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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沃轩辕-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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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了十几刀,倒在血泊之中,一时还没有气绝,睁在越来越暗淡的眼神,轻声说道:“庞中军,我好冷……好冷……我,我想我妈,我想回家……”
庞任就倒在他的身边,他的一条腿也被砍断了,可他的右手,却还紧紧抓着战刀。庞任竭尽全力,向小亲兵身边挪了几步,左手抱住了小亲兵,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兄弟,咱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听哥的话,死得像条汉子一样,别让那些女真狗看咱们的笑话,兄弟……”
“哥,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生的光芒正在从小亲兵的脸上渐渐褪去,他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像是想要抓住些什么:“哥,我怕……我不要当好汉,我就想回到我妈的身边去,哥,救我……”
他的手重重地落了下来,当他死的时候,一滴泪珠才从他的眼眶流了下来……
“啊!”庞任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吼声,在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无助、无能。这小亲兵是他一条村子里的,是自己把他带到了军中,不为别的,就为吃口饭,能好好地活下去。可是现在,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十几个女真人就站在他的身边,用冷漠的眼光看着他,没有一丝同情,没有一丝怜悯,这本来就是战场,所有的人都早已见习惯了生与死的离别……
“我也不想死,我也怕死……”庞任喃喃地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接着,他把手里的战刀,深深地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没有真正不怕死的人,所有的人都想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当面对生存和死亡考验的时候,人总会选择不同的方式,比如庞任。可能他比谁都怕死,但是当面对即将可能成为异族敌人俘虏的这一时候,他选择了一种军人最荣耀,也是最惨烈的结局……
……
马世龙冲出了迁安,这是用他兄弟的献血和生命换来的,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夫,真真正正的懦夫,他抛下了还在那浴血奋战的部下,却和一个女人一起跑了出来……
背后大队大队的敌人追了上来,箭枝不断的在他耳边飞过,“飕飕”的声音,马世龙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他不能死,他也不允许自己死,他还要留下这条命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忽然,身后的素荧闷低声说道:“爷,我今年才十九岁,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七十岁。爷的部下都是好样的,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兵……素荧十一岁就被卖到了青楼,没人瞧得起我,现在他们居然让我和爷您一起走,素荧知足了,什么都知足了……这马驮着我们两个跑不快,爷,闲下来的时候,千万要想起素荧啊……”
箍在马世龙腰间的两条手臂松开了,马世龙只觉得身后一轻,回头看去,素荧已经跌落在了身后的地上,战马奔得太快,素荧摔得太猛,倒在地上,嘴里不断吐出献血,却还依然微笑着向马世龙挥了挥手……
马世龙发出了狼嚎一样的吼声,发疯地抽动着战马。自己算是什么将军,算是什么男人,既保护不了部下,现在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那战马跑得累了,渐渐的,身后的女真追兵越来越近,马世龙“嚯”的一下拉住了战马,拨转马头,慢慢从腰间抽出了宝剑,既然跑不掉了,那就死在这吧!
“总镇,姜平在此!”就在女真人即将冲到面前的时候,呼啦啦从后面上来三百明军士兵,领头的正是驻扎在城外的姜平:“总镇,恕末将救援来迟,末将见迁安城内起火,情知必是金虏诡计,奈何不知城内虚实,不敢贸然进去。天见可怜,终于在这等到将军!”
一见到自己这名部下,马世龙脸一下就红了,要是听了他的意见,又何尝会有今日之败?
“总镇,你带着大部先走,我带五十人留下为总镇断后!”只听姜平叫道。
“我在迁安已经跑了一次,难道这次还跑吗?”马世龙吸了口气:“我就和你们一起作战,就算死,也痛痛快快的死在这儿!”
“糊涂!”姜平急了起来,也不管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大吼道:“都死在这,谁去向帅爷报告这的战况……”
猛然发现自己的态度过火,姜平定了下心,说道:“总爷,帅爷可以没有我这个副将,可却不能没有你这个总兵,走吧,记得给兄弟们上个坟就可以了!”
……
看着千般不愿意的马世龙带着大部兄弟离去,姜平笑了,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这次战败,总得有个人来承担责任,也许帅爷为了保护总镇,会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可是没有什么,一个死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杀!”姜平发出了一声暴吼,自己一马当先,向着蜂拥而来的女真士兵疯狂地冲去。
“杀!”五十名明军士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明知必死而死,这是军人的归宿。大明也一样有不怕死的军官也一样有不怕死的士兵!
……
都倒下了,五十名大明忠勇的士兵全都倒下了,姜平环顾了下左右,只剩了下自己一个人,若不是这些金虏想抓个活的,只怕自己也会和兄弟们一样了……
“南人,你很勇敢,和我们女真勇士一样勇敢!”巴都礼缓缓策马走了上来:“不必再打了,投降吧,你在大明当的什么官,我就保荐你当什么官。”
姜平擦抹了下嘴角的血迹,笑了:“我生是大明忠臣,死是大明忠魂。堂堂天朝上邦之将,焉会向你们这些蛮夷投降?你且不要杀我,宽我一宽!”
说着他将枪插在地上,从马上跳下。巴都礼挥手制止住向前的士兵,默默地注视这个大明军官,他很好奇,这个不怕死的汉人,却想要做些什么?
只见姜平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下,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的时候已是双眼通红:“圣上,臣姜平不能,不能再尽忠报国,陛下保重,臣去了!”
他反手抽出宝剑,看也不看,就对着自己脖子一抹……
“谁说南人怕死?南人多忠臣啊……”巴都礼叹息着说道:“不光是只有我们女真勇士,这些南人的军官士兵,何其英勇?只可惜,他们为之效忠的朝廷却从根子上烂了!”
第136章 围歼
马世龙失去了一切,部下、士兵、和军人的荣耀。清晨的风吹过,他嗅到了血腥的气味,一个个死难的兄弟,仿佛就在他的眼前;清晨的阳光照下,他看到了羞辱,所有的同僚,都正在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
“站住,什么人!”正当马世龙带着残兵一路狂奔的时候,忽然前面窜出十几名骑兵,挡在路的正当中厉声喝道。
马世龙吃了一惊,手才伸向腰间,却看清了拦路的穿着明军服装,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我是山西总兵马世龙,谁人大胆,敢拦我去路!”
谁想到,拦路的人态度比他还狠:“大胆,武英将军,浙江巡抚朱大人在此,你不在前线作战,跑来这里做什么!”
一听居然是从浙江来的援兵,马世龙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他也顾不得再摆总兵的架子,急急地说道:“快带我去见朱巡抚,我有紧急军务相商……”
第一次见到朱斌的马世龙,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声名鹊起的巡抚,皇帝眼中的红人,竟然如此的年轻,看他的样子只怕还没有满二十岁。
也来不及说客套话,马世龙匆忙将迁安之败详细告知了朱斌,一一道完后说道:“朱大人,我一千五百士兵被围在迁安,若此时发兵,或者还能救出部分。朱大人,马世龙骄傲自大,致有今日之败,可是,可是我手下的那批兄弟……马世龙厚颜请求大人出兵相救!”
这时他早已忘记了当初听到朱斌的名字,自己是如何的厌恶反感这人,此时的这位山西巡抚,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如何把自己的兄弟们从迁安城中救出来。
他却没有想到,朱斌也对战局的变化而吃惊不已。在他的印象中,迁安之战应该是场非常轻松的战争,而争夺迁安的胜利,也会为日后的遵永大捷打下良好的基础。可怎么现在反而变成了一场惨败?难道真的如自己所担心的那样,因为自己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人的出现,大明的历史正在发生着改变?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变得有些可怕了。若是向着好的方面发展,那还算了;若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让大明王朝提前步入深渊,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历史的罪人?
见朱斌迟迟不语,马世龙只当他不肯发兵,愤然说道:“既然巡抚大人见死不救,马世龙自己带着兄弟们去就是了,烦你给孙帅爷带句话,就说马世龙兵败,无颜再见帅爷,唯有死战以报朝廷而已!”
“总镇大人,何必如此激动。”朱斌笑了一下,说道:“本抚可没有说不发兵,可问题是女真在迁安有多少人,贸然出击会不会再落入他们的全套,这些本抚都必须考虑,你先请坐,容我们商议一下……”
马世龙哪里还坐得住,气鼓鼓地说道:“朱巡抚,我是误中奸计,金虏主力皆在与孙帅爷对峙中,迁安小城,城里女真人不会超过千人,请巡抚大人急速发兵,晚了只怕真的来不及了!”
“抚帅!”这时刘风匆匆进来:“探马快报,约有上百女真兵正向我营方向而来!”
“想来是一路追我来的。”马世龙大声道。
朱斌猛然站了起来:“他妈的,打到老子这来了,郑天瑞,刘风,命令全军准备迎战,老子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眼光瞄了一下马世龙,说道:“马总镇,你带着你的士兵埋伏在两侧道路,一旦我与金虏最激烈之时,你趁势杀出,金虏不防备之下必然大乱,我军则可就势掩杀!”
马世龙胸中闷气憋了许久,此时听到朱斌终于答应出兵,大喜之下说道:“是,马世龙从现在开始不当自己是个总兵,是当是巡抚大人麾下一卒,巡抚大人但有调遣,马世龙万死不辞!”
可当他走了出去,看到朱斌集结起来的部队,不过才两百人,心中起疑,小心地问道:“朱巡抚,不知其他士卒在哪?”
“其他士卒?”朱斌听得莫名其妙,等看到了自己的士兵,这才恍然大悟,笑道:“没了,就这么多人在这,总镇大人有何高见?”
马世龙面色一下就变了:“朱巡抚,你这不是开玩笑吧?金虏有多少人权且不说,光是他们打仗的那种凶狠,难道你以为仅仅凭借着两百个人就能打败他们?”
朱斌笑着摇了摇头,这又是一个被鞑子打怕的军官:“马总镇,当日我在祖总镇手下为将,仅带着五十个人,就大败鞑子两千余人,何况今日有两百人之众?”
马世龙叹息不语,少年人毕竟是少年人,不知金虏凶猛。偶尔打败一次女真人算得了什么,一旦他们有了防范,虽然来的女真兵才百来人,可有岂是朱斌能够抵挡的?说来说去,自己究竟寄人篱下,也不好多说,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率队一路追杀的,乃是巴都礼麾下猛将阿图果,巴都礼设下妙计,将明军一路引到迁安,先败后胜,将城里的千余明军团团围住,绞杀只在旦夕之间,这让阿图果钦佩不已。难怪汗王要让女真将领多读读南人的《三国演义》,原来里面果然大有玄机。
巴都礼已成大功,可自己一路追杀马世龙,到现在还未建功,阿图果心中不甘,早把巴都礼事先叮嘱的不可纵兵过深的教诲抛到了脑后,只管催促着士兵并力向前,也不理会自己手下不过百来人而已。
正追得兴高采烈,前面忽然杀声大起,两百明军骑兵汹涌扑来。一见竟然有人挡住自己去路,阿图果勃然大怒,也不管自己人少,只吩咐部下奋力向前,将胆敢迎战自己的敌人全部杀绝!
数百人转瞬间厮杀在一起,刀剑碰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响成一片,战马交错往来,眼花缭乱,不时有人从马上跌下,还未等他们爬起,早被飞奔的战马活活踩死……
阿图果打着打着觉得有些奇怪,这些明军和自己过去遇到的大不相同,人数虽然不多,可个个看起来像是训练良久,作战又都悍不畏死,而且骑术战法都让他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到一般。
“关宁铁骑”!忽然,这四个字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自从军以来,与明军作战,阿图果从来没有畏惧过谁,可唯独对关宁铁骑心存敬畏。此时在此地又重新看到,阿图果心里居然隐隐升起了退兵的想法……
朱斌在后面督战,远远望着,自己这枝由刘风训练出来的骑兵,虽然作战勇猛,进退得法,可是和女真鞑子一比,终究还是训练时间太短,在战斗力上依然存在差距。以两百人对一百余人,却只打了个难解难分。由此可见一枝无敌于天下的铁军,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
正杀到高潮处,就看到朱斌手向上一举,两侧号角大作,马世龙率领的伏兵一起杀出。按照朱斌的吩咐,这些伏兵只管摇旗呐喊,虚张声势,以乱敌人军心,却并不如何向前。
阿图果果然大惊失色,他本来就心中担忧,一见敌人居然伏兵大起,一心只想着自己过与突进,中了敌人埋伏。心里惧意既起,惊慌不定之下,急忙命令撤兵。
女真兵本来正打得兴起,忽然听闻撤兵号角,都乱了阵脚。郑天瑞和刘风两人一见机不可失,催动部下,与女真人奋力绞杀在一起。这一来女真人进不能进,退不得退,瞬时间乱成了一团。
刘风冲得最猛,一连斩杀了几名女真鞑子,风样似的冲到了阿图果身边,冷眼看了阿图果一眼,厉声道:“认得关宁铁骑刘风吗?”
说着一刀斩下,又快又疾。
本来眼见自己部下乱成一团,阿图果心中就慌乱异常,这时看到一员明军将领冲到自己面前,举刀就砍,耳边又听到“关宁铁骑”四字,更是心惊,忙乱间举刀相迎,“叮当”一声,两匹战马各自发出长声嘶鸣。
刘风不肯停息,一刀接着一刀砍下,阿图果战意已失,只顾着拼命抵挡,在刘风不要命的旋风般攻击之下,破绽百出,手忙脚乱!
忽然一声惨呼,阿图果翻身落马。原来刘风看准破绽,斜刺里一刀砍下,正中阿图果大腿,那阿图果再是骁勇,也究竟无法承受,终于从马上落下……
一见敌军主将落马,明军士气大增,呼叫着,呐喊着,在鞑子军中来回穿插,奋勇争先。而女真士兵看到阿图果战败,人人心惊,个个胆寒。此消彼长之下,胜负很快分明。
一百多后金士兵,除去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人被斩杀三十余人,俘虏二十余人。阿图果命大,保住了一条性命,可还是没有逃脱成为俘虏的下场。
马世龙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才多少时候,不可一世的后金士兵居然就战败了?而且朱斌手下的将士甚至还没有费什么力气一般?难道朱斌的部队战斗力真的强大到了这样的地步?
其实这次朱斌的速胜,各方面的因素是多样的,甚至带着一些侥幸。若说真正的战斗力,朱斌的手下还是不如女真士兵,可阿图果一路冒进,体力消耗甚大,而且突然中伏,身为主将的阿图果,又不能做到临危不乱,这才终于大败于朱斌。
看着满地的尸体,从眼前押解过去的俘虏,朱斌洋洋得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八个字忽然冒了出来,也是自己运气实在太好,这才连战连胜,看来冥冥中果然天意还站在大明一边。
“抚帅,此人就是金虏带队将领。”刘风拖着一个腿上带伤的女真将领来到朱斌面前说道。
见他伤重无法爬起,朱斌笑嘻嘻地蹲了下来:“名字?”
“老子叫阿图果,你们南人最喜算计别人,赢了也不算什么本事!”阿图果见自己落到汉人手中,心中已不抱活命希望,索性硬气地大声嚷道。
“是是,我们算计你们不算什么本事,你们设伏杀伤我明军将士那就是英雄好汉了。”朱斌不以为意,说道。见阿图果语塞,他站起了身子:“说吧,迁安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阿图果一言不发,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理也不理朱斌。
“好!”朱斌拍手笑道:“我最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了。来他,给我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挖了下来,本抚肚子饿了,今天要吃道人肉汤,一共要挖三百六十刀,少了一刀军法从事!”
下面亲兵大声应着走了上来,作势就要把阿图果拖下。阿图果吓得面无人色,他早听过汉人中有个刑罚叫“剐刑”,和这少年将军说的何其相似。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要杀便杀了,折磨人算什么好汉!”
“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汉。”朱斌伸了个懒腰,看了眼他的亲兵:“恩,怎么还不拉下去,难道本抚说话是放屁吗?”
“不要!”阿图果再也忍耐不住,凄声大叫起来:“迁安城里总共有兵五百三十人!”
……
当阿图果被带下去的时候,马世龙面红耳赤,不过才五百三十人,却打败了自己一千五百名士兵,自己身为堂堂总兵,这事要传了出去,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朱斌倒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他沉吟了会说道:“若阿图果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在城里的明军应该还在抵抗之中。五百三十人,恩,可以干他下……”
郑天瑞上来道:“抚帅,若此时我等迅即向迁安进军,金虏必然不会防备,与城内尚在抵抗的明军里应外合,金虏慌乱之下必败!”
“可要是明军已经投降了呢?”朱斌有些犹豫不绝,过了会,咬了咬牙说道:“他妈的,干他的,老子就赌上这么一回,我就不信这么短的时间,鞑子就能吃掉一千多人!”
第137章 走狗的下场
迁安。
这时的女真将领巴都礼纳闷到了极点,明明已经火烧迁安,明军溃败,可眼看着就要取得一场迁安大捷,可城内残余的这些明军士兵,就是不肯投降,虽然处劲劣势,却依然在那苦苦抵抗。
巴都礼兵少,他不想让城内的明军看出这一点,因此不敢强攻。这些明军士兵,与过去遇到的实在差别太大,究竟是谁训练出来的兵马?
当他把这个疑问扔给被抓的一个被抓获的明军把总的时候,把总却狠狠地“呸”了一声:“金狗,我们是孙承宗孙帅爷的好儿郎,我们是山西总兵马世龙的好部下,我们是大明的好汉子,杀便杀,要降死也不降!”
“大明若都像这些人一样,我等安敢正面窥视大明江山?”巴都礼叹息着对去而复返的迁安守将葛萨尔说道。
葛萨尔可不会去想这些,他不无忧虑地说道:“我们虽然把这些明军困在这里,可此次南人大举进犯,孙承宗起山西、山东、锦州各地之兵,又有各乡武装三万余人协助进犯,实在来势汹汹,迁安之敌若不能迅速解决,实为我等心腹之患啊!”
“我又何尝不知……”
巴都礼苦笑了下,还没有来得及把下面的话说出,忽然城门方面杀声大作,巴都礼色变,正想派人前去查询,忽然看到一名牛录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报,南人的援军到了!”
巴都礼顿时大惊,回顾左右问道:“南人哪里来的援军,孙承宗尚有几日才能到,附近更无半个明军,你们可曾看清?”
“确实是南人的援军,旗帜上打的是武英将军,浙江巡抚朱斌的名号!”
“朱斌?就是那个曾经烧了我军粮草的朱斌?”巴都礼大惑不解:“大明朝廷如何舍近求远,不从附近调兵,却调来路途遥远的浙江之兵,这又是何道理?”
葛萨尔急了起来:“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话音未落,只看到无数骑兵蜂拥而来,如风、如电,无所畏惧,最前面一面大旗猎猎飞舞,“武英将军、浙江巡抚,朱”,几个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杀!”
“杀!”
冲在最前面的骑士嘴里厉吼连连,战刀发出夺目光芒,举起落下,靠得近了后金士兵当场就成为刀下之鬼。郑天瑞在左,锐不可当;刘风在右,当者披靡;后面是朱斌亲自督战,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如同一股洪流一般向迁安席卷而来。
“明军弟兄们,朝廷十万大军已到,奋勇杀敌!”
忽然,到处都响起了这样的呼声。
正在迁安苦苦支撑的明军士兵,突然见看到援兵天降,又听到来了十万大军,士气大振,纷纷都从藏身处冲出,一个个咬牙切齿,把这满腔愤怒尽情地撒到了对面敌人身上。
攻守之势顿时逆转,后金兵本来就人少,不过依仗着对方中计,加上明军官兵与生俱来对女真军队的恐惧,这才牢牢压制着明军,可现在形势突变,反而变成了明军士兵在迁安城中各处追杀鞑子士兵……
巴都礼百战之将,一看眼前局势,已知道事不可为,再多呆片刻,只怕反倒会被明军歼灭。他做事从不犹豫,当机立断,立刻命令向南城门外步步撤退。
朱斌虽然得胜,可也不敢逼得鞑子太紧,一边命郑天瑞带兵在后虚张声势,一边命刘风收拢明军残兵,以做整顿,日后再战。
到得日暮时分,奇迹般的,本来大败的明军,因为朱斌的突然出现,反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胜利,虽然自身损失惨重,并没有杀掉多少女真士兵,但迁安却就此落到了明军手中……
随后进城的马世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迁安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收复了?
究竟是朱斌真的能打仗,还是这位年轻的巡抚大人运气实在太好了?
可当他见到死里逃生的部下,什么样的想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看着筋疲力尽,满身血迹的这些部下,马世龙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了下来。这一仗自己虽然损失了三百多兄弟,可若不是朱斌及时出现,只怕全军覆灭都不是没有可能。
姜平的尸体也被找到了,这个忠勇的大明将官,据找到他的士兵说,他死的时候,面朝京城方向失踪没有倒下,就连女真士兵也感念他的忠诚,而没有侵犯到他的尸体。
看着姜平的遗体,马世龙忽然放声大哭,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姜平他该好好活着,一直活到能看到胜利的那一天,死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他……
不过马世龙的运气并不是衰到了极点,进城的明军出人意料的抓到了鲁北德。天知道他怎么没有跑出城去,也许是他的女真主子自身难保,将他抛弃了吧。其实也是,不管是谁,对一条走狗永远都是没有多大兴趣的。
看到咬牙切齿,满脸痛恨的马世龙,鲁北德浑身颤抖,“扑通”一下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磕头如捣蒜地苦苦哀求:“将军,将军,我实在没有办法啊,都是金虏逼我这么做的!”
郑天瑞在一边笑道:“也是天意如此,我追金狗回来的时候,看到边上水塘里藏着一个人,结果让人带出来一看就是这么个货色。他一见我也是这副样子,我就估计着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马世龙忽然对着朱斌一揖到底:“朱巡抚,我求你一件事……”
“是要这个狗东西吧。”朱斌饶有兴趣地指了指趴在地上的鲁北德:“好吧,我就将他交给你,不管你做什么事,本抚可都不想来管……”
“多谢!”马世龙重重地说道。
他大步走到鲁北德面前,将他捆起,一脚踹翻在地,将鲁北德身上衣服扒得精光,接过士兵递来的腰刀,对着鲁北德身上的一身肥肉用力一割,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这女真走狗的一块肥肉竟然别生生割下。
紧接着,马世龙竟然将这块肉放到自己嘴里大嚼起来,一边嚼一边有些含糊地破口大骂:“这块肉是给我的镇标中军庞任吃的!”
咀嚼了几口,囫囵吞下,不管鲁北德的苦苦哀求,又割下一块放到嘴里,继续骂道:“这块,是为我的兄弟姜平吃的……”
朱斌看得直皱眉头,以前只在书里看到过这样的事情,可想不到现在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他他并不想阻止,这个时代的人,尤其是常年在沙场上征战的军人,对待仇人的态度,是无法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的……
……
虽然夺取了迁安城,但朱斌部毕竟人少,马世龙的军队又遭遇重大伤亡,信心和士气都急需恢复,短期内无法投入战斗。因此朱斌命令两部人马就地在迁安扎下营盘,一边安抚迁安百姓,一边修整部下。
等了两日,孙承宗大队人马到达,一见迁安已经落到自己手中,孙承宗大喜,将马世龙召来,正想嘉奖,可却看到马世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惊讶,详细询问了迁安之战的经过,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浙江远道而来,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孙承宗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旁人听的:“而且,仅仅凭借两百士兵,以疲兵之态,居然夺取迁安,救出我被围官兵,怪不得圣上对他如此器重……”
祖大寿大是得意,这朱斌说起来也曾是自己的部下,又是子侄一辈,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了,此时听到孙承宗夸赞,微微笑道:“正是,否则圣上也不会将他调来此地。帅爷,我看你可得见上一见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孙承宗这才醒悟过来,拍着脑袋连声说道:“糊涂了,糊涂了,我可光顾着惊叹了,快,有请浙江巡抚,武英将军朱斌!”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孙承宗第一次见到朱斌后,还是连声的交口赞叹:“好年轻,好年轻,真正是年轻有为。说实话,当初我心里还真有点看不起你,总想着你这样的年纪,能有什么本事?可现在我错了,是真的错了,你救了马总兵麾下将士,孙承宗在这里谢过了!”
只这几句话,顿时让朱斌对他好感大起,这人一些也不隐瞒心中所想,错了就认,光明磊落,这份胸襟,自己可万万及不上了。
转首看到祖大寿和吴襄,三人六目相对,微微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互相寒暄了几句,孙承宗转入正题道:“自我发起滦州、永平、迁安、遵化四城作战以来,前期战事顺利,可随后即转入僵持。今次多亏朱巡抚助战,才避免使我陷入被动。此时迁安已到我手,金虏必然退往滦州,诸位,有何破敌妙计?”
所有人都沉默在那,谁都不愿意先说。这可是军事大计,一旦说错了什么,将来使得战争失利,这责任谁能承担得起?
“朱巡抚,请问你有何妙计?”孙承宗见谁都不说话,转向朱斌问道。
妙计?朱斌心里急速盘算着,这遵永之战怎么打,历史书上可清清楚楚地记载着,都是你孙承宗的功劳,本抚抢了你的风头,可未免有些脸红。不过现在很多事情都并不是按照历史的正常轨道再进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心里现在可没有什么底……
听孙承宗又追问了句,朱斌硬硬头皮说道:“我以为,既然女真人退到了滦州一带,当以火炮日夜不停轰之,以摧毁滦州城墙。此时女真人必然向永平败退,我军只需在路上设伏,必可大胜,不知帅爷意下如何?”
“朱老弟真国家栋梁之才也!”大喜之下的孙承宗连称呼都不知不觉变了:“此与我心中所想一般无二,怪不得,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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