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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转清明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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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娟儿,不得无礼。”尉成言忙拉过小妹,温和地向琥珀赔礼,“舍妹鲁莽,请姑娘见谅、”
  “大哥!”尉晴娟不依地跺脚,急道,“你怎么可以偏袒她嘛!”
  “娟儿,你忘了你的目的了?不想让荀弟原谅你了?”尉成言抚了抚小妹的头,而后温柔地看着琥珀,“娟儿有事烦姑娘帮忙,还请姑娘静心一听。”语毕,将一脸不甘地尉晴娟推至琥珀身前。
  “哪,我可不是有意在这儿等你的哦。”尉晴娟小嘴一嘟,别扭地将一直揣在怀里的小香包递向琥珀,喃道,“上回晕倒是我不对,你替我向二哥道歉啦!这可是我头一回绣东西哦。我不是故意要晕的,实在是一时被二哥的脸给吓到了……二哥他,变成那样……”她眼眶一红,像是快哭了,“我不是害怕,我只是被吓到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凭什么?”没有接过香包,琥珀淡淡说完后便要绕道走开。
  “姑娘!”尉成言心一急,便上前拉住了琥珀的手。因为用力过大,使袖口上掀,露出了一截青青紫紫的手臂。
  下一瞬,尉成言的颊上便挨了重重的一掴。
  琥珀猛地推开他,气得一脸通红地向林外走去。
  “姑娘!那伤是不是荀弟……”早就听说荀弟自受伤之后脾气极为暴躁,身边侍候的人被迁怒是经常的事。到最后,几乎已没有下人愿意到东厢干活,只有她,连一句多话也没有说过。从琥珀的脸上,总是看不出情绪。莫非那真是被荀弟伤的?那青紫得吓人的手臂,令
  他看得心惊胆颤。
  “与你无关。”冷冷地撇下一句,琥珀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不想再与这些人多话。
  而尉成言的视线,仍是久久地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
  “大哥……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尉晴娟看了看尉成言,有些迟疑地道。
  他默然不语,只敛下眼睑,静静地转身离开。
  这,可算是默认?尉晴娟吞了吞口水,不祥的预然袭上心头。
  撤出了马房所有的下人,尉荀静静地站在马厩前,抚摸着许久不见的爱马——黑骑。
  黑骑原是塞外的一匹野马,桀骜难驯。而那时的他斗志昂扬,硬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非驯服它不可。畜牲很单纯,你驯养了它,你比它强,它便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在它眼中,不论主人的外形如何变化,主人仍是主人。它不会以异样的态度对你。与人不同。
  说不在意是假的。并不是说他有多在乎这张脸,而是众人那些惊讶的眼神。以往的崇敬与钦佩不复存在,只余下全然陌生的恐惧与惊愕。方才他一路走来,下人们的表情还真是前所未见的千奇百怪。
  而黑骑,却还是如以往一样地因他的到来而兴高采烈。
  人心,总是有诸多的算计和顾忌,会害怕未知的事物,但畜牲不会。有时候它还会比人更具“人情味”。直接而固执。如果畜牲有感情,会不会比人的感情更加的恒久呢?
  伸手轻抚黑骑颈间的鬃毛,突然感到它有些焦躁。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尉苟回头,看到琥珀一脸笑意地站在他身后。
  “漂亮的马。”她敛去了笑,一步一步地接近它。这是匹好马,灵性极强,所以才能够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属于虎的气息。
  “虎儿。”他眉峰一蹙,感觉到黑骑因她的接近而暴躁,不,应该说是慌乱才对。它在害怕,但为什么?
  她放松身体,稳住呼吸,边走边向黑骑敞开了手。没有语言,无需语言,只要用心,对方就能够体会得到。她是友好的,想驾御它,抚摸它,而不是消灭它。
  黑骑开始抗拒性地挣脱尉荀的手,微微颤抖地向后瑟缩着。
  “黑骑,怎么了?”尉荀轻声安抚,想再伸手拉住它,它却嘶鸣着退得更远。
  琥珀闭上眼,单手指尖向它伸去,黑骑突然凶狂起来,不停地踏着前蹄。
  “虎儿!”他心一紧,怕她受伤,正欲拉她回来,却因下一幕而止住了动作。
  当它的唇端接触到她的一刹,黑骑停了下来,静止
  片刻后,开始亲昵地摩挲着她的掌心。
  “知道了吗?我已不是从前虎儿了。”她淡淡一笑,将脸贴上了它的。畜牲的味道,是她所熟悉的。但她已没有锋利的牙和爪,不能撕裂这饱满的躯体了。她,是人。
  “虎儿。”尉荀舒了口气,从身后牢牢地环住她,“你别吓我。”
  “我是畜牲。”
  “虎儿?!”他讶异地瞪着她平静的脸,急道,“你怎么了?”
  “只认一个主人,只服从一个人。畜牲不会因主人的相貌改变而有所不同,我也不会。伤到了脸,或伤到大腿,一点区别也没有。我不会被你吓到,不会怕你。”她有些懂了。他为什么不让她看他的脸,尉晴娟为什么要为被吓昏而道歉。也许这便是人与畜牲的不同。他介意,他因为脸上的伤而痛苦,而她原以为只要伤好;了就行了。
  她伸出手,轻触他凹凸不平的右颊,道:“脸,会复原的。”哪怕用尽所有的气力,她也会帮他治好!
  “傻瓜。”他动容地握住她的手,额头抵上她,道,
  “你是我的女人啊。”什么畜牲不畜牲的?他只想好好地抱紧她、宠爱她,给她所想要的一切!
  第六章
  午后,东厢竹林内落叶缤纷。
  风随剑舞,招未至,力先行,雪刃一扫,翠竹齐倒。
  琥珀盘腿随地坐在一旁,悠然地看着久未活动的尉荀肆意舞剑。可以练剑,让他很高兴。正欲会心一笑,忽而喉间一甜。不愿让他发现她的不适,她一咬牙,硬是将那口腥甜味咽了回去。
  是用力过度了吗?为了治他的脸。不过还好,如今他的脸伤已好了大半,只剩一道浅浅的疤痕,不用多日便可恢复到与以前一样。她希望这样,所以即使身体虚一点,能看到他快乐的样子,已是她最大的幸福。
  一个闪神,使她被他随手扔过来的披风压个正着。
  “呆瓜!好好地看你夫君我练剑!不许想别的事!”剑锋一转,正指向琥珀的鼻尖,而尉荀正耍着个漂亮的姿势,对她扬起一抹自得的笑容。
  阳光透过竹叶斑驳地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暖意。
  尉苟的笑意渐渐地变了,变得有点邪气。他手腕一
  抖,长剑往后飞射而出,而他则欺身而下,暧昧地压住琥珀柔软的身子。
  “虎儿。”看着她恬静而绝美的容颜,他抑制不住地深深吻住了她的唇。怎样都要不够她,怎样抱她都觉得不够!
  一吻罢毕,琥珀顶着一张嫣红的俏脸,略喘地睇着他。
  半晌,“该回去用膳了。”她睁着澄金色的大眼睛,一派单纯地笑道。
  尉荀挫败地垂下头,两手重重地拍上她的肩,像是挣扎了好久才终于正色地面对她,一脸沉痛地道:“娘子,你的不解风情一定会使相公我郁闷至死!”
  她则是甜甜一笑,“虎儿会让相公长命百岁!”
  他说,他们是夫妻了。
  那时她问,什么是“夫妻”呢?
  生命中最爱最亲近的人,相约一起走下去,永远都不分开——他说。
  那好,虎儿要当尉荀的妻子!
  他说她已经是了。
  她不懂什么名分或夫妻之实之类的东西,但她想在他身边。
  琥珀抬首,深深地看者阳光下他俊逸的侧脸,暗自起誓:再也不要和他分开!
  但,所渭的“永远都不分开”,真的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吗?
  自尉荀的外伤基本复原后,尉成言还是第一个踏人东厢的人。
  随手将剑往琥珀身上一扔,尉荀一脸淡漠地往桌前一坐,道:“有事?”
  尉成言在看见尉荀时表情有一丝的惊讶,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将襟内的小香包放在桌上,轻声道:“这是娟儿亲手绣的,想向你赔不是。”
  “嗯。”他看也没看那香包一眼,径自接过琥珀递上的热茶,轻啜一口。对于这个温言细语的哥哥,他向来没有什么话说。今日他上门来找他,怕也不止是探望探望这么简单。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有哪些价值吸引别人。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尉成言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琥珀后,坚定地与尉荀对视。他是下了许久的决心后才来的,既然来了,他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从小到大,他都不曾主动地与弟弟争过什么,因为尉荀总是最优秀的,没有人能超过他。但这次不同,如果荀弟不珍惜的话,他是否可以要过来好好呵护?文功武略他或许不行,但他一定比尉荀更会照顾人!
  察觉到尉成言瞟向琥珀的视线,尉荀脸色一沉,示意她出去后,才道:“淡什么?”
  “荀弟,你觉得大哥为人如何?”尉成言试探性地问。对尉荀,他除了疼爱,更多的是敬畏。
  “不清楚。”
  “那,大哥对你如何?”
  “有话直说。”对待家人,他最不喜欢拐弯抹角。而且他有预感,尉成言的话一定是他极不愿听的。
  “我……”被他这一说,尉成言喉间一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吸了口气后,才正色道:“我要娶琥珀姑……”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尉成言便被一记狠拳打趴在地。
  长手一伸,拎起他的前襟,尉荀一脸森然地俯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说、什、么?!”
  “我要她!”突如其来的勇气使尉成言直视着尉荀的眼,一把擦干嘴角的血迹,“我爱她!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爱上她了!她的眼中只有你,我没话说,只好拱手相让;你重伤,她要照顾你,我也无话可说;现在你伤好了,她如下人般侍奉着你,你却还那样对待她!你不爱她又何必占着她?把她交给我,我会娶她为正室,会好好待她!”
  “她是我的女人!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你伤害到她就与我有关!”
  突然进来的刘叔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想拉开尉荀,“二爷!别打大少爷啊!兄弟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滚!”一把挥开刘叔的手,尉荀单手将尉成言拖起来甩在墙上,逼问道,“我伤害到她?!你怎么知道的!”
  刘叔见情形不对,也不敢多留,立刻转身出门去请尉夫人前来劝架。兄弟打架还了得?再说对手是二爷,大少爷不被打死才怪!
  “我看见她臂上的伤了!”
  “臂上……混蛋!”尉荀对着他便是一顿狠揍,“你竞看了她的手臂?!还有哪?!你还看了哪?!她是我的女人!你还配当我大哥吗?竟然侵犯亲弟弟的女人!”
  “我不看到就永远没人发现了!你恼羞成怒了是不是?!你打啊!再打重点啊!她手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淤痕也是这样被你打的是不是?”顾不上全身拆筋移骨般的疼痛,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尉荀的小腹挥出一拳,低吼道,“不懂得珍惜的混蛋!”
  “住手。”闻汛仓促奔来的尉夫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斥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竟会相互殴打?!”
  “母亲!”尉成言忙挣开他,上前扶住尉夫人。
  “娘。”尉荀挺直着背,不太自然地别开脸。
  “荀儿?!你的脸……”尉夫人的眼睛忽儿一亮,松开尉成言的手走向他。一双略为苍老的手百感交集地捧起他的脸,细细地抚摸,感动道:“佛祖庇佑!众神庇佑!让我荀儿得以重新振作!”
  “娘。”不习惯被人这么碰触,尉荀疏离地拉开了尉夫人的手,背过身去。
  “伤都好了吗?”她关切地问。
  “嗯。”
  “怎么都不知会娘一声呢?你让你爹好操心哪!”
  “是荀儿疏忽了,过两天便会去见爹。”脸伤莫名奇妙地复原一事,他本不想知会任何人的。疲惫。受伤之后修养了这么久仍是觉得疲惫。一旦身体好了,不会再有人允许他的怠惰,更没有什么自由可言,就又要回到以往繁忙风光的日子了。一想到,他就觉得累。
  “好好好,乖孩子,娘知道你懂事,可不要太勉强
  哦!“尉夫人慈爱一笑。
  “嗯。”尉荀略一点头,算是答应。
  “现在,可以告诉娘,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会严重到要你们拳头相向?能当亲人,是前世修的,是缘分,怎么可以不好好珍惜?”尉夫人略为责备地看向尉成言,道:“成儿,娘以为你一向稳重,怎么会对有伤在身的弟弟出手呢?”
  “娘!我……”尉成言有些不平地想出声辩解,但最终仍是垂下了头,脸色涨红,“娘,这事虽是孩儿挑起的,但是荀弟他不对在先厂
  “荀儿?他怎会……”
  “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我?厂尉成言眼眶一红,一记重拳砸上桌子,低吼道,”为什么荀弟就不会犯错?!我受够了!从小到大,我什么也不如他!爹娘的目光也只盯着他看!小妹也只崇敬他!那你们又何必生下我?!我无能为力,我认了,我本身就没有什么能力去与荀弟争!但放眼长安、放眼大唐,又有几人能与荀弟一争高下?!我错就错在生为‘尉荀’的兄弟!“
  “成儿厂尉夫人一口气提上去,挥手便是一巴掌,道:”你怎么能这样想?!荀儿是你亲弟弟啊!“
  “娘——”尉成言猛地跪倒在她脚边,“成儿不孝,让娘伤心了。可是,我先爱上她的……不是荀弟,是我……娘,把她给我,我一定会好好……”
  “你找死!”修长的利剑瞬间抵住他的咽喉,尉荀一脸酷寒地逼视他,冷道:“再提这事,就别怪我无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夫人一脸快昏厥的表情,手忙脚乱地想推开尉荀,“荀儿,你先放下剑!”
  “娘,你自己问他,他是干了什么好事厂一想到尉成言或许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碰触到了琥珀的身体,他就嫉妒得要发狂!若是别人,他才不管什么律法,早就一剑刺了下去,哪还容得对方苟延残喘引
  “成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尉成言看了满脸焦急的母亲一眼,低道:“我已喜欢琥珀姑娘许久了。从她还未进府,站在对街淋雨开始。可是,她就像是众人们传言的那样,除了荀弟,谁也不亲近。知道她已心有所属,我虽然难受,却也只有默默退出。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荀弟受伤后,我放心不下,经常……偷偷来东厢看她,知道她每天都过得很不好,但她又拒绝接受我的帮助。直到,前些天,”他看了尉荀一眼后,继续说:“我陪妹妹找她,当时她似乎人不太舒服,脸色很不好,又像是急于摆脱我们,想匆匆离去。我心一急,便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这举动是我不对。可是,娘,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因为这才终于
  让我下定了决心要将琥珀姑娘抢过来!娘,琥珀姑娘的手臂上全是淤伤!她不能再待在荀弟的身边了!“
  室内刹时一片静寂。
  尉夫人像是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刺激,一时间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直到尉荀低低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尉成言怒道。
  “我说大哥,你是不是还未经人事啊?”尉荀收回了剑,神情暧昧。
  “你、你说什么?!”尉成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淤伤?什么样的淤伤?是不是花办大小、一串串的呀?”尉荀忽而凑近他,低哑道,“我说过她是我的女人。这样你还不明白吗?要我更详尽地替你介绍制造那‘淤伤’的过程吗?”
  “尉荀!你!”
  “给我检点些!”尉荀神情一变,紧抓住他的前襟,冷道,“这次就这么算了,你若再敢接近她,我绝不放过你!”语毕,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出。
  良久,尉夫人才回过神来,一脸痛心地看着尉成言。
  “成儿,你令娘太失望了。”她已无力再多说些什么,只有转身离开。
  只剩下尉成言,独自面对这空荡荡的屋宇,连心也变得空荡荡了。
  “红枣,花生,莲子,嗯……还少了桂圆!”张嬷嬷悉心地张罗着煮粥,边忙乎边喜气洋洋地笑道,“这桂圆可少不得呀!早生‘贵’子嘛!姑娘多福寿哦!”
  “这个……尉荀吃吗?”琥珀站在一侧,无事可干地看着张嬷嬷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方才尉荀示意她出来,无处可去之下竟来到了这里。张嬷嬷,总是笑着,和婆婆一点也不像。可每当她来到她身边,看到她一脸和善的笑意,就像是又回到了婆婆身边。那苍老枯瘦的手抚摸她的触感,至今还记得。但张嬷嬷仍不是婆婆,是不是也没有关系,感到亲近便好。
  “咦?二爷?”张嬷嬷听了她的话之后连忙摆手,“二爷怎能吃这个?这是给姑娘你补身子的呢!你最近脸色可不好!”
  “给我?”琥珀好奇地探身上前看那窝煮得黏乎乎的东西,正想回头对张嬷嬷说些什么,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跌坐在地上。
  “姑娘!”
  “虎儿!”随后出来找她的尉苟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
  “尉……”刚一开口,一股腥甜味便急涌而出,呕出一大口血来,染红了她的前襟。
  “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声质问一旁的张嬷嬷。
  “奴才该死!没照料好姑娘!”张嬷嬷立刻惊恐地跪
  下,一脸担忧地看着琥珀。
  “该死的奴才!”尉荀挥手便要给张嬷嬷一巴掌。
  一只小手轻轻地拉住他。琥珀轻轻地摇头,道:“别生气。”她不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
  “虎儿……”他看着她,眉峰蹙得死紧,深吸了口气后才将她抱起,旋身快步往东厢而去。
  诊治,服药,清理完毕。琥珀被抱坐在床头,苍白的小脸上一双漂亮的金眸,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一脸紧绷的尉荀。
  “手伸出来。”她依言将小手摊出来给他看。
  “手臂。”她满脸不解,但仍是乖乖地将捋高了袖子,露出两截青青紫紫的手臂来。
  “该死的!”猛地一拳砸上床沿,他挫败地将脸别开。
  她一愣,忙取过身旁的医药包,捧起他的手,预备替他砸红的地方上药。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怒问,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她是他的女人,天天在他身边打转,而他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伤!在尉成言面前那些暧昧的言词根本就是瞎编的,天晓得他根本不知道!
  “伤厂她疑惑地瞧了瞧自己的手,而后略带迷糊地憨气一笑,”没关系,不疼的。“最近时常会感到不支乏力,小小的碰撞都会导致青红淤血,或许是滥用内丹的次数太多,身体有些承受不了了吧?
  “别瞒我!”一想到她刚才吐血晕倒的模样他的心口就是一阵绞痛。他不能承受一丁点失去她的风险!
  他在为她难过吗?他在担心害怕吗?
  她柔柔地笑了,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偎在他的怀中,轻道:“你心疼虎儿了吗?”真奇怪,明明在笑,明明心里好高兴,她为什么会想哭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沾湿他厚实的臂弯。
  “虎儿,你别吓我!”他有些颤抖地捧住她满是泪痕的脸,俊脸上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慌。
  “如果虎儿死了,也会难过吗?”
  “虎儿!”
  他的声音那么焦急,叫着她远古的名字。她心里有一道伤口,很深很深,从未好过,也无法快乐。即使是在笑,那伤口仍扯着痛,仍流着血。
  一切都乾坤倒转了,她再也不会听到他那句冰凉的话,“虎儿不行了”。仿佛她的死去,只像是破了一件不新不旧的衣服般无足轻重。爱上人类,是孽,扑杀人类,是罪。她的罪孽太深太重,所以该被乱刀砍死,所以生生世世不得为人。
  而他,救了她。
  他说他叫尉荀。
  琥珀含泪一笑,从他的怀中站起来,立于床上高高地看着他,道:“虎儿很好,不会死,要陪尉荀很久很久!”
  他动情地一把抱住她,将头埋人她的胸前,动容道:“傻虎儿,就算是为了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不善于关心人,总是无法知道她是否高兴,而她又话少。如果不是尉成言提起,他也许根本就不会知道她身体不适。御医竟说她是积劳成疾,过分体虚!若非亲见,她也一定不会说出自己晕倒吐血的事,他一想到就不寒而栗。
  “嗯厂她笑着点头。
  “真的没事厂他心惊地扶起她刚被他握住的手腕,上面又多了一圈淤痕,”你的身体……“他刚才并没用多大力,怎会淤青了呢?
  “体质是这样,不痛的。”她不会再让他担心了,她想让他快乐!
  “是吗?”他俯身轻吻她腕上的淤伤,细密而缠绵,而后紧抱住她,喃道,“不要让我失去你!”
  “虎儿会留在尉荀身边。”再也感觉不到被厌恶,他的身边透明而清晰,让她觉得好安全好舒服。
  “乖。”他将她抱上床,温柔地吻她,“虎儿,我爱你。”
  “虎儿也爱尉荀。”他的臂膀好大,他的气息好热,像是可以容纳她所有的依恋。
  “现在可以吗?身上疼吗?”他一手轻轻撩开她的衣襟,同样也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看到了深浅不一的淤青。以前都是在夜里要她,什么也看不见,而她从来不会叫一声疼。不知道她的肌肤这么脆弱,她常常能令他失控,而她的柔顺又使他根本没想到要克制一下自己的力道。他可是习武之人,她怎堪折腾啊!
  这女人,贴心得让他心疼!
  “对不起,对不起……”他边说边轻柔地亲吻她的青淤,连抱住她的力道也是小小的,“我会轻轻的……”
  他的脸,脱去了锐气,变得柔和而深情。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七章
  先皇辞世,太子继位,举国上下一片沸腾。朝中又有某些耍弄权术之人,妄想乘机添乱,但政党之争才刚起个头,便被全盘扑灭,不少朝中重臣牵连进来,由此末路。
  然尉荀此时正在家中休养,尉行刚又暂时无心于朝政,所以并未与任何一方多有消息,免去了争端。
  不久,尉荀伤好,面见新蒂,官升二品为正,更觅器
  重。
  诸事如此。
  尘埃落定。
  “荀儿。”尉行刚看着挺拔俊朗如昔的爱子,不禁红了老眼,边点头边重重地拍了拍尉荀的肩膀,道,“好,好好,回来就好。”原本,他已是做好了失去这个儿子的准备了。那样触目惊心的伤势,那样撕心裂的哀嚎,他以为他会就此真的废了。他毕生的心血、最大的骄傲也由此而灰飞烟灭了。可是……不愧足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男子汉大丈夫,熬过痛苦,非但不怯懦畏缩,反倒还比往日更添一份英武和坚毅。
  “是啊!荀儿。”尉夫人也欣慰—·笑。
  “二哥……”尉晴娟含着泪,注视着尉荀,忽地跪了下去,哭道,“二哥你原谅我!”
  “娟儿?”尉夫人不解地想拉起她,却被她躲开,“娟儿,有事起来好好说,苟儿哪能真怪你?”
  “二哥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她哽咽着扯住他的衣袍下摆,“娟儿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要昏倒,二哥你别不理我……”在这个家里,她最在乎的便是尉荀。他什么都会,才能卓绝,他不仅是她的兄长,更是她的憧憬!那时她是太惊讶,才会昏了过去,可是她不想被二哥讨厌!
  “起来。”尉荀从她手中拉出衣袍,淡道。
  “二哥?”她泪眼模糊地抬起脸。
  “还要我扶你吗?”
  淡淡的语气,像是不带一丝感情,却感动得尉晴娟又笑又哭地站了起来。她知道他是不介怀了,但她以后一定要更小心,绝不再做惹他生气的事了。
  尉成言坐在一旁,看了看尉夫人,又看了看晴娟,最后不太自然地将视线转向尉荀,几次欲言又止,才开口道:“苟弟,我……”
  “我先回房了。”尉荀冷着张脸打断了他的话,转身离开。
  这算什么?觐见回来,一家人坐在大厅等他,然后鼓励的鼓励,道歉的道歉,像是开庆功宴一样。而他也不过是伤势复原又升了官职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怪他与家人格格不入,他们竟然能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弃之不顾,又凭什么在他伤好后说些感人肺腑的话呢?
  感情,不是靠言语来传递的。有时只是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双扶持的手,便让人感到了无尽的温馨。或者,回避痛苦,迎接欣喜,就是人的本性。他无权苛责他们。在这家中,并没有谁亏欠他。是男人,就要有独自面对一切的勇气。包括幸福与痛苦。但只有尉成言,他不想听他说话,甚至不想多看他一眼!他碰了他最宝贝的人,他无法原谅他!
  当所有人都难忍他暴躁的脾气,弃他而去时,只有地,还面带微笑地站在那里,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走,像只忠心不二的小狗一样,怎么也不离去。当时他看似愤怒,但心里却是一点也不厌恶,她让他安心。每天痛苦难捺时都看见她一脸忧心地站在旁边,如果她不在了,她一定会熬不过去。
  那是一种信仰。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他在她面前格外地坏脾气,一点也不知节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他已开始依赖于她的存在。这依赖一点一点地累加起来,盖过了最初对她原始的冲动,终于在某一天化为了语言。
  他,在乎她。
  是的,他在乎,而且是很在乎。不是因为她那令人炫目的美,而是因为她那坚定固执的眼神。尉苟会心一笑,加快了脚步。
  他想见到她,马上就见到!思念从出门的那一刻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他已迫不及待地想将她拥人怀里!
  她的存在,令他有归属感!
  东厢的门忽然开了,像是印证他的思念般,琥珀一脸笑意地自门内走出。
  尉苟一伸手,狠狠地将她抱了个满怀。
  笑语盈然。
  “上街?”琥珀一脸无趣地睇了意兴昂然的尉晴娟一眼,而后又自顾自地垂首绣着给尉荀的披风。
  “喂!别这么死气沉沉的嘛!逛街很好玩哦!有各种各样的零食小吃、胭脂水粉,还有许多有趣的玩意儿呢!再说今天可有庙会,街上热闹着,不去太可惜了!”尉晴娟见她还是一脸的无动于衷,挫败道,“你难道就不想打扮得更漂亮一点来吸引二哥吗?别那么掉以轻心好不好?全长安城的美女都指望着二哥他哩厂
  她仍是一副充耳未闻的样子。
  “喂!喂!喂!你说你每天憋在屋里干吗?外面又……呀!小嫂子,你哪国人啊?今儿街上人多,看能不能找着同国的人嘛!喂喂!你怎么还不理我引”尉晴娟嗔怒地跺脚,“说说话嘛!”
  琥珀不理她,心绪一片平静。
  对于尉晴娟的频频来访她已经麻木了。原先还会发怒赶人,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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