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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烟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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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终于断续的轻吟起来,挣扎着想要抬起衣袖中的手,却又力不从心的垂了下去,如染胭脂的脸上溢出了细密的薄汗,在灿烂的华灯下泛着细润的水光,如朝露中初开的花蕾般娇美而羞怯。

空气中忽然弥漫出一缕青涩的幽香,浅淡而清新,渐渐不着痕迹的渗透了整个燕归楼。

少年的轻吟浅叹渐渐的缠绵起来,却柔弱得宛若杨花柳絮,若即若离无从捕捉,却又牢牢的沾在了每个人的心上,让人战栗着止不住的去遐想,却又茫然不着边际,始终没有着落。

肆意揉弄的手渐渐的滑下了高原,缓缓抚过薄如玉璧的腹地,一路逶迤逗留向前探进,顺着手势云衣微开,露出一线耀眼无瑕的莹雪。然而,那最为绮丽夺魄的风光,却终于掩映未露。。。。。。

所有的人,一颗心都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的悬在了那处,强烈的渴望与期待紧紧的扼住了脖子,灵魂却沉迷于欲/望忘了挣扎,不知所措而又义无反顾的、一路坠向了万劫不复的极乐深渊。。。。。。

莲花公子的左手骤然扬起,空中层层轻纱飘然坠落,瞬间朦胧了无限风光。。。。。。

众人猛然松了口气,终于开始正常的呼吸起来,心底里,却隐隐隐约约的升起了无限的失落怅惘,似乎刚才自己明明就要攀上人生最美妙的巅峰了,却在最紧要的那一刹,失了足,身不由己的从云端上重重跌落了下来。

轻纱中忽然传出清越的吟哦声,“啊。。。。。。不!别。。。。。。”

众人顿时心中一紧,又情不自禁急切的瞪大了眼睛往轻纱中望去,却隐隐约约的怎么也看不真切,两眼直恨不能瞪穿了那薄薄的数重轻纱,依稀能见莲花公子依然伏跪在那里。

发丝,如流水般自纱帘间层层抖落,微弱的战栗着,似乎带了某种痛苦而快乐的挣扎,少年的吟叫越来越高亢,尾音隐约的带出哭泣的呜咽,却直欲揉碎了满楼的人心去。

空气中的香气越来越清晳,却越来越清冽,并固执而孤独的游离于所有的香味之外,恍惚有着一种不肯流于世俗的高贵与寂寥。

少年清越如歌的吟唱渐渐的破碎嘶哑起来,忽然间纱帘一抖,一只纤秀的手如蝶般破茧而出,在初春微凉的空气里猛然握紧,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似的,最后却什么也没有抓住。。。。。。终于失望的垂下。。。。。。松开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那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仿佛是自己的心,被紧紧的攒在了那只纤弱而致命的手心里。

“啊!”猛然一声清锐的呼喊,声如裂锦划过众人的耳际,却又骤然而止,只剩下余音袅袅,一层弱似一层的、往夜色中颤悠悠的荡了开去。

那只纤秀的手又猛然扬起来,紧紧扯住了手边的层层纱帘,用力的扭绞着……扭绞着……最后颓然的松开……终于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几片血一样艳红的玫瑰花瓣从轻纱中缓缓飘下,失神的跌落在了华丽的红锦地衣上。

满楼灯火,猝然间熄灭了,燕归楼里一片黑暗。。。。。。

燕归楼上下所有人骤然松懈了下来,呼吸粗重的瘫软在了座位上,浑身大汗淋漓。。。。。。

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燕归楼里上上下下才重又亮起了灯火。众人都已在黑暗中悄然的收拾齐整,此刻都已冠带尊严、正襟危坐了,却又不约而同的下意识抬头往台中间看去。

然而台上早已空空荡荡的,连轻纱也未剩下一缕,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各人恍惚之间做了一场无比绮丽美妙的春梦而已。

大家正怅然若失间,燕归楼的楼主红尘浅笑盈盈,风姿翩翩的走到台上,目光淡淡的一掠全场,向众人浅浅一福,笑吟吟的开言道,“不知诸位大爷,对今日我燕归楼挂牌的人儿,可还满意?”

这下燕归楼顿时开了锅,满厅上下的人们群情激昂的呼喊起来,“满意!满意!”

“太满意了!那简直就是仙子下凡嘛!”

“太美了!真真是个勾魂摄魄的尤/物啊!”

“真是个妙人儿!那声音,天!叫得人魂都飞了!”

“这燕归楼果真是不同凡响啊!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宝贝!”

“红尘!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说这美人儿到底是谁?”

“快说快说!别再吊咱们胃口了!”

“对对对!春宵一刻值千金呐!红尘,赶紧开始争彩吧!”

“对!快快争彩!爷们可都等不及了!”

“争彩!争彩!”众人都举手呼吁道。

“不忙!”红尘抬起双手略略往下一压,不慌不忙的微笑道,“诸位,红尘今儿安排这一场,自然是要让众位爷们明白这妙人儿独有的好处!今儿燕归楼里挂牌的这位,论模样儿,自然是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完美的,论其它的琴棋书画,那也是无一不精,尤其是这琴箫,哪怕是这帝京里头卧虎藏龙,我红尘却敢夸口,只怕也是无人能及!”

说到这里,红尘含笑扫视了众人一眼,又缓缓的接道,“但是,这琴箫纵然美妙,却是这凡间所有,而这妙人儿勾魂的嗓音,那却是自然天成啊!刚才诸位也都听到了,不知红尘说的,可有假?”

“没有没有!这人间纵有琴箫美乐,却哪里比得上这妙人儿的天籁仙韵啊!”众人立刻下意识的摇头。

少年那段千回百转的轻吟浅叹,仿佛还在天际云端里似有若无的传来,顿时,大家的一颗心又开始颤颤悠悠摇摇摆摆的。

红尘击掌微笑道,“各位爷果然都是知音!不过,这妙人儿还有一个妙处,众位爷只怕还不知道吧?不知道众位刚才,可曾注意到一股子香味没有?”

厅里静了一下,立刻有人高叫道,“对对对!刚才是嗅到一股子异香。”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道,“是有这股子香气,平日里在这楼里可是从未闻到过。”

有人回味着刚才的香气说道,“这香气来得蹊跷,开始淡淡的,似有若无,到后来倒越来越清晳了,透着一股子青涩幽冷,却十分的好闻!”

大家纷纷追问,“哎!红尘,你快说说,你刚才焚的那是什么奇香?哪儿有卖的?大伙儿也去弄点子来好好受用受用。”

红尘却缓缓的摇头笑道,“诸位爷,这香纵然是拿着钱也没处买去,红尘这也不是焚的香,这奇香是段天然妙成的异趣,这世间,怕就只一人有!”

立刻有人惊呼道,“难道是从刚才那少年身上发出来的?”

“红尘!真的吗?”众人也都急切的看着红尘。

红尘得意的点头笑道,“不错!这奇香正是今日燕归楼挂牌的少年的体香,他叫烟花,今春刚一十四岁,可是正当青春年少啊!”

众人顿时都啧啧称奇,神情更是亢奋难捺。

红尘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全场,微笑道,“按花楼的规矩,这挂牌的头彩,自然是价高者得。各位爷若是对我们烟花有意,待争得了彩,可亲自去慢慢的、细细的体味这其中的妙趣。那么现在,众位爷就请开始竞价吧,咱们烟花可正在他的新房里虚席以待呢!”

话音未落,厅中已有人振臂高叫道,“我出一万两!”

“我出五万!”立刻有人紧跟着叫价。

厅中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都生怕美人被别人抢了去,叫价之声立刻不绝于耳,各人都志在必得,价位疯了一样的往上涨,红尘风情万种的立在台上,静悄悄笑吟吟的瞧着。

寒照日寂然端坐不动,冷眼瞧着被欲望逼疯的一楼人。

相对来说,倒是上面一围阁窗雅座中的人文雅得多了,到底是有身份的主儿。那几位主子爷还依然镇定自若的端坐在阁中悠然的品着茶水,只略略一个眼色或一个手势,候在旁边的玲珑乖巧的侍从立刻向前一步,傲然的立在栏杆前,朗声向厅中报出一个压倒众生的价来,立刻就震得厅中的喧嚣猛然一窒。

第三章 完璧之争

这满楼之中,倒只有寒照日两兄弟的阁窗始终按兵不动,寂然无声。寒照日只袖手高坐冷眼旁观,丝毫不为楼中疯狂的气氛所动。寒观云却笑吟吟倚着朱栏,懒洋洋的瞧着满楼人热火朝天的竞价,还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瓜子儿,时不时的还搂住左右的美人色迷迷的香一个,一派气定神闲的架势。

价位越高涨得越慢,争彩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最后终于停在一百万这里不动了,再没有人出来报价。

红尘笑容满面的走到台沿上,双眼逐一扫过全场,清亮有力的拉长了声音道,“漠小侯爷出价一百万两,请问还有哪位爷要竞价吗?”

高居阁窗之内的漠小侯爷,傲然凭栏负手俯视着厅中众人,下面的人纷纷交头接耳,抬头仰视他的目光中,艳羡、嫉恨、惊叹、钦佩尽皆有之,却无一人再喊价。

红尘的目光一个个看过满楼上下的人,微笑着缓缓问道,“刚才漠小侯爷愿出一百万买烟花公子的完璧,请问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

一连问了三遍,燕归楼上下寂然无声。

红尘静了片刻,笑道,“既然无人再出高于漠小侯爷的价钱,那么今夜,有幸入得新房、与新人共度春宵的,就是......”

“且慢!”忽然一人悠悠然的掷出两个字来,落地有声的打断了红尘下面的话。

整个燕归楼立刻就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伸长了脖子,抬头往说话之人看去。只见漠小侯爷的斜对面,正凭栏懒洋洋的倚着一位俊美逼人的贵公子,宝冠玉带绣衣香扇,玉面上浅笑吟吟,使人如浴春风,正是一直静观不动的寒观云。

红尘立刻笑容满面的福了福,娇滴滴的笑道,“云公子,莫不是您也对我们烟花有意么?”

这位云公子是这燕归楼的常客,但凡楼中有人挂牌都来捧过场,只是一向眼高于顶,来这里仅只是听听曲、观观舞,与小倌姑娘们调调情、喝喝酒而已。即便是艳惊京城的风华公子,他也仅仅只是动容而已。这楼里的姑娘小倌们,莫不倾心爱慕他俊美风流的姿容与雍容华贵的才情,各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却终没有人能哄得他入了幕上/了床去,真真是惹得人又爱又恨、越恼越想、欲/罢不能。

红尘虽不知晓这云公子的底细,但她久居欢场阅人无数,仅观其气度举止也能断定这云公子定然身份不凡,如今他既能与这漠小侯爷叫板,可见其身份即便不在漠小侯爷之上,那至少也是能平起平坐的。

寒观云唰的一声挥开折扇,不慌不忙的摇了两摇,笑吟吟的说道,“红楼主,这样的美人儿,谁不想搂在自个儿怀里好好的疼爱?要不然,本公子坐在你这里做甚?”

红尘娇声笑道,“云公子教训的是。但不知云公子——肯为我们烟花出价多少?”

寒观云悠然笑道,“如此美人,岂能用一堆世俗的臭铜烂铁给辱没了!本公子这里二百万红楼主先拿去,算是红楼主这些年悉心照顾美人儿辛苦了。至于美人儿那里,本公子自有薄仪。”

喜笑颜开的红尘还未来得及说话,那边的漠小侯爷已勃然大怒道,“你是什么人敢跟本侯爷争美人?这美人儿本侯今儿是要定了,谁也别想染指!”

这漠小侯爷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霸王,是个谁也惹不起的主儿。他爷爷是前朝的大将军漠言,父亲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长胜侯将军漠云,为煜国统一大业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当今的皇后是他的亲姑姑,就连皇上也要看他父亲三分面子。

但这位温润如玉的云公子,却笑得极是玩世不恭,这却又是哪座庙里的尊神呢?这红尘七窍玲珑,只不动声色的望了望云公子,笑盈盈静悄悄的站着等他发话。

寒观云不紧不慢的摇了摇扇子,不愠不火的笑道,“漠小侯爷,您此言差矣!这花楼有花楼的规矩,历来价高者得美人。您若真是对此美人志在必得,只管出价就是了,本公子若是接不起,这美人儿自然就是侯爷您的,何必倚势压人呢?如此大家岂不伤了和气?”

一席话说得楼下之人也纷纷点头,却也有些明白人只饶有兴趣的瞧着,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漠小侯爷自然不是省油的灯,闻言冷笑道,“本侯爷就是要以势压人,你又能怎么样?”

寒观云依然淡淡的笑道,“如此,那可就不好说了,您小侯爷的势再大,这天下的事儿,却总也大不过一个理字儿去!”

漠小侯爷正欲说话,身边的一个侍从忽然拉拉他,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漠小侯爷脸色变了变,惊疑不定的扫了寒观云几眼,强笑着拱了拱手,“好!难得有让云公子如此心仪之人,既然如此,那漠容今日就做回成人之美的君子,容这美人儿与云公子春风一度,告辞!”说罢,拂袖大步下楼而去。

这下,楼中众人不由得都对寒观云刮目相看,纷纷暗中揣测他的身份背景。

红尘急忙笑道,“云公子出价二百万,不知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人?”

满楼上下,寂然无声,红尘照例连问了三遍,依然无人再叫价。

“如此,烟花今晚的娇客就......”红尘正欲宣布今晚争彩的结果,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上台来,扒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红尘不觉倒抽了一口气,微微抬眼不动声色的扫了那个一直寂然无声的阁窗一眼,那窗口垂着珠帘影影绰绰的,却什么也瞧不真切。她定了定神,镇定的微笑道,“云公子,诸位,刚才,有人出了一万金,已替烟花赎了身!”

厅中立刻响起一片抽气声,“什么!一万金子?是谁这么财大气粗啊?”

寒观云微沉了脸,折扇一收,在手心里击了一下,微笑着问道,“红楼主,这是谁这么大的手笔呀?”

红尘向寒观云屈膝福了一下,微笑道,“云公子,您是我们燕归楼的财神爷,红尘自然不能拂了您的面子。只是您也知道,这花楼历来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从来不问来客的家世身份。”

寒观云冷冷的哼了一声,“本公子自能查出这人是何方神圣!”说罢,带着侍从一阵风似的下楼去了。

第四章 身似漂萍

未等争彩结束,寒照日就出了燕归楼,一边观赏着街景一边缓步徐行,这花街的确是个行乐的好去处,此刻如此深宵,还依旧灯火通明车来人往吃食满街。

“爷。”张良快步跟上来。

寒照日头也不回的问道,“都办妥了么?”

“办妥了,爷。”张良垂着头跟在后面,又浑身不自在的想起了刚才用马车送那少年去别院的情影,他仅仅一上一下之间抱了那少年片刻,就为那绝色的容姿几乎不能自持,若那少年日后真留在了寒照日的身边,那岂不是天大的祸害?他张良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一想到这里,张良就浑身止不住的直冒冷汗,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挪不动。

寒照日走了一截才发现张良没有跟上来,站住脚扫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禁淡淡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张良快步跟上,犹豫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嗫嚅道,“爷,这事。。。。。。小的觉着。。。。。。怕怕是有。。。。。。有些不妥。。。。。。”

“哦,”寒照日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不妥了?”

张良头上又冒出一层冷汗来,结巴道,“爷,您想,这这事、若给家里知、知道,那那。。。。。。那可怎么得了?”

寒照日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不让家里知道不就得了?谁还敢多嘴不成!”

“爷!”张良惶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若给传进去,小的还不得给扒了皮!”

寒照日回头瞪了他一眼,不屑的笑道,“没用的奴才,你怎么就不操心点别的?没我的话,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你?”

张良苦笑道,“哎哟我的爷,敢动张良的人多了去了!先不说别人,只老祖宗那里,怕到时爷自个儿都不好交待,哪里还能顾得上小的!”

寒照日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天塌不下来!”

张良不敢再说,看寒照日在一个买汤圆的小摊子上坐了下来,慌忙上前去侍候。寒照日一碗桂花汤圆吃了没几个就丢下了,又要了一串芝麻丸起身,边走边慢慢吃着。

见张良一直惶惶不安垂头丧气的,寒照日不禁失笑道,“你这是怕的个什么?不是说了有我么!”

“爷,”张良苦着一张脸,闷闷的说道,“这家里的那几位主子,哪一个不是美若天仙才貌双全?那烟花纵然美,可到底是个男的,更何况还是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出来的,爷又何必为了这种人失了身份?”

“说什么呢!”寒照日蓦然沉了脸,回身就是一耳光扇在了他脸上,“我不过想闲时去听听他的琴,解解乏消遣消遣罢了!也是怕云儿真对这种人动了心思,你还以为我留下他做什么!贪图他的美/色么?与他同床共枕么?你心里想的尽是些什么龌龊东西!自己心里不干净,却偏把罪名安在我身上,混帐东西!”一边骂着还不解恨,又抬起一脚踢在他身上。

张良战战兢兢的垂头侍立,任他又打又骂,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心里却到底松了口气。

寒照日哼了一声,丢下他拂袖就走。张良见状慌忙追上去,灰溜溜的夹着尾巴紧跟在后面。

烟花醒过来已是第三日黄昏,他缓缓睁开眼睛,无意识的看了看青色的纱帐,吃力的撑起身来,立刻一阵天旋地转,顿时摔回枕上,忍不住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一动不动的喘息了半晌,才睁开眼睛来微微侧了侧头,房中静悄悄的,光线有些暗。

烟花定了定神,只觉得喉咙涩痛头昏脑涨,张了张口,勉强唤道,“秦儿。。。。。。秦儿。。。。。。”

房门微微一晌,有人进来点起了灯,轻轻走到床前,“公子,您醒了?”

烟花虚弱的应了一声,“给我点儿水。”

那人急忙倒了杯水端过来,轻轻扶起他,把杯子凑到他嘴边。烟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立刻就给呛得咳嗽起来。

“公子!您慢着点儿!”那人急忙轻轻拍着他的背心帮他顺气。

烟花喘了几大口气,一只手攀着他的手臂,一口气把那杯水喝了进去,就靠在他手臂上虚脱的闭上了眼睛。

那人轻轻把他放平在床上,柔声说,“公子,您先歇歇,小人去给你端点儿细粥来。”

烟花觉察到似乎不对,急忙睁开眼睛来叫道,“你等等!”

那人忙转回来,躬身问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烟花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呐呐的说,“你、你是、是谁?”

少年微笑道,“小人叫汉青,是专门服侍公子的。”

烟花迷惑不解的问,“服侍我的?那我先前的那个人呢?他去哪儿了?”

汉青茫然的摇了摇头,“小人不知道。”

烟花惊慌起来,半撑起身体央求道,“那你去帮我把红姨找来好吗?”

汉青奇道,“红姨?红姨是谁?”

烟花急道,“你怎么连红姨都不知道?红姨就是这燕归楼的楼主啊!”

汉青摇头道,“公子,小人不认识红姨,这里不是燕归楼。”

“什么!这里不是燕归楼?”烟花一惊之下又摔在了床上,瞪着汉青慌乱的问道,“那这这、这里是哪儿?”

“公子!您别急。”汉青急忙走近床边扶住他,“这里是城里的一处小院落,专给公子住的,除了小人还有两个人在这里侍候公子。”

烟花疑惑的问道,“那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汉青摇了摇头,“公子,这个小人不知道。”

烟花叹了口气,疲惫的问道,“那你们这里有没有主事的?”

汉青急忙说,“有有!就是柳管事。”

烟花点点头,“那你帮我去把他叫来。”

汉青立刻应声去了,片刻就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走了进来,那人上前躬身行了一礼,“公子,小人叫柳义,是这里的管事,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烟花略略打量了柳义一眼,怯生生的问道,“柳管事可知道,烟花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柳义回道,“公子是我们爷叫人送来的。”

“你们爷?”烟花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不知你们爷是谁?”

柳义微笑道,“待公子见了,自然就会知道了。公子想必也饿了,小人吩咐人熬了些粥,这就给公子送来可好?”

第五章 命若浮尘

烟花急忙说道,“柳管事,能不能请你派个人去燕归楼,帮我把跟我的人小秦儿接来?”

柳义恭敬的笑道,“公子,我们这里是不可以随便出去的,公子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小人们就是了,没有谁敢不听的。”

烟花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他愣愣的望着柳义,半晌,勉强的笑了笑,“我知道了,你们去吧。”然后躺回去闭上了眼睛。

“那公子好好歇着吧。”柳义躬身施了一礼,低声吩咐汉青在这儿好生侍候,就转身出去了。

汉青担心的瞧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烟花,迟疑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您都整整三天没吃东西了,小人去端一点儿粥来,您好歹吃一点儿吧?”

烟花转头瞧着他笑了笑,柔声说道,“我那晚喝了些酒,这会儿心里还堵得慌,不想吃东西,你能帮我弄桶热水来吗?我身上流了汗不舒服。”

汉青忙点头道,“好,请公子稍等,小人这就去打热水来。”

不一会儿,汉青就与李子贵拿着大木桶提着热水进来,兑好了水李子贵就退了出去。汉青摆好了洗浴用品,走过来请示,“公子,水准备好了,要小人帮您宽衣吗?”

烟花点点头,慢慢掀开身上的被子,低声说,“你把我抱进去吧。”

汉青愣了一下,“公子,您还没解衣服呢?”

烟花摇摇头,“不用管它,你抱我进去就是了。”

“哦。”汉青不敢违抗,只得上前抱起他走过去,轻轻的放进热水里。

“你先出去吧。”烟花轻轻的说完,靠在桶壁上闭上了眼睛。

“哎。”汉青疑惑不定的应了一声,退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汉青在房门外站了一个多时辰,房间里依然寂静无声,也没听见烟花叫人,他忐忑不安在门口转了几转,终究是放心不下,抬手轻轻的叩了叩门,等了等却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他急忙扒着门缝叫道,“公子!公子!您洗完了么?”

汉青侧耳倾听了半晌,才隐约听见里面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转过屏风却见烟花依然闭目靠在桶沿上,穿着衣服泡在水里。汉青吃了一惊,慌忙走过去叫道,“公子!您怎么还泡在水里?这水岂不是冷透了?”说着伸手一摸,果然冷的跟冰水似的。

“嗯?”烟花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看汉青。

“公子!小人这就去提桶热水来!”汉青慌忙说完就要出去。

烟花双手抓着桶沿撑起身来,“算了,你帮我把衣服脱了,抱我到床上去吧。”

“哦?好!”汉青急忙转回来,伸手帮他脱/衣服,手触到他冰冷滑腻的肌/肤猛然哆嗦了一下,顿时血往上涌,脸腾的烧了起来。烟花恍若未觉,依然半闭着眼睛水藻似的轻飘飘的躺在水中。汉青急忙定了定神,就在水中帮他把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双手把他从水里捞了起来,那轻柔若柳絮的身子泛着水光顿时耀眼生花,散发出珠玉一样细腻莹润的光泽来。

汉青只觉得一阵眩目,慌忙转开头不敢再看,大步走到床边把他轻轻的放在床上,跟着立刻背过身去,一颗心几乎从胸腔里蹦出来。

烟花叹了口气,无助的说,“你不帮我擦干吗?”那声音弱如游丝,很快散失在空气里。

汉青顿时脑袋嗡的一声炸了,他胡乱的应了一声,依然傻傻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烟花无奈,只得一手抓着床沿想撑起身来,却又力不从心的倒了回去。

汉青听见动静急忙转过身来,慌乱的说,“公子!小人这就给您擦干净。”烟花闭着眼睛,弱不可闻的说了声谢谢。汉青拿了块干净毛巾心慌意乱的给他擦着身上的水,只觉得那身体触手冰冷,心里惊慌越发的手忙脚乱,胡乱擦了两把急忙找了身内衣给他穿上,盖好被子。

烟花睁开眼睛,吃力的笑了笑,“委屈你了。”

汉青看着他那苍白得恍如落花一样的容颜,忽然没由来的鼻子一酸,强笑道,“公子说哪里话来?能侍候公子是小人的福气。”

烟花微微点了点头,柔弱的说,“你去吧,我要睡了。”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汉青急忙把暖炉里加足了炭,又往床前移了移,然后就站在床前呆呆的看着床上的人,怔了半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快步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公子,公子。”汉青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凑近烟花耳边轻轻的叫道。

烟花缓缓的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汉青急忙陪笑道,“公子,小人给您做了一碗姜汤,您趁热喝了驱驱寒气吧。”

烟花勉强笑道,“难为你了。”

汉青慢慢把他扶起来靠着自己,一手端过碗小心的凑到他嘴边,一边叮咛道,“公子,小心烫。”

烟花皱着眉头喝了小半碗,就摇了摇头不喝了。汉青不敢相强,只好接过碗放下,又扶着他躺好,仔细塞好了被子,放下两边的帐帘,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我说小青子,这一大早上的你就在这儿晃上了,我说你还真是天生的贱命啊,难得有这会儿的清闲,你却偏不会享!”李子贵哼着小曲儿一脚跨进偏院的小门,就见汉青在厢房门前行坐不安的转悠,不禁走过来小声的调笑道。

汉青心慌意乱的皱眉道,“你知道什么!”

李子贵凑近他悄声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咱可听人说,那里面的主儿都是大白天睡觉晚上才干活儿的,这会子太阳才多高,你就在这儿晃悠,也不怕扰了人家的好梦骂你不识趣儿!”

汉青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李大哥那过的桥比小青儿走的路还要多,那见识自然是小青儿比不得的!小青儿不知道什么识不识趣儿,只知道上面叫来好生侍候公子,小青儿便一心侍候罢了。”

第六章 死生由命

李子贵似信不信的斜睨着汉青,涎着脸笑道,“哟,小青儿这么上心,莫不是瞧上了吧?那晚张总管抱进来咱只瞧了一眼,就那副睡熟了的妖精像,啧啧,那可真叫个媚态横生勾魂摄魄啊!只不知道放在床上,脱/光了衣服,却又是怎生一副满室生春的光景儿。。。。。。”

汉青想起昨晚的情景顿时腾的一下涨红了脸,接下来却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一副唾沫横飞垂涎三尺的丑态,直觉的一阵恶心,不禁烦躁的跺了跺脚,咬着牙低声道,“李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公子是什么人?咱们是什么人?这也是咱们在背地里能说三道四的么!”

李子贵狠狠的呸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咱们是个奴才,他又是个什么高贵清白的主儿?不过是仗着生了一副妖精像、得了宠,还不是照样给丢在这个破院子里头?一朝腻了味了,还不是像块破抹布似的扔了?到时比咱们这种奴才怕还不如呢!咱们现在说他两句,那还是给了他脸抬举他了!”

汉青见他越说声音越大,只怕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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