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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_第三部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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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做声,无论是常枫还是鬼鸢,都不是多话的人。紫坤续道:「再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
第一次知道拥抱的感觉,和皮肤传来的热度,是在一间落满窗格子繁复图案影子的书房。楠木的气息,还有棕红的色彩,书页中芸草淡淡的清香,和着笔墨的味道。看似平静的一切,却被一声尖叫撕破,变成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恶梦。
耿原修,那个男人,一直到现在还不能忘记。
也许关于他的一切,都该结束在耿芸死去的那个晚上,结束在欧阳扬音割破他喉咙的刀刃和溅出的鲜血上,或者,结束在七月十五情川河畔的花灯中。但是,总有些影子在晃,总有些记忆不能被埋葬,黑沉沉的,像是干枯的手臂朝自己伸来,避之不及。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男人,他姓西。
长江河边的那个晚上,先是燃着橘红的篝火,火光暖意浓浓的颜色染在皮肤上,两人对视的眼神中,带着情Se的味道。他说他们来谈个交易,他也点头同意了,于是一切就这样看似简单的开始了。树枝燃尽,明艳的火光渐渐淡了下去,最后连跳跃着火星也变成了泥土。那个时候的天空中,只有一弯明月,独明天涯。
现在,他的身下躺着一名女子。岳凌楼的第一个女人。柔软的身体,混着令人迷醉的清幽体香,但却是——那个人的妻子。
一直叫着西大哥西大哥的叫着,红叶的眼中,由始至终都是西尽愁的幻影。
在耿原修的眼里,看到的永远都是慕容情;在杨红叶的眼里,看到的又是西尽愁。那么自己呢?究竟在哪里……
不知为何,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岳凌楼心中油然而生。不是嫉妒,也不是憎恨,只是不舒服。刚开始时很淡,后来越来越浓,浓的喉咙有些噎,嗓子有些哑,连心也有些痛。如果是妻子的话,有多少个夜晚,他们是这样相拥入梦的?
西尽愁,我不信你爱她,真的不信……
◆◇◆◇◆◇◆◇◆◇
同一时间,西尽愁一行六人还在山上晃荡,走了半日了,想必离也该出山了吧?
「等等,我闻到了一股邪恶的气息!」
山路上,小兑突然跳到众人面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神经兮兮地说道:「如果再往前走,一定会遇到危险的,不如我们换条路吧。」
「用得着么?」沈开阳不干,他现在口干舌燥,脚有痛,恨不得立刻飞到市集去大吃一顿,这个时候叫他绕道走,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
「当然……」小兑正想说「用得着」,却听见身后一个低沉的嗓音给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
「用不着了!」
一行六人齐齐抬头,竟发现常枫站在路口,拦在众人的面前。
糟了,难道紫星宫的人追过来了?!小兑可不想刚逃出宫就被逮回去,转身想逃,却听见常枫道:「我不是来抓你们回去的,只是有一件东西交给你们。」
说着,把一推衣物朝西尽愁丢了过来。一看便立即认了出来,那是从岳凌楼身上脱下来的。
常枫道:「衣服的主人已经被押往十三水寨,如果你还想见他最后一面,最好在三日之内赶过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衣服的主人是谁呀?」好奇心旺盛的沈开阳急急忙忙的问,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水零儿冷哼道:「紫星宫的人会给我们送消息?是不是想把我们骗到那里去一网打尽。」
常枫平淡地回答:「想把你们一网打尽,又何必要到十三水寨,把你们困死在这座山里,不是更加方便?」
水零儿竟说不出话来。倒是西尽愁问了一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主子的意思?」
常枫如实道:「是主上叫我来传话的。」
「既然如此……」西尽愁又问,「我想听你的意思,你认为我该不该去?」
没料到对方会这么问一句,常枫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答道:「你去吧。」
西尽愁笑了笑,轻声道:「我信你。」
虽然他们逃出紫星宫的时候情况很混乱,但是西尽愁却看到了,当岳凌楼翻出竹篮时,是常枫下令止住了那些满天飞的乱箭,并且接住了眼看就要坠地的岳凌楼。如果他猜得没错,常枫对他们并没有敌意,就算有,也只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
现在紫星宫不能进去,岳凌楼救不出来。还不如相信他一次,去一趟十三水寨,也许真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更何况,自己先前已经答应前总寨主陈渐鸿传话到水寨,就算没有岳凌楼,十三水寨,他也必须去一趟。
西尽愁正想的深,小兑欣喜的声音突然响起:「太好了,我还从来没去过四川呢,好想过去看看呢……」正兴奋着,却冷不防地被人从背后拎了起来,回头一看,竟是常枫。
「刚才那些话不是对小护法你说的,你必须跟我回宫去。」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走,为什么我不行!」小兑拼死不从,死劲挣扎。但却被常枫拎着越走越远。
「是不是大祭司的命令?」小兑死也要死个明白,不问清谁是幕后黑手,他死不瞑目。
「不是。」
「七宫主?」
「也不是。」
「那是谁的命令?」
「谁的命令都不是,而是坎的心愿。」
「就这个原因?」
「不错。」
「我不要啊……」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山路的尽头。这个时候西尽愁才发现一个问题,陈渐鸿托付给自己的长庚剑,还在紫星宫里。如果没有那个信物,就算自己平安到了十三水寨,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任何说服力啊……
虽然烦恼着这个问题,但西尽愁还是决定直奔十三水寨而去,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考虑太多,反而累人。
◆◇◆◇◆◇◆◇◆◇
翌日的同一时间,就在西尽愁站立过的这个地方,岳凌楼站在那里。
他手中握着西尽愁丢失的那柄剑——长庚,也是陈渐鸿的信物。他没有立即赶往水寨,因为他在等一个人,这个人和他一起来到云南,但却没有一起行动。岳凌楼找不到江城,但他相信江城可以找到他。事实也的确如此。
误闯荒坟阵的江城被常枫救出,一直逗留在这座山里,打听岳凌楼的消息。千里蝶把江城带到这座山后,因为疲惫陆续死去,而最后的线索就只剩这座山了。也许有些巧合,江城和岳凌楼终于遇上了。
岳凌楼道:「帮我带话回杭州天翔门。楚南洋的死,的确是月摇光所为。但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等我的消息。」
一开始岳凌楼来到云南,就是为了查出杀害楚南洋的真正凶手。因为不想让天翔门和北极教正面冲突,岳凌楼刚开始的打算只是来云南随便找个替死鬼,把这件事情草草了解,他也好快点回天翔门去。但是,在云南发生的这一切,却远远脱离了他的掌控。
首先是和西尽愁的重逢,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杨鹰被杀,月摇光取而代之,北极教即将复兴。并且紫星宫开始向北扩张势力,和北极教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虽然不知道他们打十三水寨的什么主意,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一场成王败寇的争斗,即将掀起。
◆◇◆◇◆◇◆◇◆◇
台风的中心被称为风眼,它是起风的地方,却又是最平静的地方。就像此时的紫星宫。
还是那片紫竹林,还是那张紫纱软垫,还是那个妖眉妖眼的女孩在自说自话:「岳凌楼要了长庚剑,只会去两个地方。一个是直接到十三水寨,这样就最好不过;另一个可能,就是去找西尽愁。而现在,西尽愁以为岳凌楼在十三水寨,正匆匆赶去。而万没有想到,岳凌楼追在他的后面,最后也会到水寨去。」
先以岳凌楼为饵,把西尽愁引到水寨去,再以西尽愁为饵,把岳凌楼也引过去。这才是最终的目的,也是紫坤打的算盘。此时她正把玩着一只小毫笔,写着纸条。
侍侯在一旁的常枫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非要引岳凌楼去水寨?」
紫坤笑道:「陈渐鸿死前,他是唯一见过水寨地图的人。没有地图,我们怎么进得了水寨?没有岳凌楼,谁来当我们的地图?」还记得从地图中钻出来的蛊虫吗?那就是紫坤所操纵的东西,蛊虫所见,即是她的所见。岳凌楼看见了蛊虫,蛊虫也看见了他,所以紫坤也看见了他。
常枫又问:「可是……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他怎么记得清楚那么复杂的机关?」
「记不记得清楚没关系,只要水寨的人知道我们有人见过他们的地图,有办法破他们的机关就行了。一直被水中的机关保卫着,外人难以进入,与世无争,我想他们水寨的人,早已习惯了这种安逸的日子,不愿冒险。他们为求万无一失,必定会派人出来杀掉岳凌楼。而那些他们派出来的杀手,才是我们真正的地图……」
紫坤咯咯笑着,小毫笔在纸条上勾出细细的文字,这是她写给紫巽的信,将通过飞鹰传到四川去,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却是这次行动全部的任务:「抓杀手,保岳凌楼,入水寨。」
把纸条用线缠好,拴到鹰爪上,紫坤的手臂高高举过头顶,苍鹰向着北方振翅而飞。
望着那个越变越小的影子,紫坤忧郁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鬼鸢,陪我看星星好不好?」
「星星,现在么?」常枫抬头望了望天,白日晃眼,烈日当空,哪有什么星星。
紫坤道:「星星一直在天上,不过是太阳的光芒太亮了,所以看不见。不过,有一颗星只有在白日里才看得见,因为那颗星的光芒是紫色的,紫星。当紫星从东方天空升起的时候,它的光芒甚至可以盖过太阳,那一天,就快到了……」
能够盖过太阳光芒的星辰……
紫坤的眼神缓缓变得悠远,仿佛望到了很远很远之外的天空,或者应该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天空……
第七部 摇光 第一章
眼前是一面铜镜,样式有些古旧,边缘雕刻的是一只扶摇直上的鹏鸟,羽翼丰满,栩栩如生。暗黄的镜面上,映着的是一张脂粉浓腻的脸。她并不丑,甚至可以说是很漂亮,但妆却上得很浓。盖满香粉的脸庞,嫣红的嘴唇格外醒目。就像是摆在白豆腐上的红色樱桃。她脸形很漂亮,特别是下巴,精巧而又瘦削,眼角微微有些上挑。这种相貌的女人,往往是男人喜欢,女人讨厌,因为有些像魅惑人心的妖精狐狸。
手中的骡子黛在眉边勾了勾,突然停住,因为镜面上出现一个人影。来人个子虽不算太高,但因为身子很瘦,显得高挑挺拔。长发垂在耳边,低着头,遮去了大半张脸。他年龄不大,但声音很低,听上去给人一种涉世极深的感觉。他垂手而立,态度恭谦,低眉缓缓说道:「夫人,外面的人有些急了……」
「急?」美人一声冷笑,继续描眉,不急不徐,语带讥诮,「就让他们多急一会儿好了,反正我还不急。一群假哭耗子的猫!」
「夫人……」
「住嘴!让他们先回去,我自有打算。」美人低声训喝,来人立即收声,不敢多语,恭谦地退下。
这里便是幽河总寨内堂,也就是四川十三水寨的总舵府。描眉的美人娘家姓唐,二十年前嫁给陈渐鸿以后,水寨里的人,都会尊称她一声「陈夫人」。而被陈夫人谴走的男子,则姓萧,名辰清,是幽河寨首辅萧顺的独子。
昨天傍晚,一只来自南方的老鹰把一个染血的包袱丢到了幽河总寨堂前。解开一看,竟是总寨主陈渐鸿的人头。一时寨内人心惶惶,都说紫星宫的妖孽要杀入水寨了。各大寨主更是坐立不安,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赶到总寨来询问情况。没想到却吃了一顿闭门羹,不但陈夫人闭门不出,就连总寨里那一批谋人武将的影子都看不到。等了大半天,出来接待他们的只有萧辰清一人。
「萧兄弟!」
一见萧辰清出来了,一群人一拥而上,把萧辰清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问个不停。而萧辰清的回答却是淡淡的一句:「各位寨主请回吧,夫人说她自有安排,这次的事情由我们幽河寨自己处理,不劳各位费心。」
「哼!自有安排!女流之辈能有什么安排?」人群立立刻暴发出不满,「总寨主死得不明不白,她这么一句话就想赶人,未免看轻了我们!这次总寨主的仇不能不报,就算是紫星宫也照杀不误……」
「呵呵,看来各位寨主真是忠心耿耿啊。」一阵轻笑从众人身后传来,只见陈夫人款款走来,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陈夫人接着道:「若论痛,你们是主,我是夫。你们恨不能除紫星宫而后快,我当然也是一样的。只是现在时机未到,各位还是少安毋躁的好……」
「时机?莫非要等到紫星宫的人杀进来了,我们才能还手吗?夫人难道没有听说过『先发制人』四个字?」说话人虎目圆睁,气势逼人,正是青神寨主天地啸龙。陈渐鸿一死,十三寨里就数他的势力最大,东北一带的航道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临近的几大水寨都成为他的附属。若论实力,可说是现在最有发言权的一人。
「当然不是。」陈夫人不但没被天地啸龙的气势压倒,笑靥不改,针锋相对道,「只是紫星宫的做法有点匪夷所思。如果他们真的夺了地图,为什么不直接闯入水寨,而是先送来我夫君的头颅?」
此语一出,人群里一片沉静,这的确是个疑点。
「所以……」陈夫人续道,「我猜紫星宫并没有得到地图,而是想混淆视听,逼我们水寨人马出动,他们就可以寻着我们的路线,趁乱进入水寨。如果现在轻举妄动,正好中了紫星宫的奸计,得不偿失。所以,我以先派二公子他出寨打听情况,等消息回来后,我再通知各位寨主,我们再做商量,如何?」
一席话既陈清利弊,又道出措施,各大寨主听得心服口服。虽然天地啸龙还有些愤愤,但还是随着人流,知趣地离开。望着空空的厅堂,陈夫人舒了一口气,问身旁的萧辰清道:「二公子他出寨没有?」
「出去了,今早刚出发的,现在应该已经靠岸了。」
「是么?那就好。」
说罢陈夫人转身欲走,萧辰清急忙喊道:「夫人?」
「什么事?」
「属下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任务为什么要交托二公子?二公子他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恐怕会辜负夫人的厚望,不如让属下去打探清楚……」
「呵呵。」陈夫人的笑声打断了萧辰清的话,只见她贴近萧辰清的耳边,低声说道,「辰清,你会这么想,只因为你还不知道一件事。」
「什么?」萧辰清一惊,急忙追问。
陈夫人轻声道:「陈渐鸿带出去的那张地图,是——假的。」
「夫人,难道你……」
「嘘!」陈夫人一根手指按住了萧辰清的唇,含笑道,「不要说出来,被别人听见就不好了。」
「可是夫人,你私换地图的事如果被发现了……」
「怎么会被发现?我要你明天起就派人还掉水寨所有的机关,到时候,谁还在乎水寨地图的真假?」
「但是这样,二公子他们不就回不来了么?」
「呵呵。」陈夫人又笑了,「他回不来有什么关系,只要天地啸龙回不来就行了。」
萧辰清立即明白了陈夫人的意思。当日陈渐鸿成为总寨主是因为他一统十三寨,现在天地啸龙如果想取而代之,能立的大功就只有赢过紫星宫,替陈渐鸿报仇、守住水寨一件事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
「属下明白,不过……就这样牺牲掉二公子,未免太残忍了……」
「辰清,你就是太心软了。如果我们不派二公子先去,天地啸龙又怎么会放心跟过去呢?他以为二公子在外,总寨主之位就会悬着等他回来。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们的诱饵如果不够大,天地啸龙那只绿眼睛的狼,又怎么会上钩呢,你说是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萧辰清终于道:「属下明白。」
如果说紫星宫打错了算盘,那么就错在他们没料到十三寨里还有这么个厉害的角色。
第七部 摇光 第二章
傍晚时分,幽河总寨府邸——
「天地啸龙那边有动静么?」是陈夫人的声音。
「只是送出去一只信鸽,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萧辰清照实禀报。今天上午送走了各大寨主,他遣探子一路尾随天地啸龙跟到青神本寨。本以为天地啸龙会私自派人离开水寨,但没想到对方却按兵不动,不知私下在计划些什么。
「那就奇怪了……」陈夫人自言自语着,低头捏了捏指甲,神态很是安闲,「难道他早已在外面安排了眼线?想不到动作倒挺快的,是我低估了他。」
「夫人,那么改换水寨机关的事情……」
「照办不误。」陈夫人一口截断萧辰清的话,「二公子他生性懦弱,万一被紫星宫的人要挟,恐怕真会去当带路人,那时我们水寨就大难临头了。所以这笔赌注,我们是一定要抛的。况且如果他回不来,凌安他,不是就少了一个对头吗?总寨主的位置,我绝对不会交给其他人!」
陈渐鸿有三子,三兄弟都是同父异母。长子陈商南、次子陈晓卿、末子陈凌安。这次被派出水寨的人便是次子陈晓卿,人称二公子,幼年丧母,在陈夫人身边长大,虽然如此,他和陈夫人之间却不冷不热,但和弟弟陈凌安关系却很好。兄长陈商南虽是长子,却是庶出,小弟陈凌安虽最年幼,但却是嫡子。陈晓卿被夹在两人之间,在水寨里是个不太显眼的角色,可以说多他不多,少他也不少。
「夫人,不好了!」
突然门外传来女仆的呼喊,不一会儿,一个人影便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扑倒在地,身体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少爷……小少爷他……不见了!」
「你说什么!」
闻言,陈夫人大惊,噌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们到处都找遍了,但连小少爷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可恶,这个时候他也来添乱子……」低声抱怨了一句,陈夫人吩咐萧辰清再派人彻底搜查。不把小少爷找出来,绝不罢休。
事实上,就算他们把幽河寨给翻过来,也绝对找不到小少爷陈凌安。因为他早已混在二公子出寨的船队里,大清早就离开了水寨。
于是到了第二天上午,在幽河镇的集市上——
「喂,你去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长衫公子下巴一点,支了个手下出去打探情况。前方五十米处,聚集了一大群人,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名神态痞痞的公子正是陈家二少爷——陈晓卿。
「二哥,你管那些闲事干嘛?」
身旁一名眉清目秀的少爷拉了拉陈晓卿的衣袖,抱怨这他的多管闲事。这位文质彬彬的小少爷便是陈夫人的亲生儿子陈凌安了。他比兄长小两岁,今年刚满二十,但个子却比陈晓卿矮了半个头。站在陈晓卿的身旁,看上去有些小鸟依人。
「凌安,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做大事要从小事做起,不能放过身边一切风吹草动。」陈晓卿一本正经地解释,一边迫不及待朝人群靠去。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东西,不是其他的,正是「热闹」。幽河寨和镇子隔了一条宽阔的淅川河,寨子里虎背熊腰的大人多,天真活泼的孩子少,所以陈晓卿的身边总是冷冷清清的,不过还好有个凌安弟弟给他做伴,不至于孤单成疾。
「怎么样,怎么样,什么事情?」
陈晓卿拉住了前去打探的那人的胳膊,一脸兴奋地问。
「具体情况不清楚,好像是一男一女起了什么争执……」
「真是太可恶了!」陈晓卿大义凛然道,「光天化日之下,身为男人,竟敢为难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能原谅!走!我们去帮忙!」
说着就卷起袖子想往人群里钻,还好陈凌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喂喂,二哥!你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瞎帮什么忙?你去帮谁啊!」
「废话,当然是帮女的!怜香惜玉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况且,女人再怎么丑也比男人好看吧……」
「得了吧你。」陈凌安横了他一眼,揭开他的底牌,「二哥你是不是在水寨里呆久了,想女人想疯了……」
陈凌安正嘟哝着,就被陈晓卿拉着挤到了人群的最前列。还不等看清楚状况,陈晓卿就大喝一声:「兄弟们,把那个男的给我抓起来!」
水寨的人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个清幽幽的声音飘飘而来:「你们是什么人?」争执中的其中一人突然转过头来,瞪了陈晓卿一眼。
「我……」天啦,被这么一瞪,陈晓卿却说不出话来。不是被吓愣了,而是太震惊了。原来天底下真的有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而且就在眼前,距离这么近,还在对自己讲话,糟了,突然觉得好兴奋,怎么办……
「没事儿就给我滚远点!」岳凌楼的冷言冷语把陈晓卿从陶醉状态中唤了回来。
「该滚的人是你,岳凌楼!」尹珉珉捏紧了拳头,怒骂道,「阴魂不散,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如果你还不消失,就别怪我不客气!」
岳凌楼冷哼道:「还不知道到底是谁阴魂不散呢。况且你的不客气,我现在就领教到了,你还想怎样,杀了我啊?去问问你的西大哥他舍不舍得啊?」
「你你你你太不要脸了!」尹珉珉气得都已经结巴了。
「不要脸的人是你,大庭广众之下像个泼妇似的骂街,我都替你脸红。」
「喂……你们两个……」这时候,陈晓卿的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很微弱很微弱的声音,原来是没有一点威性的西尽愁,右臂还缠着厚厚的绷带。只见他拍了拍心口,无奈地劝道:「……不要再吵了好不好?或者我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坐下来,慢慢吵,好不好?」
「你给我闭嘴!」
「你不要说话!」
岳凌楼和尹珉珉一同扭头喝住了西尽愁。
「兄台,我同情你!」陈晓卿拍拍西尽愁的肩膀,用无限怜悯的目光凝视着对方,然后摇了摇头。
云南一别,沈开阳和庭阁寻月摇光而去,水零儿也不知所踪,小兑被带回紫星宫。最后,西尽愁的身边只剩下尹珉珉一人。但想不到的是,他们来到幽河镇的第一天,竟在市集上纯属巧合地碰到了岳凌楼。本以为落在紫星宫手里的岳凌楼,必定会被折磨地奄奄一息,没想到他竟好端端的,还能站在街上跟尹珉珉对吵,真是奇迹。
「二哥。」陈凌安在陈晓卿耳边小声道,「你看那人手上的剑。」
剑?陈晓卿愣了一下,这才留意到岳凌楼手中的那柄长剑,的确是有点眼熟啊……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摇头晃脑、皱眉咬嘴,想了好半天,终于认出来了,一拍掌道:「啊!那不是爹的剑吗?长庚!怎么会在那个美人手里?」
陈凌安慌忙地想捂住他的嘴,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西尽愁已经唰的一下转过头来盯着他们,那眼神很像是猫头鹰在瞪老鼠,陈凌安呵呵傻笑了两声,拉着陈晓卿的胳膊就想跑。但哪里来得及,西尽愁已经抓住了陈晓卿的肩膀,郑重地问道:「兄弟,你刚才说什么?」
以为自己碰上了紫星宫的人,陈晓卿也变得规规矩矩,老实回答道:「那个美人……」
西尽愁摇头道:「不对,前面那句。」
「长庚……」
「还要前面。」
「我爹……」
「就是这句!」西尽愁一时兴奋,手上的力道一大,往下一按。陈晓卿竟砰一下,跪倒在地,恳求道:「大侠饶命啊,你杀了我没关系,放了我弟弟吧……」
「二哥!」陈凌安抽剑道,「用不着求他们,一个残废,一个娘娘腔,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就算是紫星宫的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残废指西尽愁,娘娘腔指岳凌楼,|乳臭未干指尹珉珉。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都不偏不斜刚好骂到了三人的痛处。
「喂小兄弟,你说话也太狠了吧。」西尽愁总算见识到什么叫「毒舌男」的力量了,但还是带着礼貌的笑脸解释道,「你可能误会了,其实我们……」
「没什么好说的,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西尽愁、岳凌楼、尹珉珉三人都被水寨的人团团围了起来。街上顿时乱作一团,但是百米之外的酒楼里,气氛却是一片安宁,临窗的位置坐着一人,正在安闲地饮酒。和脸上悠闲的神情截然不同的是,他耳边的皮肤绷得极紧,刚才街道上的混乱,他都听在耳中。
紫巽放下酒杯,轻笑着对身边的一行人说道:「水寨的人,已经到了。」
第七部 摇光 第三章
见真刀真剑都拔了出来,刚才还围在街上看热闹的人全都作鸟兽散状。眨眼工夫,热闹的市集就变成一个修罗场。风卷残叶,一片肃杀。西尽愁满头大汗,正琢磨着该怎么解释,但对准他鼻尖突刺过来的剑锋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纳命来!」陈凌安年纪虽轻,但剑术一点也不含糊,招招夺命,步步为营。右手不能动的西尽愁,只剩下躲避的份。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不过大方向是定了的,就是岳凌楼在哪儿,他就往哪儿跑。并且还时不时「啊啊」叫两声来增加现场的紧张气氛。
「你的手怎么了?」
不枉费西尽愁的良苦用心,岳凌楼终于发现了他,旋身挡在他的前面,抵住了陈凌安的剑。西尽愁躲在岳凌楼的身后,小小声道:「你对我做过什么,不会全忘了吧?」
「我哪有对你做过什么?」岳凌楼一时还真没想起来,傻乎乎地问。倒是尹珉珉一听激动了,在刀光中飞一样地冲了过来,恨恨地吼道:「你到底对西大哥做了什么!」
「哇,珉珉,你小心!」
只顾着责问岳凌楼的尹珉珉,忽略了身旁扫向她的一刀。还好西尽愁及时替她踢开,不然只怕尹珉珉会血溅三尺。但西尽愁刚舒一口气,身后乒乒乓乓的刀剑声令他大惊失色,扭头一看,居然是尹珉珉和岳凌楼混战了起来。
你们两个到底知不知道现在谁才是敌人啊……西尽愁很是头疼。
「岳凌楼!今天这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大吼一句,尹珉珉的短剑朝岳凌楼的心口刺去。
轻松地把剑挑开,岳凌楼讥笑道:「也好,就顺了你的意,今天我们新帐旧帐一并算清楚了!」
「你们两个要算帐也看看场合吧!」西尽愁夺过一柄剑,挡在他俩人的外面,凭一人之力对付着水寨众人,而且还是用不太习惯的左手,已经分身乏术了,忍不住语气严厉了起来。但打得热火朝天的尹珉珉和岳凌楼,哪儿有闲情管他,还是锵锵战个不停。
「西大哥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尹珉珉就是死缠着这个问题不放。
岳凌楼态度轻佻地抢先回答:「你对他做过的事,我都做了。你想对他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我也都做了。你敢怎样?」
「我我我杀了你!你太下流了!」
侧身避开尹珉珉的剑招,岳凌楼转到西尽愁的背面,取笑道:「姓西的,你听到没有?那丫头想对你做很下流的事。」
这个时候,你们别跟我开玩笑。西尽愁简直哭笑不得。但突然,他的表情僵在脸上,只因为他听到一个声音。在吵闹的刀剑搏击声中,一阵悦耳的铃声宛若梦幻般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欧阳扬音。如果欧阳扬音来了,那么月摇光他们也不远了……
西尽愁警戒似的看了岳凌楼一眼,发现岳凌楼的眼里也没了先前的嬉笑,他也听出了欧阳扬音的铃当声。欧阳扬音算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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