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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 by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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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的腰身,在那清香袭人的光滑脊背上舒服地蹭了蹭脑袋。
夏初的夜还有些凉……可奇怪的是,我怀里林天恒的身躯却格外的火热,甚至慢慢滚烫……
“皇上,你真的决不考虑让我上吗?”沉默了一会儿,林天恒的声音变得哑哑地,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好在他耳边安抚地吹了口气,淡淡地回答道:“没错……若是被你上了,朕还不如去死好了……” 林天恒可是娈童出身,娈童在下面皇帝在上面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是连他都可以上我,那我还有什么可混的?!
“出去。”我话音刚落,内侧的林天恒就用冷若冰霜的声音低底地斥骂出口。
“你叫朕出去?!”怪叫一声,我不相信上一秒开温情脉脉的他下一秒就可以如此决绝!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都是我的人了还害羞个什么:“不要!朕才不出去呢!这是朕给心爱的昭羽侯,朕的皇后修得琉华殿,朕凭什么要走!”仿佛是要证明所有权般,我紧了紧手劲。
“……你不走,我走。”踹开被子,看也不看震惊的我一眼,林天恒粗暴地扯过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就要离开!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我拉住了他的袍角——
“那个……你别生气嘛~~朕走,朕走就是了……”

以上就是为什么春宵将尽,我会形单影绰,独自坐在御花园里呆呆望天的前因后果……
吹了一夜的凉风,脑子算是足够冷静了,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的那一夜里,曾经对以为是尹冰肃的林天恒感慨过,若是能够在一起,就算做下面的受些苦我也无所怨言。既然对尹冰肃可以如此,我干嘛要对林天恒苛刻呢?难道非要再耗个六年,非要他也离我而去我才会悔不当初吗?!对象是所爱之人……也不是不可以做受了啦。我之所以那么坚持,是有我的理由的。
当初看完了天书,我一心一意要避免落到受的命运里,固而强记下来的内容全是小攻的素行须知,天书里关于如何做好一个受的部分,我是怀着厌恶和抗拒的心理彻底遗忘了个干净!而今反过来整顿心情去做受……我却除了学菜板上的死鱼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外什么都想不起来……万一~~林天恒要是嫌弃我了该如何是好?!
我刚刚可是夸下海口……说什么“做完后就一定会爱上我~~~~~”!
有人会爱上一块闭目等死的木头吗?以男人的立场平心而论,我怀疑……
天书说得残酷……小受就算没有华丽的外表,横溢的才华,万贯的家财,美好的心灵,高高在上的权势,至少还能让小攻迷恋上他的身体。而举凡迷恋于小受身体的小攻,挣扎到最后都会选择连他的人一起接受下来!
万一将来要是出现一个技巧高超的小受,看上我那人人都想染指的倾国美人怎么办?!
不怕货不好……就怕货比货啊…………
男人的下半身与头脑一样重要,谁能担保,林天恒就会专心不二?
尤其是那家伙会为了床第间的一点“小小”磨擦,就狠心的把我赶出温暖的卧房……
不行!失去的滋味受一次就够多了!我不要因为技不如人而痛失爱侣!这有关做受的尊严问题!我不做受就不做,要做受就要做最好的——

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十遍“我爱林天恒,我可以为他做个最完美的小受!”之后,我终于下了壮士断腕般的决心,抬起头,合什双手仰望夜空。
苍天在上,请原谅弟子曾经死鸭子嘴硬,不听您的指派,偏要违背天机~~
眼下我是真心悔改~~~请再授我一次天书吧!让我能把小受做的完美无缺!
也许是我的诚意再次打动了老天爷,片刻之后,熟悉的破空声传了过来,抬头就见月光又被一片黑影遮掩住了,我气定神闲的笑了笑,有备无患的迅速出手,把提前藏好的头盔飞快地扣在了脑袋上!开玩笑~~同样的方法想要放倒我两次吗?老天爷~~~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嘿嘿~~~~~
“咚咚咚咚——”连续的敲打声平息之后,我得意洋洋地对夜空翻了个白眼,不无骄傲的甩开头盔,轻车熟路的蹲下身,把散落的天书一本本捡了起来。正当我还在为今次没有丢脸的被书砸昏而小人得志的窃笑时,就着月光,看了不到三篇的内容就将我的笑凝固在了俊颜上。原来如此……我只隐约记得做受很辛苦……可没想到是如此的惨无人道——
誓言已经向天许出来了,我现在还能收回吗?我不知道……
只是绝望如潮水般冲垮了我脆弱的神经,手指无力的张开,天书轻轻落在了地上。
人算不如天算……
我只预防了祈祷后不要被掉下来的天书砸到昏……
却没考虑到,自己很可能会被天书里的内容吓到眼前发黑,四肢发软……
崩溃地轻叹一声,杏眼一翻,我虚脱地吓昏在了青青草海里——
临落地前,咬牙切齿的唯一想对上苍交代的那句话就是……
“老天……算你狠…………”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我依然躺在青色的草海中,双耳隐隐嗡鸣着,头痛欲裂。
幸好宫里的人以为我夜宿琉华殿,而琉华殿的人以为我被林天恒赶回了御书房那边,所以我凄凉的在花园深处躺了大半夜,也没有人想到要来寻找。
僵硬地转动眸子,我怀着期待和拒绝相信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看清了散乱在旁的一地天书。无声地哀叹着,御花园里,姹紫嫣红正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致,只是看进我的眸中,多少带了几分悲惨的秋色。君子一诺尚有千金之重,我身为天子,岂可戏言?尤其是发誓的对象还是头顶上的这片苍天!就算接下来的日子会是比死还不如的活着……我决定了要做受,就一定会呕心沥血的做下去!
况且……心中最柔软的角落里,至今还记得盛枫临行前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他告诉过我,就算尹冰肃怎么看都应该是小攻,但为了一个情字,他会甘愿违抗天意,让我压倒他的!因为那个人宠我,怜我,爱惜我……
因为爱一个人的时候,会舍不得他痛……
“天恒啊……难道你不舍得,我就舍得吗?”眼睛不知为何有些酸涩,突然回忆起昨夜里,倾国美人那似嗔似怨的幽幽一瞥,回忆起他无声叹息着伏在软榻上默默准备承受时的样子,回忆起他的隐忍,以及……他的纵容。林天恒的武功有多高我并没有验证过,但我很清楚,若是他不愿意,十个我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推倒他!
“决定了!”颤颤微微地收拾起天书,我摇摇晃晃地向着曙光照耀下的御书房走去。一种风啸啸兮易水寒的悲壮在我的胸腔中酝酿着,我眼眶发热,突然很想对全天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攻们大吼,想要告诉他们,每一个称职的小受背后,都有一股多么伟大的力量支持着每一夜的辛酸!若非是爱你……哪个男人不愿意选择征服?!

十天之后……

我面色铁青的烧掉最后一页天书,若有所失的呆坐在密室里,回顾着一个又一个血泪交织的故事。一阵恶寒由背后袭来……爱固然重要,生命也是很宝贵的~~!虽然爱林天恒的立场不会轻易动摇,可是……为了更长久的爱他,我看来有必要在牺牲之前,尽可能的做一点杯水车薪的补救措施~~~!
首先,是在琉华殿的每一个角落里铺上西域进贡来的驼毛织毯。
根据天书上的描述,一个称职的小受,要做到全天十二个时辰的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应付小攻在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提出的任何一种要求。根据进一步分析,我特别命人加厚了门口,窗边,桌旁,以及墙角等几个事故多发位置的地毯。不是我想劳民伤财,只是~就凭我的身板,在冰冷生硬的青石地上折腾一晚,第二天就可以发丧了!
其次,是把屋中桌椅的棱角全部打磨圆滑。尤其是正中央那张红木八仙桌,虽然我很想把它从上到下裹上一层柔软的兽皮,但回忆起林天恒在看到满地毛海时那杀人于无形的眼神,我还是咽了口口水,乖乖地作罢了。只是在心中暗暗警惕,为了我脆弱的腰杆着想,以后进屋还是绕着桌子走比较安全……
再来,便是改造林天恒和我所乘坐的轿子,主旨很明确,无非是加宽,加大,加固——
还有,就是重修琉华殿内的浴池,把四周的池壁换成斜坡式的也许与事无补,但总好过卡在池棱边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
最后,怀着忐忑不安又无法逃避的心情,我来到了皇宫外不远处的刑部大牢。由于其中关押的都是经刑部直接审理,罪大恶极的囚徒,刑部大牢也常有天牢的说法。而天牢,就是被天书和小攻所青睐的地方……
脚刚跨过铁门,一股腐臭的腥味就扑面而至。胃里一阵翻涌,我在御前侍卫总领寒凌的关切中,举袖掩鼻,打起精神,酝酿了片刻,一咬牙,一闭眼,执意的走了进去。
“皇上,这不是您该涉足的地方,还是回去吧。”皱了皱眉,寒凌爱笑的唇角抽动了一下,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伸臂拦在了我腰间。无可奈何地白了他老母鸡般的姿态一眼,我镇定地摇了摇头,推开了他的手臂:“没关系,早晚是要习惯的,随朕进去。”
“……”哑口无言的张大嘴,寒凌似乎还没听明白我所表达的深意,正当他放弃思考,决定直接询问的刹那,猛地,一声怒喝由天牢深处传来,刺耳的嚎骂令我和他同时蹙起了眉头,只为那毫无矜持可言的咆哮,格外的耳熟……
“打!给我往死里打——看他的贱骨头到底有多硬!”随着青年尖厉的喝叱,鞭子破空的声音频繁响彻,然而从始至终,除了砸击的闷响外,没有任何一声回应的惨呼。迷惑不解地看了看划开讽笑的寒凌,见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并且毫无解释给我听的趋势,我懊恼地跺了跺脚,加快步伐,推开拦路的狱卒,闯入了天牢深处的小石屋。
“可恶!继续打,不许停!”一桶水无情的泼在浑身浴血,已然痛到昏厥的青年身上。我脾气暴燥的四弟瑜王帅气的面孔近乎狰狞的怒视着被铁链拴在墙壁上的年轻囚犯,嫌弃狱卒迟疑般的亲自抽过鞭子,扬手甩在了青年体无完肤的胸膛上!闷响过后,又是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住手……”瞪大眼睛,我在石屋入口处呆了片刻,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是为了爱,也要有点分寸吧?!不顾寒凌的阻止,我冲到垂头不语的青年面前,同病相怜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他古桐色皮肤上纵横交错的血痕,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太狠了……好好一具健康颀长的身体,硬是被折磨的犹如破布一般悬在那里!
“天啊!怎么……怎么可以用这么粗这么沉的铁链?!”用力扯了扯三指粗的链子,我不敢置信的翻了个白眼。不等战战兢兢的狱卒神色诡异的狡辩,立刻又发现了下一条叫自己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残酷:“啊!你们是不是人啊!手镣脚镣绑个好看就可以,至于锁那么紧吗?!不知道会磨伤他的手腕吗?!”
“皇、皇上……”手足无措的望着气到忘言的瑜王,狱卒们看来是指望由身份较高的后者来解释,但可惜,在我咄咄逼人的责斥下,瑜王也寻不到开口的时机……
“鞭子居然还是有倒勾的?!”倒抽一口气,看清垂在地上的凶器,我的身子一颤,指尖因心寒而冰凉:“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打伤人再泼盐水,他是会痛的——”
“他不痛的话我打他干嘛——”好不容易抓住我吸气的空档,瑜王理直气壮的顶撞过来,下一秒,就被我输人不输阵的反咬回去:“四弟!不是做哥哥的想多管闲事!你喜欢和弟媳玩这个口味是你的自由,但床头吵床尾和的,你就不会留点余地!打在他身还不是痛在你心!爱他就直说!别以为这种幼稚的表达方式可以所向无敌!”气死我了!原来以为天书是说笑的,哪里有人真会忍心伤害所爱之人?!况且,按照天书的发展,现在就算四弟不解风情,下得了狠手,也铁定日后会悔青了肠子!有些伤害烙上就下不去……我可不希望他们也落得天书中因爱生恨,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有你无我的结局!
但显然……四弟的脸皮太薄,脑子太僵化,话点得这么明白,他还是执迷不悟。不悟也就算了,他竟还雪上加霜的侮辱我护在身后奄奄一息的青年:“皇兄!你看清楚了!你身后的人——他是前些日子混入瑜王府,妄图杀害我而未果的刺客!”
言罢,他气得脸色通红,尚且不忘利落的挽起袖管,露出胳膊上渗血的白纱带给我看。
不看则已,一看我的不平之愤就更大了!就他胳膊上那点小小刀伤,比得上我身后千疮百孔的惨烈吗?即便奉行清官不断家务事的至理名言,但若是同仇敌忾,我的脾气也来了!今天不把话说清楚……难保四弟不会给我的倾国美人带了坏头儿~
到时候……绑在墙上的倒霉鬼就是我自己了!并且,我坚信自己肯定没四弟媳那副身子骨,绝对经不起林天恒这么玩两下……与共与私,我这皇帝都不能不作主出头!
“什么刺客不刺客的!吵归吵,别说这种伤感情的话。唉……四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弟媳不就象征性的戳了你一下吗?俗话说,打是情,骂是爱……你自己还不是把弟媳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五十步笑百步,还当着天牢里这么多下人,你这瑜王是怎么当的?!”呃~没想到四弟属于那种虐待欲旺盛又喜欢被人观摩的类型~~幸而他看上的不是我……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皇、兄……”闷哼一声捂住胸口,瑜王大概是被我说动,立刻心疼了吧?心疼的都脸色发青的狂喷一口鲜血了~~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真是~
“……什么叫一点小伤?!那个畜生想要杀我!杀我啊——!”就在我走过去,想要发扬在我和他之间几乎没存在过的兄弟爱,好好开导一下迷途知返的弟弟时,瑜王震耳欲聋的咆哮炸响在狭小的石室内,一时间,余音袅袅……
“鬼叫什么,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皱起柳眉,我边示意寒凌去为墙上神智涣散,却咬牙不肯屈膝的青年松绑,边不屑一顾的白了四弟一眼,凉凉嘲弄:“有力气在这里挥鞭伤人,还要血口喷人吗?”要不是天书告诫的头头是道,我还真要相信欲哭无泪的四弟真是受害者呢。哼……眼下叫得冤枉,到头来,还不是误会一场。
“皇兄!我与此败类——呃……”在我练习了二十几年的君王必杀眼下,四弟不甘不愿的改口:“我与此……此人素不相识,为何要陷害他——”
“……还不是因为你看上人家俊俏了。”这种天书里放之四海皆成道理的事,还得要我来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吗?
“皇——咳咳咳——”
“好了好了,四弟。幸而有朕及时点拨你,不然的话,你和弟媳这误会就深了。”摆摆手,我打断了双目赤红的瑜王咳得说不出口的话:“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立刻向弟媳道个歉,求他原谅你吧。”别等到物是人非再悔之晚矣,我在天书中看多了嘴硬心软的下场……
可惜,瑜王显然没看见我慈备的眼神……
“你让我堂堂瑜王去向一个要杀自己的刺客道歉——”
“从前的孰是孰非何必计较?你只要知道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情人了,不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懒得理会钻牛角尖的弟弟,我转身扯下明黄披风,罩住青年赤裸的上身,拿出做哥哥的宽容:“弟媳,你看在朕的面子上,别和他一般见识。”
“皇……皇上……”震惊地眨了眨眼睛,青年被吓坏了般,傻傻地抬头凝视着我,目光闪动不定。可怜啊~也亏得他意志坚强,要是换成我,光被林天恒拴上就能被自己的合理推测吓昏掉。叹了口气,我愈加怜爱这个弟媳了,笑也愈加的柔和:“乖,不怕,有朕作主。来,告诉三哥,你叫什么名字?朕决不偏心,是四弟云靖对不起你,你要愿意,朕就给你们赐婚!叫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其实作哥哥的哪有不偏心的,我怕不拴住这个弟媳,他们小两口脾气拧上,来个老死不相往来什么的……苦的还不是我们这群炮灰。
“皇兄——”猛呛一声,瑜王哀鸣里加杂愤怒,听起来有点垂死挣扎的意味:“我不是已经和邯国的二公主定亲了吗!”
“退掉就行了,你想对弟媳始乱终弃不成?弟媳肯吃哑巴亏,朕也不答应!”狠狠瞪了无语问苍天的瑜王半晌,就在我以为后者的安静是默认的时候,突然,四弟冷冷扬头,手随念走,劈空声起,黑色长鞭罩头抡下,直逼我身侧动弹不得的青年!
“可恶——我杀了这杂种!看他怎么再诋毁本王的清誉——”
“住手——!”估计连低头处理青年脚镣的寒凌都想不到,瑜王会恼羞成怒到当着我这皇帝的面行凶!就在那鞭子灵蛇般抽向无力抵抗的青年时,我头脑发热的高呼一声,像是在救另一个自己似的,本能地抬起手,拦向那有雷霆万钧之势的杀招——

天书不是说过吗?纵使天崩地裂,有情人都会有惊无险的……
天书不是说过吗?纵使间不容发,有情人都会及时现身的……
所以在鞭子夹风而至的那一刻,我没有退缩,坚信着林天恒会从某个角落冒出来,坚信着他会救下我。所以我镇定自若的睁大眼睛,挺直腰背,撑起手臂,翼护在青年的前方,咬紧牙关!直到——
“皇上——”凄厉的吼着,寒凌以最快的速度蹿起来护驾,他的身形如电,眨眼即至,成功的扯住了鞭子的走势。却还是……慢了那么一个弹指的瞬息……
鞭子的末梢扫过了我的额头,在感觉到痛之前,一片血雾朦胧了我的视线。
整个天牢里静的可怕,只有血珠滚落在地的声音,炽热的烫入每个人胸膛。
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血液了,我茫然的站在原处,用只有我明白的复杂眼神扫视着在场的诸人。四弟瑜王目光呆滞,浑身僵硬;寒凌笑容不再,面如死灰;狱卒们宛如被雷击中的鸭子,瞠目结舌,怕得连恐惧都忘了。
天书,是我理解错了,还是你骗了我?
为什么林天恒他没有来,为什么我需要的时候,为什么他该出场的时候,他没有来?!
天书……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的那个人,我等待的那个人,我相信的那个人……他总是迟到?!是你的安排?还是你的失误?天书啊~若是你在我身上编攒了赚人眼泪的戏码,也至少应该考虑一下,你的角色……是不是等得起吧?

“皇上!!!”是谁的怒喝声?尖锐的变了调?
“……”是谁展臂向我迎来?模糊的血色中,我看不清楚。
可恶!好痛!真痛!非常痛!仿佛有一群牛在我脑袋里碾过去又碾回来,渐渐地,连身体都要揉碎成粉末了!可偏偏意识格外的清醒!从未有过的清醒!因为太痛,因为不够痛……真是恰如其分的一鞭,让我连昏倒的幸福都享受不到~~~
真是~我怎么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死之身都是主角的配备,我插入到了四弟和弟媳的故事里,显然只有被牺牲的份儿,怨不得其他!
“不要动!否则我就勒死皇上!”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斜还遇打头风。就在我似笑非笑,似昏似醒的刹那,站得离我最近的青年突然出手,健壮有力的胳膊横拐住我纤细的颈子,狠狠吐力收劲,阴冷的低叱声冻结了眼前人的脚步!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先放了皇上。”乖乖顿住身形,冲在最前方的人淡淡地开口,声音因压抑而微显沙哑。可我还是听出来了——
“天恒——你来得也太晚了点吧————”更正,天书说的都是对的,只是天上和地下,有了点时间上的偏差罢了。头昏昏的,心却安了,委屈也顺势浮了上来……
“……”不理会我的吵闹,林天恒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褪去了仙子般的儒雅,犹如戴上了一张修罗的面具。没有表情的,美得寒冷的面具。不适合他……却凛冽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昭羽侯林大人啊~”我情急之下的呼唤似乎为青年介绍了来者,他粗重的喘了几口气,口中有鲜血淌出,滴在我的肩上,与我鲜艳的红色融合在了一起:“哼——我不管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人玩得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现在皇帝在我手中,你们谁敢乱动,我就要他偿命!这么细的脖子……大概抵不过我的三分力道吧~~”
随着青年的威胁,架在我颈上的手臂又紧了紧,呼吸不畅的呜咽出声,快要窒息的颤栗着,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只是从寒凌他们凶像毕露的神情上猜测,自己现在肯定脸白血红,难看的厉害……
天书啊~~我也很想照你所期待的那样,摆出个漂亮点的姿势等人救~~可惜……囚犯不配合,我单方面是身不由己啊~~~此时此刻只能像个咸鱼般被悬在青年手臂中,双手抓挠行凶者伤痕累累的胳膊,脚尖几乎点不到地面。
我不要死!至少——不要死的那么难看——…
“松手!你要什么直说就是了!人质若死了,你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林天恒难以自持的前趋了一下身体,青年立刻桎梏着我连退了数步:“别过来!立刻给我准备一匹快马,等我平安出京,自会放了他!”
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有气说话一定要嘲笑他选错了人质!他有没有能力出城我不敢保证,但我这边头重脚轻,估计是没本事陪他跑那么远的路了……
唉……这算不算过河拆桥, 业成轼师啊~~~
我不过是点出你们两个彼此隐瞒的深情,想害羞可以用脸红表示……用得着杀媒人灭口吗——
“好!我让你走,但是人质由我来当!你放了皇上!”毫不迟疑的满口答应,林天恒雷厉风行的命人出去牵马,并挥手清出一条无人拦阻的路给青年。只是在青年钳制着我步步后退时,快步紧随,不容置疑的扬声吩咐。
“昭羽侯与皇帝还真是情浓意切,令人感动啊~不过,以您的武功,我可不想冒没必要的险。”邪笑着拒绝,青年声音和身体都在发抖,只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仿佛是抓住了激流中救命的浮草,不肯放开。而浮草被人扯着下沉时的感触……明显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大概是在他突围的时候昏迷了,再次醒转是被割面而来的疾风痛醒的。马背剧烈的颠簸着,飞驰中,我不知道我和他究竟谁的身体在颤。景物在两侧迅速后移,京城离我越来越远,然而,后面死咬不放的那一人一骑却越来越近!
心里奇怪,堂堂颐国的君主被掠,竟然只有昭羽侯一人单枪匹马的追来。我不满地在青年逐渐冰冷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后者闷哼一声,险些与我一起跌下马来!后来我才明白,我那时冤枉了在场的能臣们。瑜王在我被胁持出门时,冷笑一声,抄起属下递上的弓箭,瞄准了急于逃脱,疏于防范的青年。只可惜箭在弦上,他就被匆匆赶来的二哥一巴掌扇倒在地:“混蛋!刀箭无眼!射中皇上怎么办——”
而寒凌则是默默无言的策马绕路而行,打算拐到青年的前面,出其不意的出手救人。
只有林天恒,他的聪明才智都烟消云散了,他的计谋策略都无影无踪了,他灵慧的脑中只剩下了最笨的方法,所以他纵身上马,甩脱其他追兵,一个人心无旁羁的追到了我们身后不足一丈远的地方!只有他……追到了…………
“天恒!”血何时停止了流淌,只在我额头结下了一块丑陋的血疤?我无心过问了……
会不会摔下马的问题,交给老天去思考吧!狠下心,我汇集起全身仅剩的力气,与搂抱着自己的青年扑打起来,趁他不备,狠力扯动马缰,想让马掉头迎上逼近的林天恒。迎上我那白衣翻飞,俊美卓然,青丝飘舞,皓眸如炬的情人。
结果是——好事多磨,马的方向是转开了,不过却是对准京郊的连翠峰!

真怀疑坐下的马是和天书串通好的……
连翠峰并不陡峭,它硬是能左穿右绕,带我们奔向难得一见的悬崖绝壁。
“……”虽然青年与林天恒在看到悬崖时,眼中都闪现出绝望的色彩,我却终于疏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现在安全了~天书里并非不会有死人,但绝对不会有能摔崖死的人!不管是自愿跳,被逼跳,头朝前,脚朝上,有人推,无人管……男女老少,不论受了多致命的伤,多烈性的毒,就算他们躺在崖边都可以咽气,掉下悬崖之后都绝对死不了啦~!
“可恶!快停下来——”单手策马,林天恒尽可能的将另一只手臂向前伸展,想要挽住吃痛狂奔的前马的缰绳。然而觉察了他的意图,青年疯狂地嗤笑着,眸中闪着寒光,不知为何,竟然赴死般的猛踹马腹,催马向绝壁冲去——
“不要————”手又一次在碰触到飞扬的马缰时错失良机,林天恒发出让我心碎的悲鸣!瞪大眸子,无助的像个孩子,像只高贵美丽,却要被主人遗弃的猫……
自从六年多前的那夜初遇后,我再没有看到过他如此落泊如此凄然的模样。梳得顺滑的青丝零乱着,眼中荡漾着水气,衣袂纷飞,云袖舒展,他美得像刚从云端谪落的神仙,执着于红尘里近乎残忍的情爱,咬紧下唇,惨然一笑,踢马飞身,施展轻功,人如白光,直射而来——
“天恒——”一个晃眼,他后发先至,在悬崖边缘追上我们的马,猛力一挽马辔,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涌来,硬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利用自身弹向谷底的反冲力,把我和青年连人带马的送回了崖边!而他自己……则在夏初的清风里,飘向了阴暗的谷底,犹如被天地吞噬的一朵素白的春花——
这就是青年的诡计吗?怪不得他有恃无恐的冲向悬崖,原来是料定了林天恒的痴迷不悟。那我呢?我是不是料错了他对瑜王的心思?!
不想了……反正,这一次,林天恒没有迟到,他就如天书所期待的那样,救下了我。
不想了……反正,青年爱不爱四弟,他们自己知道。明白林天恒爱我,我也爱他,就已足已——
“皇上?!你疯了——”撞开环住我冷笑的青年,我借力跌下马,就势向前一跃,追着那抹坠落的白影,不假思索地纵身跳下悬崖!用我所知道的,最不潇洒的方式……
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你不会,我也不会——
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
苍天有眼,天书有云,相爱的人,是不会死的——
绝、对、不、会————

天书确实保证过跳崖的人不会死,但却没说过不会重伤……

护着我一路跌下来,林天恒是抓树树断,扣石石滚,运气背到了极点的和我双双砸在树冠中,压折数层枝条,总算是一息尚存的摔在了碎石地上!难道我作受的诚意不足得罪了上苍不成?好歹也该在下面给条河啊,湖啊,瀑布啊,池子啊,或者一两个垫背的路人甲吧?!
哀怨地瞪大眼睛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我硬生生咽下随着呼吸涌到喉咙里的腥甜,转头诊视躺在旁边,呼吸微不可闻的同命鸳鸯。后者似乎是把毕生的功力全耗费在护我脱险中了,俊美的面容苍白如纸,雪色的长衫被星星点点的割破一簇又一簇的血红。长长的睫羽轻颤了一下,在我为自己比他先醒过来的事实而洋洋得意时,他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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