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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少帅-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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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乱?如此壮丽江山,我张剑渊难道就不能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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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这边上午暴雨,我从中午开始,网络就有点问题,不停地掉线,写东西的时候心情都极其不爽,据小道消息说是湖南境内已经有地方刮过龙卷风了,我晕,难道是线路刮出毛病了?

卷四 海雨天风独往来 第36章 林曦出兵

“小弟见过大哥!”一见张剑渊赶来,梅三、梅四立即趋前拜见。

“二位贤弟免礼,吴子仪呢?”张剑渊刀眉一舒,向他们问道。

“回禀大哥,吴子仪已逃入这座大殿,身边只余十余亲兵。大哥有言,勿伤吴子仪性命,是以我们只困住此殿,并未强攻,如今如何行止,听候大哥吩咐。”

张剑渊眉头一皱,不觉有些紧张。他知道皇宫里面都是机关暗道重重,这座巡抚衙门原本乃是皇帝行宫,他还真怕这宫殿里弄出什么机关暗道,吴子仪会从暗道中逃走,这吴子仪虽然残酷过度,但其手段之毒辣,心性之冷酷,足以成为一个强大的敌人,若他真的逃出生天,难免日后又要横生枝节,非是自己之福,于是忙道:“派人进去,逐层搜索,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不过,须留吴子仪一人性命。”

梅二虽是老二,但近日来多是在大哥身边听令,少有风头可出,他只服张剑渊一人,岂能让其他人功劳超过自己,急忙抢前请命道:“小弟愿为先驱!”

张剑渊定定地看他一眼,颔首道:“准,不过此乃吴贼最后巢穴,说不定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二弟自己小心一些。”

梅二傲然道:“谢大哥!大哥放心,区区机关暗器,小弟还不曾放在心上。”他把手一挥,从孤心阁带出的精锐子弟兵排成八列纵队,冲进了宽敞的大殿。一排排长矛平平端起,锋利地尖刃犹如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大殿中左右各有一道楼梯通向楼上,八列纵队一分为二,犹如两道洪流。向两侧席卷过去。整齐的脚步发出“嗵嗵”的响声,在大殿里回荡着,敲击着人的心神。

张剑渊慢慢踱进大殿,慢慢仰首看向殿顶承尘,犹如一具雕塑,不言不动……

吴子仪独立于空荡荡的大殿第四层之上,听着楼下传出地整齐的脚步声,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惨淡笑容。空空荡荡的大殿上,从梁上垂下许多素缟,直垂至地。随风曼卷。大殿正前方,贴墙放着一张书案,书案上有一口漆黑发亮地匣子,正是他先前看书时手边的木匣。

吴子仪脱去方才杀敌时染血过的血衣,解去破损的盔甲。将它们弃于地上,又拔去束发地玉簪。披头散发,只穿一袭雪白的葛布内袍,慢慢走到那张书案旁,将颤抖地手指抚上了那口漆黑的匣子。

那口匣子是密封的,匣口有封蜡。吴子仪摸挲片刻,忽然举掌在匣上一拍。“啪”地一声拍裂了匣口地封蜡,然后慢慢打开了那口匣子。

黄色的丝绸,中间横亘一柄无鞘的锋利短匕。质朴而未做修饰的木柄尽显天然之美,中间隐现一道血槽地锋利刃身,柄身和刃身几乎等长,全加起来长度也不过一尺。

这柄短剑乃是吴子仪毕生的骄傲,那是他当年奋力夺得武举状元时,亲自观赏考核的万昌天子当场赐予他的。这柄短剑由万昌天子自腰间解下递给他的那一霎,吴子仪便已经在心底立下誓言:今生今世,尽忠吾皇。

这柄锋利的短剑被擦拭得纤毫毕现,但吴子仪绝舍不得用它,只是将它封藏于这口木匣中。而今,它重见天日之际,便要见证他对陛下的忠诚,永远如当日那般完美无暇。

吴子仪握剑,指肚从剑身上缓缓拭过。锋利冰冷的剑身,让吴子仪感受到人间最后的清凉。

吴子仪握紧短剑,放声大笑起来……

大殿最高一层只有一个入口,分别自左右两侧楼梯上来的孤心阁主力在此汇合,重又变成作列纵队。梅二居中站立,仰首向斜斜延伸上去的楼梯看去,十余名披甲武士横剑于胸,站在楼梯上正紧张地看着他们。

这十余名亲兵身材都很魁梧,年纪却有大有小,其中一个唇上还有细细的茸毛,也许还未过弱冠之年。楼梯下密密匝匝的矛刃,使他紧张的额头冒出了汗珠。他咽了口唾沫,慌张地看了眼左右的袍泽,忙又站稳了脚跟。每个士兵都在恐惧,或许他们不是那么畏惧死亡,但是面对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却无法不沮丧。

除了风箱般的呼吸一片静谧的楼道上,梅二突然低喝一声:“降者不杀!”

梅二夹着内力的声音回荡四周,但楼梯上没有人回答,那十几名吴军士兵沉默着,紧紧握着手中地兵刃。

梅二目中隐隐露出杀气,又喝道:“让开!”

十余名中央军士兵地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但他们回头望了一眼,脸色重新坚定起来。

梅二目光转冷,长长吸了口气,冷冷地道:“举矛!”

“霍”地一声,孤心阁的精锐们将战矛高高举过了头顶,在他们头上立即出现了一片锋刃斜指向上的矛刺森林。

梅二冷冷地凝视着楼梯上地那些士兵,右手并掌如刀,慢慢举起。

阶梯上的中央军士兵徒劳地举起了手中的剑,与气壮如山的他们对峙着,却不知该把手中的剑劈向何方。

“掷矛!”梅二的耐心终于耗尽,他把右手向下狠狠一劈,所有站在阶梯上的士卒都奋力将矛掷出,“呜”地一片嗡鸣,楼梯上、扶手上、门楣上、画柱上,密密麻麻钉满了长矛,那十余名士兵已经不见了,他们被埋没在由长矛组成的荆棘丛中。一道道鲜血,如蜿蜒爬出的蛇,从那“荆棘丛”中钻出来,沿着楼梯缓缓向下流淌。

“冲上去!”

梅二一声低喝,立即自队伍后面冲出几名手中仍执着长矛的士兵,拨打着钉在楼梯上的长矛,踢开被鲜血浸透的尸体,清理出一条通道。梅二在士兵们地护拥下,沿着这条通道一步步向上走去,在他们脚下。出现一个个鲜血浸润的脚印。

“哈哈哈哈……”大殿上突如其来传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然后又迅速寂然无声,梅二心中一动,立即加快了脚步,率领士卒们冲上大殿。四面通透的大殿上。一匹匹布缦从大殿的横梁上垂下,在风中轻轻律动。就像招魂的幡。一根根巨大的立柱掩映其间。

梅二的卧蚕眉猛然一皱,一声“搜”字还未出口,忽地嗅到一股特别的味道。

他双臂一展,止住自己的兵士,狐疑的眼神四下一扫。慢慢垂头看向脚下。一道道水痕如蛇一般蜿蜒游来,梅二吸了吸鼻子。诧然道:“怎么是酒?”

“轰”地一声,一团火苗腾起,沿着那遍地流淌地酒液向他们猛扑过来。

“不好!快走!”梅二见势不妙,立即率人逃回楼梯口,到了楼梯口梅二扭头一看,这片刻功夫大火已熊熊而起,一条条燃烧的布缦将火蛇引向了楼顶的承尘雕梁。

喷吐的火焰中,他看到吴子仪手握一柄短剑倒刺入腹中,熊熊大火已将他包围,瞬间吞没了他魁梧地身影……

围在大殿旁的士兵们不得不一退再退。因为整座大殿都变成了一座熊熊燃烧地火把。哪怕隔着十多丈远,顺风处热浪仍炙得人皮肉发烫。不时有燃烧的巨木轰然落下。砸起一片飞飞扬扬的火花木屑,迫使众人继续向后退开。

梅二看着那座即将完全倒塌的大殿,实在心有不甘,吴子仪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虽然大哥张剑渊是打算将之收服的,但梅二方才其实已经打定主意要先抓到他,狠狠地折磨一番再交给大哥去做好人,结果吴子仪这混账居然自杀了……

梅三抱臂站在一旁,看着遥遥欲坠的仁德楼,喃喃自语道:“吴子仪临死,倒总算做了件让人看着顺眼地事。所谓杀人放火,人间乐事,我正打算挑两座楼来烧一烧呢,这把火一起,全城都看得见,倒是省得我动手了……不过待会儿大哥若问起来怎么办?这可是当年皇帝住的大殿呀,本来可是商量好了给大哥住的呢。”

“大哥住的……,对了,大哥呢?嗯?大哥去哪了……”

张剑渊默然走着,沿着笔直的行宫御道,前方已经能看见宫门外那两座巍峨高耸地阙楼。偶尔回头,还能看见后宫深处那座熊熊燃烧的仁德楼。风向开始转变,随风吹来些木料燃烧的灰烬。

日已西斜,无数道霞光穿透天边的云彩,把一道道光影投射到长沙城中来,那灰烬便像蝶儿般在那光影中飞舞。

远远的,传来沉闷的“轰”的一声,随即便是千百人一齐发出的欢呼声,张剑渊站住脚步,若有所思地望向那片原本矗立过一座巍峨高楼的天空。现在,那里只有一道冲宵的烟柱伴着火光,无数地飞灰使那烟柱看起来雾蒙蒙地。仁德楼倒下了,长沙的主人换了,他将成为这里地新主人。恩公,小姐,你们何必坚持要帮着这个已经无救了的林魏天下?我才是对的,你们错了,你们都错了!你们看,无数的人为了我或因为我而战斗,受伤、流血,乃至灰飞烟灭……但他们死而无悔,因为林魏皇朝已经让他们活不下去了,他们愿意为我——也为他们自己——打下了一片新的江山。

熟悉的、不熟悉的许多面孔,从记忆深处重新泛入他的脑海,那都是曾经追随于他左右的兄弟属下,如今他们有些已经长眠于地下。曾经巍峨的仁德楼倒下了,也许明年的一场春雨后,那片废墟上就会长满野草,两年之后,就不会有人再记得那里曾有一座巍峨的宫殿。但那些曾追随着他,披肝沥胆、洒尽热血的大好男儿呢?他们英灵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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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阴县城,乃是从岳阳南下长沙官道中必经之路。此地一个月前被南下的岳阳乱军攻陷,现在驻守在此处的,乃是岳阳乱军麾下大将陈光祖率领的三万大军。

因岳阳古称巴陵,是以此时的岳阳乱军已被朝廷称之为“巴匪”。林曦在岳阳接到圣旨,奉旨出兵的时候,巴匪不仅已经攻陷了长沙,而且趁着长沙大捷,顺势掩杀,一举拿下株洲和湘潭。

巴匪趁机大肆扩编和整顿,目前在长沙拥有八万人,在株洲有四万,在湘潭和湘阴各有三万,全军一共十八万,只不过按照巴匪的惯例,如有大战,定然是要裹挟民众随军出战的,如此兵力就难以估计了。

张剑渊此人颇有谋略,他不同于一般的匪寇,并不是一味扩军,他注重挑选合格的士兵作为主力部队,普通一些的则编入“从战”,就是如有大战则需要相从的意思。本来以长株潭等地的人口,张剑渊足可以扩军至三十万人,但他经过挑选和整顿,却最终只编制了这十八万相对精锐的部队。

林曦打算出兵的时候,张剑渊已经抽调了主力十二万人南下衡阳,与原本打算北上增援长沙的郴州、永州两军不期而遇。双方随即发动对攻,这两支军队,一方是新胜之军,挟连夺三城之余威,煞气十足;一方是复仇之军,抱着重振潇湘卫声威之决心,悍不可当。这两军相遇,自然是一番厮杀。

但这一次,张剑渊显然运气比潇湘卫好,他的大军早先一步抢到了衡阳城,衡阳城北有长沙坚城,南有两座大营,从来就是不设防的,所以一个兵都没有,只有一干衙役维持基本治安,张剑渊大军到达衡阳,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座城市给拿了下来,然后凭借着守城优势和人数优势,很是给了潇湘卫一个下马威,让潇湘卫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此时张剑渊拥有衡阳城和十二万大军,而潇湘卫能够调集过来的全部兵力也不过八个卫,四万五千人左右,而且还要进行攻城作战,首战遇挫之后,原先高涨的士气顿时开始回落了。不得不说,大几十年没有打过仗的潇湘卫,之前的气势不过是官军对土匪的一点心理优势罢了,一旦战斗不利,这点优势自然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是张剑渊此时所带的兵丁多是新扩编的部队,军纪和配合都还很成问题,面对装备精良的潇湘卫,守城固然大大有余,但进取却是略有不足,战局顿时僵持起来。

而这时的林曦则等到了从湖北调来的六个武汉卫援兵,正式誓师,出征平叛!

卷四 海雨天风独往来 第37章 进军湘阴

是日,皇六子、岳阳王、凤舞卫都指挥使林曦正式就任湘北平叛行军元帅,率领麾下十个凤舞卫(剩余两个卫继续戍卫岳阳)、六个武汉卫,共计九万大军,号称二十万,大举南下剿贼,湘中一带立即战云密布。

枪如林,旗如云,九万大军气势如虹地向南进发,林曦一身金光闪闪的战甲穿在身上,胯下骏马乃是云铮所送,虽略逊云铮自己的乌云盖雪,但也是万中挑一的西域良马,正宗的阿哈尔捷金马血统(即后世所谓汗血宝马),此刻的林曦面色沉峻,却也颇有一份英武之气。

此时大军已过汨罗,汨罗乃是屈原投江之处,作为士林称颂的王爷,林曦在收复汨罗之后,还不得不花了三天时间举行了一次隆重的“招魂”。其间按照惯例,林曦亲自当众大声背诵了屈原的《招魂》一篇。然后手书他的好友、北疆少帅云承风的一副对联悬挂在屈子祠中。那对联便是当日云铮为难太学生的绝对:

“九派会君山,刚才向汉沔荡胸,沧浪濯足。直江滚滚奔腾到,星沉龛赭,潮射钱塘。乱入海口间。把眼界洗宽,无边空阔。只见那庙唤鹧鸪,落花满地,洲邻鹦鹉,芳草连天。只见那峰回鸿雁,智鸟惊寒,湖泛鸳鸯,文禽戢翼。恰点染得翠霭苍烟,绛霞绿树。敞开着万顷水光,有多少奇奇幻幻,淡淡浓浓,铺成画景。焉知他是雾锁吴樯,焉知他是雪消蜀舵,焉知他是益州雀舫,是彭蠡鱼艭。一个个头顶竹箬笠,浮巨艇南来。叹当日靳尚何奸,张仪何诈,怀王何闇,宋玉何悲,贾生何太息。至今破八百里浊浪洪涛,同读招魂呼屈子。

三终聆帝乐,纵观觅伶伦截管,荣援敲钟。竟响渢渢随引去,潭作龙吟,孔闻鼍吼,静坐波心里。将耳根贯彻,别样清虚。试听这仙源渔棹,歌散桃林,楚客洞箫,悲含芦叶。试听这岳阳铁笛,曲折柳枝,俞伯瑶琴,丝弹桐柏。将又添些帆风橹雨,荻露葭霜。凑合了千秋韵事,偏如许淋淋漓漓,洋洋洒洒,惹动诗情。也任你说拳椎黄鹤,也任你说盘贮青螺,也任你说艳摘澧兰,说香分沅芷。数声声手拨铜琵琶,唱大江东去。忆此祠神尧阿父,傲朱阿兄,监明阿弟,宵烛阿女,敤首阿小姑。亘古望卅六湾白云皦日,还思鼓瑟吊湘灵。”

这副绝对,原本便是为屈原招魂而写,用在此处,当真是恰如其分,反正天下都知道六贤王与云少帅乃是多年好友,以云少帅的绝对献与屈子祠,正是合情合理。

至于占领汨罗,此事本身并不困难。汨罗乃在湘阴以北,湘阴有匪军头目陈光祖率领的三万大军,但林曦南下号称二十万大军,陈光祖自然不敢轻掠其锋,哪肯再多分兵,是以汨罗虽然作为前哨存在,其实却只有几队探马,根本没有防守的兵力,林曦的大军到时,汨罗早就是空城一座,湘北平叛大军轻松将之占领,连仗都没打上一场。倒让卯足了劲展示一下军威的凤舞卫诸将很是恼火了一番。

林曦倒不恼火,他虽然多次询问过云铮,让他真实的评价自己麾下凤舞卫的实力,但云铮先前只是推说“军之未战,不敢轻言强弱”,后来被问得没办法,只好告诉他说军士的训练情况和装备情况还算优秀,但军队的战斗意志和将领的战术能力这些他暂时没法评价,这些东西只能等到真正作战才可以看出来。

林曦的一个优点就是:相信专家的意见。所以他对云铮的这番话极为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云铮说凤舞卫军士训练不错的时候凤舞卫还未扩军,那个时候的训练不错不能直接套用在现在的凤舞卫上,因为当时凤舞卫只有六个卫,而现在则闪电扩充到了十二个卫,人员膨胀了一半,那么其真实训练程度至少要下降一半——可以说现在的凤舞卫训练水平其实不怎样。唯一可以倚靠的一点事装备精良,不过现在匪军已然拿下长沙,长沙库存的装备具体有多少,已经没法说清,但兵部给出的估计是“兵甲近十万人用”,那就是说匪军很有可能已经武装了跟朝廷官军一样装备的大军十万人,这再加上原先他们就已经拥有的四五万装备初级武装的士兵,至少应该有十五万装备齐全的大军。然后按照这些乱军总是无限制的大举招兵来估计,恐怕乱军总数已经有三十万人了。

林曦按照这样的预判来料敌,顿时觉得叛军在湘阴这个长沙北边的门户至少应该放了六七万大军才对,是以趁着举行三天招魂仪式的时间,很是督促后方运来了足够的粮草物资,以便在湘阴打上一场硬仗。对于后勤,林曦是很关心的,因为他曾经在一次偶然的时候听见云铮说过一句“其实说到底,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后来林曦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云家军那么厉害,为什么仍要臣服林家皇室?还不是因为朝廷中枢掌握的经济实力远超边镇吗?如果真的发生武装对抗,云家军强则强矣,一旦朝廷大举征兵,足以征集百万大军与之作战,这样一来,以七万嫡系为根基,总兵力二十万的云家军就是磨也得被朝廷磨死。

这次剿灭叛乱,要是按照朝廷里头那些人的意见,那当然要“汇聚天兵,一举歼灭”,实则林曦根本就不打算这么干。一举歼灭,说得轻巧!别说那是三十万拿着武器的人,就算是三十万头猪,“一举歼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然而林曦不是曹操,他不能像曹操那样说实话。中国历史上有多少大人物是敢说实话的,这个不好统计,但曹操肯定是其中之一,对此林曦一直很羡慕。

曹操当然也说假话,他要进行政治斗争,要进行军事斗争,要在官场上混,一点假话不说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曹操只要有机会他就说真话。他有一篇有名的文章叫做《让县自明本志令》,又叫做《述志令》,这可以算得上是曹操的政治纲领,那是一点官话都没有,说得非常实在。

曹操一开始说“我这个人其实是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的,因为我知道我出身不好”,当然他没有说自己是太监的养子的儿子,他说“我知道我自己不是那种很清高的、很知名的那些人士,所以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一个郡守,‘好作政教’,好好地把这个地方治理好,让大家都知道我曹操虽然出身不好,工作能力还是有的。后来国家遇到了动乱,我觉得一个男子汉应该为国家效劳,建功立业,我出来带兵打仗,这个时候我的要求也不高,我想当个什么呢?我想当个征西将军,我死了以后能够在我的墓碑上写上一行字,‘故征西大将军曹侯之墓’,哎呀,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后来董桌造乱,诸侯并起,我这个时候不能不出来保卫国家,保卫皇上。即便是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多带兵,所以我每打一次胜仗,我的部队增加了以后,我要裁军。为什么呢?因为我的实力越大,我的敌人就越多啊,人家都要来打我,我保不住自己,所以我胜利一回我裁军一回。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志向是有限的,但是我也没有想到怎么现如今我给弄出这么大动静来了!那么现在我的野心大一点了,我想当个什么呢?当个齐桓公,晋文公,因为现在是天下大乱,诸侯割据,我只想称霸,不想称帝,我现在已经是汉朝的丞相了,作为人臣之贵,已经到了极点,我心满意足,再无奢望。但是我必须在这个位置上坐着”。

他下面说了句有名的话,他说“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不是我曹操在这个地方镇住,什么孙权,什么刘备,七七八八的那些人不早就称皇帝了,就是因为我曹某人在这儿镇住嘛!我这些话不光是跟诸位说说,我经常跟我的老婆孩子说,甚直我对我的老婆、我的那些妾们说,我死了以后你们一定要改嫁,为什么呢?以便把我这个志向传播出去啊。但是现在有人说我曹操应该功成身退了,我应该到我封的那个侯国去安度晚年啊,我应该把我的职务和权力交出来了。对不起,不行,职务我是不辞的,权力我是不交的,为什么?我现在手握兵权,才有了这一呼百应的权威,我一旦把这军权交出去,那你们不害我吗?你们肯定都起来害我,那我的老婆孩子就不能保全,而且皇上也不得安全,所以我绝不交权。至于皇上封给我的一些土地,那是不需要的,我要那么多土地干什么呢?这个我让出去。

所以曹操说了这么十六个字,“江湖未静,不得让位,至于邑土,可得而辞。”就是我可以让一些虚的东西出去,实的东西那我是不让的,这叫做“不得幕虚名,而处实祸也。”这话说得实在吧!说得再实在没有了,你说我没有野心,我有一点,而且我的野心是一点一点大起来的;你说我有很大的野心,我不想当皇帝,我只想当晋文公,齐桓公,九合诸侯,统一中国;你说我清高,我不清高,我实在得很,我的权力、我的实惠,我一点都不让;你说我不忍让,我忍让啊,你封给我那些虚的东西,什么土地啊、头衔啊我都让出去。而且最让人无奈的在于什么呢,在于曹操偏偏还要明明白白说我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就是想让你们天下人都没话可说,都给我把嘴巴闭起来。

这就实在是实在得不能再实在了,这种话也只有曹操这样大气的奸雄才说得出来。然而曹操是奸雄,林曦至少在面子上是不能跟他学的。

所以林曦的回函总是说自己在调集兵将,吸引敌军主力,然后一举击破。其实他并无那么大的信心,他只是谨慎用兵,宁可稳住阵脚上前,绝不轻敌冒进,区区一个湘阴,林曦一直靠着三天的招魂,等到粮草可用三月,箭矢够用两月,这才率领大军继续前进。

林曦这个举动颇为聪明,屈原乃是中国文人和文臣的代表人物之一,其国亡之后,乃投江殉国,被看做是忠诚的最高境界,可谓士林推崇之极的人物。他林曦乃是天下闻名的六贤王,为屈原招魂这种事,怎么看都是理所当然,谁都没办法出来指责他,否则就是不敬屈子,就是不忠不义的典型了。

林曦大军继续南下,其前锋探马在离湘阴五十里处,第一次与巴匪探马相遇,双方探马人数相差不多,发生短暂交锋,林曦军损失探马十七人,巴匪损失探马二十一人,林曦军小胜一筹,然后双方脱离战斗,各自回营禀报。

林曦一听前锋已经开始接触,当时便想让大军停止前进,等先探明了前方没有埋伏再继续进军。袁维副都指有些哭笑不得,一般的皇室或者贵族将领带兵,通常都是气势汹汹,最常犯的错误乃是轻敌,哪知道自己运气这么“好”,偏就遇到了一个崇尚乌龟战术的皇子主帅,不仅绝不冒进,而且每走一步都要弄清楚前方情形,实在是谨慎得太过度了。特别是现在,汨罗到湘阴,乃是紧挨洞庭湖的平原地带,这一带连山都没有什么,最大的山也就是一些小丘陵,而且一条大路乃是朝廷的官道,周围根本不可能设下什么埋伏,就这种情况居然都要谨慎成这样,这根本就不叫谨慎了,若不是他还敢往前走的话,直接用“畏敌如虎”来形容才更妥帖。

“殿下,末将以为前方已无可以用以设伏之处,我军当可长驱直入,一展军威。”在许多部将朝袁维使过眼色之后,袁维终于忍不住站出来道。

林曦一怔,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可能小心过度了,不过他没有直接承认,只是道:“既然副都指这般认为,那就请副都指选领前锋五卫,进抵湘阴。”

卷四 海雨天风独往来 第38章 湘阴之战

袁维乃是老将,虽非久经沙场,但也是带了多年兵的人,他深知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他并不立即将全部兵力投入,而是先派出一万军队进行试探,试探巴匪均的兵力和寻找城防的弱点。

一万中央军有节奏地喊着短促的口号。一队队士兵步履矫健地向三里外地城堡迈进,在他们中间,数十架带有巨大木轮的云梯在缓缓前行,鼓声一阵一阵,沉闷而动人心魄。

城堡之上,陈光祖面容阴沉似水,他始终没有下令点燃烽火,前军四万人,只比他预料的多一万,他不惧。三万人的守军,有长沙送来的守城武器,和湘阴县城还算坚固的城墙。他坚信自己至少能让第一波的敌军饮恨于湘阴之下。

三万守军分布在数里长的城墙之上,除了他们,城内约五千成年青壮都被动员起来,他们运送箭矢、搬运巨石,象蚁群一般忙碌着,数百架投石车已经准备就绪,发出吱吱嘎嘎地绷弦之声。

在城内县衙的旁边,站着一群特殊的人,约一百多人,他们乃是岳阳孤心阁的弟子,都是身怀武功的人,在这里是为了在某些时候发挥特殊作用的。

突然,一支燃烧着的火箭嗖!地掠过他们头顶,发出尖利的啸声,这是开战地信号,随即城墙上鼓声大作,喊杀声震天,巨型石轮番发出惊心动魄的怪啸声,接二连三地将一块块磨盘大的巨石投射出去。

鏖战已经开始了,第一支万人方队已经行到一里之外,他们忽然加快速度,狂喊着向湘阴县城冲去。这时,天空忽然传来破空之声,数百个黑点腾空而起,象一群鹰,迅速地向他们头顶上飞来,并且越来越大,发出尖利的怪啸,不等官军反应过来,巨石便砸在他们头顶上。顿时一片血肉横飞,凄厉哀嚎声响成一片,有地被砸成肉饼,有地被砸成数截。残肢、内脏到处抛洒。

还有两架云梯先后被巨石砸中,庐蓬散架,巨石直接砸中主梯,瞬间便粉身碎骨,断木散落一地,一轮石射出,官军便死亡数百人,三轮石射出,官军已经损失了近两千人,但对于人数众多地万人进攻。这依然形成不了致命地打击,在离城墙还有三百步时,官军开始填补两丈宽的壕沟。准备让云梯上前。

壕沟被填平了一段,铺上木板,数十架裹着厚厚牛皮的云梯隆隆推来,中央军装备精良从这数十架云梯便可看出来。云梯的底部则以大木为床,下置六轮,它的主梯以一定角度固定装置在底盘上,在主梯之外,又增设一具活动的上城梯。即副梯,其顶端装有一对辘轳;登城时可以沿着城墙壁面上下滑动;谓之飞云梯。

由于主梯采用了固定式装置,简化了架梯程序;缩短了架梯时间;而活动的上城梯的设计,则大大降低了云梯在接敌前的高度,攻城时只需将主梯停靠城下。然后再在主梯上架设上城梯。便可枕城而上,而且主梯四周有覆有庐蓬。仿佛一间移动的大房子,主梯和副梯正面都以牛皮覆盖,十分坚韧,以防止敌军的飞弩和箭矢。

到了城下,折叠起来地副梯被拉动起来,越来越长,直伸出二十余丈,前端钩挠达上城墙,数百名躲在梯子中的士兵一声呐喊,开始登城。

城上石依然在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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