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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皇帝做老公(清穿、康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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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道:“先别说怎么回事,我已经叫亲兵去找了,还请大人速调兵来,寻了万岁爷再说吧。”
图尔必强定了心神,问道:“皇上什么时候不见的?”
李德全道:“头午出去林子里遛马,便再也没见着。”此时已尽傍晚,算了已有三四个时辰了,图尔必也慌了神,说:”调兵,这里便只有丰台大营离得近。”李德全急道:“那就调丰台兵来,撒下人去,先把万岁爷寻见了再说。”
按着规矩,调配大军,唯皇帝一人指令,因图尔必是随驾统领,若遇紧急之势亦可凭令牌调配大军,此时便是万份紧急。图尔必着人带着令牌飞骑往丰台调兵去了,这才想起那十几人的卫队亲随,问道:“随驾的人呢?怎么没跟着万岁爷?“
李德全却是一甩手,道:“御前的人,那个不尽职尽责,若是不是万岁爷有旨,哪个敢不跟上?”图尔必不解,又问:“皇上一个人走的?”李德全苦着脸道:“不是一个人……”顿了顿才说:“却也和一个人差不多。”
丰台虽离得颇近,但集结人马,又一路行来,待至大营,一事夕阳漫天。图尔必便去接应丰台统领。刚走出几步,却有人骑马至李德全近前,飞身下马道:“李公公,万岁爷找到了。”李德全一愣,随即问道:“在哪?”
来人道:“在林子里。”
李德全便一把抓住图尔必道:“走,走,万岁爷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图尔必亦是一愣,又想既是万岁爷回来,那自己调了丰台兵来,岂不是大大的不妥?也不容再想,只随着李德全往林子边去了。
待至树林边,只见一匹高大的白马缓缓由林子深处走了出来。图尔必拢目一瞧,马上之人并不是皇帝,纤细小巧,显是女子之态,心下不解。再看,马下一人,穿着绛紫色皱纱箭袖,巴掌宽的明黄带子束在腰间,牵着马,竟是皇帝。
今天先到这儿吧
我带了笔记本来。
要命的宾馆竟然没有网线……继续手机更新吧
希望能发出去,佛祖保佑啊!!
明天本人幸驾笔架山,嘎嘎,祝我玩的愉快。
☆、九十、旅行要露馅
李德全退了出去;摘下帽子抹了一把汗,朝远处张望;丰台大营的人马已经开拔返程,他才暗暗吐了口气。
因御驾离京幸汤泉;皇帝便谕内阁,著每日驰奏一次;不得有误。御帐内燃着十二支蟠龙巨烛;把夔龙束腰的御案照的通亮。皇帝盘膝端坐在织金锦缎的大毯上;提笔凝神阅着折子,墨婉便歪坐在一边,美滋滋的看着言情小说——西厢记。
虽然是耳熟能详的剧情;好在温故而知新;再读一遍也无妨。殿内颇静,不时能听见帐外御林军列队经过的脚步声。
一个姿势坐的久了,便觉得乏累。墨婉索性蹭到御案边,半趴在几案上看了起来。却听耳边声音沉静:“坐毋箕,要端正。”
墨婉斜眺了一眼一旁的皇帝,道:“做事要专心,不要东张西望。”话毕,继续转过头,歪在案几上看书。皇帝忍俊道:“倒成了我的不是?”墨婉听了,便直起身来,坏笑的看着皇帝,挑眉道:“那我听你的,不趴在桌子上。”上下打量了他,顿了顿,说:“看你能不能靠的住。”皇帝还在不解,却觉她软软朝自己靠了过来,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柔若无骨,发髻上的流苏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在他金龙妆花纱袍上。
终是笑了出来,说:“偏你这样没规矩。”她倒不以为然,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书卷,道:“你说这张生多大年岁?”皇上一笑,说:“你问这做什么?”墨婉歪头道:“自古状元及地,先要童试,然后是乡试,会试,最后才是殿试。这个张生遇见崔莺莺的时候是去殿试吧?想一想,这童试,乡试,会试考下来,他得多大岁数了?”
原来这科举考试并不是每年都举行,比如乡试通常每三年在各省省城举行一次,又称为大比。由于是在秋季举行,所以又称为秋闱。参加乡试的是秀才,乡试考中后称为举人,第一名称为解元,第二名至第十名称亚元。而会试在乡试后的第二年春天在礼部举行,所以会试又称为礼闱,又因为在春季开考,又□闱。参加会试的都是举人,取中后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而且会试后一般要举行复试。最后才能进京殿试,头一名便是状元了。
皇帝叫墨婉说的一愣,想了想,终究大笑起来,敲着她的额头道:“你这和脑子里尽想些什么?”墨婉翻身起来,正色道:“做学问要严谨嘛。”
皇帝看她明眸善睐,不禁伸手将她环住,笑道:“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墨婉只微微红了脸,柔声低语道:“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墨婉:原来皇帝也看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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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云纱遮挡着月色,穹庐般的暗空中,闪闪烁烁的星辰映衬得整个天际分外的宁静。虽是深夜,御帐前却不昏暗,四盏一并排的灯笼高高的挑在朱漆箍金的大杆子上,每隔十来步远便又是一排,直将这夜色也冲淡了一样。远处是密密实实的林子,白日里虽是葱郁一片,此时却只剩下黑压压的影子。树下偶尔发出稀稀疏疏蛐蛐的叫声,李德全便歪在帐边的马扎子上出神,却隐约听见一阵急促的銮铃声。他便直起身子细听起来,果然,那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匆匆的马蹄声。
皇帝每次外出巡幸,李德全必跟随左右,对这銮铃声亦是再熟悉不过。匆忙起身,便见一骑快马驰至近前,料是内阁传递军报的人到。
那人下了马,朝御帐望了一眼,见帐内灯火通明,便是皇帝并未安寝。却是按着规矩,不可擅自靠近御帐,便急匆匆往挑了奏事太监的帐帘子,低身进去了。
因是贵州送来的六百里加急的折子,奏事处的太监亦不敢耽搁,片刻的功夫便提着灯笼疾步往御帐来了。
朝廷驿报有着严格的规程,六百里加急…便是每六百里换一次马,但不换人,专供朝廷大员紧急文书折子面奏皇帝,因文书皆封在朱漆大红的木匣子中,又是十分紧急,驿站便亦称其为“火漆文书”如今云南战事略有转机,此时从贵州递上众人皆将心提了起来。
李德全迎了上去,借着身边小太监提着的宫灯,只见火红的木匣子上书着“马上飞递”的字样。便一刻也不敢停,转身挑帘子进了御帐。
一进大帐,却见皇帝端坐在御案旁,神色松淡,嘴角含笑,身侧却靠着一人。李德全一愣,不知是谁在皇帝面前如此放肆,再一看,竟是墨婉。他忙低下头去,说:“兵部递来六百里加急的折子,要呈递给万岁爷。”
皇帝唔了一声,道:“递上来。”
李德全亦未敢抬头,只躬着身子将漆匣拖过头顶,跪走了几步道了御案前,皇帝方接了过去。
墨婉也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僵在那,好半天,见李德全也没抬头,才轻轻吐了口气,坐起身来。
皇帝接了走势匣子,将折子取出急急看了一遍。
原来,早在五月,朝廷舟师便攻入洞庭湖,将军鄂鼐率大军驶战船二百余只,直越吴船,进取君山。可吴逆水师出动迎战。激战数日,大军仍不能突破贼军水防,被迫撤退。朝廷大军未得尺寸之功。而吴三桂自然明白,长沙、岳州此两城相依为命,彼此互为依赖,如失掉长沙,岳州饷道断绝,孤悬无助,势难自立;如失岳州,清军就会水陆齐进,势如破竹,长沙不能久存。因此,每当长、岳两处受到清兵进攻,他就不惜从别处调来大批援兵,倾全力保固两城。与此同时,他又以重兵出击,攻取了醴陵,窥测萍乡,断安亲王岳乐的后路,迫使岳乐从长沙撤出应援,这一来朝廷大军对长沙的威胁骤然减轻。吴三桂又遣一劲旅攻取吉安,占据江西与湖南的门户。
皇帝见西北战事已稳,便欲急取云贵。令岳乐恢复醴陵、吉安,固守萍乡。谁料吴三桂又派精兵取广东韶州、广西桂林。这样便将岳乐大军病例分散,保固湖南的后路。
由于自己的失算,使得战事再次胶着起来,皇帝轻轻将折子放下,挥手叫示意李德全退下。
墨婉见他神色凝重,轻唤了声:“皇上。”
皇帝回神,转头案墨婉拖腮望着自己,温和道:“没什么,你先去歇了吧。”
他虽语气平和,她却察觉出他略带焦虑,问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皇帝摇头,道:“岳州未复,吴三桂又取了韶州,这仗打的真是一日好,一日坏。”
因有祖制,后宫不得干政,朝政战事妃嫔是万万不能插言的,皇帝轻轻叹了气,却不想墨婉沉思片刻,开口道:“皇上不要焦心,自古无有守长江能保南国的。”
皇帝一滞,见她微微蹙着眉头,似是极力想这什么,沉吟半晌才道:“霸王自襄阳 而吞并半壁天下,刘备自襄阳得三足鼎立,陈友谅据守荆州而得湖广江西,威胁江浙……自古使然。”说到这里,她倒是露出灿然笑意,说:“如今咱们仍占据荆州,所以,夺取云贵巴蜀是迟早的事儿,皇上不必忧心。”
皇帝定定瞧着她,见她毫不顾及祖制之约,竟将战事说的头头是道,想责怪她,却又责不起来,半晌才道:“我便知道,你与她们不同。”
墨婉自是知道,这个“她们”是谁,心中竟微微难过起来,轻叹道:“我从一开始便与她们不同,也不想和她们一样,只愿今生今世都不要成为她们才好。”
皇帝见她如此,心中便升起丝丝怜意,抚着她的肩头。她身上碎云镶滚的袍子质地极柔滑,仿佛留不住手,他便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抚摸着。又想起今日图尔必调遣丰台大人人马来,如此大的动静,必会惊动京城,待回宫又不知是何等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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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靠坐在窗前的鎏金铜角软榻上,望着翼檐上的明月出神,苏末尔轻轻打这扇子,说:“主子,时辰不早,该安寝了。”太皇太后这才回过神来,说:“今儿月亮这样好,睡不着。”苏末尔一笑,说:“那奴婢就陪主子坐会儿。”
太皇太后缓缓点头,花白的发髻上只别着一根金嵌东珠的双龙簪,那东珠温润无暇,在月光下泛出烁烁的光。她问:“皇上走了几天了?”
苏末尔略思片刻,回道:“算来万岁爷出宫也有七日了。”
太皇太后微蹙眉头,道:“还没到行宫?”
苏末尔一滞,说:“今儿御前的亲随来递问安的折子,说是明日晌午便可到行宫了。”
太皇太后伸手揉着眉心,道:“一个皇帝,竟是乐不思蜀了?”苏末尔没有言语。
太皇太后沉吟半晌,慢慢起身。苏末尔忙上前搀扶,太皇太后道:“乏累了,歇了吧。”苏末尔应了声:“是。”便传宫女入内伺候。待一切安置妥当,苏末尔看着宫人将幔帐轻轻撂下,方欲退出寝殿,未至门前却听幔帐之内,太皇太后不急不缓的声音:“明儿早上,叫景阳宫的那个过来,就说我有话说。”
☆、九十一,路上风景好
苏沫儿从不怀疑她主子的智商;深宫混迹多年,皇帝与墨婉的这点小伎俩她怎么可能没识破。既然太皇太后要去叫;那就去一趟吧,反正去景阳宫也不要门票。
结果嘛;显而易见——墨婉不在。
倒霉的瑾玉被提到慈宁宫,享受了一次太皇太后劈头盖脸的提问。
瑾玉是个明白人;这个地方;这个女人面前;嘴严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于是瑾玉来了个不打自招,顺便把皇帝和墨婉之间的感情美化了一番。太皇太后在提问之前就猜到答案。瑾玉的回答只不过是在她的答案上打了个对号而已。虽然生气,但是不惊讶。本来想责罚一顿帮凶;但是基于瑾玉交待问题比较全面;太皇太后决定妄开一面。毕竟主谋是云墨婉和皇帝,瑾玉不过是个从犯。再说如今年岁大了,实在不愿意动不动就置人于死地,还是青春年少的丫头,以观后效吧,但是还是有附加条件的——以后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来告诉我!自己安插在景阳宫里的特工已经被开出来了,不如就地取材,再培养一个。
什么?什么?瑾玉不一定听我的?不要紧,太皇太后还有补充计划,现在,不方便说而已。
所以和太皇太后硬碰硬,赢的几率不高╮(╯_╰)╭
墨婉不知道宫里什么情况,天还没大亮,她依旧蜷在被窝里睡美容觉。前几年当宫女的时候样成的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早就被磨没了,剩下一身不算肥的懒肉。所谓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墨婉对已“懒”这个习惯,还是很适应的。更何况前一天骑马郊游累的不轻,睡起觉来分外的香甜。身边另外一个人起身,对她丝毫没有影响,翻个身继续ZZZ
梨香早早从行帐中出来,不远处的御帐里宫女挑了帐帘子,皇帝跨步而出,梨香便打起精神,毕竟自己的主子在里面,皇帝出来了,主子没有不出来的道理。准备就绪,开始工作。
可惜,主子没等出来,等到皇帝一句话:“你进去候着。”顿了顿又说:“让她对睡一会。”
梨香:…_…!大姐还没醒?
太阳升起老高,梨香才听到幔帐内悉索有声,然后是自己熟悉的声音——墨婉醒了。
墨婉刚刚蜷着身子,伸出手去,寻找自己的枕头,摸啊摸啊,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儿;这被子的触感比景阳宫的更柔滑呢?再摸,这床好像比景阳宫的大呢?
还没想清楚,却听见梨香的声音:“主子,您醒了。”墨婉用鼻子懒懒的答了一声:“嗯。”问了句:“什么时辰了?”梨香抹汗:“回主子,已快到巳时了。”然后又拣了句比较靠近重点话告诉墨婉:“主子,万岁爷已经出去了。”
墨婉慢悠悠的坐起来,眯着眼睛,极平静的“嗯”了一声,随即又“嗯”了一声,明显的后一声“嗯”比前一声宛转悠扬了很多,且音调成上升状态。
重重的拍了拍脑门——睡迷糊了。睡眠这种状态,果真不能维持太久,不然很容易思维混乱。
再问一次:“什么时辰了?”上次一问的意思很单纯,就是单纯的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自己究竟睡了多久。这一次问又多了层意思,随驾在外,要赶路的,想知道自己误了多长时间?问题有多严重?
梨香再次答:“已快到巳时了,主子睡的真实。”想了先个,又补充道:“御驾还没起拔。”不用着急,没出什么大事,只不过大家都在等你。
墨婉仰头看了看高大帐顶,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没开拔,不然我头上应该是一片蓝天。”
梨香呆了……
待墨婉梳洗已毕,又宫人传了早膳,不过是几样小菜和清粥,匆匆用过了,去没见皇帝。料是这个时辰皇帝应差人往宫中递问安的折子。墨婉用过早膳,浣了手方挑帘出了大帐。
正是巳时,晌午的阳光极好,因是初秋,早晚颇凉,此时还未升起暑气,秋风伴着融融的阳光扑到脸上,叫人说不出的惬意。不远处的林子里满眼的枫树,粗壮的枝干向四面八方伸展开,还未红透的叶子在轻柔的风中抖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天蓝的通透,仿佛沁了染料一般,偶尔有南去的雁鸟飞过,三五成行,给这景致添了生气。极目远眺,一溜看不到头的青质黄阑,赤火彩脚旌旗,宛如赤黄相间的长龙,随着微风烈烈而武。
由远而近的,一个穿着葛布长袍的小太监走了过来,见到墨婉,只浅浅的躬了身子,道:“奴才见过云主子。”墨婉见是御前的小安子,虚扶了道:“安公公不要多礼。”小安子一笑说:“奴才来传万岁爷的话儿,万岁爷说,这个时辰不热,正是赶路的好时候,叫主子往御辇去。”墨婉听小安子转述皇帝的话,便浅浅低了身子,算是恭听,待小安子话毕方道:“有劳安公公。”小安子传过了话,依旧躬身笑着说:“云主子可千万别叫小的公公,简直是折煞了,只要招呼一声小安子,便是给奴才脸了。”墨婉倒是“哦”了一声,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也必要叫我云主子,如今我这身行头也是宫女一样的。”又低头瞧了瞧身上绿缎绣荷的长褂,说:“瞧这身衣裳,怕是还没有你的品级高,当我向你行礼才是。”小安子忙将身子低了又低,说:“云主子可饶了奴才吧。”墨婉这才掩面笑了说:“我这人本就没规矩,你也不要拘了礼,松散些,我也自在。”小安子深深的打了个千儿,说:“小安子记在心里了。”
梨香和赵奇便随着墨婉往御驾处去了。
扈从侍卫,亲随虞卒,千骑万乘拱卫着御用的五辂,玉辂居中,金色辂盖上镶嵌的玉圆版绿如晴空,青缎镂金的幨帷上绣着金云龙羽,被风吹得宛若飞升,在阳光下灿然耀目。
墨婉见四根金青缎系带绑在车轸上,朱绒带子皆已系好,便知车撵欲要起驾。小安子疾走两步上前,半跪着撂起了珠帘和幔帐,梨香扶着墨婉登了辂,待墨婉坐定,便退了出去,复而将帘子撂下。
有风顺着帘子的缝隙吹来进来,吹动了珠帘,发出噼啪的脆响。车内只墨婉一人,她依在金彩朱漆的扶栏上,细细的听着,皇帝出行,随扈之人众多,却是静寂无声,只闻的车后的十二面青缎太常旗被风吹的发出噗呼噗呼的声响。
不待多时,只听扑啦啦衣锦盔甲摩擦之声,和马凳碰撞发出的叮当声,顺着帘子缝隙朝外看,见皇帝正顺着中路往玉辂来。
早有人将朱漆箍铜的杌子摆在车撵前,李德全将皇帝提步上辂,伸手欲扶,皇帝却只轻扶了一下车轸,便纵身上了玉辂,伸手掀开镂金车帘,扶车而立,见五辂两翼龙旗招展。李德全见他嘴角微沉,望了片刻,吩咐道:“起驾。”
候在一旁的赵宝东提嗓唱道:“皇上起驾。”那声音又高又远,字正腔圆。专事传旨的御前侍卫得了令,拨转马头,在马上大声呼唤:“皇上起驾。”只听一声迭着一声:“皇上起驾……”句句相接,如同回音,直传到队伍的尾端。
墨婉见皇帝进了车里,面色如常,见墨婉靠坐在花毯上,温和一笑,守着她坐了下来,柔声问道:“昨儿累坏了,睡得可好?”
墨婉依旧靠在金彩朱漆的扶栏上,说:“一觉睡到巳时,皇上怎么不叫我起来?”皇帝笑说:“见你睡的实,便想着叫你多睡一会儿。”墨婉唔了声,又问:“一早上没见你,差人往宫里问安了?”皇帝见她神色愉悦,双眸熠熠,轻舒了口气,说:“差了近卫往宫里去,又有前日遣去问安的人回了,捎了皇皇玛嬷的话儿。”
墨婉问:“太皇太后,皇太后可好?宫里一切皆好?”顿了顿又问:“景阳宫如何?瑾玉她们都还平安?”皇帝眉头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旋即暖笑道:“放心,一切皆好,不要顾念这许多。”墨婉点了头,说:“我只是觉得心中有点不安。”皇帝伸手环住她的肩头,道:“一切有朕……”
玉辂稳稳前行,皇帝只将她轻轻搂着,看着云龙宝座的扶手上先前探出的金箔龙头,那龙头口中含珠,及其传神。墨婉顺着车帘的缝隙朝外看去,见一路上密林葱茏,远山如黛,美不胜收,直瞧得心境大好,直身粲然笑道:“出宫就是比宫里好,见天的被那宫墙围着,腻歪死了。”皇帝瞧着她,见她发髻上垂下的流苏绊在发丝上,便是伸手轻轻捋顺了,说:“那就在汤泉多住几日”
墨婉歪头问:“那宫里的事,朝廷的事怎么办?”皇帝一笑,说:“国家政事,已谕内阁,每日驰奏一次,不至有误。”
墨婉缓缓点头,阖目依偎在他身侧,皇帝见她良久不语,低声问:“想什么呢?”
她依旧闭着眼睛,轻声细语:“做梦,白日梦。”
皇帝不禁笑出声来,问:“梦见什么?”
她这才缓缓睁了眼睛,说:“梦见有个大院子,夏天凉快,冬天暖和,没有那么多规矩,不用堤防,不用想那么多事儿,只有山水,有风,有阳光,然后我就住在那院子里。”皇帝低头看她,那眼睛里似烁烁闪光,仿佛那院子就在眼前,又听她说:“院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闲庭’”说完竟是一捂嘴,说:“老人说,梦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说了。”然后又闭上眼睛,靠在他身边。皇帝听她如此一说,心终究沉了一沉,只说:〃宫中规矩繁多,我自是知道你是个不愿意要规矩的人,困在宫里,委屈了你。”只觉墨婉身子微微一滞,随即笑着摇头,说:“宫里困住的是那些心中有规矩的人,我这样松散到无药可救的人,谁也困不住。”
皇帝唇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嗅到她发间幽幽的清香。
耳边只剩下随扈虞卒和侍卫的马蹄声,伴着旌旗声的猎猎声和风吹进树林发出的沙沙声。
作者有话要说:还几天没改错了,明天有时间再改吧
☆、九十二、皇帝先回宫
县西北四十里北山之阳;有泉沸而出,虽寒冬如汤
烟波浩渺;如丝,如缕;在静定的绛紫幔帐中渐渐地上腾,继而又渐渐地消散;仿佛一幅轻盈的帷幕;飘悬空中。雕磨极细腻的汉白玉踩在脚下;与空中弥漫着的雾气融为了一体。墨婉拾级而上,面前便是数仗之阔的御池,腾腾的热气翻卷起千里烟波;她伸手轻轻解下丝绦;月白色的纱袍便偏偏落下,好似融入了这一池的雾纱中去了。褪去了轻薄的纱袍,墨婉宛如瓷玉般的身子便尽显在雾气之中,绰约而娉婷,看得一旁侍奉的梨香也不禁羞红了脸,低身拾起飘落到地上的纱衣。
墨婉伸手撩起御池里的水,那水不灼不凉,才探下去,坐在水中,池汤没过胸口,只露出柔滑的香肩,惹人无限遐想。每隔数步之遥,便有赤金龙头缓缓向池中喷涌泉水,发出潺潺之声。御池的水皆是引自山中温泉,那山中泉水沸沸,水温颇高,待经九曲之径流抵御池,水温才如此适中。
雾气氤氲、热气腾腾,不出五步,便已经看不清对面的人。好在这里是专供皇帝幸驾汤泉是御用的池子,墨婉入浴前便禀退了所有人,只由梨香一人陪着,她便放松了身上每一个关节,半倚在池中,感受着泉水包裹的感觉,池中微波细浪只好像是情人的香吻一样细腻,她闭上眼睛,尽情享受。
“梨香,我渴了,去帮我倒茶来。”墨婉泡在池子里,懒懒道。梨香便应了一声,转身去倒茶。托了茶盏向回走,烟雾间却影影绰绰有一人影,鹤立挺拔,一身明黄,长长的辫子拖在脑后。此时墨婉正在沐浴,身边并无他人,若有人闯入,自己当如何是好,梨香先是吓的一抖,手中茶盏发出清脆的响声,引的那人侧身。梨香这才看清,这人竟是皇帝。
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皇帝见梨香拖着茶盏,伸手去接,梨香却不敢越礼,后退半步就要施礼,皇帝一摆手。梨香自景阳宫便常见皇帝,对皇帝所示也能领会些许,只一犹豫,便将茶盏递了过去,自己则缓缓施礼,悄声退去。
墨婉心境极佳,一边撩动着池水,一边随口哼着曲子。皇帝本未穿鞋,脚步又是极轻,至墨婉身后低身坐下,她便只当是梨香取了茶来,也未回头,伸手要茶。皇帝将茶盏递上,墨婉喝了几口,将茶盏放在汉白玉的石阶上。
却觉得有人正捋着自己的头发,便笑了说:“梨香,你想给我梳头吗?那我就享受一下。”说着便将云发
撩起。
那一头的乌发腻在凝脂般的脊背上,丝丝洛洛,黑白分明,叫他忍不住顺着肩头一路触碰。
墨婉这才觉出不对,回身去看,只见一双眸子含笑对着自己,清冽深邃,带着炙热,仿佛这一池的泉水,她不禁一滞,慌慌间正欲起身,待一半的身子已尽出水面,才恍然想起自己并未着衣,羞红了脸,忙又低□去,想要回身,只觉身子一滑,整个人歪到水中。
皇帝见她整个人几乎淹没在池中,伸手一捞,只捞了一只手,想要用力,却被她抓的紧紧的。池边的汉白玉本就湿滑,使得他也跟着滑进了池中。
雾气中溅起层层水花,耳边只有赤金龙头中涌出的温泉汇集在池水中发出的哗哗的声响。
顺着手臂寻去,一把将她横抱在怀中。凝乳般的一个人儿,柔滑万分,隔着被尽数打湿的明黄织纹江绸中衣,紧紧的贴着他。那一张白净的脸,亦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池水浸泡,直红到了耳根后面去了。他回手将她抱到石阶上,看着轻雾纱一样缭绕在她身旁,几乎叫他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起来……缠绵,如水般温柔的缠绵弥漫了整个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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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墨婉依旧睡的极踏实,待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翻身见皇帝不在,也未多想,只道是他向来有早起的习惯,这个时辰怕是已经在阅折子了。
梨香伺候她梳洗,照例有宫人呈上早膳,虽依旧是清粥小菜,墨婉却吃的极香。刚刚将筷子撂下,却听见脚步声响起,挑帘子而入的,正是御前的小安子。
小安子见墨婉,单膝跪倒,利利索索的打了个千,道:“小的给云主子请安。”
墨婉自然扶起,心下却不知皇帝此时打发他来又有何事。正想着,小安子道:“万岁爷今儿一早已经起驾回宫了。”墨婉不免一惊。又听小安子说:“万岁爷叫小的给云主子留话儿,说是朝廷有要事,御驾先行回宫,云主子可在此多住两日再回宫不迟。”
墨婉不解皇帝的意思,只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之处,也不便多问,只好惴惴不安的在汤泉又熬了两天。完全没有了前几天泡温泉的舒坦。
皇帝回宫本应乘御驾车撵,可这次出了牌坊外便换了轻骑,一队亲随护着一路骑马往京城驰去。这倒苦了李德全。自打做上了大内总管的位置,他虽说不是整日里养尊处优,却也是肩不曾扛,手不曾提,此次随着皇帝一路骑马颠簸,待返宫中,只举得全身都要散了架子。
本想着,皇帝亦是一路疲惫,定会休息一日,自己也能跟着松快松快,不想皇帝一到宫中便招呼群臣商议云贵用兵之事。
李德全垂手而立,只觉得全身经脉皆已凝结了一般。
待皇帝出了乾清宫,李德全料想,此时总该回暖阁歇息了吧?谁知皇帝却叫肩舆,往慈宁宫去。
李德全拖着沉重的双腿和被颠成四瓣的PP,满面泪牛,默默的在心里冲康熙打着手势:╭∩╮(︶︿︶)╭∩╮
虽已仲秋时节,慈宁宫中依旧花木繁茂,小宫女引皇帝到了慈宁宫后面的园子,才见太皇太后站在一簇牡丹花前,细细的观赏,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
皇帝见太皇太后显出极少见的沉肃脸色,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施了叩拜大礼。祖制有约,皇帝见皇祖母,必每次皆行跪拜礼,只因皇帝本是太皇太后一手养育,又因皇帝每日早晚两次定省,若每此都行大礼,未免太过繁复,故而皇帝平日见太皇太后施拜礼。今日皇帝行大礼,太皇太后也未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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