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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浮生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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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着,心想:这老头完全呆掉了,现在就仅有拉舍遂这一根救命稻草了!如果拉舍遂一死,大家就玩完,更别说逃跑了,这值得吗?不过长老明知道拉舍遂对欣格忠心,还不敢下手杀他,很显然此人对于控制神海族的局势起着非常作用。对了,卫立也说过,族里最强悍的武士都是拉舍遂的弟子,这可是一帮生力军……如果把他们拉过来,就等于控制了绝大部分的军队。有了军权,就可以控制一切,这条定理亘古不变。哼哼,还是有希望的!

我把小清叫进帐来,道:“现在不用再犹豫了,我想到了更好的办法。我们去把拉舍遂救出来——他不是你的徒弟吗?那样再议大计,就方便得多了。说不定我们都不用逃亡了,只要帮欣格恢复族长之位,嘿嘿,长老便是三头六臂,也杀不了我们。”

楚小清道:“别尽想美事了。你没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吗?肯定全族人都在搜捕我们呢。”

我急忙掀开帐帘,又赶紧合上,道:“糟糕,两队甲士正往这儿来。怎么办厂楚小清嗤笑,道:”现在你怎么问起我来了?关键时刻,你得冷静一点儿。“

此时,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能冷静下来?团团乱转,一边自言自语道:“镇定、镇定……”望着地上的尸体,突地叫道:“有了……小清,赶快到外头去示警,叫得大声点。”

“你发疯啊?”她诧异地望着我道。

我凑过头去,叽叽咕咕地对她面授机宜。她转怒为喜,扑哧一笑,道:“那你先把他绑起来。”欣格看着我们,面露惊疑之色。我也不多解释,快刀斩乱麻地把他捆了个四脚朝天。

小清钻出帐篷,四处大叫。片刻,便有众多神海族人围了过来。小清又将两具尸体拖出,命令族人将他们抬走,便喝令来人把蒙了面的欣格押到骑兵大帐。

见她指挥得井井有条,我不禁暗自佩服自己卓越的战术才能。只要一到骑兵大帐,就可以和拉舍遂取得联系……—剩下的一切,由小清姑娘的开山大弟子完成即可。

浑水摸鱼最是爽快不过,看着神海族人忙东忙西,好像是在为我服务似的,我忍不住脸露诡异笑容,心道:小清变成头目了,那我只好屈尊。哈哈,一班向左,二班向右,三班跟我来!奶奶的,闹他个天翻地覆再说。

小清自得了我的锦囊妙计,说不出地得意忘形。一会儿大呼犯人跑了,一会儿又令族人保护族长和长老,待族人惊慌失措,才稳稳地摆出头儿的架势,召来十几个弩弓手,径奔骑兵大帐。

那两个长老手里有神海族兵符。

我知道那种东西,也叫虎符,东周列国志里,信陵君让人偷了虎符,便调动人马救赵攻秦,连国君都掠过了,可见是个相当危险的东西。我不禁暗自吃惊欣格居然会不顾安危地把那东西交出去,看来他的确非常爱他的女儿——真为他捏把汗,我要是长老,一旦得到兵符,立刻杀了他,决不会养虎为患。

没走多远,楚小清便低声道:“情况不妙,瞧见那些骑兵没有,好像是去通风报信呢。那么十万火急的样子。”

我断然道:“快离开这儿。看来两老头已有防备,再去骑兵大帐只会中埋伏。”

说话间,身边的族人忽地多了起来。猛然间,有人大喝一声,我们大惊回头,便见两队骑兵向这里包抄过来,弩弓队皆大愣,见那些骑兵为首一人,手执大刀,身披战甲,杀气腾腾。

小清道:“糟了,我们被发现了!”

话声刚落,骑兵队已将我们团团围住,那十几个弩弓手也如梦初醒般掉转枪头,惊疑地朝我们逼近。我心一沉,暗道:完蛋了,一着失则全盘误……但愿族长欣格还有点面子,能保得我等不死。,那披战甲的骑兵在马上高叫,小清道:“他要我们立刻把俘虏交还给他。”

众族人看到袋里的人竟是欣格,都惊叫起来。我将他身上绳索一解,他便立刻高声讲起话来。小清道:“欣格在劝说这名队长不要为人所误。听他口气,似对这人有恩。”

那披战甲之人面露犹豫之色,又说了些什么。小清道:“他说现在所有的统领都已服从长老,拉舍遂又生死未卜。人人自危,无法考虑别人。”

我哼了一声,道:“这人没有义气,难怪只是个小小的队长。快跟欣格讲,立刻升他的官,升个大大的官,并许诺如果立功,再行封赏。”

小清扭头对欣格耳语一番,情急之下,欣格马上便朗声宣令。

小清笑道:“那人跳到骑兵总队长了,其余人各升一级。”

果然,那人再无犹豫,下马跪拜。众骑兵与弩弓手亦磕头谢恩。

欣格弄到一支“残兵败卒”便自信心大增。当下“总队长”忙命人牵了三匹马给我们乘坐。欣格毫不客气,跨鞍上马,手舞着马刀大呼小叫,虽难懂其意,亦觉豪气冲天。

忖道:此人大有领袖风范,煽风点火颇有一手。又觉好笑:刚刚还是我控制了大局呢,一晃眼工夫,我已经变成一文不值的小卒了。小清在耳旁道:“欣格大骂那两个老头儿,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我轻轻一笑,道:“在做这些笨瓜的思想工作呢。骂得越狠,这些人越觉长老可憎,打起仗来越敢牺牲。嘿嘿,可惜我不懂他们的话,否则此时训起话来,欣格亦会心悦诚月艮。”

小清轻嗤道:“别臭美了,赶快想想下面该怎么办。”

我不急不躁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老问我该怎么办,你自己也得多想想,有时候你的主意比我都管用。”

此时,欣格命总队长带一队骑兵火速去召集部队,另一队骑兵由我指挥援救人质,又命小清带剩下的十五名弩弓手担当保卫,分遣完毕,这才挥剑跃马,准备向骑兵大帐冲锋。

我不太放心地道:“小清姑娘,你要特别小心。关键时候,千万不能手软。如兵符在长老手中,欣格和众人很可能屈服。那时候你该怎么办?”

小清皱皱眉,手毅然决然地做斩状。我笑道:“对了,就跟抓拉舍遂一样,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兵符抢来。你现在已深得战略之三昧,假以时日,我可以隐退了。”依着欣格所指方向,率队向俘虏营扑去。

神海族营中突然号角齐鸣,族人大多训练有素,有条不紊地从帐篷中跑出,一边还穿着衣裤。我急急策马,带领骑兵队找到关押俘虏的地方。

那里已乱成一团。不明就里的族人听见警号,以为外族人来攻击了,来不及整队便执武器向大帐跑。我看不见一人执勤,挨个儿搜帐篷,也都空无一人。当下只觉得眼睛发红,抓住一个奔逃的族人便问:“公主在哪儿?公主在哪儿?”

那人自是不懂我说什么,还是一名骑兵理会我的意思,过来问了几句,那人手指指大营方向,叽咕一通。

糟糕,被长老先下手了。那骑兵还准备费神向我解释,我上马举剑道:“大家跟我来!”

当下又是狂奔。追了片刻,便看见有二十名马刀手押着一个踉踉跄跄的犯人正往偏帐行去。我道:“追上去,截住他们!”

骑兵队立刻围上,将那些马刀手拦住。有一个不服管制,大叫大嚷,我下马瞪视着他,他仍是暴跳如雷,挥舞着双手,朝我乱吼。我以一种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力量,挺剑便刺,那人鲜血飞溅,大睁着双目缓缓跌下。

众人的反抗立刻停止。我望着地下的尸体,脑中一片空白,剑脱手掉在地上。沉默半晌,突地那个犯人喘息着叫我名字道:“贤弟……”

“卫立!”我惊愕片刻,终于看清了囚犯的脸。他像是用光了力气似的,一下坐倒在地,大口喘息。我心里转出一个念头,忖道:耶娃一定已被长老控制了。当下来不及多想,道:“卫兄,情况紧急。你先告诉他们,欣格族长已重新掌权,敢于顽抗者格杀勿论。”

卫立坐在地上,将消息说出。那些人都露出将信将疑的目光,手上武器仍不放下。

我低声道:“问问他们谁是头儿?”

众马刀手闻声都望望地下,露出愤怒之色。我忙道:“谁是副手?”

当下又一大汉站出,拍拍胸脯,鄙夷地看着我,大声讲话。

“他叫你有本事把他也杀了。此人名叫维柯,是马刀队副手,很讲义气,但因得罪统领,因此一直没有升迁过。”

我哼了一声,道:“告诉他,现在升他做马刀队总队长。一旦平乱立功,就可再升官职。”

卫立诧异地看着我,忙译给他听。

那维柯一下怔住,众马刀手也是面面相觑。半晌他才发问,卫立道:“他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傲然一笑,道:“告诉他,现在我代理族长事务,官拜神海族事务大臣。”

卫立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译给众人。当下人群一阵哗然。我心道:这些蛮夫,听到这么威武的官名,还不惊得瞠目结舌吗?不过如真的打胜此仗,我怕是可以官及长老、至尊了。

维柯伏拜在地。我看看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令卫立道:“快问公主下落。”

卫立问明就里,一脸黯然,向我摇头道:“他们不知公主在押,看来两个老贼早有防备。”

我挥挥手,令维柯立刻带人支援族长,这才觉得心里沉重万分。刚派出几名骑士探听消息,一名骑兵便跪倒禀告了什么。

我转向卫立,他脸现喜色,道:“这人说看到有人把一个女的带到东面的营外去了。”

我们赶到时,东面的灌木丛中,正传出耶娃的哭叫声。

我大吼一声:“耶娃!”带兵扑去,那儿突地飞奔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一脸泪痕,没命般地朝我跑来。她的眼中,满是求助的渴望,那双眸子,仿佛包含着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悲苦与绝望。

“耶娃!”我惊诧地大叫,伸手便欲接她。但是,没等我搂她人怀,她的身体便猛然一震,眼睛里顿时失去了惊喜与希望,空洞地凝视着我,仆倒在灌木丛旁。我强压自己无比的愤怒,走过去把她扶起,静静抱在怀中。

她的后心插着一支长箭,嗡嗡地颤抖着——耶娃已经死了。曾几何时还在我的面前跑着、蹦跳着,而现在居然死了。她被人强暴了,撕去了衣服,还被如此残忍地杀死。我看见一道长长的刀痕留在她的脖子上,血肉模糊,目不忍睹。我合上她的眼睛——那惊惧和失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她溅满血斑的脸庞,无限的伤痛袭上心来。耶娃,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我救你?都怪我,我来得太迟了。

我的脑中回想起她那苍白苍白的脸庞,那痴痴的目光,还有她那半生不熟的汉语,曾高兴地对我喊着:“朋友——朋友——”

可是现在她已经死了,她的脸比从前更加苍白,那糟受的种种折磨似乎都写在脸上。这样纯真的女孩……这样不幸和屈辱的死法!我搂紧耶娃,忍不住仰天吼叫:“把他们都拿下!”

众兵士奋不顾身向灌木丛扑去,过不多时,两个衣不遮体、面如土色的中年汉子被士卒拖了出来,兀自强作镇定地大叫。

“他们说,他们是长老的手下!”卫立愤愤地道。

我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去。这两人是害死耶娃的凶手!居然还人模狗样地说“是长老手下”。老子正到处找长老手下呢。你们是不是来得太巧了?

我感到热血冲到头顶,剑柄几乎捏碎。那种憎恨和痛苦简直不是语言所能表述的。

那两人惊骇得张大了嘴,连胡子都在发抖。我心道:你们在耶娃身上取乐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呢?!

“狗杂种……”我的脸变了形,狂吼一声,挥剑猛砍!

随着我一声大叫,数十人疯狂地挥剑,那两人初时还声嘶力竭地惨叫,立刻便毫无声息了,尸体被砍得面目全非,像街上被汽车压烂的老鼠。我停了手,大口喘气,心道:你们这帮狗杂种,我一个个都像这样杀了,为耶娃报仇!心中万分愤恨,又举起剑来,对准两尸的下体一阵猛剁,这才叫道:“都停手,上马!”

郎素米、郎素台这两条人狼,手段空前毒辣,万分残忍!他们争权夺利,滥杀无辜,连耶娃也不放过。如果落到我的手里,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食其肉、寝其皮。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老贼示警的目的,只是要召集部队。我不会让他们那么从容地获取军权,也不能再低估对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亦不惜破釜沉舟,与其决一高下。

时间已是五更。

马蹄声声,我派出的探马接二连三回来报告:“弓箭队已被长老控制!”

“戈矛队大部被长老控制!”

“长老步兵队人马已向骑兵大帐行进!”

“四支骑兵队被长老控制!”

“族长大人已被长老的人马包围!”

我听到最后一个消息,不禁心急如焚。小清姑娘在欣格队中,不知道有没有事?她若再……那我可真的不想再活了。

我们火急火燎地策马飞奔,待赶到大帐附近,我才吃了一惊。周围马嘶旗扬、人声鼎沸。欣格的那一支人马被困在;十几队弩弓手之中,阵前当先一人,竟是楚小清!

她的身上已中数箭,仍一手执剑,率十几名骑士左冲右突,杀人无数。弩弓队整支后退,而戈矛队却团团向内逼去,局势眼见不妙。

我高叫“住手”。欣格的骑兵队正自叫苦不迭,见我率部赶来,俱是欢呼起来。我望了望小清,泪迷双眼,叫道:“族长有令:长老盗取兵符、残杀公主,罪在不赦!各位神海族人,、受妖孽迷惑,致引纷争,族长大人网开一面,统统既往不咎!请各队统领,率督人马,齐拿罪人郎素米、郎素台。不论生擒、斩获二郎者,俱加封统领之职。夺还兵符者,官升三级。”

卫立朗声将话译出。我这时命人将耶娃尸首抬来,以证实此事。欣格哭倒在地,众族人大都显出十分震惊的样子,纷纷向尸体参拜。

另一部分族人见势不妙,一声呐喊,·齐向大帐方向奔去,其中有两个统领曾在长老帐中见过。我声泪俱下铲振臂高呼道:“大家不要再受长老蒙蔽!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强取豪夺、淫人妻女,现在又奸杀公主,阴谋暗害族长大人。天理昭昭,公道何在?今天我们要血债血还!”

众人无不脸现悲愤之色。当下欣格命令率队归顺的几位统领,带兵直扑大帐。我这才擦干眼泪,跃马至小清面前,问道:“你要不要紧?”

小清道:“中箭倒不打紧。只是我不熟悉这样打仗,怎么也突不了围。”

我把她抱下马来,只见她胸腹间密密麻麻地插着五支羽箭,不由得大恸,咬牙道:“这两个狠毒小人,奸杀耶娃,还把你弄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必要先杀之而后快。”

楚小清大为感动,抚着我的手道:“没事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才没离开。”

我哽咽道:“可惜我迟到了。你受了伤,而耶娃……丢了性命。”

小清的手轻轻触摸我的臂膀,脸上浮现出忧伤的神色。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光想到如何逃跑了,耶娃曾跪在我们面前恳求过,然而我还是没能救她,我对此要负主要责任。

我狠狠道:“我再不准备逃走了,我要和那两个牲畜一决雌雄,决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生离此地。”

大帐。时将黎明。

长老的部队早已列队等候,气势汹汹。、欣格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藤牌队、戈矛队和步兵队压在最前,骑兵队和马刀队列于阵中,虽然人数较少,却显得井然有序,可见其依然在族中有强大的号召力。

两军对峙,我勒马与小清排于欣格左右。欣格两眼发红,挥舞马刀就要进攻。我忙制止他,道:“现在他们人多,士气正旺,若贸然进攻,必遭大挫。不如先一一宣示长老罪行,分化瓦解敌军。那时再行攻击,必然成功。”

欣格听了小清的解释,强压悲痛缓缓点头。当下纵马登上一块高地,大声向敌军呼喊。

我见欣格已是一改悲容,挥刀时更显族长威严。心道:耶娃死了,他却仍能克制住情绪,我……我可学不来。

卫立在一边显得非常焦灼,朝我们道:“长老手上兵符仍在,我看族长手下统领会起二心。”

我嗯了一声,转头问小清道:“拉舍遂到底救出来没有?”

小清正自将身上箭镞折断,闻声道:“长老想除掉他,幸亏我们及时赶到,才保住了性命。现在偏帐中养伤,他的境状很惨,整个人体无完肤。”

我心道:兵符抢不到手,拉舍遂又不能上阵。这真是祸不单行。便道:“小清,如果我们失败了,你别管我,自己逃出去。你一定要自己逃出去,再考虑日后为我报仇。”

楚小清咬着下唇,道:“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们一定会胜利。你不是说你的原则是有活则活,有死不死吗?千万别想那么多了。”

我默然无语。欣格刚刚说完,便见对方军队一阵旗帜飘扬。长老郎素米、郎素台出现在阵前,一人举刀,而另一人刚高高举着神海族兵符。

欣格的人马一阵骚动。左边那长老开始沉声说话,听语气颇有自负之意。卫立在皱眉道:“他兵符在手,便可调动全族军队。而且族长失此信物,便不能服众。他称欣格以下犯上,应当立刻斩首。”

我愤然道:“长老迫害族长,反倒血口喷人。告诉欣格,这是关键时刻,谁能顶得住,谁就会取胜。长老手下虽多,但是指挥不利,人心不齐,乃是一群散兵游勇、乌合之众。我军人心所向。,必然不可战胜。”

卫立赶忙过去传话。这时,敌人的长矛队、步兵队已开始缓缓向前压上,四队骑兵做出合围的架势,分左右包抄过来。

第四章 宿敌南来

谁都不再犹豫。杀机四伏,战斗一触即发。

欣格皓首白须,脸庞在晨星里显得更为苍白。那柄马刀高高举起,亲自率队杀人敌阵。

我和小清分左右两路,带骑兵冲锋。

藤牌手、戈矛兵随军掩上。敌队之中,郎素米、郎素台赶紧撤到阵尾,一副胆小怕死的架势。

我挥舞长矛,身先士卒地冲进敌群。在激烈的喊杀声:中,突入边路的小清领着一队骑兵进展神速。小清手上才换的大蛮刀像砍瓜切菜般疯狂饮血,她的那队骑兵无不以一当十,冲得敌军步兵队出现一条长长的裂口。一时间惊叫声、惨呼声不绝于耳。欣格的马刀队受阻最小,凭借族长的凛凛神威,他只要一声大喝,便能把胆小者吓落马下,刚刚受封为马刀队总队长的维柯也出现在欣格身边,他的勇力的确惊人,刀刃从不落空,每每将人头连根斩断,吓得长老的弓箭队溃不成军。

相形之下,我这一头便有些困难。我虽有过杀人的经验,然而缺少杀人的本领。空有一副架势,对于别人畏畏缩缩的进攻,都显得束手无策。长矛太长,以至于转个方向,便老是威胁到自己人。

好在我的手下一个个对我奉若神明。见到危急,便不顾生死地前来救援。我喊什么,也没人听得懂,所以阵前是一片混乱。敌军放箭之时,一骑手跃马前来护我,被箭穿胸而死。我心里又惊又怒,暗道:他是为我而死,我颜鹰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大呼小叫间,我率队反复冲杀。那幢幢人影,似乎全是敌人,一时间哪里斩得完?心里不免又急又气,暗道:看人挑担不吃力,这话的确不假。电视里那些武将的招式,轻轻松松,可怎么到这里全无屁用?且在阵外之时,津津乐道,及至人来,却又不知天南地北。这仗该如何打?就现在看,我已经手忙脚乱了,如不能速胜,必会死在此地。

想到这里,更觉时间紧迫。匆匆一挡几名戈矛兵的长枪,便直向敌军中阵突去。我不知道那时候这个冒险的决定是否值得,可是骑兵们一个个怒吼起来,似乎被我的英雄主义行为所激励,竟奋不顾身地抢路而来。敌人的锋线被我当先突破。

待长老的部队明白了我的意图,即刻将全部的矛头指向了我。反复冲击戈矛队不下,便见敌阵末尾弩弓队又列阵排开,齐齐将箭头对准天上。

“退!”我狂叫,长矛乱舞。那满天流矢,密如蛛网般盖下,一根长矛哪里盖得住了?骑手顿时被射倒一半,我的肩窝一痛,亦觉大限将至,耳朵嗡地一下,被甩下马来。那纷乱的马嫡声在耳边呜叫,我着了地,痛得昏昏沉沉地一滚,恰好躲开几匹战马的践踏,用手紧紧抓着肩窝处,鲜血汩汩流出。

“完了!”我低呼道,一时间,无穷的恐惧袭上心来。

那些丝丝缕缕的记忆也片片散落在脑海之中。奇怪的是,觉得空空荡荡的思维仿佛全都静止,只有往事还在跳动着——父母、小清、耶娃、还有赤兔马……无不在眼前如尸闪现。

我觉得呼吸越来越慢,耳中喧嚣的战场好像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天地,禁不住万分疲倦。

一时间似有人用汉语高叫着我的名字,令我突地清醒过来。敌阵中那几个敌兵已挥刀冲到我的面前,见我未死,便直扑过来。我急忙一闪,慌乱中捡起一把长刀,拼命掷出,恰恰正中一兵胸前,那兵惨呼毙命。

其余几人大怒,两个刀手更是怒气冲冲地当先抢杀过来。我踉跄着围着一堆尸首奔跑,捡起一块藤牌,止步想阻挡他们一阵。一刀手狠狠举刀砍斫,我举臂一护,几欲疼死,藤牌震落,我亦狼狈地摔倒在地。

一时间,敌人哈哈地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有说不出的得意和自傲,我的魂灵似被浇凉了,顿觉自己就算性命不要,也不能受辱于他。

一声大喝,我重新举着藤牌冲了上去。那两个刀手似乎没想到我攻得那么快,急切问举刀挡出,被我用藤牌紧紧压住,顿时马步不稳,节节向后退去。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道,连伤口流血也顾不得了。大喊中快步向前逼去,终于令对手也趔趄着翻倒在地。

我将藤牌压下,踩住一人手腕,用力将刀夺过。不待那人求饶,便一下将其刺死。旁边那人正自一滚,我跳起来又是一刀,结果了他。

若有神助!

呼叫声中,依稀看见自己剩下的队伍正向我杀来,有人冲过来,替我挡住一队戈矛兵的攻势,并让出一匹战马。我感到被人托上马背,那几十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不禁豪气大升,拼力将刀高举过头——此时双眼已被鲜血所迷——往中路一指,骑兵队一时欢呼起来,悍勇地杀进重围。这时我心中忖道:刚刚那叫我之人是谁?除了小清,还有姑娘会说汉话吗?那声音,老天,那声音莫非是耶娃?她在天之灵,居然也在维护着我?耶娃,耶娃呀……

我一阵悲痛,疲累得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忽地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沉中,只听得耳边喊杀声在逐渐消退,但感觉不断有人从我身上掠过,他们带来的是风,我觉得浑身发冷,像掉入了冰窟一样,似乎经过了漫长的等待,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搬动我的身体,触动着我的伤口……

待再次醒转之时疼痛感遽然强烈起来。一睁眼,便清晰地看见楚小清和拉舍遂坐在一起,还有其他好些人,嘤嘤地说着什么话。我闭了闭眼,又睁开来,只觉得视力一下变得大好,不禁喃喃自语:“我……我是死了吧。”晃了晃头,眼前却还是那幅画面,那两人坐在帐篷门口的毡边。侍女正自在炉火上煮着一锅极为刺鼻的东西。许多人的声音在嘀嘀咕咕……唉,我真的不愿清醒过来,好累啊,身体竟像散了架似的,能睡便再睡一会儿吧,这里就是天堂……

侍女将药缓缓斟在碗里,拉舍遂接过喝了。我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这么难闻的东西我才不碰呢。没想到小清又命她斟了一碗,端着便朝我走来。

见我醒来,楚小清脸上禁不住浮起一阵惊喜之色。把药碗放在矮几上,便跪坐下来,俯身道:“颜鹰,你醒了!”

我望着她娇美的模样,头晕目眩,张嘴欲说,却吐不出词来。小清以为我有什么要事,、弯腰下来倾听。突然之间,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昂起头,在她的耳颊边轻轻吻了一下。

小清急忙直起腰,捂着半边脸又惊又怒地望着我。

帐内众人本欲过来见礼,见状俱大笑,各自退出帐去。

小清的脸孔发红,恨恨地讲不出话来。

我心里也暗自后悔唐突佳人,轻声道:“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高兴,还能再看到你。”

小清心一软,不吱声了。我装作要起来的样子,似乎扯痛了伤口,皱眉重重呻吟了一声。

小清看见我“疼痛”的样子,再顾不得矜持,走过来扶住我,柔声道:“别起来。你伤得那么重还拼命逞能。”

我趁势握住她的小手,道:“我正在想呢,我死了以后,该到谁来陪我。没想到还是小清姑娘。以后我们一起游历天堂,同赴黄泉,老死在地狱之中。”

小清嗤道:“你做梦啦。你还活得好好的,谁会陪你死啊?早知道这样,那天就让你牺牲好了。”

我咳嗽道:“说这话会遭报应的。对啦,是谁救了我?

昨儿你离我那么远,不可能是你吧。“

小清道:“什么昨儿昨儿的,你都睡了一个星期啦。要不是我从几具尸体中找到与你血型相同的人,可能你早就死了。”

我瞪大了眼睛,觉得吃惊万分。分明只睡了一觉嘛,怎么有那么长时间?正想着,小清继续道:“……我真不明白你干吗要直突中路,那里四队戈矛队、两队弩弓队、一支骑兵队,防守力量最强。好在维柯见你那路旗号很乱,知道有了危险,就马上带兵前去救援。那时,敌人以为你死了,正要把你拖走报功。我在乱军之中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急疯了。”

她垂下头,掩饰着自己将要流出的泪水。我很吃惊,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那么率真地为我流泪,禁不住伸出手去,把她那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接在指上,柔声道:“别哭,你一哭我会伤心的。”她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道:对不起,我是想到了那天看见你的惨状——我看见你全身都是血,可手里还抓着刀,而且握得好紧。他们说你中了箭还力杀两人,好勇敢。“

突地,她似乎发觉我们这样亲密,好像有点不妥,红着脸站起身,又复把药端起来。我佯装不觉,苦笑道:“那是被逼的。我不杀人,人要杀我。那时只觉得耶娃在天上叫我、的名字,好像远远的……”

楚小清道:“你不要再说了……”欲言又止地看看我,“我真怕你活不过来,当维柯将你运回营帐时,你已痉没有脉搏了。我急得只好去找了两个刚死的人,把他们的血输给你。那时候连欣格都觉得我发傻了呢。”

我心里大为受用,微笑道:“可惜我太娇气,只中了一箭就不行了。”低头看看她的胸脯,道:“你中了五箭呢。现在拔出来了吗?让我摸摸。”

小清打开我的手,破涕为笑道:“讨厌啦。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快点,把药喝了。”说完,将那药碗送到我的嘴边。

我紧抿着嘴,唔唔道:“不喝不喝,快拿开,我一闻就想吐。”

小清微微笑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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