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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抱抱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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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夜,风中带着烧焦轮胎般的腥燥气息,连手上的白玫瑰,也在夜色中无精打采地垂着头,几不可闻的幽香很快被浊重的烟味与香水味冲散,丝缎般光滑的柔嫩花瓣卷了起来,在灯光下呈现出异样的惨白。
李祯走进这间俱乐部的时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是个非常俊美的男子,黑发黑眼,有着神秘而高贵的东方血统,古老的姓氏,幽深的眸子,挺直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修长匀称的身材,无可挑剔的面孔,配上漫不经心的表情,优雅而从容的举止,俨然一位从陈旧的卷轴画中走下来的翩翩佳公子,乍一出场,就勾引了不知多少寂寞的芳心。
连阅人无数的调酒师都给出了98。5的高分,一流货色,他不禁吹毛求疵地想,如果把头发留长到腰,那该是多么完美无瑕的景色。
将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种种直勾勾赤裸裸的视线照单全收,李祯不动声色地将那枝玫瑰抵在唇边,像对待情人般亲昵,嘴唇微动,声音几不可闻:“你给我等着!”
第四局那帮混蛋,竟然给他设下这种牺牲色相的圈套!
藏在花蕊中的通话器送出几声讪笑,哼哈了几声之后,柔软的女声传出来——
'三十六计里,美人计是王道,你不要太介意嘛!我们又没逼你去卖……'
幸好额前滑下几缕黑发,遮住了他爆起的青筋,李祯修长的手指捏住那朵花,一声细响,通话器被捏得粉碎,细小的残渣顺着袖口滑入暗袋中,他将那朵被揉烂的花丢在脚下,径自走向吧台,找了个位子坐下,手指轻敲台面,说:“Amontillado,谢谢。”
体型很像一颗鸭梨的调酒师收起评鉴的目光,手脚麻利地将酒杯推过去——美人们都习惯被人死盯着看,但是绝不能忍受别人的怠慢。
李祯勾起唇角,懒散地倚在吧台边,抿了一口酒之后,胸中郁躁之气稍减,噙着含义不明的微笑,一双微微挑起的桃花眼开始环顾四周,招蜂引蝶。
虽然被拎着脖子丢进套里,但是既然那帮家伙煞费苦心地让他招摇出场,又费用全包,不狠狠地玩乐一场岂不是对不起他们一番好意?
——在这片广袤而美丽的大陆上混居着各种血统的人类与动物,李祯从外表上看是极为少见的传统东方美男,但他的家族记载中,有嫁吸血鬼的,有娶美人鱼的,所以严格从血统上来说,已经被混得基本上串了种,但是从外表上,绝对是越改良越美丽。
一杯酒还没喝完,身侧便已经坐了人,而且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吗?”高而壮硕的男人不由分说地叫了酒,双眼像抽了筋似地黏在他身上,一条手臂更是得寸进尺地环上来,沿着肩背向下滑去。
李祯扫了他几眼,脸上不阴不晴,视线滑过敞开的衬衫领口,微微一笑,说:“我对猕猴桃没有兴趣。”
确切地说,他喜欢的是充气娃娃和苹果派,而不是茄子和小黄瓜。
男人脸色变了,挤出一个笑容,“胸毛是性感的象征,你没有吗?”
李祯丢下一张钞票,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向外走,男人立即跟上,并且在所有人惊羡的眼光中揽上对方的腰。
夜风依然柔柔地拂过,罕有人至的暗巷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
“李祯……你这个混蛋……唔!”
有气无力的咒骂以一个鞋底印在肚皮上而告终,李祯拍拍手,笑吟吟地拎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的领口,审问道:“强尼,娜塔莎怎么会派你来?”
强尼可怜兮兮地望着对方,发现装无辜的战术对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根本无效之后,他举起双手,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猜拳猜输了。”
“所以?”李祯眯起眼睛,早知道娜塔莎那个狡猾的女人绝对会指派别人来当炮灰出气筒。
强尼装模作样地捧住心,摆出一脸柔情款款,叹道:“亲爱的李,我们都怕你会失身于这个危险的任务,所以第四局给我的神圣指令是做您的骑士,保护您纯洁的……唔!”
满意地听到一声痛叫,李祯收回拳头,按住翻腾的肠胃,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揪住那颗被揍成椰花菜的头,继续逼问:“你买了多少?押哪一边?”
月光下凶神恶煞的表情会把小孩子吓哭,强尼心里挣扎了一下,看到那颗无敌铁拳又扬起来时,他很没种地和盘托出:“我押你不会失身,两万八千块。”
李祯啧啧几声,脸色和缓了些:“很好,我抽六成。”
强尼直觉地要反对,在看到对方深邃的眼眸中波涛暗涌后,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乖乖地点头。
钱财带不上天堂,而且如果不让他抽,自己可能会直接上天堂——共事了那么多年,第四局里除了娜塔莎,谁也不敢得罪这个阴沉的家伙。
“真乖。”李祯绽开一个堪称纯善的笑容,搜出强尼身上的通讯器,按了几个键,接通第四局办公室,接电话的是娜塔莎,她欢快的语声无异于火上烧油:“哈罗,强尼亲爱的,我们的美人怎么样了,我有没有通杀的可能?”
强尼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变黑,在李祯的眼神示意下,勉强应了一声:“还没有……他很好……”
“强尼?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娜塔莎甜美的声音压低了些,突然她放下话筒,喊道,“强尼找到李祯了!我们来赌他会不会被李修理,汤姆,你坐庄,来来来,大家买定离手——嘟——嘟嘟——”
瞪着已断了信号的通话器,强尼突然有一头碰死的冲动,李祯将通话器丢给他,语重心长地说:“记住,赌博是深渊。”
抛下被扁成馅饼的强尼,李祯回到俱乐部,又经历了一次目光洗礼。
吧台那边只剩下角落的座位,午夜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他原先的位子被一个漂亮的少年占了,而对方的视线,自始至终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李祯要了酒,也不急着走开,与少年眉来眼去了几个回合,那个少年咧开嘴笑了,舌尖轻轻滑过上唇,挑逗的意味无需言表,他轻巧地跳下位子,整个人贴上李祯,抬起脸,声音沙哑:“帅哥,你想要什么?那个位子,还是……”
李祯笑容中带着些许纵容,这类纤细又秀美的少年很合他的胃口,特别是面前这个清纯中带着妖媚、羞涩中含着饥渴的尤物。
在少年让出的位置坐下,将少年嵌在腿间,原本有些侮辱性的动作,却让对方激动得浑身颤抖,火热的身体瘫在他怀里,隔着薄薄的衬衫,手指可以摸到那单薄胸膛上已然充血挺立的|乳尖。
“我叫基路泊。”少年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舌尖也技巧地舔弄着他的耳轮,身体软绵绵地腻在他身前,有意无意地磨蹭着。
“把守伊甸园的天使?”李祯一手抬起他的下巴,玩味地看着那双灰蓝的眼眸,另一只手沿着背脊滑下,抚上他窄小圆翘的臀,问,“你有没有偷吃禁果?”
少年咯咯笑了,被捏到敏感处,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双臂环上他的颈项,低声要求:“到我那里去吧?”
李祯欣然笑纳,正要揽着少年起身,一个头发蓬松的少年像箭一般跑过来,一头撞在他身上,扯住李祯的手臂,大叫道:“不许你跟他走!你是我的!”
喧哗的酒吧一时鸦雀无声,众人齐刷刷地看着闯进来的少年,李祯扶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认识我?”
二、
基路泊仍然腻在他身侧,挑着眼角戒备地扫了那少年几眼,确定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之后,他挂着甜蜜的微笑,安静地偎在李祯旁边。
大家都在看热闹,顺便品头论足,而那个莽撞的少年显然没有成为公众人物的经验,红着脸,怯怯地看着李祯,拘谨得好像一只闯入狼群的兔子,缩着肩膀瑟瑟发抖,更好笑的是,他穿着睡衣,还是印着泰迪熊的套头睡衣,赤着一双脚,顶着一头乱发,整个人好像从被窝里才爬起来的样子,与这间夜店格格不入。
至于长相,李祯客观地给他评了个中等,往上偏一点,而鸭梨调酒师则吝啬地打了六十分,扫入“勉强能看”那一类去。
看相貌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头顶才到他的下巴,宽大的睡衣看不出身材胖瘦,栗色头发东一撮西一绺地支乍着,发质却相当好,分外光泽,浓眉大眼,高鼻梁,丰厚的嘴唇,跟他身边的基路泊比起来,这张脸实在平凡,甚至连清秀都算不上,皮肤还算光滑,肤色却偏古铜色,无论从哪个种族的标准来看,再过十年,他都与美男子三个字搭不上边,不过修炼几年,倒有可能成为有棱有角的性格男子,这个,从那双快要冒出火来的眼眸中可以看出端倪。
李祯迎上他不屈不挠的目光,搜索了一遍脑存量,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个少年——虽然这样的勇气,或者说鲁莽,让他欣赏,不过这种相貌实在勾不起他的胃口,李祯不着痕迹地拂开少年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礼貌地笑笑,说:“小鬼,这个时间应该喝杯牛奶上床睡觉了,乖,快回家。”
那个少年又抓住他的手腕,脚下像被钉死了一样半步也不肯让,深吸了几口气,大声说:“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你必须跟我走!”
声音大到有些虚张声势的地步,李祯垂下眼帘,看着那死扣在自己腕子上的双手——关节泛白,轻轻地颤抖着,正像主人一样,明明紧张得要死还要强作镇定。
幽深的眼眸带了些许笑意,他懒洋洋地抬了抬手腕,带着几分猫逗老鼠的神气,问:“小鬼,你知道我和他要做什么吗?”
出乎意料地是,小鬼涨红了脸,点点头,李祯笑意更深,又问:“那,我跟你走又能做什么呢?”
存心以成|人游戏吓走小鬼的男人再一次失算,那少年眼中水气氤氲,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抽了抽鼻子,像是下定决心似地抬起头来,说:“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请跟我走。”
李祯完全没想到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竟会如此执着,一时说不出话来,身边的基路泊看了他一眼,危机感油然而生,叫道:“不行!我不同意!是我先认识他的!”
鸭梨调酒师干脆从吧台走出来,挑了个视野良好的地方,饶有兴致地观赏这方争风吃醋,某个从暗巷挣扎着爬回来的粗壮男已经开始聚众赌博,号召大家下注了。
被当成马戏团猴子一般围观的美青年心里十分不爽,狠狠地瞪了强尼一眼,放开身边的美少年,抬起面前平凡少年的下巴,眯起眼睛,问:“你确定你神志清醒?”
那个少年猛地扑上来,像八爪章鱼一样死抱住他,把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子擦在他胸前,浑身抖得像触了电,低声哽咽道:“求求你……求求你……跟我走吧。”
李祯皱皱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转脸对基路泊笑了笑,说:“下次再来找你,抱歉。”
基路泊气得咬牙,临时聚起的赌众一片哀号,强尼春风满面——赚翻了。
李祯拥着他在吧台坐下,要了一杯朗姆酒递给他,少年哆哆嗦嗦地接过去,低低地道了声谢,慌忙把酒杯凑到唇边,带着讨好对方的急切神情,却差点呛了出来,手一抖,多半杯酒洒在衣服上,少年更加窘迫,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声若蚊吟地连声道歉。
老天,他生涩得像一棵刚从园子里拔出来的小白菜!李祯暗暗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接过鸭梨调酒师表示同情的纸巾,给小鬼擦干酒渍,基路泊坐在一边冷眼旁观,一个额头上带着红色胎记的金发男子抓住时机向被冷落的美少年献殷勤,瞟过来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得意与示威,基路泊很快接受了他的追求,亲亲热热地与那人搂在一起,李祯淡淡地扫过去一眼,脱下外套披在怀中少年的身上,扬声唤道:“强尼,过来付账。”
正在数钱的强尼战战兢兢地跑过来,好奇地看着那个平凡的少年,啧啧叹道:“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母性,李?不会是想带出去再揍他一顿吧?”
少年闻言抖了一下,一双碧绿的眼睛惊疑交加地看着李祯,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李祯扯了扯嘴角,一句话堵得那个大块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一次赢的钱,我要抽七成。”
李祯是个很任性的人,完全自我本位,所以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基本上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神态自若地拥着那个毫无姿色的少年走了出去,跌碎了无数眼镜。
“谢谢……”夜风一吹,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少年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依然靠在他怀里,低声说,“我是罗伊。”
李祯将他塞进车里,启动引擎,朝最近的酒店驶去。
罗伊抓着衣角,紧张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小声问:“李先生,会不会很痛?”
菜鸟一只!
“抱歉,我也不知道。”李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今晚你不必担心。”
罗伊抬起脸来,看不出是喜是忧,李祯又想叹气了——他虽然风流,可是非常非常挑嘴,宁可绝食也不肯饥不择食,罗伊的身材经方才一搂,鉴定为甲级,精瘦而柔韧,但是长相,实在没有让他变身为狼的本钱。
何况这小鬼还发着烧。
驶入水晶宫酒店的停车场,要了间套房,在服务生暧昧的目光中抱着罗伊上楼——小鬼没穿鞋子。
罗伊紧紧搂住他的颈项,修长的睫毛颤动着,通红的脸蛋贴着他的肩膀,对于李祯一向偏低的体温来说,他像个小炉子。
进了房,将怀里的少年放下来,简短地命令道:“去洗澡。”
客房小姐笑得更加暧昧,掏出几样东西向李祯推销:“喏,帅哥,要不要润滑剂?还有保险套和情趣内裤,果味的哦!”
李祯给了她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问:“有药吗?”
“药?催|情药吗?”小姐挑起眼角看着他,心头小鹿乱撞——美男一笑,胜似春药啊!
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她的樱唇,李祯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一板一眼地命令:“退烧药,体温计,冰枕,立刻去拿,限时五分钟。”
小姐愣了一下,李祯塞了张钞票给她,笑眯眯地催促:“快一点哦!”
反正是公款,不花白不花,五分钟后,客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把一包药塞给他,仍然不死心地问:“真的不要保险套吗?”
李祯摇摇头,关门时还死性不改地挑逗人家:“如果你这样的美女陪我用的话,我会考虑。”
真是一只骚包的公孔雀,罗伊擦着头发出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清亮的绿眸有些黯然。
李祯阖上门,笑盈盈的面容一转向他又变成原先的冷淡,将药丢在桌上,“吃了药就上床睡觉。”
说完,径自进去冲洗,留下不知所措的罗伊,拿起那包药,茫然地咬住下唇。
虚软无力的身体贴着墙壁,滑坐在门边,静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罗伊撑住头,禁不住低喃出声:“李祯……李祯……李……祯……”
三、
头晕得更加厉害,耳朵嗡嗡作响,喉咙胀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一条火蛇,罗伊缩在墙脚,用手背贴住额头,后背紧紧抵在墙上,徒劳地想给滚烫的皮肤降温,浑身上下像被火灼烧一般,燥热难当。
眩晕中,感觉到一片凉软温润贴上他的皮肤,罗伊无意识地呓语了一声,本能地朝那令人舒服的触感偎了过去,像只被主人虐待的小狗一般,蜷缩在男人脚下。
李祯裹着浴袍,一出门便踢到这一团软绵绵的人形物体,幸好大脑还算灵光,在下一秒钟想起这个小鬼是自己带来的,硬生生止住了袭向他颈间的手刀,转为温柔的触摸,挑弄着少年半湿的栗色头发。
指端的温度比方才又高了几分,看看没拆开的药盒,李祯皱起眉,心头无名火起:臭小子,究竟要给人添多少麻烦?!
粗鲁地扯住少年的后脖领子,像拎鸡一样把他拎到床前,重重地甩在大床上,罗伊低吟了一声,神志清醒了些,睁开眼睛看见凶神恶煞的男人,他又露出那付又惊又怕又逆来顺受的神色,向床里缩了缩,湿润的绿眼睛怯怯地看着他。
李祯抄着手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瞪着罗伊,冷哼了一声:“少给我摆这种脸,我又不会强暴你。”
罗伊喉头一窒,缩起肩膀,拼命地道歉,却惹得对方更加火大,将那包药砸在他头上,倒了杯水递过来,薄唇抿成一线,不怒自威。
罗伊连头也不敢抬,讷讷地说:“对不起,请你相信我,我不能吃药……”
拿着玻璃杯的手抖了一下,李祯这才发现自己的修养着实不错,虽然把水杯砸过去的冲动激得他手指发颤——深吸了一口气,暗中感谢第四局那群活宝们提供了足够修身养性的料子,李祯冷冷地问:“你过敏?”
罗伊点点头,鼓起勇气,低声说:“以前发烧的话,吃三朵丝瓜的花就会好。”
李祯嘴角抽动了几下,确定自己没耳鸣也没幻听之后,他无奈地放下水杯,拿起电话,拨通了客房服务,简短地要求:“要三根新鲜丝瓜,花不要摘掉。”
肯定是被人当成玩SM的变态了——不理会彼端倒抽了一口气的震惊,李祯挂掉电话,俯下身去,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你可真是个麻烦!”
罗伊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呵呵笑了,虽然烧得昏头胀脑,却没忘记礼貌周全地道谢——看得出来,千方百计想讨他的欢心。
李祯一手撑在他颈侧,玩味地看着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一时心软惹上这么一个麻烦,甚至放弃了与美少年春风一度也不觉得惋惜,不过,手指玩弄着他的领口,这小子虽然不地道,却生嫩得很,浑身都是破绽,姑且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把戏好了,丝瓜,啧!
而且,这张脸虽然毫无特色,看久了也算顺眼,尤其是像小宠物一样乞怜的神色,十分受用。
少年几乎整个人被他罩在身下,脸红得快要冒烟,大着胆子环上李祯的肩头,眼中是不容错辨的爱慕,低喃道:“好喜欢……好喜欢你……祯……”
李祯幽暗的眸子闪过一抹危险,单手扣住他的颈项,轻声说:“我不记得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罗伊自觉失言,死死地咬住下唇,身体扭个不停,想挣脱对方的束缚,李祯冷笑一声:“不自量力。”手上渐渐使力,少年仰起脸,呼吸越来越艰涩。
这双手不知道结果过多少强悍的生命,对付一个身无四两力的病弱之人更是不在话下,罗伊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身体很快瘫软下来,胸口胀痛得让他手脚都蜷了起来,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朦胧中,对上那双不带任何温度的冷厉双眼,他硬挤出一个笑容,嘶声道:“我……喜欢……你……李祯……”
艰难地吐出那个深铭于心的名字,发着高烧的少年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男人身下。
李祯懊恼地松开手,欺负小孩子不是他的作风,胜之不武的结局更是让他心情差到了极点,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绝非外表看起来那么安全无害,也不想承认:对方强忍着病痛的样子,竟然会让他于心不忍。
客房小姐正好送来丝瓜,打断了他的思绪——这回她没再废话推销什么情趣用品,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走在街上的北极熊。
幸好这家酒店没有第四局的线人,否则一世英名全毁了。李祯苦中作乐地想,送走了小姐,摘下三朵鲜嫩的丝瓜花,捏碎了喂进少年嘴里,又给他灌了小半杯水下去,确定把花送入喉咙之后,他擦干净淌下来的的水滴,穿好衣服。
不应该再牵扯下去,他刻意提醒自己:这个少年是死是活与自己全不相干。
指间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系好最后一颗钮扣,犹豫了一下,仍是伸手扯开被子,给罗伊盖上。
起身的时候,罗伊突然翻了个身,抓住他的袖口,梦呓道:“别走……求求你……”
一声低叹逸出唇间,李祯苦笑,自言自语道:“你总是在求我,你究竟是谁?”
明明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为什么如此低姿态地恳求他?
从小到大没有养过任何宠物,自然也没有遗弃小动物的前科,也幸好如此,否则李祯真的会以为他是自己曾经丢掉的小宠物了。
罗伊半梦半醒地凑了过来,拉着他躺在床上,身体蹭啊蹭啊地蹭进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姿势,手脚并用地抱住他,生怕他会半路抽身走人。
少年精瘦的身体密密实实地贴合着他,体温暖融融地透过薄衫,抱起来相当舒服,李祯打了个呵欠,倦意席卷而来,搂住罗伊,去梦中继续困惑。
他知道,今天,很失常。
李祯绝对没有想到的是,从他遇上罗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如同计算器一般精确而理性的人生终结,今天这一番混乱,只是小小的前奏而已。
四、
东方渐晓,柔和的白光漫入窗帘缝隙,早起的鸟儿开始拍打翅膀。
啪嗒、啪嗒、拍翅声传来,响得让他怀疑那是一只鸵鸟。
水晶宫酒店的后花园里养着不少禽鸟,但是他不认为鸵鸟能飞得上高层,李祯拉开窗帘看了看,发现一只肥大的白鹅在阳台上跳来跳去,圆滚滚的身体一次次撞击着玻璃拉门,又一次次被弹开,并坚持不懈地一再重复之前的努力。
这只鹅从外表上看与普通的家鹅无异,只是体型大得离谱,身体快比得上一头猪,翅膀宽大如门板,头顶更是快到他的腰部。
李祯端详着昔日罗马帝国的拯救者,抚着下巴得出结论:又一只变异生物。
床上的那只发出低浅的梦呓声,拉回他的注意力,李祯回到床前,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很好,退烧了。
——很难想象一个受过十几年专业训练、戒心极强的特工会与陌生人同床共枕而相安无事,李祯自己也知道那不可能,所以对于自己半夜将罗伊踢下床的本能反应,他毫无愧疚。
当然一醒来就把蜷在床边的少年抱上床并盖好被子,也算他天良未泯。
手指从额头滑下,抚上对方略显丰厚的嘴唇,惊讶于指端的柔软温润,而罗伊,显然还沉浸在睡梦中,怕痒似地拨开他的手,咕哝道:“希莉娅……别闹……让我睡……”
希莉娅?小鬼居然在做春梦!李祯不怀好意地笑了——美梦都是应该被打断的,而已然病愈的少年,应该明白他会迎来残酷的清晨,作为昨夜鲁莽的回报。
不过他的皮肤倒是手感极佳,光滑而富有弹性,胸膛平坦而瘦削,而且没有胸毛。
不知道他下面长毛了没有,坏心眼来了山也挡不住的男子毫不客气地扒开罗伊的睡裤,手指挑开底裤,观察着对方稚嫩的性器。
“啊……李祯……”手指弹弄了几下,那小巧的器官与它的主人同时清醒,在他手中微微颤动。
懵懂的面孔带着让人血脉贲张的羞涩与畏惧,足以让正人君子兽性大发,而一向没什么节操的李祯当机立断,合身覆上他结实瘦削的身体,问:“你几岁了?”
“十……十七……”少年扭动着身体,对于胯间的陌生感触惊慌不已,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低喘道:“你的手……好奇怪……”
李祯呵呵一笑,低头啃咬他的颈项——肚子饿的时候,粗茶淡饭也容易将就,姑且拿这个小鬼来果腹好了,反正他不会拒绝。
不谙情事的青涩身体很快被他挑逗得燃烧起来,罗伊腿间的小东西在李祯的魔掌之中颤抖着吐出了纯情少年的第一次,他红着脸惊喘一声,在男人身下软成一摊泥。
那个恶劣的家伙还在雪上加霜地嘲笑他:“真是不中用,这么快就泄了。”
罗伊拖过枕头盖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祯几下把他剥个精光,手指朝后方探去,一手抚上他的腰,命令道:“把枕头拿开。”
这小鬼显然还不晓得这付又羞又怕的表情比起任何催|情剂都能调动男人的征服欲与嗜虐心,看着罗伊犹豫了片刻仍是乖乖地露出一张脸来,李祯满意地笑了,抬高他的双腿正要享用早餐时,只听见身后传来“啪砰”一声巨响,随后一阵风袭来,某不明物体挟力千钧,向他飞速撞来。
李祯抱着罗伊翻滚下床,那样东西重重地砸在方才他们躺过的地方,不堪重负的大床轰然倒塌,木屑飞得到处都是,一片狼籍。
扯过被单裹住少年光裸的身体,李祯定睛望去,睁大了眼睛:竟然是那只鹅,破门而入了!
而且那只一击未中的肥鹅又摆出不斩楼兰终不还的架势,扑扇着翅膀朝他冲来。
入行六年,没见过这么蹩脚的杀手,李祯几乎要笑出声来,气定神闲地带着罗伊闪身躲过飞鹅一击,单掌劈向它的长颈,打算先打死再大卸八块,打包回第四局吃吊炉烧鹅。
“希莉娅!”一直将脸窝在李祯怀里的少年看清了来者,尖叫出声,李祯脚下绊了一下,扭住肥鹅脖子的手停了下来,踢了踢瘫在地毯上的胖硕身躯,难以置信地瞪着少年,问:“你认识它?”
罗伊红着眼睛扑了上来,抱住那只被踢得呱呱直叫的白鹅,温柔地拍着它的背,抬头看向李祯,小声说:“求求你,饶了她吧,她不是故意的。”
你求人上瘾吗?!李祯瞪了他一眼,拿起衣服丢过去:“穿上衣服再说话。”
罗伊快手快脚地套上睡衣,将那只鹅推到身后,慌张地解释说:“祯……你别生气,她是我的好朋友,因为担心我才找来……”
“别叫我祯。”李祯不耐烦地打断他,一张俊脸阴云密布,“啧,果然是宠物像主人,一付蠢样子。”
罗伊难过地低下头去,柔顺得让人怒其不争,李祯拍拍他的头,毫不意外地得到对方惊喜的注视,他勾起唇角,朝那只鹅俯下身去,试探地叫了一声:“希莉娅?”
“嘎!”白鹅点了点头,表示它听得懂,李祯笑开了,又叫了一声:“希莉娅小姐?”
“嘎嘎!”白鹅扭过头去啄了啄背上的毛,优雅地抬起头,矜持地看着他,李祯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彬彬有礼地说:“亲爱的希莉娅,作为淑女,你该减肥了。”
身后传来罗伊的笑声,希莉娅梗起脖子,出离愤怒,一跃而起,重重地啄在李祯的额头上,后者一时不慎被突袭得手,忽地站起身来,抚着额头,眼睛不悦地眯了起来。
幸好鹅喙是扁的不是尖的,否则李祯绝对会头破血流,而不仅仅是添一道红痕了事了。
一人一鹅杀气腾腾地对峙着,希莉娅架着翅膀,全神戒备,李祯手指扳得咔咔作响,一步一步朝白鹅走过去。
吊炉烧鹅近在眼前了,朝阳冉冉升起,温暖柔和的光晖透过窗户,精美的手工织毯面临着即将沦落为屠宰场的噩运,正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口,一串古怪的叫声从罗伊肚子里传出,被晾在一边很久的少年捂住胃部,举起一只手,壮着胆子宣布:“对不起,我饿了。”
李祯冷哼了一声,打电话叫早点,罗伊吁了一口气,摸摸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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