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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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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难道是家里没钱了吗?我前两天不是刚拿回一百贯钱吗?你是怎么用的!”李伯渊把碗重重一摔,目光阴沉,审视着玉娘,过了半天,玉娘方低声道:“这米价又涨了,要八十贯才能买到一斗,家里正好没米了,我听说米价还要涨,就全买成米了,剩下一点钱买了点盐,一百贯钱就、就这么没了。”说着,两颗清亮的泪水,从白瓷般的脸庞滑下。
“啊!是为夫不好,错怪你了。”李伯渊心中抱歉,急替玉娘将眼角泪水擦去,玉娘再也忍不住,扑在丈夫的怀里痛哭起来:“这日子怎么这么艰难啊!”
李伯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拳头捏得嘎巴嘎巴响,连自己的女人都呵护不了,他这个男人还有什么用?
卷六 中原 第十九章 江山如棋(七)
(更新时间:2007…8…14 8:07:00 本章字数:3041)
突然,玉娘突然抬起头来,抹去眼泪道:“官人听听,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一句话,将李伯渊从沉思里拉了回来,确实有人在敲门。
“我去开门!”
“等等!我先把这些饭菜收了,让人家看了笑话。”玉娘三下两下将饭菜端到厨房去,眉头又愁得绞成麻花状,“要是来人没吃饭,那可怎么办?”
李伯渊两步走到院里,将门打开,见是早上刚认识的新任行军司马贾似道,知道此人抛弃临安显爵来投吕文德,自己手下的军械粮草可都被他所掌控,李伯渊不敢怠慢,急忙拱手施礼道:“贾大人怎么会来蜗居?”
贾似道正打量他的住处,便笑呵呵回礼道:“堂堂指挥使将军却住这样一个小巷里,房不过数间,院不过一进,开门的仆也没有,实在是不配,若不是见李将军出来,我定扭头就走!”
“唉!”李伯渊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贾大人也知道,这会子实在掉价得厉害,今天可以买一头猪,明天就只能买一只鸡,再说,就连这买鸡的钱,也已经三个月不见影了,贾大人当了这行军司马,大伙儿都眼巴巴指望着呢!”
“官人,还是让人家进屋说话吧!”玉娘已泡好了茶,见丈夫一直在门口说话,便忍不住提醒道。
“是了!”李伯渊一拍脑门笑道:“我失礼了,先生请进!”
李伯渊急将贾似道让进屋坐下,笑问道:“贾大人吃饭没有?”他问得随意,可旁边的玉娘心却揪了起来。
“我已经吃过了,吕大人请的客,也是他告诉我你住这里的,怎么,李将军要出去?”他见李伯渊还穿着军服,不禁诧异地问道。
“今夜正好是我当值,虽然金兵退了,但还是不能大意。”李伯渊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大人来家里找我,是为何事?”他与贾似道只是一面之缘,对方又是文官,自然不会是找他喝酒。
“也好,我就实话实说了。”贾似道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推到他面前,“有人托我送一封信给你。”
李伯渊诧异,两下便拆信看了,不料手却剧烈地颤抖起来,手一松,信飘落到桌上,呆若木鸡一般,脸刷地变成了灰土色。
“玉娘,去把门关了!”李伯渊声音嘶哑,仿佛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这神情瞬间转变,就源自桌上的这封李思齐写给他的亲笔信,若依他平常的性子早就跳起来砍了贾似道,可现在他不敢,信里提到了他的老母妻儿。
玉娘去院里关了门,又瞥了丈夫一眼,咬着唇进了里屋,看丈夫的神情就知道出了大事,可男人们的事,她不敢插嘴。
“这么说,贾大人不是从临安来的?”李伯渊感受到了玉娘的担心,心中也慢慢稳了下来,
“自然不是,以那丁大全人品的不齿,你以为我也会随波逐流吗?我是从南京过来,鸟择良木而栖,我自然要选择我的道路,李将军,你本来也是金臣,家小都在金国,回去是顺理成章的事,难道你也和吕大人一样指望那全子才能灭掉丁大全,恢复赵宋江山吗?”
“可是、可是”李伯渊说了两声可是后便哑然无声,头无力地垂了下来。
贾似道看着他,吃惊地发现,李伯渊的脸庞似乎因痛苦而拉长,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屋里静得出奇,光线好象越发昏暗,他的目光迷茫,似乎走进了遥远的记忆中,或正聆听着幽幽夜色里的任何声响。
“我知道将军所忧,是害怕别人说将军反复吧!”
李伯渊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焦虑。
“其实不然,当日武仙军败,南京正遭蒲察官奴围攻,将军无处可去,又不愿以身事贼,这才无奈投了宋国,再者,将军曾手刃崔立,有功于金国,有功于百姓,这些,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李相公也知道,所以李思齐将军才敢担保将军为颖州团练使,这个职位只有山东的中郎将才有资格,也就是说,将军回归金国,就将位居高位,美宅良仆,家人共福,不一而足,岂不比这三间瓦房要强得多,大丈夫在世,当立功名,求富贵,怎能窝囊受穷一世!”
贾似道先是推脱他的责任,使他不失大义,又以高爵富贵相诱,李伯渊焉能不动心,他深思片刻,终于缓缓道:“事大,让我考虑几日。”
‘咣当!’话音刚落,里屋便传来了杯子摔碎的声音,李伯渊一惊,“大人稍坐”两步便冲入房中,却见玉娘在扫地上的瓷片。
“怎么?”
玉娘抬起头时已是满脸泪水:“我都听到了,官人是不是觉得我拖累你了,才下不了决心?”
“你想到哪里去了,事情来得太突然,我要考虑一下。”
玉娘见丈夫转身要走,急低呼道:“官人!”
“还有事吗?”李伯渊抚摸她的头发,看着这个与自己受穷受苦的美丽女人,眼中泛出几分温柔。
“妾身虽是女流,但也知道大事得当断,犹豫再三,是成不了大事,官人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婆婆看着,大姊看着,妾身也看着,若真有此心,请官人当断!”
李伯渊似乎有些吃惊,他从未想过向来柔顺的女人竟能说出这番道理,自己就是太优柔寡断,才落得今天这般地步,他望着妻子已经洗得浆白的衣裙,头上插的木钗,通身上下没有任何银饰珠宝,陪嫁来的一对镯子也当了买下这房子,自己从不考虑这些,只管喝酒吃肉、拍桌骂娘,当真还是男人么?
想到此,他只觉胸腹间一股杀气腾腾升起,再也不考虑什么,大步跨出门去,他似乎突然变了个人,似乎一下子变得高大魁梧,锐利的目光咄咄逼人。他把战袍向后一掀,赫然亮出挂在腰间的长剑,他的手按在剑柄上,贾似道噤若寒蝉,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好!我答应你,你说,我该怎么做。”
......
吕文德闻金国大军再至,紧张得心中砰砰直跳,敌人怎么捏拿得这么巧准,刚好全子才大军刚走不到两天,他们便回来了,难道是有预谋的吗?汗已经顺着吕文德的脖子上流了下来,城下刀光寒亮,旌旗无边,俨如黑云压城,鼓似在漫不经心,‘咚!咚!咚!’可每一下都似敲在人的心上,象一把锥子,一下一下,将抵抗的勇气慢慢地放光,在这钢猛无匹的气势面前,襄阳城俨如覆巢下的鸡卵,在几乎要将空气都压爆的杀气面前,终于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怎么办?襄阳守军已不足五万,而敌军似乎已经过了三十万,怎么抵挡,求救!只有向全子才求救!可敌人将城池围得跟铁桶似的,信怎能送得出去。
“大人!你看这襄阳能守得住吗?”
贾似道在吕文德脆弱的心中又加上了一块重石。
“这—”
不容他多想,城下的敌军便开始发动,但似乎他们不是在攻城,只见一袋袋泥土,一块块青色长石,士兵忙如蚁群,在石炮射程之外搭建一座高台,城上的宋军都呆呆地望着,不知道敌人要做什么。
西门,李伯渊正在给他们的手下军官做最后的动员。
“弟兄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什么好犹豫了,我不知道你们家境如何,可我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已经三个月没发饷,士兵们每天只有二合米的口粮,可襄阳城内的那些财猪老爷们个个吃得肥头大耳,身上流油,还要等着老子们勒紧裤带,用命去保护他们,这公平吗?你们说,这公平吗!”
“不公平!”军官们想着自己的家境,个个似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李大哥!你说该怎么办?”
李伯渊一咬牙,扫视着众人一字一句道:“老子想反了!”
“反?”军官们突然安静下来,随即又闹开,赞成者有,反对者有,俨如一锅滚开的沸水。
“可是,投降金兵,祖宗八代都要蒙羞的。”角落里一人喊出,吵嚷声都突然平息下来,众人都望着李伯渊,这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卷六 中原 第二十章 江山如棋(八)
(更新时间:2007…8…15 8:04:00 本章字数:3192)
“金兵?”李伯渊冷笑了一声道:“你们看见金兵的影子了吗?反正我是一个未见,如果你们说城外的这支军队是金兵,那就大错特错,你们看他们的军服、军旗,哪有半点金国的影子。”
“那他们是什么人?”
“这个我知道”一名年轻军官跳起来道:“他们经过我家村子时,给我爹说过,他们不是金兵,他们是山东振威军,要去四川打鞑子,必须要经过襄阳,他们不但对百姓秋毫不犯,还给了我家一袋米。”
“对!这位弟兄说得对,不是金兵,山东振威军,大伙儿都知道山东吗?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一个普通的士兵每月都有十贯鲁交,弟兄们,是鲁交,六贯就可以换一两银子,再想想咱们会子,老子是堂堂的指挥使,每月的俸禄连一两银子也换不了,还不说大部份士兵连饷都没有,现在宋国也灭了,老子就是不想姓齐,怎么样,大伙儿愿不愿意跟大哥干!”
“我们愿跟大哥干!”最后一丝叛国的担忧去了,生活的压力和对富贵的向往将这群汉子的热血全部都点燃起来,有几个尚在犹豫的,见众人长剑已经拔出,也不敢再吭声。
“好!大家回去安抚弟兄们,等会儿听我命令,咱们就开西门反戈。”
“轰隆!”震耳欲隆的炮声在城外响起,襄阳士卒个个唬得面如土色,一齐蹲在地上,可半天,并无灰飞墙倒的情况发生,众人战战兢兢从城垛探出头来,却发现敌军是用一种圆筒子大炮轰击刚刚砌成的平台,原来这青石平台竟是一座标靶,敌军用它来向襄阳城示威,青石平台已经被轰垮一角,露出里面褐黄色的泥土,“轰隆!”又是一声巨响,这却是另一种巨型投石机抛出一个硕大的震天雷,在青石平台上猛烈地爆炸,声音俨如天际闷雷,震耳欲聋,数十里外都可闻见,爆炸激起的漫天泥土碎石,劈头盖脸向城上士兵砸来,一些来不及躲的,竟被砸得头破血流,就连吕文德也被泥土扑得一脸,望着贾似道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一雷之威,竟如斯乎?吕大人你可知敌军此举何意?”
“不就是在向我示威吗?”吕文德抹去脸上的泥沙恨恨地道:“不战而屈人之兵,金兵想得倒美,可我吕文德又几时惧过?大不了与城同亡。”
“吕大人好大的面子!”贾似道冷冷笑道:“竟想让全城一百多万军民给大人殉葬,却成就了大人齐朝第一烈士的千古美名。”
“我几时想要百姓殉葬,我几时要、要当什么齐朝第一烈士!”吕文德盛怒之下,手指贾似道怒斥竟变得结结巴巴。
“吕大人休怪!似道只是以事论事,明摆着,敌军少说也有三、四十万军马,而襄阳守军不到五万,敌人大炮犀利,甚至连云梯都不用架,直接轰开城门,可大人还谈与城共亡,试问,大人的意思不就是等敌军将士卒、百姓都屠杀殆尽,再从容就义,这不就是想让全城一百多万军民给大人殉葬吗?至于齐朝,大人还真指望全大人刚烈忠勇,挥雷霆之师杀进临安恢复赵宋江山?若全大人兵败,那吕大人不就是齐朝第一烈士吗?”
吕文德猛地退了一步,眼睛紧紧盯着贾似道,慢慢地、一字一字道:“你—已—投—降—金—国!”
“金国?”贾似道淡淡笑道:“似道不才,还不至于忘掉靖康之耻,去投百年宿敌。”
“那你分明是在为金人说话,这你又作何解释?”
“哈!哈!”贾似道仰天大笑,负手道:“我一直当文德是个人才,不料见识鄙陋,竟连三岁小儿都不如,你当城下的还是金兵吗?你当金国还在吗?”
他蓦然转身,逼视着他道:“不错!我是来说降你的,但不是代表金国,而是代表山东!”
“山东?”吕文德喃喃低语道:“看来谣言都是真的,金国已名存实亡。”
“不错!金国确实已名存实亡,山东李思业已经控制了整个金国军政,我还年轻,胸中抱负还远未施展,可我又不愿事丁大全那种卑鄙小人,更不愿意为毁了我赵宋二百年江山的伪齐效力,所以我投奔了另一个汉人政权,山东,也就是现在在城下的军队,文德可知道它们为何要打襄阳?却又为何在城下久久不攻?”
吕文德茫然地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贾似道,却听他继续道:“他们打襄阳是想入川抗击蒙军,不让蒙古人占领我们富庶的巴蜀大地,所以要拿下挡路的襄阳,而他们又是汉人,不忍屠杀自己的同胞,所以纵有四十万大军也迟迟不想攻城,他们是想给城内的军民一个机会,大家和和气气地成为兄弟,可他们又是军人,不可能无功而返,若大人一意孤行,他们必然会炮轰襄阳,到时难保不会骨肉相残,大人!下决心吧!为了百姓献了襄阳城,让他们过境去打蒙古人。大人—!”
“似道,可是—”吕文德已经动心,可是他依然对全子才还报有一丝幻想。
突然,城下爆发出一声呐喊,西门处兵马大乱,喊杀声、吼叫声、战马的嘶鸣、刀枪的碰击声,将城上将士惊得面面相视,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一军士飞奔上城,他满头大汗,脸色惊得煞白,几乎是扑在吕文德面前,大喊道:“大人,李伯渊已经献了西门,敌人先锋已经入城。”
“什么!”吕文德惊得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似道长长叹了口气,他还是输了,输给了余阶,这吕文德降不降已经无关痛痒,他意兴萧索,从怀中取出李思业的亲笔信,塞给吕文德,最后道:“本来吕大人若早降,是可以保留宋国的旗号不落,可以保住襄阳刺史的头衔,现在若降了,可能还有点商量余地,再迟一些,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了。”摇摇头,贾似道转身而去。
“师宪!”吕文德突然举手叫住了贾似道,他慢慢站起来,沉痛道:“我愿降,请他们放过城中百姓。”
金中兴二年三月,襄阳置制副使吕文德在强大的军事压力和政治压力下向振威军投降,献了襄阳城,依旧担任襄阳刺史,主管政务,就在他献城的三天前,宋国的最后一支军队,全子才的八万东征军,在安庆府以西被史嵩之的三十万齐军所围,最后粮尽军队哗变,全子才亦死在乱军之中。
取下襄阳后第四天,山东水师千艘战船云集襄阳,李思业当即命余阶为主将,刘整为副将,发兵十五万,分水陆两军,水师沿汉水南下,在鄂州入长江西进,陆路则走直线,两军在夔州会合后乘船直奔川中,按金国使臣张天纲在临安与丁大全达成的协议,金国取只取襄阳,不再东进、南下,以此为条件,齐国答应金兵借道入川,沿途齐军不得阻挠。
......
秦国灭楚采取司马错的战略决策,先兼并了巴蜀,然后顺流出峡,占领楚国的上游地区,为后秦夺取天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后,晋灭东吴,用羊祜之计,从巴蜀以高屋建瓴之势,率舰队东去,一举突破了孙吴的建业外围防线,故后人总结道:“秦灭楚,晋灭吴,隋灭陈,必先举巴蜀,顺流以击吴之腰脊,兵不劳而迅若疾风之扫叶,得势故也。”
蒙哥欲取四川,也是看清了这个形势,但不仅如此,四川的富庶,也是蒙哥对四川志在必得的重要原因,‘取税一成,蜀占三分’四川在宋国经济中从来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早在几年前,孟拱主张从川出奇兵取关中被驳斥后,便亲往四川建立防御体系,命重庆制置使彭大雅完成了对重庆城的修缮,又用播州名士冉氏兄弟防卫四川的建议,在几个重要的州治地点,择其地理环境,沿山筑堡垒,在堡垒里储备粮食,同时将州署设在堡垒里,依山守水,一但遇敌进攻,立即将军民撤退到堡垒里,坚守堡垒,使敌人无法破坏地方政权,而且又无所得,当敌人攻势缓和后,则从堡垒里出动正规军与义军骚扰对方,使敌人最终将因粮草耗尽而被迫撤退,同时这些堡垒又相互联成一气,一遇战事,可以遥相呼应.
而现在蒙哥入川已近半年,那里又是是什么个局面,振威军能否夺取四川,完成包围伪齐的战略决策,一切都不得而知,金中兴二年四月,山东水师抵达重庆,由此,四川争夺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
本章将余阶经营四川的功劳安在了孟拱的身上。
另外,本人下午要去出差,明天不在,可能上传不了,后天下午回来后上传。
卷六 中原 第二十一章 江山如棋(九)
(更新时间:2007…8…17 13:07:00 本章字数:3043)
且说半年前蒙哥亲率十万大军,命大将汪德臣和纽璘为左右先锋,从六盘山进军,顺秦陇小道前行,一个月,纽璘部二万人突然抵达剑州,剑州守将措不及防,弃城而逃,剑州失守。
蒙古军突来震惊巴蜀,时值四川四路安抚使为丁大全亲信蒲择之,统管四川军政,闻蒙古军突至,蒲择之吓得屁滚尿流,一面向朝廷求救,一面派大将张实率三万军前往迎敌,张实冒进,在遂宁涪江箭滩渡被纽璘部伏击,大战一整日后终被击溃,大败退回泸州,纽璘又趁胜西击云顶山,守将降蒙古,蒲择之不知所措,又命宋军向川南集结,由于决策失误,加之蒙军攻势强劲,宋军几乎就是闻风南逃,使得川北空虚,纽璘乘机连占成都、汉州、绵州等数州,而蒙古西路军的汪德臣部也是势如破竹,连拔雅州、简州、隆州,仅一个月,四川半部已被蒙古军所占,此时蒙哥已到成都,命左右军会猎于合川,但在合川城下,却被守将王坚、张珏杀败,蒙哥大怒,亲率四万大军沿岷江南下,强渡合州东北嘉陵江鸡爪滩,形成对合川包围之势,王坚急向重庆蒲择之求救,但蒲择之却见死不救,万般无奈,王坚与张珏只得放弃合川,退守钓鱼城堡。
......
头顶上的天象一个巨大的穹顶,昏暗一色,日光似乎不是在亮起,而是在黯淡下去,鏖战已经进行了五个多月,钓鱼城堡依然巍然耸立,蒙哥远远地站在营帐前,紧盯着这个坚固雄伟石堡,一筹莫展。一队战马飞驰而来,万夫长帖哥火鲁赤翻身下马,跪下请令道:“臣思得一法,使攻城锤可以抵御敌人的巨石,今夜估计会有大雨,臣愿意趁夜间拿下城堡。”他一招手,十几个骑兵从马上取下厚厚的数十张牛皮,又用几根粗木搭成木架,用牛皮覆上,帖哥火鲁赤解释道:“做成结实的牛皮绷架,覆盖住攻城锤,上面再涂满油脂,即使石块砸上,也会被滑卸去力道。”
蒙哥仔细看了看,又摇了摇头:“偶然一、两块还可以,若炮石太多太密,这个也支撑不住。”
“可是大汗,我可以趁夜间出击,让敌人看不清我军状况。”他见蒙哥依然不答应,不由大急道:“若今夜拿不下城堡,我愿提头来见!”
蒙哥霍地回头,紧盯着他,半天。嘴里才蹦出两个字:“去吧!”
已经过了二更,钓鱼城堡下漆黑一片,没有一丝风,凝重的空气预示着暴风雨即将到来,突然一道耀眼的亮光划破云层,枝形的闪电震撼着黑漆漆城墙,刹那间,石墙上守卫的士兵与城堡被照得亮晃晃的,城上的的士兵突然发现了敌情,大团大团黑影正缓慢地向城堡爬来,又是一道闪电,地上的黑影已经清晰可见,有的矮壮,有的高胖,个个面目狰狞,戴着铁盔,举有盾牌,密密麻麻向城堡爬来,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很快,整个城堡都笼罩在茫茫雨雾之中。
“当!当!”巨大的钟声穿透密集的雨雾,这是战斗的信号,一队队士兵从城堡里涌出,奔向自己的岗位,接着出来的是青壮民夫,杠着箭捆,背着石块,如运食的蚂蚁,在雨中川流不息,城上的钟声也敲醒了进攻的敌人,已经没有再隐蔽的必要,他们从地上跃起,顶着牛皮蒙架,呐喊着向城堡冲去,铜号声起,蒙军弓弩手开始进攻,箭矢如雨点般呼啸而去,丁丁当当落在石块上,密密麻麻的箭射向石墙上的每个目标,城上不断有惨叫声传来。
城堡上的反击终于拉开,箭如雨,石块如冰雹迎头落下,冲在前面的蒙古军没有防护,很快被箭射倒,被石块砸成肉泥,云梯被折断,半空中的蒙古军嘶叫着,张牙舞爪落下城去,士兵一片一片倒下,开始动摇、溃退、四散逃窜,战线上丢下大堆的尸体,但退下的敌军很快又被组织起来再次进攻,如海浪一般,一浪接一浪,到了顶峰便又被守军压下。
城上巨大的嘎嘎声开始响起,空气中散发着奇异的怪啸声,帖哥火鲁赤心开始揪紧,敌人的石炮开始发威了,一个大如圆桌的巨石在空中翻滚,穿透豪雨,向蒙古军最密集处砸来,‘砰!’地一声巨响,帖哥火鲁所指望的牛皮蒙架被砸得七零八落,攻城锤被砸散,巨石落地翻滚之处,竟带来了一百多人的死伤,帖哥火鲁赤顿时便得冰凉,大汗还高看了自己的发明,想象着牛皮油脂能卸去力道,可事实上在雷霆万钧的冲击力面前,它显得竟那么的微不足道。
帖哥火鲁赤突然想起来的自己的诺言,他的胀得通红,拔刀大吼一声,亲架云梯,冒着瓢泼大雨向城墙冲去,突然一支狼牙箭悄然无声地袭来,快若闪电,一下子就射进了这位蒙古将军的脑门,他瞪大眼睛,盯着城上看上半晌,轰然倒下。
渐渐地,进攻的蒙军开始退下,雨开始稀疏起来,远方还响着隆隆的雷声,南面山间还闪着电光,北面吹来一阵凄厉的风,乌云飘散,星星钻了出来,月亮也从西边移来,在暴风雨后的残云中发出黄光,战斗终于停止了。
蒲择之一直便龟缩在重庆,他手中尚有五万士兵,还有长江天险可依,或许他觉得蒙古人的胃口已经填饱,否则为何迟迟不再南下,至于钓鱼城堡,他认为已经没有援救的价值,迟早是蒙古人的囊中之物,他兵微将寡,若是为救钓鱼城堡损耗光了,那用什么来守重庆。几个月的时间,犹如温水煮蛙,蒲择之已经慢慢丧失了警惕,他的注意力转向临安,那里,他的新主子已经登上的大宝,蒲择之是第一个发出效忠信的地方大员,同时也发出了蒙古军被打败,北撤成都的谎报,作为他对新朝的贺礼,但就在半个月前,企图围城打援的蒙哥见重庆重庆方面的援军久不至,当即改变策略,命大将纽璘率四万蒙军及六万降军共十万人围攻重庆,猛烈的攻势将蒲择之吓破了胆,他每天只躲在帅府内,只由大将向士壁率军民苦苦抵抗。
余阶和刘整的大军已经进入四川,长江似一条飘带从东边伸过来,蜿蜒起伏,消失在一道道黑黝黝的山梁后面,看不见江上有什么动静,他们顺着山梁向西眺望,巍峨的大山映入眼帘,近些的是褐色昏暗的小山头,再往远去屹立着灰色的山麓,最后面便是云雾缭绕、高高耸立的重庆山城。
余阶静静地屹立在船头,望着脚下波光浩淼的大江,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江山壮丽、故国如画的滋味,可是这美丽的山河却正遭到异族的入侵涂炭,他恨恨地望着浩荡的大江及其两岸,目光随着它向前延伸,延至重庆的方向,他简直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硝烟弥漫的战场,手刃气焰嚣张的蒙古大汗。
“余大将军的宝剑是否已经出鞘?”他的身后突然传来刘整爽朗的笑声,声停人到,英气勃勃的身影已经和余阶并肩而立,余阶并不惊讶,也不回头,只淡淡笑道:“我在想当年的科举,怎么也想不到只想逃过追捕的我会率领千军万马返回故国,我倒不惧打仗,倒是对打完仗的将来有一丝迷茫。”
“是啊!”刘整亦感慨道:“当初遇到你的时候,我还只是大将军手下的一名亲兵果毅都尉,而现在,你小子已经爬到了我的上面,其实才没有过几年,但却感觉到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你我才过而立之年,可觉得心志已老。”
“那是你!我可觉得自己还年轻。”余阶笑笑道:“不说这些感怀话,我来问你,你认为主公为何要急取四川?”
“这还还用问吗?”刘整嗤笑一声道:“你别想在我面前卖弄,拿下巴蜀,再加上襄阳和琉求,我们就已经完成了对宋国,不!是伪齐的战略包围,只待时机成熟,我们便可一鼓作气,席卷故宋江山,完成一统大业”
“不错!不错!”余阶抚掌大笑道:“只是还不完全。”
“怎么?你还有想法!”
余阶点点头,向北边一指,笑道:“灭伪齐之前,主公必定还要先取关中。”
刘整恍然大悟:“潼关天险,那走四川不也是一条取关中之道么!”
突然,一队骑兵飞驰而来,这是斥候的探报,等候它已久余阶知道,大战即将来临。
卷六 中原 第二十二章 江山如棋(十)
(更新时间:2007…8…18 8:46:00 本章字数:3410)
当振威军步兵抵达涪陵时,水师已经鏖战多时,涪陵水势较缓,蒙军在这里修建了浮桥,以便从南北两岸调军围困重庆,这里也是蒙军最外围的阵地,部署有近五万兵力,若能突破涪陵防线,则可以从水路进入重庆。
一队三千料的楼船宛如江上巨无霸一般,已缓缓驶近敌军的阵地,逐渐停泊在江中,为防止敌军封锁江面的石炮袭击,楼船并没有过于靠近敌军阵地,在他们的船上配备有最先进的青铜大炮和巨型回回炮,经验丰富的炮手可以通过视距来测量射程,一艘楼船配备有五十门这样的大炮,泛着幽幽青光的炮口从黑洞洞的船壁孔透出,目标直两岸的堡垒。
“放!”调度手一声大喊,第一艘船上的五十门大炮齐声怒吼,两岸的泥土顿时冲天而起,俨如平空冒出一排参差不齐褐色泥墙,裹夹在其中的两座青石堡垒连同其中的军士,都被炸得粉身碎骨,随即后面的大船也纷纷开始射击,巨大的爆炸声惊破了被迷雾笼罩的早晨,两岸的蒙古军仿佛才大梦初醒,开始用投石机向江中回敬炮石和震天雷,只可惜射程太短,根本伤不了敌军大船的皮毛,只有一颗炮石从一座江边尚未被摧毁的堡垒中射出,击中了第二艘船的桅杆,桅杆被折断,倒下时连同桅杆上的了望兵一起,死伤十多人。但这个漏网的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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