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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之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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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贺托勒,他今年二月毕业,但他的年纪已经满十六岁了。
达夫南整个冬天都没见到伊索蕾。当然不是因为思可理放假,他们也跟着放假,而是有一 次下大雪气温骤降,他们上课的山上空地实在是太过冰冷,伊索蕾随即决定放假,然后他 们就分开了。
如果不在山上教室,而是直接去她家上课,似乎显得很不自在。伊索蕾位于山边的家一到冬 天 ,便覆上了一层雪。她在家里几乎不出门,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事,也不知 道食物、木柴之类的东西到底够不够。
达夫南突然感到担心的时候,奈武普利温很快地笑着说道: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她也一定会很高兴你去的。”
所以,在一月快结束的时候,达夫南就带着和奈武普利温一起做的腊肠,去找伊索蕾了。即 使在冬天,他还是每天都上剑术课,但这天奈武普利温很好心地让他休息一天,而且还一副 很慎重的样子,说道:
“你要代我向她问好,一定得告诉她,做那些腊肠的时候,不会做腊肠的学生根本一点儿也 没派上用场!”
干嘛带腊肠呀?实在是一点儿也不浪漫的东西,不过,在常传出有人因为无法受得住冬天的 寒冷而在初春死掉的月岛上,这种冬季粮食可说是最好的礼物。
这天,虽然冷到连鼻子都冻僵了,但是天气晴朗。上伊索蕾家的路上仍然积着厚 雪,连膝盖都陷到雪中去了。在月岛,因为雪量很大,所以出门时一定得把整条腿绑得密不 通风。他咚咚地敲了门,随即门框上方就有积雪掉落下来。看来她似乎有好一段时间没出外面来 了。
“伊索蕾,是我!”过了好一阵子都没听到回答。他后退几步,抬头看看烟囱,明明在冒烟。
“伊索蕾,你在里面吗?”
他又再敲门,突然间,门就打开了。可是门前没有站着任何人。
是谁开的门?
他呆愣了一下之后,首先弄掉鞋上的雪。当他正在拍掉腿上和头上的雪时,传来了说话声:
“这些应该在开门前就弄掉。冷风会灌进来,快点到里面来,我才好关门。”
他进到里面,转过身,正想要关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已经关好了,令他张口结舌盯着门看了 好一阵。
暖炉旁边放着一张大椅子。椅背很高,根本看不到坐着的人。在那旁边,则放着一张没有椅 背的小椅。
走近一看,伊索蕾手上拿着一本书。他实在很好奇门是怎么开关的,同时,他看到在她椅子 下方有个他没见过的装置。有个木板突了出来,只要拉或推就能开关门的样子。
“看来你整个冬天都在看书渡日子!”
伊索蕾合上书本站起来,把大椅子往后推开。然后在暖炉边铺了一张厚厚的兽皮坐垫。回头 看着达夫南,她才说道:
“哦,你还带了东西过来!”
“是腊肠,这是我和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在冬天前做的。”
一听到奈武普利温这个名字,伊索蕾似乎顿了一下,不过,随即又变得很自然。达夫南在暖 炉旁的坐垫上坐下,伊索蕾则把腊肠拿去储藏库。达夫南瞄了一下伊索蕾刚才看的书。其 实与其说是书,倒比较像是把纸张绑在一起的笔记本。
“谢谢你了。”
她转过身回到坐垫上之后,一面伸了个懒腰,一面说道。达夫南悄悄地露出了微笑。看她一 副没什么的样子,那她并没有因为他的来访而感到不便了,所以他心里很高兴。
暮夏、秋天,一直到初冬为止,他们都一直继续圣歌的课,但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他们的关 系不像以前那样好,不过也不是互相敬而远之。对于当时发生的事,他们刻意不拿出来谈。 所以至今他们一次也没提过那件事。而且课程也一直没什么进展。
“你看起来很健康。”
岛上的人们以为伊索蕾在戴斯弗伊娜祭司家中沉睡不是因为受伤,而是跟魔法研究有关。 在他们看来,伊索蕾和伊利欧斯祭司一样,擅长各种魔法。至于她是在研究什么,就几乎无 人知道了。
“因为伤口都已经好了。”
达夫南沉默了一下之后,说道:
“幸好岛上有默勒费乌思祭司大人在。”
达夫南一直以为治好伊索蕾伤口的是默勒费乌思。因为当他被送回村里睁开眼睛时,他问身 旁的奈武普利温,听到的是这个回答。那时他听到伊索蕾活过来了,当然非常地高兴。可是 与此同时,却不由得难过起来。到现在他还是无法轻易抹去那份难过。
要是当初知道那是可以治愈的伤口……不,这应该是月岛上才有的特殊治疗力量。大陆的 医生恐怕没有人能治愈,连默勒费乌思祭司也这么说过。
不过,要是在他小时候也有这种人的话……那么他家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了。
如果可以救得了叶妮琪卡姑姑,爸爸和叔叔就不会反目成仇。
而耶夫南是不是也可以不用死……
“你在想什么?”达夫南猛地从思索之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试着露出微笑。这种想法已经想过不下数百次 了,而且根本没有必要告诉伊索蕾。因为,如果她知道了他的这种想法,可能心里也会不舒 服。
他赶紧转移到别的话题。
“我看你似乎都没有走出家门,有些担心你。”
“我本来就都是一个人。自从爸爸去世之后,每年冬天都是这么过的。”
“你在看什么书呢?”
“是我爸爸的日志。原本是放在藏书馆的,我想冬天会用到,所以拿了几本回来。”
伊索蕾把书拿给他看。达夫南翻到大约中间的地方,看了一下内容。
内容并不是很有系统的记录。一行日期之后,下方有的是研究过程,有的是突然想到的点滴 感想,有的是村里的事,或者担心女儿等等事情,全都写在一起。
再翻了几张之后,他的手停住了。因为中间以后就是白纸了。
伊索蕾轻轻地说:
“这是他最后的日志。”
他顿了一下之后,开始翻回刚才那几页。伊利欧斯祭司的文笔很好。甚至最后一天的日志文 句都优美到令人以为他是在写诗。似乎写的时候故意慢慢加入情感在里面似的。……拥有太阳之名,无法成为月女王百姓的我很是担心在我身后留下的“孤独的高贵”。我希望那孩子能照她自己名字的含意去过生活。那是我唯一的最后希望与训示。如今我把我走了之后的时间交到古代魔法师的手上。金银的国度啊,我想走您走的路。在没有永远的世界里,只是反复着白天与黑夜。白天长的那天会是夜短,黑夜长的那天会是昼短。享有长久幸福者会有短暂不幸。忍受长久不幸者会有短暂幸福。为了昼夜公平,需有三百六十五天而人类世界的公平,恐怕是在亿万年之后。
“这个……”
他记得他曾听过最后那几句。伊索蕾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我看了爸爸的日志后,自己创作的短圣歌。”
他一面点头,一面又再问她:
“太阳之名是指什么呢?”
“当然是指我爸爸名字的含意。伊利欧斯就是太阳的意思。在月岛,这是个有点格格不入的 名字。”
“真是奇妙……”
达夫南合上书,想了一下。岛上最受尊敬的人物、独一无二的天才、极为关爱女儿的人,当 初他一定非常不想死。可是他却坐在烛火前,选择死亡,留下了最后的字句。而且尽量用沉 着、优美的文笔写了下来。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呢?”
他一说出口,便觉得自己说了错话。不过,伊索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答道:
“在戴斯弗伊娜祭司的家中。我被关在那里。自从那天以后,我就没有再进过她家。去年夏 天的事让我意外地停留在她家,醒来之后,看到门的一边还留有我七年前打坏过的痕迹。”
“……”
两人沉默了一下。只有暖炉烧火的声音。
“你没有想问我的事吗?”
达夫南一开口这么说,伊索蕾就噗地笑了出来。笑着的她显得眼瞳很是明亮。
“怎么了,你想对我说什么?”
“不,不是的……因为当时你看到很多奇怪的事。”
“嗯……”
伊索蕾沉思了一下之后,说道:
“是啊。你的剑是不是危险的东西,或者说,那东西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力量?可是如果我 都好奇,那祭司大人们一定早就在着手处理了吧?”
“他们几位也可能有不懂的地方,伊索蕾你是不是会更了解呢?”
“可是他们几位对岛上的安全比我更敏感。”达夫南短暂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
“那把剑是我们家族的宝物。我是指在大陆生活时的那个家族。传给了我哥哥,然后我 哥哥又再给了我。”
“你是指贞奈曼家族吗?”
“啊,你怎么会知道?”“你在我家门前不是喊过吗?说'我波里斯。贞奈曼!'。”
“啊……对,我是这样喊过。”
达夫南尴尬地笑着搔了搔头发。伊索蕾露出微笑,说道:
“你这样喊,很有个性。”
“……”
他张口结舌,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伊索蕾一面看着炉火,一面接着说:
“当时的事我还记得很清楚。之后我想了很久。为何当时我没有马上冲到外面去呢?听到那种侮辱,我怎么会保持沉默呢?跟着你到废墟村的时候,我得到了答案。也就是,当时我是 因为感觉到你可以替我解决问题,我才会这样。不是由我自己,而是由你去解决。”
那个时候贺托勒或许不知道,但达夫南却很清楚。要是当时贺托勒开口侮辱了伊利欧斯祭司,他当场势必就得在那里,和伊索蕾承受伊利欧斯祭司教导的双剑对决。她是那种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因为一句话就会要对方付出代价,要对方死的那种人,这就是他所知道的伊索蕾。
幸好没有……在下一刻,他却自己吓了一跳。咦,他怎么会觉得是幸好呢?是不是因为他不希望伊索蕾的手上沾到血呢?此时,达夫南说道:
“其实那也可以说是我该解决的问题。也是我的错……”
“我知道。这件事我们两人都有错。如果硬要追究起来,提议要去海边的是我,所以是我犯 了大错。不过,也是因为我认为你可以为我抗辩。我怎么会这样呢?”
“不知道……”
伊索蕾转过头去,和达夫南互相面对面。或许她是因为炉火的关系而脸颊泛红,不过,表情 却很沉着。
“当时我感觉到你就像是我要结婚的对象。”
“……”
屋外正下着雪。有些雪包覆了屋顶和屋檐,有些雪掉落下来,将他们与这个世界隔离。“没事了。你不必再担心了。因为现在我已经回复到我原来的样子。我爸爸不是间接留给了 我遗言吗?'照她自己名字的含意去生活'。”
高贵的孤独。
为何伊利欧斯祭司要暗示他唯一的女儿这样做呢?像她这样不与人来往,和村子隔离独自一 个人生活,这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吗?
“你……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吗?”
“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我认为只能用这种方法生活。”
“为什么呢?像你这样有才能,而且又美丽的人,实在是不多见,为何孤伶伶地这样……” 伊索蕾坚决地打断他的说话声:
“因为我不能再变成像我爸爸那样子。”
达夫南努力思考着她的意思。但以他的经验,根本就不可能想得透。
伊索蕾开始慢慢地说道:
“月岛是个很小而且封闭的社会。岛外的大陆上有国王而且有贵族,但是在这里只有摄政和 祭司而已。他们也跟其他人一样,并没有特别享受到什么富贵。既没有特别穷的,也没有 特别富有的人。因此,摄政和祭司们只是比较受尊重,然后有一些决定权,仅止于此而已。 ”伊索蕾用手慢慢地抚摸了一下伊利欧斯祭司的日志。
“在小社会里,虽然容易实行平等,但是只要有一次打破了平等,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 岛上并不希望出现突出的人才。我爸爸在各方面都具有天才的才能,胜一般的人们,岛民 们会 欢呼叫好,但同时也很担心。担心他一个人就比他们好几个加起来还强!担心他把古代王国 权威下流传的秩序与信仰,一个个推翻掉!”
达夫南开始有些理解了。原来这是他一直想像不到的政治性问题。
“而他们之中最感受到威胁的,就是你应该还没见过的月岛领导人,也就是摄政阁下 。”窗户在匡当响着。那是风在敲击窗户的声音。伊索蕾的声音像冬夜煮开的巧克力般,语气 浓厚沉重。
“要我爸爸死的人就是他。他说剑之祭司应当为村子的安全牺牲生命。而且是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的。”
伊索蕾完全没有尊敬摄政的语气。达夫南低头看着他放在膝盖上,十指交叉着的双手。原来这里也有大陆上人类之间常发生的支配与被支配的问题。以前他得不到答案,而在这里也同样没有解答。
“我不知道摄政阁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身为岛上的领导人,却不直接出现在众 人面前呢?是不是月岛的摄政都是这个样子?”
“不,只有他这样。他一开始当摄政的时候,也不是这样,不过他现在是下半身残废的人。 ”
“怎么会变成这样?”
“摄政原来就住在现在已成废墟的那个村子。那里的地势比这里还高,而且周围的山势也 很险峻。他是在猎捕秃鹰时,没注意到脚下,跌落到冰川裂缝里。还好,不幸 中的大幸,是那个冰川裂缝并不大,没有掉得很深。可是他的下半身卡在冰川裂缝的裂隙里 ,一个人呆在那里四天之久。人们在找到他时,下半身已经完全无救了。”
“真是可怜。”
“是啊,是很可怜。头箍之祭司大人试着挽救,但只能做到不截肢的程度而已,无法恢复机 能。他变成这样之后还不到一年,他的妻子就跑到岛外去了。可能是她不要一个下半身毫 无用处的丈夫吧!也有可能是她不愿过着下半辈子都在照顾人的日子,才会下此决心吧。失 去妻子之后,那个人脾气就变得很糟糕,虽然看起来像是在家里一动也不动地坐着,什么事 也不做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却汲汲于防范所有无视于自己、或者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或事 。他立刻找了一个能照顾他后半辈子的女人,和她结了婚,但在他心里深处真正爱的却只 有他女儿而已。就像我爸一样。当然,我爸没有再婚。”
说到这里,伊索蕾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问他:
“对了,你不知道吗?以后应该会继承摄政位子的那个女孩,跟你也很熟。”
“是谁?”
达夫南感到不解,但随之而来的答话却令他吓了一大跳。
“不就是莉莉欧佩。”
这实在是前所未闻的事。
“我……我完全不知道。”
“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你吗?”
伊索蕾疑惑地歪着头,并接着说:“将来会成为摄政的那个孩子必须和父母分开住,直到思可理毕业为止。而且从小必须和一般孩子同等待遇。因为如果不这样做,这个孩子会认为他是特权阶级。”达夫南过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那么,你一定讨厌莉莉欧佩吧。因为你们的父亲等于是仇人。”
“不,我觉得他们很令人同情。特别是摄政阁下,他一失去肉体上的能力,就胡思乱想,担心别人会夺去谁也不会觊觎的权位,并因为这样而毫无顾忌。”
伊索蕾的语气听起来一点儿都没有开玩笑或是嘲讽,她是用真心说出这番话的。
“现在你知道我为何会这样了吧?”
达夫南沉思了一下之后,醒悟到一些事。他抬头看着伊索蕾,说道:
“原来如此……依你的能力,原本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剑之祭司的应该是你。要是你没有 这样隐居起来,一定是你。”
“嗯。我是不可以成为剑之祭司的。我不希望我爸爸的事又再重复在我和莉莉欧佩身上。那孩子很像她父亲,而我则和我爸爸一模一样。人们说什么我是隐居的公主,其实这都是有计划的事。根本没有任何人希望我脱离现在这个情况,去做别的事。”
原来她不是因为那些对她爸爸袖手旁观的人失望而关起心门,也不是因为无法和爸爸一起死 去而难过得自暴自弃。原因只是因为,她能做到的最好方法就是保持现在这种状态。
他倾听着夹带寒雪侵袭而来的风声。突然,心中浮现出夏天看到的冬天景象。在那里,有垂着受伤手臂看着远方的伊索蕾,还有抱着她的自己。虽然没有用言语确认过,但他一直相信当时的她与他有着相同的心情……
“那么,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去爱人吗?除了死去的爸爸以外,谁都不要了吗?”
他看着直直坐着的她脸孔的侧面,热切地凝视着,等待着她的回答。即使所有情况都令她不 得不一个人生活,但这未免也太不公平。真的如伊利欧斯祭司写的日志最后一句那样, 人类之间的公平要过了亿万年之后才能有吗?
然后,响起了一句简短的答话: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
“……”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张口结舌,冰冷的气息从他脸颊掠过。
“而现在我已经不爱他了。在我爱着他的时候,我没有处理好我的感情问题而让 我的感情弄得我满是伤口,后来甚至变成为一种煎熬。所以我把那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这 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的感情被埋藏之后没有腐烂就化掉了,我觉得以我现在这样的心境,再去爱别人是不对的 。”
正在燃烧的木柴底部,可以看到燃烧殆尽而变成的灰烬。那根木柴下部正慢慢地碎开变成粉 末。
达夫南低头俯视地板,又尴尬地环视了几处地方之后,突然站起来,然后说些时候不早应 该走了之类的话。
伊索蕾有些担心地说:
“这种天气走雪地会很危险。”
达夫南摇了摇头,用一只手搓了搓泛红的脸颊,笑着说:
“我们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犯错了。”
门一开,大雪正在倾泻而下。达夫南停顿了一下,回过头去,伊索蕾很快地挥手之后就关起 了门。脚步声越行越远。
留下的伊索蕾独自一人看着他刚才坐过的坐垫位子。火花飞扬,她放下爸爸的日志,用手拍 熄火花。然后站起来收好坐垫,把大椅子搬过来。
她把整个身体埋坐在爸爸生前最爱用的椅子里,可是这一次,她的手上并没有拿着书。
51、大陆之风
三月一到,思可理就开学了。
学校里换了很多学生。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贺托勒不在学校了。原本跟在贺托勒身边的 那些孩子们一时失去重心,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以艾基文一人的领导力,根本就无法再把 他们聚合起来。
贺托勒如众人所预想,自愿走上了剑之路。在三月初,他就和剑之祭司底下的战士们一 起去到沉默岛,大概要到下个月才会回来。因为这个缘故,使得艾基文更加没有头绪 ,心里惴惴不安的。他一直将生命重心放在哥哥身上,但是哥哥却从自己身旁抽身而去,这 也给他带 来了改变。
但他拒绝接受改变。
新学期一开始,思可理有个最大的话题,就是银色精英赛。达夫南想起奈武 普利温还是渥拿特老师的时候,曾经跟他说过这个比赛。
“就是今年,我跟你们说,今年一定会出去比赛的!”“剑之祭司同意才可以出去比赛,所以还不知道去得成还是去不成。”
“什么话呀!五年才去参加一次,这是从以前就开始有的传统。”
“这一次是几个人去啊?我可以去吗?”
达夫南一向对他们这样聚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话题不太感兴趣,不过,这样他也知道了大致 的情况。
虽然在大陆举行的银色精英赛是每年都有的活动,但在月岛,却是五年才去参加一次。银 色 精英赛在大陆是非常受注目的一大盛事,甚至因而引来批评,说孩子们会因此过度执着于剑 术与格斗方面的武艺修练。而月岛比大陆还小,如果随便让职业失去均衡,更不是好事。所 以有必要对参加这种大会加以约束。
可以参加银色精英赛的年龄是从十五岁到未满二十岁,由于岛上是五年才派出一支远征队参 赛,所以对岛上孩子们而言,这可以说是一生一次的机会。
当然,并非年纪到了就可以出去比赛,还是必须有一定程度的实力才能去参加,因此岛上会 先举行考试测验。理由是因为,第一次到人生地不熟的大陆去旅行其实相当危险,也没 必要随便派人去拿一个难看的成绩回来。
快满二十而有机会参加的孩子们是运气最好的,而刚满十五岁就轮到银色精英赛参加年度 的孩子们则运气最差。达夫南似乎就是运气最差的那种情况。因为今年银色精英赛是在七月 底,于安诺玛瑞中部的芬迪奈举行,而那时正好是达夫南刚满十五岁的时候。
芬迪奈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儿听过,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说不定你反而是运气最好的!”
要说欧伊吉司是跟剑术最没缘的人,亦不为过,但是现在却连欧伊吉司也溶入孩子们的那种 关注之中,连日来都在讲这件事。欧伊吉司现在正看着达夫南,满是希望的眼神。最近他一 直在说 达夫南一定会被选派出去比赛,甚至可能会得冠军,弄得达夫南也在言谈之中大受困扰。
“因为五年才一次嘛。不过这几年日期都有变动,所以五年后的银色精英赛搞不好会在你满 二十岁之前举行也说不一定!那么你就是史无前例参加过两次的人了。呵呵呵。如果两次都 是冠军,那实在太酷了。你现在都已经这么厉害了,二十岁的时候不就更不得了了。”想到二十岁,那实在是很遥远的年纪。他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到二十岁 啊?
“不要开口就讲冠军、冠军什么的,欧伊吉司。我的实力如果去到大陆,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里多的是比我还要强的人。”
“不对不对。我听说岛上孩子们的平均实力原本就比大陆孩子强。而且这个冬天你不一直 都在跟剑之祭司练习吗?一定已经变得非常强了吧。你难道不是为了银色精英赛在做准备吗? ”
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他从来就不曾想过,达夫南因而脑中暂时一片混乱。奈武普利温突然叫他练习剑术 ,难道是要他去参加银色精英赛吗?他第一次听到银色精英赛,也是奈武普利温告诉他的, 而决定这次谁去参加比赛的也是奈武普利温……不过,他整个冬天怎么都不曾跟他 提过这件事呢?连练剑的气氛也绝不是……
达夫南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形,他转移了话题,说道:
“那么岛上有很多人得过冠军吗?”
令他意外地,欧伊吉司摇了摇头。
“不,只有一个人得过。倒是听说有两三个人进入过准决赛。”
“谁得到了冠军?”
“只有一个人有可能。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得到冠军?”
达夫南猜测问道:
“是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吗?”
“不。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根本去参加也没去。我不太清楚理由,反正听说是这样。 ”在这一瞬间,达夫南脑海里又想到一个人。
“是伊利欧斯祭司大人?”
“伊利欧斯……?啊,对!没错。就是他,伊索蕾姐姐的父亲。他是我们岛上唯一的 冠军。”说的也是,除了他,还有谁可能得到冠军?就在他这么想的 时候,突然心里涌出了之前没有过的一股情绪。当冠军好吗?值得去当冠军吗?为了谁呢?
欧伊吉司继续说着:
“孩子们都在说,这一次去参加银色精英赛,可能会得冠军的人是你、贺托勒和伊索蕾姐姐 。不过,伊索蕾姐姐好像不会去参加。要是她在她父亲之后又得到冠军,该会有多风光啊…… ……啊,对了,如果她去,不就得跟你对战了。”他也继续开始上伊索蕾的课。
达夫南又再见到她时,有些拘谨,但伊索蕾好像没事,反而显得很高兴。没过几天,达夫南 也开始进入状况,说话开始自然起来,但沉寂于心中的阴影却一直无法抹去。
虽然到处都还有没融化的雪,但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他们坐在岩石上面,聊了一会儿。“听说你和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这个冬天都在练剑?”
看来岛上最后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应该就是她了,想到这里,达夫南噗地微笑着说道:“嗯。”
“你不要太依赖他。”
“嗯?”
他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伊索蕾把她的白头发绕在手上之后又再松开,说道:“他学剑可以说是自学成才的。几乎所有的招式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体会之后练出来的。 当然,一开始他也有位老师。可是那位老师的实力平平,只教给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一些基 本的东西。如此修炼剑术的人一定会期待自己的学生也像他一样自己去领会体悟。不过 ,如果你是那种教什么就只会什么,不懂变通的学生,那他也不会到现在都还在教你了 。”
“你说的好像没错。很早以前他就一直是一边和我斗嘴一边对打,不曾系统地教过我什么 。”
一想到在培诺尔宅邸学剑的那段光阴,他便露出了微笑。不停地跑步,无聊的手臂练 习……夜里死命地跟他对打。
他想到那时他是想抢回那把危险的冬霜剑,才会如此拼命,现在会变成这种结果,或许就是 因为他不听奈武普利温的话吧!
“你的剑现在在哪里?”
因为伊索蕾突然的问话,他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这一次是交给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了,而且他不告诉我把剑藏在哪里。说起来,这把剑真 的已经换了好几个主人了。”
“你又不是把剑给了他。”
“是这样的。”
“你去参加银色精英赛时,他会还你吧?”
达夫南因为她这句突如其来的问话,想到一件事。
“你不去参加银色精英赛吗?”
她回了一句简单的答话:
“不参加。”
“为什么呢?”
“我就是不想去,不想引人注目。”
如今他可以很快就听懂她的意思。他想起在那个冬夜里听到的那些话。
很快地,她反问他:
“你会去参加吗?”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因为他根本还没有想好。
“可能会吧,但也有可能不会。”
伊索蕾马上看了出来,说道:
“你并不是认为会无法通过考试。你不会以为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会反对吧?”
“听说奈武普利温祭司大人没去参加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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