到赫氏身边坐下,笑嘻嘻的道:“三嫂,四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的母亲这样不喜欢她,你可知道?”

赫氏含笑道:“我就知道你要来问我。”

“三嫂告诉我罢!”卓昭节闻言,忙殷勤的给她斟了一盏沉香饮,撒娇道。

赫氏看了眼左右,众人都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她方笑道:“也就是几年前的事儿,只是亏得知道的人不多,不然咱们家可就惨了,七娘你要听也无妨,说起来四娘确实做的不体面,怨不得母亲不许她继续在这家里待下去。”

卓昭节好奇的问:“是怎么个不体面法?”

赫氏拿食指在唇边轻轻按了按,微笑道:“咱们大姑姑与大姑父什么都好,惟独子嗣上头缘浅,只得咱们那阮表妹一个女儿。”

“咦,与阮表姐有关?”卓昭节一下子想到了之前听到的卓玉娘不便去阮家,是受了卓绛娘的牵累,不由瞪大了眼睛。

赫氏点了点头:“大姑姑和大姑父就阮表妹一个女儿,到了出阁的时候自然是千挑万选的为她着想,后来择中了河北姜家的十八郎姜叙,这姜叙是上上科的进士,虽然未入三甲,但也名列二甲第九,纵不如大姑父当年中的探花,但也称得上才俊了,更难得生得一表人才,虽然不是状元,然而在五年前那一科殿试后,照例赐宴月登阁,球会上他大展身手,风采压得三甲黯淡失色,不知道倾倒了多少小娘子,当然阮表妹也是才貌俱全的,正是极般配的一对,阮表妹嫁过去之后,倒也恩爱。”

之前卓昭节才到长安时,接了义康公主的帖子到乐游原上怒春苑中赴宴,进苑之时见过高耸于浐河畔高崖上的月登阁,那时候阿杏解释过月登阁的作用,听着确实是新科进士出风头的一个地方【注】,怕是阮致和卓芳华也是在那儿选中了姜叙,卓昭节问道:“那后来呢?”

“大姑姑家里不是聘了一个有祖传方子做四时花糕的厨娘么?”赫氏轻声慢语的道,“这花糕是长安城里独一份的,而且出锅之后不立刻吃,凉了即使重新再热也是风味大减,大姑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只要是差不多的人家登门相求,大姑姑都会慷慨允诺,对外人尚且如此,之前对咱们家的姊妹就更不必说了……结果,阮表妹出阁之后头一年,带着那姜叙回娘家小住消夏,那时候四娘与六娘都很喜欢花糕,常到阮家去吃,本来两边都知道六娘最喜欢桃花糕,四娘是喜欢梅花糕,但那个夏天四娘忽然就喜欢上了荷花糕,差不多每天都要到阮家去一次!”

“一开始也没人在意,毕竟四娘少年丧偶,能多个去处多点喜欢的东西也好解一解忧愁,到底嫡亲姑母家也不是外人。”赫氏说到这里,面上亦露出不屑之色,道,“不想她这么跑了十天左右,大姑姑却觉出不对来了,大姑姑是多么精明的人,一生了疑,自然不会就这么疑惑着,她再去的时候,照例要把下人打发走,说要独自在园子里边看花木边尝糕点,大姑姑让下人明着退走,暗地里跟着,却见她走了会,拣小路溜出园子——却是去到了阮府一个角落,在那角落里,姜叙却正等着!”

卓昭节吃了一惊:“啊!”

赫氏冷笑着道:“你想大姑姑有多么生气?”

“四姐她……”卓昭节皱起眉,厌恶道,“那姜叙也不是好东西!娶了阮表姐,还在阮家消夏,居然还敢和四姐相约!此人当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骗过了大姑姑和大姑父,也害了阮表姐!”

赫氏啐道:“这会没旁人在——叫我说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姜叙经不住勾搭,可四娘做的也不是人做的事情!她年少守寡是可怜,但这上上下下谁也没有拘着她给那亡夫守寡呀!之前她倒是自己这么说的,大伯母硬把她从婆家接了回来,不就是为了让她出阁方便?只要她想嫁人了,难道谁还会嘲笑她吗?这么替她考虑,现放着满天下未娶或丧妻的男子,她偏偏挖起了嫡亲表妹的墙角!差点就让大姑姑和咱们两房完完全全的恩断义绝了!”

卓昭节忙问:“那这件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呢?”她去过阮家这两次并不见卓芳华对大房和四房有什么怨怼,之前卓芳华接待卓玉娘虽然不如对卓昭节尽心,但也没明显的刻薄卓玉娘,可见即使卓芳华心里还不痛快,但已经消退到了愿意维持面上情的地步了。

“听说大姑姑当时气得几乎发狂,当时就让人上去把四娘和那姜叙都压住了,四娘被大姑姑正正反反抽了十七、八个耳光,问了十几遍她究竟是人不是人,那姜叙更没好下场,阮姑父回去后,亲自动刑将他差一点就直接打死了。”赫氏哼道,“后来姜家知道后也气得没法说,特意登门求情——那姜叙的母亲还跑到咱们家来拜访,虽然慑于祖父,不敢在门口大闹,但进了大房后,不冷不热的一番话,也说得大伯母大病了一场,足足半个月没有亲自理事!”

姜叙若是和其他人家的女子有染,卓芳华还不至于气成这样,毕竟不可能人人都像阮致的——那时候卓芳华料想已经和父亲反目了,这件事情有多么像当年沈氏觊觎梁氏的丈夫?唯一不同的也就是沈氏是敏平侯的表妹,而卓绛娘是阮云端的表姐罢了!

这新仇再勾起旧恨——卓昭节不可思议道:“四姐失心疯了,才敢去勾引阮表姐的夫婿!”

在卓昭节想来,卓芳华那么刚烈的性情,阮致看着温和那也是能够顶住阮家、温家两族压力也要维护对妻子的承诺宁过继不纳妾的人,即使没见过的表姐阮云端性情懦弱到了白子华那地步,但这大姑姑和大姑父哪一个是好惹的主儿?还是在阮家!

赫氏啐道:“那会人人都说她是鬼迷了心窍了!不然怎么会连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也做了出来?也亏得她赶上了大伯母那样的嫡母,念着大伯母的面子,上上下下帮着把这事情压了下来,但大姑姑也和大伯母说了,往后大房的子女一律不许到阮家去,就连五娘都差点受了牵累。”她轻蔑的道,“这两个人作下来的孽还不只如今这样呢,事后大姑姑把阮家下人梳理了一遍,打死了好几个,又把一批人发卖到了剑南、安西等荒僻之地,你说这都是什么孽?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这辈子能不能还清!”

卓昭节道:“那姜叙那边呢?我听说阮表姐是难产去的,是姜家还是?”

“是姜叙。”赫氏叹了口气,“在这件事情之前,阮表妹与姜叙还是很恩爱的,后来姜叙又被大姑父打得那么惨,姜家二老向来待阮表妹不错,他们亲自从河北赶到长安来给大姑姑、大姑父赔礼,又逼着姜叙拖着伤势给阮表妹认错,姜家老夫人还赶到大房羞辱了四娘、让大伯母把庶女看好了——这么着,阮表妹心软了,就没肯和离,原宥了姜叙,那之后呢,姜叙倒也变好了,反正一直到现在,阮表妹难产离世两年了,姜叙也一直没娶。”

赫氏说着说着就又冷笑了起来,“姜叙那是一时失足而后痛悔,他不娶多半是为了缅怀阮表妹,退一步说也是没有更合宜的闺秀,我看四娘倒是痴心妄想的以为为了她呢!这可能吗?”

卓昭节这些日子听多了阴谋,当下就问:“阮表姐生产是在阮家还是在姜家?”

“当然是在阮家。”赫氏听出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女子生产何等大事,大姑姑怎么能放心阮表姐在婆家生产?必然是要亲自照拂的。”

以卓芳华和阮致的精明,对唯一的亲生爱女那自然是什么都要考虑进来,这么来看,阮云端难产而死,看来是当真命里注定了。

卓昭节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明白过来游氏为什么这次这样大动干戈,非要迫着大夫人把卓绛娘打发不可——这种连嫡亲表妹的夫婿都打主意的堂姐,的的确确还是早点打发出门的放心。

虽然不至于每个男子都和姜叙那么蠢,但即使卓家的女婿不受卓绛娘的勾引,可卓绛娘这样的行径也足够把卓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纵然不传出去,卓家的娘子私下里在丈夫跟前也足够丢脸的。

而且卓绛娘当年做下那样的事情,算算辰光到现在也没几年,看她进进出出,说话做事,非但若无其事,如今却又要坑起了妹妹们,这堂姐的心思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歪得没边儿了。

怪道游氏一向就尊敬大夫人——上回在书房里听卓芳礼的话,应该是当初沈氏故意谋害梁氏所出的两个嫡子的子嗣,大夫人就这么中了招,以至于大房子嗣稀薄,而游氏也是大夫人汲取了教训后特意警告过,四房才能有今日这样的兴旺。

这样的恩情,等闲的事情游氏再没有不让着大夫人的,但卓绛娘这种……

卓昭节抿了抿嘴:“却不知道母亲去了能不能成。”

“必然能成的。”赫氏不屑的道,“四娘也就那么点儿脑子,不然当初又怎么做得出来去勾引姜叙这样的事情?再昏了头,也该想想那还是在阮家呢,在大姑姑的眼皮子底下去打大姑姑郎子的主意,不说品行了,单说脑子,这哪里是一般的愚蠢能够做得出来的?就是三岁小孩子偷块糖,也知道要想一想不能当着大人跟前下手!她能够闹到现在还不是仗着她是大伯母抚养长大的,大伯母疼她?”

说着赫氏声音一低,轻声道,“大伯母疼她也是因为大伯母只得大姐一个女儿,又自觉愧对了大伯,这才格外疼惜庶出的子女,咱们母亲有儿有女的又重规矩,当年这事情出来咱们母亲早在姜家老夫人上门前就要把四娘打发出门免得丢了卓家的脸了,后来大伯母病倒,咱们母亲更是看四娘不顺眼,我看这回四娘看似算计六娘,怕还是冲着七娘你来的,大约就是记恨当初母亲要她嫁出去吧,但这能怪母亲么?谁叫她自己做下来这样的事情?也亏得咱们家长辈都是宽容的,换个门风严谨些的人家,她这样的不沉了河也是这辈子都出不了家庙一步!”

“所以这会母亲过去才不理会她哭闹,惹急了母亲把她庚贴寻个人家一换,到了日子把人绑了送过去,再不容她进门,看她能怎么样!”

姑嫂两个正说着话儿,外头游氏去而复返,两人忙迎上去问起经过,果然游氏哼了一声道:“我给了四娘两个选择,要么三天之内把人家定下来,入秋之前就出门,要么就索性成全她想去做姑子,这辈子都给我死在观中不许踏出一步!”

【注】嗯,要前后对照的,提醒下,在“盛世风流在长安”卷第九章。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绛娘出阁

游氏发了狠,大夫人自知是卓绛娘理亏,也不能十分的帮女儿说话,卓绛娘再闹事情也就是这样了,虽然之前她口口声声说要去做姑子,但事到临头却还是选择了嫁人——毕竟她是看出来了,游氏说了若选择出家就要她在观里守一辈子不许出门一步那是来真的。

之前卓玉娘挑夫婿尚且各种的不如意,换成嫁过一次又守了几年寡,年岁更长的卓绛娘,仓促之间就更选不了什么人家了,游氏又不许她嫁在近的地方,大夫人托的官媒领会了卓家急于把女儿嫁出去的意图,下了死力气的张罗,倒也不枉费游氏日夜的祈祷上苍,还真寻到了一个能嫁的,是一个岭南士子的堂兄,受长辈所托特意送堂弟进京赶考的——他自己是个秀才,再往上的乡试考了四五次都未过,如今也不抱这指望了,家境还算殷实,从前也娶过一回妻子,然而妻子亦是难产而去,倒是留了一个嫡子下来,如今那孩子已经有十岁,素来跟着祖父母,听说还是很伶俐的,这叫冯实的人年岁是二十九,比卓绛娘长几岁,谈吐容貌还过得去。

游氏本来就不喜欢卓绛娘,目的是把她打发得远远的,免得害了自己的女儿,只听了一个岭南、而且连乡试都没过,那么到长安也是偶然的,就忙不迭的帮着这冯实说话,大夫人有心再打听仔细些再许人,对于冯实已经有了元配嫡长子也有些迟疑,但游氏道:“这冯家在岭南大约也就算个富绅,咱们家虽然如今失了势,但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敢骗的,何况四娘那么多心眼,她嫁了过去,冯家人不头疼就好了,还用着咱们担心她吗?”

大夫人看游氏这视卓绛娘如洪水猛兽的样子心里实在不好受,可游氏接着又缓和了语气哀求道:“好嫂子,我晓得你心软疼庶女,可关起门来我要说一句了,到底她也不是你亲生的!你说当年就算她一时糊涂了罢,若没有如今这回的事情,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不是那一直耿耿于怀的人!当年大嫂你为她操了多少心掉了多少眼泪赔了多少不是受了多少羞辱?她若是还是个人,知道心疼你,如今也不会旧病复发!可见这旁人生得究竟安不到自己身上来——你说若是换了大娘,她做不做得出来这事?即使一时犯了错,看你事后为她遭的罪,她为了你也不能不改了!”

游氏声音一低,“我的七娘够不懂事了,可这回给父亲请安的事情大嫂你也知道的?”

大夫人叹了口气,道:“七娘前日确实受苦了,难为她看着任性也这样的孝顺。”

“不是我说长辈的不是,本来么,做长辈的心绪不好,或者不太喜欢哪个孩子,说几句打几下也是理所当然,然而七娘打小得宠,我父亲母亲什么都紧着她,纵然有过也是好好儿的说,到了父亲跟前自然是任性的,她是被我父亲母亲宠坏了,年岁不大胆子大,我也不瞒嫂子,之前她在书房里是和父亲顶嘴来着,然而这回父亲一病,她在上房里跪了那么一晌午只为求了父亲宽恕——这可不是我叫她去的,全是她自己心疼她祖父,心甘情愿去跪的!”游氏目光沉沉,道,“这就是骨肉相连啊!即使这孩子不是在长安长大,究竟那是她的嫡亲祖父,凭她再怎么任性娇气,为了祖父心头顺些,这份委屈,她也甘之如饴!”

跟着她又落下泪来,“知安……十郎的事情大嫂也晓得的,七娘打小不在我身边,当初我确实没想过要亲自抚养十郎,但既然养都养了,汪氏也一向乖巧,我想小孩子总是无辜的,这些年来我是怎么养十郎的,大嫂你都看在眼里,不能和大嫂你养四娘、六娘那么仔细的比,但我也着实拿他当亲生的一般教养对待了,可你看,七娘回来才几日,他就折腾出那样的事情来!”

“这要说嫉妒,三郎、八郎、五娘哪一个不是我亲生骨肉?他们岂不是更该嫉妒吗?十郎他害七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七娘乃是我这个嫡母的亲生骨肉,我待他不薄,他当着我的面污蔑我的亲生女儿可想过我的心情?!”游氏擦着眼睛,难过的道,“就算三郎、八郎、五娘年长,不是那不懂事的时候了,十郎年纪小,但无忧和无忌年纪更小罢?七娘才回来的那些时候,赫氏一个劲儿的跟着她转为她忙,也没听无忧、无忌童言无忌的说嫉妒他们七姑的话儿!可见这人若是不通道理了,根本就不是你对他好就能够感化的,到底是谁生的向着谁!”

大夫人苦涩的笑了笑,道:“我知道四娘是错了……”

“大嫂你就是太疼她们,所以忘记了一件事情。”游氏几下擦好了眼睛,平静的道,“人谁无错?有错改之便好,要说错处,我再说小七娘,同辈的孩子里头再没有比她更不懂事更叫人头疼的了,可这孩子再懵懂,她晓得改,这回她肯主动去给她祖父长跪请罪就是一个——再说四娘,她当年做下那样的事情,四处替她赔礼打点压下事情的人是大嫂你,她自己可曾出来认过错悔恨过?不但没有,而且如今又嫉妒起了妹妹们!所以我才要求大嫂你快快打发了她出门——这么一个人在家里叫我怎么放心?即使女孩子们都出了阁,但往后难道不回娘家了吗?或者回了娘家都不敢把郎子带上?大嫂你知道我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但凡四娘是真心改过,我也是她的四婶,自己家里小孩子行差踏错了就不容忍,这也不是做长辈的气度!可她……愿意改么?她想到过她再犯之后,大嫂你的处境么?”

大夫人默然片刻,萧索道:“我晓得了,那就冯家罢……四娘是个有主意的,我想她确实不必我多操心什么。”

大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听得一个字也不敢说——游氏这哪里只是逼着大夫人同意把卓绛娘嫁出去,这是故意在大夫人与卓绛娘之间划一刀呢,提卓昭节去给敏平侯请罪,用卓家孙辈里公认最任性娇气不懂事的小七娘来比卓绛娘,小七娘尚且晓得要心疼并不怎么疼惜她的祖父敏平侯,可卓绛娘被大夫人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却哪里有把大夫人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的尊敬孝顺呢?

被游氏提到这一点,由不得大夫人不心冷,虽然说大夫人不求卓绛娘舍生忘死的报答自己,可卓绛娘这么一个劲儿的算计着姐妹们,而且还净都是漏洞百出的计策,分明就是自己惹下事情来让大夫人去收场——大夫人体恤她年少守寡,看到姊妹们有过得好的难免嫉妒,总有糊涂的时候,可游氏这么一说,就成了卓绛娘并不只是嫉妒,更多的是没把抚养自己长大的嫡母当生母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