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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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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秦国骑兵快要撞上盾阵时,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高速奔驰中的骑兵忽然勒缰停住,快速的从马鞍上掏出弓箭。犹如一股黑色洪流自此分二,待前蹄落地时,前冲的势头已变为向左右。数千骑兵同时做同一个动作,整齐得仿佛如同一个人,全队一分为二,以飞燕般的轻盈,分别向左右两边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张弓射箭,将箭雨毫不留情的倾注在汉军军阵前。

猝然不防之下汉军顿时死伤惨重,汉军士卒恍然醒悟过来的,急忙将身边可以用来遮挡的盾牌门板扛起,在汉军阵前,秦国骑兵来回穿梭循环不断,狂风暴雨般扫射着汉军的队列,箭矢的暴雨竟似无穷无尽。

惨叫声不断从汉军军中响起,箭矢在耳边横飞,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恐惧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了,队列中的空缺也越来越多,本来密集的阵形变得稀稀疏疏。

终于,秦军突然停止了那令人窒息的箭雨,前排的骑士纷纷拔出马刀,大声嘶吼着“万岁”,然后义无反顾的猛冲冲而来。

秦军的攻势迅如闪电,攻势如潮,紧紧只用了一个呼啸,就将汉军脆弱的防御线踏破,溃败迅速蔓延开了。没多一会后,汉军的近万余后军就在秦军的马刀下彻底崩溃。

韩信一马当先,二千铁骑就犹如一把疯咧的剑刃,狠狠的扎在汉军的心脏上,让它流血不止,最后渐渐的死去。

正在营中指挥的周勃见后军大乱,心知不妙,急忙从前方抽身而回,亲自带着亲兵迎击而上,想要阻挡下秦军如此骇人的攻势。

两人所带皆是骑兵,人数相仿,迎面对冲而上,可战况却呈一面倒之势。兵戈交结,一阵人仰马翻,汉军的骑兵几乎无一是秦军的对手,一轮冲杀下来,堕马倒地。

周勃停下马来,正准备开头说话,却回头看见一名秦将飞快的朝着自己策马奔来。

周勃凝神一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本就无心恋战,只希望能将主力带回,也好让他对刘邦有的交代。可一回头身后的人竟是久违的韩信,他哪里还有半分抵抗之心。

韩信是能和项羽打的难解难分之人,又岂是自己这种功夫能应付的呢。

周勃这时候做了个他一身中最明智的决定,他没有仗着人多一拥而上,而是调转马头迅速逃向中军方向,秦国的骑兵也尾随着他杀入了汉军中军之中。

士卒们纷纷转身逃跑,军官拼命的镇压,督战队开始杀人,但一切手段都归无用。

布置在右翼的一万汉军最先垮了,士兵们潮水般涌下来,将阻拦的军官裹着一起冲了下来。

接着,崩溃和恐慌迅速的蔓延到了中阵。旋即是全线的溃烂。

第249章 齐地(8)

刘邦此人油滑至极,他绝少打那种死扛到底的硬仗,对他来说打不过就跑,跑回去再重整旗鼓的是十分寻常的事情。

所以受他影响,他麾下的大将也大多保持着这种光荣传统。打仗或许汉军不行,但论其逃跑,没有那支军队会比他们更擅长了。用韩信的话说就是鸣金刚响,汉军的大队人马就已经撤出了三里之外。

刘邦能四处游荡,屡败屡战,又能屡次东山再起,也并非没有原因的。当年夏侯婴拒守函谷关与项羽对战,结果不敌下弃关而走,竟然在项羽的眼皮底下全军而退,汉军的逃命功夫由此可见一般。

当初刘邦麾下四员大将,论起用兵之灵活,周勃不如彭越;论起作战之勇武,周勃不如樊哙;论起行令如一,周勃也及不上夏侯婴。但说起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周勃却足以称雄。

当韩信的羽林突破了汉军后军的防线时,周勃就知道这场仗已经输了大半,他果断的放弃了正在和蒙石缠斗的前军和被育龄冲击的后军,转而向南狂奔。

秦军大多是步卒,且仍在和汉军厮杀纠缠中,骑兵仅有韩信一部的羽林。韩信见汉军南逃,立刻领羽林衔尾狂追百余里,俘杀近万人,直到马力耗尽才收兵回营。而汉军残余的士卒见被抛下,便纷纷弃械投降。

此时后续的援军已经陆续渡河,鬲县已经大军云集,正在抓紧运输粮草辎重,以备来日的南下攻伐。

此役秦军虽然获得了大胜,可作为主将的蒙石却被抓了起来,五花大绑的被押送到了韩信身前跪下。

“蒙石,你可知罪。”韩信瞪着他,沉着脸问道。

蒙石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末将知罪。”

“何罪之有?”

“不该违反上将军的军令,冒险出城迎战。”

虽是认罪之词,蒙石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悔意,反而隐隐有些得色。

这些自然逃不过韩信的目光,不由重重的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跪在地上的蒙石却挺直了身子,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上将军,是你教我遇战须把握战机,一旦有取胜之道就要毫不犹豫的出手,为将者最忌犹豫不决。我当时是看见汉军队形凌乱,根本不堪一击,所以才果断的领军出战的,想要一举破之。”

韩信愣了愣,有些恼怒的说道:“你倒是会现学现用呀。”

蒙石张嘴“嘿嘿”一笑,大咧咧的拱手道:“谢上将军夸奖。”

“夸奖你的头。”韩信看着他样子就来气,扬手一马鞭抽去,蒙石急忙缩头,却仍然被鞭梢刮到了,在那装腔作势唉哟哟直叫唤。

“够了。”韩信见他闹得有些不像话了,沉下脸来叱道。蒙石见韩信真的动怒了,便不敢再嬉皮笑脸了,老老实实的跪下地上一言不发。

“你说的没错,如果在平时你果断出战我非但不会责罚你,反而会重重奖赏你。可今日你守的是我秦军的心腹之地,若有闪失的话,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你出战就算大胜,所得也不过击溃一部汉军,但若是有了闪失,那我们的整体的战略就无从实施了,孰轻孰重,这还用我说吗?”

“况且汉军主帅周勃并非寻常将领,他也算得上沙场老将,若非我及时驰援,恐怕谁胜谁负尚未定呢,你又有何功劳?”

蒙石脸上渐渐露出惭愧之色,头低的更低,诺诺道:“末将知罪了,还望上将军责罚。”

韩信唬起了脸,“来人。”

“在。”

“传我军令,前将军蒙石作战勇猛,斩杀俘获汉军二万余人,加爵为驷车庶长,赏黄金五十两。”

旁边的人本以为韩信是要惩罚蒙石的,却没想到居然是封赏他,不由都露出了不解之色,唯有跪在地上的蒙石叫苦连连,知道韩信肯定是有后话的。

果然,封赏完毕后韩信话锋一转,又厉声说道:“前将军蒙石,擅离职守,违抗军令,险些置大军生死于危地。按照秦律,其罪当诛,但念其战功显赫,其父蒙恬又对秦国劳苦功高。特鞭五十,剥去前将军之职,降为将军,爵位降为少上造,在军中准其保留原职,戴罪立功。”

说完韩信盯着他问道:“蒙石,你可服气。”

蒙石听着韩信看似语气严厉,但话语中已经对他颇加回护了。将职降级,但却仍然保留原职,这对蒙石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影响。蒙石是知道韩信的脾气的,只要自己打了几场胜仗,那官复原位自然不在话下。不过那鞭刑,就是办法的事情了。

军中之鞭刑,便是退去其衣,裸起背用皮鞭重重抽之,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动骨。五十鞭刑下来,蒙石倒也硬气,咬着牙哼也不哼一声。

行完刑后蒙石被两名力士给扛了上来,后背上早已经一片血肉模糊,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正趴在地上缓着气呢。

其实蒙石伤势看似严重,不过也就是些皮肉之苦而已。行刑的力士们干这行也算个技术活,如果是一些仍然有些前途但因过受罚的将尉,下手则十分讲究,大多重重落下轻轻收回,伤口看似一片血肉模糊,其实受的都是些皮外伤,趴在床上休息几日便可结疤伤复;若是一些眼看就要失宠的将尉,那力士们就老实不客气的一鞭一鞭的打实了。

像蒙石这种十分受宠的年轻将军,力士们怎敢得罪,所以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看似惨烈无比,其实到偷了不少巧。蒙石心中也是领情,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凄惨无比的样子。

这些名堂韩信自然不会懂得,他见蒙石如此惨样,心中倒是自责了起来。这时正是用人之际,他可不想蒙石出了什么意外,便连忙吩咐亲兵将蒙石抬回营中休息,也不再提处罚他的事情了。

几名亲兵扛着在塌上哼哼着的蒙石出了营帐,却迎头碰上正要进来的上官芷水。上官芷水见一人躺在塌上后背鱼片血肉模糊,顿时吓了一大跳。又看清是韩信麾下的大将蒙石,不由心生不解,正要开口问道,却见蒙石催促着亲兵逃一般的撤走了。

韩信见上官芷水来了,便笑着迎了上去,说道:“事情如何了。”

上官芷水点了点头,面色如水的细声说道:“按照上将军你的安排,我已经联系上了胶东和琅琊二郡中陶家所能调配的人,皆承诺一旦墨家之人举事,我们就云集响应。”

按照韩信的计划,河北的秦军主力留下一部守卫河北和防御项羽外,剩下的十三大军全部渡河功齐。但刘邦手中可用之兵不低于三十万,又是本土作战,占尽了地利,韩信若是想以劣势兵力取胜,委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韩信才想在正面吸引汉军的全部注意力,却通过各种手段点燃起齐国腹地在刘邦的反抗,让秦军能够轻易的收取齐地,原本韩信是想靠墨家起事,但墨家却有个致命的不足,那就是在上层的根基太浅。

墨家初期的时候也曾有大批的上层士大夫被其学术主张吸引加入其中,但墨家却有个十分苛刻不近人情的规条,要求在各国从政的士大夫必须将全部的财产收入供奉墨家。要知道这些士大夫们许多都是继承了家财万贯,哪里舍得把这钱平白无故的交给别人。所以墨家高层人士才会大量的流失,逐渐成为了劳苦大众们所相望的学说。

若是仅靠着墨家起事,将会十分被动,仅靠着投诚的兵士和墨家的墨者们,韩信实在放心不下。如今却有陶家主动送上门来,韩信正好求之不得。

陶家在齐地经营数百年,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又岂不是刘邦一日内就连根拔起的。陶家以商贾立家,即使经商,自然要打通各处官府,每一处地方都要有他们可以信赖之人,这些人或许官职低微,大多名不见经传,但都真真切切是紧要之职。有了他们的配合,墨家起事必然事半功倍。

而上官芷水此次所办之事,正是为秦军积极奔走。韩信点了点头,有细细的问了许多细节,上官芷水皆是一一回答。

“上将军,刚刚那……”上官芷水忍了半天,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眼睛瞟向营外问道,显然是在问蒙石之事。

她和蒙石虽然不熟,但也说过几次话,知道这个年轻的将军是韩信的心腹爱将,见他受罚这才心生疑惑。

韩信淡淡的活到:“没什么,他违反了军令,这只不过是对他的小小惩戒而已。”

“哦。”上官芷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

韩信见她表情有些古怪,不由笑道:“怎么,不会把我们的上官小姐吓到了吧,你心里肯定想我怎么如此心狠手辣。”

上官芷水微微一笑,道:“上将军说笑了,这是驭下之术,民女虽然并不精通,但也略知一二。我只是觉得奇怪,蒙少将军平时与你那么亲近,竟然会受如此惩罚。”

韩信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这人有个习惯,私交归私交,公事归公事,我不喜欢混为一团。私底下和他们称兄道弟都没什么,但在公事上是非功过都要清清楚楚。”

上官芷水心中凛然,她听出了韩信的话中所指,意思也是在告诫她今后行事要做到公私分明,不要将国事与家事混为一团。

当下屈身微微一福,“上将军还请放心,我心中自然明白。”

第250章 齐地(9)

临淄,万年宫中。

刘邦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自从前线传来败报,他便一直坐立不安,心中也是烦闷无比。

周勃不是韩信的对手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却没有到败的会这么快。原本他是想依托大河作为防线断绝秦军南下的念头,如今却已落空。

更让他感到气愤的是他派出了使者去与项羽谋求盟约,想依靠两家合力共同抵御秦军凶猛的攻势。按照刘邦的想法,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如今秦楚正在中原鏖战,那楚军自然就不再是敌人而是友军。

如今天下之势已经分晓,尽吞河北十五郡后秦国的版图已经恢复到统一战争中灭三晋之后的疆域。天下十分,秦国已占五分,而楚国唯占三分,汉国和其他小诸侯国共占了二分,项羽若想和韩信逐鹿中原的话,那肯定要联合自己作为秦军的掣肘。再说归根到底刘邦和一众属下也都是楚人,大家争来争去都是楚人的天下,而秦国则完全不同了,要知道当初所有义军起事时打的口号都是“逐暴秦,安天下”。

楚军主力虽然已经深陷中原,但为了防御汉军的趁火打劫项羽仍然在彭城一线布置了数万精锐,相应的汉军也在南线驻防了相当一部军队。若能将这些人马调入齐地,汉军实力必然大增,对付秦军也多了几分胜算。

可惜刘邦不是项羽,他也无法看透项羽的心思。项羽非但没有许诺,反而十分傲慢的在使者身上羞辱了刘邦一番。项羽让人割去汉使的耳朵和舌头,刺瞎双眼,再驱逐回了汉国,只让随从带了一句话给刘邦,“我项羽何等英雄,岂能与你这等鼠辈为伍。”

项羽的轻视让刘邦勃然大怒,怒极之下差点下令挥兵直接攻入楚国以报仇雪恨。

既然楚国的援军已经不可能到来,刘邦唯有绞尽脑汁靠自己想办法抵抗秦军的进攻。这也是他的烦恼之处,虽说汉军仍二倍于秦军,可其中质量如何自然不言而喻。再说汉国上至刘邦下至军卒,大多对秦军有种本能的畏惧,因为刘邦自从与韩信交手来就没有取得过一个像样的胜利。两军尚未交战,汉军气势上已经输了半分。

陈平匆匆赶到王宫时,萧何早已经到场,正低着头在那愁眉不展,而座上的刘邦则在那唉声叹气。

“参见汉王。”陈平草草的行了个礼。

“坐吧。”刘邦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应了句。

“谢汉王。”

陈平挺起了身子谢过恩,走到萧何的下手位坐下。萧何抬起了头目光扫至,微微颔首,算是跟陈平打了个招呼。陈平却不敢随意,忙拱了拱手。

如今萧何和陈平已经成为了刘邦的左臂右膀,一为左相国,一为右相国。二人政见虽然时有不同,也曾经在朝堂上大吵出口,但这并不代表两人就势同水火。其实萧何和陈平都知道,他们都是殚精竭虑的辅佐着刘邦,虽然各自的方式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已将身家性命和荣辱富贵全部寄托在刘邦一人身上,所以在根本上二人并没有什么冲突。

陈平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刘邦虽然现在器重自己,凡事皆召自己询问,相反萧何倒是经常忙于政务很少进王宫,但这并不代表刘邦就此疏远了萧何。他们之间的交情并非一般的君臣关系所能比拟的,倒更像是乱世之中惺惺相惜的兄弟之义。

没有了萧何,刘邦大半是要湮没在这乱世的喧嚣声中,同样没有了刘邦,萧何多半也只能在一小县吏的位子上抱憾终身。

所以陈平虽然深得刘邦信任,却明智的选择了对萧何恭敬有加,政见上两人时常有所争持,甚至怒目相对,可私下的礼节来往却一样不曾落下。这同样也是刘邦乐于见到的。

刘邦眉头紧缩,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陈平倒也不以为奇,若他是刘邦,在得知前线已经失守的消息后反应也多半会如此的。

想到这里,陈平便开口宽慰道:“汉王,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周将军虽然小挫,但我军主力犹存,秦军毕竟兵少,又是劳师远征。谁胜谁负,尚未知晓,汉王无须过于担心。”

刘邦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不瞒你说,我是真的有点怕了,这韩信根本就是我命中的克星,我每次碰到他都要倒大霉,我怕这次也不例外。”

陈平不由无语,愣了半天只好特叹了口气道:“汉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若上天并不眷恋我们,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大丈夫轰轰烈烈一场即可,无须过滤太多。”

座旁的萧何见陈平居然能说出如此豪气的话来,不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了不同。刘邦听完似有所悟,重重的点了点头,仰天哈哈一笑道:“你说的对,人生在世不过数十年,我刘邦本就一无所有,大不了再将赢回来的全部输掉就是,怕他个球。”

刘邦摊开地图,指着说道:“来,你们两个我的智囊,快给我想想主意怎么渡过这个难关。”

萧何沉吟了半宿,才张口苦笑道:“汉王,你就别为难我了,我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了,要真非要我说,那我也只能说固守城池,尽量不要和秦军野战,此为上上之策。”

刘邦看向陈平,问道:“你呢?”

陈平顿了顿,才说道:“我和萧相国的看法差不多,秦军新锐,又是长胜之师,正面交锋我军讨不到什么好处。不如将主力大军撤回各个城市,以城墙为依仗固守齐地,当年田横部也是靠着这样才拖垮项羽的吗,我们不妨也借用一下。”

刘邦邹眉道:“这话说的未免太泛了,难不成我们只守城池,这样能拖垮秦军吗?”

陈平肯定的点了点头,“只要我们能坚持守住,那就一定能。”

“为何?”

陈平却不急着回答,反问一句,“汉王,你觉得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

“军队?将领?士气?”

刘邦一连说了几样,都一一被陈平否决掉,渐渐脸上露出了不耐之色,催促道:“有什么就快说,别再废话了,都火烧眉毛到时候了。”

陈平看了一眼萧何,拱手道:“我想萧相国应该知道。”

“是粮秣。”萧何淡淡的回道。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若无粮草,管他精兵悍将,也只能不战自溃。”

陈平点了点头,“相国所言极是,昔日秦国之所以能成就霸王之业,无非就是国内有着关中和巴蜀两座天然粮仓,再依赖商鞅所行的耕战制度,这才得以在耗时半年的长平之战中动员起百万大军和民夫参战。”

刘邦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秦军可能会缺粮?”

“不是可能,是一定。”陈平断言道。

“秦国这一年半来一直在休养生息,只是维持着小规模战斗不断壮大国力,如今虽已经夺回了巴蜀粮仓,但经营时间过短未必就有什么太大的效果。这次他们出关所用之粮无非就是关中的存粮,韩信先是出兵中原,再奇袭平定河北,如今战况已经持续了二个多月,我料想他们的存粮必然告罄。”

“况且河北乃是新收之地,不消耗秦国国内的粮食就算很不错了,秦军攻打我汉国,必然千里迢迢的从关中运粮而来,这其中民夫路上的消耗就是个天文数字,依照秦国现在的国力必然不能持久,所以韩信只能是快速攻下齐地,否则定会粮尽兵退。”

这是萧何也插嘴道:“我觉得陈大人说的很有道理,之前我们总是习惯性的将如今的秦国和之前灭六国嬴政时期的秦国等价起来,总觉得秦国似乎不会为粮草担忧,其实则不然。仅始皇三十六年这一年秦人损失的人口就抵得上嬴政十几年灭六国战争的损耗,秦国早已经元气大伤,否则也不会才动员起区区三四十万军队出关,要知道当年嬴政可是派出六十万大军攻灭楚国的。”

“秦军这两年看似连连大捷,其实都胜的十分凶险,每次都是以少胜多险险取胜的,所赖的不过韩信一人之谋而已。如此看来并非韩信过于自信,而是他为了休养生息所以尽可能的不影响国之根本,每次都是以少量兵马靠着奇谋取胜,实非不愿,只是无奈之举。反观嬴政时期,虽然名将如云,但不论是王翦还是王贲,所率的秦军都是远胜对手。”

刘邦脸上隐隐露出兴奋的神色,“如此看来只要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不给韩信快速取胜的机会,那样秦国就会不攻自退?”

陈平欣然点头,“正是,我们只需退回各大城池,放弃与韩信决战的机会,秦军必然无从下手,只能深陷在齐地无可作为。”

顿了盾陈平目中又闪过了一丝凌厉之色:“平还有一计,可为汉王更填三分胜算。”

“快说快说。”刘邦兴冲冲的问道。

“当年项羽六十万大军入关,韩信成见项羽势打,便采取坚壁清野办法,不让联军从关中得到一颗粮食。这才大大的增加了联军的攻城难度,项羽不得不从楚地千里迢迢的运粮度日。我们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样的办法对付韩信,且让他尝尝其中滋味。”

“坚壁清野。”刘邦嘴里喃喃的念了几遍,抬眼看了眼萧何,沉声问道:“老萧,你怎么看。”

第251章 齐地(10)

坚壁清野,顾名思义就是加固防御工事,把四野的居民和物资全部转移,叫敌人既打不进来,又抢不到一点东西,因而站不住脚。这是对付优势之敌的一种作战方法,但同样也是一把双刃剑,杀敌的同时也再破坏自己国家的国力。即便能取胜,也必然是元气大伤,不复往日之象。

自从刘邦谋夺齐国之后,所有大小政务皆出于萧何,换句话说这些都是萧何的心血,如今却要毁于一旦,刘邦不仅有些不舍,同样也对萧何心怀愧疚。

萧何面色抽动,紧闭着双眼,脸上隐隐有苦痛的神色。

这一年里为了打理齐地他可以说是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同样他也十分享受这种感觉,他萧何既没有问鼎天下的志向,也没有攻城陷地的本领。他本就只是治世之大才,终生愿望也不过是做个王佐之才打造个太平盛世,可如今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血毁于一旦,他如何能不心如刀绞。

萧何缓缓的睁开眼,凝神望向陈平说道:“非要这样不可吗?”

陈平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欠身,其意不言而喻。

刘邦开口劝道:“老萧,江山打烂了我们重新再建一个就是了。只要我刘邦能取胜,我将来一定还你整个天下,让你如愿以偿。”

萧何苦笑,仰着头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沛公,你知道我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吗?”

刘邦一愣,自从自己被封为汉王后,萧何就从来没有再用“沛公”称呼自己了,如今突然喊道,倒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你想什么?”刘邦顺着他的语气问道。

萧何长吸了口气,闭目脸色有些纠结的说道:“我在想我们当初在沛县起事的时候,喊得是‘驱暴秦,还太平’的口号,告诉乡亲们要推翻秦国的统治,从此不再受苛捐杂税劳役之苦。可如今一晃已经三年过去了,天下不但没有平定,反而十室九空,老百姓们非但没有过上富足的生活,反而饥寒交迫,被驱赶着上战场送死。”

“你说这是不是场笑话,老百姓一心想要推翻秦国的暴政,结果迎来的却是比秦国暴政更加残暴的统治。至少在秦国统治的时期,他们虽然吃的少一点,每年还要服繁重的劳役,但总归还是能活命的。可现在呢,我们不但要夺走他们的食物充当军粮,现在还要毁掉他们的家园,强迫他们背井离乡。”

“沛公,你可能不知道,始皇三十五年的时候齐地六郡在籍数为一百零三万户、五百六十多万人口,可如今呢?我粗略估计也就三四百万人吧。才两年的时间,齐国就因为战乱和饥饿损失了近二百万人,这还是以富庶著称的齐国,若是其他诸国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形,这天下又和何等情形。”

“沛公,我实在想问您一句,这真的是我们当初想要的吗?如果当初知道是这种结果,我们又何必起兵,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沛县,你做你的亭长,我做我的功曹,也许挨不了多少年,秦国就会出个英明的皇帝,那样不是很好嘛,至少不会让天下苍生承受如此之苦。”

萧何一番话说完情绪有些激动,一直以平和示人的脸面上涨得满脸通红,胸膛起伏不定,看向刘邦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解,隐隐又有些祈求。这是他心中藏了很久的话,如今却酣畅淋漓的说了出来,只希望刘邦能给他一个答案。

刘邦低下头沉默了半响,抬起头望着萧何,声音有些沙哑和疲惫。

“老萧,你看这边。”

萧何顺着刘邦的手望去,刘邦指的正是他的右手边的一排座案,却是空空如许,愣了愣,心中已经猜到了刘邦的意思。

刘邦说的是夏侯婴和樊哙,自从这二人死后,刘邦却始终不肯在朝堂上撤去他们的位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放上这两个桌案。很多自以为聪明的人都以为汉王这番举动是为了收买人心,只有萧何真正懂得刘邦心中的悲伤。

“当初我们从沛县起事时,父老乡亲们一共送了三千二百一十八名子弟兵在我的麾下,因为我向他们吹过牛,说秦国就要完蛋了,还不如让儿郎们跟着我去咸阳转一圈,没准能捞个侯爷当当。还有樊哙和夏侯婴,你和周勃,那时候我们多好呀,整天一块吃肉喝酒,都听着我吹吹牛。”

刘邦抬起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脸色带着微笑继续说道:“夏侯婴这家伙,自己也不过是个养马的,还天天嘲笑人家周勃给人吹唢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这小子倒是挺仗义的,那时候看我混的太惨,都穷的没粮开锅了,他倒好,每个月去衙门领了俸米就立刻跑来我家分一半给我。为了这事他六十岁的老娘天天打他骂他,他也不敢还手却还是照做,弄的我到习以为常的靠着他的救济了。”

“至于屠子,那就更不用说了。要说我们这些人里面对人最仗义的,那肯定就是屠子了。这家伙面冷心热,别看我天天取他那蹭狗肉吃他骂骂咧咧的,可曾见过他真的赶我走,后来娶了吕媭后,他手头有几个钱还冷不丁的塞些给他姐,还不让我老婆告诉我,就冲这个,这个兄弟是真值了。那时候在彭城,我几次都差点死在项羽的手下了,是靠着屠子一路杀出条血路才扛着我冲出来的,他身上伤口多达十三道,刀刀见骨,他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可是他们都死了。”刘邦扬起了头,悲呛道,已经泪流满面。

“夏侯和屠子都死了,一个被项羽活活的烹了,一个被秦军乱刀分尸。还有那三千二百一十八名兄弟,剩下的只有四百二十人了。老萧,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我若是退缩的话,怎么对得起夏侯,对得起屠子,对的起死去的二千八百一十八名兄弟们。我当初许诺过给他们荣华富贵,他们相信我才跟着我为我卖命的,我却让他们将尸体留在了异国他乡。在关中,在汉中,在中原,在河北,都只是草草掩埋,连块牌位都没有,只能做异乡的孤魂野鬼。”

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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