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汉末浮生记-第5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司马恭接过信,展开来一看,顿时默默无言。良久,他叹了一声,“唉,看来此次讨贼,能得保性命,就是上上之选啦。现在前后有敌,皇甫嵩名为督战,实是在等我们被韩遂、边章消灭,好坐收渔利。”

我点头道:“正是。老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这狗官羁押在大牢里,免得节外生枝,引出不必要的麻烦来。依照左浑的信上来看,恐怕和皇甫嵩的联系不只是这一次了。”顿了顿,不由得加重语气,“若是仔细想想,哼,只怕他本来就是皇甫嵩派来监视我们的。皇甫嵩这么痛恨我,我从来也没往其他方面去想,现在倒忽然有些明白了。他虽不敢造反当皇帝,也必定清楚汉家的天下不会长久了,这个人城府之深,令人生畏呀。”

司马恭眼光一震,半晌才道:“将军的意思?”

“皇甫嵩功高震主,自然遭何进等忌恨。朝中权势纷争由来已久,而他既不见悦于重权贵胄,又被张让、赵忠等宦官所切齿,安能不寻思一条明哲保身之路?前段时间我老是想,皇甫嵩这样斗法,也该知道我的手段。狗急了还要跳墙呢,何况人。我颜鹰能混到今天这种局面,决非朝夕之功,其中搀杂着多少艰难啊?我能够屡胜强敌,又在京畿要冲、朝廷之上杀开一条血路,亦可见我决不是好欺的角色。皇甫嵩处处与我为敌,临战之前,居然还要关押我,这难道真是他的本意?于戡乱关头,又怎会如此不明事理,故意迫得军前不和,将帅睚眦之恨呢?他若是这样的人,又怎能平定黄巾大乱,立下赫赫战功?”

司马恭抬头道:“将军莫非是说他另有图谋?”

“你能想到这一点,也不容易了。”我无可奈何地想,若是荀攸在此,怎会让我对牛弹琴。“我猜直到今天为止,我们仍在他的彀中!他屡屡阻止我出京。现在我出来了,他又想以将令押我回去。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司马恭看着我愈变愈严肃的脸,没敢答话。我心里朦朦胧胧地有个念头,暗道:他身边也是危机四伏。宦官、大将军、满朝妒嫉眼红的官僚……他不可能讨好阉人,因为他的一家都饱受其害;他不可能投靠大将军,何进这家伙罩不住任何人,只会拼命捞他自己的银子、权势;他更不可能指望皇帝,汉灵昏庸,天下闻名。那么说他若再节节攀上,频踩高枝,必定最终落得梁冀、窦宪一般的下场。翻读史书,有多少人正是因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丧家毁己,为人嗟叹。以此来看皇甫嵩,又怎会如是拙劣,演出这样夸张,以致无人不晓的一幕丑剧呢?

从那次袁府盛宴到今天,皇甫嵩从来就没给过我好脸。他一心要把我从将位上拉下来。难道是因为我胜得太多,怕风头盖过了他吗?不是。是因为我屈膝宦官,他不耻与我同列吗?恐怕也不是。真正的原因我有自己的主张,我早放言出去,委以军任,定能击败北宫伯玉。而皇甫嵩镇三辅,讨羌贼,却不敢推故推命,而致招来非议,只得在战场之上无功以返,造成个不大不小的错误。绝不致死,但又可受到朝廷“惩办”,从而权位大落,再不会招人妒贤之讥。真是明哲保身的策略呀!

我越想越对,暗道:难怪他处处制造不和、摩擦,原来就没有想过要打胜仗。他排兵布阵,分兵数路,一味取守,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毛病来。要不然为什么当时我上表,他竟一声不吭呢?妈的,是巴不得我大肆笼络权贵,罢免他部分权力呢。微笑爬上嘴角,不禁脱口道:“怪不得到处流传他阴谋造反的事,而最终还能稳稳当当。真是高人一筹的妙计啊,连我颜鹰都骗了过去。”

司马恭糊涂起来,奇道:“什么妙计,将军莫非又有克敌之策了?”

我稍稍有些眉目,精神大爽,道:“别问那么多。渝麋城里诸事,我来安排。你给我去查查那批武器铠甲,怎么到现在还没到,这些东西至关紧要,能否保命,就看它们了。”

司马恭见我说得慎重,忙应声而去。我心道:我原本是要来打仗的,但你不让我打仗,我也没办法。如今的局势,我是进也死、退也死,按部就班地办事必然没有葬身之地了!老子总不至于傻到连性命都不要了罢?

又想道:皇甫嵩是铁了心逼老子上梁山,好罢,这两日我就离开渝麋,另寻出路,你要干吗就干吗,再不管我的事了。自语道:“不如再写封信给张让,大骂皇甫嵩不是人,竟然勾结左浑害我,请他帮忙除贼。要骂得越凶越好,一来试探这家伙的反应,二来也得看看我的推测究竟能否站得住脚。”

命令将文案司马带来,写完信,又当着众人的面,跳脚大骂皇甫嵩,极尽表演之能事,这才吩咐左右,将信函速送洛阳张常侍府,不得有误。

卢横此时已将渝麋一县众官清剿了个干净。县令左浑瞪着斗大的眼睛,被人牵着,一步一挣扎地来到都衙之前,我冷冷地瞧着他的模样,道:“左大人怎地这样狼狈,是被人陷害了吧?”

左浑面色一变,张口道:“你这万死不足惜的狗贼!朝廷待你恩重如山,你竟然私通羌寇,枷梏朝官,还要不要性命?”

卢横的手下上前就是一顿拳脚,打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呻吟。我嘿嘿道:“你骂得好!接着骂呀。你们把我弄到这步田地,还可以这样大言不惭,难道一点都不害臊吗?我颜鹰堂堂正正,却屡被诬害,这倒罢了,竟还有人想串通好了,把我这七千多弟兄统统作为陪葬!是可忍,孰不可忍?你问问我的手下,他们谁能同意?”

众小校、军卒色为之变,卢横见这厮兀自有不服之态,生怕被人打死,忙命令将其架了出去。“将军,左浑可杀,但不可急于一时!皇甫嵩军中若有变故,我们腹背受敌,危如累卵哪。”

“这我知道,传令加强巡哨,谨防有变。今夜我过不好,想来他们,也绝不会比我强到哪儿!”我咬着牙关,一字一字地道。 

(注:此处标题豪强指韩遂,此人初起于公元184年,势力灭亡于公元211年,近30年经营关中、凉州地区,是汉末最强大的割据势力。)

第四十九章 奇阵建功

隔了两天,我召会众将,把近来我的想法有所保留地说了。大家一致通过决议,定要和皇甫嵩周旋到底,再找合适的机会逃出去。现在的处境令人沮丧,勇气殆尽。只要一提打仗,人人皱眉,全无往日的风采。

我深思熟虑了两天,几乎彻夜未眠。往洛阳送信的不知怎样了,但愿没被某人看出破绽。若是时运不济,我很可能被自己这大胆一搏输得底朝天,但若是赢了,便立刻能看出些许生机来。 

正自议论当中,有人突地提到那个使者吉尔胡来。我早想在此人身上弄出点什么,笑道:“你们觉得,这个人有何用处?”

众人都面面相觑。片刻,高敬咳嗽一声,道:“大人,在下以为,此际关键所在,就在这吉尔胡身上。”

“说!”

“这吉尔胡乃羌人大将,看样子在贼军中身份亦是不低。大人只需佯作不知地透露出行军作战的计划,这人回去,定然觉得自己立了大功,而夸夸其谈,极力邀战。那时大人再出其不意地设伏击之,定能生擒寇首,大败其军。”

我微笑道:“跟我想得也差不多,好,先试试看吧。来人,请北宫伯玉的使者吉尔胡。”

军校去了很久,等我们终等得不耐烦了之际,一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大叫道:“不好,不好啦。那使者……那使者不见了!”

众人都大惊立起。我心中一沉,暗道糟糕。也不知是不是那晚趁乱溜的,怎就忘了关照手下一声,把这小子单独看起来?真是太失察了,这样大的事情……鲍秉怒喝道:“你们这些人怎连个羌寇都看不住,是怎么当差的?”

那人连连磕头,口中只是求饶。我沉声道:“人都跑了,怪他们还有什么用。看来韩遂会有异动,我们疏忽不得呀。来人,传令加派探马,全军戒备!若是贼军到了城下我们还蒙在鼓里,嘿嘿,恐怕也只有投降的份儿了。”

众人见我语气悲怆,都不禁拜倒劝慰。高敬道:“大人,现在决不能够丧气。全军将士都在看着您,若是连虎骑颜校尉都不能抵挡,恐怕天底下再无人可挡了!”

我喃喃道:“我晓得,我晓得……祸不单行啊,这年头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强撑着立起,疲累和苦恼一起涌上心来,“你也要我屈服,他也要我屈服,我颜鹰又不是被吓大的,怎会这么容易就投降了?唉,不过若没有皇甫嵩,我反会安心了,视这十万大军,如若无物。可现在……我还得分神顾着调解内部纠纷,解决将帅矛盾,真是笑话呀。”

诸将无言以对,垂首黯然。沉默了很长时间,突地,衙外一匹快马驰到,众将都抬眼往外看去。一人大呼小叫,一路冲来。却正是长史司马恭。

“将军!”他跪拜下去,满脸喜色,“清夫人与将军从弟杨速,已将兵甲送到。他们这就过来了!”

我连连遇到倒霉的事情,对此大喜反倒不太敢相信了。愣了半晌,哈地一笑,忙吩咐亲卒,请他们先在客厅小憩。问道:“这次杨速也来了?共带来多少甲矛?”

司马恭高兴地道:“杨司马力陈朝廷,歃血请战,终于令司隶校尉上奏,遣募勇士五百人随同。清夫人正愁无人押运,这下便一同将盔铠、盾牌各千五百副,精铁、青铜长矛计三千五百柄送达。皇甫嵩虽也借口盘查,杨司马都不客气地挡了驾。嘿,他的武艺真是不凡,又力大无穷,看了令人咋舌啊。”

我听见他大赞杨速的本领,也颇感得意。笑道:“原来长史也这么会拍马,几句话就把本将军拍得舒舒服服,比洗个澡还痛快。”诸将一齐大笑。

司马恭满脸的不好意思,抓抓头道:“末将只是说了些真话,嘿嘿,没有见面之前还以为他跟将军差不多,也是个瘦弱的秀才呢。”

众人更是欢笑不停。我故意沉了沉脸,道:“你敢说本将军瘦?哈哈,好,那就给你点小小的苦头尝尝。传令,由长史亲自到各营选派千五百人,披铠执矛,给我打先锋去!”

司马恭一怔,忙笑着跪倒,“多谢将军!”众人见美差又落到别人头上,纷纷叫屈。我挥挥手道:“都有份儿,别吵啦。鲍秉,你带一千人作为第二队,记得阵形吗?”

鲍秉连忙叩谢,道:“我等早就烂熟于心了,大人但请放心,必不有误。”

“好!”我又赞了一句,心想:还有弩弓队与骑兵,到底该交给谁?眼神在众将领脸上缓缓扫过。只见高敬脸上似有痉挛,身体微微前倾,却是怎么也站不出来。暗自感慨,想:恐怕最近把他关得也够了,现在的胆子也变得小多了。唉,真不知是好还是坏呢。提高了嗓门,“高敬。”

高敬浑身一颤,原地跪倒,半晌才以微悸的声音道:“末将在!”

“不要那么害怕。以前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没人会再追究。这一次我还是命你为甲骑队长,给我统兵镇两翼,待阵形大稳之时,飞骑击敌,绝不能有丝毫失误。”

高敬闻言哽咽起来,低泣着道:“是。多谢大人还这样看得起我,末将纵然百死,亦无憾矣!”

“现在你还只是副帐司马,难以节制骑军。我提升你暂代行军长史,位在左、右司马之下。先退下整军去吧。”

高敬重重磕了几个头,流泪而去。众人方自轻声叹息时,王巍、滕邝二将也出列道:“我等也犯过大错,请大人把我们调到前锋,必定奋命杀敌,不敢辜负大人深望。”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二人既有心请战,也同样暂调两级,统领左右弓军去吧。记住,阵势散开,弓兵主攻。阵势紧合,你们就要拼力防守,以减轻步甲的压力。”

两人跪倒谢恩,红着眼睛离开。我方自心里盘桓胜算,鲍秉不解道:“大人何以败军之辈担当如此重任?恐怕士卒不服,反倒自己失了士气。”

文案司马等几个也纷纷道:“是啊,大人委他们以重任,万一重蹈覆辙,必定有损大人之英明。”

我笑着摆摆手,转头朝司马恭道:“长史,你觉得如何呢?”

司马恭刚刚一直没有说话,闻言忙躬身道:“将军大胆拔用人才,不以一两次失败定论。末将深为钦佩。将军用人之量,超乎光武。胆气魄力,更胜高祖。”

我叹道:“我用心良苦,是要让大家都知道,我颜鹰不是眼光短浅、气量狭小之辈。人都难免会有失误的嘛,只要他不该死,罚也罚过了,就应该再让他出来做事。你们的意思我也明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是你们就没有失败的时候?若到了那个时候,你摩拳擦掌地要打仗,要立功,我却把你们放到后队管粮草,你们会怎么想?”

众人对我的新鲜用词想了片刻,这才若有所思地笑起来,齐称“大人英明”。我也懒得多说,交待了司马恭几句,便匆匆赶去见杨速、小清。

杨速体格愈见威武,正恭恭敬敬地与小清叙话。见我进来,先是一愣,随后满脸惊喜之色,唤了声“兄长”,便立刻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我又悲又喜,连忙拉他起来,“真是你!那么长时间未见了,身体还好吧。”

杨速流泪道:“兄长关爱,小弟愧不敢当。”又抬头凝视许久,终于哽咽起来,“兄长音容如昔,还是那么精神……请恕杨速情不自禁,我真是太高兴了。”

“来了就好,这下大家又重聚到一起了。唉,我真是对不起你跟新儿,这么多日子都没到长安看一看。”我鼻子一酸,强忍住眼泪道。

杨速举袖擦了擦眼泪,“兄长这是说什么话,我们也都觉得对不起兄长、嫂子,没能赶去洛阳。不然好歹也能帮兄长做些事情。”

我叹息起来,道:“其他就不说了。听说你这次带了五百壮士,我这边也很缺人啊。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如何,能否堪以大用。”

杨速点头道:“兄长放心,他们募来之后,便由小弟亲自教导,应该会有些用处。”

“好!恐怕马上就要打仗了,你就统领这五百人暂守中军吧。这次怕是有大麻烦,你不来,我也会派人去请你。”望了望小清,微笑起来,“是不是被夫人说动了的?”

小清笑道:“才不是。他是不请自来,我可没能耐说动。好啦,你们哥俩谈罢,我还有点事要办呢。”微微作礼而去。

杨速不好意思地道:“哪敢劳动嫂子大驾?杨速来迟,已是颇觉惭愧,兄长不以为怪,又委以重任,杨速怎能不尽责以效。”

我拉他坐下来,促膝长谈。一时离愁别绪,消湮得干干净净。提起洛阳诸事,杨速虽有所闻,然亦感震动。再讲到皇甫嵩与韩遂的大军,杨速更是惊得呆了,道:“小弟以为此来无非杀敌报国而已,谁料有如此奸险狡诈之策。敢问兄长有无奇谋,可破此困境。”

我微微颔首道:“也许有,也许没有。那吉尔胡私自逃走,必是瞅准了我军布阵松散,不易坚守之态。但他恰恰没有想到,我原本就没打算死守这座孤城。为了做做样子,稳定人心,我轮番派人上城驻防。但大部队却一直在训练休整之中。此次铠甲、军械一到,更添了三分胜算。我料想韩遂、边章会趁势进军,在今夜或明天急袭渝麋,我等伏兵在其中腰,待其前军一过,便挥师击其粮草、辎重。贼寇匆匆忙忙,必无防备,此战便可大胜。”

杨速想了想,称好道:“此计大妙。不过渝麋重地,不可不防。这守城的重责,还请兄长委派了我罢。”

我心里喀地一下,已知他掌握了这条计谋的惟一要害,那就是如果敌人短时间内占领城池,再回头攻我,那么我军势孤力单,陷入重重包围,想走也难了。强笑道:“杨兄何必争这差事!你率人守住中军便可以了,我自会另派贤能守城,不劳兄弟担忧。”

杨速正色拜倒,道:“兄长若能用得上杨速,请再勿推脱。杨速深知守城之责甚要,甘立军令状。若不能保全渝麋,便请军法处置!”

我热泪立刻盈出眼眶,颤声道:“不是我不放心,而是我不忍心哪。杨兄快快请起,我……我颜鹰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此生亦无憾了。那我拨给你三千人马,何如?”

杨速咬牙道:“兄长待我太好了,不过,我知道兄长您也需人手啊。就我的五百士卒罢!”

我大震,叫道:“不行!你难道真不想要命了吗……”

杨速连连叩拜,泣道:“兄长待我恩重如山,杨速迟迟未能报答。此次我军陷入这般险境,我做兄弟的,又怎能坐视不管?请兄长务必答应小弟的请求,此次我当以一抵百,绝不放半个贼寇进城!”

我已是说不出话来。半晌,吩咐军卒将杨速带去跟司马恭等相见。心中一痛,暗道:杨速啊杨速,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放心好了,我决不会让你死的。但如果你真不幸战死,我就拿韩遂这十几万人,做你的陪葬!

小清和卢横前后脚进来。卢横拜倒谢恩,然后退出。我略有些奇怪地问道:“他到底谢我什么?”

小清笑道:“是我重赏了他。前次多亏了他,才救了你呢,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怎么就突然有那么多危险了?”

我默然良久。小清突地凑近了些,有些吃惊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好像刚刚哭过,为什么?”[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我叹了口气,低声道:“杨速要守城,我不想让他干这事,太危险了。若是他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去见新儿?”将刚刚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小清眼神黯然地道:“没想到杨速他那么义气。若是他死了,新儿无依无靠,岂不更加可怜。你不能劝劝他吗,这差使,我看最好谁也别干,就留个空城给韩遂不好吗?”

我解释了一番,叹道:“我劝过,他不肯听。清儿,我现在只有求你了,你千万不能让杨速送命,你一定要带他回来。”

小清体味到我的用意,问:“你是要我跟在他身边吧?”

我点点头,她不置可否地嗔道:“那你呢,你难道就不需要我照顾吗?你深入敌后,我可没时间来管你,你能保证一定活下去吗?”

我喜道:“只要你答应救杨速,我就一定不死,一定等你们回来!清儿,你真好,若我们此次能冲出包围圈,便再不用怕被人束手束脚了。我们也大可不再理会该死的朝命,只管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事了。”

小清深情地道:“可不准死呀,若你死了,我也不想再活下去,定要自杀相随,永不相离,永不相弃。”

我抱了抱她,又吻了吻她,笑道:“你别咒我,我就一定不会死的。放心罢,我颜鹰身经百战,有万夫不当之勇,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勇冠三军,当者披靡,哪是这么容易就完蛋的?”

小清嘲道:“你就会夸夸其谈,也不正经一点。刚刚到营地,我看了你创造的新阵——还可以嘛。不过防守的时候最好能依山背河,将中阵向前凸出,这样似乎才能发挥最大的防御效能。”

我细细地想了想,大喜道:“原来清儿这样聪明!那其他,还有什么可以指点的吗?”

小清道:“我觉得你可以将矛枪略选短长,以结实、稍短的铁枪为第一排,越往后越长,这样即使对方有千军万马,也可加强纵深,轻而易举地挡住,从而真正发挥两翼骑、弓兵的威力。而你现在前几排的兵种每人都是好长的矛,好大的盾,根本连动都动不了,怎么发挥作用?”

我哈哈大笑,跳了起来,“废话就不要说了,我们这就去视察一番罢。待把这些疏漏一一补上,我看还有谁敢与之争锋!”硬拉着她,到营地去了。

待琢磨改善了阵形,小清自去探察敌情。我便与会众将,在营中和士兵们一起吃了便饭。我嚼着干烙的豆饼广喝着冷水,朝密密麻麻围坐着的众将士笑道:“待我们这一仗打完,就再也没有烦心的事情了。韩遂逼着我们投降,还不如去逼皇甫嵩投降呢。我不怕死,我的手下也没有怕死的人。”

士卒们轰声叫好,我将大口的饼咽下去,吐词不清地道:“今晚大家都要准备迎接敌人的偷袭。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突地,一个士兵叫道:“大人,敌军十万多,我们就七千人,这仗怎么打,会不会赢呢?”

司马恭脸色一沉,道:“你叫什么名字,竟敢在将军面前胡说八道!”

那人吓得魂不附体,我挥挥手道:“不妨事,有问题就提嘛,这是好事。只有解决了问题,我们才能打胜仗,不打败仗啊。”走到那人面前,又坐了下来,“你问的,也是我们这些为将当帅的人想知道的问题。边章、韩遂三路大军,十余万人马,看起来真是蛮可怕的。但羌氐人长在山岳,短于平原,所以在渝麋附近,他们的军队恐怕反倒不如我等有战斗力,这是其一;其二,凉州骑虽也具精勇之名,毕竟不算绝对主力。”相形之下,我们的阵势稳如泰山,绝不怕他们的冲击。依此看来,我们在很多地方还是占了优势的,不能因为人数多少,就放弃了自己的优势吧?你说呢?”

那士兵连连磕头道:“大人教诲,小的铭记在心。”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起身朝其他士卒叫道:“今天就训练到这儿,大家回去先做好准备,然后轮流休息!待我将令一发,我们就一起冲出去,打垮边章,打垮韩遂!”

众军齐都奋拳道:“打垮边章,打垮韩遂!”

我满意地和诸将收兵回营。走到半路,我突地想起一事,道:“司马恭,前次左浑被逮,那他的手下千余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司马恭忙禀道:“将军不提这事,末将也忘记了。左浑手下共计兵卒千二百五十四人,已暂由参军鲍秉代领,但造阵之时并未算上,我等皆以为应加强中军。”

我想到杨速,不禁长叹起来。隔了片刻,我问道:“你们都知道计划安排了,这守城之职,却是此役成败的关键。当然这差使也是最艰巨的。你们当中,哪一位愿意担当此任啊? ”

大家狐疑地彼此对视着,良久,司马恭突地咬牙道:“请将军把此重任交给末将吧!”跪倒请命。

我轻轻吐出个“好”字。顿时,各路司马、参校、甲将都跪倒下来,愿请赴死。我叹息道:“都是有胆有义之人哪。都起来罢,现在守城之任,已有归属了。”

众人见我眼光扫过,不作停留,俱是惊讶。我沉声道:“请杨速兄弟!”

当杨速陈述愿以五百军守渝麋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司马恭与杨速友善,急道:“使不得!敌人前部已不可数计,杨司马怎能以卵击石呢。”

杨速奋声道:“大丈夫当效力沙场,战死以荣!五百军虽少,但足以抵挡贼军一天。只要我军能克入敌害,歼其精锐,我一人虽死亦无憾矣!”

司马恭叹道:“杨司马临危有节,司马恭未所闻也。将军,请将军把我也派在城上,我要与杨司马同进退、共存亡!”

杨速连叫不可,我摇头道:“司马长史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这个差使你争不得。好啦,你跟杨兄、鲍秉、高敬、卢横留下,其他人都先退下。”

众人不知何事,围坐在我身边。我皱着眉道:“你们几个,跟我同生共死,最是知心。现在我有些肺腑之言,想跟大伙儿议论议论。”

司马恭道:“将军有什么话就请说罢。我等都惟将军马首是瞻。”

众人也齐声称是。我看了杨速一眼,道:“今儿和杨兄谈论了些事情……我也想了很久了,不得不这样说。尔等恐怕都有同感,这汉室不会再存在多久啦!如果这是亡国的预言,那我大胆地说一句,恐怕几年的工夫,汉朝再不是汉朝,而是英雄并起、群雄逐鹿的时代,一如高祖初时。”

众人眼神皆是一震。高敬小心翼翼地道:“深谢大人看重,讲出这样的话来。我等诚惶诚恐,无论有何安排,都会尽力去做。”

杨速道:“兄长有什么心事吧?如能代为分忧,就说出来。”

我见他们几个,都是一脸肃容,没有一个眼神迷离躲闪。道:“我在京中之事,想必大家也都有耳闻。朝政昏乱,群臣争权,宦官专政,刘家安能不败乎?我在朝中之位,总也是个正卿,然而排挤忧讥之言,不绝于耳。兵戎劫杀之难,时时迫近。想来想去,这样总也不是个道理。惟一的方法,就是隐世遁居,不理尘事,但又恐这般所为,无异于引颈就戮。不过现在却有一个好机会,大家若努力去争,前途大有希望啊!”

司马恭等似有所悟,高敬眼神一凛,小心地道:“将军难道要趁此战之机,逃出汉境,从此不再回来?”

我深深点头,众人又是一惊。隔了半晌,司马恭哈地笑道:“将军看透了世情丑态,恐怕比我等都要豁达十倍呢。看来司马恭处处都得服你,连识见运道,都不及将军万一。”

杨速皱眉道:“兄长做什么,小弟生死都跟随左右!不过新儿他们……”

我笑道:“此事早有安排,你就放心好了。我也不会说避入境外,总得在汉邦之内,寻个安生所在,既可怡然得天伦之乐,又可不时伸出利爪,馋涎问鼎。志向大小,全看各人,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虽都颇觉惊诧,但皆愿如此。当下展开地图,细细讨论了战役和行军方案,众人全票通过。值此前狼后虎拦路索食之际,难得有一次这样的聚会,令人感触良多。

我站起身来,舒畅地呼吸了一口冷冷的空气,胸臆大开,此后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我就是我,我就是颜鹰,我就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谁也管不着。

“鲍秉,把左浑那千余人马拨给杨速,好吗。他的人手着实少了些,如果前军打得不顺手,那渝麋城的压力必然大大加剧。那时候……我们的处境就很不妙了。”

鲍秉见我用商量的口吻跟他说话,忙跪倒道:“末将遵令!”

杨速还待推辞,我拍了拍他,语重心长地道:“这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不管怎么说,性命是第一要紧的。连命都丢了,还能再干什么大事?你记着,守到不能守时就退,千万不要逞英雄。我会亲自留下殿后,等你归来。”

杨速虎目一红,慨然道:“兄长只管放心,杨速这条命,还不至于那么容易丢。大谋未成,若有一个敌军进城,你拿我是问好了!”

探马陆续回来,已是戌时三刻。据报午后贼势稍动,酋牌已近渝麋,前锋两路,各一万人。而大军由韩遂、边章为中路,辎重粮草殿后。

我命令依计行事。各部不得被人看出破绽,大军化整为零,以夜幕掩护,分头向西北郊酽水开进。司马恭暂代行大将重任,几名得力手下分统诸部,以加强计划实行的安全性。 

小清也巡察回来,告诉我韩遂军的两部北宫伯玉、李文侯安屯番须口,坐镇指挥。现在敌军听说要跟“羌寇之首”颜鹰打仗,都不敢不予以小心。特别是李文侯失利泥阳城,虽后来指挥大军,连屠泥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