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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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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妙弋也看出了这群人是冲着韩信来的,有些忧心的看着韩信,又转目过来看着善无,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见善无缓缓的摇了摇头。犹豫了下还是轻声的对一边的韩信说道:“你好像有麻烦了。”

韩信苦笑,收起了脸上一直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不是好像有麻烦了,是肯定有了。

第4章 胯下之辱

没想到萧屠夫这么记恨,韩信不过是不堪他的辱骂,忍不住出手小小的教训了他一顿。原本以为这么点小事他不会去特意麻烦他那个远方堂弟的。

挡着路中间的凶神恶煞的刀疤男子韩信自然认识,就是本县的萧县尉,脸上那道显目的刀疤是他当年追随大将军王贲伐齐之战留下的。

“韩信,找你可真不容易呀,要不是守门的士卒飞奔来告诉我你回城的消息,今天没准就碰不上你了。”萧县尉笑看着韩信,慢条斯理的说着,脸上的刀疤随着说话抽动着,犹如跃动的蜈蚣般,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左手掌心轻轻的抚着剑,似乎很享受韩信脸上流露出的表情。

他已经年纪大了,再也不能像当年在战场上砍下敌人头颅时欣赏到对方临死前眼里充满的那种恐惧,现在的他更多的是在被自己欺凌的百姓眼中看到这种表情。这种感觉很好,真的很好,让他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随着岁月老去。

等萧县尉话音刚落下,他的身后便闪出了一条臃肿的身影,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看着韩信,正是被韩信打了的萧屠夫。

他一直很瞧不起混迹街头的韩信,觉得像他很懦弱无能。昨天路上碰见韩信便像往常一样恶言相向,结果没想到平时都低声哈气的韩信竟然敢出手打他,而且武艺还出奇的高明,萧屠夫和几个伙计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回去后咽不下这口气,一时怒火难消,便花了五百文找到堂弟萧县尉。请他替自己出头,要狠狠的教训下韩信。

一想到五百文萧屠夫就忍不住肉痛,本来就满脸横肉的脸看上去抽搐的更厉害。

“连堂堂县尉的堂哥你都敢打,看来你真的是胆子不小。”萧县尉看着韩信说道,脸上仍然是笑眯眯的表情。因为他觉得到了自己这种身份,和低贱的平民说话恶言相向是件很丢面子的事情,更多的时候,他是喜欢笑着看别人惧怕自己。

“前几天郡尉大人派人送来公文,说巨野泽两名大盗一人被击杀,另一人负伤逃往了东海郡,我想,要是拖一具尸体去郡尉府,就算郡尉大人发现杀错了,最多也就是骂上我几句。”

话音刚落,身边的士卒很配合朝三人围了上去,脸上狞笑着慢慢的拔出剑,显然他们干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

“慢着,萧将军。”韩信知道萧县尉之言并不是恐吓,他可不想自己的前程就丢在这个小县城里。

杀了几人不难,可是一旦被通缉,自己的仕途之路就彻底断绝了。他韩信可是还指望着凭借一身的才华混上个大秦公务员呢。

情急之下韩信忽然身子一躬长揖,起身时满脸尽是谄笑。萧县尉一愣,显然没想到韩信脸上的表情变化会如此之快,连带着旁边上去包抄的士卒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停下了步子。

只见韩信侃侃而言道:“将军随王贲大将军平齐事迹,在淮阴城内广为流传。信虽然孤陋寡闻,也曾说过将军和大将军大破齐军的事迹。将军身先士卒,独自斩杀数十士卒,跃上城楼夺得帅旗。齐军看的是肝胆欲裂,齐王田健长跪城门外乞降。齐人皆言,当年白起大将军长平之战之勇,亦不过如此。淮阴城到现在一首童谣还被广为流唱:嫁人就要嫁给萧县尉!”

“想将军如此英明神武,贱民又岂敢冒犯虎颜。”韩信苦着张脸,打着哭腔说道:“我是真不知道萧大哥是您的堂兄呀,要不然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动他哪怕一根毫毛。”

旁边的虞妙弋听着韩信声泪俱下的表演,脸色有些怪怪的,特别是听到最后哪句“嫁人就要嫁给萧县尉”,再看着萧县尉那副很悲壮的相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善无则是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在他心目中,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屈膝的男儿。

不过萧县尉倒是对韩信一声声“将军”很受用,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仿佛当年伐齐的丰功伟绩里真有他的一份。尤其是最后韩信那句,更让他心里跟喝了蜜糖一样,一下子觉得眼前这个小白脸看上去顺眼多了。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先停下,笑呤道:

“我想你也没这么大的胆子,这样吧,就留你一条狗命。不过该怎么处置你,还得我堂兄说的算。”

萧屠夫可不吃韩信这一套,他看见自己堂弟这么轻易就饶了韩信一命,忍不住有些恼火。再以想起自己的五百文又是一阵肉疼,却又不敢对萧县尉提出异议,只得把一肚子火发向韩信,想着怎么羞辱他。

三角眼泛着凶光,恶狠狠地瞪向韩信。好一会儿才走到韩信面前狞笑道:“韩信,你的个子比我高大,又喜欢带剑,但别人都说你胆小,我还真不信。不如这样吧,假如你不怕死,那就刺我;不然,就从我的胯下爬过去。”

萧屠夫撩开下摆,横跨在韩信面前,一脸轻蔑的笑容看着韩信。他并不担心韩信腰间的剑下一刻会刺向自己,他很自信韩信的怯懦。他太了解韩信了,这个少年自从十七岁丧母之后,就一直混迹在街头,卑贱的靠众人接济为生。

他为什么要担心韩信手中的剑会刺向自己,他根本不用担心。他太了解韩信了,如果不是自己辱骂到他死去的娘亲,昨天他仍然会笑嘻嘻的对自己点头哈腰。

“韩信,你倒是刺呀。”萧屠夫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道:“要不然,你就象条狗一样从我的胯下钻过,反正你整天活着也像条狗,四处摇尾乞食。”

说完萧屠夫很放肆的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哄然起笑,却没有人注意善无的呼气声渐渐急促了起来,他双目赤红着,牙齿咬的咯咯直想。

萧屠夫的话让他想起了一段很不愉快的回忆,一段他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刺耳的嘲笑声让韩信脸上的谄笑慢慢凝固下来,他静静的看着身前的萧屠夫,看着他满脸对自己轻蔑的嘲笑,紧握着鱼肠的微微颤抖的手心全是汗水。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愿意,下一刻鱼肠就能从嘲弄他的人身上穿过——从左边第二根和第三根肋骨之间插进心口,一剑毙命。他很自信自己不会失手,这招当初娘亲教自己的时候,让他不眠不休的在草人身上练习了整整一天。

可是之后那?就算自己能杀光所有嘲弄自己的人。然后呢?自己的今后呢?官府通缉,每一座城池上都贴了自己的画像,大秦虽大,却无我韩信藏身之处。难道我韩信就一辈子浪迹山野间,低微而卑贱的活着。

娘亲,你常说我总有一天会屹立于万人之上,你可曾料到我会受今日胯下之辱,难道这也是你所谓的天意?

总有一天,我韩信会将今日所受的耻辱,千百倍的讨回来。

韩信注视了对方良久,慢慢俯下身来。

“哈哈哈。”萧屠夫笑的更加放肆了,他果然没看错韩信。他就是个贪生怕死,怯懦无能之人。他忽然觉得,自己本来能更好的羞辱韩信的,可惜的是,自己居然错过了。

忽然心口一阵剧痛,还没来得及停下的笑声生生的被打断了,萧屠夫一脸不信的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口穿过的剑。

是韩信吗?萧屠夫艰难的抬过头去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不是,是那个黑脸的大汉。他为什么杀我,为什么杀我,我并不认识他呀。

他张大着嘴,似乎想问善无为什么要杀自己。可惜善无连看他的兴趣的都没,只是抽出了剑,一脸怒容的瞪向韩信道:

“卑躬屈膝,苟延求活,又岂是七尺男儿所为。枉你一身本事,却要做如此被妇孺耻笑之事。”

“大丈夫立于世,岂能仰他人鼻息!”

屈膝在地上的韩信浑身剧震,善无的话像针尖一样狠狠的刺中了他的内心。

善无说得对,大丈夫立于世,岂能仰他人鼻息。错的是自己,一直都在自以为是的错下去。

自己多年的卑躬屈膝、苟延求活换来的只是别人鄙夷,自己常常自负雄才韬略于胸,每次受辱的时候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日后将十倍报之。久而久之,自己已经渐渐对别人的侮辱嘲弄麻木无动于衷了。

就算自己能得偿所愿,如此换来的富贵,如此换来的仕途,有何颜面可言?这样的万人之上,不要也罢!

韩信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努力的抬起了头,直视着对面已经惊呆了的萧县尉,紧握着鱼肠的左手不再颤抖。

看见萧屠夫被杀,萧县尉一下子愣在那里,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顿时大怒,居然敢在他面前杀他的堂兄。大喝身边的士卒上面格杀三人,他自己也拔出剑,和几名部下夹攻韩信。

他并不认为这个对他卑躬谄笑的少年会有多少高超的剑术,所以这一剑下去时用足了十成的力。一往无前的气势砍了下去,很自信这一剑能砍下韩信的头颅。

在剑砍下的那瞬间,他看到韩信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居然还有闲暇对自己笑了笑,心中暗自警惕。突然剑锋猛地一震,虎口如同雷击,剑差点握不住了几乎脱手。心下骇然,没想到这个少年力气如此之大,连忙抽身急退。

韩信出剑并不花哨,只是胜在动作快,选点则选在剑用力最脆弱的地方——剑刃上。一剑逼退萧县尉,立即附身而上,剑锋象条毒蛇一样直指他的咽喉。

萧县尉毕竟是经历过沙场上的生死拼搏,生死关头咬了咬牙,全然不顾指向自己咽喉的剑锋,手中的剑径直的朝韩信手臂刺去,拼死也要刺伤对手。果然韩信不愿和他搏命,闪身一脚踢开萧县尉,收剑时在萧县尉的肋下重重的划了一道。

萧县尉重重的摔在远处,强忍住剧痛跪立了起来,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自己的几名部下已经被那个黑脸大汉杀的四散开来。他不是傻子,明显自己这么几个人不是对方的对手。大声的朝着握着木棒傻愣在那里的几个无赖怒吼:还不快去县衙求援,禀告曹县令封锁城门,韩信杀官造反了。

几个无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四散的逃开来。善无韩信追赶了几步,也就没有继续追下去了。

“朝西门走,县衙在城东,那里应该最晚得到消息。”韩信指了指西门说道,善无点了点头,牵着在一旁被吓呆住了的虞妙弋大步冲了上前。

“啊!”虞妙弋回头看见韩信捡起地上遗落的一把剑,信手一挥,正好刺穿了正跪在地上萧县尉的咽喉,萧县尉张大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终于不甘心的咽下了气。虞妙弋忍不住惊呼出来,她怎么也想到看起来一直笑嘻嘻一副人畜无害样子的韩信,下手居然如此狠毒,吓得紧紧用左手捂住嘴,右手任凭善无拖着向前狂奔。

“得儿,得儿。”从街头穿来了一阵马蹄声,几名正在街头巡视的骑士最先得到这里的求援,向这边赶了过来。看见三人正朝自己这冲来,握起了手中的长戟,加速向三人冲来,想用标准的骑兵冲刺将几人刺穿。

“夺马。”善无大吼一声,一马当先,手中的大剑狠狠的劈在当先骑士的长戟,荡开长戟然后抓住,大吼一声,一阵马悲鸣声,生生的把骑士拖下马来。长戟一挥,又击落了后面的一名骑士。看见韩信也解决了另外一名骑士,大声问道:

“韩信,会骑马吗?”

韩信没有回话,只是拼命按着一匹惊马,绕了几圈终于让它平静了下来,然后翻身上马,狠狠的抽了一马鞭,像西门冲去,甩下一句:

“跟我来。”

善无哈哈大笑一声,顿时豪气大生,抱着虞妙弋也上一匹马,策马随韩信奔去。

城西的门卒显然没有得到消息,还是和往常一样城门大开,看见两骑气势汹汹的朝城门冲去,哪里还敢阻挡。韩信三人轻易地冲出淮阴城,沿着官道一路向前狂奔。

策马奔了大约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韩信在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善无也跟着停了下来。

“前面就快出淮阴县到盱眙县了,我们这样在官道上策马奔了那么久,行踪肯定早已暴漏。不如弃马从山间小路穿插过盱眙城,然后绕道南下会稽郡。出了东海郡,追捕我们就要上报廷尉府了,至少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善无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异议。坐在善无身前的虞妙弋俏脸苍白,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再加上束发的布髻被风吹落了,披头散发的显得十分狼狈。

整了整衣发,虞妙弋苍白的脸上勉强恢复了点血色,强自冷静下来颤声问道:“韩哥哥,那我们今晚到何处安身。”

“前面有一处我幼时曾居住过的木屋,虽然简陋了点,但还是能避风雨的。”韩信指了指远处的山,道:“今晚我们就先去那里暂且住下。”

第5章 故居

窗外的寒风凄厉,风从门板中的空隙中灌了进来,刮得挂在窗上的破旧草席沙沙作响。火苗不安地摇晃着,火堆里的枯枝燃烧,发出轻轻的‘啪啪’声音。

虽然到了春天,可夜晚的山间依旧寒气逼人,唯有靠着火堆才能感受点一丝暖意。

虞妙弋拉紧了衣襟,身子向火堆挪近了点。凌乱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束起披在身后,白玉般的脸庞映着火焰微微泛红,显得愈发娇媚,一双乌黑灵动的眼睛打量着屋内。

这就是韩信说的幼时故居,确实非常简陋。屋内除了一张破旧的竹床外空无一物,窗户只是简单的用破席子遮盖住了,破旧的木门在大风的吹袭下嘎嘎作响,仿佛随时都可能破裂。地上倒并不是很脏,竹床上的灰尘也只有很薄的一层,应该是韩信经常会回来打扫的缘故。

这就是他从小居住的地方。虞妙弋转过头注视着火堆对面的韩信,她这才仔细端详起了韩信的样貌。乌黑的头发,俊朗的外形,嘴唇处和下巴上有着浅浅的绒毛,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上称着他年纪不相称的专注。他正专心致志的拨弄着火间的干柴,让火更旺一些。

感应到虞妙弋注视自己的目光,韩信抬起了头,微微对她笑了笑。

偷看别人的目光被发现了,虞妙弋只觉得俏脸微热,连忙移开眼神,心里一阵慌乱。她从小除了和家仆,并没有和同龄的男人相处过与一室,尽管旁边还有一直默不吭声闭目坐着的善无。

韩信注意到虞妙弋身上的男装有些单薄,于是移开了火堆,在刚刚点燃火堆的地方空出一块空地,用手试了试温度,对虞妙弋说道:“你坐这边来吧,这里暖和一点。”

虞妙弋低头称谢,坐了过去,这样一来她和韩信的距离又拉近了很多。

佳人在侧,软玉在旁,鼻间甚至能隐隐闻到淡淡的幽香,韩信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只是漫不经心的挑拨者柴火,看着火焰想着心事。

虞妙弋看着韩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轻声喊了他句。

“什么事?”韩信应了声,问道。

“我想问你个问题那。”虞妙弋乌黑的眸子看着韩信,左手轻轻挽起了额前散落的青丝,犹豫的说道:

“刚刚我们逃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个萧县尉,我看你并不象坏人,当时我们完全可以不理他直接逃走呀。”

韩信看着虞妙弋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的样子看着自己,一时玩心大起,‘嘿嘿’奸笑几声,装模作样的唬起脸道:“其实我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只是隐藏的太深你没发现而已,嘿嘿,一会等本少爷兽性大发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劫财顺便劫色我那是轻车熟路呀。”

说完还淫笑数声,却发现虞妙弋瞪大眼睛一脸不信的看着自己,很不配合的没有露出害怕神色,不远处的善无依旧在闭目养神连眼皮都没睁开一下,顿时大感无趣,有些泄气的捅了捅柴火,过了一会才解释道:“他要是不死的话我们会有不小的麻烦。”

“我们当他面杀死了他的堂兄,而且重伤了他。他活着,一定会不留余力的追捕我们,淮阴虽是小县,可要是动员起可用来追捕的兵士壮丁也有数千。杀了他,新来的县令我虽不了解,但料想文官办事大多会按照章程来。依大秦律,县尉如果身死要禀告郡守才能临时委任的,而县令一般不插手军务和缉盗。”

韩信耸了耸肩,继续道:“所以,他要是挂了我们逃出东海郡的概率要大很多。”

“再说,杀死官吏和重伤官吏在秦律中的定罪并没有多大区别。”

虞妙戈听了后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着韩信的眼神中多了些崇拜。一旁的善无却有些吃惊,他本来猜想韩信杀萧县尉仅仅是为了泄愤,心中原本有些看低他,觉得那是意气用事,却没想到他居然用心如此之深。

顿时睁开眼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此子如此心思细密,他日一旦遇到风云际会,绝非池中之物。

善无开口问道:“你第一次杀人?”见韩信点了点头,心下有些戚然。

第一次杀人就能这么这么冷静的出手,出手时没有一丝犹豫,事后也能泰然处之。以自己多年的阅历,这样的人将来只有可能是两种人。

一种是天生的刺客杀手。

他们天性漠视自己的生命,对别人的生命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另一种就是注定要踏着万人尸骨,实现毕生抱负的大将之才。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韩信,在他身上,有太多让他吃惊的地方。所以他干脆不去想了。

至少他能确定一点,韩信对虞妙弋和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

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似乎并不是他能力范围内能操心的了。

毕竟,他已经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纵横沙场的少年英才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垂垂暮矣的老仆,寄希望用一生来辅助主公完成复国大业。

“韩哥哥,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那?”虞妙弋继续问道。

韩信摇了摇头,道:“还没想好。”折了根树枝扔进了火中,抬头问道:“你们呢。”

看过了善无的身手,猜到能让这种豪杰屈居家仆,那此主人一定非同寻常,所以韩信才有此一问。

虞妙弋被韩信这么一问,犹豫了下,看了眼善无。善无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沉声道:“我主公乃吴中大豪,结识官吏豪杰无数。近来听说始皇帝即将再次南巡会稽郡,我想凭我主公之能,或许能结识廷尉府之人为我等脱罪。韩公子不如和我们一起前往会稽吴城。”

说完直视韩信,言下之意大有替他主公招揽之意。虞妙弋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韩信,眼神中充满了期许之意。韩信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点头应许了。

杀官如同造反,自己眼前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出路,与其浪迹山野之间,不如去会稽试试运气。

看见韩信答应了虞妙弋大为开心,要不是顾忌淑女形象早开心的欢呼起来,自己好不容易认识个知情识趣的朋友,哪会舍得分开。

韩信看了看身边的木柴已经不多,晚上寒气甚重,恐怕虞妙弋会受不了,便和二人说寻些干柴去。

已经到了初春,可林中的湿气并不是太重,干柴并不难寻。没多久韩信就在屋边树林里拾得了一大捆的干柴,足够一晚上用了。

回到木屋的时候,经过木屋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小竹屋,韩信的步子突然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竹屋门口。韩信犹豫了下,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干柴,轻轻的推开了竹屋的门。

‘吱呀’,竹门的声音在清夜中显得有些刺耳,月光也跟着推开的门洒进竹屋,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呛鼻的尘土味,韩信慢慢的踱步进屋。

竹屋已经很久没打扫了,满是尘土,可是从整个房间的布置不难看出前主人的清雅淡然。韩信自从韩夫人去世后就没有进来过此间屋子,就算偶尔回到山中的木屋对这间屋子也是闭门不入。

他知道,他害怕的是睹物思人。这间屋子太多老娘的气息了,就像现在韩信站在这里,仍然觉得她的一颦一笑,包括打骂之声,仿佛都还在眼前耳边。

来到这个世界七年多了,四年是她一直陪伴着韩信。虽然老娘对他很严厉,可是对他的疼爱却一点也不少。家境一直贫寒,她就出去靠打猎和帮人缝补衣物来维持家用,每次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留给韩信吃,她却不肯吃一口。十四岁的那年韩信生了场大病,差点死去,也是她拖着病躯三天三夜没合眼的照顾才让他挺了过来。韩信的病是好了,可她的病却更严重了,最终在一年后去世了。

想到这里韩信心中一痛,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虽然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韩信,可对老娘的感情却一点也不假。

相反来到这个世界后,对前世的父母反而慢慢的淡忘了,前世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梦,韩信已经慢慢的融入到了这个世界中。

可没韩信没有想到,融入这个世界后经历的第一次体验就是生离死别,老娘才不倒四十就离开了自己。

其实韩信心里隐隐察觉到了一点,老娘的身体之所以变的那么差是和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有关系的,她和她的师兄似乎在做一件有违天道的事情,并最终为此耗尽大半生命力。韩信后来猜想原来那个世界的自己多半可能是因为不眠不休的上了几天网,疲劳过度猝死了,却因为老娘他们做的事情让他意外复活在这个时代,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应该喊她娘亲,因为是她给了韩信新的生命。

韩信虽然一直很想知道到底他们做过什么,老娘没说过,韩信心中有鬼自然也不敢提,于是两人就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那件事情。

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韩信的思绪,听出脚步声是虞妙弋。果然韩信回过身来,看见虞妙弋正走进门好奇的打量着竹屋里的一切。

原来韩信出去后许久未归,虞妙弋老待在屋中也觉得有些闷,便和善无打了招呼后出屋四处转转,出门正好看见韩信推门进了竹屋,就跟了过来。

虽然屋中有些昏暗,可她还是感觉出了韩信的表情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了韩哥哥。”

韩信收起来心中的悲伤之情,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刚刚开门的时候被灰尘迷了眼睛,这里有些脏乱,我们还是出去吧。”

虞妙弋没应他,仍然打量着屋内。这竹屋和他们待的木屋差不多简陋,只有简单的几张竹椅、竹桌和一张竹床,唯一的装饰品就是竹桌上一面满是灰尘的铜镜,所以她猜到了这应该是韩信母亲过去居住的地方。

房子不大,可右边却有一个大的出奇的竹书橱,几乎占据了半个屋子。虞妙弋好奇走了过去看,韩信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阻止她。

打开了书橱,里面却是密密麻麻的堆着近百卷书简,因为很久没人翻动了所以上面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些你都看过呀。”虞妙弋小心翼翼的抽了一卷,一边问韩信。

韩信“恩”的应了声,看着那些书简不禁想起来因为没有背出兵法,老娘拿着根棍子满屋子追打自己的情景,不由微微一笑。

虞妙弋用手指轻轻的拂去书简上的灰尘,借着门外透过的月光看见上面隐约露出的几个小篆“齐孙子”,不由“啊”的惊呼一声,惊讶的问道韩信:“这么多书都是兵法呀?”

韩信摇了摇头,道:“也不全是,还有很多呢,地志史书什么什么的,这些东西,可整整背了我十几年呢。”算上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确实是有十几年了。也难怪虞妙弋会吃惊,这些书虽然都是小篆所书应该是手抄本,但也十分宝贵,放在外面也是无价之宝,韩信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扔在家中,完全没有一点爱惜的意思。

韩信到没觉得这些书有什么宝贵,就觉得跟前世父母天天逼着他看的小学课本一样。这些书他早已烂记于心,再加上这处住所偏僻的很,平常绝难有行人路过,偶尔有路过此处借宿的猎人也不会对一堆书简感兴趣。

屋中光线太暗,又有股呛人的尘土味,虞妙弋翻看了一会便有些头晕,便把书简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

夜已经比较深了,山林中的风又比较大,韩信看见虞妙弋单薄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便关上了竹门和她回到了木屋。

木屋里倒是暖意浓浓,善无正盘膝坐在火边。韩信看他样子似乎不太放心,便说道:“你先睡吧,晚点我喊你起来守夜。”

善无点了点头,也不言语,靠着火边闭目躺下。虞妙弋和韩信说了会话,也困意上来了,打着哈欠卷着唯一的一床被褥睡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虞妙弋迷迷糊糊的被人推了几下醒了过来,只见韩信手指放在唇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篝火早已被扑灭,不远处的善无正猫着身子躲在窗户下沿警觉的听着窗外。

“有人来了。”韩信轻声的解释道,然后透过门缝朝外面仔细的看了会,苦笑道:“恐怕来的人很多,看来这次我失算了。”

第6章 乐极生悲

曹建觉得自己很倒霉。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朝身边的士卒和民壮大声的吼道:“都他娘的动作快一点,三个犯人要是跑了的话老子杀了你们。”

山中的风呼呼的一阵阵刮着,吹动着士卒手中的火把也闪烁个不停,曹建现在的心情就像这该死的天气一样差。

自己才来淮阴县上任三天,就碰见了县尉被杀如此大案。要知道县尉可是他的重要属官,在一县的地位仅次于县令和县丞,而且这个萧朱也知情识趣,对自己恭顺非常,却没想到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三名巨盗当街击杀,还连带着死伤十余名士卒。

太嚣张了。想到这里曹建嘴角的横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几个巨盗根本就没把大秦放在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兵士来包时曹华轩正在府中和小妾喝酒行乐,听到消息后大惊失色。要是换了一般的文官肯定会惊慌失措,急着上报郡守和郡尉等指示。曹建可不一样,他是南征军的校尉出身,在一次作战中左手断了三指负伤不便再参与战斗,被调往了后方。因为他父亲是一名书吏故自小略有些文化,便被委任成了淮阴县令。

曹建听到县尉被杀后先是大惊,然后是大怒,立即纵马带着亲卫奔向离淮阴最近的秦军大营。

淮阴只是内地小县,故只有三百余名戍卒,依秦律五百人以下的军队当地主官是有权利调动的。曹建调集戍卒后,又恐人手不够,便召集各乡有秩、啬夫,征集了一千多署吏和民壮,浩浩荡荡千余人沿着官道一路追来。在山脚下发现了韩信等人遗弃的战马,这时候民壮里又有认识韩信的人,出来指出了他的木屋大致所在。曹建便不顾夜色,催促着士卒和民壮上山缉拿韩信等人。

韩信暗暗叫苦,本来以为真要大规模追捕自己三人的话,怎么着也是第二天的事情,却没想到新来的县令如此果断。幸好善无行走江湖多年,警惕性十分强,坚持要留个人守夜,要不然被追捕大军抹黑杀到门前都不知道。

上千人上山动静不小,尤其是晚上行走要燃火把,这才被守夜的善无早早发现。当下也不多说,匆匆的熄灭屋中的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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