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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农女-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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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姐,是要喝茶还是买茶?”小二甲特有眼色的问苏柳,并且飞快地打量了几人一眼,连他旁边的两个小二也是毫不掩饰地打量人。
苏柳微微皱了一下眉,微微侧头,雪落就问,可有雅间,那小二立即说有,领着几人上了二楼。
雅间说好听的,就是一个房间,挂了几幅水墨画大字什么的,弄了一个桌子,比起楼下大厅来,也没啥特别的,哦,特别的是,茶特别贵。
“这么贵!”
霜凝听了一壶西湖龙井的报价竟要五十两银子,不由咋舌地轻叫一声。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那个领路的小二听见了,那脸色立即就变了,热情降低了好几分,不冷不热地道:“也不算贵了,姑娘你去打听打听,换着是一品茶馆那些地儿,要十倍银子不止呢!咱们这翠竹园,算是价格公道的。”
被鄙视了,霜凝的脸唰地一红,低下头呐呐地不出声。
难怪这生意这般差,首先这服务态度便让人不满意了,苏柳暗自摇头,冷声道:“一品茶馆既要五百两一户西湖龙井,自然有它贵的理在。首先他们那里的服务自然是一流,一分钱一分货,翠竹园可有五百两的服务?不看其它,单看你这服务,我还怀疑这五十两给高了。”
那小二被苏柳反噎回去,一窒,脸色变了几变,瞪着苏柳,似要找反驳的话,良久,才憋出一句:“姑娘是来喝茶的还是来找茬的?不喝茶就请出去。”
“什么样的价钱,买什么样的服务,果然五十两买你这样的服务态度,还真是给高了!” 苏柳冷笑:“难怪这茶馆生意如此之差,原是有你这样眼高于顶的人物在,我若是掌柜,第一个就辞退你。”
这最后一句,竟是带了点厉色在,那小二被震在当场,不知要说什么了。
第二百九十章 暗访(二)
苏柳透过轻薄的帷幕看着那茶馆小二忽红忽白的脸色,轻哼了一声,就这样的服务态度,还指望着这茶馆生意有多好?
“是敝店怠慢了,还望姑娘莫怪,这小二也才请来没几天,啥也不懂,姑娘有怪莫怪,老朽这就向姑娘赔罪了。”
正在两人僵持着,一道声音从门口那处传了过来,苏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灰扑锦袍,穿着缎靴,年约四五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二掌柜的。”那小二立即低头躬身退到一旁。
“下去。”掌柜的喝了一声:“彻一壶好茶来,再上几碟小点。”
“是。”那小二不敢辩驳,忙的下去了。
“姑娘有怪莫怪。”掌柜的这才笑容可掬地站到苏柳跟前。
苏柳就是来暗访的,先是打量了一下这掌柜,他身形有些胖,一张圆圆的脸堆满了笑容,眼中却闪烁着精guang,又是个精明的人,只不知这店怎么会被经营得这么差。
苏柳有心探究,便道:“掌柜客气了,贵店招呼客人的方法兴许就与众不同,倒是我逾矩了才是。”
“姑娘这话可严重了,姑娘既来茶馆吃茶花银子,便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教训一两句小二,自是成的。而且,也确是我们怠慢了姑娘,姑娘何来逾矩之说。”掌柜的忙笑呵呵地道:“为了赔罪,这壶茶就请姑娘吃了。”
苏柳挑眉,他倒是会做人,便道:“我看掌柜的也不是那不讲理的,看着也是能做生意的人,见这茶馆生意着实差,该不是做不下去要结业了吧?”
掌柜的听了,也不顾苏柳有没有邀请,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道:“不瞒姑娘,如姑娘所见,敝店里的小二那服务态度就让人不待见,生意又怎能好?”
“既然不中用,辞退了便是,怎的还留着?”
“姑娘怕是没听见刚才那一声,我其实是这茶馆的二掌柜,上头还有一个,这些小二。。。”他呵呵地讪笑。
不多时,小二便端着茶点走了进来,二掌柜适时闭了嘴,等那小二将将要退出去的时候,道:“这壶茶点钱,就挂公账上,算是为你冒犯贵客二赔的罪。”
那小二脸色一变,想也不想的就冲口而出:“可大掌柜。。。”
“怎的,我堂堂一个二掌柜,难道还不能作主什么客人要挂公账了?莫忘了,这都是因为你。”二掌柜冷冷地说了一句。
那个小二不敢吱声,只蚊呐似的应了一声,但谁都能看见,他眼中闪过的轻视和不快。
苏柳看到这里,基本已经明白,只怕这茶馆真正做主的,便是那个传说中的大掌柜了,也不知是什么人物,便故作无意地说了一句:“贵店的大掌柜也得闲,这世间也不用来坐堂了。”
二掌柜苦笑一声,道:“谁让人家上头有主子看顾着。”话到这里,似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便以给苏柳倒茶的动作给岔开了话题。
苏柳心里咯噔一下,主子,难道这大掌柜是谁的人不成?
她脸上不动声息,也不再说这些隐秘话题,只和这二掌柜说起了茶道,再顺带说起经营方式等等,发现这人还是颇有些见地,但从言语里,应该是能看出他处处被压制,以至于自己的才华不能发挥。
喝过了一壶茶,苏柳又请教了这掌柜的姓,知道他姓孔,便暗暗记下,再转向下一个地方。
接下来,去的是香粉和布坊,这香粉都是从别的商家处进来的货品,价格自然没有原出处的便宜,胭脂水粉也得不到及时的新款,能维持下去已是不错。
至于卖布的,倒是有一家小小的染布坊,但因为花样陈旧,花色单调,她在那布坊对面小茶馆坐了一个时辰,见有八个人进去,但只有一个抱着布匹出来的,可见这生意惨淡得让人无法直视。
这一溜走下来,苏柳有些头痛,这远比她想象的严重啊!
生意淡薄,后头又不知牵扯着些什么主子,谁是谁的人,真要重新整治,想要低调是绝不可能的。
租出去的两个铺子,苏柳也没去看,这最后一个,便是那个酒楼,至于赌坊,也不是她这样的女子能去的。
如今正是午时,按说酒楼食肆应该很多人才是,可事实并非如此,只有三三两两的几桌,倒是小二很热情,苏柳她们一进来便又是擦桌椅又是躬身问好的。
酒楼不大,只有小两层,为了方便,苏柳并没有要求上雅间,只在大厅的一个视野较广的桌子坐了下来。
“将你们店里的拿手小菜都上点来。”苏柳也没点什么菜,只让将做得好的端来。
走了半天,喝茶也喝了不少,几人也都累了,霜凝更道这比在村里做活计还要累人呢。
雪落便笑道:“这就叫累,你还说跟着姑娘做大事呢!”
霜凝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苏柳道:“我这不是呻一下嘛。”
苏柳将帷幕放在一边,道:“逛街自然是累的,但今日却不是最累的,日后只怕会更累,你们可要有心理准备才好。”
二婢听了腰身一挺,道:“姑娘放心吧,我们都会做好的。”
苏柳点了点头,又道:“等会饭后我们回客栈歇息,我再考一考你们,看你们的算盘学的如何了?”
知道账册还掌在平靖那里,苏柳就知道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而这年头算帐,竟然都不会用算盘,她立时就觉得赚大发了,让木匠巧手制作了几个算盘,将珠算口诀都默念下来,分别教给几个丫头。
算盘算帐远比人逐一对账快,就是陈烨见了,也觉得这方法好使,特意向苏柳学了。
事实上,宋斐当初给她挑的雪落霜凝这两个丫头实在是好的,两人都很聪慧,现在算盘也都学的很好,相信加以时日,她们就会使得得心应手。
说话间,酒楼里的拿手菜已经上来了,一道酱豆腐,一道红烧肘子肉,一道油焖冬笋,还有一道黄酒猪肘。
只把菜端上来,苏柳就觉得怕是名过其实了,但没尝过,她也没敢下定论,只是淡淡地夹起各尝了一些。
不等她自己评价,雪落她们就皱眉道:“比姑娘做的还差。”
瞧,不是她自大,家常菜就不说了,这酒楼里,做菜肯定是讲究色香味俱全,这才引人食欲,可这卖相就差了,那印象分自然是骤降的。
有了前面几家铺子的打击,苏柳表示已经很淡定了一边吃,一边在脑中筛选,要将哪个生意给结业。
茶叶要有朝廷官府颁发的茶引才可以做,宁广这茶馆也就是茶馆为主,卖茶为辅,也不存在要茶引这事,真要做一个雅致的茶馆,苏柳倒是可以重新布置,至少能比现在的好。
民以食为天,这酒楼她是想开的,上京的酒楼多做京菜或江南菜,辣椒这玩意也没传到这边来,正好,她先将这酒楼做个麻辣火锅店,日后再做各色香辣菜点,不信它不能火。
至于布坊,那不是她的强项,她也不会染布,做生意最忌杂乱,而且她也不会染布,所以,这生意她想结了。
香粉铺子必须留着,她承认有点小私心,就是苏小正在做粉,她希望日后可以让苏小的粉进来,打造成一家美容化妆品店,专做替女人化妆,兼卖脂粉。
心里有了初步计划,苏柳便定了下来,打算着明日或后日就去见那个平靖。
而此时的平靖在做什么,恰好在苏柳坐过的茶馆坐着,由孔掌柜陪着说话,听到他说起苏柳所说的经营来,不由一愣。
“你说是个生面口的女子,可听得出是那处口音?”平靖斜睨着孔掌柜。
“这,倒是听不大出,但她身边的丫鬟,倒是说的一口庆州那边的口音。”孔掌柜想了一下苏柳的口音道。
“庆州?”平靖挑眉,忽然道:“去,把三儿叫来。”
孔掌柜不懂,但很快的,就把叫三儿的小二叫了来,平靖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那个姑娘都去了什么地方,速来报。”
三儿也不问什么,应了一声就去了。
孔掌柜不明所以,但平靖也没说话,只好也按捺着不语,难道平大总管是认识那姑娘不成?
半个时辰后,三儿一溜小跑回来,喘着粗气将苏柳一行几人的行踪给说了个清楚。
平靖听了,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曲起手指咄咄咄地轻敲着,道:“果然是来了啊,有意思,有意思,竟是先走访一遭啊。”
孔掌柜心里跟猫挠了一般,也不顾的尊卑,道:“大总管,你看那吴胜。。。”
“不急,你当我一直留着他是为何,自然是有用的。你放心吧,不会委屈了你,很快的,他就会从这个位置下来,大掌柜的位置肯定是你的。”平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眯着眼道:“自然会有人给你收拾了他。”
苏柳既然来了,又知道了这茶馆内里的事,会怎么整顿,他很好奇?有一点就是,她若是敢将吴胜给拉下马来,他倒是不介意拉她一把。
平靖微微地笑,孔掌柜却是看得眼皮一跳,总觉得这淡笑,要多诡秘就有多诡秘。
第二百九十三章 狼子野心
平靖原以为苏柳会很快就找上他,可等了两天,苏柳都没有任何反应,不由有些纳闷,而根据他底下的人派来的消息,就是苏柳带着几个下人四处游玩的消息。
他有些不解,难道这小妮子真怕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半点本事?将军看中的人就这个德行?
不但平靖纳闷,就连广宁候府的主母广宁候夫人吴氏也是万分不解,对自己的儿子道:”你说她在搞什么幺蛾子?”
宁震宏将手放在炉子上烤,嗤声道:”还能作啥,也就是一个乡下土包子,肯定是见了个上京的繁华,迷了眼呗。您想啊,她长年就长在大山里头,哪有什么见识?自以为攀上了高枝,配几个丫头,就是大家小姐了,真是好笑,土死个人了。”
派人去监视苏柳的人回来说苏柳来了这些天,不是在客栈,就是带着丫头婆子去买胭脂水粉和衣裳,要么就是去茶馆里吃茶听曲,根本就没有半点作为,完全是来玩的。
吴氏能把住整个广宁侯府,自然有她的心机手段在,尽管派去监视的人这么说,她却总觉得有些不安,难不成那丫头真是来见识来玩的不成?
”娘,您就别瞎操心了,一个没见识的乡下土包子能有啥作为?您是没见着她那土鳖样儿,哎哟,可真个笑死人。宁震广的眼光可真是独到啊,讨这么个土鳖做正室,呵呵呵,这辈子他就别想跟广宁候沾边儿。”
”你也别松懈,他向来有主张,你爹他到底是向着他那边一些。”吴氏嗔了一句,后面的那话又有些幽怨。
宁震宏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爹再向着他,只要他坚持着要娶这个女人,爹就不会允他世子之位。这么个土鳖当广宁侯府的世子夫人,将来的广宁候夫人?呔,贻笑大方罢了,爹有点脑子都不会这么干。”
”不要胡说,仔细隔墙有耳。”吴氏啐他一声,又朝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立即下去派人将门守着。
”要我说,那贱种死在了战场上才好,那就没法和我争了。”宁震宏阴戾地说了一句。
吴氏深以为然,但精明的她是不会说出口的,道:”你也别沉不住气,等着吧,这战事哪能说赢就赢,我就不信他一辈子都是战神上身。倒是将军府那边,安插的人如何了?”
”没有消息,守得跟铁桶似的,咱们的人根本就进不了内院去。”宁震宏很是气馁。
吴氏蹙起眉,不悦地道:”真是没用,实在不行就撤回来,再换些精明的过去。”
”娘,放心吧,反正那些东西就放在那不会飞走的,还有人帮咱守着,不就更好,只要那贱种一死,那些东西迟早是咱们的。”宁震宏双眼发贪婪的暗芒。
吴氏撇撇嘴,道:”你也是傻子,东西握在咱们手中才算是自己的,那贱人当年的嫁妆有多丰厚,你爹自己都说不清楚,但百万肯定少不了。”
吴氏的语气酸酸的,她出身小门小户,比不得宁广的母亲出身护国公府,作为唯一的嫡女,又是家中老祖宗看重的,便是老祖宗私下都添了不少体己,嫁妆自然丰厚。
她当初是作为外室跟着广宁候的,偷偷摸摸的过了几年,使尽浑身解数,好容易才被广宁候接进府,并成为继室,又将宁广养得跟外祖家离了心,这才过的好日子。
不然,就凭着现在的护国公是宁广的嫡亲舅舅,真要护着宁广,她就不会有如今要风得风的好风光。
谁知道,那贱人还留了后手,竟然给那小贱种铺了路,没等她将人完全养废,那贱种就飞了出去,脱离了掌控。
知道那贱种跑去了战场,她就安了心,甚至是欢喜的,本想着一个小孩在战场上,也就是等死的份儿,他死了,那些嫁妆就是他们的了。
谁知道宁广竟然是一次又一次的立战功,十五岁就成了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真真是悔死她了。
想起过去的种种,吴氏是又委屈又心酸,又嫉恨又幽怨,顶着外室这样的名声进了府,她遭受了多少白眼?这些年,她在外人跟前都是一副贤良淑德又和气的样子,好容易把那名声给修正了,这才好过了。
因为曾氏她才做的外室,她做梦都想将曾氏的嫁妆捞到手,狠狠地踩在她头上,轻贱她儿子。
可当初她作为外室入门的时候,宁广的外祖那边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广宁候将曾氏的嫁妆单子送还,交给宁广。
在这年头,大户人家里若想要娶继室,前正室夫人若有子女留下,那就需怔得前妻家里头的同意,省得继妻虐待前妻子女,而嫁妆,自然而然也是留给子女的。
广宁候为了补偿吴氏受得委屈,也急着将千娇百媚的她迎进门,也就应了,反正东西在他儿子手上,也就是他的。
曾氏的嫁妆丰厚,前朝的名画手札都有,而事实上,后来吴氏和广宁候陆续以各种理由,从宁广手里借走了不少名贵的物件,至今未还,如今还肖想着,端的是狼子野心。
小时候没捞到那单子,现在就更难了,吴氏想起那起码值上百万两的嫁妆攥在别人手里,就觉得心口揪着疼。
”护国公府是开国元老,三朝下来,那好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保守估计,曾氏的嫁妆该有百万两之多。”吴氏沉着脸道:”若是那贱种活着回来,再娶了妻,尤其已经另辟府邸,你说,那东西咱还能摸上边?”
”那就别让他活着回来呗。”宁震宏大咧咧地道。
”宏儿。”吴氏厉声喝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我多少回说你,小心隔墙有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他们都别想活着,尤其是宁广现在还在战场上,可不能出事,万一让人查出来是他们下的暗手,可就不是陷害前正室嫡子的事,而是涉及国家大事了。
宁震宏翻了个白眼,道:”这里不都是娘的人吗?就娘您小心。”
”便是如此,也休的你胡说。”吴氏瞪他一眼,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由头疼,道:”你去读书吧,让你父亲满意了,他就会请旨封你为世子。”
宁震宏听到读书就头痛,不过书房新添的丫头倒是有几分姿色,也好过在这听训,想到这,便露出一个贼笑来。
生子哪里不知儿心肝,见他露出这个样子来,吴氏就知道他想什么,不过是亲儿子也没说狠话,只语重心长地道:”你也别和那些个小贱蹄子胡作事,玉儿就要生了,别惹得她不高兴,这当口,还是要你岳家帮忙,不然,那世子之位可就是别人的了。你若读好书,谋个好出路,你父亲高兴了,那位置还能跑了?”
”知道了,知道了。”宁震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溜烟就跑了。
吴氏见他走了,揉了揉眉尖,心腹嬷嬷上前,帮她按揉着太阳穴,道:”夫人也莫急,少爷他自小就聪明,自然有分寸的。”
”不是我捉急,你看他这个样,就没有半点紧张,我这般筹谋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他?他倒好,白生了个脑子,直肠直肚,刚刚那话要是让人听见了,可怎么了得?”吴氏叹道。
”夫人放心,这外头都是咱们的人。”心腹嬷嬷低声安慰一句。
”嗯!你再去敲打几句,仔细看看有没有异动的,若是敢背主的,乱棍打死。”吴氏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心腹嬷嬷打了个寒战,偷觑了她一眼,连声说是,又小心地问:”那,那个土丫头那边?”
”再看两天,若都是这样玩乐,就把人撤回来。”提起苏柳,吴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道:”其实,那贱种娶这样的人对我们更有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丫头,总比来一个公孙侯府甚至公主要强百倍。”
”您是说?”
”那贱种这种年纪,早该成亲了,他要是娶个身份般配又高贵的,岂不是要压我们宏儿一头,压我一头?那还不如娶这丫头呢,我倒要看看,曾氏那贱人看到自己儿子娶个村姑,会不会气得从坟地蹦出来。”吴氏尖声笑出来。
”夫人虑得极是。”心腹嬷嬷恭维了一句。
笑过以后,吴氏接过嬷嬷递来的茶抿了一口,随口问:”侯爷如今在哪处?”
嬷嬷心里一颤,小心翼翼地道:”听说雪姨娘又做了一种叫什么雪雾的糕点,请候着过去尝尝呢。”
嘭的一声,吴氏将手中的荷月相映白瓷杯给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道:”那惯会作死的浪蹄子,是到她身上去尝吧?去,你就去说夫人我饿了,想吃她新做的点心,多做一些,也好给少奶奶尝尝。”
”是,是。”嬷嬷有心想劝两句,但向来知道这主子的脾性,越劝越上火,还不如顺着。
走出屋门,还能听到吴氏在里头骂着浪蹄子如何这般的话,不由叹了一声。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受下马威
苏柳再一次带着两个丫鬟出门,霜凝和雪落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个苦笑来,谁说女人逛大街就是好事儿了,这些天,她们天天跟着姑娘出门耍,就觉得特么的闷。
见二婢露出这么个表情来,苏柳抿唇一笑,出门时撩了一下帷幕的纱罩,看了周围一眼,上了马车。
”姑娘,今儿咱们还去吃茶么?”霜凝按捺不住问了出口。
”怎么,天天吃茶看戏听曲,这种休闲的好日子你还嫌弃了不成?”苏柳笑着揶揄。
霜凝脸一红,道:”不是,就是觉着闲的慌,见天儿没点啥事儿干,就浑身不得劲。”
”天生的贱骨头。”雪落笑骂一句。
霜凝也不恼,笑嘻嘻地道:”这个我认。”
”今儿咱不去吃茶,开始干正事儿了。”苏柳笑眯眯地道:”前阵子让你们先享乐,接下来,咱们可有的忙活。”
”只要有事儿做就好。”霜凝挺着胸道,天天作耍,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
苏柳笑而不语,目光透过车帘缝隙看向外面,心里暗付,看来自己的到来还是让某些人不放心啊!
她早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监视她们了,若是苏柳单独进京,那兴许还能像尘埃一般,引不起注意,但偏偏她和宋斐两兄弟一道,真被有心人察觉传开也说不定,而对她关注的,除了宁家,焉能有谁?
不管宁家来监视跟踪是有啥意图,苏柳都不想他们太多关注自己,干脆就带着丫头婆子,天天去吃茶听戏,吃喝玩乐,表现得跟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似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苏柳深知识时的示弱,会麻痹敌人,她的土鳖样,相信这个蹲点监视的人为了邀功会添油加醋地说给上头的主子听,以他们那高人一等的心态,多少会觉得自己构不成威胁。
事实上,苏柳也没把自己看得太像一回事,只是,她不想打没准备的仗,她不知道宁家是否知道宁广的东西都给了自己,若是知道,肯定会阻止自己顺利接手,若不知道那自然更好,但不管是为现在还是将来,她都不该单调。
一场战役中,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露出你的底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她表现得那么无知,那么土鳖,那么无害。
今儿那负责蹲点的人不见了,想来,宁家那些个有想法的人,都已经‘了解'到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而她,也可以开展自己的拳脚了。
平靖歪在软榻上,一脚垂下,一脚曲起在榻上,一手正拿着紫砂壶,嘴吮着壶嘴,慢悠悠地品着茶。
“平爷。”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厮快步上前,语带恭敬地道:“一个自称苏柳的姑娘求见平爷。”
平靖喝茶的手一顿,挑起眉:“苏柳?”随即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终于上门了。去,把人带到前厅去。”
“是。”
虽然这么吩咐,但平靖却没有起身,而是重新喝起了茶,一边哼起不知名的小曲,手脚还有节奏地打起拍子来。
一个时辰后,他才咳了一声,整了整衣裳,慢悠悠地往前厅走去。
平靖原以为他会看到一个满面怒容指责他为何姗姗来迟的少女,事实上呢?
但见一个穿着淡蓝色绣蔷薇花交颈褙子,下穿一条粉白印彩蝶百褶锦裙的明媚少女端坐在椅子上,满头青丝只搂了一缕梳了个单髻,上面插了一支嵌蓝宝石流苏步摇,垂在耳垂边,姣好的侧面很是白净柔润。
让平靖感到愕然的不是苏柳的装扮,而是她的态度,她坐是坐在椅子上,但手里却执着一本书这是怎么一回事?
平靖看了一眼周围,这是他家没错啊,可怎么这作客的还比他这主人还要自在几分?
这也就罢了,偏她还一手执书,一手往旁边小几伸去,精准地摸到一块点心,咬了一口,还点赞道:“这雪芙糕不错,雪落,待会走的时候,你去寻个丫头,想法子把这方子得了,回来咱们家去做些尝尝。”
“是。”
好吧,平靖不淡定了,他有心干晾着苏柳,可不是要看这么副情景的,他吧砸了一下嘴,以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总算让主仆几人看到他了,苏柳将书签夹在书里,站了起来,看了过去。
平靖不过三十五的样子,身材瘦削,面容淡淡,气质淡薄疏离,看着不像是一个军人,反而有几分文人的范儿,苏柳再注意道,他的右手衣袖空荡荡的,眼神闪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
“这就是平爷了吧?苏柳有礼了。”苏柳笑着朝平靖行了个礼。
“姑娘叫我平总管就好。”平靖以单手还礼,声音淡淡的道:“平靖身有残疾,还望姑娘恕我这礼不全。”
苏柳淡笑道:“无妨,我本不拘那种虚礼,倒是苏柳冒昧上门,耽搁了平总管处事,还望平总管莫怪我无礼才是。”
平靖挑了挑眉,这是在无声地挑他姗姗来迟的暗话了!
有意思!
“倒也不是别的事,就是一点小事绊住了脚步,这才怠慢了姑娘,不过我看姑娘该也没放在心上才是。若不是我左看右看,真以为我走错地儿了,都以为这是姑娘家中呢!如何?我家的点心还合姑娘的口味否?”平靖扫过她递给身后丫头抱着的书本,是九州誌,意有所指。
苏柳自然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刚才那一幕,这话虽是讥讽,却没有恶意,便笑道:“平总管家中吃食自是好的,正想向平总管府中厨娘讨个做糕点的方子呢。”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宁广虽和她定亲,但她的出身,未必就会得到他的人的认可,这平靖是他信的过的总管,地位自然不低,给她点下马威又如何?
苏柳能想到的下马威,第一个就是故意晾着她,漠视,再加试探,所以她事先有准备,干脆就带着一本书进来,若真是她想的,就边看边等。
想不到,还真是被她料中了,平靖的第一难,果然是如此。
平靖听了哈哈地笑出声,伸手一指,示意她坐下。
两人你来我往的,虽然是说着这糕点什么的事,暗里却已经是先交锋了一场。
而雪落和霜凝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姑娘真的是第一次见这平总管么?
事实上,平靖也颇意外,难道是因为在村子里长大的缘故,所以根本不会那啥腼腆羞涩?不过他是真好奇了,什么样的村子,什么样的父母,养出这样一个玲珑剔透落落大方丝毫不输大家闺秀的闺女?
平靖对苏柳的态度颇满意,但并不代表他这就认可了,苏柳有没有本事站在宁广身边,还得看她自己。
喝了一口茶,平靖在想着苏柳这样玲珑的人会怎么开口,却想不到,苏柳又给了他一个意外。
“平总管,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的身份,想来平总管也清楚,这个玉佩,是宁广给我的身份象征。”苏柳拉出自己戴着的玉佩,摘下来交给雪落,示意她送上去。
雪落捧着走到平靖跟前举着,平靖挑起了眉,看着她:“所以呢?”
“都是聪明人,就不搞那套你猜我猜的游戏了,宁广给我的东西,我都拿到了,至于账册,先不说。我来了上京这些天,也去看过这几个铺子的所在,运作和生意都看在眼里,如果我没猜错,宁广给我的,其实是个烂摊子。”苏柳淡淡地指出来意:“我也不说什么,我的意思就是,即使这是烂摊子,我也接了,但我要先查我捏着的东西的所有账册。”
直白,简单,没有弯弯道道,就是明明白白的说我来查账,我来接这个烂摊子。
平靖端着茶杯一愣,抬眼看向苏柳,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然而,没有,里面除了认真和笃定,再没其它。
平靖忽然很想戳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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