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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之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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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的恩迪米温掏出小小的粉笔,在达夫南前方的地板写下(一,二,三,四,五)=四十。可是,达夫南看了还是无法了解游戏的计分规则。
其余两个人所掷出的最终结果各是(二,三,三,三,四)=九,以及(一,二,二,三,三)=十一,因此,得到四十点的达夫南第一局就算赢了。而在达夫南还搞不清楚状况时,一起玩游戏的幽灵们就看著他说:
“那,第一局算你赢了。说出来可能会令你惊讶,我们在决定要不要接受别人的要求时,最信赖这骰子的力量。或许你在你的世界里看过这象牙骰子,但这和普通的骰子有些不一样。好了,既然如此,就先听听看你的问题吧。首先,你要记住两点:我们都具有回答你任何问题的能力。还有,之后你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容易赢。先听听看你的话,再继续丢骰子吧。”
现在游戏开始了,达夫南点点头,慢慢整理自己的问题。
由于每赢一次才能发问一个问题,因此达夫南是在非常紧张的状况下开始进行游戏的。然而,初学者达夫南,果真如幽灵所说,有奇妙的运气跟随,十四局玩下来,一共赢得四局。当然,他在第一局结束之后,便马上发问有关藏书馆事件的真相,结果他得到比贺托勒告诉他还要更精确的事件全貌,包括牵涉到的小孩名字,以及他们的一举一动。
全部的游戏都结束之后,达夫南于是问了第二个问题。他问道:如何使他们付出适当的代价。幽灵们简单地回答说:“让快要垂死的小孩再次苏醒过来。”
“要怎样才能救活那孩子呢?活人的医术目前还无法医治,如果有救活那小孩的力量,千万拜托帮忙一下。”
“救活快要死掉的人,不容易也不正确。”
达夫南因为记得恩迪米温说过有可能救活,所以并不轻易放弃。他就是为了这目的,才甘愿到这里来接受审问冬霜剑的事。
“不容易和不可能是不同的,不是吗?那小孩冤枉地牺牲了自己的未来,如果各位是月岛岛民的祖先的话……”
说到这里,达夫南发现自己说出了只是推测的话,因此停了下来。而幽灵们则互看了一眼,露出微笑,之后其中一名身穿绿色外衣的幽灵说:
“你说的话也不能说完全错误。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是说……为了谁也无法帮助的不幸少年,我祈求有奇迹发生,而这件事对各位而言,不是不可能的事,也不是困难的事,不是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得如此尖锐。刚到这地方时所下的决心,在进入“殿堂”的瞬间,就宛如过去式般光彩尽褪,视觉和听觉都有如在梦中般昏乱,有时模糊,有时却又像是连隐形之物也看得一清二楚。达夫南甩了甩头,努力想要找回最初的坚定决心,于是断然地说:
“我甚至想到,如果可以用他们的生命来换回欧伊吉司的话,我也会那样做的。”
这句话是完全出自真心。就在达夫南坚决发言的那一刻,他觉得围在自己周围的幽灵们似乎变得更为透明。
“人类生命所存在的分量,从亡者的角度看,其实每个都没有太大差异,最坏的恶棍和最厉害的英雄,也只不过是一支小茶匙程度的差别罢了。”
“但是世界上所有人类的价值却是不一样的,一支小茶匙若从茶壶的立场来看,重要性就不是那么小。”
“好吧,就是原来的那句话,你的希望,在你们活人的世界,的确可以用'奇迹'来形容,即使从亡者的立场来说很微乎其微,但是活人的世界发生的事,还是应该用你们世界的标准来衡量才对,是吧?那么,如此重大的事又怎么能轻易就实现呢?”
此时似乎变成自己被自己的理论绊住了,而在达夫南答不出话的这一刻,其他人也全都沉默著。
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恩迪米温开口了,他说:
“请不要拐弯抹角,把活人叫到这个地方来,并不是为了开玩笑吧。各位既然全部加起来已经赢得十次,现在轮到我们来听他回答问题了。自从有月岛存在以来,从未有人能够这样轻易地进入我们的世界。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认为各位应该知道他所携带的那把'剑'的真相。”
想到进来之前尼基逖斯对他说的话,达夫南决定就干脆照著恩迪米温说的去做,恩迪米温自有他的打算。
幽灵们似乎认同恩迪米温所拥有的某种权威,立刻同意接著说:
“很好,依照我们殿下所说的,就来问十个问题。谁要先来发问?”
达夫南听到“殿下”的称呼,顿时呆了一下,不过还来不及问他,就已经听到第一个问题:
“第一,你是怎么得到那把剑的?”
最重要的是要诚实回答。尼基逖斯说的话又再度浮现,于是达夫南尽了最大的能力,用最简略又坦诚的态度回答:
“我出身于大陆,在那里,我的家族先祖们经过多次的争斗后夺得此剑,代代相传,最后传到我的手中。”
接著,达夫南前面的幽灵说:
“第二,你若是出身大陆,又为什么会到这里定居?”
“我的家族因为内斗而覆灭,正当我孤苦伶仃时,遇见了月岛的剑之祭司,对他产生了信任,并为了和他一起生活而来到月岛。”
旁边的幽灵接著继续发问:
“第三,你因为那把剑,多次遭到危害,为什么不远离那把剑?”
达夫南稍稍露出微笑,因为只有这件事,奈武普利温或者月岛的其他祭司们,甚至是连伊索蕾,也不能违拗他的意思。
“这剑不仅是家族的剑……同时也是为了我才选择死亡的哥哥最后所托付的剑。当时我年纪小,没有能力为哥哥做什么事,这把剑充满对他的回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它离开我。”
“但是因为固执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也没关系吗?你哥哥不过是个死去的人,活著的你过度被他的阴影所束缚,不会觉得很不好吗?”
这次达夫南真的是真心诚意地说:
“有些事物会比生命更重要,而且也有人即使死去了也宛如没死。”
“现在到了第五个问题。那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个哥哥如今仍在生死的边缘飘忽徘徊?而且是因为你留给他的那件白色寒雪甲的关系。这你知道吗?”
达夫南眼睛睁大了,自己提到“即使死去也宛如没死”,是指耶夫南即使已经死去,但在自己心中依然没有死的意思,可是接著出现的这番话,却实在是太令他意外了。
“不,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呢?所谓生死边缘是……他没办法死去的意思吗?那么,哥哥现在在哪里?他到底是处于什么状态!”
“你的疑问等一下再问,我们完全了解你对那件事全然不知,等一下会让你发问。”虽是这么说,但他们为了让达夫南平息心中沸腾的情绪,还是稍微等了一下。达夫南垂著头一直摇晃著,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经过了一些时间,他发现幽灵们无法完全明白活人的苦恼,于是又抬起头来看著他们。但是就在他这么一看时,他们的身体又更加透明地飘逸。
“第六个问题,你身为一个外地人,知道月岛人源自哪里吗?”
“不久前……听说月岛的祖先是由存在于灭亡之地(MortalLand)的魔法王国卡纳波里移民而来;在那之前,只是隐约猜测他们是从某个遥远地方来的。”
“是嘛,但是卡纳波里很久以前就已经灭亡消失了,在你看来,月岛岛民有没有努力在寻回古老王国的荣耀?或者他们有没有那种心意?”
达夫南摇著头说:
“除了极少数之外,其他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月岛岛民只是自称巡礼者,对于古老王国的事几乎都遗忘了。”
“那么,你自己是不是也无心去找回古老王国的荣耀?你既然决心成为月岛岛民,为何不能那样做?”
达夫南无法轻易答复,不禁犹豫起来,这个问题和杰洛要他做的几乎一样。
他自问那时无法接受杰洛的请托、不能承诺成为一个从根本改变月岛的祭司,是为了什么理由?有太多的借口可以搪塞,但最根本的原因,是自己无法承受那么重大的责任。他一直都只想做个暗自缅怀死者的隐遁者,怎么可能去做一个改革社会的斗士?
在安诺玛瑞王国认识的兰吉艾•;罗杰克兰茨,也许就很适合这种事。但是达夫南与兰吉艾不同,达夫南在自己的私事中制造了太多心理上的债,而且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些心理上的负担。同样是经历过极端的悲剧,兰吉艾就能从心理根本下手,把悲剧封锁,为了追求新的理想,可以将以前的感情压抑住,不留下任何痕迹。
相反地,达夫南凡感受到一次深刻的情感,就都无法抹灭、无法压抑,也无法抛弃,对达夫南来说,再怎么重大的理想,也比不过对钟爱的一、两人的感情。
“虽然不是确定的答复……但我大概是做不到。不管是我的意志或能力都太不足够,无法同时为了两种价值而活,对于期待那样的人……我个人也感到非常抱歉。”
这时候,达夫南想起已经失明的杰洛,他的未来就像无尽的长夜一般漆黑,但自己竟然连他一生的愿望都没办法帮他实现,达夫南深感遗憾。
“是吗?那第九个问题再问你有关剑的事,你因为去年发生的事件,知道了很多这把剑的历史,你不怕这把剑吗?被这把剑控制住,和那种无法生也无法死、永远接受著苦痛煎熬的灵魂们一样,你不害怕吗?如果你并不害怕,那么是何种原因让你如此有自信呢?”
达夫南苦思一阵之后,回答说:
“事实……坦白告诉各位也无妨,我对于自己并不是那么有自信。我经常欺骗自己,而且也常常犯错。当然,我也没有特别强大的意志或力量,我更没有比较有智慧或者知识丰富。不过,我会对那把剑有自信,是因为……当然就是凭借著一股蛮勇。也就是说,是因为我周围的人在担心我的缘故。”
“那是什么意思,再多加解释一下。”
达夫南犹豫了一下,回答说:
“不管是谁说什么,我都不会丢掉这把剑的;我很清楚,那些担心我的人对我劝说也是没用的。反正我不会去改变这决定,所以我才想尽量让他们觉得稍微安心一点。至少我希望,万一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也最好只影响到我一个人。我讨厌我所喜爱、珍惜的人们,因我的事而受到任何一点波及。因此,我装作可以独自一个人肩负所有的责任,一点也不会畏惧,而且什么方法都知道的样子……所以才会那样说假话的。”
达夫南把话说完,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旋即又消失。这是自己在对冬霜剑下了决心之后,第一次吐露真心话。其实,达夫南依然害怕著冬霜剑的力量,而且还担忧那把剑会对奈武普利温或伊索蕾,或者月岛岛民们带来影响,至于显现给奈武普利温看的自信心,其实只是希望可以让他放心。
幽灵们互相对望著,其中一、两位点了点头。
“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就如同你说的,那把剑依旧会对你周围的人们造成潜在的威胁;那么,为了除去那样的威胁,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离开?”
达夫南静静地直视著其中一位幽灵的眼睛,然后说:
“您的意思是要我放弃巡礼者的路,回大陆去吗?”
“跟你说的意思有些不同,我是指,万一有一个地方可以得知那把剑的力量,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抑制那把剑的方法。更进一步说,可以去那把剑的铸造者所在的地方,即使辛苦,你是不是也会选择去冒那样的险?”
达夫南的表情还是一样僵硬。
“您的意思是,有人……铸造了这把剑?这是人类……所铸造出来的剑吗?”
幽灵略耸了一下肩,回答说:
“实情跟你说的意思有些不同,因为问题在于是否应该把他当作人类,还是看作活著的生命体。不管怎样,你就针对问题回答吧。”
“当然……非去不可,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不管有什么危险,也会欣然以赴。如果您知道那地方,拜托请告诉我。”
所有的发问结束,但达夫南却因为刚才听到的话而更加心乱。幽灵们将四散的骰子集中,刚刚拿出皮革筒子的幽灵说话了。
“经过这次的问答之后,我们对你的为人也比较了解了,你还剩下两个问题可以发问,审慎的考虑之后说说看。”
其实达夫南已经决定好两个问题的其中一个问题,他勉强压抑住心中沸腾的情感,发问说:
“刚刚提到有关我的哥哥……他现在是什么状况?他分明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那么他现在是不是变成幽灵,如果不是的话,难道又复活了吗?”
“哪一边都不是,他被白色寒雪甲的力量和自己的思念困住,无法变成完全的幽灵,又无法变回活的身体。他现在的状态就如你所说,处于生死边缘,就像你几天前在你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之间游荡一样。而他的思念,不是别的,正是对你的执著,而且你离开以后,又发生了一件事。”
幽灵们略略退后一点坐下,在他们与达夫南之间腾出了很大的空间,空荡荡的地板中央出现银色光点,慢慢地左右摇曳,然后开始扩大范围,好像融化的水银一般,闪闪发光,瞬间蔓延成一面很大的镜子,但那不是静止不动的镜子,而是如泉水般,从内部不断产生并冒出涟漪。
“仔细瞧。”
达夫南探头往内仔细瞧,忽然就像丢入小石头般,中央生起很大的涟漪,并不断地向外延伸,如水银般浓稠流动的泉水,倏地变成清澈的水。
当表面变得像镜子般光光亮亮,同时映照出清晰的风景时,达夫南失神似地探头细看。他的喉咙已经哽住了,那地方是奇瓦契司,是寒冬风吹的荒地,是和耶夫南永远分离时的草原。
那地方和偶尔在梦境中所见到的有点不同,原以为经过那么长的光阴,总不会一点变化也没有,但是一会儿之后,那地方出现了陌生的马车和马群;一看不对,达夫南的心便开始发狂似地猛烈蹦跳,而当似曾相识的脸孔出现时,他的脸顿时因惊愕而发青。那不正是培诺尔伯爵!
“怎么会……怎么会那样……”
不久后,草原幻化成夜晚的景象,来历不明的影子群穿越草原;不久,他们来到埋葬耶夫南的地方,带著圆锹之类的工具,开始向下大肆挖掘起来。
“……”
一旁,恩迪米温看著达夫南愤怒到连话都忘记怎么说的样子,想起好久以前,就是他曾经打破记忆的珠子,让达夫南看到他和耶夫南在一起的遗忘回忆。一直以来维持内心平静的幽灵恩迪米温,却在这一瞬间感应到达夫南的愤怒,因而惊愕不已。
不久后,映像中出现歹徒们几乎把坟墓都挖翻了,其中一名看起来像是女子的人跳入坟墓中。达夫南连自己的两颊已经挂上泪水都不自觉,只见他用力紧握拳头,握到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中,几近要把手掌戳破。
映像转到坟墓里,达夫南不自主的将身子往前倾倒,好看得更仔细一点。在那里面有著……达夫南连作梦都无法忘怀的人,就好像活人般,眼睛轻轻合著……
但是那东西立刻就如梦一般粉碎成末。
是幻觉……吗?
女子高声大喊的声音传到达夫南的耳里,这时,他才知道那女子的来历,她是很久以前曾让耶夫南和他尝到世间苦味的女佣兵亚妮卡•;高斯。正当达夫南猜测那女子是充当培诺尔伯爵前锋探子的角色时,映像中的黑夜就突然有如暴风来袭前般开始摇晃。
对达夫南来说,接著发生的事他宁愿没有看到还比较好;挖掘坟墓的人们一个个扑倒在地,亚妮卡也是,其他的男子也都拼命想逃命,但却被像看不见的手全数杀害。因为是晚上,所以看不见杀害者的模样,也不了解确实的情况,但是答案已经明显地浮现在达夫南的心里。
原以为哥哥已经选择了永远安息,没想到却变成他绝对不想看到的凄惨模样,孤寂地留在那片土地上。因为他留下的寒雪甲,造成哥哥陷入那种怨念中。哥哥若是见到达夫南,会不会用不同于对待掘墓者的方式对待他……然而,正如同恩迪米温曾经说过的,被一大堆怨恨缠住的幽灵,是认不得任何人的!
映像变得模糊了,已经到了再也看不见什么的地步。这时,达夫南反倒是用惊人的沉稳声音问说:
“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哥哥安息?不管是如何艰钜的条件,没关系,请尽量告诉我。”
达夫南一面用那样冷静的语气说话,一面在心中暗暗斥骂自己,怎么让哥哥处在那么痛苦的状态,而自己却连作梦也没想到过。
“答案和前面那个相同,去寻找那把剑的铸造者,在那里有所有的答案。在你能解开剑与寒雪甲之秘的那一刹那,你的哥哥就得以安息。”
如今,要去那个地方的理由又增加了一项。达夫南点头表示谢意。一名幽灵静静地观察他的反应之后,说道:
“那么,现在就开始来告诉你,该去的地方在哪里。你若真的有心要去,就好好看著。”
达夫南探头去看那个又开始显现出影像的水银泉水。
76、骰子
最先看到的是某座高耸城堡的顶端。
尖塔最高点插有一面黑底的旗帜,随风飘扬,旗子中央画有达夫南从未在任何国家看过的徽志,那是一头飞展著四只翅膀的猛兽,这头老虎模样的猛兽,身上除了黑色斑纹之外,其余全都是金色毛发。
渐渐地,其他的事物也映入眼帘,终于看清楚那尖塔其实是城堡的一部分,而那城堡与达夫南现在所处的地方一样,都建有多个圆形屋顶。砌造建筑物的白色石块,一块块均非常巨大,大到会怀疑以人类的力量如何来搬运的程度。
视野一拉长,刚才看到的城堡迅速变远,然后消失在很多其他的建筑物之间。光彩明媚的青空下,超过十层楼以上的尖塔和房子栉比鳞次,一座非常壮丽的都市出现在达夫南眼前。都市中的建筑物大部分是采圆顶(dome)或者是三角形斗拱的屋顶,屋顶之下的柱子或壁龟,镶满美丽的花纹、绘画及雕塑了建物基座与阶梯等,都是用巨大的石头砌成,予人一种气势磅礴的畅快。主要的建材是石材,其中又以白石和青石最多,甚至也有少部分像是洒上一些银色粉末般闪闪发亮的深蓝色石。
比较特殊的地方是,如此高大的建筑物顶端或尖塔中间,大多有著为方便让鸟类休息而设计的圆形露台,还有一些建筑物在人类应该用不著的高耸位置上,设计有圆弧形入口,感觉像是要给庞大的生物飞翔出发时使用。
西边突出的四方塔,屋顶上布置了庭园,内部附设有好多处像香菇形状隆起的小庭园,带给人既独特又不安定的美感。其他建筑物的顶端燃烧著样式固定、大小相同的火炬,火炬上方偶尔有不知名的生物影像忽隐忽现。
利用石材、木材和白色的绳索做成的桥,连结穿梭在很多建筑物之间,街头巷尾到处都有桥的影子。那些空中通道更是巧夺天工得令人惊叹,虽说是用石材做成的,有些竟还出现呈螺旋状旋转的复杂曲线,更有些转了好几圈。在高达几十公尺的建筑物之间到处连结的空中通道,设计之精巧,令人联想到某种精神层面的价值。几只白鸟像装饰的雕塑般,在桥墩顶端疏落地站著,垂下头来看著街道。
从建筑物之间精巧延伸而出的放射状宽阔道路,同样令人印象深刻。这完善的道路网,甚至连现今大陆的任何都市也都无法具备;但在这里,却持续连接到都市区外,直到地平线尽头才消失不见。围绕著都市的青石城墙,不仅在高度与规模上都非常壮观,最令人惊叹的还是位于可供哨兵巡逻的城垛道路左右两方,上面的猛兽头颅雕像,不只是巨型的艺术品,甚至不时还会动一动,也会互相对话,无聊时还会打哈欠。
不久后,达夫南在某幢建筑物后面,看到一座像是超大的喷水池的东西,正喷出一道水柱。如果那是真的喷水水柱,高度肯定最少也有三十公尺。
最后,当达夫南发现更远处仿佛有面闪闪发光的圆形巨镜时,影像再次变暗,旁边传来幽灵的声音:
“这是古代卡纳波里王国的首都……亚勒卡迪亚,曾经有多达十万人口居住在那都市。”
“像魔法般消失的魔法都市……那地方的房屋和街道,全是靠魔法建造的吧。”
泉水内再度变明亮,这次达夫南经由一只小家禽的逃亡,看到一条无尽延伸的沙尘色走廊,左右立著的柱子,发出似在耳际回响的风声……走廊的尽头连接著优雅的庭园,庭园的中央有座又小又老的古井。
可是,视线却达不到古井前面。之后,古井中发生爆炸,光束直直射入云端。还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周围已经变成什么也看不见的白色。
“那是连贤者们探头看了,也很难把持住自己的'老人之井',在那里,有一条通往不知名世界的路。基本上,魔法师们的好奇心都很重。吉提西一度曾经是国王,从王位退下来之后,不仅成为新王的首席资政,又身兼魔法师会议的首长,是亚卡岱米的最伟大贤者,而他的名字原意正好就是'呼唤'。古井那边向他招手,使他著迷于那世界强烈的吸引力而不能自拔,著魔似地介入那边世界的事好几年,最后竟然犯下了将自己的灵魂借给那边世界的失误。他一配上那世界的武具,就再也不是魔法师吉提西,而变成不折不扣的异界怪物。”
“结果只有召来毁灭。从老人之井跑出数不清的怪物,他们的世界是力量,纯粹只有力量的世界啊,那过剩的力量用灾难笼罩了曾经平安又美丽的卡纳波里。”
泉水又再度开始呈现影像,可是这次达夫南却无法轻易看出那到底是什么,就如同这里的大理石般,带著白光的薄膜,将一切遮掩住。往更高处,则是再度出现蓝天,天空里布满数百艘飞船!
“吉提西的侄女同时是国王的长女,有著碧蓝色眼睛的艾波珍妮丝,就如同她的名字'高贵'之意般牺牲自我。而且不只是她牺牲而已,在艾波珍妮丝杀掉已变身为怪物的吉提西后,同属于'真理之圆桌'的魔法师们追随她,将力量集合起来,想要孤立那座已被力量所污染、包围的亚勒卡迪亚城,并加以销毁。于是,当时卡纳波里各地的魔法师们不论能力高低,都成群结队地来到亚勒卡迪亚。在他们当中,有一名从七岁开始就以天才魔法师闻名的年轻人艾匹比欧诺……他的名字意味'活存'之意,但不知他是否真的活存下来了。另外,其中还有一位是隐居贤者卡特雷伯堤斯,他老早就在等待死亡日子来临。他们全都希望牺牲自己能保护留下来的人们。”
“他们的希望有被接受吗?虽然艾波珍妮丝向来以贤明著称,然而不知是否因为眼前的巨大惨剧而失去镇定,她下了一个很大的误判,以为那些集合起来的魔法师们愈是慷慨激昂,她所计划的魔法就愈容易成功。于是乎已经集结的全部魔法师们,聚集于那座可以一眼望尽亚勒卡迪亚的'清晨塔'思梅勒罗,并将所有人力量结合起来。”
“他们不管魔法是会成功或失败,反正已抱著将死的决心,因此也别无所求。但即使是面临那样的状况,魔法师还是魔法师,往往对最佳方案不会有一致的看法。因为所谓的魔法师,本是不在乎个人利害,反倒把自尊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看著讨论还没有结论,趁著异界的力量还没污染到亚勒卡迪亚外面的大地,造成更严重的伤害,艾波珍妮丝决心要按照原计划,强制执行魔力的开放。于是,施展了卡纳波里最最神圣的魔法……'消灭之祈愿'。”
“不知道是谁的错,也不知是哪里做错了,反正魔法是彻底失败了,不仅是艾波珍妮丝及无数的魔法师们壮烈牺牲,还让充斥在亚勒卡迪亚的恶灵党羽之力,冲向全卡纳波里,猛然扩散开来。”
“另外,也算是魔法奏效,虽然黑暗力量几乎将卡纳波里完全消灭,但是当要超过界线的那一瞬间,忽然被不知名的力量给强力抑制下来。因此,即使牺牲了全卡纳波里,也实现了他们要消灭异界力量的祈愿。”
泉水中映现出的,是船队把蓝色天空当成海洋滑行出去的景象,云朵与风儿掠过折叠收合的船帆,船队向更远的天际飞去,在视线中渐渐消失。
“由于'消灭之祈愿'可能会失败,因此魔法师们一开始就组织好移民团队,动员了当时所有的飞船,并将挑好的人选送进飞船里。艾波珍妮丝的弟弟提西亚宙,以王位继承者身份,肩负著重责,要带领移民前往那据说存在于遥远地方的某个大陆。但是,离开卡纳波里、刚看见北边海岸的那天,提西亚宙就如同他名字的含意'祭品'一般,坠落于茫茫大海之中,那也许是舍弃身陷灾难的姊姊与父母亲,独活下来的提西亚宙所该付出的合理代价吧。”
达夫南蓦然感到其中的不寻常,不禁发问:
“为什么不是让国王,而只是让王位继承者离开呢?”
答案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了。
“所谓的国王,在自身的百姓遭遇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时,是不可以选择独活而离开这块土地的。所谓的国王,本来就肩负了应该为百姓们而死的使命。从这个角度来看,提西亚宙也同样以死来完成自身的使命。”
国王为了百姓而自我牺牲……不对,或许原本一开始,国王代表的就是那样的含意。如果并非血统继任,而是经由百姓们推举的国王,就理所当然应该那样做,不是吗?
兰吉艾曾经推崇的共和国,是否就是那种性质的……
“提西亚宙所乘坐的那艘船一沉没,其他的船只也因没有接收到该供给的燃料,而接连沉入大海。其实,为了应付那种突发状况,每艘飞船都特别做成可以航海的构造,然而,因为卡纳波里是内陆国家,加上又拥有飞船这种交通工具,因此几乎没有人有实际的航海技巧。于是,本来预定前往海外大陆的计划失败了,能侥幸抵达这岛的,仅只一艘船而已,而那艘船上所搭载的,就是月岛岛民的祖先们……还有我们这些已成幽灵者。”
达夫南惊慌地盯著他们看,从没听说过幽灵坐船移居过来的事。
“那块土地所谓的污染……难道连死去的灵魂也无法忍受,是那样的吗?”
“不是,那地方现在也还有幽灵,是那些在灾难发生时失去生命的人,和我们这些在灾难之前就已经死掉的略有不同。他们的灵魂现在还无法净化,失去意识地陷于循环反覆的杀戮之中……也许是因为'消灭之祈愿'的魔法不完全的关系。”
“要你完全了解卡纳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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