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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地球的角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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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嘴,但这也帮不了我,”霍夫曼说,“我掉进了一个普遍不信任和恐怖的氛围里了。”
“别的氛围我没法给您提供,”大夫说,“我们没有别的氛围。这样吧,除了霍夫曼和这位新来的,其余的解散。”
他不知为什么用手指吓唬着柯拉,补充说:“只是不要到对面去,明白吗?”
柯拉感到自己无依无靠,就像住院的病人一样,没有熟悉的医生,甚至连熟悉的护士也没有。在医院里,哪怕有一位能叫得出名字的护士也是很好的,也会把她当作战胜疾病的靠山。
“别着急,姑娘,”额头宽大、长着一副漂亮嘴唇的戴眼镜男人对柯拉说,“在这种时候,他们实际上不会为任何事情上心的,除非他们认识您。”
戴眼镜的男人微微一笑,他的笑是那样的温柔,甚至有点腼腆。这使柯拉受到感染,她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
这个“门诊部”里的求诊者们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只有柯拉一人留在走廊里。
坐是坐不住了,柯拉站起来,向对面的那个门口走去。刚才那位脸色红中透青的医生专门吩咐过,不允许柯拉进这个门。
柯拉心想,既然那个医生不准她进那个门,也就意味着,在这个门里面隐藏着某种令人感兴趣的东西。也许,这种东西对于女侦察员来说还是重要的呢。
柯拉侧耳细听,但除了隐隐约约的隆隆声,什么也没有听到。于是,柯拉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一道缝。桌子后边坐着一个大夫。这个大夫的身体胖大笨重,长长的灰色头发拢在耳后,年龄看不出来。他的鼻子是那样的肥大,那样的长,使得这位医生的模样跟海象很相似。
“进来吧,”医生嘟哝了一句,“把衣服脱了。”说着,他抬起头,一看到柯拉,感到奇怪。
“我怎么不认识您?”医生说。
“我也一样,”柯拉说,“可是,对面的那位医生不让我到您这里来,这是为什么?”
柯拉想,最主要的是要装成一个绝对的傻瓜。
“为什么?”海象一下子就火了,他站了起来,沉重肥胖的身躯倚在桌子上,“还不是因为这些为军队干事的虎狼医生不能明白,他们是为了什么呆在这里,可以对我指手划脚!瞧吧,加尔布依会好好收拾他们的!”说着,海象呼地一下子,推门就冲出去了,差一点没把柯拉撞死。
海象穿过走廊,一头闯进同事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室。米沙·霍夫曼一丝不挂地站立在屋于中央,两腿并拢,两手前伸,两眼闭合。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激动,他浑身青紫。
医生正在向他下达指令,并不理会闯进来的人:“抬起右手,不要睁眼,把右手抬至鼻尖。完了,又失败了!多少次才能行!现在,抬起左手……只要你胆敢让我失败,我马上就把你打发到看管人员那里去,取消你的优待伙食……就这样,我不指望你能表现得再好一些,您的鼻子呢?不,这不是鼻子,这是耳朵!”
“克列里!”海象打断了那位医生的话,“您成功地医治好了这个神经衰弱患者。但我感兴趣的是,您有什么权利抓住外来人不放?他们还没有经过我的检查。您要明白,你们军队里的那一套阴谋诡计在这里行不通!”
“我所做的,是我认为需要做的。那个姑娘是我们的人找到的,您彻底错过机会了。您的加尔布依哪里去了?他又从政了吗?又跟总统说悄悄话去了吗?”
“您无权谈论这些!”
“不,我有权谈论。未来是属于我们的,而我们要把你们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在成功之前,你们早就进坟墓了!”海象说着,怒吼着向脸色红中透青者扑去。
不过,那一位对这种攻击早有准备。只见他一把把米沙·霍夫曼推到一边,顺手抓起一把金属椅子,向海象迎面冲去。
海象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磨得锋利无比的镊子,上下左右狠劲地挥动着,要把对手的眼睛捅瞎。
柯拉和米沙从办公室跑到走廊里,他们的身后传来两位医生的怒吼声和嚎叫声。
柯拉与米沙没能跑远,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句话,因为冲着操场的楼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奇*书*电&子^书了,一群身着作战服和防弹背心,手持卡宾枪的士兵呼啦一下子冲了进来。门诊部的前厅里立即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士兵们沉重的呼吸声。
在士兵们的簇拥下,一个高个子军官挺胸腆肚地走在中央。他的脑袋奇小无比,并且,还使劲向后挺着,就好像这个脑袋的主人刚刚要躲开闻到的臭味或是看到的虫子似的。军官先生的两个肩膀很窄,从躯干到下半身的腹部和臀部之间的过渡很平缓,毫无体形可言。他的两条腿奇短无比,就像被锯掉一截似的。与那些士兵不同,军官没有带枪,身上只佩带着一把宝剑。一条金黄色的佩带从深黄色的的军服上斜肩而过,宝剑就挂在这条佩带上。军官的制服上绣着银色的橡树枝,红色的军帽歪戴在头上,上面插着用孔雀羽毛做成的羽饰,这些羽饰不是碰到门楣上,就是碰到吊灯上,再不就是碰到天花板上。
在门口,他们碰到了柯拉和霍夫曼,长着小胡子的军官稍一思索,说道:“我认识你。你叫霍夫曼,是地球情报机关的间谍,是个大坏蛋。我要亲手绞死你。而这位姑娘,我好像没见过……我有幸见过了还是没见过?”
“我们不认识。”柯拉说。
“就是这样。由此我可以得出结论,你就是我们新抓到的那位。加尔布依的那些蠢货把你给漏掉了,而我的雄鹰们把你给找到了。你是被士兵带来的吧?”
“是士兵。”
这个军官说话时嗓音嘶哑,有些歇斯底里。“我们会认识的,”军官说,“我是拉伊·赖伊上校,突然袭击级勋章获得者。”
“我叫柯拉,”姑娘说,“柯拉·奥尔瓦特,苏里科夫学院在校学生。”
“你有等级吗?”
“我没有等级,也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
“其实就是那个,比如说在你们大学里,有博士或是教授,听着都叫人烦。”他们似乎是在用俄语交谈,但谈话者彼此之间听不大明白。
“我不愿看到,”拉伊·赖伊上校继续说,“你一开始就落入加尔布依的喽啰兵手里,他们会从你这里掏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而对我们却隐瞒不报……你明白吗?”
办公室里传出来的叫骂声和物品的破碎声不绝于耳——两位医生的打斗还在继续。
上校指了指门,说:“这些蠢货,连个间谍都盯不住,好在我们赶来了,真要是让这个人……”
上校用手指了指浑身哆嗦的米沙·霍夫曼,“让这个人跑掉了,我们到哪里去找他的同伙。”
“这是一场不幸的误会。”霍夫曼说。
“我一定要让你自愿地招供。”拉伊·赖伊上校威胁说。说着,他一脚把门踢开,走进了两个医生打架的办公室。
打架的人正满屋子乱跑,把带尖的和沉重的物品砸向对方。两位医生都已经血流满面,满头是包。
“都给我住手!”拉伊—赖伊上校大声喝道。
第一个住手的是那位脸色红中透青的医生。“阁下!”这位医生喊道,“我再也不同这伙人一起工作了。他们把科研的兴趣凌驾于国防利益之上,这是潜在的叛徒。”
“我执行的是政府的指示!”海象说,“这也是总统先生亲自下达的指示。”说着,海象伸展他的爪子,做了一个大范围的跳舞动作。
柯拉看到,在墙角立着一尊用白色大理石雕成的半身雕像。在白色墙壁的映衬下,雕像不太分明。雕像上的人是个秃子,鼻子扁平。右眼还包扎着绷带。
听到医生的这句话,在场的人,除柯拉与米沙外,脚跟“啪”地一碰,右拳“嘭”地击打到自己的左肩上。
“行了,够了!”上校喊道,“我们现在开始审讯,直到这个加尔布依赶来。”
“拉伊·赖伊上校,我认为我有义务向外来人事务高级委员会主席加尔布依先生报告,”海象威胁说,“告诉他,例行实验圆满结束,并告诉他,您手头拥有一个活的实验样品。”海象用手指了指柯拉。
“得了,把他推一边去!”上校喊到。
于是,士兵们把海象推到了玻璃药品柜的后面。在刚才的打斗中,柜子上的玻璃已被打碎。
“柯拉·奥尔瓦特,向前一步走!”上校命令。
突然,上校看到了霍夫曼,于是命令:“把这个光屁股的,送到号子里去。”
上校打量了一下柯拉,显然,他觉得自己的目光是敏锐的。
“喂,说吧,”上校说,“生活得怎么样,为什么潜到我们这里来了?是谁派你来的?”
“我不懂您说的是什么,”柯拉说,“我哪里也没潜入,我在散步,我想撒些花朵纪念工程师托伊,可当时没站稳,就掉下来了……”
“是这么回事吗?”上校突然转身问脸色红中透青的医生。
“我们就这起事件起草的报告也是这么说的,”医生说,“当时,他们所有的人都站在那个断层点上。离她最近的是霍夫曼,从录影带上可以看出,是霍夫曼把她推下去的。”
“这不可能!他是那么的可爱!”柯拉喊道,“此外,我请求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在那里的时候,而他已经到了这里,为什么他在那里的时候,而我在这里,他也在这里呢?”
“啊,太巧了,”上校摸了摸胡子,“您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解释,可以用数学的方法,”海象说,“你们可以带着这个问题请教加尔布依教授。”
“嘿,你又在我面前放肆!”上校气急败坏地说,“尼古拉·加尔布依救不了你,就连总统也救不了你。在这里,我说了算!”
“算了,”上校又说,“也许,得让这位心地善良、充满同情心的姑娘光临我们这里了。这是一个光明的世界,一个欢乐的世界,一个公正的世界。你的美貌将使男人们对你兴趣倍增。”说完,上校又把脑袋向后挺了挺,并且,还露出一丝笑容。
“现在,我的小鸽子,坐到这张白桌子旁边来,拿上铅笔和纸,写出你的简历:出生地在哪儿、父母是谁,再把表格中的所有问题都回答出来。医生,你这里有表格吗?”
“有,阁下。”
“还要向医院方面说明:得过什么病,自身携带有什么病毒,对什么具有免疫力。我们真不希望由于肮脏的外来人的原因,发生流行病。你不要争论。我们不会白白地对您进行检疫的!”
柯拉没有争论。上校同克列里医生悄悄嘀咕了一会儿,很快就走了。
表格有10页之多,有一半愚蠢的问题,而另一半则是非常愚蠢的问题。并且,这个表格上还盖有保密印章“绝密。泄露者必加以惩处”。
在进入并行世界后的最初几个小时里,柯拉到底了解到些什么呢?这里周期性地发生推翻神像的行动。对了,这里存在着内部矛盾,并且是相当尖锐的内部矛盾。矛盾的一方是一位叫加尔布依的人,此人得到总统的支持,那个长得像海象的医生听命于他;矛盾的另一方则是上校和军人们。这些情况太少了……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早一些来到这里的米沙·霍夫曼处于危险之中。他被当作地球上派来的间谍,将会受到镇压。
“外来人,”克列里医生说,“快点填写表格,我不能老是这么跟你坐这里乘凉。否则的话,食堂里什么都吃光了。”
“您没住在这里?”柯拉问。
“我住在北方,”医生不高兴地说,“我是因为你的事才来这里出差的,你都坠落到我们头上了!”
“我不是坠落。”柯拉反驳说。
“就是坠落,我们刚刚要对你进行研究,可那个加尔布依老拿他的鬼科学来捣乱。如果不是他消极怠工,我们早就采取措施了。”
“加尔布依是什么人物?”柯拉问。
“你去问卡尔宁,”医生神秘兮兮地回答,“爱德华·奥斯卡罗维奇·卡尔宁。”
第二部第一章
柯拉顺利地走出了这座四层楼。在这里,她认识了两位医生和拉伊·赖伊上校。她来到洒满阳光的操场上。
这座操场位于四层楼和那排长长的、白色的平房之间。在草地上,有一大群来自地球的外来人,他们顺着平房排成队,样子很随便。显然,他们是在等待吃晚饭。
“外来人”这个词,柯拉铭记在心。
在这群人中,有两位柯拉认识。
蹲在地上的那位是米沙·霍夫曼,他消瘦了许多,脸色发灰,柯拉就像一个月没看见过他似的。昨天的他,是那么的诙谐爱闹,是出了名的快乐家。
米沙旁边站着的那位,竟然是工程师托伊,他正站在草地上打盹呢。
后面还有几个人。都穿着蓝色的病员服,从病员服的下面,可以看到粗糙的衬衣。似乎,这些人都是古老的疯人院里的病人似的。柯拉停住脚,打量着这些病人,他们也盯着她看。
“他们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柯拉问。
由于柯拉没有问某个具体的人,所以,过了大约半分钟,一个中年女人才搭腔。
这个女人身材矮壮,胸部丰满,又粗又白的大腿从有点短的病员服下面露了出来。她的头发靠近头皮的是棕褐色,而头发梢是白色的。额前的刘海还有点波浪的形状,而两鬓的则像稻草一样散乱。
“他们什么都要研究,”这个女人说,“然后再决定,给你发居留证或者不发居留证。正在进行检验。”
“这故事很新鲜,尼涅利娅,”米沙·霍夫曼说,“可是,难以使人相信,他们需要我们,是出于某种罪恶的目的,不过,我却怎么也搞不明白。”
“是的,绝不能相信他们,”一个脸上带着难看伤疤的年轻人说,“可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些恶棍。”
“我曾经提醒过你了,你要把你说的这些咽到肚子里去,大尉先生。”一个中年男人威胁说。
这个男人上身肩膀阔,下身胯股宽。他的病员服老是在肚皮那个部位开线,使他陈旧的衬裤都露了出来。柯拉打量了一下他们,这些人都是骄傲的地球上的骄傲的居民!
“你们最多和屠宰场里等待屠杀的牛群一样。”柯拉说。
“牛可用不着回答问题,”工程师托依回答说,眼睛也没睁一下,“而我们却总被问一些什么问题。”
“可你们应该行动起来!”
“怎样行动?”米沙·霍夫曼一下子来了兴趣,“也许,你能提示一下?”
“首先我们应该建立一个组织,”柯拉说,“然后,我们就采取共同决定。”
“我们每个人都进行过这种尝试,”米沙·霍夫曼说,“但是,一切要复杂得多。”
“这是因为你们屈服了!”
“柯拉,”工程师懒洋洋地说,“不要对困难估计不足,也不要把事情简单化了。你到这里只不过才半小时,而我都快满一个月了。”
“胡说八道!”柯拉愤怒了,“你到这里只比我早一天。我只不过是重复了你那微不足道的英勇行为而已。”
“我没有任何英勇行为。当时突然刮来一阵狂风,这纯属偶然。谢天谢地,他们把我给接住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可以是一个月前,也可以是一千年前。”
“工程师是对的,”带伤疤的人说。他的靴子从病员服的下面露了出来。“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月前落到这里的。我做过记号,过一天,就做一个记号。”
“这绝不可能,”柯拉肯定地说,“这违背了所有的物理定律。”
“不,女公民,”那个矮壮的女人尼涅利娅回答说,“物理定律你一丁点也不懂。这些定律不是我们想出来的,也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为了同国际反动派进行斗争,我们必须利用这些定律。你明白吗,女公民?”
“好,”柯拉在墙跟下坐着排队的人的面前走了一趟说,“那么,我想同各位认识一下。希望你们不要反对。正如你们所说的,你们早就到了这里,也都认识了。而我呢,却不是这样。”
“我们的情况也不都一样,”米沙·霍夫曼小声说。
“马上就会搞明白的。”柯拉说,她严厉得像一位20岁的仙女法官。
“太棒了,同志!”染过头发的尼涅利娅突然高兴起来。“我在克列里医生那里偷了一张纸,而铅笔是从茹尔巴那里偷的。这样吧,您来审问,我来做记录。我早就盼望着给我们派一位领导者来。”
“哎,这不能叫审问,”柯拉不好意思了,“我只是想谈谈话。”
“太好了,”脸上带伤疤的人说,“我们当然可以不把这叫审问,但不管怎么叫,反正得听人摆布吧,就像成语讲的:既是蘑菇,就得听人采食。这比喻准确吧?”
柯拉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正在休息的这一大队人的队尾。
那位上身肩膀阔、下身胯股宽、满脸横向、表情呆板的人在这里躺着……这是一位小官员。
不知为什么,柯拉觉得,这个人将拒绝回答她的问题。然而,这个人却很感激从他开始,甚至支着胳膊肘抬起了身子,这样一来,他的病员服可就全开线了。他说:“先生们,我感谢你们从我开始,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前后顺序。不拉个名单,我们就不能建立起一个团体,也就不能组织抵抗剥夺了我们自由的敌人。”
“那好,您来讲,那位……那位女公民记录。”
“我准备完毕。”尼涅利娅说。
柯拉转身面向表情呆板的胖子小官员。但实际上,这个人并不像感觉的那样呆板。“我想,”他那双小眼睛直盯着柯拉说,“我想首先搞清,这是谁在审问我。还有你,尼涅利娅,我们对你还是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否则的话,在实际中将会出现无序的现象。我并不反对调查登记,但一切好的开头都是有序的。”
“请原谅,”柯拉说,她明白,这位小官员说的是对的。如果你要求别人讲述他的故事,那么你就应该先讲自己,“我叫柯拉·奥尔瓦特,我是大学生……”
“等等!”胖子打断了她的话。“这叫什么姓啊?我们县曾有一个匈牙利人,他的名字叫霍尔瓦特。”
“据说,我的出身是波兰人,”柯拉温柔地说,“一般说来,我是俄罗斯人,我的奶奶住在农村,在沃洛格达。”
“这么说,你是农民出身?父亲是做什么的?”官员问。
“够了!”脸上带伤疤的人突然发火了,“我们不是在这里选举议员,你也不是警察局长。”
“需要秩序,”官员嗫嚅着说,但他没再坚持更详细盘问。
“我是大学生,”柯拉继续说,“在苏里科夫学院学习。”
“这是座什么学院?”
“艺术学院。”柯拉解释说。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官员问。
“我在这里度假,跟自己的一位女朋友一起在西梅伊兹休假,没有想到,从飞鸟堡上掉了下来。”
“没想到?”
“我可以证明,”米沙·霍夫曼说,“当时我在场。”
“这么说,跟大家一样。”脸上带伤疤的人强调。
“我记录下来吗?”女助手问。
“请等一等,”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插话说,他的眼镜片很厚,这使他的瞳孔显得特别大,“柯拉,您能否告诉我们,是什么时候发生这件……这件事情的?”
“昨天,”柯拉回答,“昨天,也就是公元209年7月27日。”
“谢谢。”戴眼镜的人说。
柯拉再次发现,对于自己来说,这个人的嘴唇那么好看,那么齐整。
“胡说,”官员说,“原来,我们是在同一个时间里掉到这里的,而当我们在各自的家里生活时,却是处在不同的时代。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谜,一个难以解开的谜。”
“那么,我们转入询问?”女助手尼涅利娅问。
“不——”官员拖腔拉调地说,“这样行不通,我很愿意听听你的情况,你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你现在急于把话题转向我,好让人们把你给忘记了。”
所有的人都开始打量起女助手来,就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似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助手一点也没有羞怯。甚至还挺直了胸膛,她这一挺不要紧,本来就很丰满的胸脯,一下子就把病员服给撑起来了。
“在久远的军事时代,我就来到了这里,”女助手说,“我身分证上的名字是:尼涅利娅·约瑟福夫娜·科斯佳尼金娜,朋友们都叫我尼涅利娅,我是俄罗斯人,1939年入党。”
“请原谅,”戴眼镜的男人又说话了,“您是在哪一年从地球上转移到这个世界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简单的问题一下子却把尼涅利娅给激怒了。她愤怒地一跺脚,双手攥成了拳头。“什么转移?”她问,“你指的是什么,啊?”
“没什么,除了日历上的日期没有什么。”
“这我可就不告诉你了!我不能违背自己的义务。假如不是现在这种发问,我就会跟你这样的人用另外一种方式说了。”
“说吧,说吧,”小官员突然插话说。“你的义务你尽管自己保留着。可我知道爱德华·奥斯卡罗维奇是想把问题搞准确,你可别妨碍他。”
“得了,得了,”尼涅利娅的黄眼珠子瞟了一眼天空,嘟哝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意坦白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和在什么情况下离开地球的。“我是用降落伞空投到这里来帮助游击队的。可是,我被人出卖了,德国鬼子把我从断崖上推了下来。那是43年的事了。就这样我到了这里。”
“德国鬼子是什么人?”
“你应该学学历史!”
“可他怎么学呀,”柯拉说,“也许,他生活的年代比这段历史还早。”
“他们对我用刑拷打,”尼涅利娅说,“不过,日子我记不清了。”
“我就需要这些,”爱德华说,“1943年,从断崖上推下来。”
“就这些?”尼涅利娅严厉地问。
柯拉觉得,尼涅利娅的发型和精心描画的弯眉好像在哪部历史影片里见过。
“就这些,”小官员同意了,“这些就已经使人神经错乱了,莫非这是俄罗斯命中注定的?”
“这会儿该您了,”尼涅利娅说,“让我们来谈谈您吧,公民茹尔巴。”
“尼涅利娅,这个词我不喜欢,我告诉您为什么。”
“您喜欢什么词?”尼涅利娅问。“可以,大人,或者文官谋士。”
“我的天哪,”尼涅利娅说,转身向柯拉寻求支持,“他生活在革命前。”
“难道以前没有谈论过这些吗?”柯拉很惊讶,“你们可一起在这里呆了两个星期了。”
尼涅利娅一时难以回答。
这时,那位戴着厚眼镜的男人替他做了回答:“第一,我们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我敢说,一些人还处于不正常状态——他们所受到的伤害太严重了。”
“老头说得对,”脸上带着伤疤的人说,“我相信我是生活在阴间。这是心里话。”
“还能说什么呢?我当然认为,我到了地狱了。或者说,是到了天堂了,随您怎么认为。”小官员说,“再说了,整星期地呆在单独的房间里,或是号子里,那滋味,你就想象去吧。除了这些蹩脚的医生,整天一个人也见不到。”
柯拉明白了,他们说的是护士。
“我们只是在最近才凑到了一起。”工程师托伊解释说。
“为什么?”柯拉随口问道,并不期望得到回答。
而戴着厚眼镜的男人接过话柄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们并不相信加尔布依,自始至终,他们都不相信与地球有过接触。现在他们还处于孩子状态,紧紧地咬住了一个特大的蛋糕。后退无路,前进又不能。他们暂时还没有理顺他们自己人之间的关系,而我们的命运也没有确定。”
柯拉心中充满怀疑,于是问:“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落到什么地方了吗?”
“我曾努力向所有的人解释过,但我不能确定大家都明白了没有。”尼涅利娅用手捅了捅柯拉的腰。“这样的话,我们可要一直磨蹭到吃晚饭了。请吧,少校。”
“什么少校?”
“算了,开个玩笑。不过,是自己人我总是能够猜到。”
“您有军衔吗?”柯拉问。
“国家安全中土,”尼涅利娅回答,“可别认为这是胡说。”
“我不会这么认为。”
“那咱们就开始审问吧,既然我给您提出了这个倡议。”柯拉把脸转向小官员。
小官员马上回答:“对于一切有关并行世界的无稽之谈,我一概不接受。不过。我感到困惑难解的是,我为什么要讲求顺序,现在,我确信,我在无意中闯进了我们地球的某一个邻居家。也许是闯进了德国人的家里,也许是闯进了土耳其人的家。我说不清楚。”
“您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柯拉问。
小官员把衣服拽了拽,遮盖了一下大肚子,继续说:“我有幸在农民解放的光辉日子里在俄罗斯出生,也就是在1861年2月19日,耶酥复活节那天。”
小官员抬头扫了大家一眼,柯拉从他的目光里突然发现了他的傲慢:小官吏一生都把自己视为命中注定的神。
“接着说。”
“我接受洗礼后,被命名为弗拉斯,弗拉斯·福季耶维奇·茹尔巴,在1907年6月23日发生不幸之前,我是在国家管理部门效力,在马吉列夫省巴比洛维奇市当警察局长,深得市民的爱戴和尊敬。”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柯拉发现小官员难过起来,于是,就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我们在雅尔塔疗养地休养,住在一家名字叫‘玛丽安’的供给膳食的旅馆里。一天,我们决定去参观拜达尔大门,在这个地方可以唱歌、饮酒,欢欢乐乐地看日出。我们带上太太,雇了马车……天哪,莫非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昨天刚刚发生?”
“到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柯拉问。
尼涅利娅在做着记录。她写得很快,字写得很小。她从墙跟下一垛胶合板中,扯了一块垫在纸下面。很显然,在这些外来人到来之前,这里曾打算进行房屋维修。
“什么时候?”茹尔巴问尼涅利娅,他试图跟她套套近乎。
“我来了两天之后,茹尔巴,我同你一起算过,也就是两个星期之前。”
“这我可就不明白了,”茹尔巴固执地说,“我记得从拜达尔大门回来的时候,好像是谁说要领我们看看古堡垒。于是,我们就向堡垒爬去,我喝醉了酒,就在断崖边的栏杆上跳起舞来,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喝的——就像上了发条一样,不停地喝……我就像小鸟一样在晴朗的天空中飞翔……”茹尔巴哽咽着,眼泪流了出来。
当茹尔巴擦去了眼泪,柯拉问:“当你坐马车,包括四轮马车、轿式马车……的时候,您不是一个人吧?”
“绝对不是!”警察局长说,“当时的雅尔塔市参议会的因诺肯季·伊拉里奥诺维奇……”
他一下子中止了自己的话,目光里流露出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回答完了问题的中学生精疲力竭的样子。
“别费时间了,柯拉,”尼涅利娅说,“该下一个了,要不到晚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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