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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1 掠情夺爱 by 上官青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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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仔细观看。红红的,粘粘的,腥腥的,很像是邵屹华被撞后所流的血,不!不是像而已,根本就是血。
这会是谁的血?沿着断断续续的血迹秦悦一路追过去。
“我不想你,我不见你,我不爱你!”随着他的步代一个声音从轻不可闻到慢慢清晰起来。
秦悦追到一个拐弯处,那声音已经十分清楚,凭着夹杂在话语中的脚步声判断,说话的人就在纵身可触及处,这到底是谁的声音,竟会让他觉得如此耳熟,仿佛已经聆听了十几年一般。
到底是谁?思索中的秦悦拐过弯处,将一个人的身影烙印在眼帘。
“喂,你是谁?”他问。
那个人猛地一颤,缓缓在转过身体,“为什么?你为什么又来了?”
啊!看到他的脸了,那张熟悉的脸,秦悦惊讶地瞪大眼睛,那是张只要有镜子就可以见到的脸。
“你……”
“你不该来,你已经那么幸福了,不该来。”
“你、你的手……”
右手持着沾满鲜血的裁纸刀,左手则……
秦悦猛地坐起身来,急促地喘息着。
等狂乱的心跳稍稍平静一点后,他才发现天色已微微泛白,睡在他身边的志杨并没有被惊醒。
悄悄地下床,走进盥洗室,用颤抖的手鞠起清水拍到脸上,让自己彻底地清醒。
数次深呼吸后,他抬起头,望着镜中自己那苍白且惊恐的脸,同时也是梦中那个人的脸。
为什么梦到自己?梦到一个仿佛是陌生人的自己?
举起手掌,那依旧在颤抖的双手上沾着的是透明的水,不是鲜红的血,而左腕上却有一条怎么也抹不去的疤痕。
曾经,曾经他问过志杨,这疤痕是怎么来的。志杨说,这是他在裁纸时不小心划伤的,因为他作事总是心不在焉,为此,志杨把家里所有的裁纸刀全丢光。
他相信了,因为他内心里不想深究受伤的真正原因,所以他信了可是……这疤痕怎么看都不像是无意中造成的,反而像是故意划伤的。
右手比作刀在痕痕上轻轻滑过,想像着在手腕上划开个深可见骨的血口子,就像梦中的自己那样的伤口。
“不要讨厌我,不要嫌弃我。如果我脏,我就把脏血放光,这样屹华就会重新爱我、永远爱我了……”
猛地捂住嘴巴,不让任何无意识的话语吐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奇怪的话语?仿佛邵屹华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甚至是他唯一挚爱的恋人……他明明才认识他不久,他明明已经有了志杨,为什么……
错觉,对!一定是错觉,因为太累了而产生的错觉。
他踉踉跄跄跑回卧室,避难似的窝进志杨的怀里,“志杨哥哥……”——又是一句无意识的话语。
为什么称志杨为哥哥?他从没那样叫过呀?
天!谁来理清他的思路,告诉他这一切真象吧!可是……如果真象推翻现在平静的生活怎么办?如果真象伤害到志杨怎么办?
苦苦在思索中挣扎的秦悦再也无法入眠,转辗反撤好久,最终因不想弄醒宋志杨而下床。
盘缩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睁着一点睡意也没有的眼睛,凝视着沐浴在微弱晨光下的窗外的景物。
这就是所谓的失眠吧,他从不曾失眠过,因为情人的怀抱总会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可是今天……
“叮铃铃……”
乍然作响的铃声来自他身畔的电话,成功地将他吓了一大跳。
才凌晨四点多,谁会那么早打来?
“喂?”他接起电话。
另一端久久不出声。
“喂?您找谁?”是恶作剧电话吗?
“……秦悦,我是萧雅。”平淡的语调中多了份诧异。
“萧雅?你在哪里?”秦悦急切地问,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否则你根本不会来找我们。我就知道当时不该放你走,你一个人在没有亲人朋友的国度一定举步为难艰,生活的十分辛苦吧,还要时时受人欺负。对了,你怎么知道这电话的?”
“翻某人的通讯录找到的。”萧雅无奈地向上翻个白眼。
欺负?开玩笑,这世上有谁能欺负得到他?秦悦恐怕是把他当自己,以为他是随便谁都可以轻易欺负的,笨!
不过他运气真不错,敏锐的直觉让他在看到陈雨帆时立即联想到:这男人可能与秦悦有关,所以他就偷查了瑞恩的通讯录,并不抱太大希望地打了这通电话,没想到还真就被他找到了秦悦。
“啊?”通讯录?谁的?秦悦一头雾水,不过……“萧雅你在哪里?我立刻和志杨哥哥去接你。”
“不用。”他才不想见姓宋的男人,“我生活的很好,没人欺负我,不过……邵屹华过和很惨。”
“邵、邵屹华他……怎么了?”很惨?为什么很惨?秦悦突然好想撂下电话,怕承受不了下面的事实。
“他……你过来看就知道。”
“在哪里?”
“明晚……不,应该是今晚了,你偷偷藏在陈雨帆的车里,到时候你自然会见到邵屹华。记住,一个人啊,不要告诉别人。”
“……”舅舅果然知道邵屹华的下落。
“还有,如果你是以一种同情、怜悯的心态来看望他的话,我奉劝你不要来,彻底地忘记生命里曾有邵屹华的介入,这样对你对宋志杨都是一种幸福。”
“……萧雅,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邵屹华了,只是我现在忘了?”
“总算开始怀疑了嘛,你还不算太笨。”
“萧雅!”
“据我所知的确如此,具体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十分确定,那就是:你跟邵屹华的关系匪浅。”
“……”
“就这样了,拜!”
电话由一方轻松地挂断,另一方则呆愣了好久才放下电话。
第二十四章
瑞士吗?
邵仁杰提着轻便的行李步向候机大厅。
他的佚明是个十分坚强、无情的男人,明知自己对他的痴爱却还是死不低头,斗了十几年。但佚明同时也是一个对亲情十分依恋的男人,以前对父母亲的言听计从,对妻子的百般疼爱,现在则是对儿子的牵肠挂肚。
只有待在亲人身边,佚明才会有归属感,为此他可以抛弃一切。
所以听到他数小时前飞往瑞士时,邵仁杰一点也不惊讶。
没关系,不管佚明到哪里去,即使是下黄泉,他也会追过去。
看看时间,已到登机时分,邵仁杰拿出手机,在关闭前突然有讯号进来。
“爸爸!你还没上飞机吧?”邵羽凡焦急的声音从手机中爆出。
“还没。有什么事就自己解决,不要烦我!”
“不是啦!爸爸大事件!不得了了!”
“到底有什么事?”怒火不自禁地开始上扬,他的双眉不悦地纠结起来。
“啊,秦佚明所乘的飞机被恐怖分子劫持了。”
“什么!?”
瑞士
“啊……”
“小悦!”宋志杨眼睁睁地看着秦悦从楼梯上滚落却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只有迅速跑下来,寻问他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好疼,秦悦摸摸右脚踝,似乎被扭到了,他将下唇咬得发青才没哭出来。
“扭到了吗?我看看。”
怎么会摔下来呢?他明明走得好好的,为什么……
“挺严重的,最好让医生来一趟。”
宋志杨小心地抱起秦悦,将他送至卧室,安置好后,立刻去打电话邀请家庭医生。
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秦悦不自觉地将被子拉高,以抵御一阵阵由心底泛起的恶寒。
他有十分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即将发生或正在发生。
或许……他想:今晚他不该跟踪舅舅;或许今晚遇到的事会打破现在可称之为“平静、幸福”的生活;或许他会做出重重地伤志杨心的事……
或许这只是错觉,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好疼……好冷……
秦佚明慢慢地睁开眼睛,挣扎了一下,勉强坐了起来。
四周一片漆黑,不见一点灯光,仅有的一点朦胧的光线来自天上惨淡的月亮。
这是哪里?
他抚着胀痛的额头回想:噢,是了,他所乘的飞机被劫持,恐怖分子将所有机组人员和乘客带到这个不知名的荒野。
本来他该像其他人一样静待救缓,但因看不惯那些凌辱女性的混蛋恐怖分子挺身而出,结果,他们将他的右腿射伤,从飞驰的汽车上抛下。
真是蠢啊,赤手空拳还想反抗,没死是因为命大吧,自嘲地笑笑,他习惯性地在身边找寻。
“杨晨?杨晨?杨……”
杨晨的骨灰不见了,天!
挣扎着,不顾腿上的伤口被扯裂,鲜血不断往外流。
不行,他一定要找回杨晨,他已经辜负了雪薇的请求,没能让杨晨过上幸福的日子,年纪轻轻就去世,如果他现在连杨晨的骨灰都保不住,他死后哪有脸去面对雪薇啊!
秦佚明焦急地找寻着,然而些微的月光大大降低了他找寻的速度。以至于,许久之后当他如释重负地将杨晨地骨灰盒找着搂到怀里后,再也支持不住身体,一阵晕眩后倒在地上。
一股子让他无力的寒气沿着受伤的腿部向全身扩散,秦佚明知道,这是死亡的前兆——如果没有人及时救他的话。
死亡啊——!
“对不起,”他轻声地对骨灰盒说,“看来我没办法将你带到你姐姐那儿去了。”
不过,据说死去的人的灵魂可以日行千里,这些距离应该不碍事的。
小心翼翼地换一个舒服的躺姿,他望着那轮时常躲进云朵后的月亮。
小悦和志杨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至少……要比我幸福……对于这个人世,终于没有任何忧心的事了,就这样的静静的死去还真适合我这种男人啊。
想着想着,他合上沉重的眼帘。
瑞士
舅舅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啊?
躲在后备想内被颠簸的行程弄得十分不舒服,一阵阵呕吐的欲望在腹中翻腾。
这是老天对他不敢向志杨老实交待去向只留下语意模糊的纸条的惩罚吧。
不过,他不后悔,因为他一定要明白他身边到底有什么事正在发生,他不想被蒙在骨里一辈子。
终于,车停下了,秦悦听到舅舅下车的声音。
“你还是来了。”瑞恩无奈的叹息。
“为什么不能来?欣常阶下之囚的惨状是胜利者的权利,不是吗?”陈雨帆温柔地冷笑着,“你同情他了?他才过悲惨日子几天呀,就能勾起你的同情心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有同情心的医生了?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啊?”
“不是……”
“瑞恩,亲爱的瑞恩医生!”陈雨帆走向前靠在他怀里,抬起他最喜欢的脸,展现他最无法抵御的笑容,“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就尽管动手好了,不要找无聊的借口好吗?”
“……你还真懂得用语言凌迟一个爱你的男人的心啊!”
“我没有,我只是实话实……”
“算了,”瑞恩挥手赶走阴郁到谷底的心情,拉着陈雨帆往邵屹华的房间走去。
等到完全确定四周没人后,秦悦才悄悄地从后备箱出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好高的墙,死气沉沉的建筑物,只有几盏灯光从小数的窗户里射出。
这是个十分令人不舒服的地方,邵屹华就被舅舅藏在这儿吗?
犹豫了下,秦悦向声音消失的方向走去。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因为这里非常大,相同的建筑物规则的颁着,他根本无法确定舅舅到底去了哪一幢。
正在他发愁不知往哪儿走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啊,你……萧雅?”吓死他了,秦悦不得不先平抚蹦蹦乱跳的心脏。
“我就知道你会笨得跟丢人,所以我就牺牲休息时间来免费为你当一次向导吧!”萧雅施恩地说。
“……萧雅!太好了,你一点也没变!”秦悦一把将他抱住,从这么拽的语气看来,他并没有在异国受到欺负。
“别抱着我,恶心死了!”不要用抱到那个人的双臂抱我!
扯开秦悦,萧雅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快跟上,跟丢了我可不会等你。”
“好。”
第二十五章
当秦佚明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置身于一片盛放的花海中,身体上的不适像夏天的冰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哪儿?他该在荒漠不是吗?难道说,这儿就是死后的世界?
忽而一阵风起,吹散了朵朵花儿,红色、粉色、白色的花瓣搅乱了他的视线,当风静时,四个由远及近的身影映入了他的视线。
“……爸爸、妈妈、杨晨……”他艰涩地开口。
“喂!我是透明人啊!你干嘛不叫我?”美丽动人且是唯一没被点到名的陈雪薇仿如恋爱中吃味的小女生,噘起红唇。
“雪薇,你们来接我了?”
“是啊!”雪薇投入他怀里,“我们来接你,我们等了你好久好久哦!”
“佚明!”秦母一如生前,十分温柔地看着儿子。
“……”秦父什么也不说,但表情已非生前一般严厉。
“姐夫……”杨晨却欲言又止。
“我们走吧!”开心的陈雪薇拉着他往他们的来处走。
“好……”任由妻子拉着,秦佚明的脚步却怎么也不肯加快。
“佚明,你怎么了?”雪薇不解地问,“你在找什么?你想等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他为什么没来接我?以他的性格不可能不来接我啊,秦佚明不自觉地向周围寻觅。
“佚明,你在找邵仁杰吗?”雪薇松开手,“他不会来接你的。”
“我没有找他,我、我也不认为他会来接我,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急急地说着,“我们继续走吧!”
出乎意料地,雪薇躲开了丈夫伸过来的手,“佚明,我会等你,继续等你,等到你真正回到我身边的日子来临的,你放心。”
言毕,陈雪薇竟凭空消失。
“雪薇!”秦佚明转头,惊诧地看到爸爸、妈妈和杨晨一如雪薇一般消失无踪,“为什么?爸爸、妈妈、杨晨!你们在哪儿?”
痛楚从脚底急速地窜上来,身体一下子无比沉重,喉咙处更是火烧火燎的灸痛。
“佚明!佚明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佚明,我还没有给你幸福,你不能离开我!”
什么声音,好熟悉,秦佚明微微睁开眼睛。
“佚明,太好了,佚明!”
是邵仁杰,你终于来接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接我的,因为你这个笨蛋爱着我。
“佚明坚持住,我立刻送你去医院,你会好起来的。”
“……我……”当年如果回应你的爱,如今会不会是不同的局面?至少不该是你如此惊谎失措吧!
人类是不是只有死到临头才会反省、才会反悔呢?秦佚明无力地苦笑,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未来,我再也不会躲蔽,我一定会像你爱着我一般地爱着你,绝不让你爱得那个辛苦却得不到一丝的回报。
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未来……如果……如果…………
“佚明你不要睡!我求求你不要睡!佚明!佚明——!”
第二十五章(下)
瑞士
越走心里越害怕,秦悦忍不住开口,“萧雅,有没有走错啊?”
“不要因为自己笨就把别人也当笨蛋看待,我怎么可能走错!”
“可、可是,这儿……像是、像监……”
“像监狱是吧,这儿本来就是变相的监狱。”萧雅扬起诡异的一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吗?那就回家睡觉好了,这儿本来就不是你这种一辈子注定当朵温室小花的人该来的。”
“我不要!我才不会逃走!”
“嗯,这才像男人说的话,走吧!”
“走开!你这个恶魔!滚!!”悲吼着的邵屹华怒瞪着来人,双手将怀里的破布娃娃搂得死紧,语气中隐含着一股恐惧。
“这就是你对唯一会来看望你的人该有的礼貌吗?邵仁杰的兔崽子!”陈雨帆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将他本来就未完全消肿的脸颊再次打肿,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流下。
“你……!”邵屹华如受伤被擒的野兽,无法反抗,也无法抵御别人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害,能做的只有愤怒。
“生气了吗?你这个残废!废物!”
凝视着他凄惨的脸颊,陈雨帆放柔声音,“痛吗?很痛吧!可是……这些痛比起你和你父亲带给别人的痛,根本不算什么!”
“……”
“恶,一定要有恶报,如果老天不下报应的话,那我自己动手!邵仁杰已用死来赎罪,至于你……”陈雨帆诡笑着拿出短刀,“告诉我,你怀里抱着的是谁?”
“别过来!不要再伤害悦!”邵屹华抱着娃娃的手颤抖着,“他不仅是我最心爱的人,他也是你妹妹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伤害他?”
“是呀,我不忍心,所以……”所以才让你吃药,将布娃娃当成是小悦,否则还真是不能最大限度地打击你呢,陈雨帆将刀举高,“抱紧了,我要刺了!”
“不!呜——!”
刀子深深地扎进邵屹华及时挡过来的手臂。
陈雨帆将刀子抽回,望着咕咕流血的手臂冷笑。
“雨帆,今天就到这儿吧。”瑞恩皱着眉头走过来,巧妙地夺下沾血的短刀,他不知道陈雨帆今天竟然带了利刃过来,他还以为雨帆像过去一样想用拳脚出气而已。今天的雨帆完全不是他所爱的那个人,完全不是!
“开玩笑,才几分钟啊!我还没尽兴呢!刀还我!”
“雨帆,不能这样,他会死的!如果他死了,你就再也无法享受到复仇的快乐了!”
“……也对,你先给他包扎一下吧。”点点头,陈雨帆接受了劝告,瑞恩从床头柜中取出纱布、绷带等包扎用品,这些东西自从陈雨帆成为这里的常客后就被贮存在这儿,以备不时之需。
陈雨帆站在一旁,等瑞恩包扎完毕后,从没有防备的邵屹华怀里将布娃夺过来,退后好几步。
“还我!把悦还给我!”邵屹华只能坐在轮椅上心急地咆啸。
“雨帆,你还没玩够吗?”瑞恩痛心地问。
“闭嘴!”陈雨帆扼住布娃娃的脖子,冲邵屹华说,“像狗一样爬过来,否则我掐死他!”
“松手!我、我爬过来就是了。”
邵屹华艰难地从轮椅上爬到地上,仅依靠双手,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向前爬,刚经过简单包扎的伤口裂开了,鲜血浸透了绷带。
“把悦还给我!”爬到陈雨帆面前,半支起身体,他伸出负伤的手。
陈雨帆以极快的速度狠狠地在他胸膛踢了一脚,“还给你?怎么可能!!!”
“呜……咳咳咳!”邵屹华抓着胸襟,脸已经被痛楚扭曲了,喉头一甜,一口鲜血被咳出来,触目惊心。
“雨帆!”瑞士恩迅速挡在邵屹华面前,阻止陈雨帆的再度行凶,“你真的想杀人吗?”
“你管不着,让开!”
“我不让!”
“……好吧!”陈雨帆抖抖手中的娃娃,对邵屹华说:“秦悦将被身首异处,因为你犯下的罪!”
一瞬间,那可怜的布娃娃在陈雨帆的猛力撕扯下,从颈部一分为二。
“不……不——!”眼前一黑,邵屹华终于无法承担心理、心理双重打击而昏死过去。
于此同时,门外传来萧雅惊慌的呼唤——
“秦悦!秦悦你怎么了?”
第二十六章
叭嗒叭嗒直掉的泪水模糊了秦悦的双眸,等他发现有人接近时,那人已在眼前。
“你……记起来了。”陈述的语气出自来人——与秦悦相同面貌的人口中。
“嗯。”秦悦点点头,“我早就该记起来了,但我好怕、好怕回到那个屹华不爱我的世界中,好怕让爸爸伤心,好怕伤了志杨,所以我就乖乖在活在虚构的世界中,让大家都宠着我,我……好卑鄙。”
“……”
“可是,屹华爱我,他现在很爱我,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我想回到他身边,我想回应他的爱,因为……我从未一刻停止过对他的爱。”
“……不怕爸爸伤心吗?”
许久之后,秦悦摇摇头。
“……不怕志杨哥哥伤心吗?你应该明白他是真心爱你的。”
许久许久之后,秦悦还是摇摇头。
“……如果这又是一场骗局呢?假使屹华现在是真的爱你,将来他觉得腻了,再次抛弃你呢?”
“……那我还是会好好地活下去,只是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如果我当初也这么坚强的话,就不会给别人添这么多麻烦了,”他变得透明,慢慢溶入秦悦的身体,“爱情真是奇妙,虽然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我们有太多的不同了,但似乎只能挚爱着屹华的一颗心不变,不管是十六岁的我,还是十七岁的你……”
“秦悦!秦悦你怎么了?”萧雅抱着突然错迷的秦悦,不顾偷窥者的身份急切地呼唤。
他怎么一下子就昏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把他带来,让他看到这里的一切,萧雅懊恼着,但无计可施。
半掩的房门被打开,陈雨帆冲出来,“……小悦?小悦!”
他一把抢过秦悦,怒瞪着萧雅,“你……你不是那个被雇来当替身的人吗?你的工作不是早已经结束了,怎么还在这儿?还把小悦带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萧雅,曾经是邵家的仆人。”萧雅挑衅地回瞪过去。
秦悦动了一下,睁开眼睛。
“小悦,你没事吧,你……”陈雨帆关切的话未说完却被秦悦一把推开。
“我讨厌舅舅!我恨舅舅!”大声地喊完,秦悦跑到邵屹华身边,小心翼翼地抱住他,泪水争先恐后地掉下来。
“小、小悦,我……”陈雨帆仿佛被人在心口扎了一刀,一脸痛苦。
噙着泪,秦悦悲伤地看着舅舅,眸光似乎在质问,你为什么伤害屹华,你明知道我是那么爱他,为什么还伤害他?
“不、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是为你好才……不!”陈雨帆夺门而出。
“雨帆!”瑞恩追出去。
“你……恢复记忆了?”萧雅问,那样的话,宋志杨将被置于何种地位?
秦悦点点头,“先把屹华送去医院治疗,帮我,萧雅!”
“好吧。”算了,宋志杨怎么样与他何关,萧雅剔除脑中浮现的身影。
瑞恩追上陈雨帆,将处於半疯状态的他死死地搂到怀里。
“冷静点雨帆!”
“……我是为了你们好,为什麽你们都……”陈雨帆痴语著。
“你还有我,别忘了我!看著我!只看著我!”瑞恩嘶声力竭,想唤回他的心智。
“……我要回家。”
似乎有了点清醒,陈雨帆的眸光不再那麽混沌。
“我送你。”
“随便。”
默默地任瑞恩送回家,陈雨帆始终低垂著眼帘一言不发。
走入客厅,他发现宋志杨并不在休息,而是坐在沙发中看报,似乎在等人。
“咦?陈叔叔,小悦呢?他没跟您一起回来吗?”宋志杨疑惑地看著神情极度不佳的陈雨帆及他身後高大的男人,就是不见秦悦的身影。
“小悦……”陈雨帆喃喃自语,“小悦……”
“是呀,他留了张字条说跟你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的。”
“你在等他吗?”
“嗯!”
“你为什麽不看住他?你为什麽许可他随意离开你身边?”陈雨帆突然歇斯底里地问,“你不爱他吗?你就不会主动点、强势点?你以为坐著、等著,小悦就会回到你身边吗?你这个笨蛋!”
“雨帆!”瑞恩抓住他的肩,防止他情绪过於激动而扑过去打人。
“陈叔叔,我认为爱一个人不等於剥夺对方的自由,相爱必须相互相任,否则这爱情就变质了,注定会死亡。”宋志杨不卑不亢地反驳。
“信任?哈哈哈……笑话,你是因为信任秦悦会永远爱著你,不管去哪里,他终会回到你身边而傻等在这儿吗?”陈雨帆的笑脸变得狰狞,“那你就继续等著吧,不过,我好心告诉你,没有用的,秦悦再也不会回来了,即使他的身体回来了,也只是为了跟你分手而已,他的心再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还是放弃吧。”
“陈叔叔,你为什麽……”
“你可以走了,”陈雨帆无情地对瑞恩下逐客令,直奔自己的卧室,大力地关上房门。
“如果雨帆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而伤到别人,立刻通知我。”瑞恩留下名片走了。
“陈叔叔……”宋志杨走到陈雨帆门前,轻声道,“我并不是基於对小悦的信任而坐等著,这只是源於我自身的不甘心和奢望而已。”
“雪薇!”陈雨帆将床头的镜柜贴在胸口。
相片上一对可爱的兄妹是十四岁的他与同胞妹妹雪薇,相片将他一生中最幸福的刹那记录了下来,而时光流逝,独留在人间的他却早已不复往昔。
“想要得到幸福就这麽难吗?自从你嫁给秦佚明後,我唯一的幸福就是能得到你生活幸福的讯息;而你去逝後,我唯一的幸福就是为你报仇,让你最心爱的小悦幸福。可是现在,小悦恨我,他恨我!!!”
十四岁的雪薇灿烂的笑容在玻璃後,那是他生命中的太阳。
“幸福、我的幸福……”痴语著,他打开抽屉,那里静静地躺著未拆封的一次性注射器和装著无色液体的小玻璃瓶。
“幸福啊!这就是幸福的形态啊!”他拿起小玻璃瓶,“雪薇,我可以以这种方式得到幸福吗?可以吗?”
第二十七章
清晨,医院中静悄悄。
“你守了一夜了,快点上床去休息一下吧。”萧雅好心地向秦悦建议,他让护士在病房里多设了一张床就是为了能轮流休息,虽然他已邵家已脱离关系,但有些事还是要管到底的。
“不……”秦悦摇摇头,他的眼睛泛著红,很疲惫却支持著不睡,“我要等屹华醒来。”
“他醒来又能怎样,他又不认得……”突然合上嘴。
“不认得什麽?”秦悦不解地问。
“不,没什麽。”萧雅在心底骂自己,干嘛不说出事实?干嘛怕秦悦伤心?他不是很讨厌秦悦吗?
轻吟一声,邵屹华慢慢睁开眼睛。
“屹华!屹华!太好了,你终於醒了!”秦悦激动得泪涟涟。
“萧雅转身找东西。
“悦……悦……悦!“邵屹华挣扎著坐起来。
“我在这儿呀,屹华躺著,医生说不可以……”
“别碰我,走开!”邵屹华用未受伤的手一把推倒秦悦,“悦,我的悦呢?你们把我的悦藏到哪里去了?”
“在这儿!”萧雅将那从精神病院随手带来的脏娃娃塞回他怀里,娃娃的头他已缝了回去。
“悦!我的悦!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又没好好保护你!”邵屹华深情地对娃娃说。
萧雅扶起倒在地上的秦悦,“我说过你不用等他醒来,因为……他现在根本不认你。”
“为什麽?屹华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幸福,因为一种名为幸福的药品,”萧雅停顿一下,“应该称它为毒品,它可以使人产生幻觉,让服用者错将别人或无生命物质当作最心爱的人,一如他现在把娃娃当作是你,而对真正的你却再也不认得。”
“毒品?是、是舅舅给他服用的吗?”
“是!”
“有没有办法让屹华恢复?”秦悦焦急地问,屹华不认他,原来被自己心爱的人遗忘是这麽痛苦的事。
“因为某些原因,我得到了几瓶幸福,可以交给邵屹华的妹妹,她是个医学天才,或许可以研制出解药。”
“好,我们立刻带屹华去找她。”秦悦立刻下决定。
“那……在此之前,先跟关心你的心道声别吧。”
关心他的人,自然是指宋志杨,秦悦点点头,不管怎麽样,志杨是他必须面对的。
萧雅暗叹,他似乎又多管闲事了。
脚步沈重地回到家中,秦悦踌躇著站在他与志杨共同的卧室门口,手沈重地无法抬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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