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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烟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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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飞舞,萎地无声。
越霄的三个手下围着寒照日尽占上风,寒照日虽然伤得不轻,却依然咬牙苦苦撑着。
那三人见一时杀不了寒照日,不免焦虑起来,一人回头叫道,“爷!让他们俩个护着你快走吧,今日杀不了这狗皇帝以后还有机会的!”
越霄也明白不能如此耗下去了,为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然而自亡国后他一直如丧家之犬逃亡江湖,日夕谋划雪耻复国,今日眼看就能如愿以偿复国在望,近两年的心血最后竟毁于烟花之手,这叫他如何甘心,便咬牙点头道,“好,待爷先杀了这个贱/人!”
那三人相视一眼,心知越霄对烟花已恨之入骨,竟忽然之间同时撤出两人往漠容围过来。
“漠容小心!”寒照日大惊,奋力挥舞着宝剑想要靠过去,却给剩下的一个人拼死缠着。
漠容对越霄本已处在下风,如今同时加进两个人来,顿时给逼得手忙脚乱,那两人趁他抱着烟花行动不便,两把长剑只往他下盘招呼,而越霄却剑剑不离烟花,转眼间漠容身上已挂了彩,手中的剑被那两人瞅准机会合力一绞,顿时脱手飞出,眼见明晃晃的剑直奔烟花背心,漠容抱着他猛然往后一仰,着地滚开,越霄三人却跟踪而至。
“皇上!皇上!”猛听得张良大叫,十几个人影如飞赶来,前面的几人隔着十来丈远,就将手中的刀剑用力掷向与寒照日斗在一起的人,那人手忙脚乱被寒照日一剑穿心,立刻毙命。
已逼近漠容的两个绿衣人立刻护住越霄,“爷!快走!”
越霄怨毒的瞪着正被漠容仓惶抱扶起来的烟花,咬牙切齿道,“杀了他!”
“护着爷快走!”一个绿衣人推了越霄一把向同伴喝道,回身一剑刺向烟花。
漠容手中没了剑,全无招架之力,只能抱着烟花拼命躲闪,寒照日摇晃着奋力靠过来,已撤出十几步远的越霄夺过手下的剑,猛然回头用力掷向烟花,漠容刚避过绿衣人致命的一击,眼前这一剑已至烟花后背,立刻松开烟花猛力把他推到地上滚开七八步远,长剑闪着耀眼的寒光透过漠容的胸口直没至柄。
“小侯爷!”飞扑过来的侍卫扶住仰倒的漠容,那一个绿衣人立刻死于乱剑之下。
越霄与剩下的一个手下被侍卫追上,围住困斗,两个侍卫过去扶起地上的烟花,一个手忙脚乱的脱下一件衣服包在他身上,把他抱到寒照日身边。
“朕要活的!”寒照日给张良扶着坐在地上,盯着众侍卫围着的越霄前冷冷的下令。
烟花靠着侍卫,茫然的望了望寒照日,转头往场上望去,看到满身鲜血的漠容顿时呆住了。
“烟花。。。。。。”漠容靠在侍卫怀里,目光涣散的凝望着烟花,微笑着呢喃着。
“抱。。。。。。抱我过去。”烟花目不转睛的望着漠容,轻轻的说。
侍卫悄悄望了望寒照日,见张良点了点头,忙抱起烟花走到漠容身边放下。
“烟花。。。。。。”漠容痴痴的看着烟花。
烟花呆呆的看着漠容胸口的剑柄,俯身跪坐过去,颤抖着抬起手来,想要去摸他胸口的伤。
漠容一把握住他的手,微微摇头,“别弄脏了。。。。。。你的手!”
烟花抬头茫然的望着他,喃喃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漠容温柔的看着他,“因为你是烟花!”
烟花迷茫的望着他,“你认识我吗?”
漠容微笑道,“你不记得。。。。。。我了?那天。。。。。。下午我。。。。。。我和寒涧。。。。。。还有高飞。。。。。。陪你在。。。。。。碧云宫外。。。。。。放风筝。。。。。。”
烟花抓着他的手,仰望着他微微皱眉道,“寒涧?高飞?”
漠容疼惜的凝视着他,柔声道,“我叫漠容,记起来了吗?”
“漠容?”烟花张大了眼睛,愣愣的望着他,“你。。。。。。你也。。。。。姓漠?”
漠容自嘲的一笑,“对,我姓漠。。。。。。我父亲。。。。。。是长胜侯。。。。。。姑姑叫。。。。。。漠雪。。。。。。”
烟花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清冽的眼中一片空茫。
“烟花!”漠容握紧他冰冷的手,目光中满是怜爱忧虑,“那日第一次。。。。。。在燕归楼。。。。。。看见你。。。。。。我便下决心。。。。。。要得到你。。。。。。还曾跟九王爷。。。。。。争夺你。。。。。。可这次。。。。。。在碧云宫。。。。。。再见到你。。。。。。我。。。。。。我才发现。。。。。。我竟然。。。。。。竟然动了心。。。。。。烟花!答应。。。。。。我。。。。。。你要。。。。。。好好的。。。。。。你要。。。。。。幸福。。。。。。可惜。。。。。。我。。。。。。我不。。。。。。能……”
“小侯爷!”旁边的侍卫不禁呜咽失声。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玩世不恭的小侯爷、花街有名的花花公子,自碧云宫再见烟花之后,竟对他深情至此,不惜舍命相救。
烟花呆若木鸡的坐在旁边,望着漠容年少俊美的面容,眼泪慢慢的落下来。
“烟花公子,您别难过了,您这样伤心,小侯爷去了也不会安心的!”侍卫小心翼翼的劝解,慢慢把漠容的手从烟花手里拉出来。
“哈哈哈!”被侍卫围困着的越霄蓦然仰天大笑起来。
众侍卫愕然的瞪着他,怒道,“死到临头,还敢猖狂!”
越霄傲然执剑而立,看着端坐不动的寒照日讥讽道,“本皇子今天竟然栽在了一个娼妓的手里,也算是阴沟里翻了船,不过寒照日,你今日靠个男宠施美人计拿身体换得性命,似乎也比本皇子光彩不到哪儿去呢!哈哈!哈哈哈!”
“住口!”张良看寒照日面孔扭曲,慌忙厉声喝道。
众侍卫立刻挥剑逼上去,越霄看也不看一眼,大笑着回剑往脖子上一横,立刻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烟花依然呆呆的坐在漠容身边,对越霄的死恍惚不觉,双手握住漠容胸口的剑柄,缓缓用力拔了出来,拿在手里静静的看了片刻,慢慢回手架在脖颈上,身边的侍卫被那边越霄的死吸引了注意,谁也没有发现烟花的举动。
第百三八章 行宫之夜
烟花紧握着剑柄,猛然用力一拉,谁知却纹丝不动,不觉仰起头来,“皇上?”
寒照日扣着剑锋,冷冷的垂头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烟花握着剑柄不放,寂静无波的眼睛望着寒照日,“皇上,让烟花死吧。”
寒照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不是要报仇么?你死了还怎么报?”
烟花摇摇头,喃喃的说,“烟花的命早就注定了,从没想过报仇,烟花死了,您的耻辱也就洗清了,大家也都解脱了。”
寒照日冷笑一声,狠狠的逼视着他,“朕的耻辱用得着你来洗么?解脱了?谁解脱了?你解脱了吧?你想把朕独自留在这世上受煎熬?朕告诉你,你休想!你要死是吧?朕也不拦着你,你死了朕就让辰月宫所有的亲族给你陪葬!还有燕归楼的人,一个也不会少!”
“你!你。。。。。。”烟花气得浑身哆嗦,摇摇欲倒,“卑鄙。。。。。。”
寒照日冷笑道,“卑鄙的又不止朕一个人,你都能卑鄙,朕为什么不能?”
烟花摇摇晃晃的望着寒照日,恍惚的张了张嘴,一口血涌出来,倒在了漠容身上。
回到碧云宫天已黑透了,寒照日进了紫微宫就再没有出来,张良直接招了御医进去也没露面了,候在宫门外的大臣们看见侍卫抬着满身是血的漠容跟上来,不禁大惊失色,纷纷上前围住侍卫们询问,众侍卫却都冷着脸一言不发,闻讯从金凤宫奔出来的漠雪,一见漠容的尸体顿时昏了过去,被宫人救醒后抱着漠容放声大哭,寒观云与端王听到消息赶来,忙往紫微宫去,却被侍卫挡在了外面。
寒观云一面安排人处理漠容的后事,一面照顾漠雪,又派人去给漠云送信,心里挂念着寒照日的伤,又不知烟花如何,一时心急如焚行坐不安。
好不容易候在紫微宫外的太监来报信,说御医出来了,已在听涛阁等候,寒观云忙交待了宫女几句,起身疾步出了金凤宫。
见寒观云进来,孙太医与高太医忙起身,寒观云忙上前拦住,“不必多礼,快说皇上怎么样?”
孙太医叹了口气,躬身禀道,“回王爷,皇上的伤势颇重,身上中了七剑,还好不是太深,只是肩背上中了两掌,伤到了内腑,不过安心疗养半个月也就没事了,只是。。。。。。”
“只是什么?”寒观云紧盯着问。
高太医忧心忡忡接过话,“王爷,皇上这次,情绪极不稳定,狂暴易怒,这对皇上的恢复,会妨碍极大。”
寒观云沉吟着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烟花公子呢?他可有受伤?”
“嗯。。。。。。烟花公子。。。。。。”高太医迟疑不决的说道,“还好,只是受了点小伤。”
寒观云紧盯着两人,缓缓的问道,“只是小伤?那伤到了哪里?是剑伤吗?”
孙太医神色颇不自在的说道,“王爷就别担心了,一切都有皇上呢。”
寒观云狐疑的注视着两人,思忖了片刻,猛然变了脸色,霍然立起身来在殿中来回疾走了几步,定住脚,背对着两人低沉的说,“此事,除了本王,还请两位不要再对任何人,泄露半句!”
两名太医慌忙跪下,“微臣不敢!请王爷放心!”
寒观云没有再说话,只是挥手让两人退下,殿中一个人也没有,寒观云标枪似的独自立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夜色中模糊的山景,一时心乱如麻。
这一夜,碧云宫中的人觉得特别的漫长,因为有很多人几乎都彻夜无眠,焦灼不安的坐了一夜。
第二天,紫微宫中依然毫无动静,直到午后,才有小内侍传了寒观云进去,众臣都在殿外苦苦的候着,寒观云很快就出来了。
众臣急忙围拢过去,纷纷惊疑不定的探问,“王爷,皇上如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寒观云微笑着示意众人安静,淡定从容的说道,“各位大人安心,皇上略为受了点轻伤,休息了一夜已没什么大碍了,昨日皇上在谷中游玩,遇到了几个刺客,已经全被侍卫拿下了,漠容为了救皇上不幸捐躯,皇上口谕,着端王府世子寒涧、驸马府世子高飞领禁军专程护送遗体回京,各位大人即刻打理行装,明日清晨随圣驾回京。”
众臣略为放下心来,互相议论着,有几人疑虑不安的围住寒观云,想多探问些情况,寒观云却微笑着拱了拱手,径直转身进了听涛阁。
寒观云独自坐在窗前,忧虑惘然的望着窗外的斜阳,刚才进去见到寒照日,见他虽然脸色苍白,精神倒还可以,问起昨日的情形,他却只是聊聊数语便再不肯提,问起烟花也是面无表情的一语带过,交待了几件事便打发了自己出来,原想找汉青问问烟花的情形,却连辰月宫的人影子都没见到,瞧瞧张良,他却神情郑重的暗暗摇了摇头。
越是如此,寒观云心里越是疑虑不安,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怕烟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天色刚明,寒照日一行便离开了碧云宫,一路上寒照日都待在銮车里,直到京城一直没有露过面,辰月宫的马车跟在凤辇后面,车内了无声息,几个内侍宫女随护两边,汉青一直在车里照顾烟花没有露面,碍于人多眼杂,寒观云也不便过去探问,呆呆的坐在自己的车里一路上心如油煎火烤。
回到京中,寒照日便歇在了上清宫,命寒观云代为临朝听政,并下了追封漠容的圣旨,命以侯爵之礼厚葬,自己只在上清宫寝殿听寒观云回禀一些政事,略为交待几句就让他去了。
两日之后,漠云从荣城驻军之地赶回来,入宫来见寒照日,寒照日就在上清宫寝殿内接见,略说了一下那天的经过,好言安抚了几句便命他即刻回家安置,好生歇息一些日子不必急着回驻地。
五日之后,漠府小侯爷出丧,寒照日命众臣全去送行,并让寒观云前去代为吊唁。
烟花自碧云宫就发起高烧,回京之后依然高热不退,御医每日从上清宫出来就直接去了辰月宫,让宫人取了冰来敷在烟花身上降温,一连几日下来却效果甚微,烟花依然反反复复的发烧昏睡,御医与汉青急得焦头烂额。
第百三九章 横剑闯宫
紧接着便是中秋,宫中照例摆了赏月御宴,由寒观云代为主持,御花园中丝竹雅乐清歌艳舞,而观赏的人却都有些兴味索然,皇上自碧云宫归来一直未曾露面,众臣皇亲前往探视请安全都避而不见,而皇后因痛失亲人伤心过度,也一直病卧不起,长胜侯更是闭门不出,对上门慰问的同僚一律回绝不见。
寒照日自回京之后性情大变,宫中每日有人轻则挨打受罚,重则杖毙砍头,身边的近侍宫女们日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在上清宫歇了七八日,寒照日伤势渐渐好转,便开始上朝理政,当天便下了一连串旨意,驰书各省督府总兵严查亡国宗室余孽乱党,一经拿获即刻押解进京,对驻防京畿的守军以及护卫禁宫的禁军和侍卫将领做了大量的调换,并命各司衙门对外来人员严加盘查,将碧云宫警戒的禁军上下统领杀的杀贬的贬发配的发配换了个遍,朝上对此事略有微言者当场就给贬了职,于是一时再无人敢有异议。
中秋之后,太后不慎受了一点风寒,而三四天药食调养下来,谁想竟渐渐有了不治之状,大有不起之势,这无异是对寒照日火上加油,每日处理完了繁杂的政事便往万寿宫探病,因心绪纷乱焦虑难安,再加上操劳,只五六日下来,寒照日的容颜便越见清减,只把个张良看得心疼欲碎,却又束手无策,他自然明白这其中症结所在。
寒观云每日入宫探望太后,然后帮寒照日分担一些国事,这些日子有不少重臣相邀上门拜访,苦口婆心请他开导劝谕皇上,希望皇上能恢复到以前那种英明睿智以国事为重的状态。
然而,对着寒照日,寒观云却觉得无从说起,以前,他们兄弟几乎无话不谈,而现在,寒照日根本无意跟他说话,每当对上他焦虑探询的目光,寒照日便立刻转过头去,要么掉头而去,要么一言不发的做事。
寒观云也曾试图去找烟花,然而守在辰月宫外的侍卫却似铁板一块,凌晨围着他软求硬磨陪礼说笑就是不肯放他进去,到最后好歹看了他一点情面叫开门,把汉青叫出来问了一下情况,谁知汉青却对碧云宫那天的事一无所知,烟花没有透露半个字,而汉青看他情形不好也没敢怎么问,好在他的身体状况已渐渐有了些起色,寒观云方才稍稍放了一点心。
漠容头七之后,长胜侯漠云独自进了宫,佩着剑穿过御花园径直来在辰月宫门前。
侍卫统领凌晨忙上前行礼,“侯爷,请止步。”
漠云冷冷的盯着他,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闪开!”
“侯爷!”凌晨拱手道,“皇上有令,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辰月宫半步!”
漠云伸手握上剑柄,目光锐利的看着他,“凌晨,别逼我动手!”
凌晨摇摇头,毫不退让,“侯爷见谅,凌晨不敢有违皇命!”
漠云冷笑一声,呛的一声拔出宝剑,凌晨身边的两个侍卫见了,立刻拔剑守在门前,其他侍卫紧盯着这边。
凌晨诚恳的看着漠云,缓下语气,“侯爷,您现在的心情,凌晨能够理解,但事已至此,您违抗圣旨又有何益?”
漠云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冷冷的说,“漠某的事不劳阁下操心,今日漠云便是拼了身家性命,也要杀了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为国除奸!谁敢阻拦莫怪我剑下无情!”说罢横剑闯门。
凌晨只得拔剑相迎,漠云武功高强,他的也不低,只是漠云剑下毫不留情,他却心有顾忌束手束脚便落了下风,立刻又过来两个侍卫围恃一旁。
“住手!”张良带着一行内侍匆匆赶来。
场上相斗的几人各自退开,收剑而立,望着张良。
张良向漠云躬身道,“侯爷,皇上请您即刻去御书房。”
漠云怒视了凌晨一眼,哼了一声,回剑入鞘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
“臣参见皇上。”漠云大步跨入御书房。
寒照日负手站在窗前背对着门,淡淡的说,“起来吧。”
漠云起身望着他的背影平静的问,“不知皇上招臣来,有何旨意?”
寒照日回过身来,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反问道,“朕有招你入宫吗?”
漠云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跪下,“没有,是臣私自入宫。”
寒照日挥挥手,“算了,朕也没跟你认真,既来了就去看看你妹子吧,她这些日子一直病着,你们兄妹在一起说说话。”
漠云起身直视着他,缓缓的说,“皇上,臣进宫不是来看妹子的。”
“哦?”寒照日抬头看着他,淡淡的问道,“那你进宫来是干什么的?”
漠云神情凛然看着他,一字一字的答道,“臣是来清君侧,为国除奸的。”
“是么?”寒照日缓步踱到御案后,缓缓的坐到椅子上,抬头看着漠云轻描淡写的问,“谁是奸?”
“烟花!”漠云干脆的答道。
寒照日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淡淡的问道,“你凭什么认为他是奸?”
“媚惑君主,专宠**,扰乱朝纲,荒淫误国,皇上,这还不是奸吗?”漠云目不转睛的望着寒照日,缓慢有力的问道。
寒照日抬手抵住额头,低声道,“你说的这些跟他毫无关系,有错也是朕的,漠云,朕累了,你回去吧,没事不要进宫了。”
“皇上!”漠云激动的跨上一步,紧盯着寒照日,“你还要护着他?难道你一定要让他毁了煜国的江山吗?煜国能有今日,是煜国上下几代的心血,是将士们用血用命换来的,皇上难道就为了。。。。。。”
“够了!”寒照日猛然抬起头来,目光清寒的看着他,语气平缓的说,“漠云,不用你来提醒朕,朕的父兄先辈为了煜国的强大呕心沥血,朕也上过战场,流过血,但朕不想跟你说这些,朕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你好自为之吧。”
漠云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看着寒照日笑得泪流满面,“皇上,漠云一向视你为君父、为朋友、为兄弟,而漠云在你心中,竟然不如一个男宠!若不是皇上贪恋美色,我漠云唯一的儿子又怎么会惨遭不幸,为如此一个下贱的妖孽挡剑送死?而皇上如今竟然还一心护着他,全不念君臣之情,怎不叫漠云心寒?”
第百四十章 喜怒无常
寒照日冷笑一声,猛然站起身来,凌厉的目光直逼漠云,“漠云!朕念着旧情不跟你计较,你倒还跟朕算起账来了!别以为你们兄妹背着朕做了些什么朕不知道,漠容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别拉着不相干的人来垫背!烟花再贱他也是朕的人,他的生死自有朕说了算,岂容得旁边的人指手划脚!”
“皇上!”漠云坦然的望着他,“即便是漠云做了什么,那也是为了皇上、为了煜国的江山,难道您就因此怀恨漠云吗?”
“为了朕?为了煜国江山?”寒照日紧紧的逼视着他,一字一字的问道,“漠云,你是想杀了朕挟太子以自立吗?告诉朕!”
“皇上!”漠云难以置信的瞪着寒照日,痛苦的摇头道,“没想到皇上心中,竟是如此看待漠云的,我漠云对皇上一片忠心,日月可鉴,皇上竟然……”
“日月可鉴?”寒照日笑容可掬的瞧着他,“果真是日月可鉴呢!这世上有一句俗语,不知你漠侯爷漠大将军有没有听过?人算不如天算!若不是朕命大,死的就不是你的儿子了!”说到这里猛然把案上的一卷纸用力掷在他脚下,“好好看看吧!”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漠云愕然的看着地上的一卷纸,狐疑的捡起来,慢慢翻开,目光猛然定在了上面,失声道,“南璟六皇子越霄?”越往下看越是心惊,看完了背上已被冷汗浸透。
“林凤,你父子竟敢算计我漠云?”漠云茫然的垂头跌坐在御书房的地上,握着手上的卷宗喃喃自语。
转眼已是八月尾,整个皇宫京城都愁云密布,太后的病已一日重似一日,皇后也依然病着,而烟花虽勉强保住了性命,却是一直时好时坏,瘦得形销骨立,寒照日的伤势早已全愈,可是性情却变得更加暴烈无常,身边的人动辄被拖出去杀头杖毙,朝堂上一言不合便痛斥大臣,罚俸免爵的官员比比皆是,弄得朝堂**一干人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刚入九月,太后终于不治而逝,于是举国同哀,京城之中严禁酒色,寒照日每夜独自在万寿宫守丧,众皇族与百官每日入宫侍驾,至晚方回,期满之后归葬皇陵。
丧礼之后,寒照日依然独自歇在上清宫,浮云宫一直没再回去,一应常用之物都从那边搬了过来,使惯的几个内侍也调了来,张良看这光景,想是没打算再回浮云宫去了,不觉暗自叹了口气。
稍微清闲下来之后,寒照日反而无所适从了,从御书房回到上清宫之后越发百无聊赖,想去其他后妃宫中又了无心绪,到最后便叫人拿了酒来,喝醉了倒头便睡,此后夜夜如此,张良看得心焦,便找了寒观云来劝,却全无用处,不是拉着寒观云陪着喝,便是直接赶人,对两人的劝阻全不理睬,喝到后来几乎通宵达旦也没见醉,于是性情越发狂燥,人也渐渐瘦了下来。
张良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试探道,“皇上,听辰月宫的。。。。。。”
一听辰月宫这三个字,寒照日蓦然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张良。
张良吓得呼吸一窒,慌忙住了口。
寒照日看着张良冷冷的说,“听辰月宫的什么?”
“皇上!”张良战战兢兢的陪笑道,“奴才听辰月宫的人说,烟花公子一直病着,您看,这会儿得闲,是不是过去瞧瞧?”
寒照日往椅背上一靠,目光如刀的在他面上扫过,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这么关心他,是不是也瞧上眼了?”
“皇上!”张良吓得猛然跪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皇上明鉴!皇上。。。。。。”
“行了!”寒照日不耐烦的喝道,“朕不过随口一说,你怕成这样,是不是还真有心啊?”
“皇上!”张良顿时急得几乎哭出来,抬手扇着自己耳光叫道,“皇上!都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寒照日冷冷的哼了一声,起身拂袖而去,张良扇了自己四五个耳光,哆哆嗦嗦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跟出去,尾随在寒照日后面,心想这回就是打死自己也不再多嘴了。
漫不经心的走进御花园,时值末秋,园中的花木都已凋零欲尽,唯有各色菊花在暮色中争奇斗艳,开得灿烂之极。
寒照日心绪枯涩的立在花丛之中,随手拈起一朵雪白的菊花,一点一点的揪下花瓣丢在地上。
“皇上!”猛听一声惊喜的呼喊,一人从花丛中飞奔出来。
寒照日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笑逐颜开扑过来的林凤,没有说话。
“皇上!”林凤跪下去仰脸望着寒照日,哽咽道,“皇上!凤儿好想皇上!皇上!凤儿一定听皇上的话,不惹皇上生气,皇上别不理凤儿好不好?”
寒照日看着泪水不断从少年苍白憔悴的脸上滚落下来,不觉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拉起来,皱眉道,“手这么冷,怎么也不多穿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宫?”
“皇上!”林凤紧紧握住他的手,偎在他身旁,强笑道,“宫里冷冷清清的,凤儿不想回去,凤儿在这里看菊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寒照日疑惑的问道,“林叶呢?他怎么不陪着你?”
林凤黯然的摇摇头,“凤儿与他又说不上什么话,不想要他陪,皇上,您这会儿,是要去哪个宫?”
寒照日摇头道,“朕随便走走,一会就回上清宫去。”
“皇上!”林凤怯懦的仰起脸来,乞求道,“不如,到凤儿那里坐坐吧?凤儿陪皇上说说话,好不好?”
寒照日低头看了林凤片刻,点了点头,林凤大喜,立刻挽起他的手臂往尚凤宫走去。
这一夜,寒照日没再回上清宫,与林凤做到筋疲力尽,倒难得的熟睡了一个时辰,早上醒来,倒没再头疼,早朝时颇有些神清气爽。
“皇上,长胜侯求见。”门外当值太监轻轻巧巧的进来禀报。
“宣。”寒照日看着手里的折子头也不抬的说。
“臣参见皇上。”漠云大步进来叩拜。
“嗯。”寒照日点了点头,随口问道,“这么晚来见朕,有事吗?”
第百四一章 郁郁寡欢
漠云躬身回道,“皇上,臣接到下属书信,说皇上忽然换了荣城驻军各营参将统领,不知皇上此举何意?”
“没什么,那些人朕另有用处。”寒照日一边批着折子一边说。
“皇上!”漠云急道,“这些将领都是战场上锤炼出来的,个个都是难得的将才,您这样突然抽换大批将领,万一引起众多军士不满,岂不动摇军心?”
“怎么,这荣城的驻军是哪家的私人卫队还是护院吗?”寒照日抬起头来,看着漠云慢吞吞的说道,“朕调动几个人也会动摇军心?朕这哪天要是换了元帅,是不是还得兵变啊?”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漠云愕然的看着寒照日,激动的说,“这些人都是臣一手带出来的,您这样做分明就是要架空臣,您既然信不过臣,直接把臣撤了不就行了吗?何必来这一手?”
寒照日靠到椅背上,淡淡的瞧着他,轻言细语道,“这话听着倒怪,怎么,你一手带出来的人就成了你的人了吗?难道他们不是我煜国的臣民?还是你漠云不是我煜国的臣民?或者你什么时候自立门户了?朕如今换上的也都是我煜国的忠勇将士,你这个煜国的大元帅倒不放心了,朕还觉得奇怪呢。”
“皇上!”漠云痛苦的望着他,摇头道,“这么多年来,我漠云对皇上对国家如何,皇上不清楚吗?如今您这字字句句含沙射影,处处防范为臣,到底所为何来?我漠云有哪里对不起皇上了?莫非还要臣剖开心来您才相信?”
寒照日丢下手中的折子,不屑的看着他,冷冷的嘲讽道,“相信?朕现在谁也不信!朕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朋友,又做了十多年的君臣,这二三十年的感情都能在朕的背后插上一刀,你说朕还能相信谁?”
“皇上!”漠云情急的走上一步,“就算是臣做错了,可臣的本意也是好的啊!臣是一心为了皇上、为了煜国的江山啊!”
“行了!”寒照日蓦然立起身来,冷笑道,“别拿这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朕!朕做了十多年皇上,也曾纵横天下叱咤疆场,几曾有人敢拿剑架在朕脖子上如此威逼羞辱朕?你漠云死了儿子心里难受是吧?可朕告诉你,朕心里比你更难受!”
“皇上!”漠云愧疚的跪下来,“都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
“行了,起来吧!”寒照日背过身去,望着窗外缓缓的说,“这个冬天你就不要回驻地了,等过了年再去,在家里好好陪陪你母亲与夫人、陪陪漠雪吧。”说罢也不待他回话便大步走了出去。
漠云茫然的立起身来,怔了片刻,神情恍惚的往宫外走去。
冬天黑得早,还未到晚膳时分暮色就下来了,寒照日独自在御花园里默然无语的站了半个时辰,又茫然的缓步往前踱去。
张良悄无声息的走到寒照日刚才站立的地方,愣愣的看着地上一堆揉碎的金钱菊花瓣,蓦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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