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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皇帝做老公(清穿、康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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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主题很明确:为造反找一个理由。
对!
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自己存在的理由,造反也不不例外。虽然吴三桂造反是为了自保,但是这个理由不能抬到桌面上公告天下啊。
舆论很重要。
你要用什么号召天下?用什么博取人心?
总要找一个能说服大家的理由。
方光琛没有看错人,刘玄初的确有两下子“王爷,大明灭亡不久,现在有不少人依然思念前明,如果我们能找到前明遗孤,那些个前明的老臣宿将定能响应王爷的。”
方光琛坐在楠木太师椅上,略思片刻,轻轻将茶盏放在茶几上,道:“我倒觉得不可行,当初王爷引多尔衮入关,要怎么解释?”
刘玄初一笑,道:“那是出关乞师,力不足也。”又道:“王爷这些年与杨启隆未曾断了书信,宫中亦有内应,在下认为此时当召回杨启隆,以他多年经营的朱三太子之名助王爷起事。”
方光琛摇头,却不不再说话。
一提起这个杨启隆,吴三桂就烦,不是一般的烦。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也不知是从哪里,忽然就冒出来这么个朱三太子。整个一假冒伪劣商品,连山寨都算不上。偏偏这个假货还挺能兴风作浪,找了一批异人术士做宣传工作(说白了就是算命先生,这职业历史悠久,现代文明发展到今天这个职业依旧存在)在民间造的声势挺大,搞得吴三桂也不能对他无视。
不过要拥立他做明室后裔,吴三桂是一万不愿意的。
吴三桂负手而立,手捻须髯到:“不必,老夫已意自立为王,号令天下。”
其实吴三桂不愿意借朱三太子之名复立前明,不仅仅是因为他个人对杨启隆的喜恶,他有自己的顾虑,正如方光琛所说,当年他引兵入关,可以狡辩说是“力不足也”,可后来为了讨好朝廷,他将永历帝一鼓作气赶到了缅甸,然后又进攻缅甸,迫使缅甸献出永历帝和他的家属,这事儿就不好解释了。所以他索性也就不打复明的旗号,干脆自己挑大旗得了。
要说造反除了制定大的战略方针之外,还有很多细节问题要办,比如说——道具。
一入仲冬昆明便晴好少雨,这日一大早却飘起似有似无的雨星儿来,城南西山脚下,一处偌大的庭院,青砖的院墙砌立在浓郁的了绿色之中,蔓延到远处,庭院的正门上书着“闲庭彭府”四字,加上这烟雨飘渺的天气和周围深浅不一的绿色让人仿佛觉得是到了江南水乡一般。
久燥无雨,让今日的细雨一润,这院子里的花木更加开的娇艳起来,一阵风吹过,只觉阵阵幽香隐约而来,那香气馥郁,沁人心脾,让人不免觉得心旷神怡,顾三儿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院内的青石地面,顺香寻去,就见那一丛从一簇簇的花木间露出几朵淡雅的兰花,在这娇艳艳的花丛里,显得朴素至极,弱不禁风。他是彭府新找来的小厮,这彭府的管家不怎么严厉,宅院的主子彭老爷子更是十天半月见不着一面,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这里便是彭府,宅院的主人彭玖,人们只知道他是外来户,大约是从扬州一带迁居到这里,家业颇为殷实,便在这风景秀美的滇池边置了地,盖了个大宅子,每日深居浅出,甚少与人来往。
顾三儿来之前也向乡里打听,街里老家说,这人家不简单,是想当年在扬州给崇祯帝做过龙袍的主儿。顾三儿一撇嘴,心说真要是给皇帝做过龙袍,现在还不接着去给皇帝做龙袍,窝在这地方作甚?
顾三儿听着门外有响动,自他来到这府里就不曾有人来访,今日忽听有车马之声,不免奇怪,便开了门朝外瞧去,只见一辆四辕绿呢马车由远而近停在宅院门前,小厮下车打了帘子,从车里下来一位精瘦白净的中年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我懒了,不好意思
☆、五十一、以诗会皇帝
那中年人从车上下来,便着驾车的小厮提了个二三尺宽的方盒跟在身后
顾三儿见这人穿绸裹缎 ,心里掂量着并不是普通人家,疑问果然不是善茬,“这里可是彭玖彭老爷子的府邸?”
顾三儿答:“是。”
来人道:“还请小哥儿通禀一声,就说平西王府管家吴善,待我家王爷来瞧彭老爷子。”
顾三儿一听,便把手里的扫把一扔,撒脚往里面报与管家去了。
吴善来不是干别的,是找彭玖来给吴三桂做道具,请他给做一身前明的衣裳。
彭玖之所以从扬州跑到云南,一家子几乎算是隐居起来,其实就是为了躲事儿。
大家都知道彭家祖传为皇室制龙袍,崇祯一死,大明就完蛋了,大明完蛋了,皇帝也就没了,若是再做龙袍就是给清朝的皇帝做了。这个彭玖还有点民族气节,于是便隐居起来了。
吴善来了,很有点他家主子的作风,直截了当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问一句:“不知彭老爷子可愿意帮忙?”
彭玖①的家,说出来其实也算是个大家族,追溯起来从永乐年间就开始给朱棣做龙袍了,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虽然不在朝廷为官,但也和大明的皇帝结下了不解之缘,所以他们对明朝皇室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如今吴三桂要请彭玖为他做龙袍,彭玖是不愿意的。
他既不愿意为清朝的皇帝做,也不愿意为吴三桂做。
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虽然自己对前明皇室极有感情,但是毕竟现在生活还算安逸,老百姓的生活也趋于稳定,这个吴三桂扯杆大旗要自己做皇帝,这不是放着好日子不过,找打仗吗?
不愿意归不愿意。
彭玖是个聪明人,这事儿找到你头上,你是不能拒绝的。人家明白这告诉你,人家要造反了,你要是拒绝了就是死路一条。
彭玖虽然很老,但是没有老糊涂,他没有拒绝,而是给自己找了一条比较曲线的道路,对吴善说:“相信王爷也知道,龙袍不是一个人,能做成的,我彭家虽世代为朝廷制做龙袍,却也不能独个完成,需要些帮手才行。”这就是婉拒,他知道,不论是婉拒还是直截了当的拒,只要拒绝就没有好果子吃,搞不好要全家跟着玩完,所以他又补充道:“不过,老朽不才,还可以为王爷做一身戎装。”
人家一个人做不了,你也不能逼死人家。吴善想了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便叫身后的小厮把那三尺见方的盒子提到彭玖面前道:“略被薄礼,不成敬意。”
打开一看是一个雕漆嵌玉的大瓶。
漆器是扬州的特产,彭玖又是扬州人,见着家乡的东西,又是上品,自然甚是喜欢。所以说,送礼是门艺术,投其所好,人家才会高兴,不然千篇一律的: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就收***,多没意思是不是?
吴善回去复命,彭玖在家给吴三桂赶制衣裳。
倒霉催的傅达礼和折尔肯就快到云南了,一路上似乎也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没心思游山玩水,提心吊胆的往云南走着。
吴三桂忙的直转圈,消息却封锁的很好,皇帝全然不知。
十一月的云南到处还开着花儿,十一月的京城那是一场秋雨一场凉
头午还是艳阳高照,过来晌午便阴沉沉的下起雨来,这雨不大也不小,安安静静的下着,不比春雨细腻温柔,也没了夏雨的磅礴热烈,却有着一份烟雾般的渺茫,润得不远处红墙黄瓦好似一幅工笔的彩墨画一般。
入夜,暖阁里自是烛火通明,墨婉似乎已经习惯了趴在窗口静静陪着皇帝看书写字。
皇帝抬头,见墨婉站在窗前,望着一帘的秋雨发呆,便道:“墨婉,来研墨。”
墨婉便转身道了案几便,抬手从水盂里用铜匙舀了水,泼在砚堂中,想起往日里他教的法子,轻轻地旋转着墨锭,待墨浸泡稍软后,才缓缓加重了力度。皇帝见她终于磨的得法,微微一笑,道:“这回才是会磨了。”墨婉也不抬眼,只专心的磨着,说:“万岁爷天天教,日日说,我若是再不会岂不成了痴傻?”
皇帝笑道:“朕不过诚心夸你几句,你却不领情。”
墨婉将墨锭放下,说:“皇上,您要看书到什么时候啊?”
皇帝抬眼,略带玩味笑道:“着急了?”
墨婉蓦的红了脸,微嗔道:“皇上也如此轻浮,我只是一个人没事做。”
皇帝倒也不恼,笑道:“你也取本书来看便不会觉得无事可做了。”
墨婉便应了一声,随手拿了本诗经看了起来。
那书上都是些文言文,看的墨婉是强忍着哈欠,皇帝只听得墨婉不停的反动着书页,便知道她根本看不进去,抬眼见她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的痛苦摸样不免觉得好笑,再看,她却不再翻动,微微蹙眉看了起来。
不是墨婉突然变得爱学习了,而是她见到了一句比较熟悉的句子,突然有种亲切感,那上面写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哇靠,原来“有位伊人,在水一方”出自诗经秦风蒹葭啊
穿越一回还长知识了。
墨婉来了兴致,逐页仔仔细细的翻看——找一找还有没有自己熟悉的句子了。
这一番还真找出不少,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什么“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什么“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哎呦,后面的一句太有名气了,为多少男同学追MM提供了强大的理论依据啊(╯▽╰)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自己一跳啊,原来自己会这么对名句啊?学识挺渊博的嘛。
墨婉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心情好的墨婉姑娘成功的用诗经赶走了瞌睡虫,心思又变得灵活了,抬头看了看皇帝,道:“皇上,各看各的书多无趣啊,不如咱们对诗吧。”
皇帝也习惯了她的“突发奇想”,问道:“如何对法?”
墨婉想了想道:“我说上一句,万岁爷对下一句,对的上来就算万岁爷赢,若是对不上来,就算我赢,如何?”
皇帝道:“倒是有点意思,”说着将手中的御笔放在笔架上,又道:“那你就说吧。”
墨婉翻看了一眼那书,便煞有其事的清了清嗓子,说:“汉之广矣,不可泳思。”然后抬头看着皇帝。皇帝笑着接道:“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墨婉点头:“回答正确,再接再厉哈。”
皇帝道:“按着刚才的规矩,这回便是你输了,输赢总要有个说法。”
墨婉一愣,道:“好吧,愿赌服输,咱们罚酒如何?”
事实证明,这事一个极愚蠢的提议,其直接后果便是把姑娘自己灌醉了。
连喝了六杯酒的姑娘简直是面若桃花,醉眼迷离,还好神智还算清楚,于是她反应过来:不对啊,古言是他的基础语言,用他的强项对自己的弱项,这不明摆着自己吃亏吗
不行,得想办法。
姑娘眯着眼睛盯着皇帝,诡笑道:“万岁爷,墨婉觉得喝一杯太少了,应当一局喝三杯。”
皇帝觉得,这货一定是喝醉了,这话说的,简直是“我没喝醉,我还能喝”的另一个版本,道:“你还能喝?”
姑娘眼睛一瞪,连带着发髻上的流苏也跟着晃了起来,说:“不要小瞧人,皇上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输?”
见她这幅模样,皇帝忍俊道:“好,既然如此,便依你,一局喝三杯。”
墨婉露出极奸诈的笑容,说:“那我可就说上句了。”
皇帝不语,只笑着点头
墨婉脱口而出:“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说完挑眉看着皇帝。那表情,叫一得意。
皇帝一愣,随即微微蹙眉。
墨婉见皇帝沉思的样子,不免嘻嘻笑道:“怎么样?这回对不上来吧?喝酒,喝酒,三杯!”见皇帝不动,墨婉上前端起酒杯道:“不许抵赖,没听过这诗便要罚三杯。”
待皇帝喝了三杯,墨婉才喜滋滋道:“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怎么样?万岁爷也有不知道的诗吧?”o(≧v≦)o~~
= =!姑娘你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嘛?
再来“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三杯……
又来“一生戎马无暇日;老来偷闲学种桃。”——再三杯……
还有“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又三杯……
三杯,三杯,再三杯……
直喝得小康也面似桃花,醉眼迷离……
告诉你个真理:穿越而来的姑娘不是好惹滴……
①这个人是我虚构的,亲们别当真。至于文中提到的方光琛和刘玄初都是真有其人,他们的事儿也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二、册封成常在
一个是红里透着粉,一个是粉里透着红,暖阁里两个本不胜酒力的人是一杯接着一杯,直喝到那酒壶都空了才算罢休
墨婉看着微醺的皇帝,才心满意足,心道:你也喝的差不多了,我肚子里的诗词也倒的差不多了,今儿到此为止~
暖阁的窗子还开着,秋风本就凉爽,又下了雨,此时吹来更加显得冷了起来。因皇帝刚饮过了酒,全身燥热,便也不觉得冷,只站在窗口,有风吹来夹杂着秋雨的清凉扑打在身上更觉得畅快许多。
秋雨本是萧萧瑟瑟,今日看来却不觉得凄凉,四处都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吹动那廊下的鹅掌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童臂粗的巨烛无声无息的燃着,墨婉便一个一个将它们吹灭,每吹灭一支殿内便暗下去些许,直到最后一支也被她吹灭,暖阁里便只剩下隐约的月色。
踱步至他身后,有风从窗口吹进,带着那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和些许凉意,那月色被云雾遮挡着,依稀透出朦胧的光来,照在他身上泛起淡淡的幽亮,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她从身后环住他,隔着柔滑的锦缎感受他身上的体温。
他转过身来,轻轻将她拥在怀里,那发髻上的步摇流苏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他的手臂,他低低的声音好像在自言自语:“若不是你该有多好?”
墨婉不解其意,歪头看着他,许是喝多了酒,那深邃的眼睛有些迷蒙,她道:“皇上喝醉了?”
他便一笑,带着些许醉意:“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的唇游离在她颈下,那绢秀莲纹的旗袍领包裹着她,让他觉得更加欲罢不能。
雨渐渐停息,她伏在他肩头轻轻的喘息着,刚刚的云雨让她整个人都变得腾云驾雾……
天气一天凉比一天,李德全也换上厚袍子,瞧着袍子胸裆上绣着的圣鸟心里美滋滋的。皇帝今日到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说了几句便把宫人都禀退了,只剩下太皇太后,皇帝和苏嬷嬷,李德全心里纳闷,却不敢乱猜。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皇帝才出来,偷眼看了看皇帝,脸色沉静的很,便知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李德全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时至秋季,那暖阁前的鹅掌柴绿的过了头,那手掌大小的叶子尖上竟泛出点点黄来,那树本就绿的发黑,无端的在那尖头儿上出了这些许惨黄便格外的扎眼。
皇帝到廊下停驻了片刻,伸手抚上那墨绿色的叶子,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神色倒也寻常,只定定的瞧着那一团团的叶片,好似略有所思。那秋蝉因为天气转凉也不剩几只,此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声蝉鸣,断断续续的叫着。皇帝忽然手一落,竟打落半片叶子,也叶子颇轻,旋着向下飘落,碰到他那明黄的袍脚上又向相反的方向旋去,直落到了青石地面上。
李德全猜不出什么端倪,只得提心吊胆的熬着。
直熬到皇帝歇了午觉才出了暖阁,没好气的叫过小太监,道:“去,去,把张元金给我叫来。”
小太监应承了忙叫来了张元金。
李德全指点着廊下的鹅掌柴道:“你自己瞧瞧,这都什么样儿了?坏不换了去?”
张元金唯唯诺诺,忙躬着身子应承着,叫了小太监将那数盆鹅掌柴搬了下去。
李德全看着张元金的背影又训道:“什么事儿非我提点着不成。”又叹了气,低声嘟囔:“谁能来提点我呢?”
过了晌午皇帝差他四执库办了一趟差,正往回走,却见张元金走在不远处,便叫住了问:“你这是往哪去?”
张元金见是李德全,便恭敬道:“小的去敬事房,瞧一个同乡,不巧还不在,说是下去传旨意去了,我想着先回去,等下晚在去一趟呢。”
李德全“哦”了一声,又问:“传旨意?”
张元金道:“公公不知道?敬事房的人说旨意晌午便到了,怕是储秀宫的主子们那会子歇午觉,便等了一个时辰才去传的旨。”
李德全一皱眉,问:“储秀宫?惠嫔主子晋了位?”
张元金道:“那奴才便不知道了。”
李德全只想着怕是这事让皇帝不痛快,便半道岔去了敬事房,一问,才知道,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墨婉升了常在。
心下更是不解,皇帝自来偏爱云答应,这次升了常在怎么还不痛快了呢?
因墨婉晋为常在,内务府又挑人往储秀宫去,谁知人已经定好了,慈宁宫却来了消息,已经从慈宁宫里选了一名宫女,其他两个太监倒由内务府自己挑选。
众人皆觉得墨婉必是受皇帝隆宠,以至太皇太后垂爱,特意挑了宫人侍奉。
后宫之人,亦有羡慕的,亦有嫉妒的,亦有暗自算计的,都是常态,不提也罢。
只说墨婉仍居储秀宫,见了差来宫女太监,三人也都是相貌和气的。宫女叫红珍,另外两个太监一个叫定德,一个叫瑞庆。又问了话:以前在哪应职,做些什么事儿,伺候谁,三人一一答了。又与他们说了规矩,几人也都暗暗记下。又因他们以往有自己的住处,墨婉想此时调拨他们来此,自己的东西定是不能收拾的十分稳妥,便分别给了赏钱,打发去拾掇自己的东西去了。
打发了他们,西配殿了便仅剩下墨婉,瑾玉,梨香,赵奇四人。
自从接了旨意,四人自是高兴,墨婉心中却莫名不安,“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妥。”
梨香向来嘴快:“主子多虑了,有什么不妥,万岁爷隆宠,前儿是答应,今儿是常在,明儿说不定就是贵人,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自己打自己的脸去。”
墨婉只蹙眉不说话。
瑾玉却道:“主子自有福泽,皇上看重主子,倒没什么不妥,只是好端端为什么不由着内务府挑人,倒从慈宁宫差了人来?”
墨婉这才抬眼看了瑾玉,说:“我也想不通,再说照着常例总要赶上万寿节或是上元节这般节日里才给后宫妃嫔晋位,如今不年不节,为什么要册封?”
因为墨婉并不注重些个虚礼,起初大家还放不开,时间一长,便也习以为常了,赵奇便也接话道:“上次主子册封答应不也是没年没节。”
赵奇觉得,封墨婉的唯一理由就是,皇帝愿意。
墨婉和瑾玉不这么想,上次封答应是因为救主有功,这次呢?
尤其是从慈宁宫差派来的红珍,让她觉得有点不妥。
纵有不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
云南,城南,西山脚下。
平西王府的管家吴善再次登门造访,这次顾三儿直接报与了管家,自己站在门前看光景。就见这次一并来了五两大车,最前面是吴善的马车,后面跟着一辆绿呢小车,更像是女子所乘,再后面满满三大车的酒坛子。坛子里便是琼花酒,皆产自扬州,由水路转了陆路运送而来,酒虽算不上十分的名贵,却也因路途遥远更显不可多得。
就见吴善从车上下来,后面的那辆小巧的马车上果真走出两位女子,瞧着穿戴便知是婢女。
顾三儿一缩脖子,早听说大户人家兴送大活人,敢情今儿还真长见识了。
这两位还真是吴三桂送来的两位婢女,彭玖自然不收,可吴善却说:“这是王爷一片心意,王爷有令若先生不收便也不许带回王府。”
彭玖也无奈,只好留下两个婢女
心下自然明白,这是吴三桂派来监视他的。想一想也可以理解,人家把造反这等大事都告诉了你,还不行人家派人监视?
吴善捧着道具回王府了,把衣裳给吴三桂一试,还真合身。
吴三桂穿着复古风格(前明)的戎装,感慨良多啊。想当年就是穿着这么身衣裳大开山海关大门,把清兵放了进来,如今又穿上这衣裳,要与清廷决裂了,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衣服做好了,裁缝的手艺不错,穿上也及其合身,不过发型问题就比较难解决了。清朝入关,多尔衮要求剃发异服,头发前半截剃了,现长也来不及。不过办法是人想出来,现长头发来不及,戴假发又显得不够真实,索性待个头巾好了。
这边道具齐备了,那边刘玄初与方光琛等人把诸事安排妥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清晨,吴三桂召集了四镇十营总兵及各将官、巡抚及衙门所属官员,到他的平西王府开一下办公会议,看起来这想一场极普通的高管会议,实际上却不是。
这是一场动员大会。
号召大家和他一起造反。
其实绝大多是人在会前已经接到通知,领会了会议精神,所以他们当然用户吴三桂了。
但是有一部分人,他们并不知情。
当吴三桂穿着复古的前朝服装,带着头巾,很有范儿的坐在大殿正中的时候,巡抚朱国治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食朝廷封路这么多年,不是说反就能反的。
所以他拒绝了吴三桂让他投降的要求。
你不投降,就抓你没商量。
于是便绑了这个朱国治。
其实吴三桂也没想杀了,不过他手下手快,一转身的功夫朱国治就被KO掉了
按着惯例,造反之前还要做一下思想动员。
战前动员有很多种。
比较经典的如《勇敢的心》里,威廉华莱士的动员是:战斗,你可能会死;逃跑,至少能苟且偷生,年复一年,直到寿终正寝。你们!愿不愿意用这么多苟活的日子去换一个机会,仅有的一个机会!那就是回到战场,告诉敌人,他们也许能夺走我们的生命,但是,他们永远夺不走我们的自由!
让人听了慷慨激昂。
吴三桂的战前动员就比较独特,他跑到永历皇帝坟前大哭了一场。
我相信,吴三桂是无神论者,要不然他一定会担心永历皇帝从坟里爬出来,然后骂一句:活JB该!
哭也哭过了,煽情也煽过了,一抹脸,吴三桂动了真个的,以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的身份号令三军:下令三军赴昆明郊外校场阅兵、较射,不按时到场的,必以军法从事。
吴三桂反了,傅达礼个折尔肯也到了云南
被扣押的时候,他们在想:出门看的黄历牌是盗版滴?
作者有话要说: 基本上每天八点半更新,由于晋江比较抽,大家手机看吧
明天我去江边玩,也许会晚更
透点剧,墨婉马上发现真像,开始虐小康喽^O^/
☆、五十三、说出真相来
秋风凄凄,远处翼角上悬着的残阳映照着整个宫城,恋恋不舍的留下几抹余晖,头顶偶尔听见几声归雁的鸣叫,暗紫的天空仿佛只剩了那雁掠过的身影罢了。那风摩挲着窗棂,发出吱吱的声响,屋子里,纱罩中的蜡烛也被吹的摇曳起来,让整个屋子忽明忽暗,那酸枝木案几的影子被拉长又缩短。
红珍刚到储秀宫四五天,见窗外的天已经快黑透了,便照着墨婉的吩咐关了窗子,转身站在一旁。所谓春困秋乏,一入了秋,人就觉得乏累的很,今儿不是墨婉侍寝,她便早早的叫瑾玉伺候着安寝。红珍见墨婉端端的坐在铜镜前,瑾玉便为她卸了发髻上的珠花和玉簪,梨香托着漆盘站在一边,瑾玉便将那卸下来的珠花,发簪,步摇,一样一样,一件一件摆在那绘了蝠纹的大盘里,因自己刚来不久,也就只看着瑾玉与梨香二人,并不插手。
今儿墨婉叫吹熄了两盏纱灯,屋子就变得昏暗起来,让人更觉得昏昏欲睡。
瑾玉将墨婉发髻上最后一个白玉青花簪子抽了出来,那墨瀑般的长发便泼洒下来,落在那锦缎穿花的褂子上,好像碧底的墨玉,一丝丝,一缕缕,纠葛不清,红珍想,这样一个女子,定有着纱绸一般轻薄的性子。
正想着,却见瑾玉正欲将那白玉青花的簪子回手放在漆盘上,却没等到盘子上方便松了手,梨香忙向前半步,却依旧没有接住,只听叮当一声脆响,白玉簪子在青砖地面上磕成了三节。
梨香见状,忙低身跪倒,仿佛是受了惊,只道:“奴才失手。”
墨婉转过身来,瞧了眼地上的断成三节的玉簪,眉头蹙的极深,道:“你是做什么的?让你托个盘子都托不好,好端端的玉簪子就这样毁了。”
梨香颤着声道:“奴才知错了,请主子责罚。”
墨婉却轻哼一声:“责罚?你知道这簪子可是万岁爷赏的,毁了御赐的物件,你担当的起吗?”
这样一说,梨香便更加无措起来,只煞白张脸说:“这,奴才只是托着漆盘未动,不想瑾玉姐姐还没碰到盘子便松了手,奴才万万没想会掉了地上。”
瑾玉一听,登时便恼了:“你莫要浑说,自己托了盘子将那簪子掉到地上,老实认错也就罢了,怎么还赖到我头上来?”说完便也跪下,说:“主子瞧得真切,这与奴才没半点瓜葛。”
梨香道:“明明就是你没放稳当,怎地就赖到我头上,不信你便去问红珍,她就在身后站着,定是看的真切。”
几人都瞧着红珍。
红珍自是看的清楚,早知是瑾玉没有放的稳妥,再加这几日瑾玉总是对她不冷不热,活计也专挑那费力不讨好的与她,她虽不十分喜欢梨香,却有七分厌恶瑾玉,便实话实说道:“奴才看的真切,是瑾玉没将那玉簪子放得稳妥,这才掉落在地上。”
墨婉斜眺着眼睛看着红珍,红珍见她面色不善,便也不再多言,只将头深深低下。
墨婉道:“谁让你说话了?这屋檐子低下恐怕是太没规矩,主子没叫说,奴才自己便说起来,还会断官司了?”
一听这话,红珍便也想不透这主子为何偏袒瑾玉,只知不妙,也跪了下去说:“奴才知错了。”
墨婉又道:“即是知错了,就到外堂站着去,省的在这里碍我的眼。”
梨香与红珍相望一眼,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只听墨婉道:“瑾玉,起来吧,吹了灯咱便歇了。”
内堂里熄了灯,外堂便也黑漆漆的没有了亮,只剩下月透过绡纱,朦胧的照进来,那月色如水,好似一把一切都衬的冰凉冰凉的。
红珍气鼓鼓的站在外堂,听内堂里没了声息,又看着身边低眉顺眼的梨香,便轻轻拉了她的袖子,见梨香回转头才压低了声音道:“咱这主子怎么这么刁蛮?”
梨香忙摇头,做了噤声的手势。
红珍摆手,说:“不打紧,没了响动,定是睡了的。”
梨香这才将头靠向红珍,用极轻的声音道:“她久受隆宠,自然性子娇惯的很,要说好,便只对瑾玉一个人好罢了,那瑾玉随她身边,是她的心腹人儿,对我们一向如此。”
红珍轻撇了嘴,那样子极不屑,又不解,问:“难道你们不是伺候她的?如此偏心?”
梨香险些哭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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