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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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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将军让我转告将军您一句话,他说他没有看错人,让你好好的干,去完成他没有完成的遗愿。”

韩信闻言久久不语,仰起头来让眼中的泪水流了回去。

他想起了那个面颊清瘦,却总是精神十分的老人,那个总是爱和他笑眯眯的说上半天的老人。

韩信忽然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也许是对章邯最好的结局,至少他正在弥补他曾经犯下的错误。哀莫大于心死,章邯已经心死了,自己又何必去为难于他。

韩信缓缓的回过头去,语气异常平静的说道:“我们走吧。”

第137章 北军来使

章邯回来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布,因为他的身份过于敏感,所以知道的仅仅是朝廷主事的几个人。对外则是宣传这部分投降的秦军自发叛离了楚军,翻过了少习山回归了秦国。

他带回的四万余人很快就被拆散来重新编入了各部秦军中,这也让秦国兵力上捉襟见肘的现状大为缓解。算上之前的六万人,关中已经有十万常备军了,用来收复失地略显不足,可用来闭关守土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函谷关和武关等关隘因为战事损毁较为严重,所以对这两个关隘的重建修缮也成了秦国当务之急。为了不影响耕种,秦军的军官只有亲自带领着士卒去充当劳役,这也让这些习惯了驰骋沙场的将尉们叫苦连连。

才不到十天的时间,已经有数十名将尉将请休的奏疏递交到咸阳国尉府韩信的桌案上,原因各不相同,可目的无非就是一个,要请休。理由五花八门,从八十老母吐血数斗到十八小娘红杏出墙,这倒让韩信闲暇时候多了一项娱乐活动,那就是津津有味的拜读这就大老粗们绞尽脑汁想出来千奇百怪的理由。

回复也很简单,一概不准。

老娘吐血的拖来皇宫有御医帮忙诊治,妻子红杏出墙的则大张旗鼓的向街坊邻居公布这一对狗男女的事迹,为丰富咸阳城内居民的饭后八卦等精神娱乐活动做贡献。至于那些说自己腰酸腿痛夜不能寐的韩信则派去亲卫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大到闺房之乐,小到洗漱出恭,无一不详细记录下来报呈咸阳。

韩信这么来一手,顿时将这些骄兵悍将们整的不敢再有半点想法,一个个都神奇的康复了过来,还特意把使者叫到了面前当着面吃下斗米和数斤肉,以表示自己身强力壮无须国尉大人的担心。

只是有一人到成了例外,他此刻就在韩信的桌案前和韩信大眼瞪着小眼。

韩信抓起桌上的竹简朝赵无忌扔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到是会耍小聪明,请休的奏疏刚刚送来咸阳,你就自己跟着跑过来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我连拒绝你的机会都没了呀。”

“我告诉你赵无忌,别以为你丫有点军功在身老子就拿你没办法,要知道抛下大军私自回城可是死罪一条,惹毛了我一样把你咔嚓砍掉。”

赵无忌笑嘻嘻的接住韩信砸向他的书简,满脸讨好的笑容道:“老大你说的哪里话呀,我赵无忌没什么别的本事,就会认准老大你,相信你一定不会亏待我们这些老兄弟的。”

赵无忌一顶高帽子送过来,弄的韩信有些哭笑不得,到也不好说什么了,又见赵无忌面色忽然一沉,又愁眉苦脸的打着哭腔说道:“老大,你想想老赵我多可怜呀,才刚刚成亲不到十天就被你赶到北地郡去吹风,现在居然还让我干民夫的活。”

韩信这才想起赵无忌说的确实是实话,他打光棍打了几十年,到了二十七岁的年纪才终于娶了房媳妇。女方是关陇的大族出身,韩信到是见过,只觉得长得乖巧甜美,难怪赵无忌这么记挂着。

想想这一年来赵无忌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真没享过什么福,倒是一直在战场上厮杀拼命,用北疆人的一句话就是提着脑袋别在裤腰上。想到这里韩信心头不由一软,便也懒得责骂赵无忌了,只是抬了抬眼皮没好气的说道:“那你走了北地怎么办,北面可是司马欣他们。”

赵无忌见他语气已经松了下来,便眉开眼笑的说道:“那两个孙子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就只知道龟缩在肤施城里,上次我还特意带着三千巡骑去城下挑衅,他们躲在城里一个屁都不敢放。想来都可气,那可是我们北军昔日的大营所在,现在却被这两个孙子给占了。”

赵无忌见韩信脸色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便急忙止住转口说道:“老大你要是在考虑让谁去的话,我这倒有人选。”

韩信抬头看了眼他,“谁?”

赵无忌一本正经的说道:“蒙石那小子呀。”

韩信一愣,有些犹豫的说道:“他?有些不合适吧,他才多大的年纪,能担得起一方主将的重任吗?”

赵无忌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韩信,说道:“大人,若说年轻谁比的过你呀,你才二十三岁呀,就成了我大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将军国尉,人家蒙石怎么说好歹也是大将之后,都十八了,当个将军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韩信被赵无忌这么一说到有些哭笑不得,想想也是,好像像他这个年纪就坐上这个位子的绝无仅有。虽说他是仗着军功一点点慢慢上位的,可在别人眼里便是如同做了火箭一般迅速的崛起,要是放在后世自己的那个年代,那也只能用‘牛逼冲天’四个字来形容。

虽说往前有个‘甘罗十二为秦相’的典故,但甘罗只是因为有功于秦国被封为上卿,礼仪等同于相国,并不是真正执掌相权。而且甘罗这小盆友的下场并不怎么好,因为对当时持宠骄横的王后不满,甘罗小盆友替秦王捡掉落地上的棋子时就恶作剧的捏了下王后的脚,结果按照律法以大不敬的罪名咔嚓给砍了脑袋。

所以说韩信年纪轻轻就权倾朝野,在秦国乃至整个天下的历史中也是绝无仅有的,也难怪赵无忌会有此说。韩信仔细思虑了下,觉得赵无忌的意见确实可行,蒙石虽然年纪轻轻却胆识过人,而且他自幼接受了良好的世家教育,又有如此成功的父亲和叔父作为榜样,在秦人新一代的世家子弟中已经位居翘楚。

反正北地暂时是没有战事的,不如放这小子出去磨练一番,加以时日又是一名虎将。

韩信拿定了主意,一抬眼却见赵无忌满脸得意的神色,便冲他翻了翻白眼道:“你倒是聪明呀,苦差推给他去做,你自己回去抱老婆,亏蒙石还整天屁颠屁颠的跟在你身后喊你大哥,你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赵无忌却装模作样的正色说道:“上将军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只不过是关心下一代将领的成长才把宝贵的磨练机会留给他们,再说确实是他自己想去的嘛。”

韩信瞪了他一眼,说道:“好吧好吧,滚你娘的,快滚回去抱你老婆去。”

赵无忌却没有马上走,反而嬉皮笑脸的蹭到了韩信身前,说道:“我说老大,你说我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了,到是你,什么时候跟公主办事呀。”

韩信为之一窒,一时说不出话来,反目瞪了眼赵无忌说道:“这是我的私人问题,关你屁事。”

赵无忌张嘴哈哈一笑,也不害怕反而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不关我们事了,其实这个问题田市想问,王歧也想问,就连蒙石那小子也惦记着。看你和公主眉来眼去不少日子了,只是知道老大你脸嫩,没人敢说而已。我就不一样了,咱两的交情他们自然是比不过的,所以我到敢问。”

见韩信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赵无忌又说道:“其实老大,你要是主公在一起了对我们、对大秦都是件好事、公主她身份尊崇是始皇帝的嫡女,你要是娶了她的话无论是在百官的心中还是数百万秦人的心中地位都会上了一层,而且大王现在只是吊着口气活着,先王的血脉又早已断绝,万一……”

韩信眼角微动,他自然听出了赵无忌的是有所指,却不漏声色的说道:“有些话不要乱说,以免枉生是非。”

赵无忌苦笑的摇了摇头道:“大人你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你以为那些大臣将军们谁没有想过这些吗?虽说庄襄王以及其后的始皇帝这一支血脉已经断绝,可是之前的昭襄王和孝文王的分支却是人丁昌盛,那些旁系的军侯公子们哪一个不是蠢蠢欲动窥视着秦王的位子。”

韩信沉默了许久,其实赵无忌所说的他何尝不知,子婴现在是身体虚弱,只能靠着汤药勉强支撑着而已。一旦他痊愈了或者逝去了,这对刚刚经历过生死大战的秦国无疑会带来巨大的震荡。若是他痊愈了,一定不会甘于大权旁若,若是逝去了,那王位究竟该由何人继承。

赵无忌见韩信低头不语,便趁机又说道:“老大,我知道你极重情义,可是有些事情你不去做不代表别人也会如此对你,你现在不单单是一个人了,我们所有兄弟的富贵前程还有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了,荣辱一体,如果你倒了,我们一样没有谁会有好下场。”

“何去何从,还望你早做决断!”

看着目光炯炯的赵无忌,韩信缓缓的将目光移开,赵无忌说的一句句话都是如此露骨,如此的直截了当。

赵无忌跟随韩信二年,若论骁勇,他或许不如蒙石头;若论知兵,他也比不上田市;若论沉稳,他自然不及王歧。可是他有一个长处,那就是他足够的聪明,总能把握住最好的机遇并且一如既往。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他从庞县那一刻就开始义无反顾的选择追随当时一无所有的韩信,至死不渝。

事实也证明他的眼光是对的,短短一年的时间,伴随着韩信火箭般的崛起他也跟着水涨船高,从一个区区的县尉成了堂堂的右将军,在军中的地位和田市并驾齐驱仅次于老将王歧,而于韩信的亲近度相对于诸将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韩信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出言叱喝,侧过头去缓缓的说道:“这些话今天你和跟我了就算了,决不允许和其他人说道,包括老田他们。”

赵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低下头去说道:“诺。”

他眼中的失望自然逃不过韩信的眼睛,韩信沉默了一会,沉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自然也想过,只是秦国如今这个局面正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我明白这个道理,孟坚他们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们谁也没有打破现状。也许有一天你说的那些会到来,但绝不会是现在。我们输不起,老秦人更加输不起,这种举步维艰的局面唯有我们同心协力才能度过,稍有异心都会万劫不复。”

“所以……”韩信顿了顿,“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以免隔墙有耳,徒生事端。”

赵无忌面带郑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些日子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下,我让蒙石去北地接替你的职务,你暂时先接下蒙石的位子掌管下宫中戍卫。”

“诺!”

蒙石果然如赵无忌所说那样兴高采烈的前往北地郡赴任,赵无忌则被拜为郎中令执掌宫中戍卫。有了赵无忌那一番话的提醒,韩信便也对子婴多加留意了些,在他寝宫的四周多加了一倍的警卫以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同时多那些活跃在咸阳城内的赢氏远支也派出了人手盯梢,每天记录他们的日常行程,分别和哪些人见过面。

处置完这些后,韩信接到了章邯的死讯。

章邯死了,虽然在意料之中,却仍然让韩信伤感无比。

其实自从那天告别章邯后,他就猜到了章邯已经心萌死志,他活着只不过是想为死去的秦军守灵戴孝而已,在将四万多残军带回关中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差不多就走到了尽头。

二年之前,犹如流星般横空出世的章邯挽救了秦国的命运,而二年之后,他果然如同流星般坠落原野。没有人记住了他之前的六十年人生,因为那太过平庸,却所有人都记住了他这两年来的跌宕起伏,因为太过于戏剧性了。

直到他死后,关于他的争论仍然持持续了下去,百年、千年、甚至更长,可一抹黄土却让他的世界归于宁静。

章邯临时前的要求是将他葬在函谷关两侧的高山之上,他要亲眼看着秦军出关东收复失地,完成他未完成的遗愿。他没有给韩信留下什么书信,只是派人给他松了一副地图,全盛时期完整的秦帝国版图。

韩信默默的收下了,他明白章邯的意思。

他想去为章邯做些什么,却发现章邯的三族已经被赵高全部诛灭了,唯一的弟弟和幼子则在项羽手中,依照项羽的性子恐怕早已经被杀死泄愤了。韩信只能从他的旁系中挑选了一名幼童,过继成为章邯的继子,为他供奉香火延续后代。

章邯的死去,代表秦国一个时代的完结,他是秦国真正意思上最后一个上将军。而现在的韩信,包括他麾下的将领,要不就是像赵无忌、田市这种跟着空降而来的外籍将领,要么就是像王歧、蒙石、甘肖这种已经投在韩信帐下的本土将领。

秦国在悄无声息中已经发生了变更,军队效忠的对象不再是王室,而是以韩信为中心的将军团体,与之相对的孟坚文官团体居然指挥不动这头庞然大物。

军权开始凌驾在王权之上,秦国内部政治嗅觉敏感的人已经隐隐嗅到了不稳的气息。

秦人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民族,每一个有为之主的登基掌权无不是伴随着无数的血腥和杀戮。

开创秦国的霸业的惠文王是踩着商鞅的鲜血上位的,他用车裂商鞅来平息了国内贵族们的不满。昭襄王的登基是靠着屠戮手足才有资格问鼎至尊,而他的曾孙始皇帝则掌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嫪毐和吕不韦作为祭品。

权臣从来不会有好下场了,要不就像齐国的田氏那样取代姜氏自立,要不就像韩、魏、赵那样三家分晋。

这些都不是韩信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他面临着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难题。

北军来消息了,可是却是前来求援使者带来的消息。

就在秦帝国纠缠于内乱之时,长城外的大草原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老去的头狼被年轻身强力壮的野狼取代,头曼单于被他曾经废去的太子冒顿杀死。

继承了匈奴汗位之后,冒顿迅速的击败了世仇东胡,随后大军压境逼迫月氏国签订了停战盟约,调集大军南下相继攻陷九原、云中、上谷,失去了后援自身又损失惨重的北军不得不放弃三郡的所有城池,退入了雁门聚齐兵力自保,同时派出数波使者连连向咸阳求救。

因为消息隔绝,他们尚不知道章邯投降了项羽,也不知道项羽兵临咸阳城下,自然也不知道秦国已经重建、天下已经分封。

他们唯一做的就是守住城池,苦苦西望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秦国从不曾抛下过任何一支大军,他们是这么想的。

第138章 长生天下

初春的草原仍然是冰雪的世界,温暖的阳光之下,冰川河流已经开始悄悄融化。缓缓流动的河水满溢过河岸,沿着干涩的河床一路而下,滋养了整个草原。

顺着远眺的目光一路向北,白雪皑皑的凌云山脉耸立在天际的边缘,白云环绕在雪山的半山腰,阳光照射之下,如同一颗颗璀璨夺目的宝石一般。再往北,就是匈奴人的圣山狼居胥山了,那里是长生天的故土,只有不畏生死的匈奴勇士才能攀上巅峰,得到长生天的祝福。

冒顿缓缓的将目光收回,心中有些迷茫,自己会成为得到长生天祝福的勇士吗?

就在他分神的那一刻,驰来的侍卫已经赶到他身边,粗着声音大声道:“王子,前面就是腾格河了,我刚刚去试了一下,浮冰还可以承受马力,不过正在消融。”

冒顿点了点头,随即抬头厉声喝道:“传我军令,全军加速渡河,天黑前必须要赶到王城。如有落队者,斩!”

一众匈奴骑兵闻令纷纷加速,万余名轻骑如同狂风一般呼啸奔驰,直奔不远处的头曼城。

冒顿将身躯伏下紧紧的贴在马背上,迎面吹来的寒风刮的脸上生生作痛,可他却毫无知觉,眼睛只是仅仅的盯着前方,此刻他再也忍不住身躯中沸腾的血液。

长生天,你永远不会抛弃你虔诚的儿子。头曼城,我冒顿又回来了!

父王,总有一天,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我才是草原中最优秀的王者,只有我才能带领受尽苦难的匈奴人征服这长生天下所有的存在。

冒顿被废黜了左贤王之后并没有暴跳如雷,也并没有怨天尤人四处的向人哭诉父王对他的不公,他只是安静的离开了,离开了头曼城回到了他父王给予他的封地上。正是因为冒顿的默默离去,多少让头曼心中对这个长子隐隐有了些愧疚,于是他给了冒顿一块肥美的草原,以及一万精锐的匈奴士兵,而不是之前打算的一万老弱。

冒顿并没有绝望,至少他还不是一无所有,他在离开头曼城的时候紧紧的握住双手,捏着缰绳的手心隐隐作痛。

这一万军队就是他安身立命的依仗,所以必须是他的,完全属于他的,只效忠于他一人的军队。他知道,仅仅靠着他尊贵的身份是无法征服一名匈奴勇士的心,他必须要像狼一般凶狠,像苍鹰一般敏锐,像狐狸一般狡猾。

他令人设计了一种不寻常的箭羽,长长的箭身上带着风哨,一旦射出便如同哭泣般在风中‘呜呜’作响。冒顿拿着这支箭来到了他的军队前,大声喝道:“这是鸣镝,当我射出时你们必须跟随射向,如有不遵守着,斩之。”

匈奴士卒们皆是哄然大笑,很多人不把这个小白脸说的话当一回事,匈奴人心目中敬重的是勇士,是强者,而像冒顿这种身材瘦小又是败军之将的废太子自然得不到他们的尊敬。

草原上的汉子们习惯了自由散漫的生活,他们战时为兵闲时为牧民,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随处都是他们驰骋的牧场。他们打仗的时候只会接到一个命令,那就是冲上去,杀光敌人的男人,然后抢夺女人和财产和女人。这才是一名匈奴勇士应该过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傻乎乎的站在这里听着冒顿的喋喋不休。

冒顿却仿佛对士卒们眼中嘲讽的眼神视而不见,他调转马头,下令今日的操练是前往牧场围猎。匈奴士兵的眼中纷纷露出喜色,要知道打猎对一名匈奴男子来说是最喜欢的事情之一,鲜血永远能满足草原人心中对嗜血的渴望。

在匈奴人呼啸着呜呜怪叫中,很快一头成年的雄鹿就被从林中驱赶了出来,被匈奴人团团围住。士兵们都看向冒顿,因为他的身份身份尊崇,必须要由他那里射出这第一箭。

冒顿缓缓的抽出了箭壶中的鸣镝,将它搭在弦上,面色凝重,紧绷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这时一旁的士兵们这才想起了冒顿曾经下过的军令,便纷纷掏出了弓箭张弓瞄向雄鹿。

‘嗖’一声鸣镝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惊恐不安的雄鹿瞬间应箭倒下,羽箭直插心脏。接着射出的是冒顿的亲兵们,他们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箭纷纷射向地上犹在抽粗的雄鹿,他们身边的士兵许多人犹豫了下也随着将箭射了出去。

顷刻之间,那头雄鹿便被射成了刺猬,身上密密麻麻的扎满了箭羽,以至后赶到的许多士兵见无处下箭了,便悄悄的将手中的弓箭放下。

冒顿面色冷峻的将手中的弓箭缓缓放下,最终吐出了一个字:“斩。”

话音刚落,如狼似虎的亲兵就猛扑向队伍中,将刚刚没有放箭的士兵拖下马挥刀就杀。数百颗人头落地,全军顿时肃然,刚刚放了箭的士兵庆幸自己的选择,而没有放箭却没被揪出的则心惊胆战。

冒顿从士兵中的眼神中看到了畏惧,这才满意的暗暗点了点头,这才是他需要的效果。其实刚刚人马混杂,很多后来的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一幕,没有放箭的何止几千人,他当然不能都赶尽杀绝,否则恐怕队伍早就要造反了。

他要的只是士兵对他的畏惧、对他服从,很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伴随着几百颗人头的落地,军中再无士兵敢怀疑他的命令了。

从此之后,冒顿更加变本加厉的疯狂!操练他的士卒们了,整日带着他们不断的练习着骑射冲杀,以及他们并不娴熟的阵列军法。冒顿则放下了以往一直高高在上的太子派头,整日和士兵们摸爬滚打在一块,吃着同样粗劣的干粮,喝着刺鼻的马奶,毫无一丝架子。

冒顿的种种所为,渐渐的让士卒为之收心,在军中的威望无以复加。冒顿见军心可用,一日忽然将鸣镝射向自己的爱马,身边的士兵一愣,随即习惯性的张弓随着射向战马。有些士兵心存犹豫,皆是不解的看向冒顿,迎头来的却是锋利的大刀。

最后一次试探军心却是用他美丽的王妃做为试验品,从头曼城赶来正满怀喜悦的王妃快马奔向冒顿。冒顿微微一犹豫,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却张弓射向了他美丽的妻子。他手下的士兵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手中的箭雨如狂风般倾注在王妃柔弱的身躯上,再无一人犹豫。

冒顿仰天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知道他成功了,没有人再能抵挡住他的鸣镝了。

没有人,任何人!

既然军心可用,他现在等待的只是一个机会。

很快他的机会就到来了,南方秦帝国崩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草原,从南边逃来的秦人用恐惧的声音诉说着反秦联军的残暴和无敌,在一个叫钜鹿的地方,整整二十万曾经将匈奴打的国将不国的精锐北军几乎全军覆没,不可一世的秦帝国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消息传来时,匈奴贵族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在老一辈匈奴人心中,秦帝国是如此的强大,如此的不可战胜,他们狂妄的北军是这天底下最恐怖的杀戮机器。这样一支大军,居然会全军覆没,那他们的对手只会是传说中的恶魔。

但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证实了这个说法,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匈奴人欣喜若狂,男人们纷纷拔出了弯刀向天狂叫着‘复仇’。头曼城中象征着撑犁孤涂单于的大麾被竖起,战鼓整日擂动不息,一股股黑色潮流应召从各地而来融入到头曼的大军中去。

匈奴大单于下达了总动员命令,秦人曾经强加给他们的耻辱必须要用鲜血来洗刷。

在燕复的建议之下,冒顿被任命为先锋,他的一万铁骑最先踏入了秦国的领土,开始了复仇之战。

在冒顿的猛攻之下,北军留下不多的守备军顿时溃不成军,九原城被攻下了,接着整个河套之地也被冒顿拿下。

昔日蒙恬却匈奴三百余里收取了河套肥美之地,让匈奴失去了繁衍生息的龙兴之地,致使数十年间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正是因为失去了河套地区,匈奴才丧失了战略上的主动性,转而成为了处处防守防止秦人北上虏掠,匈奴男子皆悲歌唱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由此可见河套地区对匈奴战略上的重要性,而其他诸路的匈奴大军皆在北军的顽强抵抗下连连碰壁,唯有冒顿大军立下奇功靠着出其不意一举收复了河套,一时让头曼大为欢喜,连带着对这个不怎么喜欢的儿子也态度大变。

冒顿昔日为太子担任左贤王时在王庭中人缘甚好,诸多的王爷和将军们都对他无故被废黜心怀怜悯,今天见冒顿立功,为他歌功邀赏的人便源源不绝。头曼原本就心中欢喜,便也顺势下令让冒顿率军回师,来头曼城接收丰厚的赏赐。

冒顿接到头曼的军令后,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他意识他等待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便将防务迅速交接给副手,他则带着八千有功的大军前去领赏。此时匈奴的主力大军悬在秦边,而头曼城中防守的军队并不是太多,而且还有不少曾经是他为左贤王时的旧部。

聪明的人绝不会放过稍纵即逝的机会,而冒顿显然就是这种人。

冒顿先是率军缓缓前行,待等到了王城燕复传来的消息后,立刻率军向北疾行。

头曼见冒顿的军队这么快就赶到了头曼城,不由起了些怀疑。待见到冒顿将大军留在城外,他自己仅带着几十名亲卫就前来拜见,这才放下心来。哈哈大笑的迎了上去,一把扶住了正要拜倒的冒顿,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肩膀高声笑道:“我的儿子,来,让父王看看。”

上下打量了冒顿一番满意的说道:“不错,两年没见你变的更加壮实了,这才像是我匈奴的勇士嘛,要知道以前的你可是弱不禁风的如同女人一般。”

冒顿连忙躬下身子恭敬的说道:“儿子不敢忘记父王您的教诲,回到封地后便加倍的锻炼自己,想着有一天能再上战场为我大匈奴杀敌立功。”

头曼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猛力拍着冒顿的肩膀大声笑道:“不错不错,这次你干的很好,果然没有丢你父王的脸,我决定封你为日次王,加封二万人的部属。”

冒顿脸上露出感恩戴德的样子,急忙跪下谢恩,心中却是一阵冷笑;日次王不过是个二流王爵,跟左贤王相差甚远,更别说大单于的位子。父王呀父王,你以为你的这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忘记仇恨吗?永远不会的,你曾经把你儿子的尊严像狗一样践踏在地上,从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感念你的生养之恩了。

一旁低着头一直没说话的燕复忽然笑眯眯的说道:“看见大单于父子情深,真是羡煞老奴了。现在正是春猎的绝佳时机,我看大单于和日次王兴致这么高,不如去狩猎游玩一番如何?”

头曼听了点了点头,“来,我的儿子,让父亲看看你的骑射功夫怎么样了。”

冒顿微笑着点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开口问道:“父王,怎么没见母后和弟弟,弟弟可是最喜欢打猎的,不叫他的话他知道后一定要生我这个哥哥气的。”

头曼见冒顿和少子馹尔睇关系如此亲密,顿时眉开眼笑道:“你母后现在在生病呢,馹尔睇正为了尽孝心伺候在床头,等打猎回来后我再让你们两兄弟好好聚聚。”

至于阏氏是真病了还是因为心中赌气不肯见冒顿,那就只有头曼自己知道了。

冒顿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失望之色,旋即神色又恢复如常,笑着对头曼道:“那儿子就请父王多多指教箭术了。”

两人各自带着数十名亲卫离开北门后一路向北,因为是春暖万物复苏之时,所以猎物颇为丰富,一路上两人收获都很丰厚,头曼更是一路上兴致高涨。只是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猎物多为小兽,尚未猎取到大猎物,于是头曼便执意一路向北,找寻更大的猎物,冒顿自然不会扫了他的兴致。

终于发现了一头身材健硕的麋鹿,头曼兴奋的大吼一声带着亲卫包抄上去,张弓就要射出,嘴里大笑道:“我的儿子,来,我们一起射出比比箭法如何?”

冒顿大声应好,随即张弓瞄向麋鹿,搭在弓上的赫然却是鸣镝,冒顿瞄了半天,却忽然箭头一移,猛然指向头曼的背后。

‘嗖’头曼手中的箭羽射出,却忽然觉得背后一凉,随即一阵剧痛传来,回过头瞪大眼睛看着背后正脸色惨白的冒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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