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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贩子在唐朝-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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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公主摇摇头道:“以前只道这些小曲,不过是席间助兴的乡词调,今日所见,方知才气所聚,本无体例高低。卢鸿你这人虽然不怎么样,这份才华却真是令人不得不钦佩。”

也不知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卢鸿暗中腹诽,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又是谦虚又是感谢。

衡阳公主对今日这出戏曲,想是感触极深,因此没说正题,忍不住先说了半天这个。此时才步入正题道:“前几日,上官仪大人已经出狱。与太子牵扯等事,洵是有人诬告,皆已查明。只是上官大人经此一事。颇为心灰意冷,已然另谋外派,不日便要启程了。上官姐姐知道上官大人得脱,却是获益于公子的计策,特地要向你道谢。”

上官玥轻声道:“玥也要与家父同行,此去怕难有再见之日。公子为了家父一事。多有劳累。大恩不言谢,玥铭感于心。”

卢鸿一呆,随即道:“卢鸿未有寸功,何以谢为。令尊入狱本是为人所攀。自会重见天日。倒是公主为了此事,劳费心力,上官姑娘却是谢错了人。”

上官玥轻轻咬住嘴唇,并未做答。卢鸿忍不住问道:“不知令尊欲去往何处,为何急着这几日便要动身?”

上官玥有些无奈地道:“家父所谋之处,却在洛阳。只因庭芝他要订亲阳郑氏。因此此去,也是为着办理纳彩诸事。”

卢鸿一听大是意外。怎么这几天没见,上官庭芝这小子就拐了个老婆出来了。

上官玥见卢鸿不太清楚,便慢慢地将上官庭芝之事讲与卢鸿。

原来事件起因,还是在上官庭芝入太极书院就学。

上官庭芝被卢鸿送入太极书院之后,最初受些个刺激。更兼这一段家中巨变,令其突然之间心性成熟了许多,眼界也与以前不同。因此用功颇苦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学业不复从前般松散。

上官庭芝天性本来聪明,家学渊源,底子是极扎实的,又曾得卢鸿指点过为文做诗的要诀,因此一旦到了太极书院这太唐顶尖地学府之中,又这般用功,进境自然极快。何况他又是卢鸿亲自送到书院中的人,院中诸位讲学,也多少有些另眼相待。在诸般事宜及学业之上,都有几分照拂,经常能开个小灶什么的。

卢鸿离开范阳一段时间后,正值阳郑氏玄坛经会复开,按照惯例,邀请范阳太极书院参加。太极书院中除了几位精于经义的讲学外,还有多名优秀学子同往观摹。虽然上官庭芝入学时间尚短,但他用功甚勤,为人又讨人喜欢,更有卢鸿的面子,于是便也被选入其中,一同到了阳参加经会。

到了阳,经会还未开始,那桃园诗会先期举行。每年诗会均在经会前,卢、郑两家的青年才子,暗中较劲,在诗会上自然各逞才华,以期压倒对方。可惜郑氏毕竟占着地利人和,除了当年卢鸿一人力压全场外,这几年范阳方面地表现,一直处于下风。

本来上官庭芝来阳,书院中人对他也无太高期望。不想在桃园诗会上,上官庭芝有如神助,以一首长篇歌行惊艳全场,令人刮目相看。

上官庭芝诗词受卢鸿影响极深,又得其亲自指点,诗风与当下空洞繁丽的习气截然不同。

更兼受家学及卢鸿影响,对于平仄、音调诗句格律颇有所得,因此自然是大受好评。尤其他相貌秀美绝伦,比起当年的卢鸿来还要强上几分,自然大受诸芳青睐。最终虽然未如卢鸿般独占花筹,也是以绝对优势夺得花篮而归。

诗会上诸女,自然也颇

上官庭芝倾心的。只是事后打探方知,这位秀美少秘书郎上官仪之子。上官仪本著诗名,以“上官体”闻世,只是此番受了牵连,现下正在狱中,还不知是何结果。

这一下子,诸女大多吓得退避三舍。就是有那痴心地,也多让家中三言两语,说得心灰意冷,搁置不提了。

但凡事总有例外,其中便偏偏有一个不怕死的少女,不管上官庭芝家世如何,只认准了一门,立誓非上官庭芝不嫁。好在唐时风气本来开放,这几年来尤其如此。家中苦劝不得,一来二去,最后也就认命。何况上官庭芝才华出众,即使其父无重起之日,按着他自己的能奈,也不是久居尘埃之人。因此便托了卢家一位前辈,为女儿向上官庭芝提亲。

郑氏女那就是金字招牌,何况在上官家这等落难之时,居然不避嫌疑的愿结亲事,上官庭芝又是欢喜,又是感动。只是父亲尚在狱中,没有他的首肯,这门亲事却也难成。思来想去,只得求太极书院中卢家长辈,派人送信至长安,问讯其母之意。

上官夫人闻讯大喜,连忙寻人设法送信入狱中,问自家老爷的意思。不想信还未入,外边大事已定,上官仪洗冤出狱,倒是双喜临门。

上官仪此次入狱,颇感官场无常,更叹世态炎凉,一时有些心灰意冷。又借了这次儿子定亲之事,寻了个洛阳地闲差,欲远离长安这是非场,但求清静平稳度日。因此这番起程,便是先赴阳为上官庭芝操办纳彩一事,之后再回洛阳就任。

卢鸿听罢,心中也是感慨。在他前世记忆中,原本历史中的上官仪便是因为过于孤傲,结果伤人颇众,最后为人所馋,竟至父子同被处死。此番因为历史改变,自求外派,何尝不是因祸得福。这番话当然不可明言,只得劝慰了上官玥几句。

上官玥道:“人生本是无常,直令人难以释怀。幸好家族保全,亲人无恙。说来庭芝能得此际遇,也是公子之劳。”

卢鸿听了此言,心中感慨万千,看着面前地上官玥,不免有咫心天涯之叹。二人初遇之时,乃是因褚遂良府中赏石之会。才一见面,便被上官玥批了一顿。其后相知相近,共编画谱,更有悟道之时携手相护之情。自己受刺时,上官玥真情流露,悲伤无地;养伤之时,朝夕相对,更觉温馨。不想最后终自己迫于家庭压力,二人只落得黯然分别。

上官玥轻声道:“今日再见公子新曲,想来明日长安风气,又当一变。词曲之道,自是登大雅之堂了。想当年初遇,玥信口妄言,引出公子画论高见。如今想来,恍如昨日。只怕以后再难聆高论,心中难免感伤。”

卢鸿看了看一边冷眼不语的衡阳公主,心中觉得酸涩难言。长叹了一声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有些事情,总不是人力可为的。来日远离,卢鸿怕无暇相送,便于今日此时告别吧。若他日再得相逢时,却不知又是如何情景了。”

上官玥双眼微红,良久无语,忽然抬头直视卢鸿道:“卢鸿,难道你便再无话语对我说了么?”

卢鸿咬咬牙,终于从袖中将当日那柄纸扇取出道:“此扇乃当日衡阳公主转送,其中或有所误,今日便还与姑娘。其上涂鸦数句,幸勿嫌点染污浊。”

衡阳公主“哼”了一声,却终未再言。上官玥脸色惨白,轻轻拿过纸扇,展开看过,正面便是自己当时所绘墨竹。再看背面,却是写满字迹,乃是卢鸿所题新词一首。看书法点画狼籍,全无平时风流婉转之意。笔迹浓淡干枯间,凝郁沉痛,便如此时心事般悲慨苍凉。

上官玥玉指轻抚扇面,轻轻读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读到最后,声音呜咽,终于哽咽无言。两滴清泪,倏然落于扇面,又缓缓渗入字迹之间,斑斑可见。

衡阳公主与上官玥未终席便半途而去。卢鸿过了一会,也重回席间。席间气氛热烈,卢鸿也谈笑自若,与众人把酒同欢。只觉一杯杯酒饮入喉中,却全无滋味。麻木中不知饮了多少杯,直至醉倒席间,最后才由祖述派人送回自己的院中。

第七卷 杨花落尽

第十六章 长安的新休闲时代

如预想的一般,《牡丹亭》的首演在长安掀起了一股狂潮。最开始是《京华杂谭》与《京华杂谈》同时登出了相关的消息,但二者侧重略有不同。《杂谭》主要介绍的是戏曲主要内容及独特的演出形式,而《杂谈》则对几位主创人员的相关情况一一做了说明,尤其是对出演杜丽娘的莺娘做了大篇幅的介绍。

在其后的一个月里,祖府又举办了数次集会,主要内容依然是围绕着《牡丹亭》。虽然能够有幸来到园中观看这出戏曲的人数并不多,但这些人几乎都有着足够高的地位,代表了大唐最高层的文化精英。而这些人在欣赏完这出精美到出乎其想象的戏曲之后,毫不吝啬的赞美之词,再一次引起了世人的高度关注。

于此同时,褚行毅等人的艺刊创刊号也终于发行,刊物的名字颇有些恶搞地被卢鸿命名为《艺苑掇英》。但出乎卢鸿的意料之外,创刊号的主要内容,居然也是围绕着《牡丹亭》来做的。

在这期创刊号中,不仅首次全文刊印了《牡丹亭》的全篇曲文,更给出了其中曲文的格律,以及尺谱。此外还专程邀请了数位诗词及制曲大家,对《牡丹亭》在艺术风格上的特点进行了全方面的点评。

褚行毅还别出心裁地请立本专门为几位主人公造像,然后以木版水印的方式,在刊物中单独设了彩页。立本本来就精于人物,经卢鸿影响后,笔墨情趣更胜往昔。几位人物画得形神兼备,大有后世明星写真的风采。

令人想不到的是,褚行毅居然说动其老爹出马,真的请到了当朝天子李世民为《艺苑掇英》题写了书名。认真说起来,这部期刊恐怕是大唐有始以来,第一个得此殊荣的书籍了。

当然,与豪华的内容相匹配的。就是其高得难以想象的价格。有多高呢?

根本没有价格。这本创刊号,压根就没有在市面上出现,只印了一百份,全部被赠给了朝中有足够地位的官员以及士林叫得上名号地儒林高贤们。

因此在坊间被喊出天价收购的这本《艺苑掇英》创刊号,根本是有价无市。虽然价格一再高涨。依然是见不到一本出现。有缘能得一见的,都要感叹眼福不浅了。

但是,很快众人便见到了一本简版的《艺苑掇英》,或者说,是盗版的。

盗版商。正是在前一段风风火火地《京华杂谈》。就在前几天,《京华杂谈》的最新一期。竟然全盘照抄了《艺苑掇英》。出了一份专刊。当然印刷质量是没有办法相比的,其中几份插图更是被弄得面目全非,几至无法入目。

但是这份盗版刊物的火爆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几乎才一问世,便卖得精光。之后杂谈坊又重排制版加印数次。依然是供不应求。市面上现存地数千本价格也被炒得颇高,一时之间,《牡丹亭》那优美的词句传遍了长安地每一个角落。又以更快地速度向大唐各地传去。

这种情况大大出乎褚行毅等人的意料之外,以至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来找卢鸿诉苦。还是在卢鸿的点拨下,他们才想起来大唐的《出版令》已经颁行。于是,按照卢鸿的说法,他们要“拿起法律地武器”,维权行动开始了。

《京华杂谈》的后台是谁大家都不知道,但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必然与朝中高官有所联系,若换了寻常人家,这个官司还真是没办法打。但褚行毅虽然不通世务,后面可有卢鸿在支招,这点小事自然还不放在眼里。除了《出版令》之外,《艺苑掇英》封皮上天子手书可不光是摆设。李世民为人颇有艺术修养,喜爱精美之物,事实上《艺苑掇英》出版后第一批送的读者中便有他老人家。这一次,当原版《艺苑掇英》和那份不堪入目盗版刊物一齐摆在他地案上的时候,李天子不出意料的爆发了。

若不是有了出版法令,只怕这次《京华杂谈》不死也得脱层皮。但这一次,除了交付了巨额的罚款,以及公开向《艺苑掇英》和有关人士道歉外,倒没有更多的法外施刑。

当卢鸿拿到那笔金额绝对不算小数的赔偿金的时候,他只是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想到——好像昨天说的终南山上那套别墅不用管家里要钱了,而且按照后世的说法,自己似乎还可以精装一下下。

卢鸿几乎生下来后,除了第一次做文房等物,以后就没想到过钱的问题。除了家

力外,他自己不知不觉间也拥有了巨大的财富,当然在他自己的口袋里。以前是老爹老妈管着,好象结婚后,郑柔就开始行使女主人的职务,这一部分当然也就是她来费心了。

不管怎么说,虽然这些钱卢鸿也不在乎,但有人为自己买单,也是件高兴的事。

大唐历史上第一次盗版案就这样落下帷幕,但却彻底点燃了长安民众对《牡丹亭》的热情。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中,《牡丹亭》的第一次公演终于开始了。

大唐贞观十七年六月,《牡丹亭》的公演,是大唐文化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件大事。它影响之深,流被之广,只怕少有可与之比肩者,直到数百年后依然余韵未尽。

每天一场,有时甚至两场,足足演了一个多月,直到整个剧场疲惫不堪,再也无法坚持时才不得不在民众的抗议声中休息了十天。之后每月演出二十天,一直到天气渐寒时迁入了专门为此兴建的戏楼之中。在后续的戏曲节目出台之前,这出《牡丹亭》连续演出了足有百场有余,且几乎是场场爆满。

上至当朝天子、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奴佣乞丐,长安万人空巷,争相目睹这出传奇戏曲的上演,为其迷人的风采所倾倒。其中的精彩唱段与词句,传扬之广,几乎到了人人耳熟能详的地步。每次演出时,戏台下都是人满为患,最后官府衙门不得不专门抽调人手维持治安——事实上这些人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就没办法再做任何事,天天都在戏台下忙乱。就算是戏曲停演的时候,依然有大批的人群聚集在这里不愿离去,似乎只要看到这空荡荡地戏台,也能感受到戏曲那迷人的魅力。

到了演出的时候,更是意外不断。经常有异常投入的观众,欲图冲上戏台近距离接触到莺娘等心中的偶像,或是在演出到高潮之时,泪流满面,情绪失控。甚至有相当的少女少妇,在《寻梦》一出时,过于激动,哭晕在戏台之下。其结果便是戏台一边专门设了数个小房间,里边还专有医者,应对此事。

此外还有另一个新生事务被很快的催发,那就是茶馆。

本来唐代此时并无茶馆,唐人饮茶也与后世极为不同,还是局限于士大夫阶层的一件高雅之事。这次首先举办这茶馆的,便是那《京华杂谭》的后台胡商。他最先在戏台对面盘下了一幢双层楼阁,准备停当,又连着在《杂谭》上登了几天的广告,热热闹闹的开了张。那些不惜一掷万金的豪富,便可以告别与人挤挤碴碴的看戏年代,而是悠然登楼,一盏香茗在手,和着飘然的茶香,细品对面戏台上上演的悲欢离合,在缠绵的曲调声中闭目轻和,无比的悠然自得。

这样的幸福体验自然很快征服了很多人,代价便是足以令人咋舌的高昂开支。

很快,周边的房间店铺便纷纷改弦易张,众多茶馆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经过了一段惨烈的竞争之后,依然是那位神秘胡商牵头,成立了一家茶道商会,将各茶楼的价格达成了一致,分别档次,明码标价,才使各家茶楼的生意步入了平稳发展的阶段。

除了茶馆之外,其他一些零食及杂摊也在周边很快发展起来,到最后身为长安令的某黑胖子都大吃一惊,因为这一个戏台带来的税收,几乎是其他税收加起来的一倍以上。

也就是说,光这一个戏台,就可以顶以前一个长安的税收了。

他这才想起来,好象偶然听卢鸿说过什么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以前不知道搭什么台,唱什么戏。现在才知道卢鸿公子果然是慧眼如炬,见识过人,高明啊高明。

长安人的休闲生活很快就步入了一种新的方式。上午时早早便到了茶楼,要上一壶茶,到自己固定的位置,与早就相熟的二三好友,品茶聊天。到得《牡丹亭》开演,便凭栏凝目,静聆戏曲。待用罢午餐,再到茶楼来吃下午茶,听茶楼中专门读杂谈的先生讲一讲大唐又有了什么新鲜事,或是到一楼听说书人接着讲昨天还没说完的传奇故事。

富商巨贾,自然是整日这般流连其间,乐而忘返;就算是寻常百姓,忙累之余,也时常抽出一天来,在那价格实惠的茶馆中,放松心情,体验一下从前没有的乐趣。

第七卷 杨花落尽

第十七章 治病救人

是为这一切变化做出巨大贡献的卢鸿公子,却一直未间。

也许是为了躲清闲,也许是为了偿心愿,向来动口不动手的卢九公子,在长安全城倾倒于《牡丹亭》之时,却远远地在终南山自己的新府第上,亲自动手收拾起新家,过起了半隐居生活。

《牡丹亭》的上演,几乎打乱的长安城以往的正常生活节奏。就连国子监也为此乱了阵脚,只要是有《牡丹亭》上演之日,便少不得有人偷偷跑出去看戏。不只学生如此,连那教授讲学,也不乏此辈。

孔颖达对此也颇为不满,却又有些无计可施,便找到了卢鸿这始作俑者头上,将此事交由他来解决。

卢鸿倒也没让孔颖达失望,直接在国子监搞了个学分制,每月有测试。学生老师,对学习时间的安排变得自由起来。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将学分修完,在测试中达到足够的分数,愿意看戏还是听书,都由君自便。

孔颖达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何况他也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久有退下来的心思,便由着卢鸿折腾去了。

除了对国子监的冲击之外,对大唐各行各业的影响都是不小。这其中有利有弊,事实上也引起来了相当人的不满。这几天来,京城的各期刊报纸,都为着这事吵了起来。

最开始是一家名为《古风》的期刊发起的。这家期刊便如报纸也似,只有一大张,主要内容是一些士子写的文章。这一段不知怎么了,将矛头指准了《牡丹亭》,指责其有伤风化、言词淫放、妖言惑众等等,扣了一大堆的帽子,更呼吁朝廷应该尽快停止其公演,对相关人员给予严厉处置。

此论一出,《古风》异军突起。名声大噪,更引得其他各大期刊报纸都卷了进来。有支持其观点的,更多有反对的。一些忠实支持《牡丹亭》的士子更纷纷执笔。

写了反驳的文章,寻到书坊来请求发表。一时之间,竟然为着此事引发了一场出版界地口水官司。

这场官司闹得轰轰烈烈,但最终以长安民众压倒性的支持《牡丹亭》而告终。虽然那《古风》因此名声大著,可惜也因此被众多平民所鄙弃,只在部分偏激的老学究心中树立起了形象,而且发行量也颇为稳定,受益匪浅。

很多人也都想按照上次盗版地方式来解决《古风》,但这《古风》显然是深入研究了出版法令。一切言行均在合规范围之内,却是令人无从下手。这一场风波,倒是让长安人多了个讨论的话题。也算是新闻焦点。

外边闹得纷纷扬扬,卢鸿却在自己的别府里愁得断了肠。

卢鸿所购的这处别府规模也不算小。其位置恰恰离上次自己遇刺的地方不远,按直线距离看,大至在衡阳公主那座别府的正上方。当然中间隔着一条大溪。要真是想到衡阳公主的府上去。还要绕几个大弯子。

背后山上遥遥望去,就是前时魏王带他去的那座庙宇。名为净觉寺。只是山路盘曲,艰险难行。以卢鸿这等懒人,倒还没有故地重游的打算。

总之,卢鸿这座府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在半山腰上。这也是他当时地打算,特别向卢修讲明的,省得有人成天跑来打扰自己。说实话,要不是这处院落确实够偏僻,也不至于等到卢鸿来买了。此处据说还是前朝时一处贵族的别业,后来辗转落到本朝一位权贵手中。因为来此不便,搁置已久。前时因为家中遭事,这才变卖。

卢鸿既然得了这别府,自然要修整一番。此府以前建得颇为豪华,但久已破败,有些门窗都不能用了,院中满是杂草。这些都少不了人来收拾。但当卢鸿命洗砚去寻人时,洗砚去了半天才回来道: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满长安就没人做短工了不成?卢鸿觉得简直没办法相信。

“不是没人,而是人家都说,咱们那地方离城里太远了,如果去府上做活,明天就没办法赶回来听莺娘唱地《牡丹亭》了。”

卢鸿还不信邪,又让洗砚跑了几处,依然如此。

真是,真是,自作自受啊。

最后还是卢修帮忙,从自家府上找了几个下人,帮着卢鸿先收拾出几间房间。看着天色不早,几个家人开始絮絮叨叨明天又是开戏的日子如何如何,卢鸿也烦了。得,几位不用忙了,就先这样。院里那草明儿我自己动手吧,就当是锻炼了。

几位家人大喜,连声谢过少爷。紧着收拾收拾,便如赛跑一般下山去了。

卢鸿看着满院萋萋野草,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写一出《倩女幽魂》。

幸亏看门地一对老夫妇都是耳聋眼花,他们唯一的儿子大壮又憨头憨脑的,对那演戏唱曲地事不大感兴趣。不然地话,只怕卢九公子真要独守空院了。

于是就这样,凡当《牡丹亭》休场地时候,卢鸿就忙着找人收拾院落。一到开唱的日子,就放人回去。还好卢鸿也不想大做,按着个人爱好,倒愿意保持以前古香古色地原貌,只是收拾整洁,也就是了。因此折腾了几轮,添些新家具,倒也暂时住得人了。

卢鸿这院子足够大,后边干脆就没院墙,半面山坡就是他家后花园。远远望去,林木繁茂,山势幽深,起伏不绝。前边大溪横陈,断岸千尺,乱石堆砌。虽然略有些荒凉,但自然野趣,很称卢鸿的心。

另外一点让卢鸿颇为高兴,这一段上门捣乱的人确实少了很多。一来交通不便,卢鸿解决了国子监的事便不大去了,偶尔到城里办办公务,其余时间都猫在这里收拾新府,少有人跑来捣乱;二来《牡丹亭》上演,又有口水官司打得热闹,全城人都给吸引到了其中,自己那些朋友都是此道中人,又好热闹。自然就少有关注自己这里了。

只是山高路远,也挡不住人的脚步。就这样,依然有人不时杀上门来。

第一位就是祖述。他对那《牡丹亭》免疫力当然是比较强的。何况他作为本曲主创之一,也被人烦得受不了,经常躲到他在终南山上的院子里来。这一下子,自然少不了到卢鸿这来串串门什么的。一来时便拉着卢鸿讲起这些日子《牡丹亭》的相关趣闻,更逼着卢鸿抓紧再写几出新篇,一解戏瘾。

“全长安都有戏看,就我老黑反倒没有新戏来过瘾了。”祖述说得理直气壮。

对此卢鸿不以为然,除了嗯嗯啊啊,还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打算。

这天祖述又来了。满脸是汗,见了正在院中试验新发明的躺椅地卢鸿,就一把拉住道:“小九。坏了!你快写新戏,不然就真出事了!”

卢鸿吓得一激灵。不知出了什么大事非要自己写新戏才可挽回,连忙一叠声问是



“不是我,是莺娘。莺娘她。唉。”祖述唉声叹气地道:“莺娘现在好象入了魔。真当自己是杜丽娘了。昨天见了我,居然便以丽娘自称。口口声声说要嫁给柳梦梅。”

啊……卢鸿一想也是,这几个月来,莺娘天天演那牡丹亭,当杜丽娘的时候,比当莺娘的时候还多,精神上是容易分裂。

“老黑我想来想去,只有劳烦你抓紧动笔,再写一出新戏出来。莺娘她一演这新角色,估计就能转过神来,也就好了。”祖述说得听起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唉,劳累命啊。编剧还没完,这又得担当起心理医生地角色,而且还得亲自动手写药方。写吧,怎么也不能让莺娘这全大唐最闪亮的偶像演员倒了不是。

“好吧,如此小弟勉力一试。”

祖述大喜:“需要多久?”

“明日来拿。”

卢鸿老大不愿地来到书房,命洗砚准备了文房,拿了笔,写什么呢?

就《西厢记》吧,时代换换。姓崔就不行,一含糊姥姥家就找来了。随便起个赵莺莺——这也不行,万一莺娘听了这名再迷进去。就叫她赵燕燕吧。俗点俗点,好记。

第二天。

祖述捧着手中的《西厢记》,看得口水哗哗的。

“服了!老黑我真服了!”祖述笑得就象花一样,“真想不到,本以为《牡丹亭》就已经是绝唱了,小九你还能写出这《西厢记》来,不愧是大唐第一才子啊!莺娘她有救了。老黑这就下山,救人去者!”

过了几天祖述又来了,满脸是汗,见了正在院中试验新发明的摇椅的卢鸿,就一把拉住道:“小九,坏了!你快写新戏,不然就真出事了!”

卢鸿吓得一激灵,前两天才写了《西厢记》,难道还不行么?连忙一叠声问是怎么了。

“莺娘。莺娘她,唉。”祖述唉声叹气地道:“看了你那《西厢记》,莺娘她大叫一声,抱着连看了几遍,当时就好了。”

“这不结了么。”

“然后就非要排这出《西厢记》。彩排完之后,排完之后就又入了魔,真当自己是赵燕燕了。昨天见了我,居然便以燕燕自称,口口声声说她的张生去赶考了,回来就会娶她。”

啊……卢鸿难以置信,当自己是杜丽娘还有情可原,怎么这么一会就变成赵燕燕了?女人,果然是一种善变的动物啊。

“老黑我想来想去,只有劳烦你抓紧动笔,再写一出新戏出来。莺娘她一演这新角色,事不过三嘛,肯定就能转过神来,也就好了。”祖述说得依然有板有眼。

“你……肯定?”卢鸿现在却有些怀疑。

“咳,我的卢大才子,救人一命,你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莺娘这全大唐最闪亮地偶像演员居然被祖述说成死马,但卢鸿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好吧,如此小弟就再试试。”

祖述大喜:“需要多久?”

“明日来拿。”

卢鸿老大不愿地来到书房,命洗砚准备了文房,拿了笔,写什么呢?

就《桃花扇》吧,时代换换,就当是前时有晋一代的事。比起前边杜丽娘、赵燕燕那两位来,李香君的职业比较有特点,反抗精神也比较激烈,想来莺娘她应该从中汲取新地力量,不会这么脆弱。

第二天。

祖述捧着手中的《桃花扇》,看得口水哗哗地。

“服了!老黑我真服了!”祖述笑得就象花一样,“真想不到,本以为《牡丹亭》、《西厢记》就已经是双绝了,小九你还能写出这《桃花扇》来,不愧是大唐第一才子啊!莺娘她有救了。老黑这就下山,救人去者!”

过了几天祖述又来了,满脸是汗,见了正在院中试验新发明的圈椅的卢鸿,就一把拉住道:“小九,坏了!你快写新戏,不然就真出事了!”

卢鸿面色如常,淡淡地道:“莺娘她又怎么了?”

“莺娘。莺娘她,唉。”祖述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地道:“你咋知道莺娘又出事了?莫非……”

“莫非你个头!直说吧,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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