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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 by 空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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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头继续枕上我的肩,“再陪我会。”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在我的脖子里像小兽一样蹭了蹭,他说:“张健。”

  他叫著我的名字,像梦呓一样轻柔,我曾若隐若无听他那麽叫过我,他真像个孩子,那样甜蜜纯真,也像孩子一样残酷,因为你不能苛责他,他伤害了你,而他什麽也不懂。

  他那样蹭了好久,然後我听到了他的笑声,他在我的耳朵边悄悄地说:“张健,张健……”他一声一声地叫著我的名字。

  我的心酸痛了起来,那颗我以为千疮百孔的心在那刻又剧烈地揪痛,天,我爱上的到底是个怎样纯真的魔鬼?他折磨著我,却还是让我感到……无可救药的沈醉,一次一次的,让我在地狱里徘徊,以为这是最後的沈沦,却发现过往的伤害可以暂时忽略,又可以再次为那刻的心动而跳动以为死了的心脏。

  他笑著,低沈的噪音震著我的耳朵,“张健,我竟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怎麽办,张健,我想无论什麽我都拒绝不了你?”

  那一刹间,我真想问他,“陈东,你爱我吗?像我那样一样的爱我吗?牵著我的手不顾一切往前走吗?”

  可是没有光亮,我看不到他,我没有问,他说他有女朋友,他问我是不是同性恋的表情在脑袋划过……我知道那是个愚蠢的问题,在这样的夜里,小孩吃到了甜美的糖果,可是,改天,他会为了更大更好的东西忘掉曾经的甜美的。

  我痛恨著自己的想法,拒绝为小孩那带著毒药的甜言蜜语沈醉。

  “我想看看你……”陈东摸上我的脸。

  “会引来人的。”我哑著噪子说。

  “拉开窗帘,外面有月亮。”他说著。

  我下了地,把窗帘拉开,陈东把他的被子拉开,看著我躺上床,盖上被单,他说:“知道吗?那天晚上你就是这样帮我拉开被子的……”

  他的嘴在我的嘴边吻著,轻轻柔柔,我从未体会过的温柔,我听到他说:“那天晚上我进来的时候其实好冷好冷,我想问你想让我为你做什麽?为什麽要我那样?可看到你那样,我什麽话也问不出口,张健,我舍不得怪你,为了你,我威胁我的舅舅,威胁他不帮你我就告诉舅妈他在外面养情妇,我不知道为了你我能这样疯狂。”

  我想笑,但是我哭了,但我不敢问,不敢问陈东,你这样是爱我吗?

  我闭上了嘴,因为我不敢问,我怕再听到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会崩溃掉,张健这个人会疯掉,会失去他所有的一切,我会疯的,我会碎的,碎成一片片再也拼不回。

  “张健,你真是个魔鬼,为了让你开心我不管怎麽不甘愿,但我事後总是不後悔。”陈东摸著我的脸,在月光下,他一厘一厘地在我脸上挪动,“你看看你的脸,多美……连月亮都比不上,只要你出现,我的眼睛就不能看向别人……”

  我想我哭了,眼泪掉到了他摸在我眼睛边的指头上……他舔上去,说,“咸的。”

  那样的夜里,或许因为月亮的光线,一切都变得不再按常理起来,他的唇触了过来,吻上我一瞬不瞬睁著的眼,“你的眼睛真美,张健,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那是我看见过的最美的眼睛,我想让你做我的朋友,我想让你跟在我的身後,我会给你好吃的好玩的……我会好好保护你,当你的老大,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水眨去,他吻干净,抱怨,“可你老是不把我放在你眼里,我讨厌这样,张健,太讨厌了,我想让你喜欢我。”

  我哭出了声,我的神啊……为什麽会有这麽个人出现?你完全吸引了他,他却不知道他爱你?并且他将永不会承认他爱你……他会无辜地让你喜欢他,却不承认他爱你?他伤害你,却从不觉得他伤害了你……

  “张健,你哭了?”他好困惑,问我:“为什麽?”

  听听,老天爷,你派了个什麽人来折磨我?他连我难过的理由也从不想,只会无辜地说:“为什麽?”

  “为什麽,张建?”

  “对不起,张建。”

  “对不起。”

  “张健,张健……”

  他只会说这些,一直都只会说这些。

  我哭著摸著他的脸,我想我太悲伤了,我看不到我们的前路,所以我只好选择我们的末路,我欺骗他,我想这是我们最好的路,我对他说:“对不起。”

  他愣了,“对不起什麽?”他傻了一下,“没什麽对不起,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不……”我哭著哽咽。

  “张健,你别哭……别这样哭……”他狼狈了起来,抹著我的眼泪。

  “对不起,我想让你再帮我。”那一刻,我想我的心彻底碎了,干干净净的,我还听见了一声“蹦嚓”,那心掉下来了碎落了地的声音。

  “张健……”他呆了一下,抹著我的眼泪,看见擦不干,乱了,“好,好,你别哭,别这样哭,你告诉我,你要我帮你什麽,我帮你。”

  “我叔叔,他被带走了,进了看守所,要判刑了……”我咬住了我的嘴,鲜血直流,他在旁边惊叫,“张健,你松开……”

  “叔叔要是没了,奶奶会死的,陈东,奶奶……奶奶疼了我一辈子,她不能死……”我哭得看不见他的脸,紧紧抓住他的肩膀,“陈东,帮帮我,奶奶不能死……”为什麽而哭?为什麽……路全断了,我看不见了。

  “我帮你,你别哭了,张健,我帮你,你别哭了,别咬了,血停不住了。”我听到了陈东颤抖的声音。

  PS:十月伊始,空梦流著泪在这里谢过各位大人,请相信我,利剑每字,皆是我心血。

  利剑 50 上部完

  利剑 50

  那是一段我至死都不愿再想起的时光。──BY:张健。

  陈东出院那天,天空很蓝,飘著白云,非常美丽,他的头发被微风吹著拦住了额头,他嘻皮笑脸拉著旁边的老妇人像在哀求什麽,我躲在角落里看著他们走出我的视线,陈东的腰很直,腿很长,背影很挺拔。……那是我为数不多会想起的关於他的一点美好。

  那一年的夏天,暑假里,我叔叔已经下狱三个月,案子还在秘密审判中没有答案,父亲还在北京呆著,家里暗室里的玉器一件一件被人带去北京,奶奶见不到大儿子,也看不到二儿子,就算不知道为什麽心里也恐慌了起来,半夜睡不著叫著两个儿子的名字,母亲担心她,日夜守在她的身边一步都不敢走远。

  而我……张家祖宅里的唯一男性,也要迎来高考,只有一个学期即将高中毕业。

  窗外的白鸽飞过,陈东的头躺在我的肚子上,他问:“你要考什麽大学?”

  我躺在床头,用手梳著他的头,摇了摇头,看著窗外。

  “喂,有什麽好看的。”他把我的脸扳过来,抱怨,“我好不容易躲过他们来见你,你这样对我。”

  “你到底想过没有?”他有点不耐烦。

  “嗯?”我低头看著他那飞扬著的眉此时微微皱著,他很不高兴。

  “你要读什麽大学?”他重申了一遍。

  “随便,考上什麽就读什麽。”我说道。

  “哪有这样的,你怎麽这麽没计划,你说你……”看著我,他又顿了,咕哝了一声,“我知道你心烦。”

  我把他的头推开,拿过桌子上的烟点上,无聊地咬了咬嘴,等待著窗外另一只鸽子的飞过。

  “张健,你是不是不喜欢见我,每次你都这样。”陈东走下床,把衣服穿上,“好了,不喜欢我我就走。”

  他拉著门就要出去,我喊住他,“我叔的事怎麽样了?”这是这三个多月来,我第一次问他。

  他停住了脚步,扯了扯头发,“我八师兄一听你叔叔的事就跟我翻脸。”

  他把门关上又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床沿,抬著他的脸看著我。

  “那你怎麽帮我?”我冷静地说,下一刻玻璃杯从桌子上撞到了墙壁上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我狠狠地扯著他的衣领:“他妈的陈东,你说过要帮我的?”

  陈东眯了眯眼,不挣扎也不说话。

  我放下他的衣领,走下床捡起衣服穿好,心底阴霾一片,“以後别来找我了。”我往门边走去。

  “张健,你威胁我?”他跑过来抓住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那又怎样?”利落地甩掉他的手,打开门。

  “砰”一声,门被他大力的关上,他把我推到门板上,抓著我的肩膀,负气地说:“这下好了,不理我,现在,威胁我了?张健,你还想要怎麽对我?你说,说……”

  “我叔的事。”我冷冷地说,看著我刚摔了杯子的手,伸展著,“陈东,我们家就我奶奶跟妈妈在家,你叫我除了跟你鬼混之外什麽都不用想?”

  陈东瞪了我半天,泄气地倒在了我身上,“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那是我八师兄,我怎麽帮……怎麽帮都不对。”

  “那你滚。”我无动於衷,“我自己想办法。”

  陈东死搂著我的腰,小孩子一样倔强,“不。”

  我看著正对著我的窗,外面炎炎夏日,一片炽热,我现在只是感觉到自己有点冷,“陈东,最後一次,你不帮,我走。”

  也许被我的口里的狠绝震住,陈东慢慢从我的肩膀上抬起头,说:“我帮,但你不能太过。”他明亮的眼睛看进我的眼里,那是从末有过的认真,“你要答应我,不能太过,让你叔没事了你就收手。”

  “嗯?”我摸上他的脸,在他嘴边吻了下,他追著过来索吻,我躲过:“你说。”

  他一脸失望,顿了顿说:“我这边有份资料,可能跟你叔有点关系……”他朝我嘴上不甘愿地咬了下才说,“我在我八师兄书房里偷偷给复印的……可能有点用。”说完他就闷闷不乐了,再闪倒在了我身上,“张健,我可是为了你什麽都做了,你答应事情不要做得太过了,毕竟他是我八师兄,我爸最疼爱的弟子。”

  “我知道。”我吻上他的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缠住我的舌,“你知道就好。”他嘀咕著。

  拿到陈东给的资料,我终於明白他为什麽说我事情不要做得太过,薄薄四页纸上,上面有他八师兄所干的事情,而那些事情正是不巧不明不白栽在我叔身上的事。

  他的意思是只要我叔能脱罪,就不要捅他八师兄太多事?我笑了起来……笑得头都疼了,多傻的孩子,他八师兄是他八师兄了,那我叔就不是我叔了?

  第二天,我把信封用专递寄到了中纪委……把信放到邮筒时,手都没有停一下。

  果不其实,在四天後,仅仅就四天……中央派了人下来,父亲晚上来了电话,说他那边已经取得进展,有人发了匿名举报信,已经有人决定帮我们。

  这又是一次血风腥雨的清洗,那天早上,家里重新插上线的电话劈天盖地地响,我忽略我妈被我制止她去接时的诧异眼神,放下手中的牛奶,走过去接过了电话。

  “张健……你他妈混蛋……”陈东在那边暴吼,那声音可以穿透天庭,“你他妈的混蛋,我告诉过你的,我告诉过你的不要太过了,你怎麽答应我的?啊……你怎麽答应我的……你说啊……”

  我等著吼完,淡淡地说:“你说完了吗?”

  那边传来急喘声。

  “那是我叔。”我挂了电话,边扯电话线边回过头对已经呆住的母亲说:“爸来电话,直接打手机上吧,电话线不用插了。

  铃声又响了起来,我妈吓了一跳,看著我掐著线的手,我顿了一下,重新接起,那边陈东在说:“张健,张健,我告诉过你别太过的……”

  他还在发著脾气,他暴怒,咬牙切齿。

  “那又怎样?”我问他。

  “啊……”他痛苦地嚎叫,应该是吧?我想我的耳朵确实没听错,他非常痛苦,以至於我毫不意外听到他下面说著的这翻话,“张健,你是个混蛋,你利用我……你混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他妈的利用我。”

  “你说完了?”我再次确定。

  没得到回应,我果断挂完电话,掐住电话线的手一松,断了。

  接下来两天里,我以为我叔能在这两天回家,但没有等到,中纪委下来的人好像被拖住,花钱办事的人回来告诉我,我叔在牢房里只剩一口气。

  那天我瞪著天空半天,那白花花的光线刺伤了我的眼,等夜黑了,我躺在床上打陈东的手机,我问他:“你不给我叔生路?”

  他在那边冷笑,“张健,这是你选择的。”

  我轻声地再问了一次,“陈东,你不给我生路?”

  我听到那边的人在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说:“张健,这是你选的。”

  “陈东……”我叫他,而他在那边挂断了电话,我对著黑色的夜,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父亲打电话回来,说纪检委那边遇到了些麻烦,陈家的关系网太多,尽管检举的资料份量足够,但还是撂不倒那个人。

  我问:“那叔叔呢?”

  “保命。”父亲说,“竭尽张家一切,保命就好。”然後叫我把他要的东西派专人送上去,挂断了电话。

  於是,张家在那天,倾家荡产,保我叔一命。

  高考的那天,我叔被放了出来,奄奄一息,全家冲进医院守在他身边。

  我走进考场时,依稀记得有人好像问过我要考什麽样的大学。

  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有人这样问过我吗?

  三天考完,出了考场那天,陈东在等我。

  “我们谈谈。”他说。

  我点了下头,依旧是老酒店老房间,但人不再是当初的那两个人。

  陈东很瘦削,瘦得很离谱,他的眼睛里一片赤红,像病入膏肓。

  他一直沈默地站在窗边抽烟,我坐在床上抽,直到天黑,俩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是我八师兄,他从小看著我长大的。”他突然开口,把灯打开,看起来很疲倦。

  我冷笑。

  他突然愤怒,走到我面前,揪住我的衣领,“你凭什麽这麽笑?我告诉过你,只要你叔出来了就好,为什麽要搞死我师兄?”

  我推开他,冷冷地看著他,抽了他一耳光。

  他被激怒,我立马被他回扇了一个耳光,下一刻,他脚踹了过来,我飞落了地,伤痛彻骨。

  我摸著嘴边的血,对他冷笑。

  “张健,你这混蛋。”陈东大吼。

  我摸著流血的手,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是你他妈的先招老子的。”

  “你以为我想跟你混一块,你他妈的以为我想……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他妈的以为我想,我从一开始就想离你多远就滚多远……你以为我想……”我跪著抱著自己哭,天,怎麽回事?他还要怎麽伤害我才甘心?

  他把脖子上我送给他的玉扯下,那是惟一一件我送他的礼物,他天天戴著舍不得摘下,洗澡游泳Zuo爱都不舍得,但这次他却毫不犹豫地扯下丢到地上,死命地掐著我的脖子,疯狂地问:“为什麽?为什麽利用我?”

  “怎麽,想杀了我?”我哭著冷笑。

  “为什麽?”他胀红著眼,掐著我问。

  “为什麽利用我?”他也哭,哭得好难看。

  “呵呵……”我笑,“陈东,我恨你。”

  陈东突然笑了笑:“张健,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他流著眼泪扯著我的脖子,那力道像想要撕碎了我。

  我咳嗽著笑,摸著他的脸,多可怜的孩子,难道现在才知道我疯了吗?“陈东,我早疯了,你不知道吗?”

  他想掐死我,手在这时却松了,他悲伤地哭著:“张健,你疯了……你伤了我的心,我好疼好疼,你为什麽要伤我的心。”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伴著眼泪,他松开了手,把我甩到了地上,“我不会原谅你的。”陈东冷酷地对我说,那双亮得让人能溺毙的眼睛此时阴沈得刺骨。

  我冷笑,抬头看他,“陈东,我们完了。”

  打开门走出去,这辈子我再不会回头,死也不会。

  我不仅不会原谅你,陈东,我厌恶你这种恶心东西出现过在我的生命里,糟蹋了我的一切还那麽的无知可笑。

  我对你的恨,只会比你对我的多。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永无止境。

  你不会知道的,我有多恨。

  《利剑》上部完

  利剑51

  利剑51

  “收拾好了?”

  “嗯。”

  “这个也带上吧……”我妈帮我把大衣取下来,到处找纸箱装,她低著头一直都没抬,不想让我看见她眼睛的红肿。

  就装吧,能带走的都带走,只剩那麽点东西了,她舍不得是应该的。

  “奶奶呢?”我问她。

  “还在睡著呢,非要睡你叔旁边,你叔在看著她,没事。”我妈绊著了东西,身体往前倒。

  我拉住她,“你小心点。”

  “嗯嗯……”她眼睛看著别处,拍了拍我的手。

  “妈……”我拉住她,扳过她的身体,“别伤心,这些我以後都给你要回来,别哭?嗯?”我把她的眼泪用手擦掉。

  我妈笑著流泪,“不伤心,只是有点舍不得,咱们家在这里过了一辈子了……”她看著我房间窗外的大树,忍著泪,说不下去了。

  “我们只是暂时离开,会回来的。”我抱住她,她舍不得啊,恋家的女人因为变故要离开故土,这对她有多残酷。

  “嗯。”我妈低著头抱著我的大衣,点了点头,找纸箱子装衣服去了。

  我下了楼,转脚去了书房,父亲在装书,暗室已经被封琐,里面其实也没剩多少东西了,带走了剩下的那几件偌大的地下室仓库就真的什麽也不剩了,就几个暗色的架子在那空荡荡的摆著。

  父亲也病了,隔不了几分锺就咳嗽,医生说要静养著不能再操心,他的眉头自回来後就没见舒展过,额头满是皱纹,头发已有银丝,在一夜之间,我眼里的他是个老人了。

  家业全部变卖,为避风头举家离开,张家只剩这几个人了。

  他看见了我,问:“收拾好了?”

  我点了下头,走了进去,动手帮他装书。

  “你奶奶呢?”

  “在睡,叔在旁边看著。”

  “嗯,别在这里忙,你看看你还有什麽事要去处理就去,晚上的车。”父亲扶著楼梯把高处的书拿出来,我站在下面接著放进箱子里。

  “没什麽事。”我淡淡地说道。

  把上层的书全收下,父亲爬下楼梯,在中间时摇了一下,我把楼梯抓稳,看著他一步一步下来……他拍了拍我的手,“下来了,松开吧。”

  他看了我一眼,摸了下我的头,“长大了。”他淡淡地陈述著。

  我笑了笑。

  我长大了,他却老了。

  人世间无可避免的悲哀。

  晚上来了两辆大卡车,父亲的老手下都过来帮著搬东西,不到两小时卡车就装满了,大门的钥匙交给了人保管,母亲在小车里躲著哭,不敢下来再多看一眼。

  趁著夜黑,我们离开这座爷爷给张家打拼下江山的城市,五个人……都没有一句话。

  父亲一直沈默地开著车,他沈稳地操控著一切局势,现在也不例外;奶奶睁著眼睛看著窗外,嘴张著想说什麽,但都强忍了下来;我抱著不敢哭出声的母亲,让她的脸埋在我的胸膛里;而我叔,刚过而立之年的男人,两鬓之间已有华发,他苍白得像座雕塑,一动不动坐著,死死地盯著车窗外某一个点。

  狼狈而逃,空气让人窒息,谁都不敢说话,怕一张口,谁都会崩溃。

  此夜,多年後都不能忘。

  往後只要一想起这晚,在我跟他之间无论发生过什麽都不重要,受伤也好心疼也好爱他也无所谓,惟独想起这晚,对他不再有任何妄想。

  什麽都不可挽回。

  新安家的地方是一个小城市,是一个尚待开发中的小城市,这里面临大海,几百里外就有一个有名的旅游城市,地理环境非常优越,父亲瞧准了这里的商机,把家里仅存的资金全部投到了这里。

  家里安顿好下来,我上了补习班,高考成绩父亲问过也没告诉过我,我也不想知道我考了多少,原档案全部消毁,家里帮我在这里新建了档案,新户藉地址新身份证,一切都从头来过。

  走之前,我在家里收拾东西那天下午,吴将来找过我,说陈东高烧中叫著我的名字……他接著又要说什麽,我没听,直接关上了大门,叫来家里帮忙收拾东西的几个大叔哄走了他。

  那天,我要正式去补习班的那天,家里客厅的电视机在放著原来住的城市的电视台,新闻访谈在采访一个人,录取清华大学的学生,问他:“听说你高考前救了朋友一命,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还有高考那三天都在高烧,你是怎麽坚持下来的?”

  那人一笑,“也就那样,把知道要写的都写了下来。”

  母亲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向我招手,我走了过去,她跟奶奶在晒著太阳,端了杯茶给我,我跪下,给她磕了头,“奶奶,我上学去了。”

  “好,乖孙。”我奶奶摸著我的头,从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放到我手中,“大吉大利。”

  请完安,叔叔在外面的车上按著喇叭催我。

  “去吧,去吧,好好读书。”我妈用安然的眼神看著我,女人是最坚强的,为了家庭她总会在逆境中比谁都要快的爬起来站安稳。

  “嗯,那我去了,奶奶,妈。”我弯了下腰,再伸起身体拿起书包。

  路过客厅时,有人在问:“你想对你消失不见了的同学说些什麽?”

  “你在哪?”我听到那个人用低沈的声音说,“跟我联系,我想对你说对不起。”

  我推开门,把刺眼的阳光挡住,过去发生了什麽?我不想记得。

  利剑52

  利剑52

  是谁说的,人生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

  我拿著父亲那张肝癌末期的诊断书,差点在医生那悲怜的眼神下大笑……事实上我也笑了出来,撑著脸闷笑,笑得对面的医生沈默不语。

  医生说,父亲因为没有及时检查,另外……可能因为近段时间饮酒过多,肝已经坏死,癌细胞跟千万大军一样杀也杀不死,现下已回天无术。

  北京周折的近一年时间,父亲求人时喝了多少酒?不得而知,他从来不习惯向人说他的难处,他要撑著他的整个家,这次如果他不是疼得昏倒到了地上,谁知道他还要撑多久?

  “谢谢。”揉了揉脸,笑完站起身来微微朝医生弯了下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叔叔在手机里问:“出来了吗?”他在工地上视察,我们家在安海这个地方投资的第一幢二十层的商业大厦即将开工。

  “出来了。”我说:“你现在在哪?”

  “工地上。”他愣了下,然後像知道什麽,“我现在到车上去,你跟我说。”

  我握著手机听到了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才说:“我要去学校拿些资料,你等会来学校接我,爸爸是癌症末期,我们一起回去告诉他。”

  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後,我似乎听到一声嚎哭,然後电话断了。

  我看著手机,滴滴答答的……天空下雨了,屏幕湿了。

  父亲死去的那一天,天气不太好,阴阴的要下雨。

  等到下午,雷声阵阵,老天下起了大雨,当天晚上,奶奶也跟著去了,手里握著我爸的照片,小皱脸紧紧的皱著皱成了一团,妈妈没有办法,两只手摸著老人家的脸,但怎麽也抚不开她老脸上的悲伤,只能哭,哭著哭没有眼泪只能干嚎,最後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我叔跟我跪著,我们的天,塌了。

  塌得没有一点希望。

  叔叔把头磕得都要碎了,对著两具灵枢嚎哭,“妈,哥……”

  谁说一夜白发是奇观?他趴在地上,伴著满头白发……抓著灵枢的边角手流了满地的血。

  棋差一著,张家彻底输了。

  奶奶,父亲,不到两年,全没了。

  怎麽样的言语,形容那时候的悲伤,都显得浅薄。

  我穿著孝袍进的考场,父亲原本想再多等我两天让我考完才去的,但人的命要去了哪是你想等就等得了的,他为我多撑了半个多月,多受了半个多月的罪,如今就算没等到我考完我也是需要考的……

  家里办著丧事……在考场里,一阵风吹进教室,尤如阴风,我置身在了地狱里。

  一个多月後,收到QH大学通知书……收拾行李去学校的时候,我无波无绪。

  叔叔说:“张健,你爸在天上看著,你不能出事。”

  我笑:“我能出什麽事?”

  我叔张了张嘴,看著我呆了半晌,转身走了。

  我上了去北京的飞机,那天晴空无里,一阵阴风吹来,冰冷无比。

  PS:我知道你们都等不及了,好了,下面就开始吧……

  利剑53

  利剑53

  报了名领了东西,四个人的宿舍,里面有一张床是属於你的。

  一个月的军训,摸爬滚打,也有身体累到极致的时候,往往这时脑袋一片空白,里面什麽都没,这个时候就静了,人也就觉得好受得多,没什麽想法就是最好的。

  迎新晚会那天晚上,看到了他,远远走过来,走得越近眼睛瞪得越大,我目不斜视要走过他……转瞬间,他抓住了我的手。

  “张健。”他叫著我,手很用力,我的骨头已经在隐隐作疼。

  冷眼看了他一眼,皱了下眉,用尽力气挣了两下。

  他没放,我只好用脚踹了过去,一勾一踢间,下一刻他用手护住了他的下裆。

  走在他身边的人都在大呼小叫,有些人被一个人挡住,有人没拉住,骂著过来:“哪来的东西……”

  “住手。”他的声音在牙里挤出来,半跄著走到我前面,“没事……”

  没再多看他一眼,我转身离去。

  “张健……”他在後面叫著我。

  我懒得回头。

  在人挤人的空间呆了半会,离开了会场,站在黑暗处抽了三根烟,回到了宿舍。

  没有意外看到吴将,刚才那个拦人的人站在宿舍前。

  “陈东疯了似的找你。”他说道。

  我拿出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点上烟抽上,倒在床上。

  手机声响起,“是,嗯,他回来了,你过来吧。”

  接著吴将说:“陈东马上过来,你们好好谈谈。”

  闭著眼睛抽烟,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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