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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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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鹰,就算你骗我,我都会很高兴你说这样的话。你真好。”

我抱她起来,用尽力气吻她。“也许有一天,我会发现一种药物,可以让你不用再补充那种血浆,永远活下去。”

小清低低地道:“没有了你,我活得再长也毫无意义。答应我,别死。”

“我不死,我答应你。”

三日后,那飞城。

说是城,其实不过是赐支人逐渐以木石垒起的围墙罢了,到处是历年加料修补的痕迹,创伤比遥远的格累城多得多。城的东面,是一道悠悠的山脉,据称,史上汉军部队只有大名鼎鼎的段炯曾远征至此,我是第二个能带兵驻进那飞地界的汉族将军。

段炯字纪明,武威姑臧人。兰台有其传册,因而我深知其详。其年少长弓马、尚游侠。初举孝廉,为宪陵丞、阳陵令,所在皆有政绩。后任辽东国都尉,会鲜卑寇边,其伪诏退兵,设伏全歼敌军,征拜议郎。恒帝永寿二年拜中郎将,击泰山、琅琊诸寇,大破之,斩首万余级,封列侯,赐钱五十万。延熹二年迁护羌校尉,时烧当、烧何、当煎、勒姐等八羌攻陇西、金城,段炯率一万二千骑出湟谷,击破之。又战于罗亭,斩其豪帅以下两千人,俘万余。次年春,烧何种大豪率羌人复攻张掖,炯追击溃敌二千余里,一连四十余日,追至河水源头积石山,斩烧何大帅,俘杀五千人。此后,他盛威名而镇边鄙,恃武镇压异族。前后一百八十战,斩三万八千六百级,获牛马羊等四十二万七千五百余头,所费四十四亿钱,但他的军士死亡仅四百余,为世罕见的将才。

段炯在光和年间因近宦而遭诛,虽位至三公无所能为。他最大的失策之处在于放弃了军权。我不是借此夸大董卓日后的“明智”之举,但我牢牢地记得历史上发生过的一次又一次人为灾难,例如岳飞。痛心疾首之下,我不得不坚持己见,决不当段凯子第二。

铁甲卫队令所有羌人深感意外与震惊。赐支外务统领伽孟由衷赞叹,称其威猛在羌人中亦很少见。他把我与破羌将军段炯相提并论,统誉为“二杰”。

是时汉羌两族军卒还互相较力,比试刀剑。卢横不负重望,击败了赐支军枪兵队统领吉尔托和弩弓队总队长齐巴。这两人据称是不亚于神海族马刀队统领维柯的勇士。齐巴以蛮力著称,结果卢横用了一柄比对方铁环刀还重四斤多的巨型石斧将之击倒。赛事结束后,原本准备挑战的神海族勇士包括维柯、拉斯达等,皆脸露俱色,不得不找了诸多借口将赛事无限延长。

我想苏哈西尔一定是想借机杀一杀我军的锐气,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午饭后谈判开始时,羌族众领袖们气焰已大是消弱。拉舍遂亲自迎接我等入城,为了不引起异族间的不必要冲突,我仍是决计不带兵马,令卢横镇守城外,而只带清儿与两名甲士入城。

那飞城内的羌人,恐怕是第一次看到全身甲胄的士兵。士卒头戴只露格状眼罩的铁盔,身上是金属披挂和胸甲,脚上直到踝部,都有贴身的硬铠护持。一手长矛,一手巨盾,仿佛坚不可摧。羌人流露出惊畏的表情,只有小孩子们,才没大没小地跑过来嬉笑,当然他们立刻被吓坏了的大人连拖带拽地拎了回去。

拉舍遂私下里还是称小清为老师。并且很有想让我们也臣服于羌族,为其所用的意思。我知道他是在委婉地转达欣格的意思,便笑着对他说:“什么事情都不能勉强,若是让你去汉朝当官,你愿不愿意呢?”

他终于明白我的话意。走了片刻,前方忽地闪出一片密密匝匝的营帐来。许多武士赤着上身,手拿最表敬意的铜铖站在两旁。正中道上,是两匹纯白色的戴冠马,象征着友谊。欣格等一行,正在大帐的入口处,微笑着迎候我们。

欣格的脸真是一百年也不会变,又老又恶心。笑起来就像具僵尸。我立马想起在西海的种种非人遭遇以及他对我的“大恩大德”,额头上差点就爆出青筋来,恨不得立刻冲过去照他的马脸猛击几下。当然,我也只是暗中咬牙切齿罢了,面上竟然还立刻摆出一副如见老友似的表情,干笑着向他走去。

“呵呵,多日不见了,族长还是那么精神。”

欣格脸上的笑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闻听此言,更是哈哈大笑起来,执手说了好些问候的话。

我望向小清——真不知道为什么卫立不在这儿,不过欣格如此聪明之人,自然不会拿我的旧疮开玩笑的。清儿满脸压抑,艰涩地道:“族长向你问好,还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也不再回来看看。”

“哎呀,太忙了,整天这事那事的,真抱歉。”我感觉自己像个老妇女般地满脸堆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听说神海与赐支两族结为友好同盟了,真是可喜可贺的大事啊!”

欣格得意地大笑,又将旁边一位高个子中年人推了过采。此人脸颊颀长,喜怒不形于色,笑起来好像比哭还要难看。小清轻声道:“他就是苏哈西尔族长,现在是欣格的义弟。”

我忙用羌人规矩恭敬致礼,苏哈西尔脸上神色不变,也呱呱地说了几句。

“他说一直风闻颜将军的大名,今天总算见了面,待会儿一定要与阁下好好喝他几杯。”

“好说,好说……”

酒过三巡,我又复提起在赐支境内采盐的事情。出乎意料地,欣格竟然默然不言,而苏哈西尔望着义兄的脸,会意般地摇摇头,摆出满脸不快的模样。

小清眉头一皱,道:“他说西倾山乃赐支人的圣地,有二十一位长老、族长葬于盐湖之侧的山岭。采盐之事,决不可谈。”

我暗叫一声乖乖,心道:好小子,一上来就以这样的名目吓我。看来谈判的难度不但要加大,恐怕政治筹码,也得哗哗地用上。干咳道:“羌界中盐产丰饶,而赐支族的几个盐湖,只是离着汉境稍近、较为便利罢了。我颜鹰出于羌地,大小规矩也懂得一些,怎会有扰赐支众前辈的清静呢?我的意思是,我们与神海、赐支两族签订同盟条约,互不侵犯、互不干扰。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我颜鹰自然会鼎力相助。”

小清译后,两位族长都不做声。几名赐支统领又开始冷笑起来,一人口口声声,只是讽刺讥嘲,好像我根本不配谈这种事情。那人还突地抬高了声调般叫起来,小清脸色一变,道:“他说我们不堪一击,若是拉出去较较劲,他可用同样兵力击败我们。”

我哼哼两声,冷屑着道:“谁怕谁,就凭你,还嫩了一点。”

那人勃然大怒,挺身抢上。拉舍遂等起身喝斥,只见小清一手格开那人腕子,飞起一腿,将他一脚踹出帐外。我抬眼四顾,只见帐内诸人顿显出震惊恐惧的表情,心下暗笑,冷冷道:“跳梁小丑,还在老子面前抖威风。不要说你一个,就是全赐支族,我也不会放在眼里。”

小清大喝几声,朝围上来的十几名赐支武士怒目而视。苏哈西尔起身将手一挥,立刻制止了混乱的情况。冷着脸叽里咕噜地说起来。

“他说我们远来羌族境地,不但动粗,连说话也那么不中听,到底有什么能耐,就拿出来亮一亮。若是能让他心悦诚服,他愿意和我缔结条约。”

我嘿嘿冷笑,抬手摆了两摆,铁甲武士随着我的手势,缓缓迈步走到帐外,扯起喉咙暴叫道:“将军有令,展我军威!”

猛听城外众兵士也齐声应道:“将军有令,展我军威!”

欣格等面面相觑,不知我是何用意。隔了只稍顷,只听城外两处不同的侧面,似乎有着漫山遍野的无数兵马在齐声大嚷,“参见颜将军——参见颜将军——”声动天地,空前嘹亮。欣格与苏哈西尔,以及神海、赐支族统领、诸兵士,都面露惊诧恐惧之色。营帐外一名小厮,还竟一跤坐倒,似乎全没想到,这小小那飞城外,会布置着那么多汉军的部众。

一霎时间,那飞城内外大乱。原本制衡我铁甲卫队的几路羌兵纷纷飞骑来报,探马无不面如土色,语调气极败坏。我虽不懂何意,但亦可会意,当下只斜着眼望着羌族头领们。嘿嘿,那欣格的双手已不稳咧,在颤抖着哩!

当苏哈西尔又惊又怒地望向我时,我早有腹案,嘿嘿笑道:“颜某人可不是想趁此机会攻取赐支居城,我本来就不是来打仗的。但是我也要证明自己,决不是没有实力和贵族结盟的。两位族长都是天下的英雄,希望能明鉴是非,不要与我军再起争执,干出有辱羌族祖先名声的事情来!”

我说话不留余地的尖刻。小清译毕,我又命加上一句,“无论定不定盟,今日我会去西倾山赐支圣地朝拜,叩答羌族的恩情。我颜鹰初来世上,就蒙羌人的照顾,无论神海族祖先,还是赐支族祖先,都是我颜鹰应该尊敬的长辈。”

小清高声译出,欣格眼中寒光一闪而逝,笑着起身,拉住我的手。苏哈西尔见状,也只得将矜持抛在一边,与我把臂共盏,同饮了三杯。

欣格由闷不作声很快转变为滔滔不绝,在虚情假意地陪同我前往西倾山赐支圣地之后,晚间立刻就结盟和条约问题大作文章。是时,我提出几条建议,一是允许我的运输队自带装备,并要求羌人提供必要的保护;二是将盐运至目标地点后,再行分成;三是如果可能,赐支人先行对盐矿进行加工,我方支付多一成的报酬。

苏哈西尔对第一条就提出了异议,认为我的运输队不能遣部护从,可他也不同意己方对此负责,谈判立刻就陷入了僵局。

看来不把他们的热情挑起来,我就没办法展开谈判。我强压怒气,在此后一个小时内不停地计算,算每一趟的运输需要的工费,以及最大承载的盐晶重量与它们可以获得的最低利润。我先行规定我九他一,这十分之一的利润就已经相当可观了,当欣格等看见那个数字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他立刻圆滑地表示,神海族愿意对每一趟运输加以保护,不过分成得加倍。

我哼了一声,道:“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我颜鹰有这个本事,到羌地来,回汉境去。盐产虽然在你们这儿,但若不是我从中倒卖,你们一个子儿也赚不到。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可以展开买卖,我可以把现成的东西都给你们。如果不行嘛,就别这样贪心了,我觉得对你们来说,一成利润已经太多了。”

顿了顿,又道:“还要加上一句,运输队一定要我方军卒随从,如若中途遭遇伏击或强劫,分成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欣格等勉强同意了这一条,第二条却又大起争议。苏哈西尔一定要求先付钱,后采盐,我又开始计算起来,最后结果表明,如果我先行给付,就得从开始就护送大量的钱钞,这样庞大的护从部队开支谁来掏?护从这份钱看起来容易,其实遭遇伏击的可能性更大,我没办法分出人手来干这傻差事。争到最后,他们终于又同意在汉羌边境交钱,不过我因为还得运送钱钞跑一趟冤枉路,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至于第三条建议,更是无人理睬。欣格、苏哈西尔异口同声地称羌人没一个会干这种活,不过事先把湖水掘出、装车这些粗事倒是乐于效劳,还得加半成利润。我肚皮都气炸了,哼了一声道:“不劳而无获,这点请你们牢牢记住。不会可以学嘛,我可以叫人来教他们干这事,如若你们能做到这样,我才肯多加半成。”

欣格他们又议论了片刻,这才“欣然同意”。夜里,羌卒吹吹打打地把我们送出城去,送回营中。此时,许翼、鲍秉两支部队已安全转移,开始向汉境撤回了。羌军对我神出鬼没毫无踪迹的作战方法感到十分吃惊,虽然铁甲卫队在城外好远,但那飞城昼夜灯火通明,巡视的军卒密密匝匝,如临大敌。 

第二天,我与欣格、苏哈西尔在草签修改过注满汉、羌两族文字的条约上签字画押,一人一份。然后歃血为盟,结为友好。神海族与赐支族的盟书照原样改了个题头抄了三份,大家各自读了一遍,又杀了几头猪祭祀天神。中午,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举行了空前盛大的宴会。其间,我还与欣格、苏哈西尔手拉着手跳了一通舞,彼此多多执礼,欢闹竞日。

真难以相信,人可以不负责任到这样的地步!原本是仇家的,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演出种种以假乱真的丑剧,还可以互相拥抱了!回去睡觉的时候,我突发奇想,暗道:如果让何进和张让拥抱接吻,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洗了两通澡,还是觉得身上肮脏得发臭。终于,我躺在小清怀里,这才略略感到心里舒服了一些,我抬起头来,有点迷惘地望着她,“是不是觉得人类很奇怪?”

小清抚摸着我的脸颊,道:“是有一点。不过我想你总是有自己的理由。欣格这老小子让人直想吐,可我还不是跟你一样装出笑脸。”

“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明明知道他没安好心,你还不能把他怎么样。他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什么他都知道。”

“不过这一次我们亏得并不是很大,要不是你那么漂亮的一手,我看此次是不会那么有成果的。”

“不错。欣格老想赚多一些,可是他到底不是我的对手。此次之所以能赢他,就是把那些不合理的要求单独拿出来计算了一下。结果一摆出来,任凭谁也不能再提非分的要求了。你想想,一成半的利润,而且是每半年支付一次,他们坐着不动,就盆满钵足了。”

小清无可奈何地耸耸肩,道:“其实他们比汉人懒多了,不种地只是跟着水草走,不经商却老是想抢这样抢那样。唉,这样的种族怎么会不灭亡呢?”

我点点头,十分不屑地道:“天底下靠穷兵黩武起家的集团,从来没有不很快灭亡的。历史告诉我们,只有切实发展经济,推动国力增强,通过有力的政治和外交手段,才是真正的赢家。欣格这家伙一旦死了,你看着吧,神海族立刻就要大乱。到时候拉舍遂再一完蛋,他们的优势就完全没了。”

“管他呢,反正他们是自找的。夫君,你快睡吧,明儿我们就先去运第一批盐晶回去。对了,条约不是到下个月才生效吗?”

“你是什么意思?”

“嘻嘻,那样就可以不付这一次的钱啦。”

次日我真的照清儿的意思办了,但为了示好,我将随军携带的财物拿出大半赠与赐支族。拉舍遂亲自交给我一面羌族军旗,上面已经绣好了蛮文“虎骑校尉颜”的字样,旗帜下方是三只黑色老虎,形态逼真。欣格称,只要有这面旗,无论如何,神海和赐支族会保我方安危。

五月丁亥,卢横率铁甲卫队护送我回到峄醴城。司马恭率诸将、众兵士集于山下欢迎,鼓声雷动,欢声震天。司马恭躬身拜服在地,道:“将军和卢将军、清夫人回来得这样快,真是出乎大家意料。末将等喜上眉梢,不能自抑。”

我夸奖道:“才教你不久的成语,这样快就用上了!最近峄醴城没什么事吧?”

司马恭道:“宋威、童猛恪守规矩,倒没有出什么大事。不过山下邑中有几起士卒和百姓厮斗之事,已按军纪严处了。”

我点点头,道:“发生了这种事情是该严惩才对。军队无纪,不成体统嘛。你们都要好好约束手下。特别是不打仗,更要严格管理,不得扰民,不得滋事,杀人抢劫与叛逃同罪。”

司马恭躬身领命。我望了他身边王据一眼,道:“鲍秉、许翼这次立了很大功劳,传令各赏银千两、增秩一级。”

王据道:“遵令。”又小心地道,“不知军司马卢横如何封赏,望大人示下。”

我摇手道:“这你不必操心。”

其实我心里早有主意,当日,我即命人将卢横宅第装饰一新,将我的卧榻赏赐给卢母。卢妻领受白银五十两贴补家用,并赏卢母及其妻女婢各两名。

这次连小清都不解我的用意。她回来之前曾以个人名义给卢横打赏五千钱,奖励他击败赐支人统领之事,卢横只是淡淡地道了谢,而此次的他却立刻赶到府前跪拜谢恩、恭恭敬敬。小清向我问起原因,我只是笑而不答。

此晚,卢横夜宿府内,和我同床共榻。

闲聊之时,他很是小心翼翼地道:“卢横忝有薄力,能护得将军周全,则已是庆幸之至,安能得将军如此赏赐乎?卢横军旅末流,不敢与司马长史、众将军平起平坐。”

我笑道:“此事我已对他们说过,长史也很赞成我的意思。你对我忠心耿耿,我拿什么东西报答都不为过。但是这样一来一往,倒显得我不够挚诚了。这次我总共只赏了五十两银子,应该是少的。”

卢横翻身下榻,跪倒在地,“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家母、内子也得恩荫,真是我卢横三生之幸!卢横必将永随颜将军左右,不敢稍有差池。”

我哈哈大笑,“起来起来,我们一起睡觉,你也这样谨遵上下级之礼吗?免了罢。”

次日与卢横吃过早饭,这才上床寻梦。小清匆匆赶来,摇醒了我嗔道:“你还睡呢,新儿吵着要你出去,你回来了竟连她们都不见么?”

我睡眼婆娑,打了个哈欠,眼前顿时涌起一阵淡雾,“妈的,谁说我不见她们了?吹了一夜的牛皮,难道连个盹都不让我打吗?求求你,再让我睡会儿。”

小清拎着我的耳朵,坚决地道:“不能再睡了,谁叫你熬夜的。”

“哎哟哎哟,放手!给她们看到了,像什么样子。我堂堂虎骑校尉大人,被一个弱女子……”

喊归喊,清儿的话哪能不听。出去和新儿打了招呼,又哄又骗,好不容易把她弄走了,这才拉着杨丝、孔露的手,一脸惺忪样子道:“来,老婆们,快点跟我上床去。真是困死人啦!”

两人绯红了脸一齐嗔骂,清儿倒只是笑而不理睬。隔了半晌,无论她们再说什么我都听不见了,而是在她们温柔的怀抱中美美地睡着了。 

第五十三章 喜定姻缘

近日司隶部旱情严重,河东、河南附近小麦晒死近四五成,畿辅粮价猛涨,已恢复到前年光景。

吴岳山地区也是灾情连连。最近,连峄醴城中泉眼也不再出水了,来往至山下溪流中挑水的士卒,络绎不绝。

我命令先考虑四周五个村邑和所有农田的用水,发动全军想办法取水。六月上旬,杨速自请带五千将兵,按我的计划开渠引水,司马恭等也要参加,最终决定让杨速为正使,以滕邝、王巍助之。

王巍不知吃了什么药物,好得很快。听说是丝儿的一剂秘方,专治瘴毒。此方乃杨赐一位在蜀中的门徒所敬献的,丝儿与其照过面,研究过方子,所以印象深刻。不管怎么说,王巍的身体好了,对大家都有好处,其人对朋友之挚诚热心,也是很不多见的。

我们计划从山后峻谷里,将一条河的水源引出。因为这时期还没有炸药,所以工程比较复杂。从一开始,我便亲手整理这些计划,而大凡见过草案的诸将,无不钦服其宏大的计划与我思虑的巧妙,我当然很清楚,如果我没有多千余年的经验的话,是不可能完成任何一项看似简单,实际上运用却有很多学问的工作的。

只要水从谷中引出,那么取水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我甚至已经计划好在农田的旁边,开凿出大大小小的灌溉渠四十条,其中引渠上山的工程,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因为即使古人都知道,水是不可能往高处流的。我最初的意思是要做出很粗的水管,然后利用虹吸原理将水抽上去,但最终发现,这个时期还无法做出很粗,很密封的管子来。尤其管子内壁对光滑程度要求很高,至少要经得住一个巨大的塞子在里头作往复运动,这样才能产生吸力,将山下渠中的水源源不断地灌溉到坡上去。不过当计划提出来之后,又颇觉脸红,因为这种简单的幼儿园主意,在司马恭等听起来简直如痴如醉,竟没有一个人反驳。 

放弃了这个主意,我冥思苦想,终于想起了巨型水轮;我拟了一个草案,计划建造两座三十米高的水轮,以水流冲击轮面,推动巨轮转动,再将水带到高处,倒向已经掘好的环山渠中。这个方案要实现,还得解决几个必需的问题:先是工匠。这项玩意若不是能工巧匠,恐怕很难做到安全。再者,这样庞大的东西,一定需要极好的材料,再辅以牢固的支撑联结,否则,若是这东西坏了、倒了,或者不能转了,那浪费的可就不仅仅是钱了。

另外,做水轮的木材都不是现成的,我要求木头防水耐用,所以让曾经是木匠出身的长史参校齐鹏带人去林中砍伐。我的提议立刻得到响应,诸将几乎虔诚般地立刻四下办事,有的招募工匠,有的赶紧冶铸连杠和中轴。次日,我又发布了一条命令,即招募来的工匠若有愿意留下居住的,不但发给定居费,还赏好田十亩,免一年田租。因此到第四日,大批的工匠就已经开工了,甚至还有好些要赶来定居的,不得不委婉告之“人手已够,不再提供优惠政策”……而这几天,参校齐鹏的兵士加了五成仍是吃紧,因为木材用得太多太快,负责轮盘工程的头儿都已经催促了几次了。

见山下情况一片大好,我便委派许翼代我处理水轮事务,而亲自监督造渠进度。看见那些运水的士兵从城中往山下来来往往,我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命令冶铸工匠赶紧造出滑轮十余个,在山崖边安装了两组用以取水。这样山下只需有一小队人留守即可,将打好的水桶往钩上一挂,便可优哉游哉地观赏桶儿由大变小冉冉升起的景象了。无论多重的桶,都有适宜的滑轮方法,有时,用八分之一的力气,就可拉起一只十人分的大水桶来——虽然时间用得也不短,但大家很显然都不愿意再费气力山上山下地往返了。

这两个月里,似乎所有的事情就是筑渠、修路、造水轮,以及派人往羌地去贩盐。邑里人口狂增了两倍不止,以至于暂时放光了自筹的第一批安置银。当然此时颜雪也没有闲着,她手握的家财由于运用得当,又依我计策由宋威、童猛等在渭水里顺河放排,将大批木材运往京师一带,所以收益良多。我向她求援之时,她居然拿出一千万钱!

“我还有更多的哩。”她得意地向我夸耀道。由于小雪掌管府内诸事、钱物,加之还未许婚,所以比小清还要吃香,近来向她求爱示好的,以及来府上提亲的人,足足可以排成几个加强连。

相形之下,颜雪的心思一直都很平静。我也知道她对荀攸这小子一见钟情,自然不能装作老古板的样子,逼她嫁人吧?在看见司马恭手下几名参校在府门前后偷偷转悠之时,我勾起了无限心事,再也没办法不说话了。

这天,我请来楚小清、杨丝和孔露。此刻,颜雪已低着头,听我说教很长时间了。我板着脸,装出严肃的样子,把话锋慢慢转到了正题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为自己的终生大事考虑考虑。我听说现在宋威、童猛这些人都在向你示好,究竟看上了哪一个呢?”

小雪脸一红,只轻轻地摇摇头。我等了半晌,叹气道:“真是一帮废物!打仗时能得很,怎么到了求婚示爱时时候腿就软了呢?”

小清扑地一笑,道:“你在说谁呢!小雪早就有心上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颜雪撒娇般地捂住脸,低低道:“清姐——”

杨丝、孔露当然不知道那时的事,俱都流露出欢喜好奇的目光。我沉默半晌,下定了决心一般,“好吧,其实我也太自私了,总想把你留在身边。可若是你再不嫁,怕真的要变成老姑娘啰。我已决定这两天就出发到洛阳去,一方面为你定婚,另一方面也去看看岳丈大人。”

丝儿的眼眉之处,忽然一闪,现出感动的光芒来。她抿着嘴,终于没有说话。颜雪垂首不语,忽地又使劲摇起头来,“不!我不去洛阳,我不要嫁人。小雪说过的,要终生服侍公子和夫人,小雪一定要留在这里,请公子恩准!”

我哼道:“傻话。我就算再不是人,也不会拖累你这个好妹妹。你说吧,你想叫荀家怎么提亲,我会尽量去做好。”

颜雪流下眼泪,良久才哽咽地道:“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呢……”

众人一怔,都大笑起来。

待决定了日程安排后,我刚待出门,孔露从后面追了过来,跪倒道:“相公,妾有一言。”

我惊讶地回过头,孔露两泓清眸中已隐有泪珠,却不知为何。我赶紧扶起她,“起来,谁叫你跪下的?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话不要吞吞吐吐的,我难道是那么糟糕的男人吗?”

孔露突然哭了起来,“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洛阳?总是留露儿在家里,难道露儿就没有感情吗,就不会思念相公吗?”

我的计划是只带颜雪、杨丝,因为毕竟洛阳这地方太危险了,不必要去那么多人,说不定反会碍手碍脚的。现在听孔露这样—说,倒甚觉有些地方没考虑清楚了。想起来也真是,她虽然那么出类拔萃,可对我来说,却没有任何追求的难度?而我的爱慕,这段时间也仅限于床笫之间与谈歌论舞而已。想起那时与她纵情谈笑的乐趣,刹那间让我真正地感到,自己荒谬得多么可笑。她不是女人吗?不,她不但是,而且更有丰富的感情,更能将之表达得淋漓尽致,而令我无法释怀。但她毕竟不像丝儿一样,有话就闷在肚子里,她是个能够敞开心扉的女子。

“都是我不好,没考虑到你。你若是恨我,就骂我两句好啦。”

孔露着急起来,轻声嗔道:“露儿怎敢对相公不敬?妾只是想要跟相公一起,这样露儿就会心满意足,无复他求了。自成了婚以来,相公对妾身的照顾,露儿从前想都没有想过。只盼这一生能追随左右,再无憾矣。”

我看了看她,忽地在她右颊轻轻一吻道:“如果我不带你去,你真会那么想我吗,有多想呢?”

露儿脸红耳赤,低低道:“昼夜辗转,片刻难寐。”

我紧紧拥着她,一阵幸福的感觉涌上来,“那你就跟我去吧,知不知道,有时候我也会很想露儿呢。”

待露儿欢喜着去了,我这才稍稍有些失落般地命令下人,通知司马恭等在都衙中会合商议。

“此次去洛阳,是我盘桓很久的想法。我们自三月里奔出渝麋,转眼到现在七月了,看来朝廷早已没有了再找寻我的念头。你们大可放心,此次去纵然有什么危险,也不过是把我抓回去再当虎骑校尉罢了……”

我哈哈笑了几声,但诸将都全无笑容。司马恭略略担心地道:“就算不是通敌叛逃之罪,朝廷里也必有人大说将军的坏话。京畿龙潭虎穴(又用了我教的成语),若将军坚意如此,末将愿举众而随。”

我摇摇头,“不劳长史亲往。现在传我将令,司马恭以奋威长史代行将军事,一干大小事宜,全权负责。”

司马恭脱口道:“将军安危,事关重大,决不可不慎啊!”

卢横从旁跪倒,沉声道:“请长史大人放心,卢横当紧随将军身侧,决不敢稍有懈怠。”

我点点头,宽慰道:“不过数日,我们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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