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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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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火油而已,高昌以西百多里应该就有,璃以为,火油日后必定成为各方觊觎的东西,我朝当派重兵守卫才是。”王况突然想起来,玄奘一路向西,结果就历经了一百一十个国家,这中间,有四五十个小国是在天竺,也就是说,目前的阿三,还是一城邦为中心的一个个小小的国家,但到天竺之前,也还有五六十个小国,这五六十个小国里,比如说月氏,比如说于阗等等,他们忽尔向东对中原王朝称臣,忽尔向西,倒向西亚大国,而高昌也才刚纳入大唐真正意义上的疆域不久,可以说,那里的势力错综复杂,如果大唐寻找火油的消息走露,或者说被别国发现热汽球的燃料就来自于火油的话,那么搞破坏是非常容易的。

是的,他们不知道蒸馏,但是却可以遣人到油湖去放一把火,只要那火燃烧起来,那是无法扑灭的,一个是油湖所在地严重缺水,二是气候干燥,三是火油一烧起来就是成片,温度极高,根本没法靠近。而失去了火油的供应,热汽球你造得再好,也是白搭,只能当做摆设用。

李世民沉吟不语,王况也没再说什么,高昌地处边疆,派谁去更放心,这个是李世民考虑的问题,王况才不会去管,他也不想插手影响戍卫军队的格局,有很多时候,皇帝需要考虑到平衡问题,最能干的将领未必能派到最需要的位置上去,这和世族的势力范围有关,比如说王家是太原为根基,所以水军可以是太原王家的人,但是整个北面地区的守卫将领就通常不会选王家子弟。

说话间,已经到了甲板,因为有千牛卫在前头开路,且大楼船的船工水手又多是从水军解甲后的老兵士,早就得到了码头上的兵士通知,说是建安侯要上得船来,所以这一条跳板的那一头,早早的就派了人拦着不让人从船上往下走了,要走去别的跳板。是以,王况他们是一路畅通无阻。

甲板上的最高层是属于甲字号的高级套房,再往下两层是属于乙字号,甲板当层和甲板下的第一层是丙号,第二层是丁号,也就是大统铺,第三层开始就是库房,主要是楼船上的补给存放和旅客的货物存放空间,共有两层,每层三十多个库房,其结构都是非常有利于通风的,只有最底层温度最低的地方,用来存储重要又不太容易保存的货物。

从第三层开始,李世民跟着王况一个库房一个库房的看了一遍,但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先前的好奇心,那库房里一筐筐的热带物产已经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飞天带给他的震撼呢?

但毕竟是自己答应了王况来看的,而且王况要带他来看的意思他也知道,无非就是想要让朝廷投入庞大的人力物力来开通从长安到东治港的直道而已。这时候,他自己已经是完全的同意了修直道了,就因为一个飞天,只要王况真的能实现飞天,别说一条直道,就是再修几条,只要朝廷负担得起,他也会答应,但修一条直道,不是他这个皇帝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

所谓直道,并不是真的一条路笔直到底,这是相对于驰道而言的,驰道只考虑了宽和路面的平坦,但坡度和直度并没有怎么去考虑,直道呢,则是在现有的技术条件下,尽可能的将一条路分割成若干段,每一段都是笔直的,而且对坡度的要求很高,能铲平的就要铲平,只要可以做到,并不去考虑成本,比如路修到一座小山脚下,驰道可能是直接就绕山而过了,但直道首先考虑的就是把这山给推了,给直道让路,如果山实在太高,又或者说这山整体都是石头,那么才会考虑绕山而过,但是决不会搞什么盘山路的,直道考虑的是军事用途为主,许多的器械一碰到坡度,行进速度就会突然的放慢许多,这就不是直道的便利了,相反的,即便是绕山而过可能路变长了许多,但实际上行进所花的时间却要少得多。

一直到离开这艘楼船,李世民依旧没给王况一个答复,这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工程,虽然李世民也知道这个工程的重要程度,但牵扯实在太广,前隋修运河而造成民怨沸腾的先例才过去,许多百姓谈到那时候被征为民夫所受的苦和累,至今依旧心有余悸,所以,李世民必须回去和诸位相公商量,要衡量一下国库的收入和其他重要工程才能给出个答案。

王况也不是太急,不要说这一条直道,后世一条高速公路,哪怕只有几百公里,其论证的时间都要长达三五年直久,何况现在的直道是从长安到东治呢?其浩大程度只比大运河大,而不会比它小的。所以,这事即使急,也是要等,不可能一蹴而就。

“走,再去船厂看看。”从楼船下来,李世民突然道。

这是要去看看许老他们了,王况当然无可无不可,而且,也可以让许老头他们再演示一遍孔明灯给李世民看,增强他的信心。

于是又去船厂。

从船厂出来,李世民并没有立即的回到客栈去休息,自己又带着王况信步来到了码头,看着茫茫的大海,沉思了良久,回身又跑到码头对面的饭铺里寻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王况知道他心中在权衡着利弊,便招手让那几个一路捧着喝完汁的椰子壳的千牛卫过来,将破开的椰子壳分开,又找店家要了几把汤匙就开始挖起椰肉来。

熟透的椰肉白,且硬,脆,入口后除了椰肉那独特的香之外就再无其他味道,而且口感不好。但没熟透的嫩椰子肉则不然,是一种半透明的果冻状,比果冻稍微硬一些,但也是入口即化,滑,弹,而且Q劲十足,口感极佳,卖相也非常的好。(木有吃过椰肉的,就去超市买椰肉罐头就知道什么样子,什么味道了,许多面点所说的椰茸,就是全成熟的椰肉绞碎后的,取的只是其香和其白。)

徐国绪包括了千牛卫也是学着王况一样的用汤匙从椰壳上剐了椰肉来吃,李治小子先是自己吃了一勺,然后又剐了一勺,却是送到了李世民的嘴边:“阿爹尝尝味道,不错呢。”这也是他,常在宫里被宠的,所以十多岁了,孩子心性依然十足,而王冼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十分的老成了。

李世民下意识的张嘴接了,嚼了几下,突然回过神来:“好,这味道不错,口感佳,没想到这越王头其貌不扬,内里却是所含甚多,不错。”他这是联想到了王况,王况除了比一般人高那么一点点外,却是相貌不怎么出众的,体格在这个尚武的时代里,别人看起来还是偏瘦,甚至一些文弱书生看起来都要比王况壮实得多。

王况松了一口气,成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小饭铺

这个时候并不是用餐时间,楼船的靠岸也是拿捏好时间的,并不会赶着饭点靠岸,早在百里开外就已经开始算计着了,若是正好在饭点前后到,那就放慢速度,一定要保证船靠岸的时候离饭点还有至少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为的是这个时候那些挑夫是最闲的时候,也就可以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将船上的货物都卸完,同时也让那些客人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整理和寻找落脚处。

所以饭铺里的人不是很多,有的只是那些跑单帮又住得不是很远,算算天黑前可以赶回家,又怕路上饿着而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的人,就这样的也不多,三五个而已。这三五个应该也是属于实在是囊中羞涩,负担不起去酒楼的钱,所以就在小饭铺将就一下,一般这样的都是属于创业的初期,在这个阶段,每一文钱对他们都非常的重要,不要说一文钱掰成两文花,要是能瓣成四文八文就更好了。

饭铺的掌柜是东治人,虽然不认得王况,但也多少听到了一点消息,说是建安侯来了东治了,他这饭铺及旁边的几个茶摊,几乎可以说是整个东治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了,许多人来来往往,在交谈的时候,可能并不会在意那些在码头上忙碌着的挑夫等苦力,因此说话没那么多的顾忌,而他的饭铺和那几个茶摊又是挑夫们最为集中的地方,吃饭喝茶又都聚在一处,吃着喝着,就会说些新鲜事,你说那么一点,他说那么一点,作为掌柜的,稍微综合一下,就能得出许多消息。

这会掌柜的见王况和李世民等人到他的饭铺里坐了下来,边上又围了一圈的壮汉,虽然没点任何的吃食,却也隐隐的猜出了王况等人的来历,因此赶忙的吩咐伙计给几个客人端上好茶水,这些茶平日里他都舍不得喝的,那些个挑夫即便再是他这里的熟客,尝也别想尝一口,但如今却是很心甘情愿的奉了出来。

其实这茶对王况和李世民来说,算不得什么好茶,大约也就比大碗茶好一些而已,没有那么苦涩的味道,汤色却是不大好的,清香也不够,当是陈茶,仔细的品下,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霉味。

李世民心情大好,哪里管他好茶差茶,一口灌了下肚,道:“好茶!”

徐国绪和几个千牛卫面面相觑,这也叫好茶?若这都叫好茶了,宫里的茶该叫什么了?不过既然皇帝都说好茶了,于是也齐声道一声好茶,说得掌柜的是老怀大慰。

王况好笑,不过他也看了出来,掌柜的确实是把他自己珍藏的最好茶叶拿了出了,这样的茶叶,如果不是陈茶的话,一斤的价格就能当得小户人家两三个月的花销,试想下,你一个月三四千的工资,那么七八百元一斤的茶对你来说是不是好茶?而其实,这七八百元的茶叶和二三百的茶叶差别并不是太大,如果不是真正的茶客,是品不出其中的差别来的,而且,若是七八百元的茶叶用井水甚至是自来水泡,而二三百的茶叶用的是顶好的泉水泡,恐怕就连最能品茶的也会说是二三百的茶要比七八百的好过太多去。

当此时,黄大回转了过来,码头地方不大,这里的人大多又都认得黄大,因此对黄大来说,找王况很是容易,不过此时并不是他独自一人过来,后面跟着的正是前些时日被派了去盯着那些棒子的黄泽楷、苗九和胡翰山三人,棒子们已经全部上船,现在轮到皮三他们接手盯着了,所以原来预订的黄泽楷他们要跟着去建南建东的计划也就取消,不用他们再跟着了,之后的事情,就看武元庆的了。

见黄大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李世民瞥了一眼,笑道:“二郎,那都是你的护卫罢,怎么瞧着有一个似乎还不够老成的?”他这说的是胡翰山,胡翰山本身就是小村子出生长大,又在房山里呆了几年,见过的世面不多,没个三五年的走南闯北涨见识的话,是不大可能将一身的憨气给消了的,所以李世民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李世民看来,跟着王况的护卫应该都是非常精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才对,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在王况碰到危险的时候做出最为正确的判断,甚至是以身护主。显然胡翰山没达到这个要求,现在的王况,绝对就是个大宝贝了,李世民怎么舍得王况出点毗漏?他这也是点醒黄大,以后招收护卫的时候,眼睛放亮点,不要什么人都招了进来。

“呵,这还算不上是某的护卫,某只是带他出来涨涨见识的,将来还要放他回去,跟着他阿爹做一番事业。”于是便将胡秀才为了一村人的生计,毅然的放弃了科举而带领着全村人在房山艰难求生的事情说了出来,顺便也说了句在房山发现啮铁兽,如今啮铁兽正面临着竹子开花断粮的危险。

从最初的江豚,然后到皇庄里的两个毛人,再到三白,这些事情李世民都知道,因此对王况如此在意啮铁兽也不觉得希奇,更何况就连他也没见过啮铁兽是长得什么模样的,但有一点他可以确认,凡是王况花了精力去维护的一些个物种,必定是有其神奇之处的,如今池州一带,延绵千里的大江上,已经到处可见有渔民和江豚合作捕鱼的景象,甚至还发生过几次江豚主动去救溺水之人的事情,可以说,如今的大江两岸的人们,早已经把江豚看成了伙伴,人和江豚,正逐渐的形成人和狗一样类似的亲密关系。

任命胡秀才为房山观察使的事情李世民并不知情,他出京的时候,房陵的奏折还在路上呢,就算是他没出来,任命一个小小观察使也没必要上报给李世民知道,只要吏部就可以决断了。因此李世民一听说胡秀才为了一村人而甘愿的放弃了自己的前程,虽然这个前程是渺茫的前程,你就是去赶考也是未必能考得上的,但毕竟总归是个希望,当下就道:“这等心性,若不为官,实在是朝廷的一大损失啊。”

“璃已上报吏部,保他为房山观察使,只是品级还得吏部来定,且璃也应允了他,若是这观察使做得不顺心了,依旧可以去参加常举的。”王况卖了个关子,其实他当初答应胡秀才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主意要入品的,而且给吏部的信里也有暗示,王况的暗示吏部的官员哪能看不懂呢,才刚入流的最低层官员,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自然是一定会照办的,再说了,建安侯若真想抬举一个人,那也有的是办法,未必一定要粘着吏部。

“房山观察使?这又是二郎你想出的新官位罢?要说这观察使,其实以前也是一直有的,不过却不是官位,而是个差使,代天子下去巡视一番罢了,看来你还真是个惫懒货,一说到官场你就懒惰至极,但要说做到其他的,这天下估计没人比你蹿得快了。这观察使么,定成实位也不是不可以,依我看,如此心性的,可为八品。”胡秀才不管他能力怎么样,首先他能放弃自己的前程一心为百姓,就冲这一点,就已经比许多地方的父母官要强过太多。

不是说现在的地方父母不是好官,他们中也不乏好官,但能做到牺牲自己利益而为族人的生存的却是鲜见,这样的官员,李世民也不求他有多大能力,只要能将朝廷制订的政策坚决的执行下去,就能造福一方,所以张口就是个八品。

八品,哪怕是最低的从八品下,已经比现在的王冼品级还要高了,房陵是个下县,作为县丞的王冼,也不过是正九品下,而王冼还是王况的亲弟弟,状元出身!

可见李世民这一刻的心情是有多么的愉快,心情好了,人也大方了许多。王况是不大在意这个,王冼以后的路长着呢,爬得太快,以后跌得也就更快,还不如一步一步的稳扎稳打爬上去,有个坚实的基础,以后就能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

徐国绪却不干了,嘴里嘟嘟囔囔:“八品?三郎也不过才正九品下呢。”被王况从桌底下踢了一脚,这才不甘愿的住了嘴,所幸李世民并没听到。

但黄大身后的胡翰山却是呆住了,这谁呀?开口就说阿爹可以为八品,建安候都不敢做主呢,这个莫非是朝中某位相公或者某个国公不成?

他不是王况的护卫,而是徐国绪从胡秀才那要了过来的,准备跟着徐国绪出海,回来后,还是要回到他阿爹的身边去,或者说另安排其他的出路的,是以,黄泽楷有跟苗九说过圣人到了东治港,却没跟他说过,都瞒着他,因此胡翰山他那可怜的一点点世面见识,只会想到可能是某个相公或国公了,在他看来,一州刺史已经是超级巨头的存在,能想象到相公国公这一层,已经是难能可贵啦。

他这里一楞神,冷不妨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回过头,却是个穿了葛麻布袍的中年人,长得倒也是文质彬彬的,可惜那一身的布袍却是上不得台面,两边肩膀和前摆都打了补丁,虽然用的是同一布料,而且补丁打得也比较巧,却是胡翰山他们这些从草根里爬出来的人一眼就能看穿的。

这是为了防止被磨破而特地加厚的补丁,肩膀上有说明经常扛东西,下摆上也有说明经常要弯下腰,下摆时常会磨到地面,果然,当胡翰山转个身子,将这中年人让了进去之后,就见他的两胳膊肘上也打了两个补丁。

“店家,给某来碗饭加碗扁食。”这中年人似乎急着赶路,将挡在门口的胡翰山推开之后,谁也不看,径直走到一个空位上坐下,喊道。

第六百章 人才

“又是一个胡秀才来的。”徐国绪一听这中年人只叫了一碗饭外加一碗的扁食,就知道这又是个穷困人家了,这几天里,徐国绪有时候也会自己跑到码头来一个人看着海出神,所以对这家饭铺的售卖方式很是熟悉的,饭按人头算,每人一文钱,随便你吃到饱,但是不单卖饭的,最起码也得叫一道带荤腥的菜才行,因此许多的挑夫都是几个人凑一伙,你点一个菜,他点一个菜,如此五六个人一起就有五六道菜,然后就这五六道菜就着饭一直吃到饱。

单卖饭的话,如果放在其他地方,这饭铺还是有赚的,一斗米才三文钱,一斗米就有十二斤谷子,能出八斤米,扣掉其他杂七杂八的成本,一斤米的饭成本才半文钱,所以是有赚头的,不过本小利薄而已,但这是码头,那些个挑夫个个都是能吃的货,干半天活下来,他们起码都能吃下一斤多米的饭下肚去(这一斤可不是五百克哦,大约是四百克左右的样子),要是碰到更能吃的人,两斤都能干掉一粒不剩的,如此一来,饭铺就别想赚钱了,只能关张了事,这还是在他这个铺子是自己的铺子,店里的伙计还都是自己家中子弟的情况下,若是租的铺子,雇的伙计,亏都要亏死他了。

菜肴肯定是有赚的,所以,一菜一饭的搭配着(灰雀记得九十年代的时候,有许多的快餐店也是如此的策略,饭很便宜,但不单卖),倒挺吸引人,人都有占便宜的心理,一见饭这么便宜,就想着,我多吃点饭能吃回来,却不料到这个价格已经是按照最能吃的人来定的价格了,就是最能吃的人来,饭铺虽然不能赚钱,但也不会亏,而这世上,能吃的人又有多少呢?因此总体来说,这是赚钱的。等于既是赚到了钱,又赢得了好口彩。

这家饭铺最便宜的有荤腥的就是扁食,这个中年人只叫了一碗扁食,显然就是要用这一碗的扁食来就饭了,有肉又有汤,但显得稍微寒酸了一些,不过显然这个中年人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寒酸,叫得也是理直气壮的。

好心性!

徐国绪这才嘀咕完,那个中年人却是咦了一声,往徐国绪看了过来,奇道:“敢问这位客人,您知道某家?咱们见过面?不对,不对,某没记得有哪个相熟的人中能有您这样一身的富贵气,这倒也奇怪了?”突然的激灵灵的打个寒战,扭头一看,许多双眼睛冷冷的盯着他,赶紧的闭了嘴巴。

“掌柜的,某家这几个家人冒犯了这位客人,你帮某上两道好菜,一壶酒给这位客人,算是某给他陪的不是。”李世民眼睛一扫,将那几个千牛为时卫扫视得低下了头去,刚刚自己这边才夸过胡秀才,对寒门子弟的印象大好,而眼前这个中年人看他的情形,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人,那一身的书卷气可是装不出来的。没想才夸过了,就又来了一个似乎和胡秀才的处境很是类似的人来,自然是对千牛卫的戒备很是不满。

那中年人听得这话,冲李世民拱了拱手:“不敢当不敢当,方才是某唐突了,不过所谓恭敬不如从命,郎君有赐,某不敢辞。某姓吴,家中行大,名茂生,字广元,蒲州东阳人氏,他日郎君若有用得着某之处,只管遣人到东阳,某定竭尽所能。”说完也不再吭声,也不问李世民的姓氏,就回过了头,专心的对付着掌柜的给他先端上来的白米饭,没有菜。

倒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并没有那些书生多半会带着的迂腐气,也不客套两句。李世民听得眼睛却是一亮。

要说识人,李世民自有其心得,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中年人不一般,不问自己的来历,那就是没存了日后攀高枝的心态了,要是换了其他稍微有点眼力色的人,这会恐怕早就贴了上来,一定要想办法把李世民的来历问出点来,以后第二次见面又可以套一下近乎,如此的一来二去,说不定就可以攀上一个大家,能带着几个敢在水军地界上带了刀兵的护卫,就绝对不会是一般人。

原来是姓吴,难怪刚刚徐国绪说什么又是一个胡秀才来的,让这吴茂生将胡听成了吴,不过从这一点上看,这姓吴的,也是个秀才功名在身的。

“吴秀才你做什么营生哪?”得了李世民的暗示的徐国绪,干脆的凑了过去,坐到了吴茂升的那一桌,坐他对面,拍拍桌子,叫道:“店家,给某上几道你们这的拿手菜来,呃,算了,你们这时候估计也没什么饭菜,翰山,你去富来客栈,给某端几样过来,顺便再拿一坛酒,某陪这位秀才好生吃两口酒。”

见那吴秀才满脸的戒备看着自己,徐国绪连忙道:“刚才么,都是某一句无心之言引起的,某说的是胡秀才,非是吴秀才。”然后又露齿一笑,“吴秀才你也莫要拿那样的眼神看着某,想想看,这是水军的地界上,某就是要对你不利,也不敢呢,再说了,你想想看,你有什么值当得某骗的?咱们之前不认识罢?你家中有什么财物某也不知道吧?就是你家中真有什么值钱的财物,依某看,你当也不会除外谋营生了,此时应该是进京准备明年的常举了才对。某说的没错吧?”

徐国绪这番话说完,吴秀才这才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正是,某如今只身一人,身上也只有几十文钱,还不够买你那幞头上的一条系带的,家中虽有薄田数亩,却是永业田,谁也夺不走的,除此而外,便是这一条命了,以你这样身份的,要寻人卖命,多的是,不需要如此大费周张,倒是某的不是了。”这会徐国绪坐近了,他也看了出来,徐国绪就是个寺人。

见徐国绪依旧看着他,他明白了过来,羞愧道:“某也不是不想去参加常举,但几次都名落孙山,某也心灰意冷了,知道自己所学是无法考上的,因此就想转为做些小本买卖,然则多年求学,家产已经被某用得所剩无几,只能靠自己所学,帮那些行商打打下手,赚些零花,想着有着一日若能有所积攒后,就自己来做。”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

“哦,不知吴秀才所学何科?”这时候的常举,早先分为算学,史学,秀才,明经,开元礼,三传,明法,书学等几样,其中以秀才科为最高。后来统一改为了进士科和明经科两种,将史,经,书,三传统一归到进士科,算学,开元礼,三传,明经,明法归为明经科,而把秀才单独留下,作为进士科和明经科之前的必考阶段。换句话说,进士科和明经科考上了的就算是考上了大学,而秀才,则算是中学,当然还有童子试,这就算是小学了。大致就是这么个对比,不是很准确。

“原来学的是算法,后来对天文阴阳有了兴趣,就转而学天文了,没曾想,某却因了经文诗两关没过,是以成绩一直上不去,眼见得长此下去,怕是要一生蹉跎,这才狠了狠心,放弃了科考。”吴秀才显然对常举制度有点看法,说到这里口气也僵硬了许多。

不管是明经科还是进士科,都要过四场,第一场是诗和赋,第二场论议,第三场是策,第四场经文。两科论议不同,策不同,经文不同。进士科考的多和仕有关,而明经科考的多和天文地理,算法等等有关,大致可以理解为,进士科是文科,明经科是理科。文理分科,恐怕也就是从这里演化而来的。

“那可惜了。”徐国绪也没了话,他没资格参加科考,但在宫里受的教育,每次的科考,师傅都会将同样的题目拿来给寺人们考的,而且考试的成绩也决定了他们日后的前途,可以说,每一次的科考,不光是百姓秀才在考,他们宫里的这些寺人也是同时在考的,只要还没获得黄门的身份,就必须一直的考下去,当年他徐国绪也是成绩出众,这才被安排为李世民的随伺黄门。所以徐国绪一听他四关里有两关没过,那就真没辙了,哪怕你那剩下的两关成绩再好,总体成绩也要落了人一大截去。

“既然吴秀才早先学的是算法,敢情算帐方面有一套?现在算是个帐房先生?”徐国绪突然想起了什么,二郎家的不是算法上很有一套么,应该是二郎所传,这吴秀才当和二郎有些相象之处呀。瞧瞧二郎,每次的画出图来,只要用笔在旁边写写画画的,许多数据就基本能确立下来,这不是算法精通又是什么?

“非也,某要是个帐房倒也好了,也不至于落得个吃饭都要掂一掂钱袋的地步,某只是帮那些商人看看天色,是不是有雨,是不是有风,是不是有浪,混口饭吃罢了,算法一途,某倒想学精来着,却是不得其门而入,不然也不会改学天文阴阳了。”帐房的收入在任何一个商家手下,都是仅次于掌柜的,可以说是一个商号的二号人物。

天文?预测天气?王况的脑海里猛然的冒出了这一句,眼睛一亮,激动之下喊了出来:“天哪,人才呀,如果是真的,袁神棍连他一个脚趾头都不如!”

第六百零一章 超越时代的牛人

王况说的袁神棍当然指的就是袁天罡,也只有王况敢这么叫他,因为王况虽然不会算卦,不会天文阴阳历法,但王况这些年里的眼光和他所作所为,天下人都看在眼里,论识人论预测祸福,王况在朝廷那些大佬的眼中也是属于拔尖的,被王况点过一句两句的,无不受益匪浅,从张亮到唐俭,从侯君集到几个皇子,这是大佬级别的,许多人都被王况点拨过,有人因此而化险为夷,免了受贬谪的处罚,却也因此而在无形之中让袁天罡早先的预言落了空去。

再加上王况凡是高看一眼的,大多都在日后被人发现确实有过人之处,比如说万海,比如说黄大等等,无一不是身具所学的,因此朝廷里早就流行了一个说法,要是谁被建安侯赞一句,以后绝对是一路高升无忧了,同时在他们的心里,王况的神算比袁天罡可厉害多了,你袁天罡只能算不能破,人家建安侯随便点拨一句就能将原本的大难消弥了,谁高谁低,自然人人心中是有分寸的,因此王况叫袁天罡为神棍,谁也不会说王况托大,就连袁天罡有时候也会借此来给自己留条退路:建安侯都说某是神棍了,自然就是神棍,若是有算不准的地方,还请担待一二。

袁天罡拿手的还是五行历法及阴阳爻卦,这些在王况看来,只要你会分析,会观察,具备了综合条理能力的人经过训练后,能做到的人肯定不会少,不就是给出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么?我说你一年之内必定有血光之灾,你信不信?不信?你走路碰到树了,磕破头了,是不是见血了?见血了就是血光之灾了么,我又没说这灾有多大多小。

而历法上,先人早就总结了出来的,比如说清明大多都有雨,到了清明节前后,我掐指一算,道:三日内必定有雨。你说准不准?不准咱就看呗。又比如说你看了几年,道,今年夏天将多蝉,你说准不准?不准就等着瞧罢?这些放在后世都是小儿科,就说蝉吧,这动物有个习性,都喜欢扎堆的,而且在地下一呆就是七年,然后换回一个夏天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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