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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独宠妖娆冷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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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听他说的重了,忙道:“哥哥胡说什么呢?为何你们都会不在呢?你们不想要阿婠了吗?”

沈澜一愣,道:“并不是……”

沈婠急的要掉泪,道:“那就不许说这些,你们在一日,我就这般胡闹一日,你们若不在了,我也跟着你们去,你们不许不要阿婠!”

沈澜轻轻一叹,伸手揽她在怀,柔声道:“阿婠,不管发生什么事,二哥都会在你身边,不会抛下你的。”

虽然不知二哥的心意,但那一年,宰相家依旧娶得了贞茵公主,成了最尊贵的外戚与权臣。纵观朝堂之上,没有哪一家有如此荣耀。一位皇妃,一位王妃,两位驸马,看他们家小女儿与皇子们的情意,恐怕不久之后,又会有一位王妃吧?

可,要不怎么会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呢?正当沈家盛极一时,新皇登基,宰相成了国丈,却在一夕之间,亦成了阶下之囚!

历数宰相罪状,阶下之囚很快变成了刀下亡魂!

沈家唯余沈澜与沈婠,一个靠着贞茵公主的庇佑,一个靠着新皇的“仁慈”。

念及此处,沈婠又泪流满面,二哥,二哥,你是否依旧洒脱?还是被软禁囚困的形销骨立?二哥,你还会是阿婠心中的嵇中散吗?不管何时,都不会抛下我的好哥哥。这世上,只剩我们两个了呀!

再见沈澜时,是在除夕的家宴上。

不是宰相府里的家宴,而是皇宫里,皇上,太后和公主妃嫔们的家宴。

受到太后的恳求,惜尘不仅让沈澜进宫,还把原先禁闭的裴妃放了出来。太后说了,过年大家就该高高兴兴,团团圆圆的。只是沈婠听了这话又不住冷笑,高兴是你们楚家高兴,团圆也是你们帝王团圆,而我们沈家,分崩离析,阴阳相隔!

站在麟德殿高高的御座旁,望着灯火通明的大殿,举杯庆贺的人们,沈婠再次握紧了双拳。

贞茵公主身畔那个憔悴的垂首身影,落寞,孤寂,与整个宴会格格不入……心头颤动,忍不住低呼出声:“二哥……”

惜尘独自坐在龙椅上,斜后方是太后,裴妃庆妃等人纷纷坐在下首。惜尘双目划过沈澜苍白的侧脸,举杯至沈婠面前,道:“倒酒。”

沈婠猛然一顿,强忍眼中热泪,拿了酒壶往杯里斟满,终是忍不住,竟落了一滴泪在杯中。兀自一愣,未及提醒,惜尘不知可有察觉,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末了,握着酒杯轻轻把玩,低声道:“这酒怎的如此苦涩?”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二十八章 二哥沈澜(二)

第二十八章 二哥沈澜(二)

安公公不明所以,真当酒有问题,忙道:“皇上,这酒可是不对?奴才给您换一坛来?”

惜尘微微一笑,道:“不必了。”

趁势捏一捏沈婠冰凉僵硬的手,沈婠浑身一颤,惜尘冲身旁侍女道:“把火炉移近些。”

太后看向皇帝,问道:“皇儿可是觉得冷了?”

惜尘道:“没有,朕只是怕有人畏寒,经不住。”

太后睨了沈婠一眼,沈婠立时感到从妃嫔那里射来或羡慕或嫉妒甚至憎恨的目光,她一撇头,不去理会。可是她又觉得,这些复杂的目光中,多了一道怜惜的悲悯的情感,她循着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二哥正抬起头,痴痴的望着她。她欲言又止,轻咬下唇,缓缓摇了摇头。

沈澜咬紧牙关,忽然起身,直直盯着惜尘。沈婠的心一紧,却见贞茵公主悄悄拉了拉沈澜的衣袖,沈澜声音微颤,举杯冲惜尘道:“皇上,臣沈澜敬皇上一杯!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惜尘唇边带笑,道:“妹婿言重了,都是一家人,纵然你父亲犯了大错,朕看在贞茵的面子上,自然不会杀你。”

沈澜握着酒杯的手颤抖着,清冷的酒洒了几滴出来,贞茵忙站起来道:“驸马,你喝多了……”一面又紧紧拉住他的衣袖,沈澜回头看了妻子一眼,仰头饮尽杯中的酒,默然坐下。

沈婠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惜尘也象征性的喝了一点。接着,便有妃嫔依次过来敬酒,惜尘来者不拒,沈婠频频斟酒。

歌舞过后,宴席已散。

回到上阳宫,惜尘微醺。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夜皇上是要和皇后同寝的,但是惜尘的皇后,被他的一杯鸩酒毒死了,所以今晚,他仍独卧上阳宫。

“朕让沈澜等会儿再走,你们兄妹俩好好说说话。”惜尘迈着凌乱的步调,被几个宫人簇拥着回卧房,丝毫不在意沈婠会和沈澜说些什么。

沈澜早在外殿等候,他有很多话要对阿婠说,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

可是当沈婠走到他面前,他却一句话也开不了口,沈婠伏在他胸前低低的哭泣,他只能抚着她柔顺的发丝不作一言。

沈家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他们该相依为命,可是一个在皇宫被贬为奴,一个被幽禁在四四方方的弹丸之地。

阿婠断断续续的哭完,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说:“二哥,你瘦了好多。”

沈澜轻轻抚摸阿婠尖瘦的下颚,不忍道:“阿婠,你才瘦了好些。”

说完这话,阿婠的泪又落了下来,沈澜拭干她的泪,轻声道:“不要哭了,阿婠,你落泪的样子让二哥心疼。”

阿婠拼命忍住,哽咽道:“二哥,咱们家只剩我们了。”

沈澜低声道:“二哥知道。”

阿婠握着他的手,道:“所以我们要好好活着。”

沈澜反握住她的,亦道:“二哥也知道。”

他们互相凝望对方,他们明白彼此的痛楚,彼此的隐忍和深藏心底的仇恨!

“他……没有为难你吧?”半晌,沈澜问道。

阿婠知道二哥说的他是惜尘,摇头道:“没有。”

“宫里的其他人呢?”他想不出来,娇身惯养的妹妹,怎么能做伺候人的宫女。

阿婠仍旧摇头,说道:“二哥别多心了,他既然留我一条性命,怎么会为难我,自然也不会容忍别人为难了。”

沈澜怔了片刻,仿佛才想明白似的,怒道:“他喜欢你?!”

阿婠掩住他的口,示意他小声些,然后低低的说道:“这样更好,不是吗?”

沈澜闻到阿婠青葱玉指上的淡雅幽香,将她的双手紧握在掌心,不放心的说:“阿婠,家仇是很重要,可是你……你千万莫要做傻事啊!”

阿婠凄然一笑,道:“二哥想哪里去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那下三滥的法子的。”

沈澜愣住,忽然想起自己成亲的时候,这个傻乎乎的妹妹问自己:“二哥,什么是红鸾星动?”

他眯起眼看她,直看得她不好意思,才邪魅的问:“怎么?妹妹红鸾星动了?”

阿婠想来那是个不好的词语,红了脸道:“人家就是不知何意才来问你的呢!我听宫里的嬷嬷说,今日贞茵公主红鸾星动,恩……恩……得遇良人。”说完,她的脸又红了一些。

沈澜哈哈大笑道:“你既然知道得遇良人,还来问我做什么?”随即他恍然醒悟,这丫头是在编排自己呢!当下把手伸到她腰间,这个妹妹是最怕痒的,连忙跳开了,他不依不挠,追着过去。

母亲看到这两人又疯闹到一起,摇头叹道:“你们两个,就知道胡闹,二郎,你婚期将近,还这么不分大小,若是让公主看到,岂不是要怨所托非人?”

阿婠躲在母亲身后,指着鼻子羞他,他哼道:“你别得意,等我的事了了,也给你找一个良人,让你也红鸾星动。”

母亲骂他胡说,阿婠脸红彤彤的跑开了。

沈澜在心底轻轻一叹,柔声对阿婠道:“阿婠,二哥没用,怕是不能帮你找到你命中的良人了。”

阿婠一怔,道:“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让你不再被幽禁!”

沈澜苦笑道:“我原本掌握北军,他是忌惮我,怎么可能放过我呢?”

阿婠想了想,说道:“贞茵公主毕竟是他的胞妹,又有太后说情,即便不能让你官复原职,至少让你恢复自由身。”

沈澜点头,道:“我明白。”

阿婠捏捏他的掌心,轻声道:“不要让人看出你的仇恨,更不要让人觉察你的野心。”

沈澜深深看她一眼,道:“你也一样。”

安公公悄悄走近,垂首道:“小姐,皇上问,小姐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这是在催促沈澜走了,阿婠手心一紧,沈澜目光柔和,道:“阿婠,今夜哥哥不能陪你守岁了,贞茵还在外面等候,我要走了。”

阿婠眼中沁出泪来,无奈的一笑,道:“哥哥保重,日后必定还有相聚的日子。”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二十九章 元日(一)

第二十九章 元日(一)

两人同时不着痕迹的紧握对方的手一下,沈澜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阿婠目送他的背影,不由得心生悲戚,但也重新燃起希望。

二哥,沈家的一切,都靠你了!

安公公又在一旁催促,阿婠淡淡道:“我不饿,不想吃宵夜。”

惜尘站在烟罗内,冷冷的说:“朕想吃,你陪朕吃一点。”

阿婠心下一紧,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可曾听到她与哥哥的对话?

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却被惜尘拉住往里面走,走到他的内室,才看到桌上有几盘点心。

惜尘柔声道:“刚才你一点东西都没吃,现在吃一点儿吧。”

她冷漠的答道:“我不饿。”

惜尘已夹起一块糕点,送到她嘴边,依旧柔声道:“不饿也吃一点,不然怎么熬得住,今晚,朕陪你一块儿守夜。”

阿婠的睫毛一颤,嘴唇微张,含了糕点在口中慢慢咀嚼。

惜尘揽住她纤细的腰,又夹了一块给她,她摇摇头,惜尘到也不勉强,轻轻放下筷子。

“以后朕可不敢再让你们兄妹相见了,刚一见,眼睛就肿了。”

阿婠抬起头,却见惜尘唇角扬了扬,凑近她耳珠轻语:“你与你二哥的感情不一般。”

耳边酥麻,伴着酒气,丝丝清凉。

阿婠的身子一抖,惜尘趁势捏着她柔软的腰,她不敢再动,只能轻轻的战栗。冷声道:“我们是亲兄妹,血浓于水,就好像你和贞茵一般。”

惜尘轻笑:“好一句血浓于水,那你是不是要求我,放了你二哥呢?”

阿婠道:“奴婢不敢。”

惜尘道:“我不信有你不敢做的事。”

阿婠顿了顿,道:“那好,请你放了我二哥。”

惜尘冰凉的唇摩挲着她的粉颈,轻声道:“这是求的语气吗?”

沈婠垂眸,低声道:“陛下是天子,奴婢是贱民,试问奴婢怎么能反抗天子呢?”

惜尘苦笑一声,道:“婠婠,女人的身体朕想要多少都会有,可是朕真正想要的,是你啊!朕要你心甘情愿,却不是如此曲意逢迎!朕知道,你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你二哥。”

沈婠不发一言,惜尘轻轻一叹,道:“罢了,大年下的,朕不再软禁他便是。”沈婠眸光一动,抬眼看他,惜尘对上她清澈的眸子,道:“沈府已被查封,他再住着未免不妥,何况母后疼爱贞茵,不如就让你二哥一同入宫居住吧!”

沈婠眸色微暗,道:“那和软禁有何区别?”

惜尘笑道:“至少你们兄妹能日日相见,朕也能知晓他的行动,不是婠婠说的么?将敌人置于视线之内,方可安心。”

沈婠心中怦怦直跳,回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惜尘不容她思索,又将她外皮披上,与她并肩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手,道:“咱们一块儿守岁。”

更漏声声婉转,宫灯柔和,这两人仿佛少年夫妻一般,慢慢等待时间流向午夜。渐渐的,沈婠有些不支,惜尘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沈婠阖目,竟很快入梦。

再醒来时,已是清晨,沈婠一惊起身,却发现自己躺在惜尘的臂弯里,她这一动惊醒惜尘,惜尘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道:“新年好!”

沈婠愣住,垂眼瞧自己的衣衫,惜尘笑道:“不用看了,昨晚你睡得像头小猪一样,朕可没兴趣强要了你。”沈婠果然见自己衣衫整齐,顿时脸上一红。

惜尘到不介意,冲外面喊道:“盥洗!”

宫女们依次而入,金盆,毛巾,茶碗等等,跪在龙床两侧,高举过顶,低眉顺目。

没人对躺在皇帝身边的沈婠感到讶异,即便是惊讶,也不敢显露在面上。

惜尘和沈婠一同盥洗过,穿上新衣,然后到寿安宫先给太后请安。

裴妃,庆妃等都已俱在,看到他们两人同来,顿时又将嫉妒仇恨的目光刺向沈婠,沈婠不理会,只跟着惜尘进去跪拜了。

太后慈爱的笑笑,道:“起来吧,今儿元日,大家都要高高兴兴的。”

惜尘坐在一边陪太后说着话,早上要与诸妃一起用早膳,待会儿还要到福祉宫接受百官朝拜及赐宴。

不知庆妃凑近太后耳边说了什么,太后的脸色微微一变,对惜尘道:“皇儿,昨晚你可是一人留宿上阳宫的?”

惜尘不以为然的说:“是啊,母后有什么问题吗?”

太后叹道:“照理说,除夕之夜,你该和皇后同寝才是。”

惜尘不着痕迹的看了沈婠一眼,道:“朕的皇后不是仙逝了么?”

太后也看向沈婠,脸色似有不善,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太明显,只道:“那你……你还……”

太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皇上在除夕夜应和皇后同寝,即便皇后不在,那也有妃嫔,怎么能与一个宫女这般?

惜尘并不介意,只淡淡道:“母后不必忧心,婠婠迟早都是朕的人。”

太后倒吸一口凉气,沈婠蹙眉看惜尘一眼,他说话说的云淡风轻,却已将自己陷入水深火热!那些妃嫔怨毒的目光,恨不得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裴妃冷哼一声,庆妃却面有得色。

沈婠乃罪臣之女,照理是不能封妃的,再怎么样位分也不会越过自己。更何况,沈家的事刚过,皇上又这么不冷不热的晾着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即便真的宠幸了她,那又如何?历来帝王宠幸宫女的事虽然不多,却也不少,记档才能有册封,若是不记档,那就只能死路一条了!

后宫妃嫔哪个不是精细人,纵然裴妃刚被解禁,稍加收敛,却怎么可能不知这其中的奥秘呢?

聊了一会,安公公适时的提醒:“皇上,该起驾福祉宫了。”

惜尘点点头,对太后势力告退,太后却叫住他:“怎么忘了?你该带一位皇妃去的。”

与皇上在元日这一天同往福祉宫接受百官朝拜,那是何等的殊荣呀!裴妃和庆妃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就连一向恬淡的夏昭仪也看向了惜尘。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三十章 元日(二)

第三十章 元日(二)

惜尘眼光扫视众人,微微摇头,道:“不必了,你们就在这儿陪伴母后吧!”

众妃一愣,却见惜尘大步而去,安公公和沈婠紧跟其后。

有一位位分低下的宫嫔暗自嘀咕了一声:“还不如个宫女来的亲近呢!”

周围的人不是没听到,都变了脸色。

走出寿安宫,沈婠不耐的问惜尘:“你到底有何用意?”

惜尘微晒:“让你分分心,省得老是去担忧你二哥,也省得你总把心思放在报仇上。”

沈婠错愣,却觉手上一热,惜尘已握住她的玉手,把她拉到与自己并排的位置。

那是只有皇后才可以站的地方。

沈婠略略向后退了一步,惜尘唇角轻扬。

迎面而来一队银甲羽林卫,领头人身量较高,面目清秀,看到皇上连忙下跪请安。惜尘一抬手,示意他起身,沈婠趁机将自己的手挣脱,默默看了他一眼。

她认识他,夏昭仪的哥哥,羽林中郎将夏文泽,查抄沈府时,他是第一个冲进来的人。

心底的仇恨隐隐作痛,指甲狠狠掐进手心才把心里的痛压下,稳稳的从他身边走过,跟随皇上来到福祉宫。

宫中早已筵席齐备,得了通报的大臣屏身静气候着,一见被宫人簇拥而来的皇帝,齐刷刷跪倒参拜。

惜尘似乎心情颇好,笑容甚是和煦,令诸臣归座。

祝祷声起,无非是大赞楚惜尘继位顺应天时地利民心,为了北国的万世基业夙兴夜寐勤于政事,预祝新年隆福无边,踏平南国,攻下西国,收复海东,一统天下……

这些话沈婠听得多了,只能装听不到,默默打量着下面那些大臣。原先朝中的大臣尽数是她父亲的党羽,如今彻底换了新貌,虽然还有几个,但是除了三宰当中的一位是父亲的门生外,其余都位微言轻,不然就是个没有实权谁都可胜任的位子。

这时,忽觉一道温和的目光看来,她微一偏头,发现正是惜朝在看着她。她的眼里溢出一丝欢喜,惜朝唇边散开同样的欢喜,两人顿觉心心相印。

接着,便是皇帝举起金杯与众大臣同庆。

一杯饮尽,沈婠适时添酒,不经意,手背似乎被惜尘轻轻摸了一下。

她的脸上顿时羞红,迅速看了一下四周,还好并没有人注意,惜朝也未曾注意到。

放下酒壶后一手搭在那只被抚摸的手背上,面颊依旧通红。他好大胆,竟当着群臣调/戏她,幸好无人发觉。

惜尘捻了捻手指,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瞥了她一眼。

这样的宴会简直就是煎熬,沈婠浑浑噩噩的等了好久,才听到安公公一声宴散。她悄悄长舒一口气,又跟着惜尘回到上阳宫——她没有机会与惜朝说话。

过年大臣们有三天的假期,以往沈婠在家时,总是不停的走亲戚,现在在宫里,竟然一点意思也没有。

惜尘刚刚继位,兄弟都封了亲王,若是以往先帝在位的时候,亲王都会回来,那时候沈婠会见到很多平常见不到的人。比如一直云游四方的清王,他长的非常俊美,比女人还美,也非常的放浪不羁,沈婠很喜欢和他交谈。还有姬妾成群的平王,沈婠讨厌他,因为每次看到他,他那目光猥琐的很!

总之以往的每一天都会很充实有趣,而现在,守在这四四方方的高大宫墙内,她无比落寞而心灰意冷。

到了晚上,不用她当值,白天的热闹更加深了夜晚的孤寂。

沈婠落寞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坐在玉阶上,静静的听风从耳边呼啸。

身后传来甲胄的声响,她不愿意回头,然后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小姐。”

她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夏将军。”

他曾是二哥的同僚,也曾是沈婠的朋友。

那一年,他还不是羽林中郎将,而是京兆尹手下的一名护卫队队长,掌管京城治安。也是那一年,沈婠偷偷溜出去玩儿,结果被坏人追,是他救了她。

父亲很赏识这个年轻人,若不是父亲,他不会官拜中郎将。

他本该至死铭记父亲的栽培之恩,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冲进沈府,抓走了所有的人。

当他走到自己面前,冷漠的说:“沈小姐,请!”的时候,自己还能看到他眼里的清明。

不知怎的,她咧开嘴笑了笑,似乎是嘲弄:“当初我还很奇怪,为何你一向与裕王形同陌路,却成了他的走狗。如今我总算明白,越是这样,越是没人怀疑你们的关系。你们早就是盟友了。”

“这里风大,沈小姐不要坐太久,小心着凉。”

是挺冷的,沈婠裹紧了身上的风髦,可是再怎么暖和的风髦,也驱散不了心中的寒凉。

夏文泽还是没有走,沈婠抬头望了望天,漆黑的天,没有一丝星光。

“沈小姐还是快回去吧!”他的语气温和,没有丝毫命令的威严。

沈婠又笑了,心里无比的难过:“回哪儿去呢?我倒是很想回家呀!能回么?”她用双手抱着膝盖,垂下头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低低的抽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诧异的抬起头,看到的是夏文泽的脸。

这张脸和那天闯进府里来的一样,眼里也是一片清明。

沈婠奋力推开他,他猝不及防,那么高个子的人竟然被推倒在地。他身后的羽林卫们差点冲过来,他抬手阻止了。

沈婠狠狠瞪了他一眼,站起身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凉风袭来,刚才却是没有察觉。她快走了几步,忽然明白过来,刚才,是夏文泽一直站在风口上,帮自己挡住了风。

她回过头看他,发现他仍呆呆的坐在那里,也看着自己。他大概没想到自己会回头看他,顿时一愣,很快将目光收回,瞥向别处。

沈婠怔了片刻,头也不回的走了。

未及回到自己的住处,前头有人来宣她到上阳宫侍驾,她虽心中孤疑,但仍打起精神前去应对。

惜尘还未歇息,月白家常衣服上,绣着五爪狂龙,金线泛着刺目的金光,沈婠跪下见礼。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三十一章 昭仪·夏(一)

第三十一章 昭仪·夏(一)

“起来吧,过来看看这个。”

沈婠起身,注意到他手中握着的那个玩意儿,是金弩!

竟是大哥花重金给她打造的金弩!之前她总是随身带着,但自从沈府被抄没后,她就再也没看到这玩意了。

墨色的金弩闪着锃亮的光芒,弩上三支短箭,准备随时取人性命。

“朕记得你以前老拿这个去吓唬人,本来这东西就该放置在库房,永无见天之日的,只是朕是爱才之人,何况又是你贴身之物。”他一边说一边取下上面的三支短箭,把短箭放在箭袋里,这才把金弩交给她,“还你了,只是别伤人。”

沈婠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只金弩,看到它,仿佛又看到了大哥那如沐春风的笑脸,那样的笑脸,已成了回忆,再也见不着了……

金弩沉重而冰冷,像极了眼前之人深邃的眸子。

同样冰冷的指尖一一触摸过去,沙哑着嗓音问:“你不怕我用它来杀了你吗?”

惜尘无声的一笑,浅浅的笑意在无情的唇边散开,道:“我猜你大概不会。”

沈婠果然收起金弩,放在身侧,道:“你猜对了。”

惜尘用指节轻轻扣着桌面,沉吟半晌才道:“你刚才遇到夏文泽了。”

“恩。”

惜尘点点头,不再言语。

片刻的冷寂之后,沈婠忽然计上心来,不由自主狡黠的一笑。

惜尘看到了,眼里的沉重散去,变成探究,说道:“看你的表情,你似乎想到了什么,我虽然爱看你这般狐狸的样子,却也担心,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太让我为难的事来。”

沈婠并不作答,赶紧将那丝狡黠隐去,随后便听惜尘说:“朕今晚去夏昭仪那里,你先回去歇着吧。”

沈婠微微躬身行礼,泰然退了下去。

看来,他对夏昭仪的感情还不错,那么,会是因为夏文泽的缘故吗?

汉武帝要重用卫青,所以才封了卫子夫当皇后。

如果赌对了,那么她的复仇之路也许会走的顺当一点。

回到住处,梳洗过后安歇,金弩仍像往常一样放在枕头旁。枕着它睡觉,果然能睡的安稳一些。

到了夜半时分,只听得悉索之声,她坐起来,看到床前一抹黑影——她的警觉性差了好多,竟不曾觉察有人进屋。待要拿金弩在手,却听那人道:“是我。”

是楚惜尘!

不等沈婠开口,他已和衣躺了上来,略显疲累的说:“朕累了,睡吧!”

沈婠适应了不见五指的漆黑,看到他真的躺在自己身边,鼻息渐稳,面容平和,好像真的睡去了。

她摸了摸枕边的金弩,手停滞了一会儿,终于移开,躺下睡到他旁边。

一直到很久她才睡的着,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惜尘早已不见了,枕边空空的,好像未曾来过一样。

北国冬日的阳光干净明朗,清晨淡薄的雾散后,帝都在阳光下发出熠熠的光辉。琉璃金瓦,深红宫墙,石青板砖,水墨低垣。御冬苑内的梅花依旧清香四溢,一身橘红暖融的夏昭仪静静伫立在一簇红梅旁,娇艳的红梅映衬她周身贵气,一丝也不输给宫内任何一位贵妇。

眼光缓缓划过四周,看到有人向她走来,待走的近了,才看清楚是自己的哥哥。夏文泽今日换了一身朱红色的朝服,没有了甲胄的束缚,更显得长身玉立,英姿勃发。

夏昭仪露出温暖的笑意,每每这位哥哥到自己宫中走动,总要引得一些小宫女偷偷的望他,待他走了,又不知多少人要埋头叹息,就连自己身边的贴身宫女,见到他时总会不由自主的红脸。

在她看来,哥哥的确是个美男子,甚至与皇帝不相上下。但是皇帝身上自带的冷漠的君王气息,总让人望而却步。可是哥哥却不这是这样的,他年少有为,而且尚未娶妻。褪下甲胄后的他,更让人觉得是位谦谦君子,难怪宫女们会仰慕他了。

身边的侍女先向他行过礼,他才向昭仪行礼。

夏昭仪示意他不必拘礼,他才展颜一笑,轻柔的道:“今日天气不错,出来走走是应该的。”

夏昭仪笑了笑,道:“正是呢!哥哥今日不当值,怎么也进宫来了?”

文泽道:“瞧我这身朝服,自然是刚见过皇上。”

夏昭仪默默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虽然一闪而过,却并未逃过夏文泽锐利的眼神。他不愿意自己的妹妹受到一点委屈,忙问道:“怎么了?”

夏昭仪勉强一笑,道:“没什么。”

文泽沉默半晌,方才道:“我听说,元日那晚皇上去了你的寝宫,裴妃和庆妃为此多有怨言,可是她们欺负你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夏昭仪陡然变色,面上的幽怨更甚,似乎还隐了一丝怒气。

文泽蹙眉问:“果然是她们欺负你了?”

夏昭仪摇头道:“没有,她们倒是没有欺负我。”

文泽急了,问道:“那是怎么回事?莫非……是皇上?”

夏昭仪的脸色又是一变,飞起一抹羞恼的醉红,眼神往侍女身上一瞥,侍女会意,领头人带着众人退开到旁边的廊下。

兄妹俩站在红梅下,犹如人间仙子。

文泽见事情牵扯帝王,不太好开口,只道:“我看,皇上待你还是不错的,至少他如今还常去你那里。”

夏昭仪窘困的咬了咬唇,想起那一晚,只觉得无比难堪……

那一夜,皇上来的似乎有些急,她跪下请安的时候,看到他系着美玉的五彩丝绦凌乱的摇晃着。他弯下腰扶她起来,她抬头触到他的眸子,依旧清冷而凛冽,这双眸子,什么时候才是蕴着笑的呢?好像,只有在看着那个人的时候吧?

皇上临幸,向来有专门侍奉的宫人,可是他今日一来,却挥手让侍从全部退下。夏昭仪面上飞红,她是世家女子,性情庄重贞淑,于床帏之事上,从来讳莫如深。

他定定的望着她,她只好拘谨羞涩的迎上前,双手颤抖着去解他腰间的盘龙玉带。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后颈上,暖暖的。她分明能感觉到,可又觉得不真实——看的是她,仿佛却又不是。难道她身上,真的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么?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三十二章 昭仪·夏(二)

第三十二章 昭仪·夏(二)

是婠婠?竟是婠婠吗?不该是文纨的么?

夏昭仪闺名文纨,不是婠婠!

他感觉到她的僵硬,蓦然起身,神色略显尴尬,竟脱口而出:“你不是婠婠。”

她只感到浑身原本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凝,好似寒冬的北风刮在心头,眼中噙着泪,苦涩的说:“臣妾不是婠婠,臣妾是……”

不等她话音落地,他狠狠拂袖抽身,迅捷的离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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