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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血,倾世皇后-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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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怀疑,那一位总是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倾城女子其实本质一定是极傲极倔的女子吧。不然当初为何要义无反顾忤逆了眼前的君王,背负着骂名跟随着凤朝歌?
行宫的殿中无声。只能听见殿中的铜漏滴滴答答,枯燥地数着逝去的光阴。
良久良久,李天逍缓缓抬头,眸色深深:“好了,朕知道了。”
“皇上?那议和……”柳狂生羞愧道:“是小生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李天逍木然摇头:“朕本没有期望你能说服她。不过是想再试一试。”他长叹一声,悠悠说了一句:“她若是这么容易改变心意,就不叫做华云罗了。”
柳狂生一愣。李天逍已挥手令他退下。
殿中无声,窗外的烈日炎炎却照不透殿中的阴冷。他久久坐在冰冷的龙座上,四顾无人,忽然心中惶惶。
明知她已走,可是为什么此时才忽然感觉到她真的已经远离?明知自己曾经亲口说过,值得她爱的人是凤朝歌,为什么得知她心还是一阵阵地痛。
“常公公!”他忽然唤道。
过了好一会,常公公佝偻着背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皇上有何吩咐?”常公公低头。
“凤儿呢?”李天逍忽然问道,“他来了吗?”
常公公苍老的面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皇上真是神算。凤殿下才刚到了行宫前。奴婢正打算让他梳洗一番再来见皇上的!”
“快!让凤儿见朕!”李天逍眸子忽然亮了起来,欢喜不禁,搓着手道:“快!朕要见凤儿!”
“好!”常公公连忙退下。
过了一会,常公公领着一位锦衣小帽的男孩。他已四岁多了,粉雕玉琢一样的脸上已显露出不同与别的孩童的灵气与聪慧。
他随着常公公走了进来,一抬头看见御座上的李天逍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父皇!”
他的声音清澈,面上带着笑意。李天逍看着他,仿佛看见阳光也随着他一起涌入这阴冷的殿中。他大步向他走去,一把紧紧把他抱起。
“父皇!”凤儿搂着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父皇他比谁都高兴。
“凤儿……”李天逍望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睛,忽然问:“凤儿,你以后长大后会不会离开父皇?”
“不会!”凤儿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大声道:“凤儿要永远在父皇的身边。”
“好。”李天逍眼中悄然湿润。
他只剩下凤儿,他也只有凤儿了……
“如果有一天你母亲要带你走呢?”他又问。
凤儿低了头只是沉默。
“凤儿还会不会离开父皇?”李天逍不知为何自己为什么要执着这个问题。他知道让这小小的孩子选择他或者是疼他入骨的亲生母亲是有多残忍。可是这一句在心中日夜徘徊,如一根骨刺一样抵在心中不得安宁。
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了。凤儿是她的骨血,身上有她一半的血液。有了他就如同把她留在身边一样,可是这是那么可笑的执念。
他久久抱着凤儿,不知该怎么继续开口。
“皇上……”常公公轻叹一声,递上了一盆已枯萎的青玉兰花。这一盆青玉兰花终于辗转找到,如获至宝地呈到了他的跟前。只是人已走,花已枯。除非仙法仙术这断了根的草木再也没有复活的希望。
李天逍放下凤儿,缓缓接过青玉兰花。花盆沉甸甸的。他恍惚想起她带笑的泪眼。
她说,……皇上善于治国,善于开疆拓土,成为一代明君,这也是所有的人都不能阻挡的。
她说,因为它承载了臣妾的情意,所以分外重。皇上要好好命人保护它,因为它是这天下的至宝。
他缓缓拔掉那枯萎的花叶,露出里面的泥土。
常公公担忧地望着他:“草木已死,皇上若是喜欢,奴婢派人再去挖一株……”
他还没说完就猛地住了口。
只见李天逍一把把挖出花盆的土,露出了里面一枚羊脂白玉的东西。他拿出这枚白玉,慢慢拂去玉上的尘土,四个古篆大字显露出来“大唐宝玺”!
盛唐的玉玺!
这竟然是盛唐中在战乱中失传已久的玉玺!!
常公公惊得退后一步,急忙跪在地上颤声道:“恭喜吾皇,贺喜吾皇!这是大唐宝玺啊!皇上一统天下恢复李氏盛唐指日可待了!”
他身后的宫人一听纷纷恍然大悟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万岁!”
“……”
李天逍盯着手中的玉玺,眸色复杂。在那一天临别之际,从她说的那一番话中他就知道她将这玉玺藏在这青玉兰花的花盆中。可是今天亲眼看见,亲手握在手中才明白这玉玺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从盛唐时便有传说得玉玺者得天下!要知道大唐百年,一朝覆灭。如今乱世纷纷,人心思定。只要他有这玉玺,复唐出师有名,指日可待!
而她,竟然把这玉玺给了他!
他看着玉玺,耳边宫人们的恭敬的贺喜声一阵阵传来。他捏着玉玺,面上似哭又似笑。
良久,他抬头,乌黑的眸中已褪去迷茫,高高举起玉玺,沉声道:
谁来救她?!
又有谁来救她?
她蜷缩成一团,噩梦的恐惧像是一条毒蛇将她紧紧缠绕。她心口痛得不能呼吸,浑身冰冷僵硬。难受得像是立刻要死了。
她要死了吧?不然为什么会一动都动不了?她是不是就这样孤独地死去,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人陪伴?……
她急促的呼吸,眼泪不住地滚落。
“昀儿!”一声呼唤忽然破开她脑中混沌的神智。
云罗一愣。
“昀儿!”那个声音又一次而来。
“朝歌……”她晦暗的眼神渐渐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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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我这么悲催的人吗?看错编辑的推荐日期,彻!底!搞!错!了!
该更两万字的日子错过了,没更了!16号今天没推荐,呜呜,扑哧扑哧地写了大半夜才发现错了!
我擦,我发现我的理解能力真的是逆天了!
不过既然都写了,白天看有没有时间再更够字数吧。毕竟都承诺给各位亲们了,不更也不好。
第三百三十六章 结局部(一世界的雪)
“朝歌……”云罗喃喃念着,抬起朦胧的泪眼。可是屋中晦暗一片除了窗外那银蛇狂舞的闪电外,看不到一点人影。
她的眼神又猛地黯淡下去,是她的错觉吗?
他,怎么可能来?
她侧耳倾听,除了雷声隆隆与雨点噼啪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果然是……幻觉。云罗痛苦绝望地闭上眼睛。心口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她仿佛能听见小腹那弱小生命在孱弱地哭泣。再不来人,她恐怕没有勇气保住这个上天赐给她的意外惊喜辂。
“朝歌……”她痛哭失声。
“哗啦”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劈开浓黑厚重的雨幕,瞬间将她的屋子照亮。
恐怖景象令她尖叫一声。与此同时房门轰然打开。一道黑影带来一身的风雨,喊道:“昀儿!骝”
熟悉的呼唤令她浑身一震。云罗想也不想向他扑去。
“朝歌!”
“昀儿!”
熟悉的温热怀抱将她牢牢搂住。她浑身的战栗奇迹一般地停止。她抱着他又哭又笑:“朝歌,你来了!你真的来了!”
闪电撕扯着乌黑的天际。她在那一刹那看见他淋湿的俊美面庞。她看见他眉眼间浓浓化不开的焦急惶惶。
“昀儿,怎么了?”他一把将她牢牢楼在胸前,声音微颤:“我在前院就听见你在叫喊。到底怎么了?”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触手温热,她身上也没有伤。
没错是她。完完整整的她。
失而复得的狂喜冲散先前踟蹰不敢前的犹豫怯怯,此时此刻才知原来不是不相思,是相思早就入了骨,透了心。
云罗哽咽着摇头,眼中带着笑意:“没事。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只有这一句反反复复念叨着。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她不要他江山万里,她不要什么至尊荣耀,她只要他全心全意陪着她就好。一生一世守着她一个人还有……孩子。
她忽然醒悟,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笑着流泪:“朝歌,我们又有孩子了。”
凤朝歌呆呆看着她半晌,面上忽然露出笑容。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不敢相信地问:“真的?昀儿,是真的?”
“真的!”云罗拼命点头。
凤朝歌哈哈一笑,抱着她猛地高高抛起:“我们的孩子!昀儿,你真了不起!”
云罗落在他的怀中,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不由又笑又哭。窗外风声雨声雷声都再也驱不散这一方小小屋中的温暖甜蜜。她窝在他的怀中看着他欣喜的笑容,从前的凄凉苦楚统统烟消云散。
若是这一生用来换这一夜也是值得,值得的。
她望向窗外,在密集的雨幕中她仿佛看见母亲那一双不瞑目的眼睛缓缓合上,那是她抹了一夜都无法为母亲抹平的担忧。
……
雨渐渐停了。
红烛高照,满屋温暖馨香。他着一袭白衣如雪,含笑坐在她的身边。云罗面上微红,如一朵蔷薇在风雨后悄然开放。他将她搂在怀中,看着窗外的月朗星稀。
风雨过后银盘皎洁,星子明亮。天地静谧安详,似乎恒古以来便是如此。
凤朝歌身形修长如一株修竹,或坐或卧都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他将她搂在怀中。烛光遍洒,两人身影交叠,合二为一。
他轻抚她散着淡香的长发,微微一笑:“闪电有什么可怕的?以后有我陪着你便不会怕了。”
云罗靠在他的怀中,头枕着他瘦削许多的肩头,眉眼流波看了他一眼,柔柔道:“你要去打仗怎么的能天天陪着我呢?”
凤朝歌侧头细想,握住她微凉的手,轻笑道:“我把你带在身边。这样我们到哪儿都不会分离。”
云罗面上一红,无言靠在他的怀里。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眸中皆是眷恋:“朝歌,你瘦了。”
凤朝歌眸中动容,握紧了她的手,只是不言。
云罗轻叹:“朝歌,我累了,想去歇息了。”
凤朝歌点头,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
房中烛火昏黄,她握住他的手,乌湛湛的眼中有期盼:“朝歌,你今晚陪我好吗?”
凤朝歌一笑:“傻瓜,我不陪你还要去哪儿呢?”
云罗终于放了心,缩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长夜寂静,良久,凤朝歌等她睡着了这才悄然起身立在窗前。不一会有人悄然敲响房门。有内侍无声送来一叠密报。
凤朝歌揉了揉眉心,挥手令他们退下。
为了赶回来他丢下前方军务已经有三四日,如今战局一触即发,他片刻不敢懈怠。
他坐在书案边一封封看了起来。忽然,一封密报从桌沿落下来。凤朝歌摇了摇头捡起来打开一看。
忽的,他神色一凛渐渐凝重。
他看完,目光落在床上沉沉入睡的云罗身上许久许久。手中的密报渐渐在掌心变形,一股隐忍的怒气从眼底升起,汇集成再也化不开的浓浓阴云……
……
天渐渐亮了。云罗睁开眼,阳光在眼皮上跳跃。她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一翻身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她一愣,连忙起身唤道:“朝歌?”
“我在这儿。”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屋中响起。
云罗看见凤朝歌依旧一身白衣立在窗边,放了心,含笑道:“朝歌,你起得真早。”
凤朝歌面向窗外,晨光清亮照在他身上,却令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柔柔唤道:“朝歌……”
凤朝歌转身,久久看着她。他背着光,云罗依旧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觉得他今日早晨似乎有点不一样。
“昀儿,我接到密报,李天逍手中有大唐宝玺。这事,你知道吗?”他慢慢问。
云罗结结实实一愣。良久,她慢慢道:“这玉玺……是我给他的。”
“哗啦!”一声巨响,他手边的案几被一掌拍得四分五裂。云罗心头一跳,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中。她定定看着凤朝歌一步步冷冷走来。
“昀儿,你可知道这大唐的玉玺意味着什么吗?”他靠近她,通红的眼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云罗一颗心慢慢沉入了无底深渊。良久,她唇边溢出一道苦涩的笑意:“知道。”
“知道?”凤朝歌笑了。只是那一双冰冷的凤眸中盛满了痛心与无尽的失望。这眼神如一把刀轻轻割着她的心。
云罗痛苦地闭上了眼。
“不,你不知道。”凤朝歌踉跄退后一步,轻声道:“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李天逍能用这玉玺做什么。他自诩李姓,是唐之后人。他如果得了这玉玺,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光复汉唐!可是我呢?我凤朝歌就永远出师无名,是梁贼!你懂吗?!梁贼!”
最后两个字如一道滚雷在房中炸响。
云罗一跳,猛地睁大眼看着他,唇颤了颤:“可是……这玉玺真的是他的!他的确是唐之后人!”
“住口!”凤朝歌暴怒吼道。他神色狰狞:“你别骗我了!在你的心中他才是一统天下的明君,圣人!是你把玉玺给了他!”
“我……”云罗无话可说,唯有泪悄然无力地滚落。她向他伸手,目光哀求:“朝歌,玉玺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江山从来不是一方玉玺可以决定的。朝歌我们可以靠我们自己……”
“住口!”凤朝歌狠狠长袖一扫,所有的密报如雪片一般向她迎面扑去,像是下了一世界的雪。
“你还在狡辩!”他长笑似哭:“你可知道你瞒了我多少事?在那阿木军营中,你与他共度一夜!你回到京城中李天逍派人前来你待若上宾!……你好好看看这些密报!你看看到底是你负了我还是我负了你!”
云罗呆呆看着心痛如狂的他,漫天的密报如雪片一样,顷刻将她淹没……
***
第三百三十七章 结局部(冷宫)
房中静得能听见窗外清晨的风轻轻掠过房中的帷幔。这是个久别重逢后的清晨,本该像是每个恩爱的白天一样他躺在床上含笑看着她梳妆打扮,可是怎么一觉醒来就天翻地覆?
她不懂。
“朝歌……”云罗挤出苍白的笑:“我没有负了你。我真的没有。”
她站起身向他走去,伸手要拉他的长袖:“就算是我不对,把玉玺给了他。但是……但是我在这里。我和你,还有……还有孩子!”
她的指尖勾到了他的长袖,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攴。
她走到他的跟前,竭力直视他通红的眼睛。她眸光莹莹,似乎要用自己的泪光浇熄他一腔滔天。怒火:“玉玺又算什么?那是死物。我和你在一起,还有孩子。朝歌,你忘了,我们还有孩子……”
“这孩子是我的?”他冷笑,一挥手将长袖冷冷从她手中毫不留情地抽回:“谁知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孽种!”
云罗一愣。她定定看着他。他长眉入鬓,凤眸深邃。俊美的容色就算发怒依旧那么风华无双。只是为什么那一双薄薄的唇却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屐。
“朝歌,你说什么?”她木然地问:“你再说一遍?”
凤朝歌猛地逼近她,冰冷乌黑的眸子像是一对黑宝石一样泛着没有温度的光:“我说,这个孩子怎么知道是我的?难道不是李天逍的孽种?”
“啪!”她想也不想,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重重扇在他的脸上。
凤朝歌白皙的脸上顿时浮现了殷红的五爪印。他回过神来,眸光猛地一沉,恨恨盯着她,脸上已涨成了狰狞的紫色。
他猛地高高举起手。云罗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有什么在眼底分崩离析碎成了一地荒芜。
他那只高高举起的手再也落不下去。
两人僵硬站在原地,屋中的气氛渐渐降至冰点,连呼吸心肺都跟着痛。她定定看着他,直到双目渐渐滚落一行泪。
凤朝歌慢慢收回手,冷然转身:“皇后病已好不宜在宫外滞留,即刻随朕回宫!”
他说完拂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绣阁中。
云罗不知站了多久,久到有人轻唤:“姐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回宫……”
她回头想要挤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眼前却是一黑软软昏倒在地上……
……
云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身在摇摇晃晃的辇中,四面帷帐低垂,馨香扑鼻。她动了动,手中的异样令她猛地看去。
“哗啦”一声响动。
她愣了愣,不由笑了。
锁链!
他竟然令人将她手脚都锁了起来!叮叮当当的细细铁链将她牢牢与这一驾凤辇锁成了一处。她发狠一拽,铁链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却丝毫拔不动。
她似乎发了固执的脾气,一声不吭地拽着直到细嫩的手腕上磨出一圈圈殷红的痕迹依旧不放弃。
“省省力气吧。这是玄铁打造的链子。只有我才解得开。”一道冰冷熟悉的声音从车辇中响起。她猛地回头,盯着一帘之隔的修长的人影。
她笑了笑,笑得声音颤抖:“这算什么?凤朝歌,你要把我拿下问罪吗?”
“……”帘后一阵沉默。
有日光透过绣金丝的鲛绡帘,将光影斑驳地打在车中。她只看见他模糊不清的俊美面庞,还有那一双无法再看清的凤眸。
有什么在脑中顷刻明白,她吃吃地笑:“朝歌,你怕我走了吗?”她猛地向他扑去:“还是怕李天逍把我带回晋国?”
铁链因为她的动作而绷直,猛然的去势令她反而重重跌在车厢的软毡垫上。
她伏在垫上吃吃地笑:“凤朝歌,我可怜你!你就是个懦夫!哈哈……你竟然……竟然把我锁起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笑声终于激怒了他,下一刻她眼前有阴影覆来,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丝丝响起:“是!华云罗,你说对了!我是怕你走了!我更怕李天逍把你带回晋国!所以我要把你锁在宫中一生一世!让你一辈子都陪着我!就算我死了,你也要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这是从前我对你许下的誓言。你忘了,我还没忘!”
他说完狠狠放开她,对车外的侍卫怒道:“快马加鞭!回宫!”
车驾一惊,飞速向皇宫而去。她伏在软垫上,吃吃地笑。
……
皇后没入冷宫。
这个隐秘的消息才过了第二道宫门就被牢牢截下。皇宫中气氛阴沉得可怕。谁也不敢轻易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那一天梁皇怒气冲冲入了皇宫,身后的龙辇中慢慢走出一位披头散发的倾城女子。
她着一件素服,脸苍白得可怕。修长的身影单薄如纸。她抬起头看了看天。夏日傍晚的霞光如血嫣红照在她的脸上。直到这一刻所有的宫人才恍然大悟她竟然是皇后!
他们想要跪拜,可是目光却落在她手脚上细细冰冷的铁链上。
高高玉阶上,他面色冷然,一字一句道:“皇后无德,即刻没入冷宫思过!无旨不可出宫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
所有的人仿佛都呆了傻了,偌大宽敞的殿前唯有那一位女子轻轻一笑,转身毫无留恋地向一步步冷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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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过,其实人哪有天生就金贵的。命运不济时,遇到脏的事、累的活、觉得难过的坎儿了,唯有一个办法,熬一熬也就过了。
她记得自己的母亲曾经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美丽的脸、秀气的眉,十指纤纤,形状秀美,从不藏污纳垢。衣衫破旧却整整齐齐的,再辛苦都不曾见她乱过一根发丝。就算是病重时也会让她每天拧了巾帕为她擦脸。
所以母亲到了死的时候,她还记得母亲的脸上干干净净,头发整齐。除了那一双不肯闭上的眼睛外,她就像还是活生生躺在她的跟前的活人。
母亲命很苦,死得也很凄凉。可是她从未见过母亲弯下傲骨做一些令人鄙夷不屑的事,比如,凭着母亲的美貌其实可以做有钱人家的小妾、外室等等。不但可以衣食无忧,还能顺利养大她。
可是母亲都没有做过,连提议的媒婆、中人都被她一扫帚赶跑。
比起母亲,她自惭形秽。
金娘曾评价过她的母亲:小姐心,丫鬟的命。
她曾点着她的额头教训说:你记着,这世间熬字最难。熬字的真谛是不把自己当人!懂了吗?咱们青楼的姐儿一个个都不要把自己当人,这一辈子就顺顺当当地过了。你娘就是太把自己当人了。
在这乱世,人不是人。人命也不是人命,是狗命!狗不需要尊严,懂了吗?
懂了。她记得当时自己乖巧点头,跪在地上继续给金娘捏着肥腿。
真的懂了吗?她想,其实她真没懂。
一路行至此,最后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前因后果,细细想来原来都是自己自找的。她一面想把自己当人,一面又没办法像母亲那样彻底地成全自己人的名声。结果不伦不类,贻笑大方。
于是她华云罗就变成了一个矫情又不需值得同情的女人。
不过既然这一切是自找的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受着。云罗坐在半干半湿的稻草堆上,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口气。
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凑过来,拧着一只瘦巴巴的老鼠对她嘿嘿地笑。
云罗一巴掌把老鼠拍走,冷冷道:“别来烦我!”
疯女人见她这么凶一转头嘤嘤地哭了。
云罗被她的哭声闹得心烦,站起身在破败的庭院慢慢地走来走去。
此时院门打开,她眼皮一跳抬眼看去,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美貌女人在宫女的簇拥下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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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结局部(辱)
那美貌的女子款款走来,上下打量了一眼披头散发的云罗,神色复杂,轻叹一声:“皇后娘娘。”
云罗看了看她身后的阵仗,问:“是他让你来的吗?”
那女子摇头:“是我想来的。千万恳求了皇上才恩准我前来见皇后娘娘。”
云罗嗤笑一声,讥讽道:“云鸢翁主有什么事非要亲眼看看本宫呢?”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月湖太长公主的嫡女——谢芫,赐号云鸢翁主。她记得曾经云湖太长公主费尽心思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凤朝歌。而云鸢翁主也对凤朝歌有爱慕之心。只是当时不巧,她与凤朝歌之间情浓再也插不下任何人,又对谢家费尽口舌晓以利害,这件事才算作罢攴。
现在难道因为她没入冷宫后,谢家的心思又要蠢蠢欲动了吗?
云罗心中冷冷失笑:果然在最落魄的时候,永远是敌人第一个前来“问候”。
她拨了拨自己的乱发,坐在茅草堆上撩眼看着云鸢翁主,只等着她说明今天的来意孱。
云鸢翁主挥了挥手,身后的宫女退去。她走到云罗跟前,打量了她浑身的狼狈,眼底神色变幻不定。有一种人堕入泥中都能开出妖艳的花。正如眼前落魄的女子。
她长发披散,身上钗环皆无,素色衣衫都已脏污不堪,可她依旧是美得惊天动地。哪怕是冷冷撩着眼梢都是一抹噬骨的风情。
“云鸢翁主,你如果有什么事就说吧。还是你只不过是要来看我今日落魄样子而已?”云罗淡淡开口,打断云鸢的打量。
云鸢摇头:“皇后娘娘,我费尽心思来这里不是来笑话你的。”
“哦?——”云罗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云鸢继续道:“皇后娘娘不知,如今皇上下了严令,谁要是谣传皇后娘娘入冷宫的消息就要诛九族。如今午门已经多了几十条无辜的性命了。在这节骨眼上。我来冷宫真的是千难万难。难道就只是为了笑话皇后才愚蠢地甘冒风险吗?”
云罗沉默一会,淡淡道:“他在气头上自然不讲道理。谁也不要去触了他的逆鳞过些日子就好些了。”
云鸢眼底掠过诧异:“皇后娘娘不怨恨……皇上吗?”
云罗轻轻靠在膝上,轻笑:“不,我不怨恨他。我只怨恨上天。”她说完,盯着云鸢的眼睛问:“云鸢翁主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云鸢顿时欲言又止。半晌,她犹豫地道:“我也不知道这对还是不对……可是……”
云罗仔细看了她的神色,问:“是事关谢家吗?”
云鸢心中一惊,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难道……难道……”
云罗失笑:“我猜的。既然你费尽心思不是来看我的笑话,那自然是比看笑话更重要百倍的事才值得你冒险前来。”她顿了顿,“除了百年望族谢家,还有什么事能更重要呢?”
云鸢听了她的话,紧绷的脸色顿时松泛些许。她摸着心口长吁一口气:“我以为皇后娘娘知道了,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皇上也该知道了……”
云罗眸光一闪,问:“到底是什么事你要来见我?”
云鸢眼底犹豫之色越来越浓。
云罗轻笑一摊手:“云鸢翁主要想清楚,如今我是待罪之人,被弃于圣驾前。不管你告诉我任何事,我现在一点忙都帮不了。你若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回去吧。”
云鸢看着云罗的笑容,难以决定。她最后跺了跺脚:“我再好好想想。明日再来看皇后娘娘。”
云罗见她要走,忽然道:“等一下。”
云鸢顿住脚步回头,问:“什么事?”
云罗走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淡漠地说:“若要掩饰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你要做点事。”
云鸢犹豫,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咬牙:“得罪了!”
云罗一笑:“没事。不会疼。”
云鸢闭上眼挥手狠狠扇上云罗的脸。“啪”地一声脆响,云罗脸上印上了殷红的五爪印,一缕血线缓缓从唇边蜿蜒滑落。
云鸢打得手心都红了,她看着眼前不为所动的云罗,歉然道:“对……对不住……”
云罗笑了笑,转身依旧坐在稻草堆上。云鸢最后看了她一眼匆匆走了。
破败的院子又恢复寂静,方才嘤嘤哭泣的疯女人又从旮旯角笑嘻嘻地走出来,只不过她现在口中嚼着不知哪里拔的青草,满嘴的绿沫子。看起来格外碜人。
云罗看着头顶白云悠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云罗照例在墙边晒太阳。此时是盛夏,屋外日头浓烈,屋中却阴冷如冰窖。听说这种屋子死过很多人,阴气太重的缘故。她渐渐为自己发愁。
可是一切都无法改变。
她在等着。
可是今日她没等到云鸢翁主,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当破败的院门又一次被打开的时候,云罗眼皮跳了跳。
这一次来的不是云鸢翁主,却是雍容华贵的月湖太长公主。她捏着鼻子走进来,眼底满满是厌恶:“这个地方也能住人?”
云罗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道:“原来是太长公主。”
月湖太长公主冷哼一声,上前打量云罗,傲然问道:“昨儿云鸢来了是吗?她与你说了什么?”
云罗摸了摸脸颊上还没完全褪尽的红肿,淡淡道:“还能说什么,翁主赏了本宫一记耳光。”
月湖太长公主眼底一松,随即冷笑:“华云罗,你如今是罪妇。赏你耳光都是高看你了!”
她骂得中气十足。云罗却只是笑。
月湖太长公主原本只想亲口问清楚就走。可是她看见云罗脸上的笑意太过刺眼,心头的火起,恼火道:“来人!再赏罪妇华氏十记耳光!不!二十!”
月湖太长公主身后的嬷嬷一听应了一声上前就要将云罗抓住。
云罗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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