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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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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雷楚寒脸上升起一丝疑惑:“哦?还有何人?”
“万永布行的公子,孙子航。”卫宏面带微笑,说起话来云淡风轻,似乎是随口之语,令人没有丝毫猜忌。
不过雷楚寒听到孙子航的大名后,脸色却是一凝:“卫兄何时与他走到一起了?”
见雷楚寒似乎认识孙子航,卫宏也有些惊讶:“怎么,雷兄认识这个孙子航?”
“岂止是认识……”雷楚寒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雷楚寒越是这般,卫宏就越是感兴趣,在卫宏的再三询问之下,雷楚寒说出了与孙子航之间的过节。杭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有点名气的富家公子,相互之间基本都认识。雷楚寒与孙子航自幼相识,曾在同一个私塾读过书,当时与李二小姐都是不错的朋友。后来孙子航子承父业,开始经商,心性也逐渐变得功利起来,与雷楚寒和李二小姐这种真性情之人,越来越背道而驰。三年前,雷楚寒家中突遭变故,父母相继离世,家中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本是好朋友的孙子航非但不帮旧友渡过难关,反而趁火打劫,吞占了雷家四成以上的客户,令雷家的生意更加艰难,幸亏雷楚寒当时与李若华多有来往,在李若华的帮助下,才免于家道中落。孙子航的行径令二人反目成仇,在生意上相互攻击是常有的事。昔日的朋友,沦落成今日的敌人,令雷楚寒唏嘘不已。
说完其中的遭遇后,雷楚寒拉着卫宏的手,劝阻道:“卫兄,这孙子航是个无耻小人,你万万不可与他走的过近。”殊不知,卫宏和孙子航之间斗得更凶。
卫宏能感受到雷楚寒的心意,当即拍了怕雷楚寒的手,宽慰道:“雷兄无须担心,孙子航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我与他之间积怨已深,今日赴宴,完全是无奈之举。”
闻言,雷楚寒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雷某还奇怪呢,卫公子如此真性情之人,怎能与那猪狗之辈走到一起?既然卫兄与孙子航之间有过节,雷某还是要提醒卫兄一句,此人虽心胸险恶,但却结交了几个一丘之貉,孙子航不足为虑,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还是不可轻视的。”
起初卫宏听闻孙子航被衙役给揍了,还以为孙子航只是有钱,并无权势,此时听到雷楚寒的话,卫宏开始对孙子航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感兴趣了:“雷兄,不知孙子航的一丘之貉都是些什么人物?”
雷楚寒直言不讳:“尽是些无恶不作,仗势欺人的小人罢了。其中最有实力的,是本地刺史吴昌平的二公子,吴仲。”
刺史的公子?那可是官二代啊!若孙子航有这种牛逼的朋友,为何还会被衙役欺辱?卫宏表示很费解,便出演询问:“雷兄,你可听闻前日孙子航被府衙拘捕,罪名是私藏前朝文物,虽花钱了事了,但听说孙子航这几日可是遭到了非人的虐待啊,他为何不寻求吴仲的帮助?”
雷楚寒摆了摆手,幸灾乐祸道:“此二人虽是一丘之貉,但终有尊卑之别,孙子航不过是家里有点钱而已,在吴仲的身边,顶多算是三流朋友。再者,吴仲的父亲吴昌平自诩清正廉明,吴仲是不会为了帮助孙子航这种三流朋友,而败坏吴昌平清誉的。”
卫宏松了口气:“如此说来,吴仲和孙子航之间的关系很一般啊,对咱们来说,算不上是什么危害。”
雷楚寒直摇头:“卫兄此言差矣,尽管这二人之间关系一般,但怎么说也比咱们与吴仲要近上许多,只要孙子航想惩办你我,只需要投其所好,给些好处,就可以让吴仲的剑锋指向咱们。”
若真如此,这吴仲倒是不得不防啊。卫宏在心里将吴仲这个人记下,便带着雷楚寒前往德聚楼了。上次李协和宴请卫宏的地方是德聚楼二楼雅间,这次孙子航宴请卫宏的雅间,居然和上次是同一间,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孙子航有意而为之。
雅间门外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身穿青衣,似乎是孙子航特意安排的打手,见卫宏来了,便怒目而视,似乎有‘请君入瓮’的意思。卫宏心中庆幸,幸亏自己事先把雷楚寒拉上了战车,要不然还真就陷入了被动。
对于这两个打手,雷楚寒视而不见,推门直入,门一打开,便看见了坐在正对面的孙子航。
孙子航没料到雷楚寒居然和卫宏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不由得一愣:“雷楚寒?!你怎么来了?!”
这时,卫宏从旁边闪身进入,面带微笑,冲孙子航作揖行礼:“卫某听说孙兄要摆宴宴请一番,心想以孙兄的手笔,肯定要点一大桌子菜,就咱们俩人,吃不完扔掉也怪可惜的,便自作主张的邀请雷兄一道前来,还请孙兄莫要怪罪啊。”在说话的时候,卫宏不断的打量着孙子航,心想几日不见,胖了许多。
可不胖了呗,托卫宏的福,被衙役一顿胖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就连随口说话,都牵动着浑身的伤势,每每疼的死的心都有。
第三十八章鸿门宴(2)
除了雅间门外安排的两个打手外,隔壁雅间还隐藏着六个打手,以摔杯为号,只要孙子航一声令下,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将卫宏装进麻袋带走。可现在突生变故,雷楚寒的突然出现,令孙子航有些手足无措。既然情况有变,那也只能随机应变了,孙子航深吸一口气,挂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很是热情的请雷楚寒和卫宏入座。
卫宏看着孙子航浮肿的脸庞,心里偷着乐,脸上却甚是担忧,大有一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的架势:“孙兄,你这是……”
你还有脸问?孙子航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命人把卫宏绑了,丢进山里喂狼!但旁边有雷楚寒守着,又不好发作,只能把火气往肚子里咽,强颜欢笑道:“前些日子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诬陷我私藏前朝文物,结果和衙门的人闹了点不愉快。”
闻言,卫宏拍案而起,义愤填膺道:“现在的衙门,真是越来越不规矩了,尤其是那些当差的衙役,简直目无法纪!孙兄作为当事人,哪怕有千百个不对,那般衙役又怎能下此毒手!”卫宏极具戏剧张力的演技,把雷楚寒和孙子航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卫宏和孙子航之间有过命的交情呢。
孙子航明知道这事是卫宏搞的鬼,可看着卫宏义愤填膺的架势,自己也有些无所适从,最后只能悻悻一笑,扭头看向雷楚寒:“雷兄,许久未见,一切安好?”
雷楚寒打心眼里瞧不上孙子航,但碍于卫宏的面子,他只能强颜欢笑:“托您的福,一切安好。”
“算算年头,你、我怕是有三年未曾见过一面了,不曾想昔日旧友相逢于此处,竟然需要卫兄牵线搭桥。”孙子航弦外有音,意思是说,卫宏你个王八蛋,来就来吧,带这个鸟人干什么?!
雷楚寒又怎能听不出孙子航假惺惺的含蓄,脸色一垮:“若不是卫兄,怕是今生你我都无缘再见。”
这不留情面的话语,如当场扇了孙子航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孙子航十分尴尬。
孙子航尴尬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再去理会脸色不善的雷楚寒,转而和卫宏攀谈:“卫兄,孙某有件事一直决议不断,想要请您帮着出出主意。”
“孙兄但说无妨。”卫宏仿佛忘了两人之间的不愉快,说起话来面带微笑,令雷楚寒和孙子航猜测不透。
孙子航用余光瞥了雷楚寒一眼,随即饮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手边,手指沿着杯口不断的旋转,似是在自说自话:“孙某被人陷害一事,已经查出些端倪来了,陷害之人乃是卖给我房子的前房主罗涛。这吟妇贪念极重,觊觎孙某的财产,才用前朝文物嫁祸于孙某。此吟妇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已派人将其抓了起来,并严加拷问,是方才这吟妇不堪大刑,供出了幕后主使。”说到这,孙子航停顿了一下,故意盯着卫宏瞧了一会,见卫宏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任何异样,他才继续说:“但问卫兄,孙某应当如何惩处这幕后主使,才能讨回个公道?”
卫宏故作深思,摸着下巴,缓缓言道:“这幕后主使既然敢和孙兄过不去,想必是有些本事的,不知孙兄所说的幕后主使是何人?”
看着卫宏那明知故问的模样,孙子航在心中冷笑一声,表情上却装的犹豫不决:“此人非凡人,真实身份不便相告,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说给卫兄听,此人似乎最近攀上了高枝,与本地的某个富商关系匪浅。”
攀高枝?老子何时攀过高枝?!是高枝来攀老子的!你小子说话要凭良心,否则小心我告你诽谤!
“孙兄,既然对方身后的实力非凡,你想要找他麻烦,还是量力而行啊。别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最后弄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卫宏表面上劝阻孙子航别干傻事,背地里却是使了个激将法,逼着孙子航和自己干。
孙子航果然中计,一听这话,刚才云淡风轻的脸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鱼死网破的脸:“他仗着背后有人撑腰,风光一时,便以为我动不了他了吗?哼!想得倒美!我孙子航在杭州城横行了这么多年,还没栽在谁的手上,就凭他?!还欠点火候!”
卫宏不怒反笑:“既然孙兄如此信心满满,还担心什么?只管动手便是!”
孙子航眼睛微眯,死死的盯着卫宏,作为暗号的茶杯紧紧捏在手里。可是当他看到身边的雷楚寒时,又很是无奈的舒了口气,将茶杯缓缓放下,随即无可奈何的笑道:“自然是要动手,但今日不便,时间孙某还是有的,不急于这一时。”
哼,孬种!卫宏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孙子航一下,嘴角勾勒出一个微笑,似是明目张胆的嘲笑:“孙兄理智的头脑,令人佩服!”
“上菜!”孙子航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怒火,冲门外吼了一嗓子。眨眼之间,空荡荡的桌子就被各色各样的美味佳肴所占据。可眼下就算再美味的食物摆在面前,孙子航也是食不下咽,没有丝毫的胃口。尤其是看到卫宏那张可恶的脸,就有一种想要掀桌子的冲动。
卫宏才不管那么多呢,菜上齐了,嘴就没停过。哪个叫山珍,什么叫海味,有的没的,吃了一大堆,倒是没体会出什么滋味来,再好吃的东西不细细品味,也和地瓜土豆一样,没啥大意思。
见卫宏吃的起劲,雷楚寒也不客气,跟小厮叫了一壶酒,为卫宏斟满,再为自己斟满,唯独不管孙子航:“卫兄,来,走一个?”
“走着!”卫宏端起酒杯和雷楚寒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喝完还砸吧砸吧嘴,大叫一声好酒,故意气孙子航。
第三十九章鸿门宴(3)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卫宏吃得差不多了,便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拿着酒杯在眼前把玩,若有所思的说道:“孙兄,你刚才说你把前房主罗涛给抓起来了?据卫某所知,孙兄好像并无权缉拿他人吧?私自拘禁罗涛,并施以严刑,应该属于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他人,若此事被府衙知道的话……”
刚来的时候,雷楚寒还有点云山雾罩的,直到现在,雷楚寒才看出来,整个饭局雷楚寒就是个陪衬,卫宏和孙子航才是主角。看清楚事实以后,雷楚寒心里虽有些不悦,但从二人的交谈中可以听得出来,卫宏这是在和孙子航斗法。本着看热闹的心情,雷楚寒也就不在意陪衬的身份了,只顾着喝酒吃饭看大戏。
孙子航听了卫宏的话,不由得一愣。孙子航万万没料到卫宏居然会玩这一套,心中甚至震惊,除了震惊之外,还有愤怒!合着刚才隐喻说了一大堆,反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孙子航眯着眼,一字一顿道:“怎么,卫兄是想学那吟妇,去府衙举报孙某?”
卫宏摆了摆手:“瞧你这话说的,把卫某想成什么样的人了。卫某不过是好心提醒孙兄罢了,速速将罗涛放走,免得事情做得太过火,惹火烧身。”
从小到大,只有孙子航算计别人,别人从来算计不了孙子航。如今三番五次栽在卫宏手里,这令孙子航心里十分不平衡。俗话说不争馒头争口气,孙子航在心里叫着劲:“放他走?哪有那么容易!这吟妇陷害与我,吃些皮肉之苦乃是理所当然之事,若是放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雷楚寒,突然插话:“对对对,别放,千万别放!”雷楚寒是个聪明人,虽然一直没有加入卫宏和孙子航之间的唇枪舌战,但事情的大体内容他看了个差不多,基本上可以断定孙子航遭人陷害是卫宏所为。此时的一番随口之语,其实实在帮助卫宏,一起挤兑孙子航。
见雷楚寒如此配合,卫宏之心甚喜,心想这姓雷的不错,没白交往!转而看向孙子航:“我说孙兄啊,你若是不放,等哪日真被人举报了,你该当如何?难不成再去府衙和那般衙役较量一番?”
说实话,孙子航虽然在卫宏手里吃了好几次亏,但却并不害怕卫宏。相反的,对于府衙里那些只认钱不认人的衙役,才是孙子航真正惧怕的。一想起那日被好几个衙役围起来痛殴,孙子航就心有余悸。这年头,除了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还真没几个人敢招惹小衙役。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便是此理。
面对卫宏的步步紧逼,以及雷楚寒在旁策应,孙子航开始犹豫了。便如卫宏所言,若是被人举报了,单凭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这两条罪名,虽不致命,但想要摆平需要花的钱可不是小数目。为了一个小小的罗涛,不值得。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孙子航深深的呼了口气,连连摆手:“罢了罢了,那吟妇只不过是个鹰犬,为了她犯上案子不值得。再者我已经知道了幕后主使是谁,留着她已经没用了。”再说到幕后主使的时候,孙子航别有用心的看了卫宏一眼。
卫宏自始至终都面带微笑,那意思就是告诉孙子航,知道幕后主使是我,又能奈我何?
孙子航手中的茶杯始终没有摔,饭局结束,看着卫宏和雷楚寒大摇大摆的离开,孙子航气的手都哆嗦。最后站起身来,奋力将茶杯摔在地上,茶杯在落地的刹那,变成无数个碎片,弹得满屋到处都是。隔壁隐藏的打手听到暗号,推门而入,却见屋内只有孙子航一人。
“主人,怎不见那姓卫的混蛋?”
孙子航没回答,指着其中一个瘦高的打手,冷声道:“回去给我准备白银一千两!再将宜兰苑的花魁贾小姐叫上,明日一早,我要拜访我的好朋友,吴仲!”说罢,孙子航推开挡在身前的打手,快步冲出雅间,不知去向。
在回去的路上,雷楚寒和卫宏有说有笑,但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卫宏还是决定问一问:“雷兄,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你就没有什么疑问?”
雷楚寒耸了耸肩,显得无所谓:“雷某将卫兄当成朋友,凡事绝不隐瞒。待何时卫兄也将雷某当成朋友,有些事不用雷某问,卫兄也自会托盘而出。”
说实话,这雷楚寒真心不错,今天要不是他,恐怕这鸿门宴卫宏压根就不敢去。当初和雷楚寒的友谊中间隔着一层纱,是因为清华会这层关系。若现在还不能敞开胸怀接纳雷楚寒的话,反而显得卫宏太过矫情。说不定雷楚寒也会因为卫宏办事太过圆滑的性格,而放弃结交卫宏。
为了不失去雷楚寒这个朋友,卫宏咬了咬牙,赌了一把,将和孙子航之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雷楚寒。
雷楚寒听完,又惊又喜。高兴的是卫宏终于对他敞开心扉,接纳他这个朋友了。惊的是,卫宏和孙子航之间竟然有这么多故事。另外雷楚寒对卫宏还多了一层敬佩,当初卫宏只是个穷秀才,就和孙子航斗得不分胜负,现在又屡屡令孙子航吃瘪,怕是整个杭州城也只有卫宏有这样的本事了。
“卫兄,你就不怕孙子航狗急跳墙?”雷楚寒十分了解孙子航的为人,担心卫宏把他给逼急了,做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来。
卫宏撇着嘴,轻哼一声,甚是鄙夷:“狗终究是狗,哪怕是被逼得再急,面对高墙它也跳不过去!这孙子航有些小聪明,或许在短期的争斗之中,他能占到一些小便宜。可此人缺乏长远打算,永远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并不适合高手过招!真正的高手,讲究的是预判!”
第四十章孙子航的救兵(1)
杭州刺史府,西花厅的凉亭内,坐着一个年轻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一米七五的身高,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衫,长衫上绣满了牡丹花,似乎在预示着这个年轻人本性风流。俊俏的脸庞上生着两道利剑眉,一对大豹子眼,整个人显得硬挺非凡,器宇轩昂。此人便是杭州刺史吴昌平的二儿子,吴仲。
吴仲面向花圃,手中持一把犀牛角扇骨的纸扇,欣赏着红红绿绿,争绝斗艳的花卉。
吴仲身后弓腰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身穿青衣毡帽,对着吴仲的背影小声禀报道:“二公子,万永布行的少东家孙子航求见。”
“不见!”吴仲头也不回,一口回绝。像孙子航这种朋友,还入不得吴仲的法眼,也就平日里实在找不到人玩了,才会和他为伍,否则就凭他也配和吴仲站在一起?
中年男人似乎早就聊到吴仲会拒绝,在迟疑了片刻后,别有心思的说道:“与孙子航同行的,还有宜兰苑的贾小姐。”
“哦?贾小姐?!”在听到‘贾小姐’这三个字的时候,吴仲的身体很明显的一颤。吴仲早就听闻贾小姐才貌双绝,是宜兰苑最近最为红火的花魁,一直心向往之,奈何家父看重门风,不准他与青楼女子来往,所以才一直无缘相见。今日贾小姐亲自登门造访,吴仲又岂会拒之门外?连忙转过身来,催促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在中年男人的带领下,孙子航和贾小姐就出现在了凉亭内。当吴仲看到贾小姐的容貌时,除了惊艳还是惊艳,对吴仲来说,青楼女子远要比良家妇女更吸引人。
贾小姐,名叫贾兰儿,只知道老家是关内道的,具体是哪的,没人知道。年方十六,生了一张瓜子脸,脸上有一对细如线的凤眼,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嘴。用现在人的话来说,天生一副狐媚子相,专门勾引男人。现在是杭州城最大的青楼宜兰苑的花魁,人口向传才艺双绝,而事实上,才指的是和男人聊天,总有说不完的情话;而艺指的则是床上那活儿……
“兰儿见过吴公子。”贾兰儿一见到吴仲,便欠身行了一礼。虽和吴仲第一次见面,但吴仲的大名以前还是听说过的,若是能在这种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心中种下美好的种子,以后可谓是好处多多。
见贾兰儿如此知书达理,吴仲甚是欢喜,连忙让贾兰儿坐到自己身边,也不去理会站在旁边的孙子航,只顾着和贾兰儿攀谈:“素闻贾小姐才貌双绝,今日一见,果真没有令本公子失望。”
贾兰儿用袖子掩着嘴,羞答答的一笑:“兰儿不过一介女流,能有今日名声,还要承蒙杭州城诸位公子厚爱。”
“那是那是,本公子向来喜欢美好的事物,只要一看见美丽的人或事,心情也就格外愉悦。今日得见贾小姐,本公子之心甚喜。”吴仲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贾兰儿,若不是孙子航这个碍事的站在旁边,他早就抓起贾兰儿的小手,亲热一番了。
贾兰儿盈盈一笑:“多谢吴公子厚爱,其实兰儿也早就听闻吴公子的大名了,一直心向往之,今日得见,也算是三生有幸呢。对了,这还要多亏了孙公子在中间撮合呢。”说着话,贾兰儿竖起兰花小指,指向旁边孙子航。来时她收了孙子航一百两纹银,此时自然要对为孙子航美言几句。
吴仲这才将视线投到孙子航身上,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子航啊,这事你办的不错,不枉跟在我身边多年!”
孙子航十分了解吴仲的为人,此人见了美女就春心荡漾,把自己当情圣,见了男人就狂傲无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说心里话,孙子航若不是有求于他,也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巴结他。
孙子航脸上堆满笑容,低头哈腰道:“能为公子办一点事,是孙某的荣幸。不瞒公子,孙某早就想将贾小姐引荐给公子,可这几日遭遇了点小磨难,这才耽搁了下来。”
吴仲这人虽然好色,且目中无人,但他好歹也是杭州城有名的人物,高人一等的智商他还是具备的。一听孙子航这话,吴仲便知道孙子航今日并非无事献殷勤,而是有求于他。吴仲本不想和孙子航这种小人物扯在一起,可看着身边娇嫩可人的贾小姐,吴仲又不想弱了身份,便只能硬头皮装豪迈,大手一挥:“子航啊,遇到什么困难只管和我说,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只要不出杭州境内,万事皆由我做主!”
一听这话,孙子航乐了,心想请贾小姐那一百两银子没百花,当下连忙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前些日子,城东名叫卫宏的穷秀才陷害与我,说我私藏前朝文物,结果被府衙缉拿,这才耽搁了将贾小姐引荐给您的时机。”
“卫宏?这人我倒是略有耳闻,听说最近弄出一个名叫‘缝纫机’的玩意儿,和宏远商行的李老板有些关系。不过在我看来,那缝纫机不过是奇技吟巧罢了,不堪大用!不过这卫宏和李老板走的过近,确实不太好办。”吴仲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离开贾兰儿,始终和贾兰儿眉来眼去的。
“哦?难不成公子担心与李协和为敌?”孙子航知道吴仲好面子,所以故意来了个激将法。
吴仲摆了摆手:“李协和不是个简单的人,家中的财富在杭州城是首屈一指,且人脉广泛,就连家父都和他有些交情。另外他的大女儿李璇青乃是国子监祭酒的学生,结识的京城名流不胜繁举。说怕他,倒不至于,可万一把彼此的关系弄僵了,家父定会怪罪。”
吴仲嘴上说不怕李协和,可孙子航看得出来,吴仲打心眼里是十分忌惮李协和的。若吴仲不肯为了卫宏与李协和为敌,那自己的银子可就白花了。为了不让银子打水漂,孙子航连忙给贾兰儿使了个眼色。
第四十一章孙子航的救兵(2)
贾兰儿会意,却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先隔着袖子,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是说,帮你可以,给二百两银子。等孙子航点头了以后,贾兰儿这才拉着吴仲的胳膊,摇晃娇嗔道:“吴公子,您便帮帮孙公子嘛,若不是孙公子引荐,兰儿哪里见得到吴公子,这份人情,咱们可不能欠了人家。”
吴仲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好色,被贾兰儿这么一催,他马上就按耐不住了。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伸手捏了捏贾兰儿的脸蛋,奸笑道:“便依你,他李协和即便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商人罢了!晾他也不敢和我斗!倒是本公子帮了贾小姐这个忙,贾小姐应当如何谢我啊?”
贾兰儿装作害羞,捂着脸,娇羞难耐道:“今天,人家便是你的人了,任你处置……”
“啊哈哈哈,好!贾小姐不可反悔哦!”吴仲仰头大笑,似乎是很满意贾小姐的谢礼。
起初孙子航还担心吴仲不会理会他的求助,此时见吴仲被贾兰儿收拾的服服帖帖,他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卫宏啊卫宏,你这个攀高枝的穷秀才,想跟我斗?论家世、论背景、论财富权势,你哪样比得过我?!你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你的败北,便是杭州城所有与我为敌之人的警钟!不!应该是丧钟!
卫宏并不知道孙子航已经搬了救兵,此时正在濯景楼与雷楚寒天南地北的侃大山。听雷楚寒介绍,这濯景楼始建于前朝,乃是整个杭州城文人sāo客聚首的地方。平日里才子佳人多喜欢在这里舞文弄墨,吟诗作对,并且这里的茶是一绝。卫宏枉在这住了这么久了,若不是雷楚寒的介绍,竟不知道还有这等闲情雅致的好去处。
依旧是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轻品着上好的西湖龙井。隔壁桌坐着三个公子哥,清一色的白色长衫,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小折扇,一看便知是三个‘才子’。这三人旁若无人,款款而谈,时而冒出一两句经典诗篇,潇洒非凡。另外一个桌子则坐着两个女子,从身上的穿着打扮,一看便知是富家千金。二女对那三个公子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时而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容,似乎是在挑选中意的人儿。
雷楚寒小酌一口茶,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向面前的卫宏:“卫兄,今日你与孙子航唇枪舌战,表面上无风无浪,实则暗涛汹涌,真是令雷某看得惊心动魄啊!想那孙子航素来以聪明才智自居,今日栽在卫兄手中,看他日后还敢嚣张!也算是为雷某出了一口恶气!”当年孙子航霸占雷家客商这口恶气,雷楚寒一直无从发泄,今日被孙子航吃瘪,看在雷楚寒的眼中,暗爽在心里。也因此更加有意结交卫宏。
卫宏摆了摆手,扭头顺着窗户,看着街道上穿梭来往的人群,心不在焉道:“雷兄是子承父业,进入商海不深。且心思并不全放在生意场上,因此强弱之分看得并不太清楚。”
“哦?卫兄此话怎讲?今日雷某看得真真的,孙子航那厮气的咬牙切齿。若这还不能说明卫兄胜了,那如何才算?”雷楚寒脸上的笑意一凝。刚才在德聚楼各种迹象表示卫宏已经胜了,可此时听到卫宏这番话,仿佛是在告诉雷楚寒,卫宏并没有胜。
卫宏轻言道:“生意场上的争斗,和拳脚之斗有本质的区别。拳脚之斗赢就是赢,哪怕是赢一招半式,也是赢。可卫某与孙子航之间的争斗就不一样了,我二者皆买卖人,拼的是智慧、是家底、是财富与权势。短期的口舌之利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有将对方彻底的打垮,让其永无翻身的机会,那才算是真正的掌握了胜利。雷兄没听说过一个词吗?”
“什么词?”雷楚寒自认自己有些手段,可与卫宏相比,雷楚寒却发现自己如竖子一般稚嫩。听卫宏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雷楚寒连忙发问。
“翻盘!”
“翻盘?”
“没错!天下间,只要涉及到争斗,无论是任何种类,任何层面的争斗,哪怕己方已经掌握了绝对的胜算,但只要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对方翻盘!被翻盘的结果就是,由优势转为劣势,以前做过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这是卫宏从商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哪怕对手已经苟延残喘,也要拼尽全力,给对方送上致命一击!
自从与卫宏相识,雷楚寒从卫宏身上收获了太多的意外与不可思议。就拿卫宏刚才所说的‘翻盘’,光是这一个词,普天之下就没有几个人能说得出来。翻盘……雷楚寒不断的在心中默念这个词汇,并将其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在卫宏与雷楚寒探讨生意方面的话题时,突然隔壁桌的那三位公子突然大声喧哗了起来,引得二楼所有人都频频侧目,卫宏和雷楚寒也不例外。卫宏不喜欢看热闹,但濯景楼的二楼不大,稍有些风吹草动就能闹得满楼风雨,不想看也得看。
三个公子哥中,身高最高的公子哥站起身来,用手中的折扇不断的拍打着桌面,有些气急败坏:“张兄!在下画的那副侍女浣纱图,曾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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