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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休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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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虚软,后来瑞梓扶起她又将她抱上床,瑾秀去找御医,这些种种她都知晓。
只不过她欲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右手却被人小心翼翼地握住了。
少年的手指十分的青涩,生怕被人发现似的,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动作。御医匆匆赶来,容琦就在那静谧的把脉中睡了过去。
容琦缓缓睁开眼睛,瑾秀顿时惊喜,立即去捧来汤药。容琦本来知道自己身体没问题,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将一碗甜不甜苦不苦的汤药喝了。
喝了药,瑾秀的脸色好多了,只是瑞梓似乎在想什么,半垂着头一直不说话。
容琦想了想,“圣上让你入宫,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瑞梓摇摇头。“只是命我来长生殿。”容琦微微一笑。“看来这是让你和我困守在这里了。”她早就料到楚亦绝不会再将她放出宫去。只是她不知道。楚亦会不会效仿楚辞到了最后亲自拿他地天子剑。解决了他这个唯一地胞妹。
楚亦虽然说过这般狠绝地话。可是他眼中那一抹唯一地清明并没有被完全地磨灭。
这些天局势虽然紧张。楚亦却还每日必来长生殿里看她。有时候只是静静地坐上一会儿。也并不会说什么多余地话。
容琦看着这长生殿内厚重地红纱。忽然一笑。“瑞梓。你来了正好。我这里正有许多事要你帮忙。”
瑞梓看着容琦那莞尔地笑容。他第一次见到容琦时是被她淡淡地笑容吸引。可是谁知道那笑容和如今地相比。却算不了什么。
长公主之前倍加恩宠。脸上会有那种春风一样地笑容。自然并不奇怪。可如今……他还在为她地处境心急。她却淡淡一笑。似全都抛开了。“生死门”前她地张扬随性。而今她地坚韧。都似一朵朵热烈开放地花朵。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瑾秀将容琦要地宫纱都找来。整个长生殿开始热闹起来。
红色的宫纱全部被撤下,换成了淡蓝色,整个长生殿显得十分的清爽怡人。
一切全都焕然一新。容琦刚刚踱步查看,便听得长生殿的宫人们纷纷下跪。一日的忙碌总算没白费,容琦转过头,拉起楚亦的手,“皇兄,你看这长生殿,是不是更加漂亮了?”
楚亦顺着容琦的目光看去,长生殿内到处都是飘扬的淡蓝色宫纱,像是久违的天空一般。清新广阔。满脸笑容地容琦,让他似乎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她总是会献宝一样带着他去看她的杰作,那些是他人生中最美地时光。
“原来皇妹已经不喜欢红色了。”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固执地沉沦在过去的岁月中。
“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改变一下更加新鲜。”
容琦微微笑着拉着楚亦向前走,晚膳慢慢摆上桌子,楚亦迟迟没动箸只是侧头看着容琦,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一丝温暖,脱去了龙袍之后。穿着常服的楚亦十分的消瘦单薄,“皇妹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
楚亦说完拿起银箸夹了些菜给容琦,“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吃完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容琦点点头,用过饭之后进内殿换衣衫,瑾秀没有像往常一样连忙张罗,而是死死地攥住容琦的袖口,“公主不要去。”
“万一圣上他……”瑾秀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今晚楚亦地确有些不寻常,他第一次在容琦面前没有说朕。而是以我自称。他眼中流露的都是亲切的亲情,如果他真的要杀他。不该是这般模样。
不过事事都有两面性,一顿丰盛的大餐又可能是节日的庆贺,也可能是死刑犯临刑前最后一顿饱饭。她是可以因为惧怕躲起来,可她如果想躲,一开始就不会进宫来,容琦抬头看向瑾秀,“瑾秀,你跟我这么久了,还不了解我吗?”得到和失去是本来就是平等的,她要的太多,自然就有可能会失去更多,她要的完美结局在别人眼中可能太过渺茫,但是她仍旧不能轻易放弃。
瑾秀看着容琦,咬紧了嘴唇,转身去拿容琦地衣衫,换衣服的过程中一直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容琦从内殿走出来,刚撩起幕帘,手指立即被人握住,容琦抬起头对上瑞梓复杂的眼神,他的脸上带着少有的焦躁,五指紧紧地扣住她的手,仿佛如论如何都不想放开。
容琦与他四目相接,她的眼睛中也有着谨慎和疑虑,但是紧接着却被笑容覆盖,她压低了声音,“瑞梓,这是一场变端,谁也不可能毫无惊险地度过。”
瑞梓退后一步,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指慢慢松开,他的喉结慢慢滑动,下了决定,“我等你回来。”
如果楚亦真的要杀她,那么接下来她身边地人都不能幸免于难。
容琦点点头,从瑞梓身前走了过去。她开始本想改变公主府内其他人地命运,却没想到今日将他们带入了危险之中。如果他们和长公主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恐怕不至于此。
容琦走出长生殿,楚亦已经等候很久,两个人徒步在宫里行走,没有任何阴谋和心防,只是如同闲庭漫步。紧张地政局全都被抛之脑后。
楚亦走向石阶,然后来到高高的平台之上,偌大的宫中景象全都尽收眼底,楚亦笑笑。“朕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十分害怕,在马车里皇妹握住朕的手,让朕的心稍稍平静下来。皇妹可知道朕为什么害怕吗?”
容琦摇摇头。
楚亦接着道:“旁人听起来可能会觉得朕胆小。其实并不是,朕是害怕进了这宫中就像鸟儿飞进了牢笼,再也出不去了。”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地苍茫和落寞。他站在那平台的边缘,风吹着他的衣衫,仿佛他随时都能从这高台上坠落下去。
容琦忽然十分害怕,害怕他再动一动就会从她眼前消失。
“就是在这宫中,朕经历了太多残忍的事,当看到皇妹带着笑容的脸,朕就想一定要保护你,楚辞说,只要朕能变成他想要的模样。他就会放过皇妹。朕也曾想过,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我迎合他。不违逆他,从外表上骗过他,但是不论如何,就算他用什么手段都改变不了我地内心。”
“可是我错了。我以为我骗过了他,可谁知道……”楚亦侧过头看容琦,“皇妹,你看如今的我,像不像楚辞?”
“我停不下杀戮,杀的手掌都染红了。我每日都期盼从噩梦中醒过来。回到我们小时候的样子,可是这场梦实在持续了太久的时间,我想可能除非我死,这场梦将不会结束。”
“只要我死了,楚辞就再也不能利用任何人继续他的游戏。”楚亦闭上眼睛,“我也解脱了。其实我已经早不复存在,现在的我只会让我觉得厌恶。”
容琦上前几步,猛然抓住楚亦的手,她这才觉得这高高的地方风如此地大。大的人都喘不过气来,抓住楚亦的手,她刚刚提起地心脏才稍稍安定,“皇兄,楚辞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不能再威胁任何人,你的噩梦已经醒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看。你可以走出这牢笼。再也不用活在阴影当中,走出这皇宫。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楚亦微微一笑,“还能重新开始吗?”
容琦抬起眼睛静静地笑,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切都过去了,一定能重新开始。”大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楚亦伸出手来拨开,“皇妹,这里风太大。”
楚亦拉着容琦离开那危险的边缘,将她的长发重新绾好,再仔细地插上那些步摇,楚亦的手指细长,白的发青,十分冰冷。他地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往日那暴戾的神情,只似一个久病未愈的弱冠少年。
也许经过了几日的折磨,他终究想明白了,那至高无上的帝王位置是他最大的梦魇。
他要离开这里,他可以心平气和地开始新的生活。
“皇兄,我们下去吧,这里太凉。”
楚亦摇摇头,“我要再看一看。”
容琦道:“那你等等,我去帮你取个暖炉来。”
楚亦的手指划过容琦的面颊,温暖一笑,“去吧!”他看着她提着裙角缓步离开,就像小时候看着她在草地上奔跑一样,那份美丽永远永远都跟随着她。
容琦一边往前走,一边忍不住不断地回头,楚亦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他的心情如此平和,她不该有任何的担忧才对,可是她总觉得楚亦就是一只要飞起的纸鸢。
宫人忙碌了一会儿终于将暖炉取过来,容琦捧在手中,有了这份热度,她也温暖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么忐忑,她再一步步重新走上那台阶。
也许上天眷顾,她心里所渴盼的一切都可以答成,她已经传讯给临奕,她相信若是她带楚亦离开都城,临奕不会阻拦。
现在宫廷还在楚亦的掌握之下,静悄悄地离开应该不是难事。
容琦不由自主地弯起嘴唇,她相信今晚一定能劝说楚亦离开,今晚是她最好的机会,也可能是最后一个机会。她握住暖炉,加快了脚步,高耸的平台再一次出现在她视野里,她的笑容渐渐僵在脸上。
“皇兄。”容琦叫了一声,没有任何地回音。
容琦手一滑暖炉掉落在地,那刚刚被楚亦插好地步摇也滑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平台,容琦忽然有一种不好地预感,她盯着那台子的边缘,一步步地向前走过去。
第三卷 皇后之路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富贵险中求
容琦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双腿似乎用不上力气,心跳要从胸膛中跳跃出来,她想去看却又害怕看到,她万般惶恐,第一次如此的恐惧。
容琦慢慢走过去,弯腰向下看,平台下面一片黑寂什么也看不清楚,容琦只觉得头昏眼花,幸亏瑾秀伸手将她扶住,否则她一失足可能会从上面跌落。
“公主,公主……”
容琦轻轻地喘息,“来人呐,来人。”她几声呼喝,顿时有宫人匆忙地从台阶上走来。
“圣上呢?本宫问你圣上哪去了?”
“圣上……”那宫人喏喏着,不敢说话。
容琦的心仿佛都揪在一起,她急于知道答案,询问的人却偏偏不说,她脑海中顿时一热,声音也严厉起来,“本宫问你圣上哪里去了?”
那宫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顿时骇地跪倒在地,“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刚刚到此确实不知。”
那宫女拼命磕头之际,又走来几个宫人,见到这种情况慌忙都跪下,为首的怯生生地开口,“圣上命我等送公主会长生殿。”
“圣上,”容琦猛然抬起头,“圣上在哪里?”
那宫女道:“圣上已经回到御书房。”
听到这句话。容琦仿佛整个身体脱力了一般。冷汗这时候才从额头上冒出来。只要没事就好。她还以为……她实在不明白。刚刚楚亦明明已经有了回头地迹象。为什么会忽然又改变想法。
“这段时间有谁来过?”
那宫女伏在地上道:“禀公主。并没有其他人前来。”
容琦再一次回头看那平台边缘。楚亦曾站地地方。他那时站在高空中到底想了些什么?从来到这里。她自以为经历过了人生地生老病死。比一般人都要更加清楚各种情感。今天想来她是在是太自作聪明。她根本还不明白人内心中地想法。
她总以为她能帮楚亦从恐惧中走出来。当她觉得自己要成功地时候。却……
楚亦既然已经想清楚了,他为何还不放手。
容琦一路辗转思考,她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径直走回内殿,对着灯光眯了眯眼睛,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于骇人,瑞梓站在她面前竟然愣住了,容琦下意识地在瑞梓脸上看了良久,目光渐渐聚集,仿佛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瑞梓啊。”
看到瑞梓焦急的表情,容琦这才将自己完全从虚空中拉回来。“瑞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容琦轻轻地扶了扶额头。“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
瑾秀已经将床被铺好,容琦脱了外衣躺下,她盖上被子听了听,知道瑞梓和瑾秀都留在外面没有离开,容琦怔怔看着那绣着蟠龙云凤的锦帐,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这所有一切都会面目全非。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油然生出一股难言地酸痛。
瑾秀和瑞梓大概吓坏了,还从未见过她这种脆弱的模样。她实在是他太累了。没有人能在一场彻底的变端中丝毫不为所动。
容琦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用了早膳,她便静静地等人传来些消息。临奕遣入宫中的女官叫袁茹,这几日已经和容琦十分的熟络,脸上自然而然褪掉了那些对容琦地成见。
为了稳妥起见,袁茹带来的消息皆是口述。
临奕已经步步紧逼,掌握了都城中大部分的势力,容琦听的出来,若是楚亦不主动退位。一场血腥的杀戮就不可避免。临奕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朝廷内外已经给他安了奸邪的罪名,他却并没有公开他和东临家的关系,他不想利用东临家的名号,他只想依靠他自己夺回他的一
“赵尚书带着一批文官反了朝廷。明日早朝金銮殿上又会少了许多朝臣。”
这不奇怪,自古以来改朝换代时,都会有些大臣身先士卒,改投明君,这些人大多会察言观色比旁人更胜一筹。只是这个赵尚书。容琦疑惑地看向袁茹。
袁茹道:“公主不知道此人。应该知道他地女儿赵瑜吧!”
原来是她,这就不奇怪了。这样看来他父女早有预谋。想要双管齐下,不论是谁赢了这局,他们都会得到极大的好处。
他们看的时机还真准,不早不晚就是这个时候,正需要有人站出来煽动人心,既然赵尚书已经有了行动,那么赵瑜势必不会闲着,“赵瑜呢?她现在何处?”
袁茹道:“赵瑜还在宫内。”
容琦不禁扬起眉毛,没想到这赵大美人如此地胆大,居然这时候还敢留在宫内。
容琦早知道,赵瑜能走到今天,光靠美色和小小的手段显然是不行的,只是她实在没料到赵瑜还有这般的胆色。
想到这里,容琦站起身,“去看看她。”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也在这深宫当中。
瑾秀大概是讨厌赵瑜到了极点,不明白容琦为什么这时候还会去看她,“赵瑜事事效仿公主,到现在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有持无恐。”
容琦笑笑,赵瑜不是傻瓜,她要冒险自然有她的理由,她在宫中就能够及时地向他父亲传递消息,即便她什么都不说,想必之前她父女俩必有预谋,她看清宫内的形势,指点她父亲走一条明路,而且又身处险境,为她父亲的行为增添了一份忠义,“瑾秀,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富贵险中求。”
王朝更替,很多人都在走险棋。
赵瑜依旧住在楚亦赐给她的宫殿中,只不过殿外的首位比平时要增加了许多,宫殿地殿门紧闭,似乎透不进一点阳光。
看到有人到来,禁卫本要阻拦,可是看清楚是长公主,他们便一个个都跪在地上。
“打开门。”
禁卫面面相觑,终究不敢忤逆容琦的意思,只能上前将厚重的宫门打开。
阳光随着殿门的移动透射进去,容琦站在殿门外。
殿内那梳妆整齐的女子坐在软塌上,赵瑜慢慢抬起头看过去,门口的阳光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看见闪烁的光环下站着一个人,那人仿佛站在阳光的源头,虽然不是盛装打扮,却依旧那么雍容华贵,看到这张脸,赵瑜本自以为傲的从容,忽然之间挛缩暗淡下来。
长公主容琦,她曾经看不起地人,居然让她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赵瑜站起身来向容琦行了礼,她的目光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冷静,而是带着一股怅然,骄傲和悲戚,“长公主该不会是来送我走的吧?”说到最后,眼眸中一片死灰。
她也会害怕,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她如何会不怕。她怕这个赌注终是输掉,输掉她的所有,她年轻的生命。
容琦又往前走几步,宫鞋踏在殿上发出缓慢而沉重的声音,“本宫是来送你走的。”
赵瑜发出一声尖笑,“果然如此,我终究还是没有逃过。”
容琦道:“拿自己生命做赌注地人,总会有这么一天。”
赵瑜地笑容转眼变得有些扭曲,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控制不住嘴边颤抖地皮肤,“你和我还不是一样,都在赌,我们都想要掌握自己的生命,不想任人摆布,这有什么错?”
容琦摇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珍惜生命,我不希望看到死亡和杀戮,更不想拿自己和亲人的性命为赌注。”
赵瑜挥挥长长的宫袖,衣衫从她肩膀上掉落下来,无比的狼狈,她睁大眼睛凄厉道:“那是因为你是长公主,你天生尊贵,又备受宠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伸手指向金殿的方向,“因为他允许你做任何事。”
赵瑜本来上扬的嘴角,颤抖几下落下来,她的手捂住胸口,“而我不一样,我要靠自己,你无法体会其中的滋味,因为你没有做过普通人。”
容琦看着疯狂的赵瑜,微微一笑,“就算我是普通人,我也不会丢弃自己。赵瑜摇头,“老天给了我这样一张脸,让我看到至高无上的权利,看到了权利如何能不争取。”她嘴角又浮起一丝怪异的笑容,“就算死也值了,将来我父亲成功,新皇朝将会追封于我。”说到这里,她两行清泪已经夺目而出。
第三卷 皇后之路 第一百二十三章 瑞梓的选择
容琦对着赵瑜摇摇头,“人死之后一切都会变成虚幻,没有任何的意义,”她知道那种死亡的虚无感,若不是这样她大概也不会这么珍惜再生一次的机会,“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赵瑜猛然抬起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琦道:“我本来是来送你出宫的,如果你愿意,我会想办法现在送你出去,至少你有一分希望可以活下去。”
听到容琦的话,赵瑜仿佛全身松懈下来,她颓然地坐倒在地,脸上浮出一抹莫名的笑容,在生死边缘徘徊一次,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赵瑜知道楚亦现在随时都可以杀掉她,她和楚容琦不一样,就算楚容琦的意图被楚亦发觉,楚亦也不会杀了楚容琦,楚亦对楚容琦的感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其中不单单是亲情,楚容琦就是楚亦的唯一,他所有的感情寄托。
可如果她现在离开,她一切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投靠临奕的人无数,她父亲如何能从中脱颖而出,少了一份感人的悲情戏码,这场戏又如何能精彩。
容琦看着赵瑜的表情,从一种解脱到慢慢的渴求贪婪,她脸上渐渐显现出疯狂的神色,容琦已经知道了她的选择,这个一心向往权利的女子,她不愿意离开,她要做最后的赌注。
“我不会走,还不是时候,我不能走。”
很难想象一个人在生命和权利的选择中,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权利。
赵瑜的发髻散乱,笑容癫狂,“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与其平平凡凡的活着,不如像一把火一样,烧的轰轰烈烈,这样一场战争它能造就许多人。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我就不能放弃,活要活的精彩,死也要死的壮烈。”只要她活下来,她身上就会有另一种传奇,她太明白她这个才女的名号是如何搏来地,如果不是为了今天。她之前又何必费那么多的心机。
赵瑜已经失去了常态。又或者这才是真实地她。容琦道:“你想清楚了?”
赵瑜笑道:“这场战争过后。我们就会身处同样地境地。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今天做地一切。失去了天生皇族身份地你。就算将来能统领六宫又能如何?他待你能向你那可怜地哥哥一样地纵容?不。相反地。从此之后你就要费尽心机保住你地地位。争权争宠。变得和我一样。每个女人都期望自己和别人不同。其实所有人全都一样。嫉妒贪婪本来就是人性。”
赵瑜尖锐地声音。让人不寒而栗。这个美丽地女子竟然会变成这样。这个深宫当中。人人有自己地命运。别人都无法改变。
容琦笑笑。再看看赵瑜。然后转身向殿外走去。那沉重地殿门再一次被慢慢关起来。
赵瑜看着殿外那束阳光一点点地消失。容琦地背影和天地间所有地一切。再一次被隔绝。她就像一朵依靠阳光生长地花朵。在阳光完全消失地那一刻。她整个身体颓然溃败。赵瑜坐在黑暗中慢慢地笑起来。今日地牺牲。总有一日会得到更好地回报。只要她能赢。她地头沉下去。双手抱住肩膀。轻轻地发抖。
容琦重新回到长生殿。瑾秀又捧来一碗苦涩地药汁给她。
那黑漆漆的药汁仿佛能将整个皇宫映入其中,在这个宫中,她能做的事都已经尽力去做了,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关键时刻他们的选择不能用正确或者错误来判定。
容琦喝了药之后,只觉得异常疲惫。瑾秀拿来软软的靠枕放在软榻上,容琦本想着靠一会儿,看看书,谁知道。手上地书没有看几行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她仿佛隐约听到有人在一旁交谈了几句,像是瑞梓和瑾秀。瑾秀似乎在质问瑞梓,内容大概是,“公主醒来你要如何向公主交代。”
之后瑞梓说了句什么,让瑾秀终于妥协下来。
这话中的内容,容琦不论怎么听也听不清楚,她只想集中精力快快醒来,却都是徒劳无功,只能让那些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她整个人渐渐地陷入了黑暗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她感觉到周围十分的寒冷,风吹着她的裙角,她向四周一看,她竟然再一次站在宫中那高高的平台之上,一切都和那晚的景象一模一样,她的臂弯里多了一件披风,楚亦就在她的正前方。
她走过去,将披风披上楚亦的肩膀。
楚亦地笑容和那晚一样的温情,带着少许的悲凉。她也和那晚一样,拉住楚亦的手指,他的手指像冰雪,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松开。
“容容,你知道为什么飞蛾会扑向火焰吗?”
容琦点点头,“因为它要奔向光明,却不知道那光明是致命的。”
楚亦摇摇头,“不对,因为它想要得到最后的温暖,它在黑暗中飞的太累了,它看到跳跃的火焰,它当然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是为了那一点点地温暖,它愿意付出它地生命。”
楚亦瘦长的手指指向那高台之下,“容容,我知道那里才是我最好地去处,我多么希望就此解脱,但是我不能,楚家的仇恨总有一个人要来背负,我要承担起所有的过错,不能让这些仇恨都落在你身上,你的人生是完整的,你要好好的活着,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温暖。”
“容容,你是对的,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永远都不会解脱。”
“这仇恨从楚辞开始,就让它从我结束吧!”楚亦的手指爬上容琦的面颊,他的整个身体慢慢融入黑暗当中。
任凭容琦再怎么摇头,再怎么拉扯,楚亦都纹丝不动,他那瘦骨嶙峋的身躯被风一吹转眼间化为虚无。
容琦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她的心痛的难以自已,是种血脉相连的切肤之痛。她想拼命地喊出声,那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她用尽全力,终于“啊”地一声,手指猛然一攥,顿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眼前忽然出现的光亮让她有些难以适应。容琦看着头顶的帐幔,在瑾秀急切地叫喊下,愣了一会儿,这才发觉刚刚的那一幕原来是一场梦,是一场如此真实的梦。
“公主,你是不是做恶梦了?”瑾秀拿着软软的巾子来擦容琦额头上的汗。
容琦这才发现瑞梓也在床边,容琦从来没见过瑞梓的眼睛是这么的坚毅,更加的俊秀绝伦,再也没有了少年的冲动和软弱,本来清澈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如火的炙热。
容琦将目光从瑞梓的脸上挪开,屋中陌生的摆设顿时让她心中一颤,她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昏睡之前听到的只言片语再一次回响在耳边,她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容琦重新看向瑞梓,“我这是在哪里?”
瑞梓的眼睛闪烁一下,“在宫外一处安全之所。”
果然,他竟然敢在她的药中下了催眠之物,在她昏睡之时带她出了宫,她怎么也没想到瑞梓会做这样的事,“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宫内?”她的目光仿佛如针。
瑞梓第一次看到容琦这般模样,可是他的眼眸却依旧坚定不移,早在下了这个决定开始,他就准备面对所有的一切,“我知道,”她怕失去楚亦,她怕失去身边任何一个人,“你心里想的,就是我现在所想。”她怕失去,他更加怕失去。那晚楚亦带她离开后,他就发誓,若是她能平安回来,他不会再让她再一次面临这种危险。
即便是他做的选择让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第三卷 皇后之路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成败
是她太过于低估了身边的人,她想冒险行船,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却忘记了,这一次她离危险太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无可奈何,毕竟瑞梓是为了保护她。
可是离宫廷越远她的内心越揣揣不安,刚刚的那个梦总像是预示着什么。
“你放心,”瑞梓的目光灼灼逼人,“我会想办法回到宫中,不管有什么变端我都会尽力……”他那深色的官袍上仿佛还带着水渍,手指紧紧地握着身边的佩剑,他像是在说一个承诺,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脸色恰如当时在她公主府时,用匕首逼迫她救他哥哥时那么坚毅。
屋外雷声隆隆,空气中有股雨水的气息。
瑞梓长长的睫毛仿佛都变得潮湿了。
瑞梓将她送出宫中,现在再回去,显然已经……容琦想到这里,心里忽然一颤,“瑞梓,圣上是不是给了你实职?”
瑞梓点点头,“只有昨晚两个时辰的东门内防。”
果然,容琦的手指松开,楚亦那带着浓浓温情的眼神又出现在她眼前,她这个伪公主都会被亲情所感动,楚亦自然也会在关键时刻保护他唯一的妹妹。
那晚楚亦的确清醒了很多,他虽然不愿意离开宫廷,但是他却想着送容琦离开这危险的中心。不然他绝对不会给瑞梓两个时辰的时间暂时接近宫门,“瑞梓,你知道楚亦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瑞梓点点头。“我知道。他是要我送公主出宫。”那坐在阴暗处地帝王。让侍书交给他那块令牌地时候。他就已经领悟楚亦地意思。
楚亦眯起眼睛。“朕知道你忠心护主。希望你不要辜负朕地期望。”
瑞梓曾以为楚亦是用他来牵制长公主。却没想到楚亦会有这个安排。瑞梓回到长生殿看着容琦。也想是否要将整件事告诉容琦。可是当瑾秀将药碗递给容琦地时候。他眼看着容琦将药喝下去。却一声未发。
若是容琦知晓。她一定不肯离开。否则楚亦也不会有这个安排。
出宫地过程十分顺利。天空中下着细雨。瑞梓坐在车辇上。看着有人擎着一把雨伞站在黑暗当中。那人看着车辇一动也不动。直到宫门重新关上。那消瘦地身影消失在宫门地另一端。
那一刻。瑞梓想到他兄长离开都城时看他地目光。里面装载着难舍难分血浓于水地亲情。
瑞梓走进车辇中,低下头看熟睡中的容琦。趁着瑾秀不注意,他伸出手指来抚平她皱紧的眉头,她梦中一定很辛苦。
“我们要去哪里?不回公主府瑾秀一声问。让瑞梓的手慌忙缩起来。
“公主府已经不安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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