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汉末浮生记-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针锋相激。大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见皇帝流露出一副十分关爱的样子,众臣哪个还不恍然大悟。何进马上出班奏道:“我何进正是爱惜颜猛禽这样的将才,才斗敢请求皇帝陛下,把他派去征北宫伯玉那贼寇的。哈哈,此人用兵如神,和皇甫将军不分高下,两人共同出战,还不一战可决吗?听说近来韩遂、边章的兵马进军迅速,请皇帝陛下快快定夺,我何进也好快快把此事了了。”
灵帝笑笑,摆手沉吟起来。此时,左班站出一人,道:
“何将军之策,未免想得过于肤浅罢。”
何进大怒,按住剑把,瞪了那人一眼。“哦,邓公,你有什么高见吗?”
来人却是光禄勋弘农邓景,自不会把何进的张狂放在眼里,“陛下明见。夫战者,在乎将也。皇甫将军与颜大人,都是一等将才,固然不错。但二将共驰,难免军务不协,易致令出夕改。况皇甫将军善用步卒攻守,而颜大人精于武骑,两将各有所长,怎肯轻服?长此而往,二士争功,兵卒散懒怠惫,不可设想。而将校用命,在乎军令。令一则众精,令明则将士效死,此诚夫战之大也。皇甫嵩昔为北地太守,擅边防固守,又有盛威,诸公皆曰可谏为大将。颜鹰虽有将略之长,军务却实是浅薄,难当重任。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第五卷 秦失其鹿
目录:
第三十八章 虎骑校尉
第三十九章 巧舌如簧
第四十章 骨鲠在喉
第四十一章 魂断何处
第四十二章 情定终身
第四十三章 百万之驴
第四十四章 尾生之信
第四十五章 枉矫军法
第三十八章 虎骑校尉
一时间,连何进、张温等也说不出话来。灵帝探究地看看身后之人——我抬眼望去,却是张让弯着腰,带着笑脸伺候着——与他轻声议论了两句,顿时心下大定,暗道:甭管你们怎么说,反正还是得听皇帝的,皇帝呢,他又得听太监的,所以说,最终你们还是得听太监的。这么简单的数学公式,都做不出来?
灵帝点了点头,道:“光禄勋说得有理。袁公,你们的意见也是如此吧?”
袁隗见问,忙出班道:“正是。颜大人有大将风度,然年纪、资历都亚于皇甫将军,宜勤加历练才是,圣上如急着派他上阵,难免有揠苗助长之嫌。”
灵帝笑道:“连袁公也以为此人可造,那朕更加深感众卿有识人的眼光了。西征之事稍后再论。张让,宣旨。”
张让躬身道了声是,展开黄帛,拿腔拿调地道:“夫民生树君,使司牧之,必须良佐,以固王业。颜鹰本志清明,造乱非常,自以黄巾细孽,敌非秦、项,新结易散,难以济业,孰为我朝驱策。今心持节守,日履兢兢,案行科制,多举非法,言足称道。又有鸿才伟向,兵甲如神。蹈流漳河,饮马孟津,服曹、何于介阳,折温衡于伊水,奇谋妙策,几惊华座!除校尉,钦赐‘虎骑’名,加御马武冠,统羽林千骑。即日罢骁骑司马骑督偏将军职。”
殿中鸦雀无声,众人的眼光大都惊诧地投向我。我脑中轰地一下,虽然早知结果,但此时听得真切,反倒有些不自信了。打了个寒噤,连忙出班谢恩道:“圣恩隆重,臣不敢当。无功受禄,已自惭愧,况微臣出身草莽,大罪未罢,惶惶之至,悸悸之切,恐辜负了圣上宠爱!”
张让笑道:“颜大人过谦了。陛下谕旨已下,又得大将军、诸位公卿一力鼎持,你还怕什么呢?”
我连连磕头,一时众臣因为张让说话,都未敢出言。灵帝道:“颜卿平身罢。依卿才华,孰为小任。大将军多次上表赞汝,朕亦知卿甚深,切勿再推辞了。”
我放下了一件心事,随之而来的狂喜几乎让我当场就笑起来。磕头道:“多谢圣上!”惟恐失态地低头退回列中。
灵帝道:“颜卿之事,不必再说了。那北宫伯玉率羌众,已打到何处了?”
大将军忙面朝皇帝躬身道:“几危三辅。”
灵帝脸上带了一点惊慌,望向张让。张让附其耳私语了一阵,灵帝又转忧为喜地道:“好罢,就依卿所奏。传朕旨意,遣使诏皇甫将军回镇长安,以卫园陵。以义真之威名慑之,夫复何惧呀!”
公、卿、大将军等都是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道:“陛下明鉴。”谁也不好再说什么。
朝散后有小黄门引我入偏殿之外,跪禀道:“孝仁皇太后有请颜大人。”
我回头望去,殿外站着的张让朝我一使眼色,我会意地道:“请阁下稍待片刻,我和张常侍说一句话便来。”
那小黄门看见张让,脸变得更黄,连道“无妨”。我大大咧咧地甩开他,走到张让面前。张让赶忙把我拖到旁边不为人注意的地方,掩嘴道:“如何?今日朝中,可大大戏耍了何屠一次!瞧他那张脸,我恐怕做梦都要笑出声来。”
我嘿嘿道:“大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处大大的。再说现在圣上对您老是百依百顺,您老跟他水乳交融,谁也离不开谁呢!”
张让皱了皱眉,把我的新鲜词儿默念了两遍,大笑:“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对了,皇太后要你去做什么?”
我摇摇头,“谁知道,也许我升了官,她要庆贺一下?”
张让甩甩手,很生气的样子,“休得胡言。这老太后催着圣上卖官,自己却在园中设了银库,专装财货。今天你初升校尉,恐怕她会狠狠敲上一笔。”
我顿时心中有数,笑道:“多谢大人提醒。只要不是要命,我给就是了。老太后那里,还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张让想了半天,才尖声大笑起来。我忙辞了他,去嘉德殿拜谒太后。小黄门一边在前引路,一边很是伶俐地问道:“张常侍跟颜大人的关系好像非比寻常嘛!”
我哈地一笑,“你怎么知道?”
小黄门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小人只是猜测。太后说,颜大人跟谁都能好得起来,但是却有自己行事的方法,此话说得一点不错。就看今日朝堂之上,大人能得诸公卿至何大将军推荐,担任虎骑校尉一职,便可见得。”
我心里暗暗惊诧,这小黄门倒不像是普通的太监。“兄弟通晓道理,难得呀。请教阁下名讳。”
“小人甘陵吴伉,哦,马上就要到嘉德殿了。”
董太后原是河间解犊亭侯的夫人,灵帝即位,追尊其父为孝仁皇,陵曰慎陵,以太后为慎园贵人。及窦氏诛,使中常侍迎之,上尊号曰孝仁皇后,居南宫嘉德殿,宫称永乐,并征其兄董宠,拜执金吾。后其因矫诏称请,下狱死。
董太后与何后的婆媳关系十分不好,也许因为势力一步步衰弱,挣扎求权的欲望陡然膨胀起来。我猜想董后收养王美人的遗子,说到底还是看中灵帝较喜爱这孩子,不满何后鸩杀其妾,因而准备恃此以与何后抗衡的罢。但这招牵扯到皇权的归属问题,触及非比寻常的利益。何后子辨乃嫡出的正统太子,其兄又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如何能让区区庶出的皇子协夺去了皇帝的位置呢?加之董后势薄,又遭诸宦记恨,因而其最后覆亡的结果乃是咎由自取,无可更改。
想入非非之间,猛觉这姓吴的小黄门在宫里取偏僻道路乱转。似有意耍我一般。
“喂,你是不是走错了?太后住所,似乎不是在这里呀!”
小黄门吴伉回过头,脸上表情一下变得说不出的狰狞,大喝道:“动手!”
我猛然觉出有异,心道:不好,这小子是来暗算我的!倒退两步,便听耳后劲疾的风声响起,忙一个懒驴打滚,避了开去。
那吴伉哈哈大笑,“没想到残害忠良、恶行累累的颜鹰也有今天!”身后两个亦是宦官服饰,高大壮实的大汉手舞短棒,也跟着冷笑起来。
我额头见汗,见他们三个一步步逼来,脑中却还闪出电影里的某段场景,却是想不出任何办法——这姓吴的老早埋伏了人,却故意带我在偏僻的地方兜来兜去,敢情他早知太后会召见我——不,也许太后根本没派人来召我,是他借鸡生蛋罢了。老子真惨,成了第一个鸡蛋。
“喂喂,慢……慢着!谁残害忠良,谁恶行累累啦?你们不是说我吧?”
吴伉眼睛一瞪,叫道:“不是说你是说谁?颜鹰,你逼死了吕常侍,还戮尸解气,真乃鼠辈之为也。我跟吕常侍情同手足,不能同生,但求同死。我早将此段深仇大恨,牢牢记在心间。杀了你,我便随大哥而去,再没有什么奢求了。”
“慢……慢着!”我声嘶力竭地已退到了墙根下,“别杀我,我根本没有害他的意思,那都是张让、赵忠所为……”
吴伉轻蔑地看了看我,呸地吐了一口口水,“杀了他!”
那两个壮汉点点头,举棍左右挟势而来,我方捂着头大叫之时,猛听一声娇叱,紧接着惨嘶之声传来,两根木棍擦着耳边“嗖”地飞了出去。
我已吓得腿酸脚麻,一跤坐倒在地上,喃喃道:“我没死,他……他们没打死我。”大喘了几口气,“清儿,清儿!”。
小清穿着绿色衣服,蒙着面,顺手将两具尸体扔到了墙根的花木丛中。我擦擦汗,见她正狠狠一脚,踹在吴伉血肉模糊的腿上,顿时让他惨痛长嘶起来。
“要不要杀了他?”小清的剑尖在姓吴的喉部抖动,我见他和我一样坐着,仍用眼狠狠地瞪着,毫无惧色,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妈的,老子魂都要给吓出来了!”我颓废地喘着粗气,又摇了摇头,“姓吴的,老子今天不想杀你,但这绝不是故意讨好你。听清楚了,我敬重吕强是条汉子,洁身自好,处世有原则,所以我不会去害他,更不会在他死后戮尸。老子说一句是一句,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自作聪明,干出这样愚昧的事情来。”
强撑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灰,“清儿,送他出城。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若被人发现了,他的罪责不小。”
吴伉大吼:“鼠辈,你快把我杀了。我不想看你假惺惺地充好人!”
小清一掌劈在他的后颈上,顿时把他敲昏了。“老公,你当心点啊。再有什么危险,我可没分身术来救你。”
我嘿嘿一笑,道:“刚刚的场面你都见到了。我这样的傻鸟谁愿意杀,岂不脏了那些英雄们的手么?”
她朝我做了个鬼脸,四周望望,拎着吴伉飞檐走壁地去了。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南宫嘉德殿,正碰上值事的南宫卫士令瞅见了,忙过来搀扶道:“这不是颜大人么?怎无黄门引侍左右呢?呀,大人脚受伤了!”
我苦笑:“无妨,刚刚摔了一跤。我赶着去见太后,听说太后急召我。”。
卫士令奇道:“哪有此事,骠骑将军董重正向孝仁后禀议朝中之事,似无人召见啊。”
我假做奇怪地呀了一声,道:“不知哪个骗我呢。嘿,害我白跑一趟。”
那卫士令忙殷勤地笑道:“真是多有得罪,颜大人请回。”
我也堆起笑脸,心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骂娘,暗道:这姓吴的小畜生早该杀掉,让老子巴巴地在宫里绕来绕去,好玩啊?正欲离开,却听有人喊道:“这不是虎骑校尉颜鹰将军吗?”我往声音响处望去,见一胖胖的中年人身着玄黑镶玉的衣饰,腾腾腾地走来,“啊呀,闻名久矣。在下董重。”
原来是太后兄子。我微一打量,便赶忙行礼,“骠骑将军好,卑职刚刚升迁,还不及过府参见董将军,失礼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哪里,哪里。”董重笑得一脸肥肉,忙拉住了我的手,“孝仁后正想召你进宫呢,没想到你自己就来了。”
士卒向他行礼,只当没瞧见一样,牵着我大模大样地踏进宫去。南宫卫士令尴尬地站住,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我朝他点点头,心想:老子也不想为难你,不过你都看见了,谁在狐假虎威,搞得跟真的似的。
太后宫外的群婢,看见董重拉着我怪模怪样地往里来,都窃窃地笑了起来。“董将军怎么又回来了,还带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听她们的口气,便知道这姓董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显是跟她们很熟,故意板起脸,道:“你们知道他是谁?是圣上刚刚才封的虎骑校尉颜鹰将军,若惹恼了他,你们当得起吗?”
那些婢子们仍是笑着,不过有些似记起我的“大名”忙下跪施礼,还拉拉不知者的裙角,“参见颜大人。”
我还未说话,董重已很是不耐烦地道:“别多礼了。快去通报太后,就说颜将军到了。”
我心里暗暗不悦,这姓董的像拉纤一般把我弄到这儿,又太不给面子,难道他的官儿真比我牢靠多少?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不管怎样,人家给我行礼,你在旁边插七插八的做甚?虽说我也不十分计较这些古礼,但我很清楚,初次见面决不可像老朋友似的,什么都替别人做主。
走进太后寝宫时,感觉自然十分不爽。
此时董后早已在高榻上安坐,身边左右两名侍女,见我进来,几双眼睛都猛盯着我看,火辣辣地让人受不了。董后面色沉静,伸手赐坐,“颜大人请随便些,本宫这里都是自己人。来呀,上茶!”
我称谢施礼已毕,抱拳道:“微臣此来,是来让孝仁太后也沾一沾喜气。臣升迁的事,想必太后也已知道了。”
董后面不改容,淡淡道:“当然。不过本宫何喜之有?”
我笑道:“太后难道没看见吗?董重大人现已升为骠骑将军,统京畿兵卒千余,可见圣上很是看重。董家的希望,也都在太后和董大人的身上。”
董后瞧了瞧董重,忽地叹了一声。后者不解地道:“太后为何叹气?”
董后一拍榻几,怒道:“还不是你这不长进的小子?下去,下去,统统给我下去!”董重吓得忙作了一揖,匆匆退出殿外。
我不知这老女人为何发脾气,见她把身边侍女也斥退出去,便慢慢站起来。只听她沉沉道:“你且留下。”
“是。”我突然想起刚刚遭吴伉刺杀的场面,忆起小清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了董后一眼,“不知太后为何动怒,董将军身居要职,权势可与大将军、左右车骑将军同,太后又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呢?”
董后哼了一声,道:“若他像你一样聪明,也就罢了。偏偏他是个愚不可及之人,对何家的阴谋,半点儿也不明白,整日里吃喝玩乐,不理政务,瞧瞧,尚书台弹劾他的表章还压在本宫这里呢。”
她扔下一堆简束,我故做惊讶地拿起来看了几卷,装着精通的样子连连摇头,“董将军这样所为恐怕不太好罢。不过圣上看在太后的面上,也该不会去为难他吧。”心想:看来当大官全都是有关系的,何进是皇帝老婆的弟弟,董重是皇帝老妈的侄子,我呢,我是什么东西?难怪只是个小小校尉。
董后冷冷一笑,道:“那姓何的小妖媚难道不会在圣上面前说他的坏话?这贱人!我恨不得把她杀了,才遂了心愿。”
见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心凉了半截。只盼这老妇女不要乱拿人煞气,到时候随便找个人把我一刀两断可糟糕透顶。“太后请息怒。闻得太后肺腑之言,颜鹰五内俱焚,恨不得立刻帮着太后干成这件事。”站起来,来回走动,做了个如热锅上蚂蚁的动作。
董后果然微笑起来,“你真是厉害,只两句话就能让本宫转忧为喜。重儿若有你三两成的本事,如今天下就是我董家的了。”
我装做没听清的样子,道:“太后贵为国母,圣上也要敬重三分,董家天下,天下董家,哈哈,哈哈,真是当得!”
董后面色一沉,道:“颜鹰,我可不是开玩笑。你今日进了宫门,就是我董家的命臣,若是你胆敢不遵从本宫的懿旨,定斩不饶!”
我哈哈大笑,“我颜鹰可从来没有违抗过太后的旨意,请说吧,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微臣处理的吗?”
董太后眉头一皱,却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这人好是大胆,这里是你随随便便大笑的地方吗?”见我装做恭敬落坐的样子,再也板不下脸来。愣了好一会儿,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我忽然愣住,只觉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老女人在掉眼泪!是为了获得我的欢心呢,还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你到底是不是太后?大感恐怖:这太后装得跟没什么心机似的,待我轻视了她,这才露出真面目,反攻为守,而此时老子的戒心早已统统瓦解。高明啊高明……
灵机一触,忙装做惊惶的样子跪倒道:“太后请勿如此!有什么心事,对微臣说出来,微臣一定尽心竭力,把它完成!”
董后哽声不息,半晌才沙哑地道:“原以为皇儿是真心照顾我们董家,没想到这是他们的权宜之策。董重又无甚城府,还以为是何进之辈甘心情愿地把骠骑将军的位子空出来,哪里想到都是串通好了陷害他呢!”
见她又抹了抹泪,接着道:“本宫向皇儿提起此议,他原是犹豫不决的。没想到边寇威胁三辅的消息传出来,他便急忙答应了此事,还不是何进的主意!他一心想让重儿死在疆场,定是令他持节督皇甫嵩征讨凉州贼,一块儿送死去呢。”
我没听过这么回事,反倒有点迷糊起来。见她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忍不住心里大骂其做作。“太后明鉴,圣上好像还没下命让骠骑将军总领兵马,恐怕是属谣言,太后怎可轻信?”
董后哼了一声,“怎是谣言,不过汝不知罢了。若在京中,好歹有本宫可以照应他。若是西出长安,恐怕我董家的人真要遭了那匹夫的毒手!”
我扬了扬眉毛,心道:将军之中,比公者四: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董重与何进同在此列,若贸然击杀对方,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怎能轻易办到?不过把某位调出京去,这就叫做虎落平阳任犬欺,到时候兵荒马乱的,病死、愁死、吓死,反正都是死,就算死不了也要想方设法让他回不来,果然高明!
暗暗对何进佩服起来:虽知大部分主意,都起源于某批狗头军师的脑子,仍旧不能不点头称妙。若我是何进,也会想方设法做掉董重,无论如何,不能让外人钻到我的地盘来。
一时间脑中浮想联翩,顿时产生了许多奇谋妙想。笑道:“太后想让微臣做什么?就直接说吧。”
董后擦干了眼泪,恨恨道:“我可不知道你忠不忠,万一你向别人说起可怎生是好?还不如一刀砍了你的脑袋,让你说不出来。”
我惊道:“太后可不会那么做罢。我适才已默应了您老的要求,决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
董后瞧了我很长时间,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好!有了你这句话,即使没有董重,我也不怕那小妖媚了!你的才能胜过何进十倍,若是官再大一点,恐怕他更加斗不过你。”
“太后如此夸奖微臣,真是受宠若惊。太后莫非是要我想法子不让皇帝派董重出京么?”
“你真是一点就通。”她笑起来,端起杯喝了口水,
“自从通晓你的行事后,我就知道你有通天之术,会有法子办成任何事情。”
没料到这老妇人会拍我的马屁,只觉臀肌一麻,舒爽得不知身在何处。遂微笑道:“谢太后玉言。不过微臣还有点小事拜托太后,望太后恩准。”
董后笑眯眯地,似乎早知道我会求她一般。道:“若你能办成大事,所有的小事,都由本宫来做。”
辞了董后回家,刚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准备回房,便见有数名女子齐齐跪在院中,脸上皆有泪痕。
我吃了一惊,认出那些是皇帝叫张让转送来的歌舞姬。实际上我又不懂艺术,只好让她们权且伺候着夫人、小姐。她们见我进来,便一齐抹起泪来,楚楚而令人哀怜。我讶然道:“你们干什么呢?全都起来,谁叫你们在这里跪着的?”
她们哭声更响,却没一人起来。我转头严厉地望向东门俚,他低头道:“恕小人不知,可能……可能圆姑娘知道。”
“小圆,小圆!”我大叫。
小圆从厅里跑出来,见到这副阵仗以及我紧皱的眉头,吓得忙跪下来,“见过公子。”
“免了。你给我说说,谁让她们跪在这里的?到底她们犯了什么错?”
小圆欲言又止。我火顿时大了,提高了嗓门道:“说不说!难道你哑巴了?”
小圆眼圈一红,低低地道:“都是我不好。公子与夫人都要离京,我便想要她们离开,另谋生路。可是……她们又都不愿意走……”
我跳了起来,“她们不走,难道你就赶她们走,罚她们跪在这儿吗?”小圆闻言,顿时哭了。
我满脑子的不悦,更加上受了一天的鬼气,正想睡觉的当儿发生这么件事情,顿时怒火冲天。方想再骂点什么,突听小清冷冷道:“对她发什么脾气!是我让她们走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小圆马上哭着道:“不,不!是我不好,不能怪夫人!”
我的怒火突熄。望望小清,又望望小圆,不禁跺足大骂了一声,“奶奶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名舞姬哭道:“我们誓死跟从颜将军,决不想再回去。这事……这事跟夫人、圆姑娘都没有关系,我们都知道夫人最疼我们,她是怕我们受苦,才不让我们跟着将军一块儿走的。”
我默然无语,这女子凄凄地接着道:“请将军原谅我们这些不听话的奴婢!偌大个京师,我们再也寻不到像将军这样好的主子。奴婢们都感恩戴德,决不能不和将军同生共死!”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我轻声道,突地一阵歉疚,刚刚怎么会对小圆发那么大的火。赶忙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搀起她,“都是大哥不好。别哭了,小妹。别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小圆不禁扑在我怀里痛哭起来。我望望小清,忍不住嗔道:“你也真是,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害得我胡乱骂人。这错儿怎么算?”
小清抿着嘴,气恼道:“我什么都为你着想,你竟然还怪我!”眼眶立时一红。
后来的场面更是难堪。小清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乎意料地哭了起来。众舞姬连同小圆、东门俚都吓得一起跪倒,俱叫夫人保重。
我六神无主地安慰着她,一边斥退众人。“没事没事!小妹,把姑娘们都带下去罢,我老早答应过大家的,要走一块儿走!”
众舞姬俱都破涕为笑。我心怀大释,轻轻哄了小清两句,便抱起她直奔内室。好言抚慰了许久,她仍抽抽噎噎地不肯抬头。我逗弄她道:“别这样了,像只红了眼的小兔似的。”
小清轻声地呜咽着,道:“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我满心的自责和惭愧,摇摇头,又抓起她的手,重重在自己脸上打了两下,“我的亲亲好清儿,你可没错什么,全是你该死的老公不长进,也不问问明白,就伤你的心了。”
小清忙缩回手,微蹙着眉头嗔道:“我不要你打自己。我只是想说,这些人跟着我们决无好处,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我只不过要她们再寻出路罢了,没想到夫君这样不理解。算了,是我做错了罢,其实我知道你会这么说,夫君太仁慈了呢。但我情愿被你打、被你骂,也不愿看到你受苦受累。”
我愈发抱紧了她,笑道:“好清儿,我还不是跟你一样,也希望苦点自己,却要让你加倍地快乐呢。看来我们夫妻真是好,要不然也不会一说就明白的。你说是不是?”
她羞得无语可对,那吹弹可破的粉脸上也泛起了两朵红晕,美丽至极。我忍不住吻吻她的香唇,低低道:“真对不起,让你当众哭鼻子。不过你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吗?”
小清娇羞无比地道:“人家……人家不过是感到委屈,想让夫君温柔地抱一下嘛。哪知道,还吓着了他们。”
这话令我快乐得无言以对。我默默凝视着她,又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半晌,才听她悠悠地道:“颜鹰,你知道吗,我的委屈都消失了。真高兴你不怪我,我只希望听你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我轻轻地“嗯”一声,道:“别提它了。要么,你就在我怀里自检吧。我让你再舒服一会儿。”
小清声音更加柔柔地笑道:“你可真会疼人。”闭上眼躺了片刻,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小妹怕你迁怒于我,居然会自己承认错事。”
我亦轻声道:“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像小圆这样的女孩子,怎会忍心丢弃那些舞姬,定是另有别情。”
小清嗔道:“难道我就忍心丢下她们吗?可我们这一帮子,也不知要去往何处,会不会落到以前那步田地。这些水灵灵的小姑娘,谁忍心让她们到外头去流浪呢?”
我嘻嘻一笑,道:“你真是对老公没信心。这一次不像以前了,我们有金有银,还有司马恭那边的大堆人马,真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若连饭都没得吃,衣都没得穿,我还会跑出去乱闯吗?”
小清嘟起嘴道:“你总是有理。我好不容易才狠一次心,又被你打败了。”
我痛吻了她一番,才道:“你可不是不行,是越来越行了。知道吗,以前的你绝对不是这样的,总是太狠心,所以做事才不像现在这么有人情味呢。”
检查完毕,自不免再缠绵一番,然后一起去看小圆。越过西院独廊,便见小圆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院中假山旁的石凳上,不时地举袖抹拭眼角。
“小妹!”我叫道,心里一阵难过。她见了我,忙低着头过来,跪倒行礼。
我知道她心里甚是委屈,忙拉起她,道:“小妹,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今天的事情,不管我出于什么样的心情,也不该骂你。我真是该死,你就骂我几句解解气吧。”
小圆眼泪噗噗地掉下来,咬着下唇道:“小圆……只是个供驱使的下人而已,公子千万别再这样说。”
“你不是下人,你是我的好妹子、亲妹子。”我替她擦擦眼泪,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我早就想好了,以后你就跟我姓颜,改个名……叫颜雪,好不好?我们再也不是主人丫头的关系,而是一家子。你明白吗?”
我轻轻叫了几声“颜雪”、“小雪”,她浑身都颤抖起来。用满是不能置信的眼光呆呆地看了我们好久,这才哽声叫出声来:“大哥,大哥!”这一刻顿时凝固了。
她总算知道我是真心实意的。泪水立刻夺眶而出,又抱着小清痛泣起来。
自此,小圆正式变成了我的妹妹,姓颜名雪。我知道她会很快乐,至少,这个名字本身就很好听,雪之本意,也许就是那傲对寒尘的仙子罢!
晚饭后休息到初更,便和小清一起上路了。东门俚受命派人巡视府院,其更有一项重要使命,即秘密前往镜玉楼暗中保护舞姬孔露,因而便未同往。我很有点想念司马恭、许翼、高敬这些人了,在京里住得惯了,也许连打仗都要生疏起来,好在我还剩下几套笼络人心的手段,这些日子又不断地往营里发银发饷,这些兵卒有得吃有得玩,还会再说什么怪话么?
此次仍是借清儿之力潜行城外。虽然我已是堂堂虎骑校尉,但若公然违规出城,又是新任,不免要遭众人议论。再说若那么排场一下,又是骑又是轿的惹人注目,还不如和老婆一起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