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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镇魂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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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了吗?”

“不是,只是吓了一跳。”发出声音的是一名年轻的魔法师,此刻他正在猛烈抖动着衣袖,想把一块褐黄色污迹从宽大的魔法师袍上甩落,“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一下子撞在照明的魔法光球上,还把一些奇怪的东西弄到了我的衣服上,现在看来只是虚惊一场,大概是小型的飞虫吧。”

“你吓一跳,大家却快要吓死了,只是这么点小事就大惊小怪,平常的训练都上哪里去了?”西特没好气地训斥道,“以前在战斗中十天半月也不洗衣服都不奇怪,现在这么点算什么?别掸了,赶快走路吧!”

“我只是担心会臭……”

年轻魔法师的话只说到一半,身旁同伴的哄笑声就响了起来:“我说米沙啊,你该不是新婚没几天就染上了洁癖,还没回家就想着把自己洗得白白净净的去哄老婆吧?”

“说什么哪?这和那没关系!”米沙顿时满面通红,显然被说中了心事,“我是魔法师,身体的洁净程度会影响施法时的心情,想干净一点有什么不对?”

面对着掩饰含义明显到极点的强辩,忍俊不禁的人立刻开始大笑。

如山洪暴发般的连环大笑随即响彻了整个洞穴,在山壁之间不停地回响,方才因为环境因素而形成的紧张气氛不由地有所缓解。

“你们这帮不正经的兔崽子,都给我住口,有什么好笑的?”西特也笑了起来,但身为队长的职责还是让他立即呵斥道,“赶快回去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乱开玩笑也不是这个时候……只有想待在这里一生一世的例外!”

“队长,你的玩笑真没风度。”虽然心知他恐吓的意味居多,但生怕他一时兴起让大家真的在这里待上几日几夜的众人还是纷纷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有没有风度是以完成任务为基准的,没完成任务连面子都没有,哪来的风度?”西特尽量板起面孔说道,“赶快把事情做完才是正道,不多说了,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小心,但不要把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归进紧张的范围内,知道了吗?”

“是!”

※  ※  ※

“还蛮有一手,这个敌人的指挥官。”修伊把一直贴在一处石缝中的耳朵移开,复杂的表情透露出了内心的矛盾和无奈,“只可惜这样的人却是我们的敌人。”

“有什么办法,聪明的敌人和愚蠢的敌人都是想杀我们的人,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分别。”同样从一处石缝处抬起头的虚空是这么回答的,“不过很快他们就是死人了,殿下没必要为将死的人感到难过,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也不能回头了。”

“那个魔法师说的‘奇怪东西’是什么?”倪剑从虚空旁边的石缝中陡地冒出一声,“该不会那就是杀人蜂的……”

“不是杀人蜂是什么?”修伊回答道,“在我们动身离开那里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异常了。”

“什么异常?”米伯特问道,“是和那时我听到的蜂群飞动变化有关吗?”

“是的,一般在上午到下午的时分,是‘花魂之谷’中鲜花花香最浓郁的时候,大部分的工蜂都从各个洞穴通往山谷的小通道中离开蜂巢,采集花蜜去了,所以我们在到达蜂巢山的时候所见到的工蜂数字并不多。”修伊耸了耸肩膀,“一个中型蜂巢的工蜂数字有大约五万到八万,蜂巢山至少由一百万以上个蜂巢组成,而我们当时看到的工蜂只有大约五千万左右,最多只有总数量的千分之一。”

“这么说来,当你要我们走的时候,蜂群的声音的确是大了一些,”蕾娜斯问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工蜂当发现有人入侵蜂巢所在洞穴的时候,会分流出相当大数目的同伴回巢进行通知,所以声音变大就证明有人进到洞穴里面来了,这时不走什么时候走?”修伊说道,“你们该不会想在杀人蜂即将倾巢出动的时候待在那个地方吧?”

“当然不想。”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和一致地点头动作充分体现了内心对杀人蜂的恐惧,下一个问题的一致性也因此继续落在了修伊的预料之中,“不过我们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

“嗯……我说是看风景,你们相信吗?”修伊的不正经行为再次开始出现,“你们看,这个地方的风景多好啊!光线充足又有足够的高度,可以清楚地看见整个‘花魂之谷’,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的风非常的凉爽,让人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扑通扑通”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随着他的每一字每一句以极其认真表情所做的发言而逐渐陷入石化状态的众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最后倒下的是已经石化成一根硬邦邦棍棒形状的小七。要是你碰到这种死也不肯正经,偏偏又居心叵测的人,你能怎么办?咬他一口?

尤其是修伊·华斯特这个表面上吊儿郎当的男人,当他把一切的临时发疯都归功于“诗人情怀大爆发”的时候,所有暂时性的不正常举动都可以被他那张颠倒黑白的嘴巴形容成合情合理到极点的行为。

“这里果然是看风景的好地方,特别是等一会有趣的事情彻底上演的时候更是头排座位,”修伊眯着眼睛从一块巨石的罅隙中望了望下方,那整齐排列在“花魂之谷”狭长峡道中央的近两万名山贼后,口气终于有了一些认真的倾向,“言归正传,是时候准备看戏的道具了。”

“道具?”石化瞬间被这句特殊的咒语解除,所有的人同时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什么道具?”

“我没告诉你们吗?杀人蜂也只是这场戏的一半部分,真正的结局还是要由我们的手来完结才行,身为演员的我们怎么能偷懒呢?”

修伊的话中充满了轻松的意味,但听到他这番话的人却感到空气似乎在瞬间跌到了冰点以下。

因为他的话有杀气,而且是前所未有,充满着血腥味和无情含义的杀气。

“这些石缝就是道具之一,花了我五天时间用强酸腐蚀而成的这些石缝,是我们满足听觉效果的第一步。”修伊的微笑显得异常残忍,“不要说你们不愿意听,迟早要面对的事情光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想法——学会冷酷地对待敌人并不是一件坏事,这至少可以避免自己不被敌人残忍地对待,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听着,听听这些敌人是如何在恐怖和绝望之中死去的。”

“这……好像有点变态啊。”玛丽嘉小心地注视着修伊有些恐怖的面庞,轻声说道。

“杀人的人哪一个没听过类似的声音?只是你们没有刻意去注意罢了。”修伊很认真地问道,“难道你们在杀人的时候从没有听过被害者的惨叫吗?这不过是你们的意识作祟的结果,也许是为了刻意逃避这些声音,也许是处于生死之间的环境使你们的注意力分散到了无法辨识这些声音的地步,但你们总不能否认从来也没有过这种声音吧。”

“好像有印象,但是很模糊。”蕾娜斯的想法比较单纯,就事论事的她想了一会就得出了自己的答案,“就像你说的那样,虽然我只杀过不死族和没有理智的鬼怪,但是它们在被杀的时候也是会发出惨叫的。”

“所以,趁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处于闲置的状态,就让我们好好倾听一下这些我们平时忽略的东西吧!”

修伊的微笑不含任何恶意,但是却使人不自觉地开始发抖:“这也是战斗生活所必经的一个过程,如果不想在日后的梦魇中被这些想像之中的哀号变成疯子,就得学会在现实中接受它,这虽然痛苦,却是必须的。”

“那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石缝可以感知到洞穴中的声音的?”老酒鬼似乎明白了修伊的想法,随即把话题引导向了别的方面,“就算是用强酸腐蚀,也要找到符合条件的洞穴啊。”

“我完成这个工程用了五天,事前的勘测却用了一年。”修伊说道,“还记得吗?三年前,我曾经在整整一年中的每天晚上都失踪,那就是我到这里来了。通往这个山顶的道路也是用同样方法找到的——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倒是在四年前,但当时的我就发现这里的地形非常复杂,如果没有什么好办法我根本无法深入洞穴的深处,即使有工蜂的气味药水也一样。”

“结果就是,您为了锻炼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方位和方向的能力,在魔界整整锻炼了一年。”虚空的苦笑非常明显,“现在我才知道,那时您为什么一天到晚都蒙着眼睛做除了看书批阅公文外的事,这种毅力真非常人可比。”

“常人只要有恒心,成为超人也只是时间问题。”修伊笑了笑,“这个锻炼没白费,我刚才带你们走的时候连一步都没有踏错,即使只是为了这短暂的一次成功,我也认为一年的时间没有浪费。”

众人无语,因为他们实在对修伊的毅力无话可说。

“找到山顶的通路后,有关今天这种局面的应对方法就已经在我脑海中有了一个雏形,但当时为了把几个金属制造的声音分辨装置运到山顶上,可是费了我不少力气呢。”

修伊指了指立在几个石缝旁,早已生满铁锈的奇怪装置说道:“通过它们,我在底下的洞穴中放置的另几个自动微声发生装置所产生的声音在这里找到了最合适进行声响传递的几条石缝,下面要做的反而简单了,只是把效果变得更好而已。”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吗?”一想到如此庞大的工作量,米伯特对修伊的佩服就又多了几分,“老大,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肯干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浪费时间可是我的人生大忌,”修伊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很奇特,似乎是联想起了什么相关的事情,但这种表情一闪即逝,“所以你们也要学学我,别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好好听听下面将要在那些敌人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吧。”

而也就在他说完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同时听到了一声充满惊疑语气的喊叫从几条石缝之中飘了出来:“米沙?你又搞什么鬼?为什么把照明魔法给中止了?就算是报复我们取笑你也不用让大家在黑暗中捉迷藏啊?喂!喂!你倒是回答我啊!”

“米沙……是刚才那个最先发现异常的魔法师吗?”虚空悄声问道,“他难道已经……”

“第一个牺牲者出现了,而恐慌才刚刚开始。”修伊面容平静地说道,“你接着听下去就明白了,人性之中所潜藏的不安和恐惧最终将演化成一场灾难,这也只不过是一个例子罢了。”

“你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倪剑听着洞穴中不断传出的惊恐叫声,非常严肃地问道,“应该不会只是你表面上所说的理由那么简单吧?”

“听下去,这就是我的回答。”修伊微微一笑,面色依然平静得就像在欣赏美妙音乐的他只说了这句话。

而与此同时,洞穴之外的“花魂之谷”中。

“都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为什么还没有人传递消息出来?西特到底在做什么?”从部队进洞起就在花海之间不停来回踱步的尤莉忽然感到异常烦躁,似乎有什么很可怕的预感陡地侵入到了心中一般。

“也许是洞穴的结构复杂,西特大人暂时还没能找到正确的入口吧。”身旁整齐排列的近三十名队长级别人物中级别最高的拉罗望着尤莉的焦躁模样,不由得出言安慰道,“大人也知道,西特大人的方向感并不是很好,平时行军也常走弯路,不过要完成任务倒绝对没问题。如果大人觉得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带我的部下进去找……”

“不,现在这样就好。”拉罗还没说完,尤莉也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不稳定,面上瞬时掠过一丝惊讶神色的她随即否定了拉罗的提议,“在没得到西特的报告前,这里的两万后援必须随时处于警戒状态,弓上弦刀剑离鞘,绝不能有一分一毫的松懈!”

“如果西特大人始终没有传回消息呢?”拉罗问道,“我也只是说万一……万一一两个小时后甚至更久之后还没有任何动静,我们是否还要继续等下去呢?”

“再半个小时,再等半个小时就好了。”尤莉稍微犹豫了一会才下定了决心,“如果到那个时候还没有消息,大家就一起进去吧!”

第三十四章 爆发与升腾

除了几名在山顶用收听方式关注洞穴中情形的免费听众外,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的一众演员基本上倒是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之中,暂时还没有产生任何相关的联想和过于激烈的举动,但这也仅仅是因为这数千名当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而当他们意识到这片黑暗本身所附带的危险性的时候,无数惊恐的叫声就随着内心不安情绪的过度压抑而爆发,随之演变而成的就是难以遏制的混乱和惊慌。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了?魔法师都死到哪里去了?”一个人的高声叫骂首先成为所有混乱的起源。

“哎哟!什么东西绊了我一跤?怎么软绵绵的就像是个口袋,而且还有些热气……我的妈呀!”另外一个像公鸭嗓的声音先是很不满地埋怨自己的失足,而随后的惨叫则将气氛推到了最高点,“是、是、是死人!有敌人袭击!”

无数金属刀剑摩擦的声响在下一秒充斥了所有人的耳膜,显然是全员进入戒备状态的众人都迅速屏息静气下来,用自己所有的感官来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毫无疑问,如果这里真的有敌人,在他发出攻击的那一刻,被数百把武器贯穿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将成为必然的命运。然而,这只是针对类人生物才可能存在的结果,并不适用于其他的非人类敌手。

所以,当这般死寂的静谧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后,所有处于戒备状态的人同时察觉到的声响仍然不是他们所希望听到的响动。

一连串的物体扑地声响起,然后就是一些人发出的恐怖呼喊。

“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敌人攻击也有人死了?”

“克林!你还活着吗?别吓我,快从地上爬起来啊!”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干嘛要趴在地上?贝特?”

“你为什么要倒在我身上,里尔?喂!你怎么了?”

对于这些突然间发现身旁同伴失去回应能力的人来说,未知的状况给他们带来的不仅仅是对黑暗的恐惧,还有对整个事件判断能力的迅速丧失,因此产生的心理不安定因素也把整个场面推向了混乱的极致。

“我们掉进陷阱里了!敌人在哪里?他们在哪儿?”前期发作的歇斯底里症状大致都是用这个语句做区分,“他们有多少人?到底是怎么攻击的?谁能告诉我吗?”注定得不到任何答案的问题发出后不到一分钟,无情的现实接踵而至,没有给他们一分钟喘息机会的敌人异常精确地执行了新一轮的攻击。

再次同时响起的五百具人体落地声在宣告入洞者人数已经按照每一波五百人的标准递减到六千五百人的同一刻,也把死亡的恐惧散播到了处于心灵和视力双重黑暗中的即将被害者身上。

于是,骚动开始了。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片黑暗,接着就是一个疯狂得让人颤抖的声音在早已充满恐惧的空间之中回荡:“我不想死!别靠近我,别过来,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你们接近我是想杀死我是吧?那好,想杀我的人过来吧!我就算下地狱也要拉你们一起去!”

“菲格,冷静点,你周围都是一起战斗的伙伴啊!”一个声音似乎是想劝说这位神志开始崩溃的战士,“把武器放下,这里没有人……啊!”

又是一声惨叫,正在试图靠近被劝说者的人似乎也遭了毒手,没法看见具体情况的众人也只听到了一些很奇特的动静。

比如液体如熔岩一般喷洒而出的沙沙声音,以及骨头被利刃所切割摩擦的吱吱嘎嘎响动——不过这也够了,每个在刀头舔血多年的人都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所以随之产生的可怕结果也在情理之中——那个发出疯狂叫喊声的人刚刚再次沙哑地笑出声,起码二十把刀剑就同时迎了上去,在他发疯杀死更多人之前把一切都完结在了开始阶段,至少这些动手的人在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们错了。他们实在是低估了这片黑暗所蕴藏着的威力,惶恐不安的心态再加上浓重的血腥味刺激所产生的双重效果,终于使剩下的六千多人心中同时升起了想尽情杀戮和破坏的念头。

“大家冷静一点,我们不是在来的路上有留下回去的信标吗?”总算还没有被突发状况弄得完全失去理智的西特忽然开口道,“那些标记是用特殊的夜光笔划下的,即使在这样的黑暗中也可以找到,大不了我们再从原路退回去。”

能让西特决定退回去,倒不是他个人野心暂时得到遏制的结果,其真实的原因恐怕还是他比较看重自己的性命,再加上尤莉曾说过一句“若敌人无法抵抗可以退回”的话……

不过平心而论,这个决定还是明智的,只可惜迟了一点。

真的,只是一点点。

※  ※  ※

“退出去?这倒是个好办法,用夜光笔划的痕迹的确可以在黑暗中加以分辨。”虚空才说完,就察觉到了修伊充满惋惜意味的眼神,“殿下,您好像很惋惜似的……是因为敌人有逃脱的机会吗?”

“正好相反,他们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无法逃脱了,我所惋惜的,只是这位敌人的领导者下命令的时机迟了一点而已。”修伊笑了一笑,“不过这一点的延迟就够了,已经完全足够把他所有的部下都带进死亡的国度里去了。”

“我不明白,哪里迟了?”倪剑问道。

“这个命令只要早上那么五分钟,他们至少还可以找到最后一个被写上的标记。然而在现在来说,一切都晚了,他们所信赖的夜光笔也不能救他们的命,因为那些标记已经不复存在了。”修伊摇了摇头,“他们如果早发现,也许还能把尸体留在外面供人收殓,但现在只能去喂杀人蜂的肚腹。”

“不存在了?”米伯特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因为我试过,”修伊淡淡说道,“不管在这些洞穴的什么地方留下任何气味型又或者是夜光磷光型的标记,都会在洞穴内特异的高密度水气循环环境中被迅速溶解,并随着四处循环的湿重水气在一分钟内完全消失。所有类型的标记方法我都试过了,结果都只有一个——你不去适应它,就会被它所淘汰,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才没有选择去打破这道由自然造成的不可抗力屏障。”

“那也就是说……”玛丽嘉心有余悸地望了望石缝之中所显现的无尽黑暗,“他们死定了?”

“正是如此。”这回修伊的答案非常简洁。

※  ※  ※

西特现在很后悔,特别是看到那些应该出现在黑暗之中的绿色标记没有出现在视线之中的时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一脚踩空进了万丈深渊一样,整个心都变得空空落落的。

他当然不会知道,为什么在最多七八分钟前亲眼见到一名士兵划在身后山壁上的记号会失去影踪,下意识中只以为是设陷阱的对手抹去的他只感到,一滴滴冷汗正从自己额头上朝着垂直方向的地面滑落。

“标记在哪里?”部下之间疑惑至极的互相询问声在黑暗之中响起。

只感到喉咙发干的西特唯一想到的事情只有一个字——“逃”!

悄悄挪动着自己的身躯,蹑手蹑脚地从原来位置后退数步的西特刚做好逃脱的准备,一坨粘糊糊的东西就落在了他的颈项上,在此刻根本没在意这是什么的某人连擦拭的工夫都没有,就这么连滚带爬地摸黑离开了众人的感知范围。

但也只是走出五分钟,陡地感到脖颈传来火焰般烧灼感的西特就颓然跪倒在了地上,瞬时发现四肢完全失去活动能力的人想发出凄惨的叫喊来缓解那似乎要把他的身体都溶化一样的腐蚀性疼痛,但却恐惧地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也脱离了控制的范围。

颤抖着的舌头在空气中进行着最后的努力,然而早已背叛肉体的声带却顽固地锁住了它的发声功能,甚至到这具躯体在黑暗中静静地失去一切生命迹象的时刻也未曾有任何的动摇。

第四批的死者也在同一时间内全部产生,和以前一样还是五百人,而其中就包括了他们的总指挥官西特。在通过触摸这类的手段认知到又有人在黑暗中奇怪地死去之后,一直没能得到标记任何存在证据的人们终于彻底释放了心中的恐惧,把对死亡的各种表现淋漓尽致地上演在了洞穴之中。

“我不干了,我要离开!”类似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想逃走的人至少占据了上风,“快找出口,我们离开这里,没有必要为别人送命啊!”

“我身后就是我们来时的路,因为我是走最后一个的……”

说话的人还来不及把句式完成,被人重重撞倒在地的声音就传遍了整片黑暗,紧接着的就是这个倒霉鬼被无数人的脚步从身上践踏过去时所发出的凄厉惨叫:“不……不要……救命啊!呀!”

利刃出入肉体的声音传来,惨叫声倏然而止,一阵低沉的叫骂声也跟着响起:“这下子耳根就清净多了,看你小子再叫……唔啊!”随着一声惨号,杀人者的躯体也分成两半滚落到被鲜血浸透了的地面上:“你小子敢杀他?难道你只想自己逃走,才打算把他杀了灭口好把出口的位置一人独吞吗?”

“谁能保证你不是也这么想呢?”二号杀人者刚恨恨地说完话,就惊讶地发现在自己的周围似乎多出了数条朦朦胧胧的黑影。

立即察觉到不妙的他刚想辩解,一支听声辨位的长箭便贯穿了他的喉头。

“既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那大家就一起死吧!”带着疯狂气息的喑哑嘶吼从弓箭手的口中发出,“这样不是最好吗?死人是没有想法的,大家一起死,这样不是最好吗?”

“你这个疯子!”处于弓箭手四周的几个人一起动手,神志崩溃的人就这样被害怕遭到误伤的同伴瞬间大卸八块,然而疯狂却由此正式开始了。

※  ※  ※

“好,就点到为止,继续听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把耳朵从石缝旁移开的修伊与其说是真的这么想,倒不如说是一旁蕾娜斯的痛苦表情让他觉得这类残忍教育的目的已经充分达到了,“大家可以停止了,再往下听就是野兽之间的互相厮杀了,曾经作为人类的一群野兽之间的搏杀是没有学习价值的。”

“难怪你说不用偷袭,原来是因为偷袭反而更危险。”老酒鬼皱了皱早就拧在一起的眉头,“你早就想到有这种可能了吗?”

“我只是设身处地的考虑过一下,具体的效果会这么好我也没想到。”修伊的脸色非常淡漠,“但没必要偷袭是我个人出于安全的考虑倒是真的。当人性中的恐惧被完全引发出来的时刻,这种没有理智的人是非常危险的,如果加上六千这个数字后果会更可怕。”

“六千人的大屠杀不是没有过,但像这样的还是第一次‘听’到。”虚空的面色也不怎么好,但至少比一离开石缝就开始呕吐的另外四个人强,“还是互相残杀致死……没亲耳听到,我简直是不敢相信会有这样可怕的事情存在。”

“战争就是屠杀,不过是被理智的行动模式所掩盖罢了,”修伊的口气还是淡淡的,毫不动容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尊没有任何感情的雕塑,“而且战场比起这里,也不过是多了一些可见度和战士们对胜利的渴望。以我来说要营造这些气氛并不困难,但我只想让你们明白人性中的暴力面和残酷面,没必要如此优待作为演员的敌人。”

“太残忍了……”蕾娜斯捂着嘴跪倒在修伊身旁,大口喘气的她正在极力遏制胃部所产生的冲动,“你有必要把人性剖析到如此露骨的地步吗?”

“我还不算是露骨了,”修伊接下来的说话让好不容易维持着未呕吐形象的蕾娜斯当即“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早上吃的干粮立刻白花花地铺了一地,“在我看来,人性中最恶毒无耻的一面你们还没有注意到呢——那些人都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就算不是,在平时也是互相打打闹闹的好朋友,这从前面还未出事前的对话就可以看出来。而当事情发生之后,仅仅为了那份不安和恐惧,他们就用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把一切无耻卑鄙的手段都正当化了……嗯,你们注意到了吗?杀人只要一个‘他疯了’就足够,为了那份莫名的焦躁就可以把找到出路的同伴杀死,理由居然也只是‘想耳根清净’……蕾娜斯,你还需要我再剖析得更清楚一些吗?多么具有伟大意义的人性,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人性本善理论在这里实在是得到了很好的诠释,难道各位不这么认为吗?”

“你……”玛丽嘉只说出了一个“你”就昏了过去。

一向在神学领域学得最虔诚的她除了实在受刺激太大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无法辩驳修伊的论调直接导致气急攻心。

“你是想把玛丽嘉气成一个疯子吗?”没有她那么多心理负担的倪剑急忙心疼地把女神官从地上抱了起来,“她的信仰不可能接受你所说的一切啊!”

“然而这是事实,即使是信仰也不能掩盖的事实。”修伊深深地凝视着倪剑,“现在以敌人的角度给她这样的刺激,的确是很残忍,但这样的程度她还不至于会发疯。等她清醒过来之后你就会明白,我也仅仅是给了她一个和信仰理论相冲突的例子,具体的答案还需要她自己去找。”

“你真是个严格的老师,连答案都不想给学生,这就是你让我们寻找自我的方式吗?”米伯特擦了擦嘴角的污迹,苦笑着直起了腰,“难怪你只是简单用一句‘在迷路和逃跑中把性命留在了这里’就指代了最可怕的过程,原来就为了让我们在接受事实的时候更有受到冲击的震撼吗?”

“现在不接受震撼,将来受到震撼的时候你们将更痛苦。”修伊此刻的表情中满是怜悯,“说实在的,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从来没打算要为你们的未来着想,但我很看重你们,所以我不希望在未来能给我更大助力的伙伴仅仅因为这样的一点小冲击,就丧失应有的判断力和理智,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话说白了果然很无趣,老大你就不能婉转些吗?”米伯特苦笑意味更浓,而一旁的倪剑反而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婉转的话未必是实话,我这话是对想听实话的人说的。”修伊把目光转向倪剑,“你一直因为怀疑我别有目的而不相信我,而现在,你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吗?”

“得到了,虽然我还是不太信任你,但我将相信你的目的并非恶意。”倪剑的眼神第一次显得冷静而睿智,如果玛丽嘉看到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要利用别人的人是不需要死人和废物来办事的。”

“你明白就好。”修伊的笑容就像戴了一副面具,既看不出他的开心是否真实,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在笑些什么,“那我们现在可以继续行动了,下一步至少在名称上你们会喜欢的,因为我们将要‘拯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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