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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之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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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人结婚才行。”
  “听到这句话,看来真的有人劝你结婚喽!真是可惜。你五岁的时候,还固执地说非我不 嫁呢!”
  “您都离开岛上这么久了,我当然要放弃您啊!”
  奈武普利温最后看到这少女时她才九岁。从小她就一直爱跟着他,他不告而别离开岛上时,她还曾哭闹了好几天,令她那拥有高贵地位的父亲伤透了脑筋。可是如今岁月流逝,她都十二岁了,以前的事也忘记了很多。
  “对了,听说有个人跟您一起到岛上来了!”
  莉莉欧佩始终没有说出是和谁论及婚嫁。奈武普利温在脑海中想到波里斯那副不安的表情,噗嗤地笑了一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想法。
  “是跟你同龄的男孩子。在大陆也是拥有很高地位的贵族小孩,因为想和我在一起,才决定当个巡礼者的。他长得还挺帅哦。”
  正如他所预想,莉莉欧佩感兴趣地问:“他是大陆的贵族吗?长得什么样子?到哪里可以见到他呢?”“戴斯弗伊娜祭司把他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既然来到这里,在取好名字之前,可以说都由她管辖的。如果想知道,就去问你父亲吧。他应该比较清楚。”莉莉欧佩不高兴地嘟起嘴巴,说道:“算了,问父亲只会让他误会。啊,不对。说不定这样还比较好呢!”
  “什么意思啊?”
  可是莉莉欧佩却只是很快起身,嘻嘻笑着点头道别,就用轻快的脚步走远了。还听到她喃喃哼着像是歌谣的节奏。
  讨厌嫁人嘛,就到山里隐居吧不想生小孩,就跳到河里去吧至于连爸爸的话都不听的女儿怎样能消除他不乐见到的事呢您不想见到我,别见我就行了您不想再养我,赶我走就行了恨过一次的人已不可能再喜欢干脆找个外地人一起过活好了那天下午,“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和地鼠欧伊吉司一起逛了村里的街道,才又回到大礼堂 。这栋建筑物前一天看到时感觉有些格格不入,如今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反而开始觉得 有点亲切。
  这半天的时间下来,他从欧伊吉司那里得知了许多有关岛上的事。首先就是关于佩剑的事。
  原来,这里未满十五岁的小孩都严格禁止拥有剑之类的武器。即使到十五岁接受了第一次净化仪式,或是从岛上所有八岁以上小孩都可以入学就读的义务学院“思可理”毕业,也不能持剑。于思可理毕业的孩子可以决定自己将来的职责,如果是成为守护岛的战士,则被称为是走“剑之路”。只有选择这条路的孩子才可以拥有剑,其他的人如果没有特殊受到剑之 祭司直接许可,是不能拥有武器的。
  因此,他带着剑被其他孩子发现,这事很有可能会演变成大问题。可是“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决定不太在意。因为没必要苦恼。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都不会放弃这把剑的,所以即使现在没被发现,终有一天还是会有问题的。
  此外,欧伊吉司还告诉了他一些有关岛上习俗及组织等的事。欧伊吉司似乎相当高兴能 够跟他说这些事,所以“不认识自己的少年”也没有阻止他,只是随他说下去。
  欧伊吉司说的话其实也有用,只是有些是他不怎么关心,却一直重复听到。其中对于岛 上统治者的事,欧伊吉司说得特别多。
  岛上有一个人的身分在六名祭司之上,属于最高位的人,他的身分几乎就是国王,但却绝对不可以称他为国王。照欧伊吉司的解释听来,岛民全都是很久以前从某个遥远的大国移民过来的人,那个国家遭受到某种灾难,被灭亡了。
  那个国家灭亡的时候,人们分乘好几艘船逃了出来,而现在岛上生活的“巡礼者”就是搭乘其中的一艘船人的后代。其他船只在途中都失散了,而他们的国王就在失散的船上。 因此,不管怎样,他是死是活都是国王,现在此地的统治者只不过是他的代理人而已。
  “所以说呢,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必须称他为'摄政阁下'。到了举行祭视的时候 ,他会在所有人面前向那位不在此地的国王详细报告这段时期发生的事,表明将继续恪遵 国王陛下的旨意。然而国王不在,不就无法回答吗?所以,即使没有回应还是得当成有人 在听,祭祀还是必须举行。而且即使国王已逝世,说不定也会变成魂魄。不管怎样,我们都 是国王的百姓……”
  小欧伊吉司对以前的故事非常感兴趣,但是却和喜欢历史的兰吉艾不同,说话没有条理,也不懂如何能说得有趣一点。所以他经常绕了一大圈,话题又回到原点。“不认识自己的少 年”很有耐心地听他重复到第三次之后,也只是以微笑回应。
  欧伊吉司看起来是那种心智还不怎么成熟的孩子,但“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并不认为这样有错。并非所有孩子都需要经历自己所经历过的事,而提早成熟。毕竟每个人早晚都会成 为大人的。
  “可是如果那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时的国王应该不会还活着吧?”他这么一问,欧伊吉司便突然涨红了脸,很快地否定他的看法:
  “不,不是这样的。国王陛下是魔法师!所以说不定他可以活得非常久,或是他到 了其他土地,临终的时候也会把王位传给其他人的。那么就会有下一个国王,接着还会有再 下一个国王……”
  “喂,地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不认识自己的少年”跟欧伊吉司原本跷着腿坐在大礼堂前面的阶梯上,正在专心讲话,就连别人走来也没发现。等他们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十几个少年已经围住了两人。
  欧伊吉司早就吓得连话也说得吞吞吐吐的。
  “什、什么……事……啊?”
  “不关你的事,不用抖成这样,胆小鬼。”
  在包围两人的这群少年后方,有个少年在距离稍远的地方一个人站着。虽然被人群挡到,看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得出他个子很高,一头红发,五官轮廓很深。那个少年并没有靠过来, 只是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那里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起来,站起来。去见祭司他们,马上给我去。”
  其中一个家伙一边用脚踢着阶梯,一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欧伊吉司不需再多威吓,就立刻起身,肩膀整个都蜷缩了起来。但是“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却仍坐着,抬头望着他,说道:
  “有什么事吗?”
  “哼,你不知道吗?现在只有祭司们才知道你将接受到什么惩罚。我看不会简简单单就放 过你的!不要再拖时间了,赶快起来!”
  话特别多而且显得很不耐烦的这个少年看起来蛮瘦的,他穿着一件肩膀部位宽松的T字形束 腰大衣,很长,长到脚踝处,就像是稻草人身上套着一件大衣服似的。
  “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先是看了一下这少年,然后慢慢地站起来,转身走向大礼堂。穿着束腰大衣的少年吃了一惊,喊道:
  “喂,你去哪里?”
  夹在两边的欧伊吉司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断转头看向两边,这时候,“不认识自己的少年” 则是头也不回地往大礼堂里面走去了。留在原地的其中一名少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也进去吧。反正要见祭司们,就得进里面去。”
  现在就像是他们跟着他进去似的。很明显,他真是个一开始就很令人不爽的人 。在跟着他进去之前,穿着束腰大衣的少年突然抓住了欧伊吉司的肩膀。
  “怎、怎么了……”
  那个名叫艾基文的少年使了个眼色,忽然,那群少年就冲向欧伊吉司,用脚踢他。为了不让他躲避,其中一名少年甚至还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家轮流殴打了一下便停了下来。为了报复上午的事,艾基文扁了扁他薄薄的嘴唇,对地鼠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并开口说:“从现在起照我的话做,我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懂了没有?”
  “什……么……”
  艾基文伸出手来,用力地捏了捏地鼠的脸颊。听到啊地一声惨叫,他又接着说:“不照我的话做,就把你打个半死。”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这声音虽然坚决,但同时却像是音乐声,在高高的屋顶下回响。回答这女子问题的人似乎觉得很难回答。
  “并不是一定要这么做……是这么做比较好。我并不强求你这么做。我知道你的地位不一般,但你一个年轻女孩跑到山里去住,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妥。”
  “要在岛上什么地方住是我的自由。我又没有给别人添麻烦,我自己也不觉得困苦。 干嘛要我放弃我的生活,去做那些事。”
  “有能力的人就该为大家服务,而且这样的隐居对你也不见得好。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而且年纪也还没大到可以去教人。您说我必须在岛上服务的时候到了,叫我去等着嫁人,天天整理花草,这种事您为什么不叫比我年纪大的女孩去做呢?” “你的身分不同,不能和其他女孩一样任意过自己的生活。你拥有的能力……”
  “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和别的女孩没什么不同。”
  “伊索蕾……”
  突然间,因为入口处有人走进来,谈话被中断了。两个人把头转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是一名少年,而且另外有许多少年跟在他后面。
  少年停下了脚步。
  金色……
  从两边墙壁高高的四角窗上射进阳光,照亮了地面。大礼堂中间画着的七个圆中间站着一名少女,正望着他。这并不是他初次见到的脸孔。金色的眉毛下,白皙的脸孔,清澈的眼珠周围泛着淡粉红的脸色,长长的颈子,那双突出的耳朵衬托出光滑的曲线……
  原来是她。在雷米湖边用魔法看到过的那名女子。这一次,她不是穿着裙子,而是短到膝盖的短裤装扮。
  而且她身上有一样比起她本人还更令他惊讶的东西,在她肩后交叉地挂着两柄短剑,是双剑。由光滑的剑柄看来,那绝不是装饰用的剑。
  她正带着疑惑的眼神注视着他。可能她是想说“干嘛这样看我?”吧。
  如果她这么说的话……
  “有什么事吗?”
  开口说话的是她身旁的陌生祭司。他不自觉地首先察看这个人是否带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结果一眼就看到他腰上围着一条宽宽的腰带,而且上面还挂着一个华丽的箱子。是一个正四角形的箱子,打开时大约可以装进一个拳头大的东西。用红色和黄色金属碎块装饰着,但无法正确知道这东西的基本材质是什么。
  “太好了,刚好您在这里,柜之祭司大人!”
  那名穿着束腰大衣的瘦皮猴少年开口说道,此时他的语气柔和,和刚才全然不同。他很快走向前去,像要报告重大事情似地,一副自信的表情,然后把手指向“不认识自己 的少年”。“这个人违反了岛上的律法。而且是非常重大的法规。”他又转过身,一面用眼角瞄了一眼伊索蕾,随即很快地转移了视线。
  “应该严格处罚他才行,我们认为这是祭司大人您的管辖范围。”被称为柜之祭司的男子不悦地回答:
  “你认为如果你不提醒,我就会忘记我的职责吗,艾基文?”
  听到这句意外的责备,名叫艾基文的瘦皮猴少年吓得缩了一下,但立刻又改变态度,向他躬身,并以乞求般的语气说: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呢?如果有令祭司大人生气之处,请您原谅。”
  此时,入口处又传来了脚步声。这一回则是几名大人走了进来,站在少年们的后面。其中之一便是和奈武普利温讲过话,一头红褐色头发,穿着黄色裙子的少女莉莉欧佩。
  莉莉欧佩一开始有些迟疑,不过随即离开那群大人身边,走到大礼堂东边墙上高高的窗户旁,像是想要仔细观察什么似的。当然啦,那里根本没有人。她只是为了仔细看一个人而移动位置的。她像只蝴蝶般轻轻舞动裙角,走向窗边之后,转过身来。不过,并没有人特别去注意她。
  不,应该说有一个人在注视着她。
  那个一开始就站得远远的,一直注意事情发展的红发少年,他原本都只将目光投向“不认识自己的少年”。不过现在他却首次转移了视线,随着莉莉欧佩的移动而移动。他的模样像是在炫耀他高大的身形,如箭矢般站得直直的,一动也不动,只有眼珠子稍微动了一下。
  柜之祭司仍旧一副不悦的语气,说着:
  “你说你有什么事?”
  艾基文抬起头,眼睛又开始闪烁。
  “这个人带着剑在岛上走来走去,而且是在没有任何人允许的情况下!他甚至还用那把剑威胁我们!我们……”站在艾基文后面有几个早上被揍了几下的少年,他们立刻一个个走上前去,纷纷指责“不认识自己的少年”。
  “他拿出剑来,威吓我们!说如果我们不听话,就要杀死我们!当时我们要是没逃走的话,他说不定已经真的砍杀我们了!”
  “我们都被他用力殴打了!我全身都瘀青了!连我父亲也十分生气……”
  “这个人完全无视岛上的法规,所以应该重重惩罚他才对!我们被打得太冤枉了!”
  对于他们说的话,艾基文像是很满意地含笑注视着柜之祭司。
  “以前您不是说过,私自拥有刀剑,等同于刺客的行为吗?谁也不能料到这把剑会伤 到谁!我听说他是刚从大陆来的。从那种处处充满坏人的地方来,恐怕心地也不会善良 吧?您不是常说,不要相信外人吗?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在他犯下更大的罪行之前,应将他 赶出岛,或者予以重罚,让他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
  以他这种年纪的男孩来说,能吐出这番言论,可说是口若悬河,口才相当不错。柜之祭司皱了皱眉头,往“不认识自己的少年”那边望过去。而那名少年却完全不为自己辩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柜之祭司突然看到了地鼠欧伊吉司,便问他:
  “他们说的是真的?”
  “啊?我,我……”
  欧伊吉司说不出话来,用惊慌的眼睛看了一下艾基文,再看了一下“不认识自己的少年”。 随即,刚才告发罪行的其中一名少年转过头看向欧伊吉司,还使了个凶恶的眼神。这无言的 威胁是“如果有任何差错,要你好看”的意思。
  欧伊吉司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好不容易开口说:
  “那,那个……打人的事……是……是真的……但是……”
  此时艾基文突然用生气口吻,像在胁迫似地低声说:
  “现在还吞吞吐吐什么?我们知道你很胆小,但你这样装做一副不管朋友冤屈的样 子,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另一名少年则轻轻抬脚用力踩了一下,还有一名则像是生气般握紧拳头,靠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摩拳擦掌。
  欧伊吉司一面发抖,还是很苦恼。可是最后他还是这样说道:艾基文的……话没有错……他打了我们……威胁我们……“”艾基文得逞地转过身去,提高声音,说道:
  “您听到了吧?您也知道,我一向是不会说谎的!就像我母亲一样,不会说谎话。”“不认识自己的少年”虽然都听到了,却只是抬起头,并没有转过头去。满是担忧和自 责的欧伊吉司从还没说完话就一直看着他,他的目光没瞧他一眼。连表情也没有变化。 只是,他的嘴角两边有些上扬,仿佛像在微笑。
  他在嘲笑自己的愚蠢。没错,这种自责已经令他厌烦了。这到底是第几遍了?他每 每发誓不再随性做事而招致愚蠢后果,但这已经是第几次发誓了?每当他放下心防的时候, 就会发生糟糕的事。他已经受过那么多的教训,却没想到连这种小事也会犯错!
  会变成这样,他心里应该早就有数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柜之祭司又再看着“不认识自己的少年”。然后直盯着他,简短地说:“就真的该用刺客的刑罚才对。”
  欧伊吉司吓得发出哦地一声,用手掩住嘴巴。刺客的刑罚到底是什么呢?
  同时,原本一直在假装望着窗边图画的黄裙少女也猛然转过头来,脸上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
  祭司接着说,声音里掺杂着愤怒的情绪。
  “因为,听到别人这样告发你,就应该交出剑来,为自己辩护才对。可是你到目前为止都不拿出剑,也没有要求原谅,看来你心里一定完全没有反省!”
  “……”
  就连至今一直就站得远远地观望这一幕的红发少年,也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想要走过来, 但最后还是停下了动作。“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到现在都还沉浸在其他的思索中,所以 对他们说的话并没注意听。此刻,他在意的不是这群少年幼稚的告发,不管变成怎 样都没关系。他在意的是,往后他是不是还会继续做这种愚蠢的事。
  他甚至不想去揭发他们的诬陷和谎言。
  “'不认识自己的人',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罪行吗?”
  柜之祭司早巳从权杖之祭司戴希(戴斯弗伊娜)那里听说,知道这少年现在是被这么叫的。 现在他说话的声音和刚才跟伊索蕾谈话时判若两人,而且语气也变得很严厉。这名祭司是专 职守护这岛上必须遵守的规范与律法的。因此,这一刻他说的话就是不可挽回的判决。所以 艾基文那群少年才会拼命地要他赶紧做决定。
  此时,“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开口说:
  “我知道我的罪。”
  艾基文和其他少年听到这意外的回答,反而僵住了。柜之祭司的眉头有些上扬之后又垂了下来。
  “那么你会辩解你的行为吗?”
  接下来的回答既简单且坚决。
  “不会。”
  “不会?”
  祭司的声音竟也不自觉地提高了。眼见就要受到很重的处罚,却一点儿也不为自己辩解,这还是他当柜之祭司以来,头一回遇见这种人。
  会不会是因为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受什么样的惩罚,才会如此呢?他清了清喉咙,又严肃地开口说道:
  “你知道你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吗?”“不,我不知道。”
  “刺客的罪罚,就是除了食指外,其余手指需斩断三指。”
  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了。但是从大陆来的陌生少年表情却毫无变化,只是如此说道:
  “这是我来到岛上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吗?”
  祭司说不出话来了。他听得出这少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指他对不知者所做的判决太过分了。祭司是高知识的人,他心中的正义感也如同对自己职责的忠实一样。这时在他身旁的伊索蕾发出了轻咳声。柜之祭司说道:
  “那你为自己辩解不就行了,你对这些少年的告发,接受了吗?要不然,有哪一点说得不对?不管怎样,如果你知道自己的行为有问题,就道歉,这样不就行了?”“……”
  少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可是艾基文却趁此喊道:
  “还不快点把剑交出来!这分明是在掩饰你邪恶的意图嘛!”
  “赶快交出剑来!”
  这一次柜之祭司以严苛的语气说道。所有的人全都期待着他能交出剑并要求原谅,就连他的敌人,还有友善对待他的人,全都认为他应该这样做。
  可是少年却正视着祭司,用郑重但仍是意志坚决的语气说道:“我做不到。我不会这么做。”
  “你说什么?”
  “这把剑等于是我的生命。就算你斩断的不是手,而是头,我也不交出剑。”少年的眼眸由灰色变为蓝色。这种深邃的眼神绝不是一般少年会有的眼神。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甚至还带有些许的傲慢。
  “这东西我绝对不会交给你们的。”“无礼!”
  如此喊出的人不是祭司,也不是多话的艾基文,是至今一直不发一语的那个人,那个只在后方观望事态的红发少年。
  “贺托勒!”
  祭司一叫出他的名字,他随即走向前去。他真的好高,甚至比“不认识自己的少年”还要高。
  那个名叫贺托勒的少年用凶狠的眼神投向“不认识自己的少年”。他红发下的浓密眉毛与睫毛,还有明显的轮廓,都更加显出他这个人的存在。
  “你的处世方法只能用在大陆。现在你已是岛上的人了,就该遵守岛上的律法。不要胡作非为,因为你这样做会有人把它当做是种侮辱。”
  “不认识自己的少年”看了他一眼,便立刻把眼睛转向了别的地方。他这种不愿跟他多说的态度,铁定会激怒对方。但实际上,生气的不是贺托勒,而是艾基文。
  “你对我哥哥用这种态度,实在不可原谅!”
  “安静一点!”
  祭司虽然对突然插嘴的贺托勒没说什么,但却对艾基文大吼了一声,而且立刻也对“不认识自己的少年”生气地喊道:
  “你当场把剑交出来!不然就会受到你希望的惩罚!”随着音量的提高,事态也变得一触即发。如今只要生气的柜之祭司喊一句话,“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就要被处以不可挽回的判决。他一旦了下判决,连岛上的最高统治者摄政,也无法轻易变更。站在窗边的莉莉欧佩一脸不安,一副像要冲过去的姿态。这少年简直是在 挑战祭司的权威。
  此时,一个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划过沸腾的空气。
  “有一点我无法理解。”
  白皙小腿下方一双用羊皮制成的无跟皮鞋,往前移动了两步。那双鞋有些大,脚踝处还留有一点空间,虽然有鞋带可以系紧,但现在却是松绑的状态。
  “在岛上,谁可以挑选并允许人持剑呢?”
  她的问话虽然是针对柜之祭司的,但目光却在其他地方。“不认识自己的少年”稍微低着头,并没有移动。他的头发闪着铁青色的光彩。
  “这当然是……”
  谁都知道答案。这是属于六名祭司之中的剑之祭司所管辖的。所以说呢?
  “是的。但在我看来,剑之祭司一定不会允许这个少年带着剑。”“什么意思?”
  柜之祭司惊讶地看他,艾基文迟疑地开口说:
  “因为这少年才刚到这里,怎么可能会被允许……”
  艾基文平常连在祭司面前也不分事理好坏,一味污蔑好人,只有在这个少女,也就是伊索蕾面前,他才不敢乱说话。不仅如此,柜之祭司对她说话也很客气。此时,她说道:“带这少年来的正是剑之祭司本人!他没有叫少年把剑交出来,表示他允许了,难 道不是这样吗?”
  以艾基文为首的那群少年似乎并不知道,带“不认识自己的少年”来岛上的正是奈武普利温。不知为什么,岛上至今都还没有正式发布剑之祭司已经回来的消息。
  此时贺托勒冷静地开口说:
  “也不能就此断定吧。剑之祭司离开岛上这么久了,有可能忘了岛上的律法。而且单纯默许和正式许可是不同的。他不是还未满十五岁吗?即使这是剑之祭司管辖的事,但没有跟其 他祭司,甚至没有跟摄政阁下商议,就可以轻易下决定吗?”
  说到“摄政阁下”的时候,贺托勒的眼睛稍微瞄了一下站在窗边的少女。然而却是非常短暂的几秒钟。
  就在伊索蕾正要回答时,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传出了回话。
  “居然说我忘了岛上的律法?是谁这么说的?你是这样想的吗?”咚!
  在少年、贺托勒还有柜之祭司站着的地方,跳下了一个人影。大礼堂上面,在用来支撑屋顶的横梁、梁柱中间,有一个石造的大阁楼。这是保管祭典所需重要物品的地方。
  刚才跳下来的人一直藏在那个地方。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对话都听到了耳里。
  奈武普利温把长发往后一拨,站直身子,耸了耸肩,首先看了一眼伊索蕾,然后轻声地说:
  “谢谢你如此帮我的学生辩护。”
  “……”
  伊索蕾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回答。然而听到“学生”这两个字而吃惊的,却是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
  “学……生?”
  看起来反应最为敏感的莫过于贺托勒了。他在吃惊之余,忘了他一直维持的那股正气凛然的态度,连话也说不好了,整张脸涨得通红。
  欧伊吉司自从刚才被祭司问完话之后,现在才又开口,喃喃地说:
  “学生,是学生……是学生……”
  艾基文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其他少年也都是一样。柜之祭司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绪,开口说道 :
  “是真的吗,剑之祭司?你真的要收第一个学生了?而且就是这位少年?”
  “是的,正是如此。你过来,波里斯。”
  奈武普利温用在大陆叫的名字,直接喊少年,但没有人站出来说不对。“不认识自己的少年”走到他身边站着。奈武普利温把手放在他肩上。
  “没有错,这是我的第一个学生。在大陆的时候,就已经举行过入门礼了。因为我没有 必要到死都没个传人吧。”
  “那、那么……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奈武普利温并没有提到持剑的问题,但这已经不算是问题了。成为剑之祭司的第一个学生其实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每一代职掌剑之祭司的人通常都会传位给第一个,或者第二个学生。然而奈武普利温却打破传统,至今都还未收过学生。或许,这也是因为奈武普利温并非前代剑之祭司的学生吧。事实如何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从刚才就一直在后面注视着的几名大人也一副惊讶的表情。可是他们和少年们,特别是贺托勒的脸上出现的挫败感是不同的。只有伊索蕾,像是听到当然的事情似地,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然而“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可以感受得到,奈武普利温是真的决心要守护他,这正如在 到达退潮小岛前一刻,他在船上说的话一样。
  看到大家这么惊讶,可见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而以前和奈武普利温在大陆生活的时候, 他甚至拒绝听到“老师”这个称呼。现在说已经举行过仪式,显然只不过是即席编出的谎 言。可是现在,奈武普利温带着信念在支持他。他不但相信他,而且还保护他。为了他,甚至不惜骗人,不管是否会受到他人的斜眼,更不在意自己的不便。事实上,“不认识自己的少年”并不知道,为了这件事,奈武普利温甚至还破坏了他的信念,那个他很久以前就决心并一直实践着的重大信念。也就是,他曾对自己发誓,绝不收任何一名学生,以防影响到“剑之祭司”这个职位的继承。
  少年不发一语。他早在来到岛上之前就决心跟着这个人了。以前是渥拿特,再来是伊斯德,现在是奈武普利温的他。从伯爵的城堡分离之后又再相逢,到最后让自己决定来到岛上, 他的那颗心是很明确的,而且是能感受到真心的信赖感。所以,自己会遵从他的决定。不 ,应该说是自己本就希望如此。
  少年希望能成为他的学生,与他所有的一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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