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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共怀醉 by 菊花公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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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微微刺痛发麻,心中一惊,看了看伤口,然后提气剑看了看,知道是慕筠的毒药。
  这就是他说的和慕筠合谋么?
  如果他方才出手只要刺中自己,那么自己便死了,可是他却没有。
  心中轻叹,想起那个大眼的段斐,不知道他在外面急成什么样子了。
  微微运功将毒稍稍逼出,幸亏只是一点不甚要紧。
  将鄢兰笙的剑和自己的刀背在鄢兰笙的背上,头微微发晕却也不在意,背起鄢兰笙便往外走,除了洞口的火把其他已经尽数熄灭,洞中沙弥漫,浓郁呛鼻。
  加快了步子朝着洞口走去,还未到却听到轰隆一声,一堆巨石在眼前落下,心头剧跳如果不是及时定住脚步,自己和鄢兰笙已经成为一滩烂泥。
  前路封死,只好便躲开滚落在石头一边往回走,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轰隆巨响,几乎像是整座山都要爆炸。
  这样的手笔倒像是慕筠做的,但是他应该不会如此,心中愤怒,出去一定杀了他。
  背上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推出去,一下子跌在墙角,冷霁尘只觉得浑身散架一样,抬眼却吓 了一 跳,鄢兰笙被一堆石头几乎埋进去。
  立刻冲上去,运力击飞石头,还要挡住上面掉落的石头,那些小石子没有在意,可是砸在身上却是颗颗见血,终于将他挖出来拖到稍微安全的地方,立刻点|穴止血,撒药。
  鄢兰笙只觉得浑身疼痛欲裂,头脑发晕,自己要死了么?看了冷霁尘一眼,如果他能给段斐幸福,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想段斐会陪自己死,谁知道那虚无的境地到底是什么?
  能否找到彼此?
  冷霁尘二话不说就要带他离开,鄢兰笙抬手制止他,费力地撕下胸口的一块墨玉,泛着黑亮的色泽,正是段斐的墨玉。费力地吞咽了口唾沫,抬手擦擦嘴角的血,“你帮我给红绡,让他不要给我报仇,让他回去守着秋水坞,不要管段斐。”
  冷霁尘盯着他,眸色沉静,冷冷道,“你自己出去说。”产着便背起他冲着山顶露出的那片天空飞身而去,途中被飞石击中,骨头断了多处,却借飞石之撂续上行。
  跃上山顶却依然轰隆不断,强提内力,朝山下官兵横列的地方飞身而去。
  #######
  夜风吹拂着未关的窗户,翻动桌上的书本,哗哗作响,冷霁尘只简略地给段斐讲说几句,“后面的你都知道了。”冷霁尘笑笑,感觉到段斐的身体轻轻颤抖不已。
  紧紧地抱住他,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段斐,都过去了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温言软语地诱哄,似乎是做梦,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温柔?
  “再也不要,再也不要这样吓我了 ,我已经再也经受不起了。”段斐紧紧揪住他胸口的衣服,泪水条条湿透衣衫。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冷霁尘轻叹,轻轻吻他柔软的发丝,上面还有油爆葱花的问道,那么真实那么平凡,又那么温暖。
  这样的生活其实比将他禁锢在身边一点都不开心要好千万倍,可是从前太过害怕,总是害怕他离开自己,不要自己,如今在他的眼里自己身体健康,生命无忧,可是――竟然也愿意在一起,这样的幸福让他数度流泪,只不过从不肯给人看见。
  “小冷,你说,石头会醒过来么?会么?”已经两个月了,鄢兰笙还是那样一副深睡模样,段斐每日笑得灿烂,打水做饭,逗弄冷霁尘,让自己忙碌地像个陀螺,心中只想着他肯定醒过来,也许哪天自己推门送饭,或者打水回来,会看见那个温雅如风的石头,站在院子里,抬眼望着门口,淡淡地朝自己笑。
  他会说“小斐,我醒 ,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他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照顾着两个重伤的人,不假他人之手,可是他的脆弱和恐惧却也日益积聚,哪天便会火山爆发。
  趴在冷霁尘的怀里哭得无法自已。
  第一次将自己的软弱暴露给冷霁尘看,第一次向他倾诉自己的担心和脆弱。
  冷霁尘心痛无比,无比虔诚地希望鄢兰笙可以醒过来,好起来,因为那样段斐便不会再伤心。
  自己为什么从前没有这样想,看着他那么难过想的却是他终究会好起来,会忘掉那一切,而不是怎么去弥补,让他更加快乐,自己多么自私!
  只想着让段斐的存在来安慰自己阴暗的人生,只想只要有段斐,自己就会活着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可是竟然没有想过如果不快乐,段斐再也不是从前的段斐。
  所以,鄢兰笙,你最好还是醒过来,那么多次你都没死,难道几块石头就能砸死了么?如果你不醒过来,我会带着段斐远远离开的,让他忘记我,忘记痛苦,我会让他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幸福,所以如果你不甘心,就醒过来。
  段斐哭得累了,沉沉睡去。
  冷霁尘只觉得浑身发颤,痉挛,怕段斐知道,悄悄下了 床盘腿打坐……
  ########
  几日后的某天。
  深秋露重,枫林霜叶红。
  段斐清晨醒来,冷霁尘已经将水打满,庭院也洒扫干净,早饭准备停当,鸡鸭都喂饱了,柴火劈好,摞得整整齐齐。
  段斐张着大嘴不敢相信地东看细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院子角落一棵枫树上找到了正在挂红辣椒的冷霁尘,疑惑道“都是你做的?”
  一直以来冷霁尘都是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做。
  冷霁尘微微探出头看着他,笑道,“你是不是以为终于有一样可以超过我的了?”说着摘一个火红的辣椒朝着段斐头顶砸下来。
  段斐抬手却没抓住,辣椒直直插在他头顶发束上,倒像个红玉簪子。
  “那好,以后打水做饭扫院子都是你的活了 ,摆明了欺负人么,有一夜就什么都学会的?”
  段斐气呼呼地去准备吃早饭了 。
  看到冷霁尘扔下来的破衣服,又拎起来去给他缝,穿针走线,娴熟地很,冷霁尘就笑话他是个做女人的料。
  段斐每次缝他的衣服都是粗针乱脚的,这早上却仔细地缝好了,自己满意地看看,便将三个人的衣服都拿了去洗。
  “段斐,不吃饭,洗什么衣服?”冷霁尘看着他笑。
  段斐回头看着他,有那么瞬间觉得不够真实,迎着秋日的蓝天丽日,冷霁尘笑得竟然晃眼。“笑什么笑?知道你美。”说着又去洗衣服。
  洗衣服的时候顺便又弄了几尾鱼回来。
  照例先给鄢兰笙吃饭,却见冷霁尘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地看太阳。
  抬脚踢踢他的后背,“你犯浑呢?对着太阳看,看瞎了你 !”  的 
  “我就是怕以后看不到了,所以要多看看。”冷霁尘回头朝他笑,凤眸清华,清俊秀逸。段斐没由的心中发紧,“快去把被子拿出来晒晒,太阳这么好都被你看光了。”然后便去给鄢兰笙喂饭。
  怎么说一直眼皮跳,跳的,对了先是左眼跳,怎么右眼又跳?
  跳吧跳吧,坏的不灵好得灵。
  段斐心里念叨着,喜欢唠叨的毛病总也改不了。
  推门进去,将饭放在桌上,又去开窗子,一屋子阳光撞进来,温暖而馨香。
  “小斐,是你么?”身后传了一声低低的轻唤,
  “嗯!是我,――”蓦地停住,转身,飞快地扑过去,掀起床幔死死盯着那双深邃黑亮的清眸。
  未语泪先落,笑着眼泪哗啦啦地滴在鄢兰笙的脸上,“师兄,石头!”大声叫着,上来扶住鄢兰笙的肩膀,让他靠在靠枕上,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一头扎进鄢兰笙的怀里紧紧搂着他。
  鄢兰笙苦笑,慢慢扳起段斐的头,“斐儿,你受苦了。”抬手抚摸他的脸颊,还要说什么,段斐却笑得欢畅,突然转身往外跑,大声喊着“小冷,小冷,他醒了醒啦!快点,快!……”
  跑到院子里却猛地停住,呆呆地看着那人,心头遽遑,秋风哗啦啦地扫过,低低问道,“小冷…… 怎么啦?”
  仿佛吓呆了一样,重重地跪下去,就连求神保佑也忘记了。
  是不是人生不会有完美,人不能太过贪婪?
  自己曾经日夜祈祷,如果能让石头醒来,什么代价都可以。
  可是,这个代价不包括小冷……
  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将冷霁尘紧紧地搂进怀里,颤声道,“小冷,你怎么啦?你又在吓我是么?”
  冷霁尘浑身痉挛一样,过了片刻,稍微定下来,缓缓道,“段斐,对不起,吓到你了!”抬手费力地摸上满是泪水的脸颊,只接到几滴冰凉的清泪,便无力垂下。
  “小冷,你……”段斐已经忘记了心痛是什么感觉,如果上天就是这样残忍,给了什么便要夺走了什么,那么到底是福是祸?
  “段斐,我没事,让我看看你。”抬眼看段斐,眼神却是散乱没有焦距。
  “段斐,天黑了,我看不清。”轻轻地笑,“对不起!”
  “小冷,你不会离开我对么?”段斐泣声道。
  “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就是死了,我的灵魂也会追着你,你到哪里,我便到哪里!”冷霁尘笑得勉强气力虚弱。
  “你不会死,也不能死!”段斐擦了把眼泪,用力地抱起冷霁尘,然后飞快地跑到鄢兰笙的房间去。
  石头的内力深厚,现在他醒了,是不是可以救小冷?
  鄢兰笙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虽然醒了,但是他的腿不能动,可能当初伤到腿,自己昏迷导致腿暂时或者永久瘫痪。
  看着段斐抱着个人冲进来,鄢兰笙便明白了,让段斐将冷霁尘放在床上,抬手搭上他的脉。
  “他中毒了。”轻轻说一句,便开始运功,自己的内力竟然已经都恢复了,想必内伤好了,内力便自行恢复了。
  #############
  也许冥冥自有天意,自己将慕筠的药涂在剑上,想必不小心伤了冷霁尘,所以他才会如此。
  “石头,能救他么?”段斐急道。
  鄢兰笙朝他笑笑,“小斐,不要着急,我会救他的。”说着双掌用力将身体直起来靠在床背上,双手搬动腿脚盘腿而坐。
  段斐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为鄢兰笙醒过来而高兴,冷霁尘又如此,现在看着鄢兰笙似乎腿根本不能动,强忍着心痛,笑道,“石头,看来你以后哪里都不能去了,只能跟着我了。”说着又连忙将冷霁尘也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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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筠的毒很是霸道,冷霁尘初只是被剑划破,并未在意,后来却发现慢慢地头晕眼花,四肢麻木,先是手脚麻木痉挛,所以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内力,后来便是头晕,眼睛酸痛肿胀,开始慢慢失明。
  幸亏中毒较轻,加上他内力深厚,所以才挺到现在,换做旁人恐怕当时便死了。
  鄢兰笙替他驱毒亦是心神俱疲,和冷霁尘一人一边靠在墙上休息。
  鄢兰笙说现在即使有慕筠的解药也不可能完全治好,别人更没有办法,只能靠冷霁尘自身的内力慢慢地驱毒,效果要以后才能看出来。
  段斐告诉了玉潇涵,他派了宫里最好的御医来看,只留了上好的药材,他们也没有办法。后来玉潇涵和鄢兰笙合力帮冷霁尘驱毒疗伤,算是护住心脉,其他的听天由命,看冷霁尘自身的功力以及他的心性。
  不急躁不动气,慢慢疗养。
  初始段斐非常悲伤,冷霁尘总是逗他,后来段斐似乎想开了,笑得灿烂,没有一丝悲伤的样子。
  此后三个人一起吃饭,段斐拒绝玉潇涵派人来照顾他们,他说要亲自照顾。
  鄢兰笙腿脚不便,冷霁尘驱毒以后虽然手脚没有大碍,但是眼睛最是脆弱,日益被毒侵入,竟至失明。
  段斐唠唠叨叨地将菜一样样端上来,一会给一个盛饭一会给那个喝汤。
  “这样也好,省得你们再打打杀杀的,”段斐嘴巴没有停过,一直不断地说话,数落两人,那两个人很少说话,便假装听不见自也不会嫌他烦,只是宠溺地盯着他,最后无奈苦笑。
  “冷霁尘,你眼睛瞎了,眼神倒是温柔了。”段斐笑笑,一边给冷霁尘喂饭一边数落他。冷霁尘笑笑,“段斐,你就这样拿我的痛楚开心么?”虽说痛楚,可是笑意莹莹,却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
  他觉得很满足,自己从前竟是很傻,现在才知道自己病得越是厉害段斐越是不会离开自己,就算是赶他他都不走,所以他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拖累了段斐,反而非常嚣张地支使段斐给他弄这个弄那个。
  你以为我是你们的奶娘吗?
  段斐看着冷霁尘大小的事都不肯动手了,喜欢赖在自己身边,去哪里都带着他,便教训他。
  冷霁尘以后便叫段斐奶娘 。
  段斐也没办法,病人最大。
  鄢兰笙和冷霁尘两人一起疗伤,鄢兰笙的腿有希望恢复,而冷霁尘可能某一天下子恢复视力,也有可能某一天就那样常睡不起。
  段斐没有去想他到底是会好还是会死,只想他们活着的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山中岁月无从计,霜染枫林星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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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多久的某一天 。
  雪漫枫林,寒风凝飒。
  鄢兰笙的腿已经好了,经过静养,功力更上一层。
  红绡死了,让他非常难过,自己不过是偶然救了他,可是他却做了自己那么多年的随从,连姓氏都抛弃了,想着等哪天便去祭拜一下。
  慕筠离开了,恨意也慢慢地退却了,他给了段斐解药,这个就足以让自己感激。
  冷霁尘的身体时好时坏,眼睛看不见, 有时候会陷入昏迷,毒侵入脑中,但是尚不致命。
  段斐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照顾冷霁尘上,但是又不会因为照顾冷霁尘而忽略了鄢兰笙,尽量的不让鄢兰笙觉得他会因为冷霁尘生病了而忽视石头。
  段斐越是这样越是让鄢兰笙心痛,主动地帮他分担,照顾冷霁尘,帮他疗伤,而且在日益的相处中,他也觉得越来越不讨厌冷霁尘。可以说冷霁尘的性子和师母很像,虽然他逼死 师母,但是师母却是自戕,也许因为冷霁尘是她的儿子,所以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拼斗。
  鄢兰笙没有问冷霁尘和她到底是什么仇恨,知道他是师母的儿子,知道他是段斐的哥哥,自己那个时候已经不能出手,不想让段斐伤心,更加不想因为自己让段斐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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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鄢兰笙照例出去打猎,回来的时候拎只野兔或者野鸡之类。
  山中的积雪很厚,踩上去嘎吱嘎吱,和着心跳的节奏。
  出门是为了独处,也是为了给那两个人尽可能多相处的时间。
  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会如此替他们着想,只觉得也许能够看到段斐开心,看到他因为自己活着因为冷霁尘活着开心,便觉得那些从前坚持的,其实也都无所谓。
  如果冷霁尘死了段斐会如何?他会抛下自己么?像段斐说的,不管他们谁死了,他都愿意追随,所以为了不让段斐死,为了和他在一起,那么最好谁都不要死,能够看到爱的人开心,便够了 ,现在不能爱屋及乌,但是却也真心希望冷霁尘会好起来,至少不会死,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和他争了。
  自己在少年时代陪伴段斐,可是冷霁尘却在前面几年一直和段斐形影不离。
  到底谁在他心里更重?
  想想又不由得笑自己,总想那个人心里只有自己才好,自己满心想的做的都是为了他,可是却因为誓言的束缚伤了他的心,想当初离开秋水坞,连告别都没有,段斐站在岸边看着自己,最后不管师母的阻拦跳下湖朝自己的船游来,那个时候自己多么想能够跳进水里和他一起,生死无忌。
  想着段斐那些年在江湖上风风雨雨,尽管有自己的庇护,可是依然无比的艰难,有话不能说,自己却又惧于师母的约定不敢说,眼睁睁看着冷霁尘靠近他,和他朝夕相处。
  曾经是那么嫉妒难受,却说不出口。
  可是现在想来,为什么要嫉妒,也许应该感谢,虽然当初冷霁尘的接近别有用心,可是他能够陪着段斐那几年,让他笑得灿烂,何尝不应该得到感激?
  如果没有冷霁尘的保护,就凭段斐那点功夫,东闯西荡,也许早就被人收拾了。抛去那层私心,自己也是佩服冷霁尘的。
  到底是谁错了,却让他们来承担了一切,既然已经过去,又何必再去追究?像段斐说得,只要大家能够好好活着,不是很好吗?
  只要能够看见段斐,对着自己笑,因为自己而开心,早晨笑微微地和自己打招呼,便什么都不计较了。
  也想,其实也许段斐对冷霁尘的感情和对自己并不完全一样吧?虽然段斐没提起,自己也从不探究,但是通过这些时间的相处,总会有意无意在心头浮起这样的感觉。
  也许自己吃醋吧!
  有些东西不用说出来,段斐对自己看上去永远比对冷霁尘好,他会骂他打他然后宠他,却从来不会骂也不会和自己捣乱。
  听段斐说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如何欺负冷霁尘,如何让冷霁尘帮忙,可是冷霁尘病着的时候,段斐却对自己本本分分的,就象弟弟对哥哥一样,非常乖,很安静。
  也许他对自己更多的是尊重是依赖,对冷霁尘却是朋友之间的打打闹闹,更像小情人?
  意识到这些其实会很痛,可是习惯了便也这然。
  有些事情,其实最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参透。或许段斐永远没有办法像在冷霁尘面前那样,在自己面前调皮捣乱;但是同样的,他在脆弱的时候,最想倾诉的人是自己而面对危险的时候最先想到保护的人也是自己……
  但是这些能说 明什么呢?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自己性子沉稳,为人拘谨,不喜打闹,段斐自然也不好像对孩子那样和自己捣乱。
  不管他如何想,在他脆弱的时候肯对自己敞开心扉,这些对于自己来说就够了,喜欢的事情本来就说不准,自己从前觉得当他是弟弟,可是慢慢地觉得想一辈子在一起,后来又因为他和别人一起而生气吃醋。
  自己是爱他的,无可怀疑,他爱自己也无可怀疑,他也爱着冷霁尘,毋庸置疑,这样承认有点难过,可是如果他能够快乐又如何?自己也只想看到他的笑容灿烂如花,又如何?
  他为自己伤心,挂念自己,信任自己,依赖自己,更何况他还说过爱自己
  也许可以离开,让他们两个人快乐的一起,自己也未必做不到,可是有的时候又觉得很矛盾,一生哪有百年?自己已经错过了一次,为什么还去因为计较错过第二次?
  自己受伤的时候,段斐不会丢下自己,那么冷霁尘如此,段斐也定然不会离开。
  冷霁尘定然也认准段斐会因为他人的示弱或者软弱而倍加呵护,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眼睛好不好,身体好不好,自己不也是意识到这些,安心地享受段斐的照顾?
  腿没有恢复的那些日子看着段斐忙里忙外,虽然很心痛,可是却很开心,因为他从不厚此薄彼,即使他心里也许有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份量轻重。
  想自己不是也很孩子气,很可笑,冷霁尘眼睛不好,天天赖着他,而段斐也会为了照顾自己,将自己背上背下,而自己也会觉得被他关心照顾宠护着是种窝心到流泪,愿意放弃一切隔阂。自己不是不能离开,而是不想离开。
  当时自己在洞中也自私地想过,也许自己死了,段斐会陪自己的吧。但是活着却又觉得能够活着在一起其实比什么都幸福。
  不知不觉站在枫树下发了半天呆,无风,雪花静悄悄地落在,披了一身,晶莹柔软,像情人的眼波。
  抬眼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便拎着打到的猎物往回走。
  刚到篱笆门口便觉得不对劲,照往日必定会听到段斐和冷霁尘在院子里斗嘴打闹的声音。 
  有时候冷霁尘故意把段斐晒的扁豆或者红薯干打翻,段斐会非常不高兴地将冷霁尘推倒捆起来,绑在椅子上,然后乐呵呵地一片片捡起来,过会儿给冷霁尘熬一碗又苦又浓的药汁,逼着冷霁尘一口气灌下去,喝完了没有糖片没有水。
  然后又会忙活给自己炖骨头汤,说腿好了,但是要注意营养,那碗汤浓浓的香气,颜色轻淡莹润,冷霁尘会在那里喊他偏心。
  有时候段斐站在门口朝外面张望,“石头怎么还没回来,天都晚了。”冷霁尘会冷冷地讥讽他,“不放心你天天绑在他身上好了。”
  “等石头回来,不给你肉!”段斐回头瞅着他,“冷霁尘,你真看不见么?我怎么觉得你那双眼睛贼溜溜的?”
  “再溜也没你贼。”冷霁尘懒懒地靠在竹椅上,拿葫芦瓢里的花生准确无误地扔到段斐的头上。
  直到段斐不耐烦了跑回去收拾他或者跑到外面去找鄢兰笙。的
  有时候……
  下雪像今天,刮着北风,段斐会披着那件漂亮的火红狐狸毛的披风,在路口等自己,然后会嗔怪为什么每天都要出门,不打猎也饿不着,下雪也不消停,要是不注意腿要疼 ……
  今日院子里静悄悄的。
  渐渐的起了风,雪花随风飘逸,纷纷扬扬。
  远方传来呜咽笛声,飘渺空灵,如缕不绝。
  顿了顿,还是走进去,
  细听没有什么声音,静悄悄的,将野鸡野兔放在门口,然后慢慢坐在门口的矮凳上。
  这个位置正对着冷霁尘的房间,段斐坐在他的床边,头低低地垂着,身体微微耸动,及腰的黑发轻轻晃动,头上的白玉簪闪着晶莹的光芒。
  段斐得了风寒,稍微好了点,但是鼻音浓重,嗓子沙哑,却不肯卧床休息。
  沙哑的声音传出来,像哭又像笑……
  心头一紧,觉得冷风侵骨。
  抬眼却见雪停了,太阳慢慢露出来,风吹拂轻柔的雪花飞卷。
  目光晃了晃,落在院子里阴凉地的雪堆上,那里是三个雪人并排而立,没有写名字,可是却很明显地能够看出哪个是段斐,冷霁尘堆得,确切地说是一点一点揉捏出来的,端的是玉树临风,清俊脱俗……
  鄢兰笙去厨房取了三瓶酒,美人瓶,高颈,自己昏迷的时候,冷霁尘去流云城偷来送给段斐的,段斐一直宝贝着。
  “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偷偷喝酒?” 段斐站在门口笑道,笑容灿烂仿若冬日午后的阳光,明媚耀眼。冷霁尘站在他身边,由于失明眼波温柔如水,泛着点点阳光,风吹起柔软的发丝,肌肤如雪,红唇如梅。
  这一刻心头热流涌动,要感谢上苍,风吹雪花飞进了眼,潮湿一片,抬手抹了一把。
  朝他们轻笑,“不是给你们留了么?我烫过,是温的。”说着举起高颈美人瓶,黑眸闪亮,灿若星子。
  “石头,我们回秋水坞吧!”段斐看着鄢兰笙头顶的墨玉发簪,那是父亲留下来的,冬日阳光里闪着晶莹的光芒。
  鄢兰笙抬眼,询问。
  冷霁尘除了一双不可视物的眸子温柔带笑,一张玉白的脸依然冰冷冷的,看不出情绪,但是嘴角那微微上扬的弧度泄漏了他的心头的温柔。
  鄢兰笙下意识地点点头,“你喜欢便回去。”
  段斐扑过来趴在他的怀里,笑得开心,低声道,“石头,小冷说,他用全部的功力封住了毒液,眼睛可能无法恢复了,但是,也不会死了!”大大的桃花眼让鄢兰笙误以为春天到来,喜极而泣,晶莹的泪划过玉白的脸颊,映着冬日的暖阳,是个温暖的日子。
  是个美丽的让人想哭的日子……
  冬天的风并不寒冷,当阳光洒在雪地上,是温柔而静谧的感觉,远处传来幽渺的笛音,如冰雪消融,如|乳燕归巢,如暖风拂柳,如烟似雾,如诗如画……

番外
更衣行云酒初熏(H章))
  某年某月
  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或者以后
  烟凝湖,一年四季烟雾弥漫。特别是三月桃花灿烂,乱花舞春风,情人眼波横。灿烂春光里的秋水坞,宛若人间仙境,竹林碧沉,桃花烂漫。
  淡蓝衣衫的男子,翩然翻飞,掠起寒光点点 ,劲风扫过,乱红妖娆,一套流云剑法,形若流水,静若清云。
  风吹过,拂动轻薄的衣衫,黑发闪灿着淡金色的碎钻,黑眸如星,人雅如菊。
  “小斐,学会了么?”鄢兰笙看着桃花眼泛着莹莹水波的段斐,宛若桃花瓣的红唇微微张开,迎着春日的明媚阳光,展颜轻笑,“石头,你都会,为什么我还要学?”
  说着转身朝桃花树下走去,织桃花暗纹月白色衣衫被白玉带箍在秀挺的身体上,随着轻盈的步伐当初层层叠皱。
  心头的温暖像烟凝湖的碧水缓缓荡漾,倒影青荷倩碧只觉得是那人柔柔情意。今生今世,天可怜见,能够像今天,那人作伴,烟凝湖畔。
  “石头,你怎么总发呆!快来,我让文竹做了好吃的点心,她可是我从晚来秋霁大客栈特意偷来的人,点心一级棒。”说莞尔一笑,明眸清辉。
  宠溺地看着那个似乎永远长不大的小尾巴,及腰的长发拖在背上,身体微倾,去摆弄精致的食盒,修长的身体弯出美丽的弧度,阳光透光桃花枝头倾泄在他的身上,翘挺的鼻尖一抹淡金如烟似雾。
  慢慢地靠近,如同梦幻了多少次,痛苦地挣扎,急切地渴望,那些日子都一经过去,现在将来,在一起。
  “石头大人,快来坐啦!”段斐急不可耐地喊他。
  鄢兰笙将件放在一边,抬手理了理衣袖,便走到桃花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来。
  段斐喜欢来这里,可是不喜欢到处建亭子,他说幕天席地,是最好的待遇了。
  “有糯米酥,桂花糕,梅花雪片糕,清蒸鲑鱼,翡翠银丝烫,对了,还有――我们自己酿的桂花酒……”段斐永远改不了自己唠唠叨叨的毛病,一样样地给鄢兰笙讲。
  “小斐,我很幸福。”鄢兰笙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嗯?”段斐抬眼看他,长长的睫毛忽闪闪,黑亮的眼睛闪灿灿。
  让鄢兰笙只想那句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不过要是让段斐知道他把他相成了孩子气,他会发狂的。
  段斐发狂,不由得笑,修长的眉毛微微挑起,眼角荡起丝丝情意。段斐疑惑地看看他,抬手在他面前挥挥,“石头,现在不用那么上赶着练功了,没人能进来伤害我们的。”然后看着鄢兰笙眼角一抹殷红,心突地跳了一下,直觉一股暖流汩汩涌动,流到四肢百骸,心头发热,身体发烫,脸上飞上霞红。
  “吃饭啦,吃饭啦……”为了掩饰自己,胡乱地嚷着。
  “小斐,吃饭之前,我想吃开胃小菜。”鄢兰笙黑眸隐隐波光流转,坏坏地看着段斐。
  那人还没明白,撕开酒坛的封口,“开胃小菜没有,开胃酒有,要不要先来一碗?”说着倒在清莹透光的白玉杯里,他威逼着鄢兰笙去偷来的。
  “谁说没有?”鄢兰笙凝眸笑望着他,这孩子永远都不会主动开窍,段斐将盛满了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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