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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调未眠夜(完结)-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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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叶恕行精神成倍的样子,冷冽笑了笑,双手环在胸前靠在门边上,看着叶恕行的背影直到消失。
  当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一种窒息的感觉又涌上全身。从到沙发上,冷冽捂着额头,闭上眼安静地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他从来不知道的记忆?
  类似于病痛的折磨,却比身体上的病痛更加致命。当你自己连想什么都无法控制的时候,就好像失去了自我,连自己都变得陌生,在这个身体灵魂,是不是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冽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站起来走到墙边,把隐藏在壁橱下的电话线重新插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电话就响了。
  冷冽直接坐在地板上,拿起了电话。
  “爸爸--我没事,还活着--没有不回家,只是不知道家在哪里--不过拔了两个晚上的电话线--我不想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人打扰--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不会认输--我会回去的--”
  
  再次回到扫黄组,对着那扇破旧的门,看着上面熟悉的脚印,叶恕行心里有点热热的。
  到底还是自己的“组织”好啊!虽然刚才在署里走廊上走的时候,一个女同事看到他之后转身就跑,边跑边大叫着“叶恕行回来啦~”妈的!他又不是山上下来的土匪,还能奸淫掳掠了不成!
  本想再多回忆一会儿,不过想想等会儿还得去秃头那里报到,叶恕行挺直了身体准备进去。
  他妈的!知道我今天回来怎么也没人在门口迎接我?
  手伸到一半,门里突然传出一阵笑声,然后一个声音说:“我前天晚上抓到的两个才搞笑啦!”
  叶恕行皱了皱眉,记忆中扫黄组里并没有这个声音。
  “那两个家伙都指着对方说对方是男妓,我就说男妓不太好定罪啦!你们谁是嫖客,两个又都挣着说自己是嫖客,哇哈哈!笑死我了!结果都被我抓起来了,在牢里关了一天一夜,都不肯请律师,问他们也什么都不说,被当嫖客抓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这还叫不丢人?叶恕行越听越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个家伙衣衫不整的样子,不是打架就是乱搞,不过在夜店后面的巷子里两个人肯定是在乱搞!不过你还别说,两个人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还挺相配的!哈哈哈!”
  不不不不!叶恕行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倒霉--不!是不可能这么巧吧?
  “还是城市里的案子多啊!上任第一天就能抓到人,哪像我以前那个地方,连个鸟都没有!几百年也用不上手铐!不过扫黄组是不是很闲啊?据说好像整天没什么事啊?”
  叶恕行的火“腾”地冒出来了,大脚一踢,差点把扫黄组结实的门板踹下来。
  是哪个不要命的臭小子没事在他扫黄组打混?
  屋里的人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
  叶恕行扫了一眼,大胆、老胡、阿青都在,正激动地看着他,还有一个--微微眯起眼,打量了一下那个正坐在桌子上,一条腿搭在椅背上的男人--
  穿着警服,扣子一个不扣,里面是件洗得泛黄的卡通T恤,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脚上一双不是很白的白色运动鞋--
  靠!叶恕行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警服穿成这样,有他当年的风范!只是秃头怎么会允许有人这么“破坏”东署警察形像的?
  从男人的腿可能推断出他的身高并不是很高,但比例很适中,一张脸上满是桀骜不逊,被他打量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叶恕行,最后露出一抹微笑,眼里的笑意更浓。
  “老大~~~”其他人见到叶恕行已经全部冲了过来,激动地说了一大堆,只是叶恕行一句都听不进去。扬起下巴指了指,这个动作是跟冷冽学的,因为每次冷冽做这个动作都他妈的帅呆了!
  “他是谁?”
  被点到名,男人从桌子上跳下来,冲着叶恕行敬了个礼,标不标准先不说,意思是有了。
  “长官好!我是新调来的扫黄组成员,我是关智!”
  叶恕行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脱口而出:“江洋呢?”


33

  “江洋?”关智露出莫明其妙的表情,抓了抓头看了看叶恕行旁边的人,眼神里充满疑问,“江洋是谁?”
  叶恕行还没说话,大胆先替他回答了。
  “啊!那个啊--江洋是我们另一个同事,被调去执行其他任务了,目前还没回来。”
  阿青对叶恕行说:“江洋还没有回来,他前天打过电话回来。”
  叶恕行点了点头,又侧过头低声问旁边的老胡,“这小子哪来的?”
  老胡也稍稍低头凑近叶恕行耳边,小声说:“今天刚调过来的,好像上星期才到东署,已经被其他组踢出来三次了,最后调我们这儿了,秃头放了话说死活就放咱们这儿了!”
  我靠!叶恕行骂了一句,当他扫黄组是垃圾场,什么“报废”的都往这儿扔啊!一星期被踢出去三次,怎么没直接被踢出警局大门?
  “听说这小子上面有人。”老胡又补了一句,意思不言而喻,然后转过头摸着胡子四处乱瞄。
  叶恕行冷哼一声,把视线移回关智身上,穿得乱七八糟,头发乱七八糟,一个乡下气实足的小子,竟然还是靠走后门进的警局?虽然眼前的小子看上去很热血,而且眼神很干净,不过,嗯--
  好感度下降!
  丝毫不介意叶恕行像X光一样的眼神,关智任由对方打量自己,因为同一时间他也在打量叶恕行,直到后者被大胆他们推到关智面前,叶恕行先皱了皱眉,然后挤出个微笑,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你好!我是组长叶恕行。”
  看了他几秒,关智咧嘴一笑,很高兴的样子。
  “组长也是美男啊!”
  叶恕行愣了一下,扫黄组其他三人露出尴尬的表情,关智表示“赞美”的方式也太直接了吧?
  不过叶恕行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谢谢!你也不差。”
  关智笑得更加灿烂。
  与扫黄组的兄弟们“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回答了各种有关于他“私生活”的问题,期间叶恕行不动声色地打听了关智的一些人个情况,虽然他不算是个八掛的人,但他总是对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男人有点在意,关智说他是从一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山村小镇,简称就是乡下调来的,说他们那里总共四个警察,其中一个还是局长,警察局是全镇最破的建筑,后来局长走了,他也就被调到这儿来了。
  “真是好啊!能到大城市里,还有地铁呢!我来这儿之前也就坐过一次地铁--”不介意地说着自己“没见过世面”之类的话,关智脸上没有一点羞涩,一直笑得很开心。但叶恕行从他开始说他以前的警局的时候,眼里没有一丝笑意,相反还带着点其他的什么,还没来得及细细观察,关智已经别开视线继续跟其他人“嘻嘻哈哈”,一点痕迹都不留。
  
  上午的时候几乎一大半都在秃头署长的办公室里度过的,秃头再次用“苦口婆心”的语气向叶恕行重复了一遍警察的规章制度,并且最后几乎是带着“乞求”的表情说:“恕行啊~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你就让我省点心拿了退休金安稳地回去养老吧!自从你跟了我,我的心脏是一年比一年跳得慢啊--”
  诸如此类的话,叶恕行听得耳朵快生老茧了。等他听秃头说完了,也差不多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叶恕行饿得肚子“咕咕”叫,看着秃头署长制服下一肚子的肥油,暗自咬了咬牙。
  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闯祸之后,叶恕行就差举手对天发誓了,虽然他发誓就跟吃牛肉面没什么区别。
  秃头署长叹了口气,掏出一块白得让人“发指”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叶恕行,问:“你有没有想过去别的地方发展一下?”
  猛然,叶恕行愣住了。别的地方?不是别的部门,而是别的地方?
  “要调走我?”
  “只是个提议,想问问看你有没有考虑过。”
  眉头皱得死死的,表明叶恕行非常不喜欢这个提议,“考虑个屁!我不会走的。”
  这回秃头署长皱眉了。这小子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连语气都是命令的感觉。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扫黄组么?”
  的确,叶恕行毕业之后被分到扫黄组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了,自己“精忠报国”的远大志向就被扼杀在了扫黄组这个厕所旁边的办公室里。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对扫黄组的感情已不可同日而语了。而且--
  而且他都认倒霉了秃头你还想怎么样?
  “我从来没说我讨厌扫黄组,只是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扫黄组,我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哪也不想去!除非我犯了错你把我调去当交通科或者当户籍警!”
  “你犯的错还少么?”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个样子,秃头署长白了他一眼,怒意早就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我只是问问看你的想法,既然你不愿意也就算了。”
  “我--”叶恕行撇撇嘴,当然不愿意。
  “新来的同事见过了吧?觉得怎么样?”秃头署长又问了一句。
  关智?“还可以--”叶恕行说,想了想,又问:“他从哪里调来的?”
  秃头署长别有意味地笑了笑,“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只要带着他好好工作就行了,他是个不错的警察,就是--有点野惯了,得好好调教一下。”
  叶恕行没说话,眼前浮现出那张很热血的脸,还有那身“惊世骇俗”的警服。
  “刚从山里被抓进笼子的猴子,总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的。”话说完,秃头署长静静地看了叶恕行一会儿,后者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那就好!”满意地点点头,秃头署长露出了到现在为止的第一个真诚的笑容,“对了!署里新得到一批巡逻用的警车,扫黄组也分到一台。”
  哦?这下叶恕行倒有点小吃惊了,这么多年他们扫黄组只有乘“11路公车(就是两条腿)”去巡逻的份,现在竟然有警车了?
  开警车巡逻,很帅哎!
  “虽然--咳!反正等会儿你就去试试车吧!有什么问题再修吧!”
  修?叶恕行不明白新车为什么要修。
  
  出了署长办公室,没走几步,叶恕行遇到了关智。后者正靠墙上,食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一把钥匙。看到他来了,关智直起身体笑着说:“署长叫我跟你一起去巡逻,顺便试一下新车!”
  叶恕行看了看他,扬了扬下巴,“走吧!”
  两人来到停车场,数十辆崭新的警车整齐地停放着。
  “哦~”关智吹了声口哨,“真是帅啊!第一次看到这么酷的警车!”
  叶恕行也挺兴奋的,拍了拍关智的肩,“走吧!感觉一下!”
  关智怪叫了一声,向警车奔了过去,好像小孩子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兴奋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这时的叶恕行看着关智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小子也不是那么讨厌。毕竟还年轻--嗯!他也不算老就是了!
  “我们是哪辆车啊?”叶恕行左右张望着问。
  “嗯--我看看!6号!”关智看了一眼车钥匙上的号码,伸长脖子找着6号车,嘴里念着:“6号~6号~6~”
  一分钟之后,叶恕行和关智看着眼前停在6号车位上的警车,呆站在原地,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全新的警车,全新的--如果眼前这辆像三十年代的老爷车的东西可以称作警车的话,那叶恕行也不在乎是不是全新的了。
  “这个--是不是稍微旧了点?”关智抓了抓头,看着车上的一块深蓝色的油漆都是补上去的,颜色明显比原本的要深一些,活像一件衣服打了不同颜色的补丁。问题是衣服上打补丁在今天还可以称为“时尚”,那么车上呢?车上算什么啊混蛋!
  更别提那裂了缝的玻璃了!还修都懒得修一下么?
  “秃、头!”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叶恕行拳头握得紧紧的,我总有一天要把你满肚子的肥油打出来!这就是给扫黄组的新警车?这种车开到马路上是巡逻还是丢人?难道是为了展现人民警察的“朴素”精神么?
  “组长?”关智看着似乎马上就要爆发的叶恕行,“要不--先上去试试?也许性能什么的还不错呢?”这话有点自欺欺人,关智自己说出来都有点低气不足。
  突然--
  “哟?这不是叶警官吗?”一个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叶恕行和关智身后响起,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一辆新警车坐着两个人,叶恕行认识,是反黑组的人。
  “这就是你们的新车啊?好有个性啊!”坐在副驾驭座上的人看着他们身后的车,笑得很欠扁。
  “怎么?没见过古董车么?”叶恕行脸上的笑是好不容易堆起来的。快滚!老子现在心情不好想揍人!
  “好车啊!好车!跟扫黄组很相配!”那边开车的人笑嘻嘻地点头,又看了一眼叶恕行旁边的关智,眼神里全是鄙夷,“这小子就是你们的新成员?”可真够土的!
  “你有意见?”叶恕行第一时间骂了出来,“长得比你帅你他妈的妒嫉啊?”
  关智侧过头看着叶恕行。
  车里两人瞪了一眼叶恕行,看样子想骂但最后还是没骂出来,最后扬长而去。
  “你们也快点追上来吧!如果能保证车不会开到一散架的话!顺便告诉你们,那辆车是巡逻车数量不够从处理厂拉回来给你们的!哈哈哈~”
  叶恕行和关智,两人咬牙切齿地瞪着车屁股,同时竖起中指,“操!”
  这仇老子一定要报!
  车再烂,好歹也是辆车,以后也是扫黄组长的财产了,试车还是要试的,有什么毛病也好趁早去修,不然真等着半路上散架了就晚了。
  叶恕行打开副驾驭座坐了进去,钥匙在关智手上,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关智想开车。
  “走吧!”他冲关智招了一下手。
  关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钥匙,笑眯眯地上了车。
  “去哪?”关智问。
  叶恕行想了想,问:“饭吃了没?”
  摇头。
  “那就先去吃饭!我请客!”叶恕行咧嘴一笑,“我带路。”
  关智笑得深邃,“好!”
  钥匙一拧,车屁股后面“突突”两声,整辆车都抖了一下,叶恕行下意识地抓紧椅背,还没骂出声,关智又问了一句--
  “左脚是油门还是右脚是油门?”
  哇靠!叶恕行下巴掉下来了。而关智马上又一脸的恍然大悟,冲他一笑,“想起来了。走吧!”
  叶恕行很想大声让他先停下,可还没张嘴,车突然向后退了几米,然后猛地窜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关智开车太有水平,叶恕行总觉得车是扭着出去的。
  这、这场面只应电影里有啊!
  等冲上了马路,关智叫了一声:“好爽!”
  叶恕行先坐稳了身体,一摸头,一手的汗。看着旁边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人,虽然觉得有点迟,但他还是想问:“你,有驾照么?”
  关智嘿嘿一笑“有。”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张东西递给叶恕行。
  哪个王八蛋给他发的驾照!
  接过去一看,叶恕行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这是健康证~~!”
  “啊?”关智很茫然,转过头,“不是有健康证就能开车的么?”
  故意的!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你小子快给我停下!不想死就赶快停下!”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长官的命令,快给我--”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出来,突然有另一辆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叶恕行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向窗外一看,那辆车正好转弯--
  冷冽!
  大吃一惊!虽然看到冷冽的确让叶恕行吃了一惊,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坐在冷冽车里的另一个人,宫昊雷!
  这么久不出现,竟然忘了还有这个家伙!
  冷冽跟宫昊雷--想到这个组合叶恕行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舒服的!而另一种觉得被欺骗的感觉更让他觉得难受和--愤怒!
  为什么会跟宫昊雷在一起?
  “快开车!追前面那辆银色的车!”狠狠敲了一下车窗,对刚想停车的关智吼了一声。
  “啊?”关智愣住了,不是让他停车吗?
  “啊个屁!这是长官的命令!快开车!”
  “可你刚才还说不想死就停下,那也是长官的命令啊!”
  “不想死就停下,想不死就快开车去追!”叶恕行狠瞪着关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开车就是找死了!关智油门一踩,车又窜出去了,脸上兴奋的表情又回来了。不过叶恕行没心思去管那些了,他现在只想知道冷冽和宫昊雷到底要干什么?
  “快开!”急吼吼啊!
  “老大,我没驾照哎!”关智笑得很无辜。
  “要个屁驾照!有健康证就够了!”
  关智扬起嘴角,手上的方向盘来了个大转弯,“组长,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叶恕行只顾着看窗外跟踪着冷冽的车,眼也不敢眨,幸好前面有个红灯,眼看着冷冽的车停下来了,他对关智说:“慢点,稍微离他远一点,别被发现了!”
  关智看了看前面那辆银色的车,挺高级的,问:“为什么要追那辆车啊?车上是什么人?”
  什么人?叶恕行咬了咬牙,阴笑了一声,“是个死、嫖、客!”


34

  “可以抽烟么?”宫昊雷晃了一下手上的烟,侧过头微笑着问正在开车的冷冽,后者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顺手把车窗打开。
  宫昊雷已经点了烟,烟草气息渐渐弥漫在四周,却只停留了瞬间,下一秒被风吹散。
  有点冷。
  冷冽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加快了车速。
  “你在烦什么?”宫昊雷突然问,食指轻敲一下,烟灰坠落。
  冷冽没有回话,他也不再问,手肘撑在窗口悠然地吸着烟,那是一种安静等待的姿势。
  直到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刺激着耳膜,冷冽转过头看着宫昊雷,冷冷地问:“够了吧?”
  淡淡一笑,宫昊雷使劲抽了一口烟,然后用力把烟扔到了窗外,转过头与冷冽对视。
  “不够!远远不够!”
  
  冷冽这一刹车不要紧,只是苦了原本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一辆警车,路边的人几乎都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突然停在路边的一辆银色跑车后面突然冲出一辆破破烂烂的警车,警车一个急刹车在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让人有种灼热烧伤的感觉,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以为两辆车会相撞,但警车还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摇晃着从那辆银色的车旁边擦过,其中好像还能隐约听到一声尖叫,然后警车直直地向前冲去,感觉整个车身还在颤抖着--
  “咣啷当~”一声,警车的后车灯掉了一个下来,连着电线,挂在车屁股后面左右摇晃着,摇摇欲坠--
  车里的冷冽和宫昊雷被巨大的噪音吸引,同时抬起头向前方看去,虽然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不和谐,但双方看着那辆摇摇晃晃的车,心里仍然忍不住产生疑问:怎么会有这么破的警车?
  呃--“警车”?
  
  车内,气氛压抑到极点,像一根细细的导火索,只要一点火星就被会点燃。
  冷冽阴沉着脸,看着前方,嘴角绷得紧紧的,一直在忍耐着什么,直到旁边的宫昊雷再次抽出一根烟要点上的时候,冷冽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近乎咬牙切齿地声音从齿缝中挤出。
  “要不是--真他妈的想揍你!”
  宫昊雷笑了笑,叼在嘴里的烟一上一下地摇晃着,“怎么?要不是什么?想揍我就来啊!你能忍到现在不出手我已经很惊讶了,所以不用再忍我了,我也想看看你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别逼我--”冷冽皱眉,转过头看着他。
  摇了摇头,宫天昊雷拿掉嘴上的烟,缓慢地吐出一口烟雾,“想报仇了?”
  冷冽没说话,握紧方向盘的手动了一下。
  “终于想起来了是不是?被我玩弄了这么久,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吧?”吃吃地笑了出来,宫昊雷扔掉了烟,转过头直直地盯着冷冽,“心里不好受吧?是不是觉得想起来还不如不想起来?呵呵~是我的疏忽,应该让你永远也想不起来,直到--”
  突然扣住颈部的手阻止了宫昊雷接下去要说的话,虽然不再说下去,但他也没有害怕的表情,甚至嘴角扬起一抹可以称为得意的微笑,看着手的主人冷冽,问:“怎么?想杀人灭口?来啊!只要你觉得我死了还有其他人能治好你--”
  “宫昊雷,不要觉得你是能控制一切的神!”压制着心底的怒意,冷冽手再次加重了力道,宫昊雷头微微向后仰了一些。
  “能控制你,我就是神。”平静地陈述着让冷冽几乎要抓狂的话,宫昊雷享受着占上风的感觉。
  “你似乎太高估你自己了--”冷冽深深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视线重新回到前方。
  “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是个不错的心理医师,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职业的催眠师,但医者不能自医这点相信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活动了一下颈部的骨骼,宫昊雷拿起烟,轻轻一甩,抽走了最上面的那根,“不然当年治好你的人就不会是我了,你对着镜子自我催眠就可以了!”说到最后,他讽刺地笑了出来。
  这的确是个笑话,却并不好笑。
  冷冽还是轻笑了两声,“是个不错的办法,总比被你当玩具一样耍好!”
  点烟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点上烟,宫昊雷仰起头,眼神朦胧地看着缓缓升起的烟雾,像吸毒者一样的表情,却又清醒着。
  “我没有把你当玩具,这点我可以发誓。只是--”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冷冽几乎是低吼出这句话,“十年了,你要做什么早就可以做了,为什么要等十年?”
  “十年--”宫昊雷眯起眼,仿佛在心里计算着十年到底是多久,十年,从那一天开始,在无止境的寻找着,再回头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十年,连外貌都可以改变,那么灵魂呢?
  “冷冽,十年里我催眠了你七次,每次都是为了阻止你的分裂,这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职责,但是我承认,我失职了,我并不是为了治好你而治疗你的。从第二次开始--”从第二次开始,作为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关系变了质。
  那是老天开得最大的一个玩笑。
  “我不知道你应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知道吗--”宫昊雷笑了,想起了往事,有种奇怪的感觉,秘密,总在被揭穿的那一瞬间才是最精彩的。
  “最初的你并不是多重人格分裂。”
  冷冽皱了一下眉,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
  也不看他,宫昊雷继续说下去,带着一点兴奋的感觉,“只是普通的人格分裂,就像双子座一样,身体里不过拥有另一个性格的你存在而已,很简单的事,至少在我们看来--”
  手心变得冰冷,冷冽咬紧牙关,那一个晚上汹涌而来的记忆,夹杂着血腥气味的回忆片断,他像一个观众一样在那些空间里观看着他主演的“电影”,像刀片一样划开他被封存的记忆,过去像血一样涌了出来。
  他被催眠,由一个普通的精神分裂者变成了拥有越来越多人格的人!
  他应该被载入精神病学史册,而宫昊雷则是贡献者。
  他一手造就了他!
  “果然,太聪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宫昊雷看着冷冽握着方向盘的手和泛白的骨节,知道那只漂亮的手此时恨不得在他脸上打一拳,但他知道冷冽不会。
  “知道了一切,还要维持绅士风度?”
  “如果可以把你打成精神分裂我现在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冷冽冷冷地说,惹得宫昊雷一阵狂笑。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的确,光靠打是没办法人格分裂的,”说着慢慢凑近冷冽耳边,“需要慢慢催眠,你知道不是吗?那是最上乘的工作,比世界上任何一样工作都需要小心,因为在你手里的是一个人的灵魂和精神,比任何东西都脆弱和易碎--”
  闭上眼,冷冽微微别过头,脸上有着一丝厌恶。宫昊雷抓住了那一瞬间,愣了一下。
  “他,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呢--”喃喃自语。
  那一刻,冷冽有了个奇怪,甚至可以称得上可怕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转过头看着宫昊雷,后者的眼神在他转过来的瞬间变得凌厉。
  “你想怎么样?”冷冽问。
  宫昊雷退了回去,脸上有了些许烦燥。
  “我也想知道我想怎么样。”狠狠抽了一口烟,不介意已经燃尽的烟灰掉在裤子上,“我一直在失败,十年了,一直在失败,我有想过放弃,但是我还是不能!”最后吸了一口烟,宫昊雷把烟扔了出去,打开了车门。
  “冷冽,可是这次我没有时间了,十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这次你不能把他还给我,那我就要找别人代替,而且是你身边的人!”
  手一伸,冷冽抓住了他的手臂,仅用了一只手却让宫昊雷都感觉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如果你敢对他出手我就杀了你!”这绝对不是玩笑,宫昊雷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很可爱!”笑了笑,“但是只是代替,如果这次失败,我不介意让他成为他的代替品,也许我会好好爱他,直到忘了--”
  “宫昊雷,你疯了。”冷冽松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知道十年时间竟然可以让一个天才变成疯子,而原因可能只是为了--
  冷哼一声,宫昊雷一条腿跨出车外,“我是疯了,如果不能让他回来,你就是下一个疯子!我们一起疯下去好了,我不在乎!”
  他疯了十年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个十年,他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见到他,哪怕是疯子也无所谓!
  “想好了,就来找我。这是最后一次,我们赌一把,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的话!哦!还有他,叶恕行--”
  听到叶恕行的名字,冷冽抬起头直视着宫昊雷,带着警告的目光让宫昊雷轻笑出声。
  “你这次能想起那么多也是因为他吧?没想到你们还是有点默契的,这很有意思。我很想看看你的小情人对你有多重要!”说完,宫昊雷下了车,朝着反方向离开。
  “疯子!”冷冽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真是个疯子!”他跟这个疯子牵扯了十年,从一个普通病人变成了一个治不好的重度人格分裂!
  真正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是这个家伙才对!
  
  “刺溜~刺溜~”
  已经过了中午吃饭时间的面店里,零零星星坐了几个客人,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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