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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少帅-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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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妍和南宫无雨都惊呆了,立下如此大功,全歼敌军,结果居然是——阵斩!!!

“怎么,觉得很震惊,觉得我的处理十分无理、蛮横甚至残忍,是吗?”云铮冷冷地道:“但若真有这样的副将,即便是我身边亲近得力的属下,我也会照斩不误!虽然我斩了他们之后可能连我自己在人后都会忍不住伤心欲死,但即便再给我一百次机会让我选择,我仍然会一百次选择斩!”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着仍然没有缓过神来的二女,道:“主帅是做什么的?是综合判断各种情况,然后做出决策的人。在做出决策之前,身为主将,就要将各类信息综合分析,扬长避短,选择作战时间、地点和方式,以达到战略目的。那么问题来了,左右两军的主将只知道眼前的敌人不强,大可以包抄到他背后将其全歼,却没有考虑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一次作战的最大战略目的是什么,主帅难道就不知道对面敌军不强大吗?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决定聚兵一击而不是包围全歼呢?有可能主帅本就不打算歼灭当前的敌军,而是将之击败,故意示之以弱,迷惑敌军主力,进而引动敌军主力,进行下一步作战……也就是说,主帅自有他的全盘规划。现在呢,左右两军不听指挥,包抄合围,是的,这让我军歼灭了眼前敌军,但是很可能因此就失去了引**敌军主力大意冒进的机会,使得我军与更大的战果失之交臂……这还只是其一。其二,左右两军主将一遇敌情便不听令行事,那么这主帅的威信何在,今后还怎么统帅大军?一支出征作战的**,主帅统带不住自己的兵,这个仗还能打吗?这军心军纪和士气还能维持吗?我敢断言,这样的**,哪怕人在多,也是毫无战斗力的,一战即可击溃!



他看了看好像有些明白过来的二女,放缓了语气:“所以说,军令如山,军令如山!这不是说着玩的,一道军令下去,接令的人甭管理解不理解,先照做!你这里犹犹豫豫拖拖拉拉半天,说不定主帅计算好的战机正好就被你给耽搁过去了!就算命令不对,当它还是作为军令下达的时候,就不能不执行,唯一的办法,在执行军令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派出传令兵向主帅说明情况……所以你们别看我看领兵出征的时候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好像很热血很英雄,事实上任何一次作为主帅出征,心里压力都是最大的,因为我不仅要对战争的胜负负责,还必须对手下每一个士兵的生命负责……责任重逾泰山啊!”

林玉妍听得云铮这一番解释和感慨,心里一酸,抓住云铮的手臂:“夫君,是我……我们想得太肤浅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道理……你辛苦了!以前朝廷说你们云家劳苦功高,其实我听得多了,心里却也不以为然,觉得有那么强大的**在,做大帅、将领的哪里有多少辛苦,现在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了。”

南宫无雨也道:“程序,原来真的这么重要啊。”

云铮收起感慨,站起身来,道:“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今天休息一下,明天还要陪皇上秋狩,听说京城里头都有人下堂口了,赌得挺大的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买我第一,可不能叫他们失望了。”

林玉妍和南宫无雨顿时相视一笑,嫣然如花。

卷四 海雨天风独往来 第75章 秋狩射白狼

八月初五,已是初秋,白云山之上,今年气温似乎略有些不正常,比寻常年约要冷一些,霜雾竟已初降,不过对于狩猎来说,倒是不可多得的好时pm)

白云山皇家猎场位于洛阳嵩县南部伏牛山腹地原始林区,此处不仅有以白云峰、玉皇顶、小黄山、鸡角尖、千尺崖为代表的险峰奇石美景;也有以万亩原始林、唐代银杏林、野生牡丹园、高山杜鹃园、红桦林、白桦林、箭竹林为代表的森林美景;还有以黑龙潭、黄龙井、珍珠潭、青龙瀑布、白龙瀑布、九龙瀑布为代表的瀑潭美景;以及白云洞、青蛇洞、锣鼓洞、洞天栈道、仙人桥为代表的洞窟美景;当然,乌曼寺、云岩寺、玉皇阁为代表的人文景观也点缀其中;但据说当今万昌天子最喜欢的,却是那云海日出、盛夏避暑、金秋红叶为代表的物候景观。也正因为如此,这每年的秋狩,才会如此被万昌天子重视。

整个白云山融山、石、水、洞、林、草、花、鸟、兽为一体,雄、险、奇、幽、美、妙交相生辉,既有北国山水雄伟之态,又有南方山水俏丽之容。云铮也颇为喜欢此处,要知道在他前世,那可是很少有机会见识这样的景致的。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白云山,却是山亦雄,水亦俊,如何能让云铮不喜?

此时通往白云山的官道上彩旗飞扬,列队卫兵,黑甲白翎,持枪而立,宛如素黑蟠龙横卧在官道上知道随山山脚。辰时一刻,大队人马,旌旗蔽日。京畿宿卫军都指挥使林坚、御林军都指挥使余襄及左相秋临江、右相顾恒等人并驾齐驱,率朝武而至,身后是随行子孙门人及皇城禁军,一律早半个时辰到白云山山脚等候万昌皇帝到达。

辰时三刻,金鼓大作,号角齐鸣,列队卫兵齐声跪地,山呼万岁。万昌天子一身明黄色飞龙文瑞行服,玉冠红氅,策马扬鞭,飞驰而至,二十名精骑御前护卫及四百精甲步兵紧随其后。

万昌天子飞身下马,长身而立,威严傲岸,穿过一路跪拜的文武百官,行至鹿台,接过礼官手中的系着红绸的鼓棒,踏步走上鹿台,在通天巨鼓之前,击鼓三下,以振士气。

巳时一刻,万昌皇帝率队进入皇家围场,左右分列文武大臣,围场正中的看台的两侧,十名护卫按剑而立,神态肃穆。

万昌上台,巍然挺拔,睥睨着台下数千文武,两名大内高手按剑立于两侧。片刻之后,御林军都指挥使(也就是京畿宿卫军都指挥使)林坚执铁角弯弓上台万昌皇帝单手接过大弓,张弓,满弦,尽在顷刻之间,一阵爆破之声,那红头羽箭已穿过围场,发出“嗤嗤”之声,直穿五十步之外的红心。

围场之中,数百骑各色马匹分列九队,马上之人,有不到弱冠之年的清俊少年,亦有鹤发白须的老者,有王孙公子,也有朝中大臣的幕僚食客,但最为耀眼的,却莫过于那姹紫嫣红的一队,她们正是诸位未出阁的公主郡主和各家贵女。

在这狩猎大赛中,虽然各家子弟也有三等,但不管是谁,只要够格出现在这个队伍之中的,就都有一样的机会出人头地,当然前提是你骑术够好,不说百发百中,百十中总要吧,毕竟这里没有人要求你百步穿杨,更不会有人逼着你跟云铮这种人比。

围场四周的四个虎皮大鼓隆隆大作,鼓声震天,将这原本清寂萧然的白云山一下子闹了起来,犹如至于万马奔腾的战场之中,令人士气大振,颇有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的冲动。

接下来,是对于秋狩之前的各项比试项目和竞赛规则的介绍。之后礼官一声:“开始!”,顿时风啸马啼,尘土飞扬,围场之上早已没有马匹的身影,只留下一群文官,翘首望着围场之上飞扬的尘土中远去的骏马。

万昌皇帝看着方才左一排中的一名白衣青年英姿焕发,气宇轩昂,于数百骑中脱颖而出,唇角扬起一抹深邃的笑意,目光中欣赏有之,遗憾也有之。

此人正是云铮。

略有些疑惑的看着父皇神秘的笑容,太子殿下忍不住躬身询问:“父皇?儿臣可否也去参加呀……”

“总是这么沉不住气!旭儿,你是太子啊,他们是你的臣子,你是储君!哪怕人家玩儿得再好,你现在也不能下场跟他们一道,只能乖乖在朕身边呆着。”万昌皱皱眉,对着林旭道。林旭不敢争辩,连忙应是。

不过万昌虽然这般说着,但如此好天气,怎么能够错过呢?万昌皇帝扬起一抹笑,轻身跃下看台,衣袂飞扬,已然落在白马之上,回首笑望着依旧愣在看台之上的太子殿下、两位都指挥使还有几名礼官。

“皇上,等等!”林坚和余襄立马随之而去。

“父……”只是那“皇”字尚未出口,万昌皇帝已然策马行在百米之外。

“怎么又是这样!”四五声哀叹同时响起,几名礼官垂头拧眉,不甚无奈凄凉!万昌天子颇爱打猎,大魏太祖皇帝乃是在安史之乱后的乱世中骑快马开硬弓,凭着傲人的军力拿下天下的,老皇帝在给子孙的遗言中就有一条:可重文,但绝不能轻武。所以大魏历代皇帝即便一生承平,但每年的狩猎却是绝不敢轻视的,那宗正府平时虽然没什么用,但皇帝要是有违祖训,宗正大人手里可是有太祖皇帝的马鞭在的——那玩意是可以抽皇帝的!

再说万昌天子一心振作,自认是个强势皇帝,自古强势皇帝无有不爱军旅的,他虽然因为周边四个藩镇将边疆全给占了去,没什么仗可打,但打猎总是可以放心打的,所以对于打猎,万昌皇帝的兴致还是很高的。

两个时辰后,正是正午阳光最烈之时,多数参赛者已然回到围场中央校场,欢欣者有之,失落者有之,不过个个难掩疲倦之色,还有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是最后的角逐时候,尚未回到校场的参赛者仍有数十人。

直到最后时刻,礼官看了看校场的高台,冷汗直流,心中暗自叫苦,这皇上每次狩猎总是最后几个回到校场,让在场的一大批的官员侍卫都捏一把汗。

“哎……余都指,这回皇上这么晚还没回校场,你说皇上会猎到什么东西才回来?”太子殿下对这身旁巍然挺立的余襄说道。

“回殿下,微臣不敢揣测圣上行踪。”余襄客气但严肃地道。他心里却是有些担心:“听说现在外界各地很多地方有些不稳,不会有刺客混进猎场吧?这么大的猎场,也不知道防卫不防卫得住……要是江湖高手,那些普通士兵又怎么能守得住?”

余襄有些焦急的巡视了一圈,觉得有些不安,皇上上次遇刺的事情就是不了了之,万一这次又有刺客卷土重来,那自己的责任可就真个不小了。林坚是皇叔也还罢了,自己可没有这么好的身份!虽然此刻皇城的大部禁军亦已随行护卫,而且有枢密院高手暗中保护,但仍不能保证不会有突发状况。

“余都指真是忠心耿耿!”林旭虽然心中不喜,但面上仍然微笑着说了一句。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全然没有秋日的清凉,校场之中许多文官自然是体力不支,正当校场中发出不耐烦的抱怨之声时,猛然之间似有万马奔腾而来,只见一黑一白两骑从校场南端的树丛中飞驰而出,并驾齐驱,虽只二马,但那扬鞭策马之声,却震慑校场中央。

“吁!”呼啸之间,一黑一白两骑已至校场中央,让围在一旁的人不由得全数退开。

两骑在校场之中,绕了一圈又一圈,马上之人似乎没有下马之意,坐在白马之上的万昌皇帝扬了扬眉,高深莫测的看着黑马之上的云铮,露出激赏之色,微微一笑:“贤婿果然好本事,不比你父亲当年逊色啊。”

闻言,云铮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正色道:“微臣冒犯了!”

万昌天子欣然下马,虚扶了一下云铮,浅笑道:“你何处冒犯朕了?”云铮被问得一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万昌天子却大笑着负手跨步上了校场高台。

每次皇家狩猎为期五天,分两部分,狩猎和骑射,骑射为次,前三天所有竞赛者经过三轮淘汰,由所猎得的猎物的多少和珍惜来分胜负,角逐出最后的二十名优胜者,基本上,这二十名优胜者莫不是得到金银珠宝的赏赐,便是加官进爵了。

日落时分,卫兵将所有的猎物依次送到了各家的营场,此刻,围场中的所有人都发出惊呼声,因为卫兵正抬着一只毛色纯白的狼来了,众人都在疑惑是谁猎得了这奇怪的白狼,最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云家营场,没错,猎得这白狼的正是云家世子、淮安公主驸马云铮是也。后世的人都知道,狼是地球上除了人类以外分布最广的动物,过去世界上有三十多种狼。它们的皮毛多为茶色和暗灰色,但只有一种是白色的,故而被称为梦幻中的狼,生活在人烟稀少的纽芬兰岛的荒山上。

至于云铮,他刚见到白狼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这狼怎么会出现在中国这种温带大陆的?他原准备射杀,但犹豫了一下,觉得白狼在中国出现,定然属于异种,还是莫要赶尽杀绝的好。

不料他虽然打算高抬贵手,却有别人不同意。同时看见这神奇的白狼的,还有心志高远的万昌天子。万昌天子看见白狼,立即眼前一亮,当下大喜,想狼之一物,但有灰茶二色,今日尽有通体雪白的异种出现,莫非有天象昭示什么?他心头思绪转得飞快,白狼、白拦……朕大行新法,那些胆肥心黑的家伙们竟敢抗拒,拦我新法之路,这白狼莫不就是“白拦”的意思,是说他们的行为不过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既然如此,这白狼,朕定要猎了!

但那白狼不仅身体格外健壮硕大,而且机敏之极,万昌天子一箭过去,竟然被它躲开,这白狼天生异种,凶悍非常,见那白马上的人敢攻击它,顿时大怒,咆哮着冲了过去。

狼本是群居动物,但孤狼往往更可怕,这只白狼显然便是一只奇怪的孤狼。这白狼口中一声厉啸,万昌天子心中一惊,但他手中有宝弓利箭,却也不甚着慌,当下便准备再补一箭。不料他虽然不慌,但他**那匹骏马却是不敢跟这半人高的巨狼对着,扬起前蹄就准备跑路,竟然被惊了马!

万昌天子一个没留意,差点被甩下马去!被马摔下去有多危险,这个万昌天子自然再清楚不过,他果断的选择了丢掉弓箭,抓紧缰绳——先保证自己不受伤,打狼可以不急!

但不料那狼似乎有心计一般,先前冲过来的时候,速度一般,跟寻常野狼没有什么两样,但万昌一惊了马,正在手忙脚乱之际,它却猛然加速奔疾如电!

万昌刚稳住身形,猛然看见那巨大的白狼已然飞身半空之中朝自己扑来,几乎只要一个眨眼,那巨狼就能扑上他的身子,然后用锋利得仿佛在发光的利齿咬住他的脖子……万昌天子在这一瞬间心悬半空,若非久为人君,喜怒不形于色,只怕早就吓得大叫起来了。

“纠——噗!”

就在那白狼扑上万昌的前半瞬,鸣镝响起,一道乌芒闪过,紧接着一道血光飙出,飞身扑到了万昌天子面前不足一尺处的白狼竟然硬生生地被一箭射偏了方向,“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云铮在远处一脸惊慌,老远就急道:“微臣救驾来迟,万死,万死!”

万昌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想好,明明被自己认为是杀了可算祥瑞的白狼竟然被这小子给一箭射了,但自己还非得感谢他一下才是正理,而且这小子至少看起来还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没理由有功不赏。

只好摆摆手,和颜悦色地道:“贤婿来得正好,这狼见得多了,白狼却是第一次见呢,朕正要射杀,不料这狼……嗯,贤婿救驾有功,朕总不能不赏,就赏你……”他说着忽然顿了一顿,心道云家已然如此了得,若再赏得多了,日后岂不要赏无可赏,那却是大麻烦了。于是顺手脱下披风,走过去往云铮身上一批:“就赏你这件云龙披风吧,诶,贤婿不用推辞,你现在不仅是臣,也是朕的‘半子’,又有救驾之功,这云龙披风朕说你能穿,那就能穿。”

这翁婿二人这才并肩而回,便是刚才那一幕了。

毫无疑问的,有神箭无血云承风在此,前两天的自由秋狩结果是没有悬念的,众人皆是如此作想。果不其然,第二日,云铮再次猎得二十八只狡兔、六头麋鹿、五匹狼,三头野猪和一头大熊,遥遥领先,位列第一,当场被金口玉言称为“小云神箭,例无虚发”,说是堪比当年开国云国公云峰之资。不过这八个字听在云铮耳力却怎么都觉得耳熟,略一思索,恍然大笑,这不是“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的翻版么?不过也好,人家是李探花,我是云探花,大家都是探花,都例无虚发,很好,兆头很好嘛!

白天虽然温暖,甚至有些热,但毕竟是秋天了,晚上却是寒风戚戚,霜冷欲冰,秋夜的白云山,原本冷清隔世,只是今日此刻却是处在一片火热之中。

皇家围场中杯酒正盛,相聚甚欢,正中的一处篝火,劈劈啪啪的响个不停,源源不断的放出热量,将围场中把酒言欢的热烈气氛蒸的越发欢畅。

万昌天子也放下了往日的架子,与群臣一一敬酒,让群臣的都有些受宠若惊,最惹人的瞩目便是皇上今日兴致大发,竟然拉着云铮拼酒,两人皆以酒坛代杯,连饮三坛,豪气冲天,确实令在场文武大开眼界,他们有些不明白,平时冷厉威严的皇上今天对云铮怎么如此潇洒旷达。要知道皇上对云家外热内冷,这可是高层尽知的事情。

“顾相,您看这皇上忽然最近如此青睐云家,是何用意?会不会于我等不利呀!”回到京城的兵部尚书曹睿靠近顾恒的耳朵轻声耳语道。

顾恒儒雅清癯的脸上只有淡淡的浅笑,似乎看不出年纪,唯有那额头的几缕浅纹和鬓角的几抹灰白,在遥遥昭示着主人的年纪,还有那稍显狭长的凤眼,显得与这文雅的气质有些不称。

“顾相?”一旁的另一位大员见顾恒似乎没有反应,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远远的望着围场正中的万昌和云铮,那温润的灰眸中似有一道凌厉肃杀的光芒射出,顾恒缓缓开口:“莫急……莫急!沈城告老,而沈河没能补进内阁,皇上不过是在安抚云家而已,我等且看他鹬蚌相争,好渔翁得利吧!”

卷四 海雨天风独往来 第1章 云家金德?

洛阳城北的官道上,一支天然透露出肃杀气息的骑兵正在前行。鲜红的战袍、锃亮的盔甲、威武的战马和寒光耀眼的单边戟说明了他们的身份:大魏北疆总督府下燕云卫骑兵是也!

红色的战袍自然鲜**夺目,不过被这支骑兵护拥在中军,此刻骑着一匹高大的黑毛白蹄骏马的云铮却对这战衣颇不满意。

大魏尚火德,也称炎魏,是以魏军衣甲俱为火红。

听过楚汉争霸那段评书的人都知道,刘邦起家的时候做过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就是斩杀了一条白蛇。话说那日刘邦走到半路,前面有手下回报说咱们绕道吧,前面好大一条白蛇呀。刘邦不是许仙,没兴趣同船撑伞眉来眼去,只见他大喝一声老子不怕,抄着西瓜刀——不是,是提着三尺剑就过去把那蛇斩成两段。到了晚上,有人在蛇死的地方碰到一老太太在哭,就过去问怎么回事,那老太太说我儿子是白帝,刚刚被赤帝斩成两段儿了。

太史公写到这,加了一句“后人告高祖,高祖乃心独喜,自负,诸从者日益畏之。”这故事真伪如何,诸位可以自己找条白蛇来试试,咱不加详考。不过为啥一听到这个又白又红的故事,刘邦心里就美滋滋的,而周围的人更敬畏他了呢?这就涉及到中国历代王朝所要关心的一件无聊的大事:德**。

前年云铮旅游在**挤公共汽车,不小心踩了旁边大姑娘一脚,大概是道歉的时候不够诚恳,当时人家就瞪了他一眼,骂了句“看你那德**。”不过这里所说的“德**”可不是那个意思,而是别有深意在里头。

西方讲究“君权神授”,中国讲究“受命于天”,两者虽然意思差不多,不过具体**作起来区别就大了。中国的“天”是个虚的概念,就好象“道”一样,虚无飘渺而又无处不在,仿佛《1984》里的老大哥,随时**着君王的行为:假如君王做了什么狗屁倒灶,这天就会——当然,只是理论上——刮风下雨打雷闹点洪水瘟疫什么的;如果君王多做善事,老天爷就会阳光普照天下太平。古人们认为,人类和大自然是相互联系的,尤其是君主们,他们的联系直接影响到天的各种异象。所以后世的人看历史书,经常看到只要天下哪儿遭灾了,皇帝就赶紧又是下罪己诏写检讨、又是节衣缩食停建楼台亭馆啥的,就是这个原因。——皇帝也不敢跟老天爷玩个**不是?

既然天和君王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那么这种心灵感应当就是有规律可循的。于是古代大贤人或者大闲人们就开始琢磨开来,他们的原则是:洞察这一个规律,并将之理论化;如果没有这么一个规律,那就杜撰一个出来……

最初这种思潮十分混乱,大家各说个的,谁也没准数。到了战国晚期,涌现出了一位承前启后的大理论家邹衍。这位仁兄是战国时代的齐国人,稷下学宫的优等生,诸子百家里的阴阳家就是他开创的。诸子百家的理想都是天下太平,不过每一家的手法不同,道家的老子说:“大家都回去睡觉吧”;儒家的孔子说:“大家都要懂礼貌呀”;法家的韩非子说:“大家要紧密团结在以老大为核心的朝廷中央哦”;墨家的墨子说:“大家要好好劳动不打架。”不过身为阴阳家的邹衍另有主张,他综合前人关于阴阳五行的研究成果,以《尚书?洪范》为基础开发了一套“五德始终说”,这套学说简而言之,就是说世界的基本元素是金、木、水、火、土(亚里士多德同志大怒:靠,比我的多一种!)五行,这五种元素相生相克,天下万物都是出自他们克来生去的复杂关系。嗯,诸位读者现在随便去火车站地摊上买一本算命的书,都能找到这五行之间的规律: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其他还有五色五方五味五音五向啥的,都和这五行是一一搭配:比如木是东方,属青色;火是南方,属赤色;土是中央,属黄色;金是西方,属白色;水是北方,属黑色,等等等等。

既然古人认为皇帝跟大自然是有感应的。于是聪明的邹衍就开始发挥了,他说这个朝代的兴替,其实也是天人感应,有着规律可循的,这规律就是神秘的五德五行。每一朝代都有它的一德,就好象每一个人都有属相一样。一德克一德,所以一个朝代取代另外一个朝代。五德之间的彼此克生,就反映到王朝兴替上面来,这就叫做“五行相胜”。(原文:天地剖判以来,五德转移,治各有宜……土德后木德继之,金德次之,火德次之,水德次之。)而每一个朝代的德是怎么知道的呢?这就要看上天会降下什么样的预兆祥瑞了。《吕氏春秋》举了个例子:最早的黄帝,碰见过一条十余丈长,几米粗的大蚯蚓,还有一支蝼蛄;蚯蚓和蝼蛄属土,所以黄帝是土德;而大禹曾经在郊外碰到过青龙,青是木色,木又克土,所以夏朝就是木德;而取代了夏朝的是商朝,赶上过山上冒出来银子的好事,故而商属金;金克木,于是商就是金德;到了周代的时候,周王曾经看到过好大好大一个火流星在宫殿上空盘旋一周,变成无数的火鸦,是火,火克金,周自然就是火德了。五德就是这么循环交替,贯彻始终。

“五德始终说”是个大大的好东西,因为这套理论有点象LINUX,开放度特别高,谁都可以去按照自己的需求去修改。按它的本意,只有拥有正德的势力才能推翻前朝创立新政权;但是大家全都反着用,先捏掉前朝,然后再给自己配一个合适的“德”,以证明自己是受命于天的合法政权。这就好象是先上车后补票,先生孩子再领结婚证,先打下伊拉克再找大规模杀伤**武器,全都是一个道理。既然有了这一个先进理论来武装和指导,那么大家吹嘘起自己的“神膺天命”就更理直气壮了。首先发现这种好处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吕不韦,他不仅让人把这套理论写进《吕氏春秋》,而且按照这套“五德始终说”为今后的王朝积极筹备理论基础:周是火德,水能灭火,水克火,那么取代周朝的自然就是拥有水德的王朝嘛。当年秦文公出去打猎的时候,打到一条黑龙,黑色属水,那么统一天下的必定就是秦王了。

《吕氏春秋》在计算的时候,是从周直接往后跳的,没把春秋和战国的N国诸侯算进去。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只是周王朝治下的封建割据势力,名义的周天子臣下——包括那个不服王化的楚国——没有统一天下过,自然没资格拥有正统地位与“德”的属**,所以被自动无视了,这就是配角们的苦命下场。

后来秦王赢政扫荡六国,一统天下,开创了大秦王朝。赢政是个很迷信的人,特别信阴阳五行这一套,于是就找来他便宜老爸吕不韦的春秋一查,周朝是火德,我大秦是取代了周朝的,那自然就是水德呀。于是乎,秦朝的水德就这么确定下来了,五色里配合水德的颜色是黑色,于是大家都纷纷把衣服染黑,穿的有如保安一般。嬴政还特意把黄河改名为“德水”,以炫耀自己的正统**。以往的夏商周的“德**”都是后人追认,从秦朝开始,中国王朝才第一次真正“以德治国”。

秦朝历二世而亡,这水德终究没有保佑中国第一个大一统王朝传至万代。接下来就是楚汉相争,而这“五德之说”也开始掀开了乱七八糟的一页。

结果大家都知道,楚霸王乌江自刎,老流氓刘邦建立了汉朝。想刘邦和他那几个手下人乃是***出身,文化水平不高,这一天忽然做了上层人士,明显就有些不知所措,还要叔孙通这个礼仪教师手把手的教,才学会点皇家规矩。刘邦的老婆吕雉对此也是糊里糊涂,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只能找秦朝的黑保安服先凑合着穿。新朝初立,有人想到了那个五德之说,就问刘邦咱们汉朝德什么呀?刘邦看了看披着保安服的吕雉,心想也别换衣服了,怪麻烦的,于是*呵呵地说,我当年不是黑帝(这个请百度,故事不细说,不是赤帝之子那个说法)吗?水德配合的颜色是黑色,那咱们汉就是水德吧,我看挺好。

估计当时如果旁边有一百个人,只怕能倒下九十九个。想那秦朝是水德,那你汉朝身为战胜国,好歹要找个能克水的德才行;这位壮士倒好,拷贝不走样,直接就把秦的水德CTRL+C外加CTRL+V给粘贴到汉朝头上来了。从“属**”上说,水德寓意是“刚毅戾深,事皆决于法,刻削无仁恩和义”,汉初老百姓最烦就是这东西。刘邦选这么一个德,这就等于宣告天下:俺们和暴秦就是一伙的,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这人可就丢大了。

不过周围的人虽然倒下九十九个,还真有一个没倒的,这个人叫张苍。这位老兄当年当过秦朝的御史,长的又白又胖,精通天文历法,也算是刘邦麾下的一个级别很高的知识分子。按道理这五德之说他应该是烂熟于**的,可人家会做人、会做官,一见皇帝开口,他怎会说皇帝说错了?于是张大神棍装模做样地推演了一番,然后言辞确凿地说汉正应水德,陛下您说的对。他这一说话,别人也不好意思反对,于是汉应水德的事就确定下来了,所以汉初的时候满宫殿里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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