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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农女种田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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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眉娘问,何氏先解释道:“今儿东面你江大伯和儿子回来了,屋子还没收拾好,你爹怕他们晚上没吃的,就送了点大饼子和鱼过去。”

眉娘脑中就晃过那张帅气的脸庞,会不会是他呢?

何氏刚说完,云老三进屋,憨厚的脸上都是喜悦,“呵呵,幸好给他们爷俩送饭了,不然晚上他们都得饿肚子。”

何氏笑着让吃饭,云老三倒难得地打开了话匣子,嘴一直咧着,“你们不知道,壮子哥和俺从小一起长大,他家比俺们家日子过的还苦。从小壮子哥的爹就没了,十六岁那年他娘也没了,后来他就去参军,一去三十多年,连个音信都无,别人只当他这人是没了,谁想今儿就回来了,可惜那一身的病,唉……还好带了儿子回来。你们没看到他那个儿子,嘿嘿……好啊!”

云老三一脸的幸福,好像说的不是别人家的儿子,而是他自个儿的儿子。

听他这么一说,眉娘更加确信邻居江大伯家的儿子就是山上遇见那个。

若真是他也就能理解云老三为何这么激动了,从各方面来看,那男人都不像普通人,那样的男人也确实当得自家老爹这样的夸赞。

何氏也跟着笑,云老三这人一直很闷,人也简单的很,除了当年眉娘和秀才定亲时他这么高兴一回之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乐的嘴都合不上。

“对了,今儿喜娘去河边放牛,不知怎的牛给放丢了,正满村找呢。”

何氏端着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目光探询地落在眉娘脸上,眉娘刚咬了一口大饼,没防何氏会说起这事,心虚地噎着了。

何氏边给她顺气边埋怨,“多大的人了吃口饼也能噎着,快喝口粥。”

眉娘好不容易把气顺匀了,何氏严肃地看她,“这事……你知道吗?喜娘可说牛丢之前在河边只见过你一个。”

眉娘自是不会承认,反正也没证据她偷了牛,于是,一脸正色道:

“娘,她说看到你闺女,你闺女就得知道?我还说是她自个儿把牛弄丢了乱咬人呢。再说,你也想想,她去放牛,那么大一头牛丢了,她会看不到?要按我说,就是她家把牛卖了再乱冤枉人。”

☆、046 犯冲

何氏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老二家是什么人谁都清楚,没准真做得出这种事,只是被喜娘到处说眉娘偷牛她心里还是有气。

可又一想,若是喜娘有证据是眉娘偷的牛,那一家人早就打上门了,还能如此安静?根本就是他家心虚。

吃过了饭,何氏又搬了两床被褥让云老三给送过去。

那爷俩回来的仓促,除了一人一骑之外,也就带了几件衣服。

虽说此时白天很热,到了晚上春寒还是很重,没有被褥难免会着凉,何况据云老三话里的意思,江大伯还是有病在身。

云老三一人搬不了两床被褥,就让眉娘跟着一道送过去。

眉娘一想到那男人的目光心里就别扭,可又不好和何氏说,被催了两次也就认命地跟云老三抱着被褥送过去。

说是邻居,两家也距着近百米,谁让宝河村地广人稀,不必家家户户挤在一起,院子也能大了不少,住起来倒是真宽敞。

江家的房子荒了三十几年,原本就不是什么坚固的好房子,如今更是破败的不成样子,泥抹的墙壁都裂开了几道口子,屋顶更是漏了不少地方,这样的房子可怎么住人啊。

一进院,就看到山上见到那个男人蹲在屋檐下,拿着一把蒲扇对着小泥炉猛扇,泥炉的上面放着熬药用的罐子,此时正噗噗地冒着热气。

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子苦涩的药味。

之前在山上采的春日红被晾在一件铺在地上的外袍上。

男人还是山上那身打扮,表情严峻而专注,却在父女俩进院的第一时间扭头看过来,目光冷冽的像要把人冻住。

在认出是云老三的同时,表情缓和下来,“叔来啦。”

低沉清冽的声音很好听,听的眉娘的心上被什么抓了下似的痒了那么一下。

然而,在他说完之后,那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扫的一眼,使得眉娘浑身一抖,差点没拔腿而逃。

那一眼,实在是……别有深意。

云老三却似未觉,咧着嘴笑道:“这不是怕你们爷俩晚上没被子盖,送两床过来先用着。”

男人道了谢,用一只手臂夹过云老三手上的被褥,又看向眉娘,眉娘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想让她把手上的被褥也递过去。

这时农家的被褥都是纯棉花絮的,又厚又沉压的又实,一床被就二十几斤,两床连被带褥子又沉又占地方,不然也不会让眉娘帮着送过来,想不到男人用另一只手臂也轻松地夹住。

这时云老三才给两人介绍:“这是叔的闺女眉娘,你眉娘妹子。”

又指了指男人,“这是你江大伯的儿子,名叫楚夜,以后你就唤他楚夜哥哥吧。”

眉娘乖乖地唤了声:“楚夜哥哥。”

江楚夜也点头唤了声:“眉娘……妹子。”

之后,扭身将被褥送回去。

那轻松又沉稳的步伐看的云老三直点头,“好后生,有把子力气是种田的好手。”

眉娘脸直抽,真不明白她爹是从哪看出这是个种田的好手,就因为有力气?

人家那气质一看就不像土里刨食的主儿啊,认不认得秧苗还两说着。

还有他唤眉娘……妹子时明显的断句,是不想叫还是不屑叫?眉娘觉得她天生就和江楚夜犯冲。

……

大家要不要猜猜男主唤眉娘……妹子时为啥要断句捏?(⊙o⊙)

☆、047 江大伯的见面礼

正当爹俩准备走人时,屋里传来一通带着咳嗽的声音:“是三毛来了啊。”

三……毛?

这一声三毛彻底把眉娘给雷到了,平日里村里长辈喊云老三三子,平辈的人都喊老三,晚辈的喊三叔或三伯,还有喊三爷爷的,就是没人喊过三毛。

想不到她爹的小名竟然这么如雷灌耳,眉娘掩着嘴偷乐。

云老三瞪了她一眼,脸上微有也红,嘴上应道:“壮子哥,是俺。”

话音刚落,屋里走出一个身板笔直的老者,说是老者也就不到五十的年纪,头上却是满头白花,脸色也蜡黄蜡黄的,边走还边用拳头掩着嘴,不时咳上两声。

但眉娘一眼就看出这个江大伯不简单,别看人是病着的,那一身不怒而威、不言自重的气度,能令亲者怀、疏者慕、仇者敬。

这可不是谁想装就能装得出来的,没有多年上位者的历练也做不出这种气派。

眉娘深深认为,让她看了就心里发怵的江楚夜比起他老子来,绝对的小巫见大巫。

“来了好,来了好,咱哥俩好些年没坐在一块唠嗑了,今晚正好唠唠,这就是眉娘吧,过来让大伯看看。”

江大伯一开口就是平易近人,和蔼的态度让眉娘的戒虑消了不少,走上前叫了声:“大伯好。”

江大伯慈眉善目地打量过眉娘,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递到眉娘眼前,“初次见,大伯也没什么好东西,这玉佩就当是见面礼了。”

就算眉娘不识货一看也看出这玉佩价值不菲,哪敢接啊。

尤其是她看到在江大伯身后的江楚夜嘴角抽了下,明显是没想到他爹会拿这个玉佩送人,看她时眉头都皱起来了,好似探询的目光比当时在山上的目光还让她心里没底。

正想推辞,云老三笑呵呵地道:“既然是你大伯给的就收下吧。”

眉娘无语,心说:“爹啊,你可知这玉佩值多少钱?十头牛也换不来啊,那哪是说收就收的。”

当然,她也没指望种了一辈子地的云老三会识得玉佩的珍贵,估计他还以为这是几百个铜钱就能买来的便宜货呢。

可既然爹都说了,眉娘哪能不收,谢过江大伯后就一直握在手里,想着:如果江楚夜管她要,她就还回去吧。

见眉娘接下玉佩,江楚夜的眉皱的更紧了,看她的目光变得玩味起来。

江大伯背对着江楚夜看不到他的表情,对儿子能有的反应心里却很有数,可他却假装不知:“楚夜,进去泡壶茶,爹和你三毛叔说会儿话。”

江楚夜‘哎’了声,把手里拎着两个木墩放到院中,江大伯坐下,让云老三也坐。

江楚夜搬了块平整的大石过来做桌子,这才进屋泡了壶茶出来。

眉娘看着眼熟,这壶和碗明明就是自家的东西啊,那碗还是吃饭用的大碗,这样品茶都觉得可惜了那壶闻着就知道是好货的茶,可那老哥俩不介意她也没插嘴的必要。

再说,江大伯刚回来,这些东西必然是没有的,自己家里也没有上得了台面的好茶具,也就只能让这老哥俩把好茶当白水牛饮一通了。

☆、048 此人危险

天色渐黑,哥俩就坐在院中唠了起来,其间还夹杂着江大伯一叠声的咳嗽,眉娘在旁给添茶,江楚夜继续熬他的药。

看来这药是熬给江大伯喝的,也不知他这是啥病,咳的这么严重,就好像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似的,听着就揪心。

眉娘站在一旁听老哥俩唠嗑,从几岁一起上树掏岛蛋讲到下河摸鱼衣服被水冲跑,从偷偷掰了自家苞米讨好村里最美的刘莲,讲到刘莲嫁了隔壁村卖炭的烧炭郎,如今大孙子都有十几岁了。

从四十年前的大旱,一直讲到江大伯独自去参军……

老哥俩说的那是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说什么,茶水喝了几壶,江楚夜的药也总算是熬好晾凉。

“爹,喝药!”

“壮子哥,当初你说你去当兵吧,俺就说不让你去,你偏不听,如今倒好,落了一身病。”云老三感慨万千又带了几分埋怨。

这一晚云老三在江大伯面前说的话比眉娘穿越过来这些日子说的话总合还要多,那语气不时还带几分撒娇的意思,着实让眉娘汗了一把。

同时也看出这哥俩当年的感情很深很深。

江大伯听了只是呵呵地笑了,接过江楚夜递来的药一口喝下。

然后抹了一把嘴,“病是病着,也幸好有楚夜这孩子,这辈子也算值了。”

说着,又把目光落到眉娘身上,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我看眉丫头也是不错的,三毛你也是有福的。”

云老三又傻傻地笑,嘴里‘嗯嗯’地应着。

老哥俩又说了一会儿,云老三怕江大伯说多了话身子受不住,起身告辞,江大伯让江楚夜送出来,直把父女俩送回家,江楚夜才踏着夜色回去。

眉娘望着江楚夜的挺直的背影撇撇嘴,这一晚上他说过的话也没五句,每句不超过三个字,不知是天生性格冷淡还是高傲地不屑和自家人来往?

不管是哪样都不影响她给他下的判断:此人危险。

“还看呢?人都走没影了。”

打开话匣子的云老三俨然化身话痨,回家了还有点小激动,难得地调侃起闺女。

眉娘望天,不用问也知道云老三是误会什么了,可她真不是那个意思。

翌日,江大伯家修屋子,云老三义不容辞地过去帮忙,程三叔和村里一些年岁差不多的老人也过来帮忙。

因此时还是春耕最忙时,家里的地还需要人种,能来的也都是当年要好的哥们。

于是,上房修房顶的活不出意外地落到了江楚夜的身上。

果然如眉娘料想的一样,江楚夜身手灵活,在屋顶上也如履平地,纵来纵去的完全没问题。

各家各户又送来不少修屋材料,没用上半天房子就修的有模有样,连墙上裂了的缝子都补好了。

午饭是何氏同眉娘做的,大饼子野菜汤管够了吃。

眉娘注意江楚夜吃饭,倒不像想像中生活富裕的公子哥们对粗粮那样难以下咽,吃的不快不慢,整整吃了四个饼子,证明饭量和力量是成正比的。

☆、049 干净的乡下人

吃过饭后又将院子收拾了,众人这才都散了,各回各家。

江家父子家里没粮,何氏便让爷俩这段日子先在自家吃,等五天后的集日时到镇上买了粮再自家开火。

江大伯欣然应允,之后的几天,每到饭点时候,江大伯都会带着江楚夜准时过来吃饭。

有时会带些山上打到的猎物或是河里摸到的鱼,让何氏做了一起吃。

眉娘对江楚夜的印象变得好了些,至少是个会打猎的,有一技之长,跟着他有肉吃。

其间,江大伯又托云老三在村里问谁家有地要卖,又用了每亩十两银子的价格买了五亩地,爷俩这就准备在宝河村扎根了。

云老三带着家人帮着江楚夜把地都种上苞米,种子自然是云老三家借的,江大伯身子不好自然是帮不了忙。

别看江楚夜有一把子力气,种地可真是门外汉了,完全是跟在云老三身后学习,云老三让怎样就怎样,有时还会手忙脚乱。

最后,云老三就让江楚夜去挑水。

反正种地这活不是一天两天就教得会的,慢慢教就是,再说他那身力气不挑水都可惜了。

用了三天时间才把地都种好,犁地就没麻烦程三叔。

江大伯和江楚夜都有马,虽说都是膘肥体壮,一看就是好马,到这时候也只能用来犁地。

转天就是镇上的集日,一大早,眉娘就被何氏喊起来,一家人收拾收拾外面江大伯就到了。

爷俩一人牵了一匹马,用江大伯的马套上云老三家的牛车,当初牛被牵走,牛车却留下了,这样也方便了不少。

云老三、何氏、眉娘坐车,江大伯驾车,江楚夜骑马,倒免了江楚夜同眉娘同乘一车的尴尬。

同去年腊月时的萧条比起来,集市上热闹了很多,维持秩序官兵也多了不少,保证了集市的安全。

可一路见到的都是灰朴朴的人,那脸脏的都不知多久没洗了。

也是,如今大旱,喝的水都不好找何况是用来梳洗呢?

眉娘还记得,来的路上那几处有水的地方都是由官兵把守,打水都是按碗计算收钱,至于每碗多少钱她真没注意过。

在吃没吃的,喝没喝的日子里,一个个都蜡黄蜡黄的,瘦的像竹竿似的,脑袋却看着越来越大。

这一群干净的‘乡下人’走在灰头土脸的镇里人中间,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尤其是他们还有两匹马,这要是宰了得多大一堆肉啊,周围人看他们的目光都像是在看肥羊。

云老三紧紧地攥着妻女的手,平日里软弱的男人难得地朝那些人横眉立目,还别说那些人只是远远地打量着几人,没有人试着过来。

眉娘私以为,那些人并不是惧怕云老三,而是被江家父子强大的气场震慑了,再有就是在镇子里走来走去的官兵也不是摆设,手中的大刀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真是闪瞎了狗眼地亮啊。

这样也好,免了不少麻烦,不过,还是要速战速决,万一有饿疯不要命的也挺让人糟心。

☆、050 和隆记歇业

在镇集上绕了一圈,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大概心里有了数。

其中有卖各种秧苗,也有卖鸡蛋、鸭蛋,还有一些卖小鸡、小鸭,甚至还有卖猪崽、羊羔的。

只是卖家都要求拿粮食换,好在要的都不多,甚至可以说对于有粮的人来说便宜的很,五斤红薯就能换一只小羊羔,十只小鸡只用一块大饼。

毕竟这些都是要吃粮和菜,如今天旱人都吃不上饭,哪有粮和菜来喂它们?能换些吃的最好,实在换不了只能拿回家吃掉。

眉娘却暗喜在心,价格低了才好,她就可以多多地买,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可问题是,这么多人一起走她要怎么买?看来还是要等有机会自己一个人来才行。

不过,像秧苗什么的还是可以让何氏换一些,还有小鸡小鸭这类也可以换些,反正又用不了多少粮食,养大了可以吃蛋也可以吃肉,还能替她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打掩护。

何氏原本不想买,家里粮食虽然还够一年吃的,可今年这年景摆在这了,谁知道粮食能收多少。

万一收的不多,再把粮食喂了这些东西,明年可怎么过呢?

何氏心里不愿买这些东西,可是架不住眉娘软磨硬泡,云老三在旁也呵呵笑着:“闺女喜欢就买呗,大不了让她自己出去挖野菜喂。”

眉娘马上点头,她空间里的菜和粮多了去了,喂鸡喂鸭才不愁。后院她种的菜也都冒头了,正好喂鸡鸭,自家里吃嘛,当然都要换成空间出品。

何氏见云老三都这么说了,也就同意买几只回去,鸡鸭各买了十只,一只才用了两块苞米面饼,确实是够便宜。

眉娘一直留意着周围人的目光,那些人见到他们一行人不但有马,身上竟然还带着大饼,一个个都像饿狼一样,恨不得扑上来抢。

如果不是江家父子在,又有官兵不停走来走去,光是云家三口怕早就步了上次在集市上见过那男人的后尘。

眉娘的心也在打鼓,这么多人一起还有人在觊觎着,若是她自己来还不得被人撕了?看来现在买东西都是个危险活。

江楚夜又赶了车去买了家里需要用到的家什,又给江大伯抓了些药,几人又到和隆记见云大伯,顺便江家再买些粮食,也就不用天天都到眉娘家吃饭了。

可到了和隆记才发现,和隆记不知什么时候已关了门,门前冷冷清清地躺着一块被砸的面目全非的牌匾。

在门上贴了一张白纸:本店粮已告罄,关门歇业。

想不到这才几个月,偌大的和隆记都关门了,从地上显然非常破损的牌匾看也不像是正常歇业。

拉住个人问了才知道,镇里别家粮铺子去年早就停业了,只有和隆记一直在苦苦支撑,粮食都是从秘密渠道进入,难免价高些。

虽说价贵了些,却还是保证了很多人的需求,东家也就支撑着把铺子一直开下去,避免很多人在灾年中饿死。

☆、051 上门抢劫

可就在一个多月前,有一伙没钱买粮的人冲进和隆记,光天化日之下见粮就抢。

原本有心没胆的人见有人先动了手,也就跟着一起抢,等官兵得报赶过来时,和隆记的粮早被抢了个精光。

不但粮被抢了,和隆记的伙计多被打伤,甚至还有两人重伤不治,抬回去不久就死了,只是那些抢了粮的人早就跑的没影,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和隆记的东家眼看他顶着巨大压力运回的粮被抢,自家百年的招牌也被人打砸在地,眼睛都红了。

可他又能如何?在这灾年中人心都坏了,何况法不责众,在太平年间的权势早就不管用了。

无奈之下遣散了伙计,店门一关,再没人知道东家的下落。

云老三听后急的没了主意。

东家走了,那他大哥一家呢?

听说还死伤了不少人,也不知大哥一家咋样了,若没事咋就没回村里呢?就算他家再不富裕也不至于让大哥一家饿着啊。

何氏也急,她本来就是个心肠好的,平日与李氏也交好,心知他们没回村肯定是怕拖累他们家。

可都这时候了,他们不回村还能去哪儿?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吃不饱饭也比流落在外好啊。

最后还是打听了很多人才打听出云老大一家的落脚地,众人便一路打听着寻过去。

结果就见到一溜十几间低矮的泥房挤在一起,按眉娘的目测来算,每间房也就十几平米,都是用泥和大石堆砌的土房。

门前堆着各种废物,远远就能闻到浓郁的腐烂气息。

做饭的灶台就砌在的垃圾堆的旁边,嗡嗡的苍蝇绕着灶台转来转去。

不同的声音从各个泥房中传出来,有男人的吼声、女人的骂声、孩子的哭声,还有更多的说不清又让人脸红的声音。

所有人看了这些之后,眉头都皱了起来,这样的环境怎样一个乱字了得。

想到慈善的大伯、温婉的大伯娘,精明却温和的大哥,还有花朵似的堂妹月娘,一家子是怎么住的呢?

而且,在眉娘看来,这样脏乱的环境下,最是容易滋生细菌病毒的,弄不好瘟疫都有可能。

不管怎样,想到大伯一家虽然接触时间不长,每一个都待她家如一家人的亲切,这次一定要把他们接回去住。

至于粮食问题眉娘就没担心过,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要找怎样一个理由把粮食从空间里正大光明地拿出来。

正想进屋去找大伯,由西边过来一群人,足有二十多人,手里都拿着棍棒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人拿着菜刀。

这群人吵吵嚷嚷就到了大伯家门前,把门前堵的水泄不通。

先是看了眉娘一行人,当看到那两匹马时都是眼睛发亮,不过在看了江家爷子之后又都识相地没过来动手。

其中看起来像老大的人朝众人喊道:“就是这家,男人从前是和隆记的帐房,家里肯定有粮,给我砸。”

一群人大喊着冲向脆弱的门,还没等到近前,门由里面推开,手拿一根铁棒的云轩打里面跳出来,一双眼眼瞪的血红,比过年时见到的瘦了不少,身上也脏的灰朴朴的。

“我看哪个敢过来。”

☆、052 峰回路转

那群人果然被吓了一下,很快又哈哈大笑,最先开口那人俨然是这伙人的老大的人指着云轩冷笑:“和隆记豹爷都带人抢了,你一个浑身没有几两肉的小子也能拦住豹爷?”

眉娘一家听了都明白,当初在和隆记抢粮杀人的就是这位豹爷带人干的,心里都着急。

冲上去吧,没一个能打的,肯定不是这群亡命之徒的对手。

不上去吧,难道任云轩被这群人打死?

可要怎么才能把这群人吓跑呢?这里又偏僻又脏乱,官兵都不来,谁又能帮得了他们?

还没等眉娘一家想出策略,豹爷已经一声令下,手下各持兵器向云轩砸过去。

云轩也不含糊,一根铁棍挥的呼呼生风,可见这样的阵势不是第一次见。

只是毕竟从前的他不过是个小管事,哪有什么功夫在身,完全是凭着一股子蛮力和保护家人的信念在支撑着。

还没等眉娘一家想出办法,破门再次打开,大伯、大伯母、月娘都从里面冲出来,一人手里一根铁棍,朝着坏人就砸。

可惜这几个老弱妇孺哪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一上来就被人制住。

大伯娘被甩到一边,坐在地上,大伯被人踩在脚下,月娘则被豹爷抱在怀里淫笑不止:“这么嫩的丫头,玩够了还能换几十斤粮食,这次没白来。”

说起来慢,当时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云老三见大哥一家只剩云轩还在抵抗,尤其是大哥被人踩在脚下,侄女被恶人抱在怀里占便宜,当时就炸了毛。

从旁边操起一根粗木棍,‘嗷’地一声就往里冲。

结果被站在他旁边的江大伯一把给拎了回来,云老三嘴里还嚷着:“放俺过去,俺要和他们拼命。”

江大伯即不说话也不放人,朝江楚夜使了个眼色,江楚夜就窜了出去。

东一拳、西一脚,豹爷的带来的手下就都趴地上嗷嗷直叫,豹爷更是被江楚夜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那行云流水般的身手,那英勇无敌的雄姿,哪是一个帅字了得。

不单是大伯一家愣在那傻眼,眉娘一家也都傻眼了,还真是峰回路转,这就打赢了?

再看江楚夜就好像在看偶像,这身手……一个打二十几个都轻松啊。

江楚夜凤眼上挑,说不出的魅惑,连他微黑的皮肤都显得那么光彩照人。

不知怎的江楚夜就想看眉娘对他的表现有怎样的反应,结果就看到眉娘惊讶地张大嘴巴盯着他看,眼里满满的都是崇拜。

尤其是看到他向她看去时,下意识就吸了下不存在的口水,立马化身羞涩小佳人。

江楚夜脸上一热,不是第一次被女人用这种目光看,他怎么就害羞了呢?好在他长的黑,脸红也看不出来。

为掩饰窘迫,江楚夜清了清嗓子,指着云轩,“你,叫官兵!”

云轩也是一脸崇拜地望着江楚夜,见江楚夜跟他说话,心情那个激动,也不计较江楚夜话说的有多不客气。

再说了,在他的思想里,江楚夜是他一家的救命恩人,不管怎么说话他都不会介意。

☆、053 乱世用重典

没过多久,官兵被云轩叫来了,在得知豹爷等人就是抢砸和隆记那群人之后,立马拿绳子都捆了。

乱世用重典,镇上早就发布了告示,对于抢劫、杀人的凶徒也不必审了,抓到之后一律押到菜市口砍头。

豹爷等人被押去菜市口,很多人跟去看热闹,云大伯和云老三两家倒没这心思,江家父子也没这意思,就站在屋门前叙起了旧。

也不是云大伯不让众人进屋,实在是屋里太小,平时一家四口都在家时,算上简单的摆设用口都挤的动不了,何况还要加上眉娘等人,站在院中更宽敞些。

云老三给云大伯介绍了江家父子,云大伯在得知江大伯就是当年的壮子之后,也是相当激动。

云大伯比江大伯年长几岁,也算是看着江大伯长大,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江大伯竟有了这身气派。

云大伯毕竟要比云老三见的世面多,一看江大伯就看出他不是普通人,拉着他的手问了他这些年的境况,江大伯只说自己当了多年的兵,在军中也算混出些名堂,后来又娶了媳妇,如今年岁大了,又加上一身的伤,这才带着儿子回乡养老,不想世道竟乱成这样。

云大伯也感慨,这次若不是江楚夜出手,他一家子和老三一家子都得交待了,尤其是两个花似的女孩儿,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云轩自从见了江楚夜的身手之后就缠着江楚夜不放,不停地问一些关于武功方面的问题,问十句,江楚夜能扔出两字或三字。

在眉娘看来,他这就是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云轩倒一点都不介意,还是拉着江楚夜问来问去。

难得的是江楚夜人是冷淡了些,话也不多,却没说烦的把云轩甩开或不耐烦,这点让眉娘大出意外。

她还以为凭着江楚夜那人说话最多不超过三个字的性格,早就应该板着脸冷眼侍候了,结果这俩人说到最后竟然还兄弟相称上了。

云轩一口一个‘大哥’喊的江楚夜不时也嘴角抽抽,眼神也柔和不少。

好吧,眉娘认为江楚夜嘴角抽抽实则应该称之为笑容,只是他嘴角上扬的幅度太小,笑容就有那么点诡异,典型的面瘫综合症。

眉娘这边一直光明正大地观察江楚夜,也没听爹和大伯几人的对话,直到云老三气急败坏地吼道:“不行,都听俺的,跟俺回村。”

眉娘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云老大垂着头一言不发,云老三和何氏都红了眼,李氏更是在一旁抹眼泪。

江大伯还是呵呵地笑,“就听三毛一回吧,你们这样子也没法过日子。”

大伯瞅了眼破败的房子,再看看脏的和三弟一家明显两个色儿的自家人,日子过的真是苦啊。

可让他跟三弟回去?三弟一家地本来就不多,连着两年大旱收成肯定不多,再加上他们四口人,是要喝西北风吗?

他们的日子苦是苦,也不能拖累三弟一家跟着苦啊。

☆、054 高价买水

见云大伯不语,何氏拉着李氏的袖子也在央求:“大嫂,你劝劝大伯吧,有俺们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你们饿着,就算不为你们想,也得为轩儿和月娘想啊,总不能让孩子也跟着你们挨饿?”

李氏听完,眼泪流的更凶,可她也知道丈夫的想法,老三一家真负担不起,可听何氏说起儿女,她又怎么能眼看儿女也跟着挨饿?只能一句话也不说了。

云老三和何氏不住地劝,眉娘也跟着一块劝,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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