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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血,倾世皇后-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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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对一旁躬身的刘陵道:“人呢?带来了吗?”

刘陵道:“已经带来了。她几次三番要自尽都被御林军制止了。如今正在殿外搜身。”

“带进来吧。”云罗淡淡地道。

过了一会,士兵们带来一个衣衫不整,被封住口的宫女。她被捆得像是一团粽子一样,口中也一条结实的绳索捆上,令她上下颌不得闭合。

她被丢在地上,依依呀呀的挣扎,似乎想要说什么。她竭力看向坐在上面的云罗,平日温顺的一双眼睛此时充满了怨毒。

云罗把手中可怕的人偶放在托盘上,慢慢走下来。

她走到了那捆绑的宫女面前,眸光幽幽,缓缓道:“秋玲姑娘,不得不说,这一招苦肉计差点就骗过了本宫。”

秋玲竭力要挣开口中的束缚却是无法,口不能闭合只能咿咿呀呀地含糊说着什么。

云罗垂眸看着她,淡淡道:“你一定不知道,这个时候,本宫为什么会好好的呢?”

秋玲猛地停止了挣扎,恨恨地盯着她。她平日清秀的脸因为这样的眼神而显得分外可怕。

“你也一定想不通,是什么时候本宫怀疑了你呢?”云罗围着她慢慢地走。

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幕,声音冷冽如冰:“可是这些都不重要。本宫只问你一句,是皇后还是殷寐派你来的?”

她说完,有内侍上前扯开秋玲口中的绳索。秋玲得了说话自由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唾沫,喘息冷笑一声:“什么皇后?什么殷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完就要咬舌,可是一旁的内侍早就有了准备,拿了棉布飞快塞向她的口中。秋玲大怒挣扎可终究敌不过几个内侍的力气又被堵得牢牢的。

云罗上前,盯着这张冥顽不灵的脸,似笑非笑道:“你很忠心。但是你的忠心再多也没有用。你是皇后的人,这件事最后是要算在皇后的头上的。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让你重新好好想想。这件事到底是皇后还是殷寐做的?”

秋玲只是满含恨意地盯着她,似乎拒不肯认。

云罗似乎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冷冷道:“把她带下去送到皇上跟前。她存了死志,恐怕不会再说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士兵们将秋玲拖下,殿中又恢复了安静。”刘陵上前,低声道:“这事该怎么办?如今虽然找出罪魁祸首,但是皇后一向对殷寐言听计从,恐怕这事还有蹊跷。”

云罗只是皱眉沉思。

这事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并不复杂。因为她从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东西。这事一开始便是下毒。只是这种毒是借了巫蛊之名。沉香在炭盆中找到烧焦的根茎其实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毒物。

这种根茎烧了,人闻久了就会迷惑心智,剂量大了人便会疯癫自残而死。更可怕的是,这种毒物寻常诊脉中查不出来,找不到病因只能眼看着病人一日日沉溺在幻觉中变成了疯子。

而这巫蛊和人偶不过是幌子罢了。

当年的阿离就是因为中了这毒疯癫致死的!而当年,她死的时候腹中已有了三个月的胎儿!

第二百五十章 风雨前夕(废后)

可怜!

当年太子府的惨案人人心有余悸,时隔这么久知道当时情形的人到现在都噤若寒蝉,可想而知当年的阿离死得有多惨!

怀孕之人本就心绪不稳。当年正值晋国与梁国纷争不休。身为太子的李天逍随着晋先帝征战四方,难免冷落了阿离。阿离心思多虑,看她性情恐怕是个不喜欢与府中众女相处的人。有孕之后因为李天逍不常在身边便郁郁不欢。

当年下毒之人在她房中烧了这种毒物,日复一日终于使阿离疯癫,最后自残而死。而巫蛊不过是一个幌子,让人不敢再追究下去到底阿离是被施了巫降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死。

阿离死了,幕后下手的人得逞了,而这一段陈年旧案就被心怀恐惧的人们死死压住,不敢再提也不敢再查。哪怕是当时身为太子的李天逍都无法深究下去榛。

那个幕后之人借由人们对鬼神的惊恐心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此人心机之毒,料事之准怎么可能是皇后一个人能做的?

而秋玲是皇后的人,如果她事败了只会让皇后承担罪责,这样愚蠢的事怎么可能是皇后想要的?

…沂…

云罗拧紧眉头对刘陵冷声道:“中宫那边有消息吗?”

刘陵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那个人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做了。相信这个时候御林军已经搜出来了。皇后这一次是真的倒台定了!……”

云罗点了点头,眸光幽冷,缓缓道:“如果扳不倒那个人,搬倒另一个人倒也不是冤枉了她们。”

刘陵低声道:“娘娘早就该这么做了。这一次要不是娘娘机警,说不定娘娘也会踏了前人的后辙。”

云罗闻言轻抚自己的小腹,良久才道:“她总是他的结发之妻。就算罪大恶极也应该由他来亲自定夺。我本不愿如此,但是不得不为……”

她刚说完,就有内侍匆匆前来低声说了几句。

云罗听了垂下眼帘,忽然道:“明天又是地动天摇的一天!”

她看向殿外,沉沉的夜色浓黑得像是墨汁泼洒,谁知道明天又将是怎么样一个天?……

……

第二天,封了一天一夜的御林军纷纷撤去,消息传到了各宫中。皇后因设计对嫔妃施巫蛊而关入天牢,宁王府被褫夺爵位,满门被抄家,株连三族。

消息一出,朝野震动。

宁王的门生故旧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为这事出头质疑李天逍的决定。

中宫一夜被查抄,抄出金玉无数,也抄出这几年来皇后贪污各宫份例的一本本账本。更有德昭容拿出从前太子府中皇后纵容手下恶奴囤积良田,勾结官员为宁王谋取私利的证据。一件件物证,人证俱在。

皇后之罪,罪大恶极!

李天逍大怒,当即下旨废后。等三省六部审完皇后便要将她永远没入冷宫不见天日!

整个后宫地动山摇,与皇后走得近的妃嫔纷纷调转矛头,纷纷怒斥皇后的贪婪和野心。宁静的凤栖宫忽然间热闹起来,宫中嫔妃纷纷前来看望这起事件中最无辜的受害者——华云罗。

云罗这两日靠在床上,神色恹恹。似乎被这污秽之物大大伤了元气一般。

清净的寝殿中只听得她柔弱的声音:“皇天庇佑,本宫终逃过一劫。”

众妃唏嘘不已,纷纷拍着心口后怕离去。云罗看着她们离开,唇角勾起凉凉的笑意。

“不得不说,淑妃娘娘这一出戏演得很好。”一声娇媚的声音从殿门旁响起。

云罗抬头看去,只见殷寐站在寝殿门口,带着一抹古怪的笑容翩翩而来。

云罗慢慢收起眼中的凄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走到了近前。她挥退了宫人,看定殷寐,柔声反问道:“演戏演得好的,何止本宫一人呢?是谁蛰伏五六年只为入宫这一天呢?又是谁滴水不漏,抄遍中宫都抄不出与她的一点关系呢?”

“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宫女,为了取信于本宫不惜性命,寒冬腊月故意跌入冰湖中。比起她们,本宫差远了。”

殷寐杏眼一眯,笑笑地坐在云罗对面,柔声道:“淑妃娘娘,扳倒皇后对你来说这一日似乎来得晚了一点。若我是你,早就是中宫之主了。”

云罗淡淡道:“本宫与皇后之间恩怨与你无关。不过,她如今罪有应得,本宫不愿再评价她。”

殷寐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围子,忽然咯咯一笑,道:“不得不说,淑妃娘娘是一位很特别的女子。在皇后这个墙倒众人推的情况下还能积点口德,委实不容易啊。其实我们是可以做好朋友的,就算做不成好朋友也能做一做志同道合的姐妹。在这个世上聪敏的人不多,聪敏的女人更不多。娘娘是其中一个,只可惜……”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句殷妹妹应该明白。”云罗抬眼冷淡一笑:“你的路与我的路并不相同。多谢你看得起。成为朋友或是成为姐妹这就免了吧。”

殷寐笑意不改,柔声道:“是呢。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不是娘娘无心权力,不然的话娘娘早就死了呢!”

云罗猛地看定她。四目相对,两双美眸中风起云涌,锐利如刀。

殷寐面上笑着的,眼中却是冰冷,道:“皇后如今倒了,试问谁能问鼎中宫呢?是你?还是我呢?”她靠近云罗,低笑道:“娘娘,要不要最后一比一比?”

云罗冷冷盯着她,只是不语。

殷寐起身环视了一圈寝殿,忽然叹了一口气:“是孽缘吗?我那么爱皇上,可是七年前,他爱上一个特别的女人,七年后,他又爱上了另一个特别的女人。他给你们的宠爱真让我眼红。”

她说着,笑笑看着云罗,忽然道:“华云罗,我其实一点都不羡慕你。因为你终将败在我的手中!”

她嫣然一笑,施施然走出了凤栖宫。

云罗久久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久久皱起了眉头。

良久,刘陵上前,低声道:“有人来看望娘娘。”

云罗收回思绪,淡淡道:“让她来见吧。”过了一会儿,一位素色宫装的美丽女子悄然前来。云罗看着她,眸光复杂:“这件事多谢了你。”

那女子抬起头,赫然是德昭容,刘月浅。

她脸上的笑意很淡,道:“这件事能成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她回头,两位宫装女子走了进来。

云罗长吁一口气:“多谢。”

两位宫装女子,一位是宁充容闻芩,一位却默默不经闻的薛宝林。

“账本是薛宝林记下的。一笔笔来往出处皆清晰。至于那个肮脏东西,则亏了宁妹妹。”刘月浅道。

宁充容叹道:“这就一来当是我为了从前做的罪孽赎罪了,可怜的阿离姑娘……是我对不起她。二来,也是报答了娘娘赐给我二皇子之恩!”

薛宝林低头道:“皇后所作所为已是天地不容,事发不过是早晚的事,臣妾……只是为了自己罢了。”

云罗看向刘月浅,点了点头道:“多谢刘姐姐肯出这个头。”

刘月浅转身对两位道:“我还有事跟淑妃说,你们回宫去吧。”

闻芩与薛宝林便悄然告辞。

寝殿中只剩下两人,云罗沉默了一会,道:“方才殷寐来过了。”

刘月浅似乎并不讶异。她道:“她是肯定要来的。毕竟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云罗拧眉道:“我总觉得她对皇后被废并不惊讶也不失望。”

刘月浅闻言失笑:“她当然不失望,相反,她应该高兴的。她的野心已经不需要皇后这个傀儡来替她做事了。她要的是独掌大局,一击冲天。”

***************

第二百五十一章 风雨前夕(旧事终结)

刘月浅清晰的声音落下,两人都同时沉默下来。云罗看着刘月浅,问道:“她能有这么大的把握?”

刘月浅低了眉道:“娘娘不要小看了她。”

云罗起身,盯着眼前垂眉低眼的刘月浅,忽地问道:“刘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还不肯告诉我?”

刘月浅后退一步,抬头,清媚的目光如一潭深幽的湖水。她摇头道:“不是不肯说,只是说了也只是无凭无据的猜测。娘娘,总之来自皇后的危险已除,您可以松泛一口气了。”

她说完转身离去榛。

云罗看着她的身影,深深皱起了秀眉。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简单……

……

皇后被废,宁王府查抄。不知是不是由李天逍授意,当年太子府的旧案翻出,证据相印证,证明了当年是皇后指使和收买了太子府的下人毒害阿离母子二人。当年被秘密隐藏的往事被挖出蚁。

李天逍下旨,追封沐离为清妃,将她棺椁重新风光移入皇陵,百年之后他终于能实现当初他对她的承诺,生当同衾,死当同穴。

这么多年,他终于了了一桩心事。缠绕了他许久的梦魇也终于休止。

云罗前去看了为沐离重新办的丧礼,整个丧礼盛大得如一场热闹的欢宴。

她还看见李天逍一身雪白扶着棺木,眸光流连而哀伤。她忽地觉得恍惚。也许这就是承诺的力量,经年之后,那个浅笑如水的女子早就化成尘土,而他依旧守着过往,不敢或忘。

她长叹一声,对沉香道:“回去吧。”

沉香无言地扶着她,慢慢绕过跪了一地的宫人,走回了凤栖宫……

……

夜深了,高僧念经的声音依旧不息传来。这场为沐离做的法事要做足七七四十九天。一向不怎么笃信神佛的李天逍似乎要用这来弥补当年对她们母子不得不匆匆下葬的愧疚。

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皇后由三省六部审完,已经没入了永巷最深处。听说铁链加身,做的是最肮脏最累的活计。

风开始紧了,一阵阵地吹来。

一袭暗红宫装长裙的背影站在殿门前,看着沉沉的天幕。风吹过她雪白的面颊,肤色如雪,身子瘦削,唯有那高高隆起的小腹部为她多添了几分属于人间的厚实感。

过了一会,刘陵悄悄上前,为她披上厚厚的雪裘披风。

她回过神来,拢着雪裘披风,问道:“他如今去了哪呢?

刘陵低声道:“他……去了赢川府。”

赢川府……她口中默念几句,轻叹一声:“他离开京城了。”

“是的。”刘陵黯然道:“自从陵川军营中发生了营变后,凤……他便开始寻找另外一种办法回梁国。”

云罗低垂着眼帘,良久才道:“他要逼宫。从晋国的赢川府往南可以绕一条水路,只要他能安然避开凤朝阳在路上安排刺杀他的人,他就能直抵梁京。”

“以凤朝阳最近这几年的倒行逆施,还有他曾经在梁国的贤明和才能,一定有不少人会转而支持他。一切,只要他安然回到了梁国……”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凤朝歌的性子,他要最后一搏。

刘陵悄悄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杀回梁国已经是不可能了。经过那一次事之后,他似乎不再轻易相信人,也更加谨慎了。奴婢几次派人查探消息都不是那么容易了。”

云罗慢慢走回殿中。殿外的风雪隔绝在外,呼啸的风听起来分外不真实。

他走了。

被她气走了。

也许,他心中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怀疑。怀疑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血,所以她说什么,他就信了。

这样也好。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他走了,她就不必爱得这么辛苦,守着空荡荡的宫殿苦等着永远也不会来的男人。

她轻抚隆起的肚子,看着刘陵,眸光平静,道:“以后不必再找他了。”

刘陵一怔,问道:“为什么?”

云罗静静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轻抚雪狐披风,慢慢道:“他不会再回来接我们母子了。他有他必须完成的使命。忘了我也好,我和他终究是没有缘分的。”

刘陵心绪复杂地看着眼前孤零零的倾城美人,问道:“那娘娘以后怎么办呢?”

云罗对他微微一笑:“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带着他走。去一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顿下来。我会好好抚养和他的孩子,这一生一世就这样过了。”

刘陵大惊,急忙跪下道:“娘娘,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就算娘娘不能回梁国,依旧可以待在这里的!”

云罗垂眸看着他,笑意不改,带着一抹释然:“我想过,我在宫中始终不习惯。你争我夺,每一年都有鲜妍的美人入宫。皇上对我的深情厚意终究有一天会淡薄。到了那时曾经的恩爱终究会变成怨恨。我无法要求他为我遣散六宫,只爱我华云罗一个人。因为我早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所以我只能走。”

“可是……可是皇上是深深爱着娘娘的。”刘陵满头大汗。

“可是,我不爱他。”云罗眼中平静如波。

“一切来得太晚了,我累了。我已经不爱他了。他对我的每一份好对我来说只是折磨。”她淡淡地笑,“因为我不能再回报他的爱情。”

她说完吃力起身,拢着狐裘,扫了一眼奢华的宫殿,每一处都纳入她的眼底。

她轻叹:“华丽的宫殿、美丽的衣服、千金难买的稀世珍宝,这都不是爱情。凤朝歌错了,他也错了。他们都不懂,我要的不过只是一颗真心实意的心罢了。”

她说完转身孤寂地步入了帷帐深处……

……

佛堂中,众僧跪地,闭目诵经。

一身雪白常服的李天逍默默站在灵堂前。

他每夜都来守候,为她点几支香火,烧几张纸钱。看着那金丝楠木做成的棺木,神思飘远。他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她的面庞。那模模糊糊的影子,一颦一笑中温柔,统统都想不起了。

这世间原来最可怕的不是别的,是遗忘。天长日久他在痛悔中也渐渐遗忘了她。因为遗忘,他越发觉得愧疚,因为愧疚,他越发要补偿她曾经遭受的不公……心结不是消失了,而是埋得更深了,更加无解了。

夜深了,高僧换了一批,继续敲着木鱼诵经。他看了看天色,疲倦地站起来。

“皇上,该回去歇息了。”身边的内侍提醒道。

李天逍点了点头,忽然他顿住道:“今夜去凤栖宫。”

内侍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皇上,天已晚了。”

“没事,朕想看看她。”李天逍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出了灵堂,寒风吹去了灵堂中令人窒息的香火味。他忽然想念她身边淡淡若有若无的清香。

有许多天,他忘了看望她了。风雪夜中,他只想看着她安稳睡去,哪怕明天天地倾覆都不用再担心。想着,李天逍唇边溢出笑容。

御驾向凤栖宫中而去。才走了一小段,忽然只见前面风雪地中直挺挺跪着几个人。

御前内侍一见吓了一跳,喝道:“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阻拦御驾!”

雪地中,当先跪着的那一女子撩起宽大的风帽,露出妩媚的面容,哀哀唤了一声:“皇上!是我!”

李天逍在龙辇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剑眉一皱。内侍匆匆撩开车帘。他看见风雪地上跪着的几人,眼中流露深深的诧异。

“是你们?有什么事一定要深夜在此长跪?”他皱眉问道。

那宫装女子膝行几步,跪下道:“臣妾……臣妾有一事冒死也要禀报皇上!”

李天逍目光扫过她们的面容上,神色不悦。

可是那宫装女子猛地磕头道:“皇上!今夜你不让臣妾说,臣妾就死在皇上的跟前!”

李天逍看了遥遥露出一角宫檐的凤栖宫,心中微微掠过失落。他道:“好。都起来吧。跟朕回太和宫。朕要看看是什么事值得你们这么做。”

内侍将帘子放下,龙辇调转马头,向太和宫而去。

叮叮当当的金铃声离凤栖宫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云罗睡了一个长长安稳的觉。

一夜无梦,她满足地睁开眼。清晨的阳光穿过赤帷镂金帐,最后落在眼皮上跳跃。她撑起身,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母亲的醒来,在腹中撑起小手小脚。

她不由无声地笑了,轻抚微动的小腹,低声说:“再过两个月你就能出来淘气了。不急,到了那个时候春暖花开,天气暖和……”

她细细地说,腹中的孩子似乎听得入了神,不再努力撑着手脚。

“云罗……”帐外有人呼唤。

云罗一怔。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只是为何带着她听不明白的疲倦。

她撩开帐子,看见寝殿中枯坐着一个人。

他满面倦色,下颌也长起了青色的胡渣。只是那英俊深邃的眉眼依旧。云罗一笑,努力从床上起身,撑着腰上前问道:“皇上怎么来了呢?”

她走到李天逍身边,看着他漆黑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不禁心中一怔,失声问道:“皇上,你怎么了呢?”

“没什么。”李天逍忽地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他搂得很紧,似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中。云罗担心孩子,急忙推开他道:“皇上小心点,别压坏了孩子。”

她双手护着小腹,脸色紧张,生怕刚才他那举动伤了孩子一分一毫。

李天逍定定看着她紧张的脸色,慢慢道:“是,朕错了,忘了你还怀着孩子。”

云罗笑道:“没事。臣妾也时常忘了自己带着身子,一睡觉一翻身才知道自己身上竟然这么沉。”

李天逍见她笑容满满,气色很好,忽地也一笑,喃喃道:“是啊,谁叫你身上多一个人呢。等以后孩子生下来了,你便会像以前一样好好的了。”

云罗一听,笑道:“是啊,臣妾恨不得明日便生下他来。可是宫里的嬷嬷说,孩子怀着的时候恨不得早早生下来,等生下来又恨不得又塞回肚子里去。因为孩子太闹了,经常会吵得受不了。”

李天逍坐在她身边,默默听着她欢快地说。

云罗说了一会,忽然发现他今日似乎有些沉默。她不由握住李天逍的手,担忧地问:“皇上怎么了?”

“没什么。朕只是累了。”李天逍抬起血丝布满的眼深深看着她道,“朕这些天真的很累。”

云罗轻抚他的面颊,眼中有同情,道:“皇上,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阿离姑娘走得才会安心。皇上不必要再为从前的事愧疚。”

李天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良久才道:“云罗,朕忽然想不起阿离长什么样了。朕每次想起她,眼前就出现你的影子。”

云罗手中一颤,挣开了他的手。

“皇上……”她心中掠过复杂之极的心绪,良久才道:“臣妾不是沐离!”

李天逍看定她,轻抚上她的面颊,道:“这朕知道。很早就知道,你不是阿离。阿离也不是你。阿离没有你那样的勇气在最危险的时候守着朕。”

云罗放下心来,嫣然一笑道:“皇上知道就好。臣妾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阿离。”

“不会的。”李天逍握住她的手,郑重道:“你会好好的,完完全全地在朕的身边。你不会离开朕,是不是?”

云罗只觉得他的手握得很紧。她心中一突,正要再说,忽然腹中的孩子猛地一踢,她不由哎呦一声捂住那鼓起的小包。

“云罗,怎么了?”李天逍急忙问道。

“没什么!”云罗一边安抚腹中的孩子,一边笑着说:“他又踢了,这小家伙真的好淘气……说不定真的是男孩呢。”

她笑着低头爱怜地看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而身边,李天逍看着她眼底的神色,眼底有什么深深地沉暗下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最后的真相(一)

皇后被废,曾经奢华的宫殿如今空荡荡,寒风吹过,犹如奢华漂亮的鬼屋。

中宫空置,朝臣们纷纷上奏折请皇上再立皇后。只是这些都被李天逍按了下来。人人心中疑惑,既然皇后无德失行已经被废,皇上又十分宠爱凤栖宫的那一位,为何不趁机将她立为皇后呢?

是顾虑她的身份?还是想要等到过年后选一个良辰吉日再风光册立新的皇后?

君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皇帝心中是怎么想的。

年关将近,忽然前边传来梁军大举进攻在西北的成德军。天寒地冻,成德军因为与凤朝阳决裂,军饷断绝,缺衣少粮,兵器更是短缺。王镕将军不得不派人入晋,请求李天逍拨兵救援榛。

李天逍早就有所准备,收到王镕将军的求助密信之后发兵五万,从西北包抄直击梁军中段。战事又展开,而这一次比起梁国与晋国旷日持久的潞州之战,李天逍更显得信心十足。

他发下圣旨,年后祭拜过太庙后就要御驾亲征。

年关一日日到了,宫中少了皇后的大肆操办便不是这么热闹,但是内务府倒是大大松了一口,因为皇后要修缮中宫的那一大笔钱可以省下来,宫中每个人都能过个安稳的年了以。

皇后之下以凤栖宫的云罗位份最高。内务府的总管拿了过年采买的事物单子给她过目。

云罗看了,对内务府道:“如今本宫在孕中,不宜操劳,这些琐碎的事就交给宁充容与薛宝林办吧。”

内务府总管见她当起了甩手掌柜,于是便只能前去过问宁充容与薛宝林。

刘陵见云罗无心宫中之事,只是扼腕叹息。他劝道:“如今中宫空置,皇上又对娘娘如此信任,娘娘若要执掌后宫易如反掌,若是娘娘能在皇上跟前央求的话……”

云罗美眸幽幽,失笑道:“刘公公,你别想太好了。且不说我无心凤位,就算我有心想要争,皇上也不会立我为皇后的。所以我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刘陵诧异问道:“为何不可?”

云罗轻叹一声:“这皇后之位怎么能这么好当的呢?刘皇后虽然骄奢无度,但是她刘氏一族是累积了多少代的权势与根系才能有她这样的地位。如今刘皇后被废,下一位皇后一定也是出自名门,不会是我。”

刘陵摇头道:“皇上英明神武,杀伐决断中有汉武皇之风,娘娘未免不能问鼎中宫呢。”

云罗看着他眼底的热切,不由苦笑。她无心争后位,可是身边的人哪怕最忠心最了解她的人都忍不住跃跃欲试,看来权力这个东西真是有令人无法抗拒的巨大魔力。

她垂下眼帘,淡淡道:“他就算是汉武皇帝,我又怎么可能是卫子夫呢?”她说完不容刘陵再说,道:“准备一下,我要去见一个人,看她是不是有了最后的醒悟。”

刘陵轻叹一声,悄然退下。

……

千里之外。

风雪萧萧,天地间一片迷蒙,这是这一年最寒冷的一天。高山峡谷中一条湍急的河流呼啸着向前冲去。苍茫的天地间,这一条铁灰色的龙在崎岖的山峦中缠绕奔腾向南而去。

群山森然,波涛如怒。在这风雪夜中一切仿佛都沉睡着,蛰伏在这苦寒淫威之下。

忽然,远远的山道中出现了十几骑的黑衣人。他们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冒着风雪沿着山道来到了这断壁山谷中唯一的渡口。他们驱马上前,看了河水一眼。

只见眼前的河水沉沉如墨,翻滚着吐着冰沫汹涌南下,若是船行其上,一旦一个闪失翻船入水中恐怕就会从此尸骨无存。

这一队黑衣人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河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殿下,属下们查遍所有能南下的道。唯有这一条河道人称‘龙王愁’南下而行最是偏僻最不易发现,但是……也是最险的一条。”有一位蒙着厚巾布的黑衣人上前,对着勒马临水而立的男人说道。

那男人衣饰与他们一样,脸上密密包裹的厚面巾外结了一层雪白的霜。他缓缓摘下面巾,露出一张连黑暗中都无法遮掩的俊美的脸。

赫然是凤朝歌。

“那就这一条吧。这几日重金暗寻船夫和买船,尽快启程。”他的声音似乎比寒风还冷。

黑衣属下们一听面面相觑,有一人上前劝道:“殿下,这几日风雪很大,万一在河道中翻船了就糟糕了,何不再等等,等风雪小一点……”

“等?”凤朝歌眯起狭长的凤眸,冷冷反问:“还要等多久?”

风雪扑上他英俊却冷酷的脸上。他看着身边的追随的手下,冷笑:“当年我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我想要等父皇给我名正言顺的传位诏书。我如此相信父皇的决定。可是我等来的却是妖妇刘氏矫旨诛杀大臣,凤朝阳突然发兵围困京城!”

一席话被风撕扯着零碎不堪,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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