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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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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峥丝毫不退让,慢条斯理的反驳道:“阁下六十年都没音讯了,不也活的好好的么?”
丁原打断二人争执道:“苏大叔、任宫主,我现在只想知道,当日七大剑派为何要突袭婆罗山庄?是谁将羽教主和我娘亲在婆罗山庄的消息泄漏了出去?”
任峥苦笑道:“丁原,我如今好歹是你表舅,你总不见得怀疑是我?说实话,这些年我对此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羽翼浓与宣妹隐居婆罗山庄应是极为隐秘之事,怎么会让七大剑派的人晓得?而他们早不到晚不到,刚好与任某同在八月十五的半夜里赶到,说其中没有预谋,任某第一个不信!”
水轻盈徐徐道:“这些事眼下已难再查,也说不定是有七大剑派的卧底将羽教主夫妇的行踪透露出去,又正巧撞着任宫主寻上羽翼浓,这才有了诸般巧合。”
苏真冷哼道:“这倒有可能,那些名门正派总爱打着替天行道,匡扶正义的幌子,干些见不得光的事。
“当年六大剑派也为了天道追杀于我,说什么天陆第一奇书万一落在苏某这般的魔头手中,势必引起浩劫,其实不过是他们自己起了贪心想拿罢了。嘿,落到他们手中便不会引发浩劫,造杀孽了么?”
水轻盈知苏真对天陆各大正派名门成见极深,闻言向丈夫微笑道:“那是六大剑派心中对魔道之争勘透不破,你又何必往心里去?如此不也一样着了相?”
苏真嘿嘿一笑道:“我自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但最好也别惹火苏某,不然我也让那些正人君子好好瞧瞧我苏某的手段!”
任峥叹了口气道:“我若不是为了宣妹心若已死,说不准六十年前也会出手抢那天道。人心本恶,贪痴之念连圣人也未必能克,也不怪人家窥觑天道了。”
苏芷玉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眉头微蹙道:“倘若丁哥哥真是羽教主与赫连夫人所生,这消息一旦被天陆正道各大门派知晓,对丁哥哥会有偌大麻烦,翠霞派也未必敢再收留他。”
任峥轻咳道:“那也无妨,翠霞派不敢收留,便到我水晶宫来,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动丁原一根毫毛?”
他对赫连宣情衷若海,如今斯人已逝,却也对丁原生出呵护之意。有他这样的人物在背后为丁原撑腰,不啻凭空多了一个强援。
丁原不以为意道:“玉儿多虑了,大丈夫行事只求问心无愧,我身为赫连宣的儿子,也不是什么不光采的事情,何必要躲躲藏藏?真若有那一天,我也不会哭天抢地,四处求告,便看他们能拿我如何。”
这话等于回绝了任峥的建议,那也难怪,丁原天生宁折不弯的性子,焉肯仰人鼻息而活?
任峥眉毛一耸,蜡黄的脸上露出笑意,低声喝采道:“说的不错,在老夫眼里,赫连宣的儿子比别人家的孩子不知矜贵多少,你尽管去闯,出了漏子任某自会替你撑腰。”
他见丁原丝毫不以自己是魔教之后为耻,更无半分正派名门弟子自以为是的酸腐之气,心里越发喜欢。
苏芷玉轻叹道:“话虽如此,可我们谁都不想丁哥哥真的跟天陆正道闹翻吧,毕竟他现在还是翠霞派的修行弟子。”
任峥的目光似乎不经意的扫过苏芷玉,见她虽是神态从容,风姿淡雅,可话不离丁原,星眸里更隐约藏着一丝担忧。
他不禁暗想道:“老夫果然没看错,这苏老魔的女儿却是喜欢上了丁原,这下苏真要头大啦。”
水轻盈拉着女儿的手道:“事情也未必会发展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毕竟晓得丁原身世的也就寥寥数人,除非赫连夫人重现天陆,否则断不会再有人知晓。”
丁原心想也是,别人不敢说,老道士和盛年就未必晓得自己的身世,他们即便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掐指算到赫连宣便是他的娘亲。
苏真想起一事,突然微笑道:“我们的确有些多虑了,即便丁原的身世被人揭穿,翠霞派也不会将他逐出师门,淡一真人早将他当成了宝贝,更不会容别人伤到丁原分毫。”
丁原一楞,不明白苏真为何如此笃定,苏真瞟了任峥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然只恐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任峥看着丁原背后皮囊里放的天殇琴道:“丁原,你将天殇琴就这般背在身后实在太显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魔两道有多少人暗中窥觑此宝,难保不会巧取横夺,陷害于你。”
丁原昂然道:“这是我娘亲所留之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样不给,我便是烧了毁了,也绝不能教人抢去。”
任峥看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小子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思,可带着它这么招摇过市毕竟是个麻烦。老夫将天罗万象囊送给你,别说区区天殇琴,即便三山五岳,只要你修为够了,也一样能装入其中,有它遮掩着天殇琴,也可省你不少事端。”
苏芷玉等人心中一诧,想那天罗万象囊乃是上古至宝,比起平沙岛的熔金血玉壶更胜一筹。
任峥眉头也不皱拱手相赠,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他将对赫连宣的情谊爱屋及乌。
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无法相信,这个叱咤风云两个多甲子的水晶宫宫主,竟是如此痴情念旧之人。
丁原吃过天罗万象囊的苦头,自然知道它的厉害,但平白无故收了人家的宝贝又不是他的性格,闻言一摇头道:“我不要。”
任峥楞了一下,立刻明白丁原心思,暗中一叹,想到当年的赫连宣也是这般倔强好强,不肯贪图别人半点便宜,也不愿吃半点的亏,若不是为了赫连宜,相信她绝不会离开自己的。
由此对丁原更生出一种全力呵护的心情来,他取出天罗万象囊苦笑道:“丁原,别的且不说,老夫好歹也是你的表舅,说不准也是你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我第一次见面,我却险些错手伤着了你,还将你关了十来天,幸好如今尽释前嫌,否则任某如何对得住你的娘亲?
“这天罗万象囊虽是宝物,可凭我的修为有它无它差异都不大,便当作见面礼送给你,这样你也要拒绝?”
丁原生来就吃软不吃硬,见任峥好言相劝倒不能拒绝,略一沉吟,也不惺惺作态,接过天罗万象囊道:“那我收下就是了。”
任峥微微一笑,心道:“这孩子日后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头才能学乖,送他一件千古奇宝,反倒像我在求他。”
想到自己纵然为情所伤却依旧百折不回,暗自祈愿丁原别这么傻,此时不管怎么说,丁原收下天罗万象囊,等于是认了自己这个表舅,任峥心头亦是一阵快慰。
他向丁原道:“天罗万象囊的用法十分简单,稍后我就把口诀教给你。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尽可收了进去,可比什么袖里乾坤省事方便太多。”
苏真嘿嘿一笑道:“闻名不如见面,任兄与我虽说齐名两甲子,可彼此素无往来,苏某往日心中甚至对阁下与我同列颇感不平,然今日见面,苏某却发觉任兄竟是性情中人,着实是个可交的朋友。”
苏真素来孤傲自负独来独往,普天之下能得他这样评语的,任峥尚是唯一,但他脸上不见喜怒,似早不萦怀于虚名执念,八十年来情关难闯,任峥早变得心灰意冷,无心于世事了。
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正因此他才能寄情于魔道修炼,如今修为甚或直追羽翼浓当年,一旦水到渠成,来日飞羽成仙也未可知。
众人正说着话,一名布衣老者脚下无声走进书斋,朝着任峥一礼道:“师兄,方才巡海来报,在幽玡岛附近的海上救得了一名白衣女子。
“当时她正随波逐流昏迷不醒,全仗着先天真气护体才不致沉入海中。小弟发觉她竟是平沙岛的弟子,故此未曾擅断,以待师兄指示。”
任峥低低咳嗽道:“一个平沙岛女弟子有什么可瞧,既然没死就派人把她扔回平沙岛附近的海上,等她的同门来救便是。”
丁原心头一动问道:“敢问这位老先生,那名平沙岛的女弟子生得是何种模样?”
那老者微笑道:“那女娃儿生得倒是不错,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修长的个子比我还高出半头来。背后负着一把古剑,好像叫做什么‘心莹’。”
他虽笼统数语,但对丁原来说已经足够,禁不住诧异道:“真是她?”
苏芷玉问道:“丁哥哥,你怀疑她是墨姐姐么?”
丁原皱眉道:“没道理啊,她怎么会在海上漂流?也不晓得盛师兄如今怎样?”
任峥道:“你在这儿胡猜一气,还不如我叫人把她抬来瞧瞧便是。”当下吩咐那老者去将救回的女子带来。
那老者刚出书斋,水轻盈含笑道:“水晶宫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方才那位老先生精华内敛,已臻反朴归真之境,若放眼天陆,也绝不逊色于一派掌门的修为。”
任峥慢慢说道:“水仙子好眼力,他便是本宫的四大长老之一,当年也曾硬撼过云林禅寺的一执和尚,结果斗了个两败俱伤。这些年来修身养性,火气却比从前小许多。”
苏真嘿然道:“原来他就是当年一怒上云林,斧劈忘执殿的年历!我还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没想是这副模样。”
不消半刻,两名水晶宫的护宫海怪将人抬来,丁原一看之下再无怀疑,惊讶道:“果然是墨师姐!”
只见墨晶浑身湿透,人事不省的躺在担架上,冷艳的面容上隐约显著一层青灰色,双目紧紧阖起,樱唇中气若游丝。
任峥问道:“原来你们都认得她?”
丁原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她就是我盛师兄救助的平沙岛女弟子,也是因为她才引出一段两派间的公案。我这次来东海,目的就是助盛师兄解决这件事,看来平沙岛肯定出事了。”
苏芷玉知丁原是在担心盛年与老道士,柔声宽慰道:“丁哥哥莫要着急,等救醒了墨姐姐,一切都可明了。”
苏真起身走到担架前,道:“既然如此,苏某让她醒过来便是。”
有苏真出手,还少有救不活的,就算是已经到了阎王殿,也要叫小鬼把人送回来。
丁原松了口气,心下却更加挂念老道士与盛年的安危。
第四章 蒙冤
盛年与丁原分手后,驾起仙剑径自赶往平沙岛。
天明时分,远处万顷碧涛中隐现出偌大一座岛屿,岛上一峰冲霄,郁郁葱葱彩烟缭绕,正是平沙剑派修仙福地灵烟峰。
盛年刚飞近峰头,层云浩渺里蓦然亮起四道剑光,却是平沙剑派的守山弟子当头拦住了去路。
那四名平沙岛弟子一色青衣,三十多岁的模样,其中一人朝盛年喝问道:“来人通名,平沙仙境岂容人乱闯?”
他言辞颇是傲慢凌人,盛年也不生气,停下石中剑抱拳说道:“在下盛年,翠霞派淡言真人门下。因有要事,特来求见贵派耿掌门。”
那先开口问话的中年弟子应是四人中的头,一听盛年自报家门,脸上的神色更是阴沉了三分,不冷不热的道:“哦,原来是翠霞派的盛师兄到了。令师淡言真人和贵派的淡怒真人昨日午间已到,现下正和敝派几位师尊在紫蕴阁用茶。盛师兄,便请你随我来吧。”
说罢扭头朝灵烟峰冉冉落下,瞧他的身手甚是了得,当有了知着境界的修为,而另三名弟子话也不多说,驾剑回转,消失在云层里。
盛年听到淡怒真人与师父俱已到了,心中一定,跟随在那名弟子身后问道:“敢问这位师兄,墨晶墨师妹是否已经回到平沙岛?”
那弟子冷哼一声,不客气的反问道:“你问墨师妹做甚?”
盛年见他越发无礼,忍不住心中生出怒火,转念一想,自己此来是为解释误会,令平沙翠霞两派不致产生嫌隙,实在犯不着跟一个没来由的平沙派弟子翻脸,于是强忍怒气回答道:“没什么,盛某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那名弟子不晓得为何对盛年似乎颇怀敌意,冷冷道:“敝派的事,不敢劳盛师兄多问。”说着收起仙剑,双足落到了灵烟峰半山腰的一片松林边。
这松林里被人辟出一条幽径,曲曲折折往着深处延伸,在松林外则是一条石阶筑起的山道,甚是陡峭,从山下一直通到峰顶。
山道两旁迭翠重重,偶有亭阁楼宇隐现。
那名弟子伸手朝着山道上方一指道:“沿着这条凌霄古道往上十五里,就是敝派天阙宫。那是耿掌门修炼之所,也是普天下最高的宫殿之一,据说比贵派的翠霞观可要高出数百丈来。”
说到这儿,他的神情不免有些得意,继续说道:“天阙宫也是敝派接待各大剑派掌门的所在,当年天一阁苑阁主她老人家便曾在天阙宫中作客三日,对我平沙仙境赞不绝口。”
这当口他鼻子里面突然钻进一股浓烈的酒香,回头一看,盛年正举着一个大皮囊往喉咙里灌酒。
原来盛年不耐听此人牛皮自吹自擂,干脆取出皮囊灌酒解渴,痛快淋漓一番后一抹嘴道:“这位师兄,既然贵我两派尊长都在,就烦你赶快领着盛某前去拜见。”
那弟子看盛年衣着普通,举止大剌剌,心中更是瞧不起,暗道:“翠霞派号称天陆七大剑派牛耳,一直凌驾我平沙剑派之上,如今看来不过浪得虚名,靠了祖宗的余荫而已。
“这盛年五大三粗甚是粗俗,修为也未必高到哪里,怪不得耿照师弟对我说起盛年时那般不屑。”
他被盛年打断了鼓吹的兴致,不满的哼了声,转身朝着松林里走去。盛年微微一笑,自看破了对方的心思,也不多话,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
空山鸟鸣,松涛如琴,若不是盛年怀着心事,眼前这景致确也不错,他急于拜见耿南天与淡言真人,无心旁顾,只加紧赶路。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松林尽头现出一座颇为壮观的宫殿群落,正是东海五圣中曲仙子驻驾的松溪苑。
紫蕴阁乃松溪苑中的主建筑之一,楼高三层,全部以紫岩砖筑成,周围绿树浓荫,花香缭绕。
那名弟子引着盛年登上三楼的客厅,在门口躬身施礼道:“启禀掌门,翠霞派弟子盛年在门外候见!”
盛年心头一笑,暗道原来这位仁兄并非不懂礼貌,不过因人而异罢了。
他朝里面扫了一眼,就见正中的主座上,端坐一位身材修长,满头银发的老者,但肌肤红润犹如婴儿,穿着一身宽大的宝蓝袍服,仪态悠闲不怒自威。
老者颔下银髯长逾四尺,直垂过腰际,一双丹凤眼半闭半睁,有意无意也朝着自己瞥了一眼。
盛年在那老者的目光一瞥之下,心头顿觉一震,思忖道:“这位老者该就是平沙岛的掌门耿南天了,看上去果真与耿照有几分神似。”
在银髯老者身旁陪坐的,正是曲仙子与葛南诗。
在客位上,一边坐的是淡怒、淡言两位真人,另一面却为太清宫的观止真人,与一名头发半黑的干瘦道士。
再往外几排,偌大客厅里坐了三四十位形态各异,道骨仙风的修真人物,当是平沙岛请来见证的天陆名家耆宿。
耿南天颔首道:“请盛师侄进来!”
那名弟子低头应是,转身对门外站着的盛年道:“盛师兄,敝派掌门有请。”
盛年微微一笑,说了声“多谢”走进客厅,先朝耿南天等人一礼道:“弟子翠霞派盛年,向耿掌门及诸位前辈问安!”
耿南天面无表情注视盛年片刻,点点头道:“盛师侄,你总算是来了,请坐下说话。”盛年谢过,在淡言真人下手坐下,有平沙岛门下弟子奉上三色茶点。
曲仙子望着盛年冷冷道:“你就是盛年?”
盛年朗声回答道:“晚辈正是盛年,请前辈指教。”
曲仙子鼻子一哼道:“你是翠霞派弟子,请教二字老身可不敢当啊!不过我平沙岛与贵派素无嫌隙,更谈不上恩怨,你为何屡下重手伤了耿师侄,还掠走劣徒墨晶?”
盛年闻言,料想这妇人定是墨晶的师父东海曲南辛曲仙子了,见她言辞咄咄质问自己,似乎全然不知内情一般,不禁有些疑惑墨晶是否已将真相告知了众人?难不成她途中再遭意外未曾回山?
当下他从容答道:“不知墨晶墨师妹是否回山?对于曲师叔的问题,她应可为盛某解释一二。”他自己当然也可直接回答,可其中牵涉的内情颇为复杂,甚至有些难以为外人道明。
葛南诗脸带和善笑容,慢条斯理的放下杯盏道:“曲师妹,你也忒的心急,盛师侄刚从千里外赶来,气还没缓一口,你便要他回话。依我之见,既然当日之事各有说辞,需要对质,不如先让耿师侄来叙述一下他的所见,然后再让盛师侄和墨师侄一一对质。”
耿南天颔首道:“如此甚好,不知诸位真人有何意见?”
淡怒真人道:“贫道没有意见。”
盛年听说墨晶已经回山心里一松,可脑海里一转念,顿感有异。
他暗暗思量道:“倘若墨师妹已将真相告知了耿掌门和曲仙子,他们当不该再做当面对质之举,尤其眼下还有太清宫的人在场,除非他们还不晓得,否则绝不会将耿照的不齿丑事张扬出来才对。”
此时,客厅外一名青年男子,瘦瘦高高,皮肤微黑,低头垂目,神情恭敬走了进来。
盛年认出他就是耿照,经一个多月的疗伤休养他好像恢复如初,向着在座长辈一一问安,独对自己视若无睹。
葛南诗说道:“耿师侄,这位翠霞派的盛年盛师侄,你当日可曾见过?”
耿照这才看了眼盛年,恭敬的回答道:“启禀葛师叔,那日就是这位盛师兄打伤了我与另两位师弟,还掳走了墨师妹。”
淡怒真人徐徐问道:“耿师侄,你能否将当时的情形再叙说一遍?”
耿照不慌不忙回答道:“大约两个月前,弟子和本门的钱、宋两位师弟,还有曲师叔门下的墨师妹、林师妹奉师门令喻下山历练,到汉州少阴山中采集灵药仙草,以供邓师伯炼制金丹所用。”
他所说的邓师伯,乃东海五圣中的老大邓南医,年近三甲子,生性低调,毕生埋首炼丹之术,连掌门的位子也让与了师弟耿南天。
耿照继续说道:“弟子一行在太阴山游历数日,起初十分顺利,也采集到不少邓师伯所需的药材。到了第六天,弟子等人在太阴山烧堰岭的千步崖上,发现了位列天陆三十六种仙草之一的珠仙奇草,大伙正商量着如何采摘以免伤了它的灵性,不防这位盛师兄打半道杀出,话也不多半句就摘走珠仙草。
“弟子心中不平,上前理论,他却自称是翠霞派门下淡言真人首徒,浑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盛年苦苦一笑,对耿照的话也不反驳,只等对方先说完。耿照的话落在旁人耳里,原也听不出什么破绽,可须知盛年这八年多来一直隐姓埋名,不能暴露踪迹,焉会对着几名平沙岛的弟子自报家门?
那里的耿照越说越委屈,又道:“钱师弟隐忍不住火气,就和这位盛师兄争吵起来,弟子本想从中调解,以免为了这点事情伤了两家的和气,倒让魔道妖孽有了笑料。”
观止真人右手拂尘一摆道:“善哉,耿师侄能有此念,不枉为平沙高徒,只是后来怎的又斗将起来?”
耿照答道:“这也怪弟子劝阻太晚,盛师兄与钱师弟几句话不合便突然动手,钱师弟促不及防受了些轻伤。宋师弟一怒之下要为钱师弟讨回公道,被我和墨师妹及时拦住。
“弟子当时想着纵然盛师兄出手伤人,弟子也不该以牙还牙,将事情弄的不可收拾。双方都是七大剑派的门下,又有师长在堂,这桩事情日后总可有个说法,却不必与盛师兄动粗,故此弟子劝说住诸位师弟师妹,先行退走。”
这段话说的大义凛然,滴水不漏,把所有过失不对都推到盛年头上,可语句里偏偏没半个字眼诉说盛年的不是。
淡怒真人面沉似水,也不知相信了几分,沉声问道:“耿师侄,既然你们已经退走,后面的事情又是如何发生的?”
耿照道:“启禀淡怒师叔,那日因钱师弟受了些伤,我们便没走远,在烧堰岭半山上寻了个古洞住下歇息,想着第二天再到千步崖去碰碰运气。
“我与两位师弟睡在了洞外的树上,将山洞让与墨师妹与林师妹。到得半夜,弟子猛然被一阵惊呼唤醒,与两位师弟赶进洞中一看,林师妹昏倒在洞口,墨师妹却正被白日所见的盛师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眼睛望向耿南天。
耿南天朝他微一点头道:“无妨,你继续说。”
耿照应道:“是,弟子当时就看见盛师兄正对墨师妹动手动脚意图不轨,墨师妹尽管极力反抗,却奈何不了他。”
他的话说到这里,盛年再忍耐不住,断喝道:“你胡说!”这一声用上了破魔咒的功法,震得耿照一阵气血翻涌,耳中隆隆作响。
盛年宏声说道:“耿师弟,你是平沙岛门下,素有侠名著称于东海,当晚之事你若不说,今日盛某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没想到你却颠倒黑白,含血喷人,莫非阁下心中已无良心二字!”
耿照深吸一口气平复气血,对盛年的质问也不回答,只用目光看向耿南天。
耿南天神色不动,淡然道:“盛师侄,今日既是双方对质,无论耿照说的是真是假,你也当让他说完才对,稍后自有你说话的机会。”
盛年缓过怒气,点头道:“好,弟子便等耿师弟说完。”
淡怒真人一双锋锐的眼睛注视耿照,道:“耿师侄,你先把话说完。”
耿照被他盯的心头一颤,赶紧低头道:“其实下面的事情已没什么可多说,弟子想到那日在千步崖,盛师兄看着墨师妹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可也没料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当下上前喝止。
“盛师兄见弟子等人进来阻拦,连一句话也不说,就突施杀手伤了宋、钱两位师弟,弟子一时急火攻心也为他所乘,中了一掌。
“最后我们只得眼睁睁瞧着盛师兄抱走了墨师妹,却无力拦阻,再后来,我们便立刻赶回平沙岛,将此事启禀了众位师长。”
葛南诗待他说完后道:“这些事情耿师侄都曾禀报过,宋师侄他们的话也与耿师侄所说无差,不过关键在于盛师侄对当日所发生的事情又有何不同说辞,或许其中确存有误会未知。”
盛年嘿然道:“倘若如耿师弟所说,当日他们几位就宿在洞外,盛某又怎么可能胆大妄为到不管不顾,径自闯进山洞去骚扰墨师妹的地步?难道以盛某的修为,还不能发觉洞外另有人在么?”
耿照回答道:“正因为盛师兄修为卓绝,故才有此托大之举。或是你没想到墨师妹虽然年轻,修为却已到通幽之境,及时发觉阁下意图,奋起反抗,令阁下无法顺利得逞。”
淡怒真人不见喜怒,徐徐说道:“盛年师侄,且不急争辩。你先将当日你所经历的事情再和诸位师长说上一遍,与耿师侄说法相同的就不必赘述了。”
盛年平复了一下怒气道:“启禀淡怒师叔与诸位师长,那日盛某确因珠仙草与耿师弟他们起过争执,但事实是弟子当时已摘下珠仙草,耿师弟见之却欲索要!他说自己乃平沙岛掌门嫡子,需用珠仙草炼制金丹,却要弟子拱手交出。
“弟子因急需珠仙草救人性命,故此没有答应,耿师弟便率着同门围攻弟子,强夺珠仙草,弟子不欲与他们纠缠,更未报出翠霞派的身分,只依仗着御剑之术破围而去。”
短短几句话却说了另一个版本,客厅中众人一阵交头接耳,响起窃窃私语声。
曲南辛说道:“盛年,珠仙草是谁先摘的,钱师侄是否伤在你的手中,这些事情也无关紧要,可你为何意欲对小徒墨晶不轨,更将她掳掠而去?这件事情总不能也是耿师侄编造的吧?”
盛年暗道,事情到了这个分上不说也是不成了,倘若仅关系自己的名声得失也就罢了,可由此牵连翠霞派千年声誉责任可非小事。
今日在座的虽然不过三、四十人,可无一不是天陆显赫人物,要是自己再不抗辩让人坐实罪状,不用几天,全天陆都会传闻翠霞派千年出了个大淫贼。
于是他朗声说道:“弟子当日带走了墨师妹不假,但那是因她中了‘百度合欢散’之毒,若不及时解救,恐有性命之虞!”
此言一出,客厅里又起骚动。
想那百度合欢散乃极厉害的春药,修为再高也难以抵挡,除非凭借男女交欢释出欲火,否则十二个时辰内毒发无救。
不少人不禁暗想,一场好戏就要上演,此行看来着实不虚。
观止真人白眉微扬,声音和缓洪亮,说道:“盛师侄,你可否说的详细一些?”
盛年目光扫过耿南天,见他宛如毫不知情的样子,安然稳坐,没半点变化,耿照则侍立其父身后垂着头,也看不出他的神情如何。
盛年回答道:“那晚弟子寄宿在烧堰岭盘龙弯附近的一处山洞里,距离耿师弟他们所在的山洞也不算太远。不巧一只成年山魈撞了进来,意欲偷夺珠仙草,弟子将它杀退,又一路追踪下去,想为地方除去一件凶物。
“可追到半路上,却听见一女子的呼救声,弟子遁着声音赶到耿师弟他们寄宿的山洞,就见两名平沙岛的弟子守在洞口,而耿师弟在洞内,正意图对墨师妹施暴。”
耿照猛一抬头叫道:“我没有!”
盛年虎目放光逼视耿照道:“耿师弟,你可敢对天发誓?”
葛南诗一摆手道:“盛师侄,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你先把话说完,我们再来辩论孰是孰非。”
盛年道:“弟子当时不明,所以也未敢鲁莽行事,便想先阻止了再说,可洞外的两名平沙岛弟子一见弟子就神情慌张,不约而同拔剑拦阻。
“弟子顿觉事情不对,强行闯进洞内,正迎上耿师弟起身朝我出手。弟子出言质问,他却不闻不理,一味痛下杀手,竟有灭口之意。
“弟子一时怒起这才重手伤了耿师弟,再看墨师妹神志已然模糊不清,乃中了百度合欢散的发作症状。
“弟子略通医术,故此明白若不得及时医治,墨师妹势必性命难保,情急下便抱着墨师妹离了山洞,连夜去请一位医术高人救治。”
淡怒真人问道:“盛年,你可敢担保方才所说绝无虚言?”
盛年铿锵有力的回答道:“弟子愿对天发誓,所言俱实,绝无半点谎话!”
观止真人皱眉道:“如今你们两人各有说辞,且完全相反,却让人信谁才是?”
人群里也是议论纷纷,人人都觉得此事蹊跷,但看看盛年再瞧瞧耿照,好像谁都不像说谎的样子。
耿照抗声道:“诸位师长,想我平沙岛忝居正派,怎可能有什么百度合欢散之类的淫药?盛年师兄这么说,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盛年道:“平沙岛是千年正派楷模,可门下有一二不肖弟子私藏淫药,也是有的。”
葛南诗打断二人争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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