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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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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只能是一个怪胎,无法融入到其他孩子的阵营中去,基本注定是个夭折的命运!后世的瑞典,明明有国王,有王室,但却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社会主义国家,多次的金融危机基本都没波及到它,而且它还是属于西方阵营的一员,这要怎么解释?

会叫的狗是孬狗,只会虚张声势的冲你狂吠两声,而当你一弯下腰去装作捡石头的时候,它就会两腿一夹尾巴,悻悻的可怜兮兮的跑了,而那些不叫的狗,往往是一往无前,管你三七二十一,先咬你一口再说,不让你得个狂犬病也要吓你个半死。这是王况所能想得出的最贴切的比喻,越是宣称自己是正义的,其实就越有可能是邪恶的。

猛然的想到白天黄端瑞的话来,王况估摸着,兴许扬州出现的怪事就和圈地有关。

正常的买卖田地没什么,除了永业田外,其他的私人田地都可以自由买卖,但问题的关键是,整个天下间,不管是哪家的田地,就算是永业田,也不都是在一处的,就更别谈那些自己开垦出来的荒地和从他人手中买得的田地或者是从长辈那里继承下来的田产,几乎每一家,都是这里几亩永业田,那里几亩自家的私地,私地和永业田往往都是交织着混杂在一起。

如果是要圈地,就势必要面对一个问题,你买不了永业田,只能买私地,这就造成一个局面,你拥有的田产虽多,但却是零星分布,这在唐兴的慎家就得到很好的体现,慎家如今是唐兴最大的地主,但他们家的地,最大的一块也不超过一倾,全都是零星的分布在各户人家的用业田中间,若是传统农耕倒还好办,可要是种起百叠子,需要抢在下雨前全收下来,这就麻烦大了,上午跑东边,下午跑西边,累都要累个半死。

“那么那些个夹杂在其中的永业田呢?”王况问了一句,敏感的他直觉的感觉到,重头戏并不在买不买地这上面,要仅仅是买私地,范不着来找王况,王村人自己相商着就可以决定。

“据说他们都是采用置换的办法,用自家的田地去换永业田,只要县里能将文书档案改过来就成,如此一来,就可以将田地连成片,某等寻思着也想用这办法,将外围的永业田和夹在私地里的永业田用置换的办法,不过某等觉着,这么换也不能让人吃亏,因此拟定了用一亩上田换一亩中田,或者是一亩中田换一亩下田的办法,要是对方那永业田是养熟了的上好肥田,就是用两亩田换来一亩也是值当的,但使君说这事得二郎你来弄个章程出来他才肯松口。”王绪实小心翼翼的回答,他并不会因为王况小了自己两辈而端起长辈的架子,要是没有王况的强势崛起,他可能如今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户人家呢。

第六百二十八章 精肉

听着王村人并没有在买卖田地上让卖主吃亏的意思,王况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一就有二,如果这一次自己没回来,如果这一次他们私下决定打着王况的旗号去干那欺压百姓之事,如果这一次黄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答应了下来,那么对王家来说,就是埋下了一个日后没落的定时炸弹,这会成为一个癌症的病灶,天长日久的积累,肿瘤越来越大,大到后来,谁也救不了王家,这才是王况真正担心的问题所在。

“养羊和种百叠子就不必了,江南并不太适合这两样的发展,百叠子还是要在北边才能长得更好,羊也还是要在寒冷地带的才有又长有暖和的羊毛。买地是可以,不过,你们也别盯着人家的永业田了,去买那昼暖夜寒的向阳坡地吧,明年,大家一起种卡法。”王况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案。

大家都去羊养种棉花,在如今交通还不发达的时候,势必会在短时间内在局部地区造成供大于求的后果,王家是不怕亏本,但其他人怕,要是王村人发起狠来,绝对会是整个大唐最大的种植养殖户,如此的冲击,不是那些个小富小贵的家族能承受得起的,对王况来说,想要创业的路子多的是,没必要去跟其他人家抢食吃。卡法的种植已经可以说是成功了,虽然产量不高,但是可以和桂花一样,做成高端的产业,既然高端,那么在高利润的加成下,产量的多寡并不能决定产业的赢利与否。

卡法是个好东西,其能使人精力集中,绝对会成为各级官吏和学子们的最爱,对这些人来说,能有一杯暖烘烘又能提神的饮品摆在案头,时不时的饮一口,这对他们处理案牍上如山的文书或者说冥思苦想的咬文嚼字是一大臂助,王况绝对有这个把握,卡法只要一大量的种植,绝对会供不应求。

卡法不同于茶,茶是要心境平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抛弃到身外的时候才能品到其美妙,相对于茶这一特性来说,卡法更适合摆在埋在书山文海中的文人们,适合埋头于如山的帐目中的商人们,实在是个不分时间,不分地点都能饮用的好饮品,若真要分出个高低,在王况看来,茶就是那阳春白雪,卡法就是带着点阳春的下里巴人,这里的划分是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而是从其心境,从其文化中去分。(就灰雀个人而言,喝茶是神圣的,茶从其诞生之初,就站在了文化的颠峰,而咖啡,不过是日常的饮品,灰雀只将其当做提神的东西,想喝就喝,而要喝茶时候,必定要平心静气,置身物外。嗯,很明确,灰雀真的看不起那些动辄以自己喝什么咖啡来标榜自己的品位的人,在灰雀看来,这些人是完全的在泰山面前冲着一块石头高喊:看哪,这块石头多大呀!)

“中,那某等就再等几个月,等二郎和使君商量出个章程来,某等就去买山。”王绪实没有追问王况种卡法赚不赚钱,既然是王况说的,那就做就是,绝对亏不了,而且买山的价钱可比买地的价钱要便宜了许多,丢给那些个家族子弟去运作,就是真的亏了,也亏不到几个钱去。

昼暖夜寒的向阳坡地,不光可以种卡法,而且也非常适宜桂花的生长,退一步来说,就算种卡法失败了,那坡地还可以用来种桂花。同样的,绵羊那是别想养了,但是山羊却是可以散养在坡地里的,羊肉在建州之外,一直都是富贵人家最为中意的肉食。这就是王况让买山地的初衷。

看来,还真得和黄良好好商量下怎么运作了,王况担心的就是这刚兴起的圈地运动会给才开始恢复元气的百姓们兜头泼一盆凉水下去,让王况这十来年的努力付诸东流。还有,为未雨绸缪计,许多原本不急着要做的事情也就必须提前的去做了,不能等到事情发生了再来解决,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办法在后世已经被证明行不通了,许多地方都是在问题发生了才去想解决办法,并没有在事前就考虑周详好可能会发生的问题,所以就造成了路越修越宽,越修越高级,结果呢,还是越来越堵,而再要想大刀阔斧的动土,已经是不大可能。

曾经有个例子,当初汕头修路的时候,许多的砖家批驳说修那么宽是浪费,这事甚至引来了华夏第一大媒体的批评说是劳民伤财,结果几年过去之后,事实的发展给了那些砖家和某媒体一记响亮的耳光,也证明了当年的决策层并没有头脑发热。而要按那些个砖家说的去做,等到修好的路边上高楼大厦林立了再想去拓宽或者说修个立交桥之类的,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所以,有必要在货物流通大爆发前,做好交通引导规范,不光是道路要上去,交通工具也要来一场变革才行,还有许多与此相配套的东西,比如货物集散地,仓库,码头,等等一系列本应该在几百年后才会出现的事物,如今都有必要提前登场了。这让以前很是害怕还有另一个穿越者的王况此时恨不得能一下多来几个穿越者,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集多人之力,或许在短时间之内,就可以将许多本应该还要一千多年后才会出现的东西搞了出来也不一定。

王况是边吃边想,一忽儿工夫就已经有了个大致的轮廓,这里面的许多,本来都是在王况的计划之内,所不同的是时间提前些罢了。

事情有了结论,这一桌子人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并没因为多了一个王况而多了些话语,这让王况总算是有闲仔细的品味家的味道,这一个多月来,王况已经很难得吃到家常便饭,不是野外简陋的吃一些,就是在酒楼和驿站用一些,这些地方做出的饭菜比家常菜漂亮,味道也更浓郁,但王况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只有在家里,吃着不大讲究的做法做出来的饭菜,才让王况有了安心之感,这就是家的味道,并不要讲究什么色形,爱怎么煮就怎么煮,这是任何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的,就因为这里面蕴涵着家的感觉,许多人在外漂泊多年,但却是怀念妈妈煮的饭菜,哪怕味道再不好,哪怕青菜都炒黄了,在游子的口中,不亚于龙肝凤脑。

“二郎,二郎!”大家伙正热热闹闹的吃着,就听得院外有人叫唤,原本喧哗的场面突然的就静了下来,众人让开一条路,就见孙铭钱正带了孙嘉英急步匆匆的赶了过来,王况连忙起身迎了上去:“伯父何故如此匆忙?”

“哎,这不是急么,某寻思着,这事也只有二郎你能解决,嘉英是没办法了,恰巧刚好听到二郎你回到了王村来了,这就赶过来了。二郎你得想想办法,这可关系到几家人一两个月的辛劳啊。”孙铭钱顾不上喘口气,一把抓住王况,没头没脑的说了一番话之后,就一屁股坐到了王村人给他让出来的位置上去,手一挥,示意孙嘉英接着说。

却原来是孙嘉英早在三两个月前竟然捣鼓出了豚油糕,需要用到大量的豚猪油,而孙嘉英干脆比王况还大方,第一时间就把做法传给了建安人,让大家去做了送到外地去卖,这也是孙嘉英现在的眼光高了,看不上一个小糕点的利润,所以才有这么一出。(猪油糕呀,还有木有人记得二十多年前遍布大街小巷小店里卖的最火的就是猪油糕?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去吃这油腻腻的东西了,灰雀也不记得怎么做,想必也不会有人会去做这么麻烦的东西,做法就不写了罢。)

这就造成了一个严重后果,这段时间建安杀的豚猪是越来越多,而板油往往是最先卖完的,接着就是肥肉也跟着一扫而光,而多杀豚猪的后果就是,精肉也就越来越多,开始还好,肉铺送到富来和各个酒楼去,都会收了,不外就是卤了或者酱了来卖就是,尤其是富来客栈,那是有多少收多少,但是,卤味的销量也是有限的,并不会因为你豚猪杀得多了,就也跟着销售上去,到了今天,富来客栈囤积的卤货已经多到了一个可怕的数量,孙铭钱实在是没办法了,再收,那也就只能让其烂了,这可就超越了富来客栈的底线,帮你可以,但是也不可能我亏本来帮你罢?

精肉中,腿肉可以来做王况新教会的肉燕皮,但其他部位的肉就没办法了,孙嘉英这些时间以来一直在埋头苦研用精肉去做出什么容易保存又好吃的新食物,但思来想去,精肉也浪费了几百斤,没一个成功的,可以说,孙嘉英如今已经是英雄计短,实在是没辙了。

恰好,正当父子二人都快愁白了头,王况回来的消息经由王村派人送了过来,这让孙铭前看到了一丝希望,如果王况都没办法,那么他也就可以从自责中解脱出来,孙铭前的心里面,自己的富来客栈是王况拉起来的,但也离不开建安民众的支持,尤其是在富来刚起步的阶段,若不是那些店铺货栈的鼎力支持,富来客栈也不大可能那么快就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或者说,至少还要再迟一年,迟一年,这中间的差别可就大了去了。现在人家有困难了,当然是不能坐视不管,而王况在建安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要是王况做不到,那么建安人就相信真的没人可以做到解决问题。

孙铭前也并不指望王况会有办法,他需要的只是王况出个面,给建安人一个交代。

“精肉么?”王况摸着下巴,想了想,倒是有那么一种东西是真要用到精肉,只是以前因为担心精肉的消耗量大增,而使得豚猪肉的销售失去了平衡,所以一直没有想着推出,时间一长,也就忘了,现在孙铭前提起,恰好又是因为孙嘉英的原因造成了肥肉好卖,精肉不好卖,如此一来,倒是可以推出来,使其重新趋于平衡。

“谁家的锅灶里还有火的?若是有现成的卤好的精肉就更好。”王况喊了一句,顿时就有好几家纷纷表示符合条件的。

“走!”王况摸摸肚子,已经吃了个大概饱,正好留着点肚子晚上喝点小酒,回味一下久违十几年的味道,回头瞥见徐吃货和三白还在自顾自的吃喝着,就喊了一声:“留着点肚子呀!”

徐吃货本来是关闭六识,不管别人怎么个热闹,自己跟着三白,在那自得其乐的吃喝着,旁人说什么笑什么,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无关的,但就是王况的这一句,让徐吃货一个激灵,连忙的丢下手中抓住的一支椒盐羊腿,趁着三白正聚精会神的啃着一块王村人特地为它烤得香香的馍的当间,两手在三白身上一阵乱抹,将满手的油都抹到了三白的身上去,然后一个箭步跃起嚷道:“三白,走咯,有更好吃的啦。”

三白原本是浑然不觉自己身上已经被徐吃货抹了好几下,但听完徐吃货的喊叫而也一腾身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异常,这下它可恼了,这个爱干净的家伙,何曾被人在身上这么抹过油的,当下毅然决然的丢下手中原来抓着紧紧的烤馍,冲着徐吃货的背影挥舞了一下手臂,然后紧追着徐吃货去了。

只要有吃的,徐吃货就犹如吃了兴奋剂一样,爆发力十足,白天里还是三白在耍弄他,带着他兜圈子,但这时候,徐吃货仿佛身体里有一个动力十足的核反应堆一行,冲劲巨大,爆发力巨大,耐力十足,三白追了好一段路也没能追上徐吃货,而当等到它追了上去的时候,徐吃货已然的站在了王况身边,将食指竖在了嘴边,做出噤声状。三白只能是悻悻的示威性的冲徐吃货一呲牙,然后一跃,跃到了徐吃货的肩膀上,将身子在徐吃货的幞头上蹭来蹭去,最后觉得不够解恨,竟然调个头来,将自己那红通通的屁股在徐吃货的脸上好一顿的乱蹭,这下旁边看着的王村人再也忍耐不住,个个笑得直不起腰来。

“别闹!”王况板起脸,扬手在三白的头上打了一下,这一下打得有点重,三白吃痛,一下就老实了,但眼神里分明透出委屈,从它来到王况的身边起,它还没有挨过王况兄弟的责骂的,但是现在,竟然挨了一巴掌,自然是委屈至极。不过经此一来,也让它明白了,什么事情是它绝对不可以做的。

“没事没事,三白不哭。”徐吃货反而安慰起三白来,责怪王况道,“二郎你也忒狠心,竟然下得去手去,按二郎你说的,三白还是个孩子么,孩子胡闹,你较真个什么劲?”

“有些事情,哪怕是孩子,那也是绝对不能做的。”王况瞪了三白一眼,转头去不再理会它,看着这家人端出来的卤精肉,挑选了一些出来。

“新鲜精肉,剔除筋膜,先用滚水汆去血水,然后捞起洗净,加酒,盐及其它调味熬煮至烂熟,这中间要撇去汤上浮着的油层,然后要收汁至干,肉的烂熟程度以用手轻轻一撕就能将肉撕出细丝不粘连为准,味道不限,只要不怪就行了,自己去掌握,各家有各家的味道,不同的味道有不同的人喜欢。”王况用手捏了捏挑出来的卤肉,软硬适中,再撕了一条下来,仔细尝了尝后,对孙嘉英也是对着围观的一群人道。

但是这家人拿出来的卤肉是冷的,而王况要做的是要求趁热,因此就在锅里加了点水和盐,将选出来的卤肉丢进去煮,这样也可以将卤肉中的咸味冲淡一些,王况要做的是肉松,肉松在前期里的处理方法和卤肉可以是类似的也可以是选择原味而不加其他的调味只加盐,但咸度没有卤肉那么高。

卤肉之所以比较咸,那是因为它是湿的,不咸一点不好保存,而肉松则是干的,本身干的保存期就长,就是不加盐也能在密封的状况下保存至少一年之久,而加了盐的肉松,如果在一做好的最初,趁热封装好不透气,则保存期限就会更加的长。

后世的肉松有各种流派,原料也并不局限于只用豚猪肉,只要是有条状纤维的紧实肉都可以做,鱼肉可做鱼松,而肉松里面,鸡鸭鹅都可以用来做肉松,但一般很少用牛肉来做肉松的,因为牛肉的特点是越煮越硬,然后才会开始变软,而当这个时候,一斤的牛肉也就只剩了半斤左右,如此之高的成本,售价再一高,基本没什么人问津的。

王况要做的就是最容易上手的做法,而且他也只会这个,至于其他更为复杂的做法,王况相信,只要世人会去钻研,总归有一天会出现的。

第六百二十九章 肉松

水中加少许的盐可以将食材中的盐份更快的逼出来,这其中的道理王况说不出来,如果非要用物理学来解释的话,那是怎么也解释不通的,但事实上却真的是如此,王况也不想去深究其中原理,自己不是搞研究的,管他那么多,经验能用就成。

煮了一会儿后,肉已经热了,王况就捞了起来,如果是新鲜肉煮的话,则是要边煮边用勺子撇去汤水上的油层,一直煮到汤汁收干了才行,而王村人的卤肉都至少经历过了三腌三卤的过程,肉里早就饱含了汤汁,虽然和真正的肉松做法会有所区别,但并不影响到肉松的成型,十多年没揉炒肉松,王况也只是想用卤肉来试验一下,找一下感觉,而且用新鲜肉来煮的话,至少需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将汤汁收干,这个时间别人或许愿意等,但王况自己却不愿意等,反正只要大致的做法演示出来,即便做砸了,孙嘉英自己回去琢磨后,也可以琢磨出来,最不济还可以找王况再演示一遍。

灶下看火的王家女儿早就按王况的吩咐将明火全都撤了下来,只留下碳火,并且还用炉膛灰盖住了一半(基本保证锅的温度有一百来度就可以,若是用的液化灶,则应该用最小火,并且还要将锅再垫高一些,电磁炉就别试了,先不说能不能做成,光那辐射就够人受的)。王况将锅里的汤水倒掉,既然是实验,也是个示范,王况就讲究的是速战速决,要求速度快,所以干脆直接的倒掉汤水,再说了,自己煮一次也是为了降低咸度,若是等收汁,那岂不是在做无用功?

然而这个时刻,王况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的身体不是后世的身体,一双手能不能经受住长时间的高温很是问题,若是自己这么被烫伤了,自己或许不会在意,但族人绝对会在意,甚至王凌都有可能因此而迁怒到族人的头上来,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于是,就环视了一周,开口问道:“谁的手不怕烫的?”

马上就有几个王家女儿应声,这些都是平日里喜欢在家里做些糕饼给孩子们吃的,经常被蒸气烫,早就熟悉了,王况正待要挑出一个来,袍袖却被人拉了来,回头一看,却是徐吃货正一脸神往的拉着自己:“二郎,让某来试试,某的手绝对不怕烫的,你不知道,圣人有个癖好,喜欢用滚烫的水在寒天里烫脚,某当年能被选为随伺黄门,这一双不怕烫的手也是功不可没的。”

王况的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徐国绪的那一双手正细心的帮李世民在滚烫的水中洗脚的场景出来,顿时混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虽然明知道徐国绪的手不脏,而且等下揉搓之前,还是要让徐国绪洗手的,但这毕竟是一种心理障碍,王况打定主意,坚决不要让徐国绪去碰肉松,所以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他,徐国绪一看王况的眼神就知道他想的什么,满是委屈,嘟囔道:“难道二郎你不洗脚的么?”

“一边去,想要做的话,自己去另搞一锅,这一锅没你的分。”王况不为所动,徐国绪瘪了瘪嘴,退到一边,打定主意好好的看王况的操作后,再来自己试一把,非要让王况看看他并不是个只知道吃的。

“你们几个轮流接替,我先示范一下。”王况挽起袍袖,将那煮好的肉块放到锅内用力的揉搓起来,看火的一直紧盯着灶膛,过一会儿工夫就拨动一下,以保证锅的温度。随着王况的揉搓,肉块逐渐的被揉散,成为小块状,而这时候王况的一双手已经是被烫得通红,于是住了手,示意来个接替的。

几个王家女儿早就商量好了接替顺序,一见王况示意,就上前一个,接替了王况的工作,继续的揉搓起来(度娘里说的翻炒是不对的,肉块你怎么翻炒都没办法做出肉松来,必须得揉搓才能将肌纤维揉散开来。),如此的一个接替一个的揉搓,一柱香之后,一块块的肉块就被揉搓成了细丝状,王况并没让人停下来,本来按这个状态已经是可以称之为肉松了的,但真正的好肉松,要揉到每一根肉丝都只有头发丝的几分之一才行,而且必须入口即化,却又有充实感,而且齿间能留余香,嚼头酥脆,将这几样似乎是矛盾的感觉都揉和进去了,才能称得上是顶级的肉松。

最终在大家的努力之下,半锅蓬松色泽金黄如同卷曲的兔毫一般的肉松就渐渐的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每一根细丝都比头发丝要细了许多倍去,如果单独的掂起一根,放到眼前,也只有目力强的人才能勉强看清。王况直到这时候才示意几个轮流揉搓的停下手来,用手抓了一点,送到嘴里,这才开口道:“此物名为肉松,须得取新鲜精肉制得,入口即化,口感酥脆,鲜香可口,是为佐粥佳品,亦可以此为配料,或是做出烤镆,蒸饼等等,具体怎么做,怎么用,还是要大家细心去揣摩才行。另外,不光是豚猪肉,鱼肉,禽肉都可用此法刨制,原料不同,味道也就不同。”

“好,好!嘉英你可学会了?”孙铭前一阵叫好,转头想问孙嘉英,却不料已经找不到了孙嘉英的身影,不由得笑骂了一句:“这小子,还是个急猴劲。”自不消说,孙嘉英早在王况开始揉搓的时候,就已经体会出了王况的目的,等到最后的结果一出来,他第一时间就跑回去试验去了,既然说是要新鲜的精肉最好,那当然还是要从头开始来做,只要做得好了,便可以第一时间的将精肉大肆的收进来,从此,富来客栈又多了一道好菜肴和食材。

等到众人又回到王况的院里,王况左右没找着徐吃货的影子,细一寻思,估计这家伙肯定跑到后头的厨房里去试肉松去了,便不去管他,但是,就连三白也没了踪影,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跑哪去了。

也不去管它,在建安,尤其是在王村,三白的安全系数高得很。

王家的院子,原来是一直陈大他们守着的,后来王凌成为了建州司马,就把陈大他们几个全安排到州内各个部门去担当了一官半职,就都搬到了建安城里去住了,而王村的院子,则是由村里派了专人来每天打扫,保证做到王况任何时候来都是一尘不染的。

因为王况的离席,王村人的聚会也很快就散了,各家都把各家的东西搬了回去,只留三两个人在院子里整理着,虽然是大家都习惯了有骨头之类的都吐在骨碟里,但人多,你稍微不注意一点,他稍微不注意一点,对这院子的破坏一叠加起来也是不可小觊的。

很快的,王村就又趋于平静,仿佛王况从来没有回到村里来的一样,除了家家户户的厨房还在亮着灯,估计是大家新学到肉松的做法,就赶着回去趁着还没忘了,先做一遍,要是不懂的,明早还能找到王况问一问,要是过了午头,怕是王况又要离开王村了,这一去,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小族长忙呢,忙着为天下人谋生计,每每想起这点,王村人心里就充满了自豪,现如今的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如同自家小族长一样的即受圣人信任,又被百姓爱戴,还得到绝大多数的相公,大多数的官员支持的?一般的人,要么是圣人喜欢,朝中大佬不喜欢,百姓不感冒;要么是大佬喜欢,百姓讨厌,圣人对其则是模棱两可的;要么是百姓爱戴,却是极受豪门大阀仇视,圣人对其也是不冷不热的。惟独小族长,在为百姓谋福祉的同时,也兼顾了豪门的利益,还不贪恋权位,圣人对他放心至极。

王村人还不知道王况要晋郡公一事,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们的心里,不管王况到了什么位置,都是王家的族长,至于说什么爵位,那是小族长不愿意要,否则,一个郡公算什么?

这一夜,王况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是他连续一个多月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放下了许多事情之后,心情一下就轻松了许多,正如同还得几百年后才会出生的苏大家所说,何必要一心执着的非要登上山顶不可?这一路上,可不都是风景?自己只管享受沿途的风景就是了,登不登顶,已经不太重要,那个什么完成度,关自己鸟事?

能回去自然是好,可是回去之后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或许因为外祖父悖论起作用而使自己灰飞烟灭?还是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觉得后悔,这世界上,可还没后悔药可卖,就是穿越,也不大可能在自己身上连着发生两次罢?

一个月来,王况即便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在外人看来是睡了个舒服,但王况自己知道,那只不过是习惯而已,真正上一晚都没睡个踏实的,只有这一晚,才是彻底的睡死了过去,等眼睛一睁开,已经是精神充沛,睡意全无,而天光也才刚大亮,看来睡眠质量好了,所需要的睡眠时间也就少了不少。

房门一开,却见徐吃货正端了个碟子在自己的房门钱踱来踱去的,一抬眼看到王况出来,连忙惊喜的迎了上来,将个碟子直端端的送到王况的眼皮子底下:“二郎快瞅瞅,这是不是肉松?”

王况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碟肉松竟然揉得如此的细,整个一碟中,没有发现有哪怕是一丝比头发还粗的肉丝,这一碟的肉松在日头下闪耀着金黄的光泽,自己刚刚的轻轻一个呼气,就吹将一蓬细细如绒毛般的肉松吹得在空中纷纷扬扬,日头一照,竟然还有光晕出现,这哪叫肉松,这是肉绒,是肉松中的极品,就这样的一叠肉绒,卖上个一贯钱都不为过,放在后世,那就是一斤几百上千元的极其高端的产品,若是这样的肉绒放到市场上去,保证是饕餮客们哄抢的对象,个个都会闻风而动。

肉绒之所以珍贵,并不全因为揉制它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还在于火侯的掌握上,在于一双手的感触上,尤其是一双手的作用是最为重要的,有的人或许做了一辈子的肉松,但永远也做不出肉绒来,而有的人因为手的感触好,只要掌握了窍门,很容易就能做出来。但这样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有的人手感虽然好,但兴趣不在这方面,又或者是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一行,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天赋,因此,世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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