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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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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已粗通御剑之术,口中念动真诀,沉金古剑泛起一道朴实无华的古铜光华跃然而起,与阿牛身剑合一直入云霄。
丁原尚未达到“观微”境界,勉强漂浮是可以的,但要像阿牛这样倏忽往来于千百里之间却力有未逮。淡言真人祭起他的仙剑“海阔”,右手握着丁原腾起到空中。
从紫竹轩到飞瀑斋不过须臾,三人御剑刚到飞瀑斋上空,就见得周围一道道剑光冲天,或青或红,或蓝或绿,宛如经天的七色彩虹般将碧空映衬的好不绚丽。
淡言真人带着丁原在飞瀑斋的正门前收剑落定,迎面就碰上站在门口迎接同门的罗和长子罗鲲。他一身中年书生打扮,满脸笑容与乃父颇为神似,见淡言真人率着阿牛、丁原来到急忙上前行礼道:“师侄拜见三师叔,恭请师叔金安!”
淡言真人扶住罗鲲双手淡淡道:“客气了!”
罗鲲微笑起身道:“掌门师伯和各位师叔伯都已在斋内清正厅里休息,家父亦在内相陪。掌门师伯传下口喻,请您和丁师弟一同入内用茶。”
丁原一怔,心想:“这些老头老太碰头,怎么要扯上我?”
淡言真人微一颔首,罗鲲立刻唤来其子罗礁陪同三人入内。
丁原听罗鲲介绍说眼前英挺俊武的少年就是罗礁,不禁想起姬雪雁的话来,暗自打量几眼。只见罗礁身材魁梧,虎头虎脑,眼中神光四射,一身蓝色劲装。他对三人执礼甚恭,显示出极好的家教。
飞瀑斋虽名为“斋”,实际占地却不下五百亩,等于是坐忘峰间的又一处山庄。它屹立于一处悬崖上,背面便是百丈峭壁,一道数丈宽的瀑布从悬崖上飞流而下,汇集成碧波潭。
一进正门便是个偌大的花园,里面繁花似锦竞相争艳,和风送出阵阵清香。各支弟子熙熙攘攘互找熟识之人寒暄,好不热闹。
阿牛一见这么多人顿时兴奋起来,不停的东张西望找熟人打招呼。
淡言真人索性把他留在花园内,自己带着丁原在罗礁的引路下直奔清正厅。这清正厅乃飞瀑斋最为宏伟的建筑之一,正厅足以容纳百多人,更在两旁有侧厅与书斋、茶室。
或许是淡一真人等翠霞首要人物皆在,清正厅周围的警戒明显增强,在正厅前更是伺立着十六名飞瀑斋的二代弟子,一个个神清气足,背负宝剑,一色蓝色劲装打扮。
刚到厅门,丁原就看见姬雪雁正和几名女弟子聚在一座凉亭里说笑,瞧见丁原她的俏脸上露出不可掩饰的欣喜,但碍于周围不相干的人太多,只好悄悄朝丁原投了一瞥,丁原也朝她微微点头回应。
虽然丁原只是朝她微微点头,姬雪雁却俏脸晕红,赶紧转回头去与一边的女弟子说笑掩饰,好在其他人也绝想不到有异。
师徒二人迈步走进厅门,厅内摆设朴素雅致,雪白的四壁上悬挂着不少名家书画,显出主人趣志。
翠霞六仙其他五位俱已到齐。淡一真人居中而坐,淡怒与罗和相陪左右。姬别天坐在淡怒身旁,正和一边的淡嗔师太小声说些什么。
淡言真人带着丁原与众人一一见礼,别人还好,到了淡嗔师太那儿,这老道姑却用森寒的目光盯着丁原上下打量。
丁原只好站在那里,被她看的浑身不舒服,心里正在犯嘀咕,心头警兆忽起,淡嗔师太拂尘一扫,竟招呼也不打朝他胸口撞去。
丁原大吃一惊,他晓得这个老道姑修为深厚不宜硬接,正准备以“穿花绕柳”闪身退避,脑海里却闪电般想道:“不好!别人也就算了,那姬别天焉有看不出穿花绕柳身法之理,那岂不要牵连雪儿?”
那淡嗔师太的出手是何等迅捷,怎容他如此犹豫,待再要躲闪为时已晚,正被拂中胸口。丁原只觉一股柔和的大力涌来,身子不由自主就向后摔跌。奇怪的是胸口并不如何疼痛,只微微觉得有点酸麻。
好在他临机应变,丹田一股真气直通腰腹,身躯在空中一屈一弹在一丈开外落定,这才没当众出丑。
丁原一稳住身形,便怒道:“老道姑,你要干什么?”
淡言真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别误会,她只是试你深浅。”
淡嗔师太面如寒霜,冷冷扫了丁原一眼也不说话。丁原哼了声,昂头对视着她。
淡一真人在旁温和的道:“淡言师弟,请入座吧。”
淡言真人在罗和身旁落座,丁原知道这里没自己的位子,事实上厅中也仅有六张椅子而已,于是站在老道士身后,却不住狠狠瞪着淡嗔师太。那老道姑明明看见也只当不理。
待小童为淡言真人奉上清茶素点退出清正厅,淡嗔的扫帚眉轻轻一耸,率先发难道:“三师兄,你这关门弟子的修为可真了得啊。”
这句话谁都听的出是正话反说,暗藏机锋。淡言真人却恍若未闻,低头轻啜香茶。
罗和听出其中火药味,皱眉道:“小师妹,不过三年时间,如此定论未免下的太早。”
姬别天晃晃头道:“四师兄这话有失偏颇,需知我们到底有几个三年?若继续这样下去,我怕到时候──”他话没说下去,但谁都晓得下面必然是“必会输在苏真手中,谁也不好交代”之类的意思。
淡怒真人望向淡言,问道:“三师弟,你为何不说话?”
淡言真人头依旧垂着,却用清晰异常的声音道:“他行的!”
“行?”姬别天嘿嘿笑道:“这恐怕是三师兄一厢情愿的自家想法吧?这丁师侄身藏一个甲子的精纯真气,又经我们六人洗髓易经,可三年下来却连一个入门十余年的三、四代弟子也未必能胜过。这点刚才大家都已亲睹,可不是你光说一个行字就可以推搪。”
丁原在一旁听着几位师叔师伯对老道士口诛笔伐,似乎是觉得自己进境缓慢,颇不满意。但他却有些疑惑这些不相干的老头老太,为何偏偏对自己这么一个普通弟子如此关心?就因为自己吃了什么狗屁金丹,受了什么“六合回春大法”?
他虽有时也不满那老道士古里古怪的“刁难”于自己,却见这些人一个个债主似的面孔心头有气,当下也不管什么长幼尊卑,大声道:“老道士有什么错,你们要这般指责他?我修为高低关你们屁事?你们教的徒弟也未必比我高明!”
淡嗔师太低喝道:“混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丁原冷瞪着她刚要反驳,淡言真人回头沉声道:“莫辩!”
淡一真人拂尘一摆,口中诵道:“无量天尊──”他的声音不高,却宛如晨钟暮鼓,柔和而平缓,在每个人的心头一震。淡一真人慈和的望着丁原道:“丁师侄,你不要误会,没有谁要指责你和淡言师弟。大家不过是关心你的修为进境,对你有颇多期许。”
丁原闻言,鼻子里哼了声道:“不用了,我朽木一根承受不起诸位师伯师叔的期许。”
淡嗔师太没想三年前自己说的话这个小子还记得,今天居然旧事重提讥讽自己,眼睛里寒光一闪,最后终究没有开口,却还以一声冷笑。
淡一真人哑然失笑道:“何为朽木,何为良骥?千里之马,焉能以百尺之遥而妄自定论?”
淡言真人第一次抬头,深深看了掌门师兄一眼,却见淡一真人亦正含笑,目光里充满睿智与对世情的洞彻。
第六章 观微
日上三竿,盛大的祭天拜祖仪式,在淡一真人的主持下举行。
上千翠霞派弟子聚集在飞瀑斋后的“百丈坪”上,各依所属支系呈扇形井然肃立,远远望去六色锦衣幻如花海,煞是壮观。
相形之下,丁原与阿牛这一支最为寒碜,刨去老道士底下居然只站了这么两个人,连人数素来精少的淡嗔师太门下也有二十多人。
丁原曾听阿牛提起过,早年老道士门下还有几个弟子,最近的一个便是盛年。但这些人或早已出师,或久不见行踪,如今紫竹轩里竟只剩下这师徒三人。
丁原有心在人丛里找寻姬雪雁的踪影,可惜当中隔着飞瀑斋一支的三百余名弟子,人影绰绰,哪里还看得见?
正月十五乃天陆元宵佳节,对于翠霞派而言却更有另一层含意:传说中翠霞的开山宗师青霞真人便是这一日生辰,故此从翠霞派第二代掌门天虚真人起,就将翠霞剑会定在这一日开始。
剑会的主要内容便是各支弟子间的艺业比试。由于四代同堂,门下逾千,因此参加比试的弟子首先按照辈分划分成数个组别,然后再由各支长老抽签决定各人所在小组。
上三届剑会比试的综合成绩可作为本次比试的参考,从中选拔出数十名种子高手,直接跳过小组比试而进入淘汰轮次。
阿牛属于翠霞派“无”字辈,以往从未参加过剑会的比试,所以这次被分在“无”字“丙组”,同组的另有五人,皆是其他各支的无字辈弟子。
若是阿牛能侥幸赢得小组头名,即可进入无字辈的前三十二名,与十六种子高手之一捉对厮杀,胜者挺入八强,直至最后的胜者。
不过阿牛自己可没想这么远,近年翠霞派英才辈出,他在同辈中算来入门甚晚,能够在丙组里挣得一两场胜利就算不错了。
剑会头天上午照例是由翠霞六仙率着门下弟子,在早早修建好的六合法坛上祭拜天地与翠霞历代宗师先人,以示不忘根本。
仪式固然庄严肃穆,可对丁原来说,时间一长未免就有点无聊了。
他自幼四海漂泊散漫惯了,即使在紫竹轩淡言真人也从不管他,如今像木桩子似的在太阳底下一站几个时辰实在难受!
起初的新鲜劲一过,丁原就觉得这也酸那也麻,其实以他今日修为就是站上三天三夜也绝不会有事,完全是心里作怪。有心想和阿牛说几句话,可不到三丈的地方就是六合道坛,自己就在那六个老头老太的眼皮底下。不要说张嘴说话,就是眼睛眨巴一下,怕也被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在六合道坛周围还站着三十多位须发如雪、神态各异的“淡”字辈长老。他们早不问俗务,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坐忘峰各处洞天福地静修,又或云游四海,如闲云野鹤,但每五年一度的翠霞剑会,这些平素罕有露面的长老亦尽数出现,令剑会增色不少。
百无聊赖里,丁原忽然想道:“横竖也是闲着,不如乘这个功夫再修炼一会儿我的翠微心法。”
半个月前,丁原已经完成了入室篇绝大部分歌诀的修炼,如今体内真气已可任意游走每一处经脉,甚至可随意念而引发护体罡风。但是最后两句歌诀“地火无名冲太虚,金沙磅礡走泥丸”,丁原连日尝试不晓得多少次,却始终不得要领,险险又要走火入魔。
老道士却不着急,只说他是火候未到,金水尚不足以抑制地火之攻。丁原也不愿向淡言真人求教,这些日子除了睡觉练功,便在琢磨最后两句歌诀。
他低下头去,在外人看来仿佛正垂首听教一般,实际上却守元抱一,意凝丹田,徐徐催动真气依照“入室篇”的歌诀游走。
过不多久,体内的真气好似渐渐热起来,仿佛温暖的春泉在经脉里汩汩流淌。
三个周天后,真气缓缓注入丹田,丁原也只剩下最后两句歌诀尚未修炼。
以往修炼到这个阶段,丁原便开始将真气上引,但这回真气却像灌了铅一样朝丹田下沉。丁原心头一动,察觉到其中的变化,他立即放弃原先想法,小心翼翼的引导着那股真气朝丹田沉下。
此刻的丹田宛如熔炉一般越来越热,丁原渐渐觉得自己的身体内宛如有一团熔岩在沸腾,说不出的难受与气闷。他屏除杂念,守着灵台一丝清明,将真气缓缓送入丹田底部。
那道真气渐渐收缩,在丁原的感觉里就好像形成了一个鹅蛋大小的水珠,初时甚是清凉。
但在丹田热火的灼烧之下,那水珠不停滚动旋转,温度亦急剧上升,越来越烫。而原先蕴藏在他丹田内的六十年真气,此时也像一锅热粥般沸腾,丁原的五脏六腑就仿似翻江倒海一样灼热难忍。
原来他虽然未曾记错歌诀,但急于求成之下导致真气不济,气行不畅,已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需知每篇歌诀末尾几句固然是修炼成就之时,却也是九劫降临之厄,只要一个疏忽大意,天灾人祸即可将修行者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岂是儿戏?
况且修炼的境界越高,劫之凶猛无常亦越盛。丁原平安度过金、木两劫难免有所大意,居然在日近中天阳气最盛时,引动体内地火,终失去控制,险些酿成大祸。
此刻丁原虽然人依旧笔直的站立在原地,但身上衣裳早已湿透,淡淡的水汽不停朝上蒸腾,身躯也下意识的微微震颤,一张脸更是忽红忽青,不断变换颜色。
站在六合道坛上的翠霞六仙自是首先发觉丁原异状的人,淡言真人与丁原相处经年对这个徒弟的秉性再熟悉不过,一看丁原模样,立刻便明白定是他偷着运功炼气却出了岔子。
淡言真人脸上青气一闪,以传音入密的神功低喝道:“丁原!”
他这一声连嘴唇也未曾动过半分,即便近在咫尺的罗和与淡怒真人也没有察觉异样,但束集成丝的话音通过无上真力,传入丁原耳朵里,何啻是一个平地春雷?
丁原神志本已迷失,但在淡言真人一喝之下,心头蓦然一醒。
老道士见情势危急,在那道喝声里融入了“定心咒”的功法,这才暂退丁原心魔令其一清,不然就是旁人在他耳朵边喊破喉咙,怕也没有丝毫效用。
丁原仿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由里而外燃烧起来,丹田内那团水珠在不停的热火蒸发煎烤,偏偏自己的后背上有一片凉意徐徐传来,可惜太过微弱了点。
丁原心中一奇,立即醒悟到那是背在身后的雪原剑在努力护持自己的心脉。自己怎么把它给忘了?如今说不得也只好试试了。
当下神随意走,意念集中在雪原剑上,依稀感应到竹剑微微的震颤应和。
不可思议的事情亦随之发生:雪原剑上忽然生起一股沁人心扉的清流,自丁原的大椎穴轻柔的流淌进体内,沿着他周身经脉徐徐游走,所到之处与丁原体内灼热的真气不断融合为一。
起初效用似不明显,但那清流竟宛若无穷无尽,源源不绝的涌入丁原的体内,在运转一个周天后注入丹田。
热浪徐退,清凉渐起,丁原的神志亦逐渐恢复过来,却发觉这股清流在丹田内周转一圈后,竟托起那团水珠也似的真气直冲天关。
仿佛听见耳边“轰──”的一声,丁原的眼前一阵金光晃动,只觉得神思在这一瞬间突然破体而出,冲入无尽的虚空!
原来在雪原剑的护持之下,丁原误打误撞终究参悟到“地火无名冲太虚”,一缕元神在真气的催动保护底下,第一次游离本体。
不过他毕竟修为尚浅,这感觉又在一瞬间消失。随着真气退潮一般回流,在经脉里跌宕起伏,汹涌澎湃,丁原的元神也回到体内,但他分明可以清晰感受到每一缕清风吹拂过发丝的痕迹,虽然没用眼睛去“看”,却已将周围数十丈的动静尽收眼底。
更玄妙的是,丁原察觉出自己的身体从这一刻起,好像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连每一口呼吸都可感应到天地因之产生的细微变化,这种奇妙的滋味实在难以用言语描述,却又那么真实的发生。
当真气回到丹田,竟凝成小团状不住的旋转,吸纳着储存在丹田内的六十年真气。
虽然这般一丝丝的吸纳,不晓得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将一个甲子的功力尽数化为己有,但至少它已逐渐开始接受丁原的掌控。
丁原并不十分清楚,刚才他已经迈过了无数人终生也不能突破的一道关槛。
芸芸众生,有意修炼成仙者何止万数?但他们当中绝大部分却只能止步于入室的境界,而无法达到初步沟通天地灵气的观微层次。
要知在观微境界之前,所有的修炼主要依靠自己刻苦修行,发掘体内潜能,但人虽万灵之长,亦不过数尺之躯,毕竟有限,惟天地无垠,日月无寿,要突破人的极限,惟有依靠天地之力。
故此,进入观微境界的修行者,便宛如一个偌大的磁场,一面汲取天地精华之息以为己用,一面开始培育元婴以期大成。从这个阶段起,通向天道的大门才算真正开启一道缝隙。
丁原抬起头,迎面正对上淡言真人的目光,木讷里竟透着一分关切。但见到丁原神色恢复如常,淡言真人的眼睛却立刻下垂,仿佛只有地面才是他最感兴趣的地方。
罗和等人当然也注意到丁原的情形,暗自诧异这个少年方才眼看要走火入魔,却竟然这么快就安然度过。罗和刚才已用传音入密吩咐自己的长子罗鲲随时准备出手救助丁原,现下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看见丁原眼眸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神光烁烁,罗和心里禁不住赞叹道:“好小子,真会抓功夫,短短半个上午修为居然又精进了一层!”
仪式结束后,飞瀑斋摆下上百张宴席,款待各支同门,而剑会比试的第一轮也将从下午开始。乘着大伙用饭之际,飞瀑斋的弟子俐落的在百丈坪上搭建起三十多座擂台。
所谓的擂台其实就是以竹竿柱地,红绸环绕,形成一个五丈长宽的空场,比试便在这里面进行。
在百丈坪入口处的照壁之上,参与比试的二百八十九名弟子的分组情况,已经用榜文张贴出来,与阿牛同在一组的另五人名字也赫然在上。
丁原顺便又看了眼与姬雪雁同组的对手姓名,却一个也没听说过──实际上这三年里他接触的三代弟子除了姬雪雁外也没几个。上回姬雪雁提到的罗礁等人俱都作为种子高手直接晋级,最早姬雪雁也要进到十六时才会撞上。
没看几眼,阿牛便拉着丁原早早来到擂台边,仔仔细细把擂台里里外外查看了好几回,连一颗小石子也要小心翼翼的拾起来放到场外。
另几个人在同门师兄弟的陪同簇拥下陆续也到了擂台旁,许多人彼此早都熟识,立刻亲热的互相招呼问好,却单单没有人理睬阿牛与丁原。
阿牛和丁原孤零零站在一边,等着比试开始。
丁原见对面几个家伙个个意气风发,视两人如无物,不禁心头有气,于是低声对阿牛说道:“待会儿好好打,给咱们紫竹轩争口气!”
阿牛先是“哦”了一声,马上又苦着脸小声道:“可无疑师兄他们都很厉害,我怕不是对手。”
丁原忍不住苦笑道:“你也太老实一点了,还没开始比试就自己先泄了气,干脆还是别上了吧。”
阿牛摇摇头,憨憨道:“丁小哥,你放心,我一定不给师父丢脸!”
丁原反而担心这个家伙蛮劲上来,不顾死活要和人家硬拼到底,到头铁定要吃大亏,虽然剑会比试严禁同门相互恶意伤害,更不允许有人以两败俱伤的招式死拼,更设有一位“淡”字辈的长老级人物坐镇仲裁,但是刀剑无眼,又况且是仙器横飞之时,怕是谁都很难真正拿捏好分寸,当下道:“阿牛,我送你一句话,到最危险的时候一定要记起。”
阿牛问道:“什么话?”
丁原一字一顿道:“打不过,就认输!”他这么说,实在是不怎么看好阿牛。莫说阿牛修炼的时间也不过十多年,如何跟那些可能已有一个多甲子的老道士老头子相比;就是那副傻不楞登的模样,也不能叫人对他抱什么希望。
阿牛一楞,却还是点点脑袋道:“我晓得了,丁小哥。”
这个时候,一个半死不活的老道士手里拿着一张名单,施施然走到擂台旁边。懒洋洋的叫道:“紫竹轩门下罗牛!”
罗牛大声应道,迈步而出。
丁原看了眼那个头发稀疏、胡子喇茬的老道士,心想:“这个糟老头不晓得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看样子比老道士更古怪。”
那个老道士似乎感觉到丁原的目光,淡淡扫了他一眼,就如清风拂面了无痕迹,那双昏黄的老眼里更无半点精光。
丁原初不以为意,蓦然醒悟道:“就是普通翠霞派弟子的眼中也会有神光四射,何况是这个不知道多少岁数的老道?看来他已到了反璞归真境界,端的是深藏不露。”
于是轻视之心尽去,但再端详那老道士时,他已继续念名单道:“九悬观门下无垠!”
一名瘦长的中年道士应声而出,他一身黑色道袍,相貌颇为俊雅,但微微上挑的眉毛却显得有些倨傲。九悬观乃淡怒真人驻驾所在,无垠道人是他座下第七弟子,入门早超过六十年,因为修为精深,故乍看上去倒像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无垠道人大器晚成,起初几次剑会比试籍籍无名,却从上两届开始连续闯入前三十二位。这回苦心修炼了整整五年,自是有为而来。
丁原见阿牛与无垠道人走进擂台,知道第一轮的比试即将开始。他有心去打探一下姬雪雁的情况却分不开身,但想来以她的修为开始几战应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是先看看阿牛再说。
至少,不要输的太惨吧?
那老道士慢悠悠走到擂台中央,猥琐的身子比阿牛整整矮了一头多。他扫了眼阿牛与无垠道人,慢条斯理道:“比试的规矩在榜文上都已经写明,我再重申几点,首先同门切磋意在互促,不得恶意伤人,若有一方认输或者出了擂台,又或者明显不能再战,比试便算结束。如果半个时辰内分不出胜负,则以平手论。
“旁边人等围观不可利用各种手段干扰比试,不然以门规处置。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两人齐声答道。
老道士点点头,徐徐退到擂台边角,嗓门稍稍提高一些叫道:“比试开始!”
阿牛朝对面的无垠道人抱拳一揖道:“无垠师兄,请手下留情。”这句话他在五年前观看剑会比试的时候就已经牢牢记下,今天总算是用着了。
无垠道人还了一礼,淡淡道:“罗师弟,请!”
阿牛连忙摆手道:“你是师兄,入门比我早过好几十年,还是请你先出招吧。”
无垠道人一怔,然后点头道:“好,如此贫道多有得罪了!”
“吭!”的脆鸣,背后的长剑吟松自动弹射而出,无垠道人宛如脑后生眼,反手将三尺青锋握于掌中。
这手功夫看似漂亮,其实修为进入“登堂”境界的弟子皆可催动体内真气办到,但要像无垠道人这般轻描淡写,却不知要下多少年的苦功。
擂台周围爆出一片喝采,多数都是九悬观门下弟子为同门加油鼓劲。相形之下阿牛拔剑的姿势就普通许多,老老实实伸手把沉金古剑自鞘中抽出。
这沉金剑乍看上去就如阿牛一般毫不起眼,黄铜色的剑刃朴实无华,重拙的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古意。
无垠道人的目光落在沉金剑上,微微诧异道:“这是淡言师叔当年随身携带的沉金古剑,原来已传给了罗师弟?”
阿牛憨憨笑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大概是怕我修为不够,这才将沉金剑传给了我,倒叫师兄见笑。”
无垠道人心里一宽,暗道:“是了,三师叔定是怕罗师弟修为太差会在剑会上出丑,这才把沉金剑传了给他。但我跟随师父修行这多年,又何惧于他?”当下长剑横胸,左手剑诀一引道:“罗师弟,小心了!”
阿牛“哎”了声道:“多谢师兄提醒,我一定小心。”
擂台外不禁一阵哄笑,都在想淡言真人怎么会把这个混人派来参加剑会,看来果真是门下无人了。
只听得“哧哧”剑气破空之声,无垠道人衣袂飘飞,剑随身走,青光如电幻出九朵剑花,将阿牛上半身尽数笼罩。
这招台下的丁原倒也认得,正是“碧澜三十六式”的第七式“九曲青莲”,乃这套剑法里为数不多的纯粹攻招。剑招出手则全力以赴,不留分毫后手,端的凌厉无比。
但倘若遭遇强敌,这招便会给施展者带了莫大凶险。
一旦剑式用老,就等若将全身尽数暴露于对手面前,再无回转余地。所以,只有确认对方实力远逊于自己才会以此招求得速胜,不然轻易极少会有人出手便使出“九曲青莲”。
这个道理无垠道人不会不懂,显然他欺阿牛入门时间尚短,为人又憨厚木讷,这才上手就施展“九曲青莲”以期速战速决,好减少消耗应付接下来的强敌。
丁原见状甚是恼怒,心道:“这个杂毛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阿牛再不济,也不会一个照面就败下阵来,居然敢托大使出九曲青莲,哼,若我在台上定要叫他吃点苦头!”
第七章 冷门
这也不是大话,当日为传九曲青莲,淡言真人整整教了他九天。丁原每次施展剑招,老道士总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找出几点破绽,更将各种破解招式一一演示。
那时丁原尚以为老道士在刻意为难自己,现在看到无垠道人使出这招,乍看气势惊人,变幻多端,却至少有四处犯了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
这些小破绽无非是手指捏剑部位朝后了半分,或者是右足跟进慢了小半拍,在别人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丁原却明白只要随便抓住其中之一,就可以轻而易举化解九曲青莲。
果然,阿牛原本的神色颇为紧张,但看见无垠道人居然托大施展九曲青莲,脸色顿时舒展不少。只见他双足点地,粗壮的身躯竟如翩然起舞的蝴蝶,轻盈的游走剑锋之外,将九朵剑花一一让过。
台下围观的九悬观弟子见无垠道人士气如虹,上手就将阿牛逼得步步后退,不禁欢声雷动,鼓噪起来。
但阿牛已经完全沉浸于剑招之中,心头空明一片牢牢锁住对方的吟松剑,神情也变得镇静而专著。若有人此刻留心观察阿牛,必会发现他仿佛一下子换了个人般。
眼看无垠道人招式用老,阿牛手中沉金古剑斜刺里挑出,直取对方左侧大腿的破绽,用的却是普普通通的一招“高山流水”。
这招丁原也会使,但出手速度要比阿牛快了半分,占足了轻盈如水这四字诀窍,淡言真人却对此大加摇头,因为高山流水真正的精华,在于后半式顺应对手变化而产生的变招。丁原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生性如此,总不如阿牛能将高山流水使得厚重如山。
无垠道人见阿牛居然以师门最普通的一照高山流水还击自己,不由一怔。
但看对方剑式取角却太过刁钻,正朝着自己重心所在的左腿刺来,偏偏长剑又顾及不到那个地方。无奈之下只好仓促交换支撑脚,十分别扭的闪身退让,手中长剑一式“投鞭断流”切下。
这一招变化却正在阿牛预料之中,几乎想也不想,他自然而然将沉金古剑变刺为削,随着身形的转动直取无垠道人腰际。这正是高山流水的第九种变化,在场所有人都曾学过,却不想可以用来破解九曲青莲。
这也是无垠道人当时右足跟进慢了小半拍,否则绝不会让阿牛这般轻易的抓住他左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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