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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来啦-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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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白天。又没有油星助燃,火烧得很安静,丝毫没有引起温柔的注意。
“玲珑,这院子太闷了,咱们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迎上生伯买豌豆黄回来。”待玲珑放完了火。盛娇雪轻轻抚了抚头上的珠钗,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满心的镇定,这就出了门了。
此时,松涛先生的整个小院子。空无一人!
厨房的木门被紧紧锁上,窗上燃着火……
大门被紧紧锁上。
与此同时,松涛先生一行人,依旧在考场外的茶馆里吃着茶点,品着茗茶。
新茶初下,品相虽不及京中名茶,可到底是新绿幽香。
任越从容的举起杯盏,正欲送入口中。
忽的,不知是手滑还是杯烫,刚倒的一杯新茶不知为何竟从手中直直脱落。
杯盏斜斜倒在桌上,茶水倾倒,阵阵茶香铺满了半张桌面。
“任三,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瞧着你身子单薄,奈何今日连一杯茶也端不住了?”盛尧山笑道,自顾自的饮了一口茶。
“任越失仪。”任越微微倾身行礼。
“不碍的,想必杯滑茶烫。”松涛先生替任越解围,继而又眼神暗示任越再倒一杯。
“老师,任越失陪,有事要办。”谁知,任越并没有继续去喝茶,而是从容起身,缓缓的向松涛先生行礼道。
“既是有事要办,那就去吧。”松涛先生也不多问。
以任越的性子,他若是想说就一定会说的,倘若他不愿相告,便是挟持逼问,也是徒劳!
翩翩如玉的无双公子,一直如闲云野鹤,莫说是京城,放眼大周,任越的朋友遍及朝野。当然大都是仰慕无双公子的美名,其中当真有任越能倾心交谈的,却是凤毛麟角。
想必省城这里也有他的朋友,他既有事,就随他去吧。松涛先生向来认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对待任越亦是如此。
“任三,你要去哪?”见任越突然间要走,盛尧山觉得好奇,一旁跟了上去。
任越果真不应答,只是浅浅的礼貌的笑笑,继而翻身上马,轻抖映雪的缰绳,飞奔而去。
“这个任三!你不说我还非跟过去瞧瞧!”盛尧山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思量着反正这一时半会的也没事,不如一同跟去瞧个热闹。
一声响亮的口哨,赤兔毕现,青衫一跃马上,追那雪白而去!
正文、257 命悬一线
此刻,松涛先生不知,他的小院里,温柔正独身处于火海之中……
便是在温柔转身准备取其他食材的那一刻,火!肆虐耀眼的火光,跃然映入她的眼睛!
“火!”温柔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厨房里自己一直都是小心行事,怎么会走火?
再说,这会儿也没到生火做饭的时间,灶下的柴草堆还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哪里来的火?!
容不得温柔多想,那肆虐的火光已是铺面到了眼前!
门!
此刻,温柔第一反应过来的就是拉开门逃出去再喊人来救火!
避着火势,好不容易挤到了门边。
“咣咣,咣咣”连着晃动了几下门栓,木门竟丝毫未动!
锁了!
温柔心下一惊!
刚才生伯出去的时候,门明明是开着的呀!
再说,厨房的钥匙和门锁还在自己的手上……
如今,门却被从外面紧锁!
这是……
一个阴险狠毒的名字,立时毕现在温柔的头脑中——盛娇雪!这种下三滥的事,定是她做的!
昨夜她闹成那样,任越不仅让她吃了亏,又没给她解释清楚,这个死女人定是在伺机报复我!
温柔如此推断着。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火!”温柔扯开嗓子开始呼叫。
刚才,一直处于闭口不言的状态,狭小的厨房已然是浓烟呛鼻了。
眼下,温柔刚一张开嘴,呛嗓的烟气立时冲入喉咙,温柔只唤了一声,便咳嗽不已,再也无力发出第二声了!
“咳咳,咳咳。”一种几欲窒息的感觉,让温柔不得不停下呼喊。狂咳不已!
没用的,既然盛娇雪敢使出这等阴招,定是支开了所有人的耳目。
浓烟中,温柔的思绪开始清晰起来。
知道这一大早一家人都去送哥哥去考试。这哪里是什么要吃豌豆黄,分明就是找借口支开了最后留守的生伯!
眼下,莫说是自己叫不出来,便是叫破了喉咙,恐怕也是无人应答的!
“咳咳,咳咳。”浓烟呛得温柔睁不开眼,眼泪被热气和烟雾熏烤的不住的流淌。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我既经历了生死重生,定是不能这么简单的死在这他乡的小厨房里!
既然旁人救不得我,我便只能依靠自己!
温柔此番想着。一手掩住口鼻,一手胡乱的挡在眼前,挥舞着浓烟开道,好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看清楚面前的一切。
跌跌撞撞的跑到水缸前。还好,还有半缸清水!
温柔暂时放下掩住口鼻的手,双手端过一只木盆,径直伸进水缸,舀了狠狠的泼在火烧得窗子上、墙壁上!
火越烧越大,无奈温柔势单力薄,水缸颇深。原本平日里舀水到最后都十分困难,此时救火紧急,更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舀水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火烧的速度,盆中的清水远远解救不了面前的熊熊大火!
温柔眼瞧着面前的火越烧越旺,层层热浪袭来,窒息感袭来。灼热感袭来……
浑身水色的衣衫,此时早已辨不清颜色,只是灰蒙蒙一片。
便是整个人的头脸上、手臂上都是空气中的灰烬。
一种无助的绝望感瞬间袭上了温柔的心头!
在无情的烈火面前,一切都是渺小而脆弱的!
大火过后,不留痕迹。恐怕唯一能扒出的,便是自己的一具焦尸吧!
温柔不惧死亡,前世的万箭穿心,她已是历经了死亡滋味的人。即便今生葬身火海,也不过是含笑相对。
只是,她不甘!
定是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温柔紧紧的缩成一团,蜷曲在食材区的货架下,面前的水盆中已是空空如也,她沾湿了手帕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口鼻。
“小姐,您猜这会儿那个姓温的小蹄子……”大街上,玲珑手中提着上好的一包点心,正兴致勃勃的跟在盛娇雪身后。
“还不是叫破了喉咙瑟瑟发抖呢!”盛娇雪酸酸道。
“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回去晚了,万一那火当真把那厨娘烧死了,松涛先生那岂不是晦气?再说,万一真闹出人命来,小姐您……”玲珑稍稍迟疑了一下。
“怕什么?!”盛娇雪转过身,瞪了玲珑一眼。
“方才让你去放火,就已经告诉你了,沿着窗棂子放!那地方紧挨着灶台!就是要把她除了才痛快!届时仵作来验尸时,多给些银子,就说是这个厨娘在厨房,自己不小心走了火,大火从灶台蹿去了窗子,这才蔓延至整间厨房!不就是一个西安府吗?放心,本小姐自有分寸!”盛娇雪冷冷道。
人命在她这个相府千斤的嘴里,当真是如柴草一般低贱。
几句话,便可掩盖了真相!
“小姐果真高明!”玲珑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咱们也别在外面耽搁太久,回去晚了,只怕看不到好戏了!”盛娇雪阴阴的笑道。
“小姐说的可是哭天喊地捧尸嚎啕的好戏?”玲珑明知故问。
“正是!哼,只要这个厨娘一死,任越哥哥便再也不会中了她的*汤药了!一个厨娘,妄想勾引我的任越哥哥,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哼!她休想!还有哥哥,处处维护那个下贱的厨娘!她凭什么!”盛娇雪呸了一口怒道。
其实,方才任越在吃茶的时候,早已是心绪不宁!
一种心慌眼跳的不详之感,第一次袭上了他的心头!
这是怎么了?!
任越拼命的自我平复着。
无奈,越是想平复,一个熟悉的面孔就越是会重现在自己的头脑中。
温姑娘!为何我此刻只是在担忧着温姑娘!
任越觉得诧异!
昨晚师父来过了……然后温姑娘就说了一些很是奇怪的话!
我们真的认识吗?为什么温姑娘昨晚说的话我都听不明白?!
温姑娘!温姑娘!
为什么现在我满脑子都是温姑娘!
杯盏滑落,哪里是什么杯滑茶烫!
分明就是任越心中不安!
一路疾驰的往家中奔去,虽然只是个厨娘,可在任越心中,却是那么的看重!
温姑娘,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任越心中暗暗念道!
一种异样的担忧感。一定要保护好她,千万不可以让她有事!这种信念一直没来由的萦绕在任越的心头!
此刻,厨房里的大火烧的正旺!
温柔小猫一般的蜷缩在厨房的一角,火苗在她眼中徐徐的跳动。温柔的眼中满满的不是泪水,只有恨!
映雪似乎早已了然任越的内心,四蹄赛飞般赶回了门前。
大门紧锁!
任越心中一惊!
早上出门的时候,温姑娘明明在家……这会儿能上哪去呢?
任越四下张望着。
“任三……你这映雪跑得也太快了吧!”便在此时,盛尧山翻身下马,后面跟了过来,气喘吁吁,俨然他与赤兔一起飞奔而来。
“盛尧山,你可知温姑娘去哪了?”任越丝毫不搭理,只是急切的问道。
“锁门啦?”盛尧山用手拨弄着门锁。摇摇头。
“兴许是和生伯一起外出买菜了?”盛尧山猜测。
便在此时,不远处长生的身影缓缓出现。
见长生一个人回来了,盛尧山的心也顿时揪了起来。
“生伯,怎么就您一个人?温姑娘呢?”盛尧山问。
“盛将军,任公子!”长生先是一愣。继而也是看到了大门紧锁,继续道:“不知道啊,早上盛大小姐说要吃豌豆黄,让玲珑差老奴去买,老奴走的时候温姑娘依旧在厨房忙活着,没听说温姑娘要出门啊……”
“生伯,钥匙!”任越打断了长生的话!
“对。开门看看,说不定温姑娘在书房留了字条,温姑娘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盛尧山突然想到了什么。
长生麻利的将门打开,任越第一个冲入院中!
院中空无一人,绕过院子,厨房的木门也是紧锁。
温姑娘不在啊!
“二位公子别急。老奴去屋内看看,说不定温姑娘真的留了字条。”长生说罢抬脚而走。
“任三,你看!”原本盛尧山也是要随长生一道进屋去寻字条的,武将独有的敏锐观察,让盛尧山突然瞥见了厨房的异样。
窗子紧闭。缝隙中却是有缕缕青烟;
木门紧锁,里面却是有依稀砰啪的响动声……
“不好!里面着火了!”盛尧山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温姑娘,温姑娘,你在里面吗?”盛尧山和任越一齐高声唤道。
厨房内,大火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温柔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的意识中,她听到了有人在呼唤她。
那声音似乎是尧山的,又似乎是任越的……
温柔只觉头脑一阵昏昏沉沉,火声裹挟着呼唤声,渐渐的离她越来越远!
见厨房内无人应答,任越二话没说,登时转身奔回房中,奋力的扯过自己的寝被,往后院的井边冲去。
盛尧山这边也是急了,哪里还顾得上任越去哪,意欲何为?
英雄侠义的豪迈脾气一上来,已是什么都不顾了!
直接一脚上前,猛的发力!
“轰”的一声,厨房的木门被踹开,浓烟滚滚,火光毕现!
“不好!”盛尧山啊呀惊叹一声,直直的就想往火海里冲!
无奈火势实在是太过猛烈,连冲了几次都无法入内!
“温姑娘,温姑娘,你在里面吗?”盛尧山再次高声唤道。
便在此时,任越全身浸湿,裹着同样湿透的寝被冲了出来,见盛尧山已是将木门踹开,二话没说,直直的就冲入了火海中……
正文、258 心有灵犀
火!满眼的火!
任越身披浸湿的寝被,依旧是觉得周身灼热,一种令人窒息的濒死感,伴随着呛喉的灰糜四下里到处张望搜寻着。
原本是想呼喊温柔的名字,无奈烟气太大,嘴巴根本无法张开。
便是连每呼吸一下,都是极其困难的!
这个臭丫头,她到底在不在里面!
任越心急如焚,不亚于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
门外,长生早已从房内出来,连同盛尧山一道,在厨房外积极的扑灭着四窜出来的大火。
水桶、木盆、衣服、笤帚……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院中所有能用上的东西,几乎都用上了!
厨房内,浓烟遮迷住了任越的视线,四处一片烟熏火燎,莫要说找寻,就是连睁眼都费劲。
“任公子,任公子,您快出来!里面太危险了!“长生在厨房外呼喊着。
“任三!任三!你小心点,找到温姑娘了吗?”盛尧山虽然也是担忧着任越的安危,可终究心中却是莫名其妙的牵挂着温柔!
不就是一个厨娘吗!偏偏牵动着两位公子的心!
一个是奋不顾身、心急如焚,一个是莫名其妙、心心念念。
臭丫头!你到底在哪?
任越发疯似的在火海中四下摸索着。
虽然无法辨识,无法确认,可冥冥之中任越总觉得温柔就在这里!
“不可以有事!一定不能有事!”任越心中暗暗祈祷着,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正无声无息的占据着任越的心。
食材区!对,那个臭丫头就是个厨痴,一定在那!
突然间,任越立时想起了什么,再次往身上重新推了推浸湿的寝被,低头直奔食材区的架子那而去。
此刻,温柔蜷缩在架子下。早已被烟雾熏得不省人事。
一个纤瘦的身影,可怜兮兮的蜷缩在那,任越幽潭般的眼睛透过迷茫的烟气,显出明亮的光彩。
“温姑娘!”任越心中惊道。
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二话没说,直接将身上一直披着的浸湿的寝被,搭在温柔的身上,再一把将地上蜷缩着的昏迷不醒的温柔,稳稳的托抱了起来。
水色的衣裙柔柔的溶入如雪的衣衫中,熊熊的烈火中,任越顷长的身材愈发显得挺拔高大!
怀抱着昏迷不醒的温柔,任越穿过灶台,绕过水缸,不时的俯下身子。替温柔遮挡着来自四面八方肆虐的火苗。
突然!
“啊!”一阵灼热的痛感由脚下袭来,任越只稍稍停顿了片刻,便又再次直奔大门口而去了!
身后是凌乱的火光,任越雪色的衣衫似度了层金光,俊秀的面容平静、悠远、空寂。悲怆,竟不似寻常的喜怒哀惧。
一种超脱于常人般的仙逸,似穿越了前世今生般的沉淀,淡淡的从任越的身上散淡开来。
而此刻,任越怀中的温柔,竟也同时变得悲凉了许多……
“温姑娘!”望见任越打横托抱着温柔缓缓的出来,盛尧山失声唤道。一把冲上前去,准备从任越的怀中接手。
任越丝毫不理会,一直稳稳的托抱着温柔,缓步向温柔的房间而去。
盛尧山紧跟其后,莫名的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长生见状,旋即快步跑出院子。看样子是去找大夫去了。
推开温柔的房间,狭小、局促、简单的甚至于寒酸的布局和家具,看得任越面生愠色。
他深邃的目光斜斜的略过盛尧山的面容,虽是什么都没有说,可其中的含义已是清晰明了:“盛尧山。这就是你让盛娇雪收拾出来给温姑娘住的房间吗?”
盛尧山旋即脸上一阵滚烫,一种愤然感顿时化作他手中紧紧握住的拳头。
任越只此一眼,并不再过多暗示。
此刻,说什么、做什么都比不上眼前昏迷不醒的温姑娘重要!
臭丫头!你到底是谁?昨夜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话?我认识你吗?我真的和你很熟吗?为什么你伤着、病着,我会如此悲痛?为什么你的一切我会如此牵挂于心!
任越轻轻将温柔放置在床铺上,转过身来四下里寻找着一些能给温柔擦拭头脸的物件,比如一只铜盆,亦或是一条毛巾……
“嘶!”脚踩着地面,钻心的疼痛!任越只觉得每走一步,脚下的疼痛感都会让他颤栗。
与此同时,盛尧山也焦急的守在一旁,看着温柔满身满脸的灰渍,心中委实是也想到了打水来擦拭。
疾速的转头,四下里张望着。
破旧的书桌下,一只洗的干干净净的明亮的铜盆,上面搭放着一条洁白的毛巾。
盛尧山二话没说,径直走向桌边,拽过铜盆,火急火燎的直奔后院的井边而去了。
再次回来时,铜盆中已是注满了清凉明澈的井水,洁白的毛巾被幽幽打湿着,浸在盆中。
此时,任越正斜斜的坐于温柔的床边,正在用自己的衣袖轻轻帮温柔拭擦着脸上的灰渍。
听见身后的响动,微微转过头来,却见盛尧山双手端着个铜盆,就那么站在一旁。
任越不言不语,只极其自然的伸过手来,取了盆中的毛巾,微微拧干,再轻轻拭擦在温柔的脸颊上。
“我来!”盛尧山抢道。
任越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毛巾的一角,不看不理盛尧山,只是轻轻缓缓的拭擦着温柔被烟雾污垢的脸颊和额头。
任越的动作进行的很慢,缓缓的,表情极其肃穆,面色上依旧是那副平缓、悠远、从容自若。
似乎在进行着一种仪式。
俨然这屋内除了他和温柔,便再无旁人!
便是连盛尧山打来的水,都用得如此的顺其自然。
“你!”看得盛尧山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娘们家家的,倒是会抢功劳!那是我打来的水!
盛尧山端着水盆的手气得几欲颤抖。
任越将用后的毛巾再次丢入水盆,斜斜的看了盛尧山一眼,缓声道:“要是端不动,就放那吧。待会我来收拾。”
“你!”盛尧山觉得内脏都快被气出血了。
一种想冲上去揪住任越衣领再撕打的冲动,犹然跃上了盛尧山的心头。
呼吸,深深的呼吸。
床上,温柔依旧昏迷着。盛尧山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冲动,狠狠的瞪了任越一眼,重重的拂袖,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了。
任越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静静的坐在温柔的床边,伸过手来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
沉默,仔细判断着。
还好,只是被烟雾呛得昏迷了,并无大碍,睡一觉就会好的。
任越心中默默的念道。
此刻。长生带着请来的大夫,刚刚赶到院外,正巧和气呼呼外出的盛尧山撞了个正着。
“盛将军!”长生失声唤道。
这是怎么了,温姑娘刚从大火中被救出来,不是应该好生照顾守护的吗?为何盛将军这个时候外出。脸色还这般不好?
盛尧山正在气头上,哪里还能顾及到自己的脸色好不好看,形象好不好,只是一头冲了出来。
“盛将军,大夫来了,温姑娘如何了?”长生木愣愣的拉住了盛尧山,急切的问道。
“哼。任三在里面守着呢,他自己不就是个大夫吗?生伯,我们都不必操心了。”盛尧山酸溜溜的说完,头也不回的直冲而去。
赤兔知趣的缓步跟了过来,盛尧山抓过缰绳,翻身一跃。漫无目的的奔驰而去。
“这位兄弟……敢问……这屋里的病人还看不看了?”那可怜兮兮的中年大夫,哪里见过盛尧山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便再不敢多言半个字了。
“这……对不住啊大夫,要不您请回吧。”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方才情况实在是太紧急了,情急之下竟忘记了任公子跟随先生。也是会搭脉扎针的,眼下盛将军既是能放心的出去,想必温姑娘那里也是无碍了。长生如此的想着。
盛尧山驾着赤兔,漫无目的的奔跑了好一段,赤兔最后停在了城中一处偏僻的酒肆外。
“哼哼,老伙计,还是你了解我!”盛尧山翻身下马,轻轻抚了抚赤兔的脸颊,径直大步走进了酒肆中。
心中有愁思,千杯不解忧!
一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连下酒的小菜都没要,直接就点了两坛烧酒!
其中一坛摆在桌上,另一坛随意的撕扯开,直接抱坛仰头,不带停歇的一饮近半坛!
西北的烧酒火辣辣的灼热着盛尧山的口、胃、心。
一种憋屈已久的烦闷,瞬间被烧酒的烈度抚平了许多。
“小伙子,这酒可不能这么喝啊!”卖酒的老伯缓步走了过来,坐在一旁。
其时,不到饭时,酒肆也是刚刚开门,客人并无其他,只有盛尧山一人。
“哼哼,心中烦闷。”盛尧山不抬眼,又是扬起酒坛,准备一饮而尽。
这西北的烧酒,平时常人来喝时,大都只要一壶,喝时很是倒在杯盏中,就着下酒的小菜,谈笑着饮尽。
如今,这个时间段,忽的闯入这么个英俊的男子,又是满满的要了两大坛酒!还是这么个喝法,着实是让酒肆的东家嗔目结舌了。
正文、259 酒,不是好东西
“小伙子,酒醉伤身呐!”老伯轻轻的按住了盛尧山手中的酒坛子。
“老伯,您不懂,这酒可是个好东西,可化千古愁啊!”盛尧山无奈的笑着,暗暗于那老伯的手开始较劲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似你这般,嗜酒如命,那时我这酒肆里的酒,有一半都是进了我的肚皮!”老伯的手一直按在酒坛上,却是丝毫不让。
“呵,原来老伯也好这一口,来来来,酒逢知己千杯少,同饮同饮!”盛尧山听闻老伯的话,面色稍稍平复了一下,继而推过面前的另一坛酒至老伯的面前。
看样子,俩人是准备抱坛对饮呐!
“呵呵,这酒啊,暂且存放在我这吧……”老伯顿了顿,继续笑道:“小伙子,你若是为情所困,只是饮酒是不起作用的,凡事须得自己去争取啊!”
“为情所困?呵呵。”盛尧山怔住了片刻,摇头笑了。
想我堂堂大周的武魁,一生戎马,只爱沙场与校场,惟愿与兄弟以天为被地为铺,哪里来的儿女私情?何谈为情所困?
盛尧山暗自嘲讽着。
“小伙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不承认,这不,如今姑娘已是嫁做人妇,已为人妻、为人母,去年又归了天,我却依旧守着这个酒肆和我的这些个酒……呵呵,感情的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倘若你不去争取,待到终了,只有这些酒了……”老伯说的时候云淡风轻,嘴角边一直挂着笑意,可说完了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而起身,转向酒架去摆弄那些经年累月的酒坛子去了。
“为情所困?”盛尧山自言自语着,缓缓的伸过手来,慢慢举起酒坛。刚要一仰头,却又是停住了。
一个鲜活清晰的形象就在自己的眼前。
那是温姑娘,一晃她在笑,一晃她在忙。一晃她被任越托抱而出,一晃她昏迷不醒躺在床上……
难道说,这一直以来困扰我心境的,是她?!
盛尧山慢慢放下酒坛。
思绪开始慢慢清晰。
从咸阳城外的初遇,到醉仙楼的相识,那人、那菜、还有那酒……
虽是小巧纤瘦的姑娘家,却是不畏权恶,挺身而出!
更有不惧危险,勇救他人……
往事的一幕幕像书页插图般翻过,清晰的毕现在盛尧山的头脑中!
原来。一直以来每每看到任三接近温姑娘,我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异样感觉,难道这全都是因为温姑娘?
盛尧山似乎明白了,转瞬又突然糊涂了!
他原以为自己豪迈不羁的性子和山川般的胸怀,是不会为这些小情怀所动。没想到有些人,有些事,没来由,没征兆的,已是悄悄暗暗的在自己的心中生根发芽,如春风吹过的土地,冬日看时还是荒芜一片。如今春意黯然,早已是一片生机勃勃。
不行,得回去!
不能在外面喝酒!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一想到这,任越那副悠然自得的样貌就显露在盛尧山的头脑中。
“老伯,这是酒钱!酒就先寄存在您这,下回我多带些人来共饮!”盛尧山起身。放下一锭银子。
“呵呵,小伙子走好。”老伯收了酒钱,望着盛尧山上马的方向,缓声笑道:“下回也无需多带人来,只需多带一人来就够了!”
“呵呵。老伯告辞!”盛尧山豪迈的笑道,挥缰而去。
此刻,松涛先生带着刘显等人,已是顺利的拿到了今年童生试的第一场考卷,正欲返回家中。
“玲珑,时候差不多了,咱也该回去了,回去看看热闹!”盛娇雪带着玲珑,主仆二人一脸的无辜相,一前一后的缓缓走在回去的路上。
松涛先生的小院,院门已是大开。
“呦,这门都开了。小姐,定是有人回来了!”玲珑看了看,笑道。
“等等。”盛娇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理了理衣衫,又整了整头发,弄得看不出一丝破绽,这才带着玲珑进了门。
此刻,松涛先生一行人刚刚进门。
“这是怎么了?!”一进门,面对着依旧冒着余烟黑雾的厨房,松涛先生就嚷嚷开了!
“先生,您回来了!”听闻声响,长生旋即跑了出来。
“长生,走火了?”松涛先生急切的问。
“正是。”长生刚要应道。
“呀!咳咳,这是什么味啊?”与此同时,盛娇雪一边扇动着手掌,一边阴阳怪气的说话就进来了。
“咳咳,小姐,您看!”玲珑从旁装模作样的指了指厨房。
“呀!怎么走火了呢?!”盛娇雪忙带着玲珑挤上前来。
“盛大小姐。”长生应道。
“生伯,可曾有人伤亡?”盛娇雪急切的追问。
其实,她只关心这个,她满心巴巴的等着长生说“有”。
“幸好任公子和盛将军回来的及时,要不然温姑娘可就……”长生叹了口气,却是一脸的轻松。
“柔丫头?她怎么了?”听闻温柔的名字,松涛先生急了。
“是啊是啊,快说,温姑娘怎么了?”盛娇雪几乎都快笑出来了,她正巴巴的等着听下文呢!
这个死厨娘!真是命大!听生伯的意思是有人救了她,不过火势这么大,又是锁着门的,哼哼,定是烧伤了,要不就是毁容了!看你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做哪些*的吃食害人!哼!
盛娇雪心中恶毒的咒骂着。
“盛大小姐放心,二位公子舍命相救了温姑娘,任公子又亲自给温姑娘诊了脉,无大碍的,只是呛到了,昏迷而已,待到醒来就无事了。”长生缓声道。
“哦,如此真是万幸!老夫前去看看丫头。”松涛先生微微吐了一口气。
“先生还是稍后再去吧,温姑娘如今睡着,等她醒来先生再去无妨。”长生劝道。
其实。便是在刚才,长生已然是去过一回了。
任越就那么痴痴然然的坐在床边,不言不语,不声不响的只是盯着昏睡的温姑娘。
长生曾想让任越喝杯水。稍稍歇息一下,亦或是换件衣服……
方才火场去救温柔的时候,任越全身已是湿透了,加之火势较猛,各种烟雾、灰渍多多少少的沾染了他雪白的衣衫。
他是多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啊!
平日里每日必换一身白衣,更是要每日泡浴……如今这一身……
长生唤着任越。
“生伯,您出去吧。”任越冷冷道。
那声音和那面色,又是那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今,若是松涛先生去了,想必也会碰壁吧。
任公子这是怎么了?从未见过任公子如此对一个人。更未曾见过任公子如此生气!
长生心中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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