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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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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不得虏疮和养牛有甚关联?不过,况非医者,师父也对此道不精,因此一直未得解。”王况最后用这边一句话做了总结,听得孙老头是手舞足蹈,只要有人不会得虏疮,那么必定存在着防备之法,对于这一点,孙药王是深信不疑,等王况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起身就跑,王况在后面喊他也没听到。
“这老头。”王况苦笑这摇了摇头,本来自己是想摆脱孙药王利用了他的身份,在草原行医的时候,帮自己留意一下那些那些好马好牛好羊的,其他人想要从草原牧民那得到好马好牛不容易,即便是有钱,人家也不定肯卖,但孙老头的身份不同,医者在草原甚至连可汗都要尊敬的,有的地方,医者的话,那就是神的旨意,不能违背的,因此,相对而言,孙老头得到好马好牛的机会更大一些。没想到这老头一听有了解决虏疮的希望,竟然溜得比兔子还要快,出溜一下就没了影子,连一杯茶水都没喝完。
算了,不差着两年,草原上的好牛好羊品种应该是被动选种,应该不会有牧民去记录一只牲口一天吃了多少,长了多少斤,所以他们的选种应该还是处于朦胧期的,而廖小四按自己的要求,对每一头牛都要建立档案,一天吃了多少,长了多少斤,一个月吃了多少,又长了多少斤,有这么详细的分档管理,其育种的速度要比草原上快了不少,有时候别看只有百分零点几的差别,但这差别可就像是高利贷的复利计算一样的用滚雪球的方式累加的。一代能有个百分零点五的差别,累积到后面,百年就是翻一番,而若是一代有百分七的累积,那么十年就是翻一番。
自然育种没有这么个简单的算法,但依王况估计,也就几年或者十几年的时间,绝对能育出基因相对稳定,长势快及饲养成本相对低廉的品种出来,不要多,就是一成的提高,也是一个飞跃性的进步。一头牛出肉八百多斤是至少的,一成就是八十多斤,一万头牛那就是八十多万斤,就相当于多养了一千头牛,大唐百姓能吃到的肉食也就更多,同样的,牛羊一多,肉价自然也就会降低下来,能吃得起肉的人家也就更多,如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只要朝廷不搞横征暴敛,不像后世的红朝一样,这个税那个费,这个许可那个证的乱来,肉的供应必定会很快达到一个平衡。
过完正月,上门来找王况要西瓜籽的人就多了起来,整个冬天,长安城里的大小官员都在传说建安侯将那传说中的西瓜成功的培育了出来,而且吃到的人还不少,因此布谷鸟还没开叫,就有人上门了,王况也不吝啬,上门的,都给几颗瓜籽,至于他们能不能种得成,就不是王况要考虑的了,当然他也没拦着家里的用人们不往外传种西瓜的心得,相反的,要是有人上门来请,王况都很痛快的准了。
自然了,那些上门去教授种西瓜的也不是白教,好歹好吃好喝的要伺候着,然后临到最后,还要带上一两匹布或缎子,塞上几贯钱当做辛苦费,这些的费用,王况也没收上来,由着那些家人们自己留着。
这天,山外山来了两个壮汉,一瞧他们那架式,就是那种平日里不愁吃不愁穿的,虽然也是穿的麻布,但这麻布比寻常人穿的要精细了许多去,这俩家伙进了山外山,却也奇怪,并不着急点菜,而是各人叫了一角酒,一碟炸花生,就开始吃了起来,这在山外山可是很少见的,正堂里的其他客人都怀疑这俩家伙是怎么混进来的。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其中一个更高更胖点的,也就是最先说话的那个,清了清嗓子,环顾了四周一眼,见没人搭理他们,不由得脸色一黯,本来按照程序,这时候应该会有人很识相的招呼伙计过来,给他们点几个菜的,但是没有。另一个使了个眼色,用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得到的话嘀咕了一句:“磨蹭个啥,你当这是建安呢?这是长安,继续继续,莫要误了事。”
这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这俩活宝了,这俩家伙原本是被王况拉到房陵去的,不知怎地就跑到了长安来,而且还是直奔山外山而来,也怪不得山外山的伙计不以他们只点了一碟花生一角酒为怪,一则么,上门的都是客,哪怕只喝一口茶,那也得伺候着,这可是柜台上定下来的规矩,谁也破坏不得;二则么,他们也是看到了这俩家伙进门前晃一下的东西,那是什么?那是大掌柜的才有资格配带的代表山外山东家身边人物的一块铜牌,有这铜牌,这俩神叨叨的家伙就是直接闯进厨房也是没人敢拦的。
“嗯哼!”路人甲又清了清嗓子,“听说前段时间有人路过房陵县,去一家名叫建富酒楼的地方吃饭,正吃着吃着,突然鼻息间闻到一股鱼腥味,这人本是海边出生的,最好吃鱼,从海边一路行来,隆冬季节,却是没吃到多少的鱼,这下一闻到,哪还受得了,便直骂建富酒楼欺客,明明有鱼,却是告诉他没鱼。”
“这有啥子希奇的,房陵城就在河边,如何没鱼?相必定真的是那建富酒楼欺客了。”路人乙摆出一付不已为意的样子,摇头晃脑的。
“嗌!你这话对也不对,房陵有鱼是没错,可这隆冬季节,哪有那么多?你怕是不知道罢?金陵最有名的星君酒楼的掌勺师傅,如今正在房陵学艺,也顺便帮着酒楼掌掌勺,他的一手二郎蒸鱼,吃者莫不叫绝,因此,建富酒楼的鱼,中午就卖得一干二净了,又哪来的鱼?那些送鱼来卖的农人,又都是一大早的送来的,中午的时候早就没了,那人又是晚间天都黑了这才到建富酒楼投宿的,哪来的鱼?吁,莫要跟我说什么建富酒楼偷藏了几条,这话放在其他酒楼,那是不一定,但在建富酒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建富酒楼的掌柜可是说了,客人优先,有鱼先供应客人,谁来了也不可能预留的,你知道建富酒楼掌柜的是谁么?”
“哪个?莫非还是有来头滴?”路人乙马上装出一脸的茫然样子,紧着声的追问。
“切,孤陋寡闻了吧?告诉你啊,那掌柜的,便是长溪黄家黄廿。”
“长溪黄家?黄廿?你说的莫不是那房陵县丞的老泰山?奇怪了,他既然是房陵县丞的老泰山,怎么又跑到建富酒楼去当掌柜的了?”
“啧啧,以后出去,可不要说你是某的兄弟,某还真没你这号兄弟,算了算了,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某就给你说个明明白白,省得有人问起,你说得丢三落四的,再一说是某告诉你的,么得落了某的面子。”路人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一眼路人乙,这一瞪,他的眼角就发现,已经有不少的食客说话声音小了许多,都支楞着耳朵呢,心里不由的一笑,嘿嘿,小东家拿捏人心性可真准,咱按了他的法子来,不管到拿去,按部就班的就能吸引了人们的耳朵。
“好兄弟,快说说,到底是啷个回事?”这俩活宝在房陵呆的时间不长,倒是把房陵那一带人的口头用语学了不少。
“这建富酒楼啊,就是长安建林酒楼和建安富来客栈共同出资组建的一家新酒楼,他们呢,其实主要不是做吃的,他们主要是负责为建林酒楼和富来客栈教授学徒的,不管你水平有多高,这两家酒楼上到掌勺的总厨,下到烧火的火工,全都得去那学艺,得到了结,结什么来着?唔,没错,是结业证明,得到结业证明后这才能离开回到原来的酒楼做工。你想啊,这么重要的所在,自然是要能镇得住那些个大厨们的人物才行,黄廿是什么人啊?房陵县丞的泰山,房陵县丞是什么人啊?建安侯最疼的弟弟,那么这个掌柜的位置,自然是黄廿大掌柜的莫属了不是?”
“兄弟你扯远了罢,刚说到鱼腥味,怎么就扯到了这上头来?你还没说说那鱼腥味是怎么回事呢。”路人乙白了路人甲一眼,面有得色的听着身边那些说话声越来越小的食客,甚至有一两个食客的手夹着一筷子的菜已经停在那半空中有很长的时间了,都已经忘记了他们是来山外山吃酒的了。
“别急么,这里头可有关联,某总得交代清楚了,免得你到时候又来没完没了的盘问。”路人甲呷了一口酒,夹了一粒花生丢到嘴里,皱了皱眉,“这只有一个下酒菜,也没甚味道么。”
“来了,来了,客人,这是本店掌柜的送给您的一碟下酒菜,炒牛肉,您慢用,放心,掌柜的说了,您说的话,他爱听,所以,这盘菜是本店奉送,不收您的钱,请慢用。”这时候来了一个伙计,端来一盘冒着腾腾热气的爆炒牛柳过来,只不过呢,这爆炒牛柳在山外山就换了一个叫法,叫爆炒牛肉,以示与建林酒楼的区别。
第四百六十七章 俩活宝的炒作
山外山的掌柜给这俩家伙送菜?这么说来,这俩家伙说的话似乎是真的了,至少来说,那建富酒楼是必定存在的了,不然的话,山外山又何必要给这俩家伙加菜呢?原本还有一丝怀疑的,现在大家就都静下了心来听,一时间已经忘记了这俩家伙是怎么进来的,如此吝啬,只叫一碟花生的人,怎么可能到山外山来?
山外山在长安的地位,是属于仅次于建林酒楼的存在,在山外山吃东西比在一般的酒肆要贵多了,油炸花生,哪都有卖的,而且这俩家伙叫的酒也不是山外山独有的酒,而是市面上随便就能买到的大路货,这酒,在外面卖,可比在山外山便宜一半呢。
“如此谢过你家掌柜的了。”路人甲一直在关注着堂前的客人表现,对他们这俩活宝来说,已经从事这样的行当多年,察言观色就是他们吃饭的本钱,什么样的人对什么样的话题会感兴趣,什么样的人大方,什么样的人吝啬,等等这些,经过近十年的锻炼,几乎可以堪称大唐靠小道消息骗吃骗喝的第一人了。
甚至于,客人的面部一个细微的表情,他们都能很容易的捕捉到,并且马上得出判断,这人是想听呢还是不想听,是想听好的方面的呢,还是想听坏的方面的。
不过这兄弟二人为人还是谨慎,初到长安,京畿地区的风貌人情那是两眼一抹黑,他们也不敢很是确定什么样的开头能引起关注,但因为此次孙管家说了的,干系实在重大,能不能成,在很大的程度上会影响到今后小东家及建安人在外的地位,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此,他们是小心又小心,琢磨了几个晚上,终于还是决定稳扎稳打,一步一步的来的好。
要稳就要把前面事情都交代个一清二楚,长安一地人可不像建安人,你要问建安人某某家的小郎子今年多少岁了,可能没几个会答得上来的,可你要问起:某年某月某日小东家来街上逛了多久啊?和谁说过话啊?笑过几次了啊等等这样的话题,会答得上来的人那可就多了去了。
既然要交代个清楚,又要不引起其他客人可能的反弹,所以,他们就找上了山外山的大掌柜的,大掌柜那是李靖家的人,来前的时候,孙二担心事有变故,特地找王冼把王况留下来的铜牌子请了出来,给这俩活宝用,所以,这俩活宝在进店之前,就已经和大掌柜的说好了的,什么时候上一道菜,让伙计说一句什么样的话,全都准备好了,什么菜那是无所谓,只要路人甲一说只有一道菜,没个什么味道,柜台上就吩咐将厨里烹好的给其他客人点的菜先给他们端了上来。
如今看来,这效果虽然没有很明显,但至少,没人对他们说的话不耐烦,这就是个好的开端了。
于是,路人甲有清了清嗓子,扫视了一眼那些已经竖起耳朵在听的客人一眼,面带着一种让人看了就想冲上去恨不得将他的嘴巴撕开来,看看里面究竟藏了多少东西的诡异微笑,提高了嗓门:“你猜这鱼腥味哪来的?”
“哪来的?难不成还是上午有客人吃完的鱼汤沁到桌里去了?又或者说是桌底下有一堆的鱼骨头?”路人乙一副着急的模样,急急问道。
“切,又孤陋寡闻了吧,你去富来客栈看看,多少年前,富来客栈就已经没有客人将鱼骨肉骨等杂余吐到地上,吐到桌上的习惯了,都是吐在客栈提供的一个骨碟里,而且那桌面,可是上好的红木所做,严丝合缝的,又用桐油刷过多变,别说汤洒上去了,就是整张桌子浸在鱼汤里一整天,捞起来抹布一抹,啥味也没。”路人甲敲了敲摆在和路人乙面前的骨碟,“如今就连长安各酒楼都已经学了富来客栈的这一套,你想想,建富酒楼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那鱼腥味究竟是从哪来呢?莫要卖关子了。”路人乙更加急切,边上已经有不少的客人开始附和起来了:“这位汉子,莫要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那客人出言骂起来后,柜上管事和伙计都没解释,反而是边上的客人吃吃笑了起来,拉了那客人指了指那客人所坐的桌椅上头,他那桌椅是挨了壁板的,你猜那上头有什么?”
“难不成是鱼?这建富酒楼也怪,怎么把鱼挂在客人头上了呢?”路人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旁观的客人也暗道,原来如此,可这也说不通啊,有哪家酒楼会把鱼挂在客人头上呢?要说其他酒楼他们不敢肯定,但那建富酒楼可是有建林酒楼的一份的,按理说不会出现如此情况的呀。
“是鱼,却也不是鱼。”路人甲好整以暇,不紧不慢的夹了一条牛柳到嘴里,嚼了几口,“嗯,不错,这牛肉又滑又嫩,和往日里吃过的不同,必定不是耕牛来的,莫非是从草原来的牛?”
“哎呀,急死个人了,你把话说完成不?”路人乙见边上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情知已经到了火侯,就又添了一把柴。
“急什么?是你急,又不是某家急。莫慌,莫慌,等某先填饱了肚皮再说,这一口气说了这么些,都没得力气了。”路人甲才不理会,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他的牛肉,还时不时的眯上眼,叭叽几下,“这要是有杏花村的红酒,配上这牛肉,那就真个叫美味了。”
“伙计,给这位客人上一角,不,上两角杏花村的红酒来,记某帐上!”旁边一个客人等不及了,这是个络腮胡子,长的很是飙悍,可他身上的穿着,又不是那种贵勋人家的,大约是外地来长安做生意的商人,见路人甲如此做派,哪能看不出来路人甲所图?于是就忍耐不住,把伙计叫了过来。
路人甲和路人乙对视了一眼,心底里偷偷的笑,总算有人耐不住了,小东家管这叫什么来着?哦,叫钓鱼,你越是忍住不说,那些人就越是想听。其实对他们兄弟来说,如今早已经不必要为这几道菜几壶酒计较了,在富来客栈,在建富酒楼乃至于建林酒楼和山外山,他们都是可以敞开肚皮的吃喝,完了嘴一抹,拍拍屁股走人的!
只不过呢,既然演戏,那就要演得真不是?所以,这些年来,这俩活宝还是遵循着他们的老套路,在外人面前骗吃骗喝,这已经是他们的一种乐趣了。
既然有人上钩了,那么就代表着他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了,有人肯出钱请他们喝酒,那就代表这堂前的大多数客人都在听着呢。于是路人甲也就不再卖关子,又清了清嗓子,那嗯哼的一声,直让听着的人真想将他按倒在地,踩上两脚才解气,这拿强作势也太明显了罢?可故事没听完呢,所以只能恨在心里,面上却要堆出一副虚心讨教的表情来。
“那人抬头一看,却见一张画正正的挂在他上头,里面有一条鱼直欲从那画里面蹦了出来,那鱼嘴生两须,背青、腹红、肚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画中的一只甲虫,尾巴圈曲着,刚从水面跃了出来,那甲虫的翅膀上,还有一滴水珠,正摇摇欲坠的挣扎着飞着。”路人甲笑笑,道,“你是没见着那鱼,那鱼画得那个叫栩栩如生,猛一看,没人会相信那是一张画,其他本地客人是已经见怪不怪了,但那客人却是第一次见着啊,当下,吓得出溜一下就跪到地上磕头,最里直嘟哝着:‘鱼神上仙饶恕则个,小的只是想吃一口鱼,未想到竟然多有冒犯,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就一张画么,有那么夸张?”路人乙一副不信的样子。
“哟,这位汉子,你说话可就不地道了,那画,某也是见过的,果真如这位郎子说的那样,真真是要活过来了一样。”这时候边上一个长得消瘦的中年汉子插话了,“某年前曾到房陵采买,就有幸见识过,那画可是真的,要不是时间紧,某都愿意在那多逗留一日,好好欣赏欣赏,如某这等粗鄙之人,都能看出那画的好来,想来那画必定非同一般了,只是不知是何高人所做?或许是阎大家?”
“非也,非也!”路人甲眼见得事情发展比他们预计的还要顺利,竟然开始拽起文来,摇头晃脑的,“某先前不是说了么,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某先说了什么?房陵县丞可是建安侯的弟弟王三郎,这王三郎可是去年的状元,又得了阎大家指导画艺,禇大家指点书字,马宾王为其奔走,其一身可谓聚各家所长,某为啷子要交代那么多?实不相瞒,这鱼却是王三郎所画。”
“你们可知道,这一幅画出来当日,曾经引起房州士子轰动,士子们纷纷到建富就楼去临摹,那些纸笔店那几日的生意是大好,一时间是房陵纸贵,百文难求一张纸啊。”路人甲总算是一口气的把自己该说的说完,正好伙计也把杏花村的红酒端了上来,就不再理众人,低头慢慢的品了起来,只是谁也没看到,他眼中那得意的笑。
这便是孙二和黄廿两人商量后的行动,孙二滑头,在富来客栈里对王况曾经的那一套口口相传来扩大富来客栈产品知名度的做法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黄廿呢,虽然三丫头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他这些年和祝四娘子感情极好,爱屋及乌下,对三丫头也是上心,早就视为己出,而将王冼看做了自己的乘龙快婿了,王冼得了状元后,并不是没有怀疑声音的,这些声音在长安那是被压得死死的,但在外面,就有人敢说,也没人能压得住,豪门大阀们的势力再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看着。所以黄廿对那时不时的传到他耳中的流言也是深感头疼。
而王况在离开房陵之前,已经跟孙二说清楚了,要让他们想办法让王冼的鱼拓尽快的扬名天下,以堵上悠悠之口,这是最好的办法,用的实力来证明王冼的状元是实至名归,这可要比那种威吓啊,动不动就跨省啊喝茶啊什么的手段高明多了,你有疑问,我就解答你的疑问,而不是不许你说。人的天性本就叛逆,你不让人做的,人们就越发的想做,不让人知道的,人们就越发的好奇。
孙二和黄廿俩可谓是一拍即合,两人都没怎么花时间,就敲定了由路人甲和路人乙这兄弟俩到长安做宣传,这些个手段,对孙二,对路人甲兄弟而言那是信手拈来,熟得不能再熟,所以,就有了这么一幕。
于是,当路人甲和路人乙就这么着在长安几个大酒楼里转悠了几天之后,长安人里就流传了一个建安侯的弟弟竟然能将鱼画活了的段子,有说那鱼真得只要泼上一瓢水就能活转过来的,有的说那鱼本就是活的,被新科状元王三郎请了文曲星下凡来施了法力禁锢在纸上的,其他人听了就瘪一瘪嘴,直嚷胡说。而说的呢,自然也是言辞凿凿的:建安人都说建安侯是灶王星君下凡的,灶王星君管的什么,管的那是天上地下所有人包括鬼神魔佛的一日三餐,那和文曲星君的关系能差到哪去了?君不见那些个文人骚客不都爱往酒楼里钻么?可见文人们对吃是极为上心的。
既然关系好,那么请文曲星帮这么个小忙,那也不算什么大事,说不定,王三郎就是被建安侯请了文曲星君附了一会儿体,所以才夺得了状元的。不然的话,怎么解释那殿试时的文章和王三郎平时的文风不同?那文章可做不得假呢,要经过各位相公过目后才呈给皇帝的,谁做了假,那还不是一眼就看穿了?
结果是越传越玄乎,传到了后来,竟然变成了王冼就是文曲星君下凡,他们兄弟俩在天上本就是兄弟,如今是结伴下凡来的。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长安的士子们一窝蜂的往东而去,据魏小五的报告上说,他们长安车马行所拉的客人里,往常么,十车里能有一车是士子就不得了了,现在倒好,三车里,就至少有两车全是士子,都是身着襦衫,身后跟着个小书僮背着书箱的。
士子们和其他人不同,自汉以降,士子都有游学的传统,所以,历代的朝廷,对身负功名的士子并没有什么限制,不需要开什么路引之类的,想去哪就去哪,甚至在长安大街上,除了巡街兵和坊兵外,就只有这些个士子可以配剑的!
路人甲兄弟的动静,早就传到了王况的耳中,他一边欣喜着孙二已经越来越有独挡一面的气势,一边却也没时间去管他们,只能吩咐魏小五他们暗中照顾一二。王况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才开春,廖小四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
第四百六十八章 接二连三(上)
才开春,皇庄那边的廖小四就传来了好消息,说是他们刚去年把那些长得快,吃得相对又少的几头牛圈在一起,这才三四个月,就已经有几头母牛配种成功,瞧那架式,约莫是有了,而且,这几头母牛,全都是被最健壮的那头公牛配上了种的,其他的公牛,连那些母牛的边都挨不着,就都被那头公牛给顶得遍体鳞伤了。
这算是个好消息,因此王况又让廖小四把剩下的公牛和没配上种的几头母牛单独圈在一起,让这些公牛自己去竞争,肯定是体壮的赢的,如此一来,就会有两系的后代,然后再让这两系的后代配种,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出现近亲杂交的现象。
其实近亲杂交并没多大的害处,都说近亲杂交会引起隐性遗传病的高发,但这个机会是微乎其微,比如说白化病吧,如果不是近亲杂交,那么得的机会是百万分之一,但是近亲呢?说是得白化的机会是非近亲的两倍,听起来吓人,可实际上呢,百万分之一的两倍是多少?五十万分之一!
本身的基数就小,你就是翻上一百倍去,那也是万头牛犊中才会出现一头!但是后世的砖家们最喜欢玩的就是这个数字游戏,经常说,哦,你做某某事情,是不做某某事情得某病机会的多少多少倍,或者说机会提升了百分之多少,但他们却不会告诉你,正常情况下,得某病的概率是多少,因为那个基数太小了啊,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百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的机率,就是翻上百倍,也是危害极小的。
自然了,王况不是那些砖家,不需要靠危言耸听来混一口饭吃,他只知道,朱寰能从七头繁殖到一千多头,大熊猫能从几百头繁殖到上千头,世界上任何两只非洲猎豹在基因的相似度上等同于同卵双胞胎。既然这些物种都可以很好的繁衍下来,为什么家畜就不行?
相反,王况还认为近亲杂交倒是更能把那些有隐性遗传病的个体挑出来,子女有,那就上溯上去,一直找到含有隐性遗传病的个体,把这些都含有隐性遗传的个体全部汰除掉,只要持之以恒,只要个体够多,到最后,必定可以繁殖出将那些隐性遗传病全部剔除了的优良品种来,这就和人长了暗疮,就要想办法把这疮发出来,然后再拔除是一样的道理。
王况相信,非洲猎豹必定是经过了这样的自身汰选,有隐性遗传病的个体找不到配偶,就没有后代,没有后代,那么这个隐性遗传经过千百年上万年的汰选,都消失了,所以非洲猎豹现在活得很好,如果没有人类活动的干预,它们的数量远远不止十万头之多。
只是因为现在皇庄内的个体不多,王况才要先避免近亲繁殖的现象出现,等到个体多到足够承受自然汰选法则了,那时候就没什么顾忌了,只管选个头大,吃得少,长得快,肉质好的个体去配对就是,不用再管他们的血缘关系。
不光是牛犊,皇庄里养的鸡鸭鹅也都已经下了一个多月的蛋,廖小四他们在其中挑选了个头大,形状漂亮的蛋进行孵化,再有个把月,这第一批的经过精心挑选的家禽第一子代就将出现,然后就将其与父代隔开来圈养,以后每每有好的都补充进来,而相对差的就可以剔出去,如此反复,应该在十年内,就可以出现好的品种了,但是想要达到后世那种三四个月就可以长成的地步,还有许多路要走。
这都没什么,王况相信,只要他将这条路的方向确立下来,而且经过了世人的检验证明这条路是可行的,那么必定会有许多人前仆后继的投入到优良品种的选育工作中来,只要有人接班,只要这个方法能在民间流传开来,相信后世的王况必定可以看到中华本土的优秀的家禽家畜,必定不会逊色于外来物种。
受到王况表扬的廖小四干劲更足,王况为了安在皇庄中的人的心,特地将他仪同府司的待遇里可以不经过朝廷而直接任命从九品下之下的官吏的特权拿了出来,给他们许诺,若是有成绩,必定能给他们至少捞个流外官身,而如果贡献特别突出的,他一定会奏请朝廷,给予破格提拔为入品官员的待遇。
如果别人这么说,那是没多少人相信,即便尊贵如长孙相公,他想要破格提拔一个两个的白身入品,那是没什么问题,但要是想一口气就提上十几二十个,那谁也不信。可说这话的人是建安侯啊,如今大家都已经看出来了,经过了年夜饭风波,整个长安的大小官员都看出来建安侯所得到的信任是远超长孙相公的,再联想到那些因为考取功名无望的秀才们,因为建安侯的号召,跑到东瀛去,结果如何,现在个个至少都是个流外一等的书办,那些因为不怕辛苦而主动挑起一县公务之重任的人,不是县令就是主簿县丞之流,那可是从七品下的下县县令啊,就是县丞,最低也是正九品下的。
而且,朝廷还答应了这些人,如果他们愿意连任两任,两任之后,只要有人接班,他们可以在大陆的任何一个中下县选择一个位置,品级再往上浮一级!
这都是谁主导的?当然是建安侯。既然那么多的县令县丞主簿朝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任命了,那么相对来说,他们这些在皇庄里本来就干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人凭借着功劳而上位,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皇庄里不光有原来的老人,还有不少后来招募的以及侯君集帮王况抓来的二百个奴隶。高昌本来就是以中华儿女为主的一个汉人主政的小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昌就类似于春秋战国时期的诸侯国一样,其子民也都是华夏儿女,因此王况对这些人也不苛刻,答应了他们,如果将百叠子种好了,一定给他们脱去奴籍,愿意在长安郊区安家的,给地,也帮着盖房,愿意去其他地方的,那就领一笔不菲的安家费走,甚至想回去和家人团聚也是可能,而且,当他们脱离奴籍后,他们的家人也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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