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魂转清明天-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品:魂转清明天
  作者:何铮
  男主角:尉荀(流丰)
  女主角:琥珀(虎儿)
  内容简介:
  它要做人!哪怕用上千年的执念,
  哪怕为奴为婢又得罪天界的雷神。
  它的流丰啊!
  它只是想用人的手臂、人的唇,
  触摸他,呼出他的姓名。
  为此,它会乖乖的,它不伤人。
  它变成了一个叫“琥珀”的美丽女子,
  她终于在茫茫人海中嗅到了他的气息,
  她得以在他的身边和他相约从此不分,
  但为什么让她偏偏还发现——
  他要和那个美貌的郡主成婚?
  做人?做人如果必须从此就不再单纯,
  那么下一世做猪做狗,她不要做人!
  正文
  前言
  只是一个梦。
  这本小说原只是我梦中的情景。梦醒了,忧伤的感觉还是久久不散,所以我将之记录下来。
  有时候我以为自己是麻木的,对什么都没有感觉,无法爱上别人,被爱也不再觉得快乐。远走,远走,不断地让自己在心情里流浪。从一个地方挟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人的身边换到另一个人身边。我是那么渴望能够改变。可为什么眼中看的、耳里听的,却都是一样的风景、一样的声音?这世界,再没有别的颜色了吗?我不想漂泊,却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只是寂寞。
  我却在梦中爱上过一个人。很奇怪,怎会梦见。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他,好喜欢,全世界最喜欢的就是他。他的长相,和言谈,以及对音乐的执着。在梦里,那是一个灰闷的房间,浴室里有一面昏黄的旧镜子。我坐在马桶盖上,像是他最亲近的情人,就那么
  看着他洗脸、刮胡子。然后他换好了衣服,是那种利落而冷然的黑色衬衫。我们坐到沙发上,我靠着他的肩,一起看着他喜爱的影片。
  听音乐好不好?我说。
  看这个吧,我喜欢。
  我没再说话了,很静。
  鼻腔突然有点不通畅,这才知道自己或许是受凉了。
  对不起,我好像感冒了,可能会传染给你,
  已经传染了,他淡淡地说;
  要不要靠在我身上?他说。眼睛仍是看着电视。
  嗯。我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前。他身上有股清爽的味道,我最喜欢的那种味道。
  以为自己是不会动心了,可是那一刻我好快乐,这才知道,幸福感不是单方面的。只有自己喜欢的人才能够给予。只要是喜欢的人,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一个眼神就能令人欣喜若狂。
  梦醒了,人未醒,我睁着眼,在床上躺了好久。我不想起床,只想就那样在梦里,靠在他的怀中,一直都在一起。
  我爱你。
  第一章
  远古时代,它还只是婆婆饲养的一只看家虎,与这长年孤寂的老人一同住在深山的木屋里。
  从它还是一只幼虎的时候,见到的人类就只是那么几个。平常的日子,原本便寥寥可数的几家村人和猎户是极少走动的,而它便百无聊赖地卷起尾巴跟在婆婆身后,看着她千篇一律地干着枯燥的家务活。
  年复一年。
  它发觉自己变了。身段渐渐地强健修长,茸毛长软的掌内藏住了锋利的爪子。它开始耐不住寂寞,觉得烦躁,想从这狭小的屋子俯冲而出。
  想咬住一口鲜肉的味道,想见血。
  慢慢地,踏进这屋子里的人多了,特别是在一年中的某一个时候,人们顾不上纷纷细雨频频上门来拜访道贺。
  从何时起?它开始等待一年之中的这一天,心情开始躁动不安。虽然它似乎仍是温驯地趴在一旁,两只漂亮的虎眼却闪出凶猛的利光。
  “好俊的母虎啊!它年纪还轻吧?”又是个不识相的人类,涎着一张虚伪的笑脸走近它。
  “是呵,虎儿刚成年哩。”婆婆笑笑,眼中溢满了疼爱。
  “怕是到了发情期吧?”客人佯做亲和地伸手欲抚它。
  它讨厌这些人碰它!
  久抑的暴躁终于寻着了一个突破口,它眸中狠光一闪,迅速而流畅地跃身而起,利爪毫不留情地便要往客人身上抓去。
  “虎儿,不要。”是无奈,是淡漠,温雅中又透露出不可抗拒的威严。是它等待着的那个声音!
  胸口的躁动蓦地平复,它收下爪势,转身往来人的方向跃去,撒娇地在他的衣袍上磨蹭着。
  “虎儿。”他叹息,低下身子轻抚它,责备道,“来者是客,你要乖。”
  它不听,它不要听,盼了一年才盼到他来,它才不要又听他说教!虎儿垂下头,发出低低的嘶吼声,亲昵地往他怀里钻去。
  “虎儿。”他虽不悦,但仍是没有伸手推开它,任它在自己身上又舔又蹭。畜牲对喜恶的表达总是比人要单纯直接,从不会掩饰,更没有顾忌。
  “啊……”客人在看到他时眼睛便直直地瞪着,又惊又喜道,“你就是通神者?!果真……果真是风神俊朗,不似凡人哪!”
  “在下流丰。方才虎儿鲁莽,多有得罪。”他淡淡地道。
  “不不不!”客人连忙惶恐地摆手,“是小人冒犯了虎神,只求神人宽待,能破例为家妻祈福!”
  “此次回家纯属私务,不涉通神之职。若想借助神功,还请自登千山之顶,在下自当效劳。”他已厌了。每年都有这样的人,想获神福,却又不愿冒险登上千山之顶,便投机取巧地寻到他祖家,讨好母亲,希望他能破例。
  人总是寄望于能够不劳而获,岂知上天赋他通神之职,是让他为那些意志坚定之人祈福用的,每滥用一次,他本身的灵力便耗损一分。
  如若不是为了祭拜亡父亡母以及照顾大娘,他真是不想回到这个令人窒息的凡俗之地。父亲晚年纳妾生下了他,却在他出生不久便与妾室双双去逝,是无子无女的大娘将他一手带大,直到他接受神旨,成为通神者。体内的能力,已经不同往日了,但这血肉之躯,却还是受人恩惠长成的。为了这副肉身而还的恩债,已经令他疲怠了。
  “丰儿。”婆婆接到客人求救的眼神,不赞同地走向他,“张相公在你没回时经常来探望我,现下他妻子已快临盆,偏身弱体虚,若是有个万一便是一尸两命,可如何是好。你明天就准备为他祈福。”语毕,她便决绝地领着客人转身离开。
  “是。”
  虽然他背对着它,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它却感到了由他内心深外散发出来的沉重的压抑和无能为力。他很难过。
  都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无理要求和婆婆的偏袒!他们令他难受了!它不放过任何伤害到他的东西!
  愤怒的嘶吼声从它喉中发出,虎儿双眸圆睁,身体紧张地拉成了弓形,皮毛倒竖,急欲咬下那人的血肉。
  “虎儿。”他察觉到了它的凶气,淡然无奈地开口,“乖,不可以。”
  他的声音总是可以令它平静,但这次它却怎样也定不下心,仿佛不见到血便不甘放弃。
  “怎么了?”他到它身前蹲下身子,轻柔地摸它颈间的茸毛,“不肯听我的话了吗?”
  喉间的嘶吼转为了低低的呜咽,它以爪子轻轻地搭着他的肩,想安慰他。
  他是世间最强的通神者,他的名字响彻人、神两界,而今,却软弱到需要借助一只畜牲的温暖。他不禁自嘲一笑。是否真的如此?只要他还拥有凡人的躯壳,便永远也无法摆脱世俗的束缚,也永远做不到无欲无求。
  拍了拍虎儿的头,他旋身步出屋子。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回来,也将是他最后一次为亲人扫墓。自此以后,他将不再受束!
  虎儿站在门口,琉璃般光彩溢人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仿佛他这么走了以后,便再也不会回头看它一眼。
  有生人的气味!
  是从未来过这儿的人的气味!
  虎儿蓦地从干草堆中无声地跃起,轻盈地移到门边,一双金色的眸子在夜里散发出诡异的光芒。透过门缝中转来的光,它眯着眼往里看去。
  “丰儿,你觉得如何?”婆婆满意地看着垂首坐在自己身旁的姑娘,“兰儿秀外惠中,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媳妇哩!”
  流丰抬手轻啜了一口热茶,看向兰儿的眼神是温柔的,“全凭母亲做主。”
  “好好好,那这婚事便这么定了,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呀。”婆婆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
  兰儿更是羞怯地垂低了头。能嫁给如此英伟的男子,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报呢!
  流丰不置可否,眼神一转,似有若无地瞟了瞟虎儿偷看的方向,随即继续品他的香茶。
  “那兰儿今日便留下吧,山高林密的,下山也不方便。”婆婆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是,娘。”兰儿立刻乖巧应允。
  “就睡我隔壁的那间,好吗?”流丰柔声轻问。倒不是因为他真喜欢上了她,而是作为未婚夫,这是他应做的。这姑娘,只不过他漫长生命的又一名匆匆过客而已,他只是已习惯温和。
  “好。”她忙羞窘地红了一张俏脸,头垂得更低了。见状,他仍是挂着那副一尘不变的笑脸,温柔地帮她杯中半凉的茶续满。
  门外的虎儿,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只在流丰的眼底淌过一抹澄澈。
  它想咬断那女人的脖子!虎儿目露凶光,蓄势待发地走在下山的路上。
  他那样看她!仿佛她是他的一部分!他那样的举动令它体内潜伏已久的野性全然崩裂!再看下去,它一定会纵身撕碎那个女人的身体!他不能对别人那么好!他是它的!它虎儿的所有物!
  再也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境!
  风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月光被挡在乌云身后,林中一片幽暗,虎儿所及之处,飞禽走兽均惊惶四散。低哑悲凄的虎啸刹时笼罩了整个山野。
  “咦?那不是阿婆家的虎儿吗?怎么下山来?”一名  撑着火把走夜路的庄稼汉与同行的人说道。
  “别管它了!夜半虎下山可不是好兆头,咱们还是快走吧!”
  “去!咱这么多人,还怕它只家虎不成?”汉子仗着一行几十人,大着胆子地向虎儿走去,“虎儿?虎儿?”
  “哎!别叫了,老婆还等着呢!大冷天的!”又一人不赞同地劝道。
  “现下还下着雨不是?冻着它了不好吧?”汉子犹豫地道。
  “……听说,山下王老爷家收虎皮,五十两银子一张,青年虎还更值钱。”不知是谁,添了这么一句。
  人们顿时静了下来。
  “这可比我们起早摸黑种树赚的多!”一个少年突然打破了沉默。
  “……不行,虎儿是神人的家畜!”汉子还想说什么,却被人一把打断。
  “现在四下无人,打了它谁也不晓得!”
  “对!对!反正没人知道!”五十两银子对这些庄稼人而言可是天价啊!
  “不行!”汉子心一急,忙冲着它高喊道,“虎儿!快跑!虎儿……”他突地感到颈间一疼,原是有人企图打昏他,一时气郁攻心,道,“杀……神兽……会遭天谴的……”又是一个手刀劈下,他不支地昏了过去。
  汉子的高喊令虎儿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双冒火的眸子紧盯着一千气势汹汹的人们。
  这些人,要杀它。
  人类,全是一些丑陋的东西。他们贪财,贪色,利用卑鄙的手段对付敌方。他们要它的皮吗?就像他们捕杀其他的虎族一样?它的母亲也是死在这一双双贪婪而
  凶残的眼睛下的吧?
  它不想活下去了。因为它再也不想看见那女人的脸,怕自己会耐不住地撕碎她,但那样做只会令他厌
  恶。它怕被他厌恶,所以只好离那女人远远的。
  死了,便不用离开他,也不必面对那女人。但它不要落到与母亲同样的命运!它不甘于死在这些肮脏的人手中!
  虎儿于是绷紧了身体,发出敌意的嘶吼声。在那些人反应过来之前便一个纵身扑向离它最近的人,咬下他一只手臂。
  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那人惊痛万分地抱着自己的断臂又哭又喊,煞是骇人。
  “该死的孽畜!老子非宰了你!”人群在它主动的袭击下变得悲愤异常,操起手中的家伙便向它砸去。
  鲜血的浓腥味刺激了它,使原本野生的心性更为放肆,它灵活凶猛地扑向众人,张口便咬,使得血光飞溅,哀号不绝。无奈一虎不敌众人,虎儿身上亦重创数次,但不甘的心情仍支撑着它不可以就这么倒下去。
  云开月明,一把亮晃晃的镰刀闪过虎儿眼前,砍入它的腹部,浓郁的鲜血势如泉涌。它的意识开始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涣散。众人泄愤的狂笑亦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它不活了。
  真的。
  只是不想死在这里。只是还想再见那个人一面。告诉他,下辈子,它要为人……
  翌日清晨。
  当婆婆“嘎”的一声推开木门,却差点被眼前所见的景象吓到晕厥。
  “呀——”随后出门的兰儿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她的身后,站着的是一脸淡漠的流丰,从他那一往如常的平淡目光里,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
  “……我的虎儿……”婆婆哑着嗓子走近倒在血泊中的虎儿,伸出了枯黄的老手,却又抖得连碰也不敢碰。
  它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伤、砸伤,腹背的大口子到现在还汩汩流出浓稠的血。
  婆婆眼眶一红,她不断地唤它,它就如同死了一般,紧闭着眼,一动也不动。这是伴随了她近十年的虎儿啊!叫她如何舍得?那血口,活生生就像是砍在她的身上一样呵!
  “……丰儿。”
  不待她说明,流丰便会意地上前蹲下,淡道:“虎儿。”
  半晌,它的身子仍是没有动,但那早已僵在泥血中的斑尾却如同是见亲近的主人,轻摇了两下。
  “你这畜牲啊……”婆婆见状便心疼地哭了出来,
  “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跟我不亲,丰儿难道真比我还顾你?”
  “母亲,虎儿不行了。”流丰起身道。
  “不行也得行!”婆婆又急又气,“虎儿还没长大,虎儿还要陪我养老,虎儿不能死!丰儿,”她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命令道,“用御仙术!给它暗示,让它乖乖地留在我身边陪我。她不是最听你的吗?”
  “不!娘……”既使平凡如兰儿也知道御仙术决不能滥用,其一是对施术之人的元神重创,若是施术人抱有私心则很可能被力量反噬。她才刚要嫁他,不想他为了只母老虎去冒险。
  “你闭嘴!”婆婆头一遭毫不留情地斥责兰儿。没有人会懂虎儿对她的意义。这些冲着流丰而来的人们终会散去,只有虎儿,可以与她相依为命。
  “丰儿,用御仙术!”
  他只面无表情地睇她一眼,俯身便将虎儿抱了起来。
  “夫君,不要!”
  那个女人的声音。胸口灼热的怨嫉并未随着体内的热血流尽,它还剩一口气,还可以咬断那女人的脖子。
  “虎儿,乖。”
  它听到了他的声音。浑身早巳痛得失去了知觉,但仍可以感觉到他心口浓浓的哀伤。
  它不睁眼,怕一睁眼便会扑向那个夺走他的人,它只想靠在他的怀里,直到死的那一刻。
  大风吹过,他抱着它血淋淋的身躯坐于千山之顶,向天界借命。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它,淡淡地呼唤着:“虎儿,虎儿……醒来后再不许伤人了,这命是上天给你的,不可造杀孽,否则你便再也见不着我……即使再被人杀,也绝不可向人类攻击,自保也不行……”
  不了,不了,它不要再活,不要再活着当一只虎看着他属于另一个人类。他是它的,这辈子不行,它便不在这辈子活着!
  染血的爪子似是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轻轻搭上他的手臂,琉璃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虎儿?”
  它要记住他的样貌,他的声音,他那响彻人、神两界的名字。即使已过千百之年,即使物换星移,即使它重生了又重生,也绝不忘。
  “虎……”感应到它执意求死的念力,施术力猛地反噬,胸口蓦地一窒,呕出一口血来。
  好想变为人,好想摸摸他的脸,好想用人类的声音叫出他的名字。
  流丰……
  可发出来的却只有兽类的低呜声。
  他的脸刹时惨白,腥甜味不断地从喉头涌上。御仙术失败了,他犯下大忌,当被施术者执意求死,不但救不活伤者,施术人也无法安然无恙。
  “虎儿……不……要……”
  结束吧,这样的身体……不能抱他的身体,它不要!
  虎儿的视线已然模糊,虚软的爪子渐渐滑下。它再也看不见自己心爱之人因它的执念而颓然倒下。
  千山之顶,众神之矢。
  创世以来最强的通神者从此被封印于人世之中,不再苏醒。
  干百之年,人世变幻,传说终成了神话,而缭绕于高峰之顶久久不散的,仍是那句深情而执拗的誓言——来世,它要为人。
  第二章
  每到初夏,东海神岛百花争妍,阳光普照,是众神们齐聚,一同游玩赏花的寸节。
  五帝之女沂雨作为东海神岛的主人、盛会的邀请
  者,端庄而优雅地坐于众仆环侍的高台上,淡漠地注视着在百花中游赏的各路仙人。
  没有人敢不买她三公主的面子,请函一发,哪怕再忙,也绝对会抽空来此做客。只除了……祈雨抿了抿唇,明眸中透露出一点少女情怀的忧伤。
  “公主……”一旁的侍女贴心地劝道,
  “或许会来的……”
  祈雨轻轻摇头,涩涩一笑,“无妨,他一贯不拿我当回事的,我知道。”
  她好想哭,想去他的住处大声地质问他,可是她不能。她是集万千荣光于一身的三公主,怎可做出那种粗俗的事?不能主动,不能强求,她只能端着一副仪态万千的面容,在暗中默默地念着他。
  她爱他啊!
  自从在创世以来的第一次盛宴上见到他,她便无法自拔地被他冷峻的气息所吸引。她胸口有千万的话却说不出口,而他孑然一身至今也从未多看她一眼。这也便够了,真的。只要他不会属于别人,她就可以满足于现状,满足于一年只见他一次的现状。
  所谓的百花宴,不过是想邀他来的一个幌子罢了。谁也不会发现,这其中有她小小的私心。
  可是,他已有三年没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她这样小的期望都无法实现?她好想见他,好想好想,哪怕只远远的一眼,也余愿已足。
  “公……公主!雷神到了!”一名侍女突然指着天空惊呼。
  只见一道青蓝的闪电凌厉掠过,一袭黑色的身影如风追至。那卓然的气势,震慑众神。这便是玉帝麾下最强的战神,雷神向天。
  他丝毫不理会涌上前来想向他打招呼的渚神,径自在高台之下单膝点地,一脸漠然却难掩傲慢地面向祈雨。
  “三公主千安。”语毕,也不等祈雨回话,便自顾自地走到一旁人少处,满脸不耐。
  “公主,他……”侍女正想怒气冲冲地指责向天的态度,却看到祈雨含着泪地笑了。
  幸好,幸好……祈雨努力不让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看着向天的眼神充满了浓情。幸好他还肯听父皇的活,让父皇令他来果然还是有效的。现在他一定很生气吧?气她求父皇命令他,或者已是讨厌她了。没关系,就让他讨厌吧,地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看见他,她不吝于用更激烈的手段。
  “啊,公主,雷神往后园走去了!”
  祈雨看见了。他就那么不愿与她多处一秒吗?她心下一痛,站起身来。不能再这样任由他了!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彻底失去他,失去这永恒生命中惟一的爱。
  “公主?!”
  “就说我身子不适,回后园休息去了。”祈雨嘱咐完侍女,便化为一缕轻烟,悄悄地尾随向天而去。
  碰了地,还用蛮力强迫她,她绝对不放过他!
  “怎么?动不了了?倔丫头!”向天一个使力,将琥珀僵着的身体牢牢地圈在怀里,嘴角竟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向天……”祈雨莫名地心慌,还是第一次见他用这种眼神看一个女人。不会吧,不会的……他是一级神啊!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他看上一个……
  “三公主门下的丫头似乎缺乏调教啊。”他抬手,轻抚琥珀的脸,冷不防被她咬到指尖,使得向天似宠溺似玩弄地浅浅一笑。从头至尾,没有多看祈雨一眼。
  “琥珀!快行礼致歉!否则本宫定将你再打回原形!”祈雨首次疾言厉色,全无情面地怒斥道。
  她最恨被命令!
  偏偏,偏偏……她现在受制于人!
  琥珀咬紧下唇,直到都咬出血来,才生硬地低下头,极为勉强地轻道:“对不起。”
  “这不是下人应该有的态度吧?”他放开她,双手环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琥珀拼命地压抑自己。不能反抗,不能反抗,她不可以再变成母虎,她要为人……为人,才有人的声音,人的手,才不会再被遗弃。几千年了?她等了。好容易才幻化成人,她好想以这模样去见那个人……所以,她不可以冲动。
  虎儿,乖,
  是谁的手?轻抚她的头,使她整颗心都平缓下来,能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
  想见他。
  她的……主人。
  琥珀跪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行礼,“奴婢该死,请求责罚。”
  “哦?真的知错了?”向天蹲下身子,抬起她的小脸,似笑非笑地睇着她,“‘该死’了?想让我怎样罚你呢?”
  琥珀深吸了口气,而后起身离开,只远远地抛下一句,“请便。”
  “向天,琥珀她……”祈雨心急地想解释点什么,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活给打断。
  “我要她。”向天看着琥珀离去的方向,一瞬的动容后又恢复了原有的冷酷。
  “可、可是……她还只是下级神,前世不过是人界的一只畜牲,琥珀她……”
  “她怎样?”向天头一回直视祈雨,却是为了别人。他冷然地走近她,“她不是你门下的人吗?”
  “才不是!”祈雨蓦地激动起来,却在瞟见他冷俊的面容时无措地垂下了头,讷讷道,“琥珀只是我一时兴起收下的灵体罢了。”
  “灵体?!她不属于仙界吗?”向天心下一沉,握住祈雨的手臂,肃然道,“告诉我,别耍花样!”
  “她……”祈雨的眼眶红了又红,终是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出泪来。她不能失态,她还要顾全身为公主的体面。尽管,她的心早已被他反常的态度伤得千疮百
  孔了。但她还是无法放任自己的情感,惟有拉开他的手,任由手臂上被他触到的地方灼灼发热。
  祈雨退开几步,轻身背对着他后,才幽幽开口:“大约三百年前,我随父皇到人界巡察,在经过千山之顶时遇见一抹极为漂亮的流光。它就从我头顶上一闪而逝,散发出纯净而耀眼的金色光华。父皇告诉我,那是怀有执念的灵体,至少已存在了万年之久。它,也便是刚才你所见到的琥珀。连名字都是我帮它取的。当时的我震摄于那样出尘的美,只要见过一次,便再也忘不掉。我想将它留下来,而父皇因为宠我而答应了。父皇告诉我,这灵体围绕在千山之顶久久不散,想必有极强的念力,要带走它,惟有实现它的愿望。琥珀原就是畜牲,注定了生生世世都是畜牲,但它想为人,才会久久不入轮回。我让它为人,让它有前世的记忆,几乎耗费了百年的修炼,才使她成为今天的样子。可是,我只得到了一只多刺的人偶娃娃。她丝毫不搭理我,也不理其他任何人,只干着自己的事。起先我仍是被她的容貌所吸引,不断地想接近她,但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畜牲就是畜牲,怎么也无法懂得情感这东西的。”祈雨轻叹,转身面对向天,“现在你明白了吗?她不属于任何一界,她只是我的一个不听话的怪娃娃而已,空有一副漂亮的躯体,骨子里却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畜牲厂
  一道疾电如箭般掠过祈雨的颊边,烧焦了她的一束青丝。当发尾四散的飘落到地上,滚烫的泪水也汹涌而坠。
  “公主!”
  “您怎么了?”
  “雷神大人!您怎么可以?!”
  仆佣们一拥而上,受惊不小。
  “这只是个小小的提醒。没有谁可以轻易诬蔑我向天的所有物,特别是我以后的妻子。”他丝毫不为祈雨的泪水所动,向天冷道,“三天后,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要见到她心甘情愿地跟我走。否则,三公主在玉帝面前多嘴的账还得同你算!”语毕,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于众人面前。
  早闻雷神向天目中无人,但却不知道他张狂到了这一步!
  竟然敢动手伤她……
  为了一个微不足道、仅一面之缘的婢女……
  她应该生气的,可是她没有。她只觉得痛,浑身都痛,痛得连呼吸也不能。如果只是见上一面便可安定,那她这漫长的爱恋又算什么?!她不如一只畜牲吗?!那么爱他啊!到头来却输得如此狼狈……
  在晕厥之前最后见到的,竟是他决绝的背影。
  “公主!”仆婢们惊慌地扶住她倒下的身子,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两天后,百花宴散了,祈雨将琥珀叫到自己的寝宫,遣退了所有的仆佣。偌大的屋宇内,就只剩下她们两人。
  祈雨半卧在床上,脸色犹有一丝苍白,只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面无表情的琥珀。
  “真美的一张脸呵。”祈雨伸出手想摸她的脸,却被她防备地闪开。祈雨的呼吸因她抗拒的动作而急促起来,“躲什么?!我不是你主子吗?没有我,你可有今天?!”
  琥珀不语,任她叫嚣。呵,主子?谁说的?如果不是她有恩于她,她绝不会对她如此容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好久好久之前,她曾感受过。是了,那时的流丰,也是以这样的心情而对婆婆百般容忍吗?那时,他难过了,让她也好难过好难过。
  流丰!
  她惟一的主人……
  即使再久,再轮回几次,她也只有一个主人。虎儿好乖,虎儿不忘,虎儿会一直一直地等下去,直到再见到他。好久,是还有多久?累了怎么办?虎儿好想回家……想蜷在他的怀里,嗅到他的味道,想……看看他。
  “琥珀!”
  她不叫琥珀!她不是娃娃!她讨厌这里!
  “没有我,你根本就不可能实现什么愿望!”实现了,又如何?她见不到他!实现了又如何?大不了还是做畜牲!如果遇不见他……
  “琥珀。”祈雨像是冷静了一些,口气松了下来,“明天就是雷神来带你走的日子了。你可愿意?或许他还会娶你为妻,从此你的身份便非同一般了。”
  琥珀漠然地看着祈雨,似乎她说的是别人的事。
  “与凡人再也没有联系,也不用记得我了,是吧?”祈雨极力地使自己说的话能更自然一点,但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